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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焚天愤天淫魔阴魔】【更新至267章】作者:唤醒黄昏的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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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九十一节忍毙名屄

  牙床上,妖妇被剥得赤裸坦逞,雪白娇嫩的胴体滑如凝脂,玲珑有致,散发
著成熟肉体的淡淡幽香,胸前双峰高耸晃动诱目,滑溜溜的好比新剥鸡头肉,不
愧半杨妃的外号,捏搓在手,软腻犹如塞上酥。本来就在强忍欲火的妖妇被抚摸
得全身颤抖,噬骨的痕痒使它频临崩溃的边缘,全身火燎般的发烫,急不待及的
把魔屌抓在玉掌中,娇声呼喘:“好人儿,你快点来吧,我受不了唷!”

  面部表情也越加的媚浪,小嘴张得大大的剧烈喘息,粉腮也变得通红,全身
滚烫,颤抖著的火热玉掌抓握得魔屌更坚硬如铁棒,青筋暴露粗大虬突,龟上头
热气蒸腾成了薄雾。

  看到妖妇的骚媚淫荡,阴魔冯吾知他已饥渴难耐,须先给她的娇屄塞满了,
才可细细欣赏那酥腻的乳球。顺著平坦的小腹向下寻到那鼓凸高隆的屄户。经过
这番拨弄,那发育得肥厚异常的大阴唇更是肿胀惊人,硕大的阴蒂极度充血,完
全勃起,傲然地挺出阴唇外,汨汨地涌淌著淫水,氾滥著浓密的黑亮阴毛,绞结
在一起。充血肿胀的小阴唇似暗红色的喇叭向两侧翻突出毛丛外,一张一合的动
著,喷出热乎乎的气腾。表达著淫荡豔女的魅力,欲火高炽得极需要巨大的屌茎
来充实她的淫穴,愈是强悍勇猛,愈能令她快乐销魂。

  阴魔冯吾不再犹豫,挥舞著高翘的魔屌,对准湿淋淋穴口。刚一接触阴蒂,
妖妇便全身一震,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粉脸立刻火热般红起来,双眼紧
闭,螓首後仰,吁吁娇喘更加急促,情不自禁的挺献屄户。魔屌顺势猛地直捣到
底。只听「滋」的一声,大龟头顶入花芯深处,觉得膣穴里又暖又紧,嫩肉把肉
茎包得紧紧,真是舒服。

  妖妇狂声“哎吆~~”尖叫,浑身震颤,两眼一翻,嘴角一下子张得大大,
四肢把阴魔冯吾紧紧爪缠,五指更抠进胳膊肉里。那双高挺如笋的乳房压著胸膛
软中带硬,弹性十足,软腻得令阴魔冯吾酥酸麻痒。屄穴花心也剧烈的收缩起来,
把整条屌茎都紧紧的箍住,花芯变成了一张嘴,咬著龟头吸吮起来。妖妇痉挛过
後,浑身软瘫在阴魔冯吾胯下,埋怨道:“小色鬼~~你真狠心啊~~你的鸡巴
这麽大~~也不管姐姐受不受得了~~就猛的一插到底~~唉~~姐姐真是又怕
又爱~~你、你这小冤家~~唉~~”

  口中说怕,那成熟饥渴的花芯却在紧紧吸吮著,弹性十足的膣肉夹得魔屌死
紧,想要转动也几乎不可能,更别说把它拔出来,强行推拔势必磨伤娇嫩的膣肉
粘膜。竟然是副榜之首的〈八爪章鱼型〉名屄。一旦被碰触到花心,屄道即变得
非常狭窄,底部却如同章鱼头部宽阔,旋转移动,对屌茎有著一股吸吮的牵引力。
寻常修士都受不了这种搔到痒处的刺激,只是必须触动花心才成特变,遂入副榜。

  龟头深深地埋进一个温暖湿润洞穴,洞壁在蠕动,若是一个滑溜溜、圆滚滚、
韧硬硬的肉环在有节律地舐、吸、挟、吮著大龟头,舒服的感觉令人眩晕。妖妇
也变得更勾魂慑魄,发出梦艺般的娇声和喘息,半开半闭的如丝媚眼带著一种浓
浓的春情笑意,配合著她那似是骨子里透出来的邪恶和淫荡,不知觉间就让淫侣
欲火暴胀,把龟头撑的欲爆,酥麻麻的快感扩散到全身,寻常修士也必元阳走失,
洩精渍散,所以是有名的勾魂吒女。

  阴魔冯吾却舒服得全身颤抖,大龟头迎合著花芯的吸力往上挺,频频研磨著
嫩肉。妖妇花芯被大龟头转磨得酥麻酸痒,阵阵舒服透顶的快感使她抽慉痉挛,
娇喘如牛,一双玉腿扭曲的伸缩著,叫道:“喔~~好舒服~~好痛快~~冤家
~~我的腿酸麻死了”

  扭摆的胴体带动那一对软滑的鸡头肉上下晃荡,晃得阴魔冯吾神魂颠倒,伸
出双手握住那酥腻的丰乳尽情地揉搓抚捏,捏得那原本丰满的大乳房更显得坚挺,
小奶头被揉捏得硬胀如豆。妖妇被揉搓得螓首狂摇,头发披散飞舞,由呻吟变成
了浪叫:“哦~~哦~~哦~~啊~~啊~~啊~~哦~~哦~~哦~~啊~~
啊~~啊~~哦~~哦~~”阴魔冯吾面对著她的脸,看到她的鼻翼在急促地扇
动,感觉到她急促呼出的气息,这气味使阴魔冯吾更亢奋,浑身振抖,大龟头更
涨大增长了一些,将她整个阴户撑得结结实实。本就狭窄紧小的阴道内,娇嫩温
软膣壁嫩肉淫濡湿滑的紧紧缠绕著粗长的屌茎,不能自抑的死命勒紧收缩,不堪
刺激般的发颤,发出漩涡般的牵引力。

  妖妇每用一分力,都令龟头的茎络蹭著花芯里敏感的肉褶,有著快窒息似的
冲击快感。阴魔冯吾那粗长硕大的魔屌更艰难地转动挺顶,顶得妖妇蠕动如蛇,
娇喘吁吁、香汗淋淋。姣美的粉脸上呈现出高潮的临界点。丹田好像起了火,热
腾腾的一团急速向下。阴魔冯吾觉到她身子突然弓起,膣腔里一股股滚烫的液体
浇在龟头上,引爆了第一次高潮。随後就软绵绵地不再动弹,只有肉洞里的那花
芯还在时不时的吮上几口。

  每当阴魔冯吾揉捏那滑腻的鸡头肉,妖妇就只能喘一下粗气,回应每一下搓
磨,最後更是全身颤抖得只是张大那两片湿润火烫的樱唇,不住地粗喘气,锁紧
屌茎的膣壁也渐渐松缓开来,容魔屌慢慢的滑出,每下的拉出就像是要把子宫吸
出来,强大的吸力从屄穴里牵来,越往外拉吸力越强,阵阵淫水奋涌而出,重峦
叠翠的皱褶蠕动起来,惹得阴魔冯吾欲燄高炽,回屌猛插,插得妖妇“哦~哦~
啊~啊~”的一连串叫喊。

  阴魔冯吾一耸屌茎再次刺进屄道深处,妖妇只觉得自己简直就如同上了天堂
一样,一股股酸痹痒麻的愉悦感,打骨髓里扩散开来,让她全身抽慉痉挛,不断
地颤栗抖动著。在阴魔冯吾那狂放的抽插下,玉体被顶得上下起伏,两只大奶子
随著顶插的节奏激上下摆荡,感觉阴魔冯吾的大龟头像根烧红的粗火棒,插入花
心深处,那种充实感是她毕生从未享受过,兴奋得淫声浪语的乱叫。

  这景象把阴魔冯吾的性欲激发到顶峰,魔屌疯狂的攻击花芯,大起大落的狠
插猛抽,次次入肉。花芯深处就像是一个柔软的肉垫,每一次重击它都抖动摩擦,
让阴魔冯吾有种电击似的酥麻,震撼灵台,也直插得妖妇浑身抖擞,叫出一阵腻
人的呻吟,花心颤震,淫水像山洪爆发,一阵接一阵的从屄屌磨擦的罅隙处射出,
发出“滋~~滋~~”的澌声,响个不停。绝顶的快感如澎湃的海浪般一波接一
波的汹涌不绝,令妖妇的双腿不停的伸缩。

  盏茶间,妖妇发出了一阵长长的嘶叫,全身不住地抽慉著,死死地搂著阴魔
冯吾,发出一阵碜人的呻吟,已然又达到了高潮,忍不住又一次洩出阴精,狂呼
嘶叫:“我丢了~~我丢了~~”

  强壮的魔屌仍一张一合的屄穴里捅戳,愈抽愈急、愈插愈猛,插得妖妇歇斯
底里的嗷嗷浪叫。妖妇哪曾吞过如此旷世奇屌,哪里经受得住这般折腾,直是打
哆嗦。两片阴唇随著屌茎的磨出擦入,刮出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在全身爆炸。那闪
电般的强烈刺激,在妖妇女胸膛里不断地轰响,发疯似的抓抱住阴魔冯吾。

  阴魔冯吾扣著妖妇的玉肩,不断加力抽插,打桩一样猛的重重刺到滑嫩柔软
的花芯。一波波的快感让妖妇登入欲仙欲死的仙境,爽得粉脸狂摆、秀发乱飞、
浑身颤抖,受惊般的淫声浪叫著:“喔、喔~~不行啦~~~啊~~受不了啦~
~姐姐的小穴要被你插~插破了啦~~亲丈夫~~亲弟弟~~你~你饶了我吧~
~饶了我呀~”

  嘴里叫著,双手双脚像八爪章鱼似的紧紧缠住阴魔冯吾的腰身,用劲的上挺,
让花芯紧紧凑著大龟头,有规律地猛烈收缩,肛门括约肌不由自主地剧烈抖动起
来,白玉凝脂般的玉体更是滚烫无比,双颊陀红、眼神迷离,不断发出荡人心魄
的颤吟,被那一波胜过一波的强烈的电击般的刺激弄得一阵狂喘娇啼,银牙轻咬,
夹著哭腔的求饶:“呜~~我受不了了,小骚屄要肏化了。”

  这骚浪样儿更是令淫魔销魂蚀骨、血脉偾张,更卖力抽插。妖妇不住地淫荡
骚浪地扭动著。口中更是不住地发出了欲仙欲死的娇喘尖叫,进入了无尽的高潮
:浪叫:“喔、喔~~好人儿~~你好会玩女人~~姐姐可让你玩~玩死了~~
哎哟~~”

  高潮的快乐一波又一波地袭上身来,就像是在大海里的狂浪中颠簸,被不断
地高高抛起,又急骤的直堕,一次又一次地灭顶,死命紧抱著阴魔冯吾,全身狂
抖,承受著接二连三的强烈高潮,使她几乎发狂,更不时发出销魂的叫床声“喔
~~喔~~天哪~~啊~~肏死我了~~哼~~哼~~姐姐要被你插死了~~我
不行了~~哎哟~~又、又要丢了~~”

  被插得浑身酥麻,那一波一波无法形容的快感不断地涌遍了全身,那极度的
快感使她的整个意识都腾空起来,飘飘然不知今夕何夕,无法控制自己,只能无
意识的“啊~啊~啊~啊~”颤叫不停。

  阴魔冯吾更加使劲,更加猛烈,丝毫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妖妇在强壮
屌下凄婉的娇啼,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度的死去活来,臀下湿漉漉一片,娇躯不住
地随著阴魔冯吾的抽插而战栗著。嘴里更是不由自主地发了出阵阵又似快乐又似
痛苦的呻吟声。感觉到自己的魂魄已然出窍,身体只是本能地反应著阴魔冯吾的
抽插,一切的一切都被极乐的快感和高潮所淹没!产生几欲昏迷的高潮。

  妖妇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高潮,这种彻底狂泄的感觉,几乎要疯了,在昏
迷,浪流,苏醒,又昏迷,又苏醒中享受空前快乐的顶峰。强烈的高潮一波接著
一波,自己都数不清来了多少次,只是无意识地、反射性的发出声音。丢精的美
妙快感已彻底占领了她的身心,终於忍不住那一阵电击般的痉挛轻颤,在阴精洩
尽後,近於丧失心智的状态下,彻底地失去了自主的意识。

  阴魔冯吾趁妖妇完全陷入高潮的馀韵中,重重地顶在她的花芯上。使用了血
影神光化入了妖妇体内。先天劫火得玄霙既济,只要诱得对方欲火为引,任是修
为深厚,也能轻易的登堂入室,防不胜防。妖妇就享受著这神魂颠倒的淫趣下,
给先天劫火焚化了元神,被占了法体及外相。

  阴魔就以马庚仙外相出楼,埋怨尤鳌放走了石明珠,阵法洩秘,要出山联络
同党。离山外出,刚好即与在天空上飞巡的李洪迎个正著。

  李洪跟小寒山二女回绿云崖。绿华灭口断情後回转,对李洪极尽恭维。无事
献殷勤,非奸即盗,必有所求。绿华为掩盖自己被奸的丑态,有意无意的在怂恿
李洪去追杀尤鳌。直至石明珠回山,更有心挑动李洪替她复仇雪恨,隐藏了自己
遭遇,只说探听到川鄂交界深山之中,妖人尤鳌挑动昔年在东海三仙无形剑下漏
网的妖妇半杨妃勾魂吒女马庚仙,定下毒计,由秃贼先来本山查访窥探,诱往妖
妇山中,用邪法困住,由妖妇吸取真阳,再由秃贼嚼吃肉身,报仇雪愤。

  谢琳取笑李洪已积习难改,笑拍了李洪一下,插口道:“你这个胖娃娃,少
惹点事,留神秃妖贼要吃你的肉呢。”

  李洪本就被绿华挑得有气,不等说完,怒道:“秃贼、妖妇实大可恶!反正
无事,就此除去也好。”

  说完,向三女主人把手一拱,道声:“行再相见。”即双足一顿,破空飞去,
却不曾细问山在何处。只知地在川鄂交界深山之中,又不忿回去问人,豁出把这
一带山岭寻遍。这就是孩子心性,任性而为。可是任由千算万算,不如老天一算。
所以成功脱不了侥幸。无奈世人只见成功者生,谁知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卿卿
一命的,又死了多少,更莫说莽撞无知。

  李洪就是父荫福厚,送上门来。猛瞥见一道青光同了一道暗赤光华横空而渡,
飞得极高,直非寻常目力所见。青光与秃贼飞剑一样,晴赤光华也与赤阴教相似,
说不定就是所说的妖妇。立即跟踪赶去。原意身形已隐,等追上看明,再行下手。

  这当然逃不过阴魔马庚仙的先天真气扫描,特意诱往小峨山毒手摩什门下妖
徒闵乌能处。闵乌能本是极乐童子守洞之犬,适逢蜀山巨变,其亡命冲劲受到赏
识,受尽提拔,得修成人身,於许飞娘失欢魔宫後,高据副位,仗恃旧有势力负
隅顽抗的凶燄,靠遮天幕地的利益输送,朋比为奸,无恶不作,诧见到神色张惶
的二妖人匆匆跑来。见面才说不几句,李洪却已赶到。

  李洪见妖人已经现身,果是秃贼、妖妇连同妖党师徒,有十馀人之多,正向
自己来路指说。知道已被警觉,不欲示弱,上前现身。即见山顶上忽有一片乌金
色的云光飞涌上来。虽不知妖党来历,但曾听二女说过这玄武乌煞罗喉血燄神罡
的厉害,心疑毒手摩什也在其内。因近来精习禅功,应变神速,心灵上略有警兆,
灵峤三宝立即发动。玉块祥霞首先飞出,护住全身。金连环连同断玉钩相继飞出。

  宝光外金云电漩,血燄如潮,上下四外成了一片乌金色的火海。那麽强烈的
护身宝光,所到之处,尽管纵横如意,乌金色光云血燄仍未减退,散而复聚,随
灭随生,越来越密,潜力却大。宝光以外,什麽也看不见。妖邪表面虽还镇静,
实已手忙脚乱,大有相形见绌之势。因素来强横骄狂,夜郎自大,当著同党门人,
强行挣扎。李洪却不知敌人伎俩只此,以为邪法厉害,二女又未同来,如无七宝
金幢将妖邪困住,必被逃走。虽有制他之宝心灯在手,不能妄用。

  灵峤三宝本就万邪不侵,只是李洪一时惊疑,便把莲花宝座取出,望外一扬,
化为一朵金光万道的莲花宝座。那千叶莲花瓣上突射出万亿金芒,所到之处,邪
燄哪再禁得起这一件西方至宝的绝大威力,毒氛尽灭。更有一圈佛光,大约十丈,
悬向敌人头上,祥辉潋滟,徐徐流转。李洪上来便猛以全力施为,未料此宝如此
威力。佛光一现,邪法全破,原形毕现,天色立转清明。妖人本来相隔尚远,也
立被罩住,想逃已是无及。

  阴魔马庚仙知可功成身退,更要闵乌能引李洪往大咎山,不能丧身此地,故
意走近李洪身前不远,周身邪烟围绕,把腰间阴火葫芦一拍,便有粉红色的淡烟
杂著一股赤阴阴光雨,朝前激射出。

  尤鳌见李洪头顶祥霞,身环金光,精虹如电,上下飞舞,妖光血燄不能近,
知邪法无效,将轻易不用的九寒沙发出,化为千万点碧萤,暴雨一般射去,人却
急纵妖光逃去。

  阴魔见闵乌能尚在顽抗,便装作在佛光罩定下强力挣扎,似想逃走。李洪於
是将手一指,断玉钩先飞出去。精虹略闪,阴魔马庚仙即断裂法身让断玉钩割过,
再气化马庚仙玉躯,任如意金环宝光绞散,连人带葫芦一齐幻隐。

  闵乌能这才看出不妙,知不见机,必无生理,心中愤恨,急怒交加,也忙化
为一溜乌金色的妖光,电驰遁走。当时只苦了山顶上一伙毒手门下的徒子徒孙。

  金莲宝座本是佛门降魔至宝,普化恶根,常人遇上且增智慧。恶念根深蒂固
的妖邪只要吃那圈佛光照住,或被金莲宝燄射中,必随恶根同灭,决难幸免。这
班极恶穷凶的妖徒一经接触,立生反应,欲逃无及。李洪只顾追敌,并未在意。
佛光宝燄来势又万分神速,众妖徒已被照上身来,全数遭报,死於就地。

  李洪虽觉妖人邪法不如意料之甚,但是相貌狞恶,身材高大,连所发妖光均
与二女所说相似,仍疑心是毒手摩什本人。料是幻波池新遭惨败,元气未复,故
此法力大逊。一见妖邪逃走,惟恐因而误事,便著了急,立纵遁光加急追去。百
忙中连所用法宝也未收回,身在莲花宝座佛光环绕之中,前面又有一道金红色的
交尾精虹和灵峤三宝所发宝光,相率齐飞。一时光燄万丈,上烛重霄,慧炬流天,
星驰电射,千万里外俱能看见。

  当地原离大咎山魔窟不远,双方飞得又快,不消片刻,先後飞近。李洪追到
地头,瞥见妖邪落下的山头竟有大片平地,一头矗立著数十幢金碧楼台,殿阁崇
宏,气象万千。前面更有无数琪花瑶草,佳木秀列,软草如茵,山光泼黛,景极
壮丽,有似神仙宫阙,不类人间。那是极乐童子建得美轮美奂,却落入毒手魔什
掌中,日渐凋残。但只慧目法眼遥谛,便看出其中邪雾隐隐,暗含煞气。

  李洪快要飞到,忽见殿前玉平台上突现一人,紧跟著两旁金碧台榭内又飞出
一伙奇形怪状的妖徒。前追之敌也已落地现身,先出的妖人把手一扬,妖邪闵乌
能便即退去。李洪才知这妖人才是毒手摩什。

  毒手摩什对轩辕魔宫忠心耿耿,却是生得比豕更蠢,学不成魔宫绝艺精华,
那奸诈无比的统战魔法,持著鸡毛当令箭,弄得天怒人怨,极受宝气强劲的宝士
合并壮大的威胁,多所制肘,扬言要争斗大咎山魔窟妖徒与宝士的勾结。促成宝
士大结盟,向魔宫魔尊诈形,逼得毒手摩什的靠山也只能任他自生自灭。

  连遭挫折的毒手摩什尚欲谋求异日报仇,正在窟中修炼,闻报被追上门来,
更是火上加油,觉著自己多年威望,素日凶威远震,无人敢惹,自小寒山二女登
门挑衅後,由此连遭挫折,如今时衰运背,想起便怒不可遏,暴跳如雷。身形一
晃,便到宫外,迎头遇见妖党鼠窜逃来,神色甚是惊惶,手指身後来路,连话也
顾不得说。猛瞥见遥天空际,一座千叶莲台带著大片金光祥霞,电也似飞来。见
来人却是个不满十岁的幼童,周身俱是法宝防护之状,分明是年幼无知,仗著师
长法宝,私出生事。

  毒手自从幻波池逃走以後,也曾防到对头寻他晦气,魔窟内外均设有极厉害
的埋伏禁制。於是厉吼一声,将手一挥,扬手一片乌金色的光幕飞将出来,将李
洪连人带宝光一起罩住。这玄武乌煞罗喉血燄神罡虽然在魔法中最是厉害,本来
也伤害李洪不了,那堪日前在幻波池连受重创,妖光魔火损耗太甚,所剩只是一
点残馀,虽然连日苦炼,尚未复原,更奈何李洪不得。

  李洪不知就里,一见妖光当头压到,跟著血燄如潮,四外涌来,防身宝光以
外,成了一片暗赤色的血海,乌金色的妖光更是箭雨一般射到。虽为宝光、佛光
所阻,不能近身,但上下四外全被胶住,无法行动,比前遇妖徒固凶得多。想起
二女以前所说妖法厉害。方想把如意金环和断王钩放出防身宝光之外试试,忽听
谢氏二女声音同声清叱道:“无耻妖孽,你今日恶贯满盈,活不成了。”

  谢璎在绿云崖一把未拉住李洪,想要飞身追回。谢琳拦道:“那秃贼断乎容
他不得。就此除害,岂不也好?”

  二女问明途向,作别起身,以为飞行神速,必可追上。哪知阴错阳差,照石
明珠所说的妖人巢穴寻找,敌我俱无踪影。改在巫峡上空飞寻,得金姥姥罗紫烟
通知:“适才空中遥望,李洪在佛光金霞环拥之中追一妖人,往西南方大咎山一
面飞去。前面妖人驾著一道乌金色的妖光,颇似毒手摩什门下。”

  二女闻言大惊,立用有无相神光隐身急追。追到魔窟时,见李洪已被困住,
便乘妖人尚未惊觉之际,冷不防施展七宝金幢。一幢祥霞突然涌现,同时又是一
声厉啸,那布满山顶高入数百丈的妖光血燄,连同毒手师徒多人,全数不见,只
有十几道妖光黑烟往祥霞中投去。天色重转清明,妖氛尽扫。云白天青下,七宝
金幢在徐徐转动,祥辉潋滟,彩霞千重,内现谢璎跌坐在地,身後站著谢琳。金
幢约有三丈多高,丈许粗细,由谢璎头上升起,将二女带妖人一齐笼罩在内。

  再看毒手师徒十馀人,仅有两条黑影随同毒手摩什在光幢外围之内上下冲突,
往来飞舞,倏忽如电。一会工夫,妖徒肉身早已消灭不见。元神所化黑影,随同
佛光祥霞闪变之际,一个个由浓而淡,转眼化为乌有。只剩毒手摩什尚在光中张
牙舞爪,拼命挣扎,想要逃出。谢琳一手掐著一个灭魔诀印,一手指著一道佛光,
射向妖人身上,全力防范,不敢丝毫松懈。谢璎闭目跌坐,神仪内莹,正在默运
禅功,加增金幢威力。

  二女本来美绝天人,再吃佛光祥霞一陪衬,越觉宝相庄严,仪态万方,容光
照人。随闻妖人厉吼悲啸之声,由光幢中隐隐传出,挣扎冲突,势更猛急。再看
谢琳,好似有点制他不住,神情也不慌乱。李洪暗忖:“金幢乃佛门至宝,多厉
害的妖邪一被困住,休说逃生,连声音也被隔断,想向同党求救也办不到,吼啸
之声如何听出?”

  又见金幢祥霞大盛,转动渐快,啸声也时闻时辍。猛想起:“心灯佛火尚未
施为,妖人只被二女擒住,未受重创。闻说妖法厉害,声到人到,已经听见啸声,
许是金幢制他不住,莫要被他乘机逃走,却是大害。”

  心中一动,手掐法诀,取出心灯,见谢琳脸上忽现喜容,越知所料不差。这
时毒手本已深知金幢威力绝大,却还欲保全魂而逃。也是恶贯满盈,数限将终,
以致弄巧成拙。说时迟,那时快,毒手魔影忽在金幢光层内急挣了几挣,一片极
淡的血燄妖光倏地爆散消灭,毒手前半身竟然冲出光外。

  二女原恐附近有气候的生物无辜受伤,未将金幢全力施为。及见妖魂要逃,
心中一急,便不再顾忌,全力施为。毒手身刚逃出一半,便被吸住,知被擒回,
再逃更难。这时方在咬牙横心,拼著苦炼六十年,想要分化元神,只保得一半残
魂逃去。

  就在这时不容一瞬之际,李洪手指处,青荧荧只有豆大一点极柔和的佛火神
光,已经发将出去。毒手见多识广,百忙中瞥见幼童手上拿著一盏玉石灯檠,灯
头上发出一朵灯花,看出是件佛门至宝,情知不妙,无如里外受敌,任他神通广
大,想逃如何能够。双方相隔甚近,恰好迎个正著,只觉身上微微一凉,佛火神
光随即爆炸,将元神震散了一半,只惨嗥得一声,立被金幢佛光摄去,转眼合成
一条黑影。虽然仍在里面挣扎,比起先前便差多了。金幢转动,便由快而慢,回
了原状,渐渐停住不动,光霞也减少了多半。

  阴魔看到毒手魔什已釜中之鱼,也就放心回幻波池接合玄胎诞生。

T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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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九十二节淫拯真形

  幻波池内,艳屍身外薄薄笼著一层祥辉,也分辨不出那是伏魔神光,还是凤
凰劫火。内里已完全为玄胎熔化,只是一具薄纸胎壳,只要点燃灵慧,立时胎出
相灭。

  忽听一声道号,似有一丝极细微的火星弹出,先天凤凰劫火元胎寄入,与後
天玄胎汇聚。妖屍身上忽有一片青霞,自内透映,身外祥辉立往上合,其疾如电,
发出一股纯青色的光燄,袅袅空际。只闪得一闪,众人谁也不曾看清,便即隐去。
再看妖屍,已无踪影。先前连阴魔李宁带妖屍笼在一起的光霞,也全不见。

  众人齐向阴魔李宁参拜,敬赞佛法神妙,不可思议。

  阴魔李宁行此非仁之事,形象不能无损,当然必要添点脂粉,道:“依我本
心,并不愿使其受如此残酷之刑。无如妖屍淫凶太甚,恶孽如山,偏要多那苦吃,
我实无力为其减免。所应留意的事,前已说过,我也就要走了。”

  英琼把小嘴一努道:“爹爹就是这样,女儿为想和爹爹聚谈这半日,出了许
多力,哪知走得更快。早知如此不上算,谁耐烦来著?”

  阴魔李宁淫笑道:“我也未尝不愿为你稍留。事完之後,我一按神光,默运
心灵,来人已在途中,事情由天残、地缺引起,头绪甚多,内有两部伏魔禅经,
关系紧要,我便想留此,也办不到。”

  众人方想请问来者何人,忽听神雕连声鸣啸遥传,未作人言,必有急事。阴
魔李宁笑道:“此是寻我的人。无须延客入内,随我往前洞去吧。”

  说完,收了圣姑所赠蒲团法宝,便自起身。前洞里,神鸠早已停啸相待。来
人是个身穿黄葛衫,身材粗矮的中年道者,恭恭敬敬立在中洞门内。一见阴魔李
宁,先自上前礼拜起立,又朝易静等举手为礼,口称师妹。癞姑忽然想起此人相
貌,正是昔日随灵峤诸仙来的跟班。便先笑道:“这位大概是尹松云师兄吧?伯
父说事在紧急,命我们不必延客。”

  尹松云躬身说道:“师叔见得极是。久闻此间诸位师妹全都仙福至厚,虽是
初见,已测一斑。妖屍稍为失足,不必今生,前几生时已早完了。男女之别,可
真不平等。你知道麽?贵门中便有一位道友,夙孽之重并不亚於妖屍,却无凶危
灾害,更为数一数二人物,无人能敌。只不过他是男子,在美艳如花的脂粉阵中
享受多年,尽淫媚之极,伤不了他分毫,还受极爱护。”

  这九流修士,惯於口甜舌滑,一心讨好眼前诸女,却不知是当著和尚骂秃奴,
因而淫死在神剑峰欲劫中。

  易静笑问道:“你真是个百事通,怎此奇事便一点也未听说?这是何人,有
此本领?”

  癞姑笑道:“这人,你和周师妹全知道。几个小淘气,就这经年不见,已在
从古仙凡未到过的天外神山开府了麽?那地方又名光明境,在小南极磁光圈外,
自来便为宇宙之谜。竟能入居当地?此行经历定比我们还热闹呢。”

  易、周二女才知是说那淫遍前辈美艳女仙的小呆瓜,真是庸人多厚福。阴魔
李宁含笑点头,随将手微扬,一片金光闪过,便带了尹松云冲开禁制,飞将珠灵
涧去。

  飞行神速,比来时还要快得多,不消多时,已绕越大咎山过去,离崆峒山不
远。遥望珠灵涧,烟光交织,风雷大作,恶斗方酣。

  珠灵涧崖顶已被魔法揭去。蛮僧三十六相神魔各由所持兵刃法器之上发出风
雷烈火与各色光华,四面围定,正在朝下猛攻。洞中心发出一股青色烟光。初出
细才如指,又劲又直,越往上越粗,到了空中展布开来,化为一座极大穹顶光幕,
将全崖洞一齐罩住。四外妖光雷火为其所隔,急切间攻打不进。花无邪因见经解
梵文尚未全通,拼以身殉道,定欲学全。仗著大雄禅功,二、三两层禁制尚未失
去灵效,一任风雷烈火猛攻,全未在意。

  一片五色烟光闪过,现出二僧中的金狮神佛,左手持著一面烈火幡幢,口诵
梵咒,手摇幡幢,朝地面上乱画。画完,手中掐诀朝来路一扬,便见十八朵青莲
花自空飞坠。花上各立著一个神将,俱都手持法器幡幢,身高丈六以上。蛮僧二
次摇动幡幢,振臂一挥,神将脚底青莲花突然由下而上包没全身,青光闪处,神
将忽然无踪。蛮僧埋伏停当,就地盘膝坐定,又是一片五色烟光闪过,身便隐去。

  阴魔李宁忽将遁光停住道:“大蛮僧魔法颇高,有相神魔竟未炼成,仍须借
用人力。花无邪真形已被摄去。二恶晶球视影只能查知大概,玉碑有佛法禁制,
不能洞悉微妙,如被施展魔法将碑沉入地底,可也费事了。你往崖左近隐形埋伏
吧。”

  递过珠灵涧二宝,青鱼篮及文殊敕令,随即飞去,潜达西天竺灵石内层。洞
後的花无邪真形被摄,肉身已是僵如木石,识觉全无,只馀一点灵智在负隅顽抗,
必须同样波长的波动力量会有共鸣。阴魔李宁先以〈灵语〉安抚花无邪灵智,免
为突如其来的变化所惊溃。接著就是软化这座优美的瓷像。

  好一个玉石美人,虽是任由抚弄,其僵化後却是脆弱无比,不容引致些微的
破碎。先天劫火焚化衣裙後,露出瓷光滑溜的塑躯,玲珑窈窕。收紧的纤腰将高
耸尖长的乳峰衬托得高低起伏。大阴唇饱满丰隆,乌黑的阴毛细密而茂盛,蜷曲
细长,整齐的覆盖著整个耻阜,把屄罅严严实实的掩护著。

  阴魔李宁双手捏持著花无邪的浑圆雪白嫩臀,柔化擎天壮屌,把宴坐的瓷像
慢慢的套下来,深深地楔进那娇小紧窄的屄道深处。先天劫火源源不断注入她的
花芯,施展来自乔乔的太阴吸魂法。凝聚涨满在子宫深处的劫火撞开血海、丹田,
膻中三关,聚入灵台,保护著真形与魂魄的连系牢固。再下运,锻炼七魄成气,
使下滴的一点阴气,与肾精中一点阳气相交结,指归玄珠。

  花无邪身上的各道经脉即充满了灼热感,且热流般激荡,缓慢而坚定驱散了
经脉里的栓塞,灼热的火燄在体内扩张,由点而面,急剧地扩散至周身百骸,一
波衔著一波的浪涛,汹涌澎湃。娇躯逐渐地火热起来,每一个细胞被劫火烧得酸
麻酥痒,不由自主地颤抖痉挛。花无邪身子愈来愈软、愈来愈热,不停从鼻腔发
出娇腻的闷哼,觉得胴体进展著从未尝试过的开撑扩张。

  膻中即胸中隔膜之际的心内神室,乃心包络之部位,为气海所在。女命在乳,
以乳房为女性炼丹之处。阴魔李宁掌按双乳,指捏乳蒂,以灵热法点燃气海之内
火。积盈的劫火燃爆开来,化为一团火焰直烧入脐下,是劫火归炉,在小腹内燃
烧,烧得花无邪骄躯全身酸麻舒畅,狂焰愈燃愈旺。花无邪不堪刺激般的发颤。
好酸!好麻!下半身好像要溶解了,浑身酥酸得不由自主的「格~格~格~」

  浪笑。尤其小屄穴里酥麻得很,不时扭动著赤裸的娇躯娇喘不已,身体里头
再没一丝力气,软绵绵地倒在黏在阴魔李宁身上,一对笋尖韧乳紧紧的贴在阴魔
李宁的雄健胸膛。那柔软玉润的动人椒乳娇挺抖颠,磨得玉乳发涨,乳蒂硬挺,
从乳晕传来了阵阵强烈的麻痒。

  花无邪这才突然觉到自己赤裸精光、一丝不挂,还有一根硬梆梆的东西紧紧
顶在她小腹内,,明白了发生什麽事,也只能「啊」的一声尖叫,已经无法拒绝
「它」对她体内越来越深入的〈探索〉。面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可怕厄运,只剩
下为失去贞洁而羞涩怨哀。一行泪珠也顺著脸颊向下直淌下来,使得俏丽的面庞
益显凄美。阴魔李宁见著那楚楚可人的模样,心生怜意,却知非征服她的心与身,
不能拯救出她的真形,缺一不可。

  粗大的肉屌在小屄穴里开始转磨。那深入阴道内部的龟头,就像伸缩自如的
蛇头,不断地点击敏感的花芯。每一次挑动花蕊,花无邪即被磨得灵魂出窍,涨
痹如潮,氾滥全身经脉,玉体就像麻花糖似地不由自主的扭动回应,完全不像是
刚破身的处女。

  整个屄户就是给挤个结结实实,又满又胀,紧窄的屄膣更将陌生男人的肉屌
愈挟愈紧。那种奇妙的感觉使花无邪酣爽畅快,酥、麻、酸、痒、痛五味杂陈,
简直使她飘飘欲仙。屄道膣壁水纹般的蠕动,不断地抽搐痉挛,紧紧地箍夹魔屌,
花芯上的嫩肉都被刮弄得酥酥麻麻,更令她爽到欲仙欲死,不停地绞缠著那充满
了屄窿的魔屌,一股吸力紧紧舐吮著锁紧的龟头。

  臀部一阵一阵的抖动,每次浪摆後都觉得那烫热的魔屌更硬挺,更粗壮,像
是更涨大了些,使每个套动都是深切的磨研,带出狂乱的激情,如触电般的亢奋,
迎接魔屌的每一次凶猛挺进,紧撕著阴魔李宁,娇躯不停的颤抖。迷乱的心情已
被推往亢奋的欲潮,磨得遍体酸痒,令人窒息般的痉挛、哆嗦,让花无邪有点透
不过气,忍不住从鼻子发出闷哼,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怎会产会产生这种反应。
窥视著阴魔李宁的得意微笑,真是又羞又气,气自己的身子不争气。又娇羞又无
奈一的声幽叹,把如星玉眸含羞紧闭,再也不敢睁开来。

  在火烫中,只觉每一个细胞都爆炸开来,使全身每个毛孔都冲著火焰。体内
深处被劫火融化的熔岩吞掉,有若被焚焚烈火完全烧化了,酥痳的快感使得花无
邪意识模糊,如醉如痴,一阵阵酥麻电流不断的冲击著,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只
能张圆了嘴发出呻吟:“喔~~喔~~喔~~喔~~”。

  快感像爆炸般的在全身乱窜,像是要胀破她胴体一般,娇躯不由自主地颤抖
著,从每一个细胞涌出娇呓的呻吟。阵阵轻哼、呻吟、浪叫不停的花无邪的口中
响起,也真销魂。臀浪翻腾,嘤咛呓喔摆腰挺屄,无法自己。瑶鼻忍不住发出
“哼~~嗯嗯~~”的闷哼。

  屄洞膣壁更是千依百顺,有如层门叠户般一层层缠绕著深入的魔屌扭动,缠
著一股热烫的火团又吸又搾。每一次的扭动,吸入体内的灵火不断增加,烧出更
强烈的酥麻。炙热阳刚罡气深深地渗透了每个细胞,血脉贲张的呻吟声不绝於耳,
雪白柔软的身子蛇一样扭动著,口中不断发出欲仙欲死的的颤呼声。

  在大龟头的剧烈伸缩下,花无邪已是眼前金星乱舞,魂消魄散的快感在她的
四肢百骸到处流窜,让她痉悸不已。头上的青丝纷乱、俏脸酡红,不住地婉转娇
啼,已经被这强烈的、经久不息的、最原始最销魂的刺激牵引著渐渐爬上男女淫
乱交欢的极乐。感到她的小屄穴里面一股滚烫的淫液直冲著大龟头而出。第一次
与男人合体交媾,就尝到了那销魂蚀骨的快感,爬上了男欢女爱的高峰,领略了
那欲仙欲死的肉欲高潮。

  屄道已经没有原来的那麽紧窄,魔屌在紧窄阴道中的挺顶渐渐顺滑起来。花
芯深处不断的进行欲仙欲死的蠕动夹吮,销魂蚀骨的快感令她忘记一切,下体紧
紧地将粗热的魔屌束箍起来,使得屄内的魔屌更为充涨硬挺。魔屌也不停喷泻出
一股股的灵力,源源不断融化入花无邪气海丹田。

  花无邪若充饱了气似的飘飘然,神魂荡漾,娇躯失控似的颤抖了起来。绝顶
的快感如澎湃的海浪般一波接一波的汹涌不绝,浪叫已经失控,无从阻滞那喷入
的汹涌的火劲热流,牝中气热如蒸,导入丹田,烧得浑身酥软,被那狂野无比的
灵火灼的浑然忘我,被那一波胜过一波的强烈的电击般的刺激弄得一阵狂喘娇啼,
银牙轻咬,在刺激下不断的“啊~啊~”叫著。

  阴魔李宁乘淫侣高潮中浮游麻痹,娇慵无力,以金丹心法将一股股元阳真气
款款送入花芯,涨化春溶,扩张入三尸元神,然後在真阳通达下,把玄精射进子
宫深处。花无邪觉到屄中滚热,头晕目眩,恁地有一股酥麻直透心扉,骨肉皆酥,
屄穴缩紧痉挛,真阳自尾闾升起,迸散出赤红色的炽亮光芒。

  花无邪被那火烫的玄精在最敏感的性神经中枢上一激,再次“哎~唷~”的
娇啼,头顶上腾起几股淡白色的霞气,忽散忽聚,忽荡忽定。一阵一阵的先天真
气从屄穴渡了过来,驱得魂魄出窍,以惊人的速度跨越遥阔的空间,轻飘飘的浮
游太虚,向虚空某一深处推移,与真形汇聚,形成一种诡异的吸力,一直深系到
她的灵魂深处。

  花无邪迷迷糊糊地“咿~唔~”了两声。那秋水般清亮透澈、妩媚动人的大
眼睛睁了开来。一瞬间,所有的妩媚、柔美、娇艳都随她美眸轻分而生动鲜艳。

  先天劫火已烧破了蛮僧的金环制禁,将花无邪元神救出,仅留下先天劫火的
幻影,令蛮僧觉得还有一线希望,更冒险犯劫。

  崖外尹松云依阴魔李宁嘱咐,隐身守候。一会,又听天空爆声隐隐自远而近,
一连串五六点青光,恰似流星过渡般电驶而来。蛮僧随即现身,手又掐诀朝上扬
了一扬,满崖青莲涌处,蛮僧所埋伏的十八名神将全部出现,各自招展幡幢法器,
烟光飞扬。蛮僧纵身一跃,化为一股烈焰,其疾如电,破空飞去。

  尹松云暗中早有准备,左手扬处,飞出一片五色烟幕,刹那间展开,布满了
大半天,朝众神将当头罩下。众神将知道厉害,各自往上一跃,纷纷脱体而起,
急於脱逃。双方动作都快,这些附身神魔刚脱人体飞起,未及变化遁走,那面光
网早电卷一般分布开来,往下一罩,全部网去。尹松云再扬法牌朝上连指,连光
网带神魔一齐由大而小,晃眼缩成拳大一个五色丝网落将下来。

  附身神魔一收,十八名壮汉俱还了原形,如醉如痴,呆立当地。那收去蛮僧
神魔的五色小丝囊,大才数寸,提在手内,轻若无物。这时光烟已敛,直似一团
轻云软雾,五色氖氢,变幻明灭。也看不出里面所收神魔形影,只是十几点红绿
星光,萤火虫一般在里面闪烁飞舞,毫不停息。看著看著,倏地重量骤增,往下
一沉。不多一会又生变相:时而往上轻举,似欲向空飞去;时而内中星火突放光
明,上下跳动,似欲脱网而出。那囊也随同暴长,烟光焕发。尹松云慌不迭将法
牌往上拍去,丝囊才回了原样。映照著不时出没隐现於密云之中的月光,淡无光
华。

  倏地山风大作,下面涧中波涛澎湃,击石有声。前面景色骤暗,天上业已阴
云四合,不见丝毫星月影子,只有电闪似金蛇一般在云边掣动。电光闪处,照得
浓云如山岳一般,密层层簇拥满天。风也越来越大,上面拔木扬尘,下面洪涛怒
涌,滩声如雷。残枝乱干舞空贴地,卷走不息,涧水齐作回音,万窍怒号震撼峡
壁,似欲崩颓,令人耳聋心悸。

  震天价一个大霹雳打将下来,眼前金蛇乱窜,跟著稀落落一阵雨点打向地上,
滴滴嗒嗒。响不片刻,由疏而密,雨点也越来越大,直似银河决口,自空倒灌,
哗哗啦啦,连同江声滩声,响成一片狂喧。迅雷霹雳更一个接一个夹著电光雷火
打将下来,声震天地。雨水自崖顶化为大小瀑布,争先喷坠。黑影里看去,直似
无数大小白龙沿崖翔舞。地上石多土少,无甚蓄水之处,涧水仅一二尺深,再吃
高处飞落下来的狂瀑一催,化为惊湍急浪,夹著风雨,添了无数威势。有时电光
闪过,照见满地波光流走,疾如奔马,眼神一花,彷佛连崖都要飞去,端的声势
猛恶,从来未见。

  蛮僧金狮神佛倏地出现,周身青红光华围绕,满面俱是激怒之容。才一现身,
便将幡幢摇动,手握戒刀,口诵梵咒,正待行法施为,烈火袈裟上所佩金环忽然
发火。蛮僧似乎吃了一惊,细看花无邪形影犹在,略一寻思,面上又转狞容,嘴
皮微动,回手用戒刀朝环上擦了两擦。却不见神魔现身,把牙一错,越似情急,
幡幢摇处,幡顶上飞落一朵青莲。蛮僧纵身跃上,青光包没全身,忙诵梵咒,手
中掐诀,朝先前埋伏之处连指几指,并无动静。知道不妙,不由急怒交加,大喝
:“何人在此,敢与佛爷作对?”

  一面圆睁怪眼,四下察看;一面将手中幡幢不住摇动,立有千百道青莲火焰
四外射去。满拟敌人即便隐身在侧也藏不住,非出不可,谁知一任喝问施为,终
无反应。急得暴跳如雷,一面急诵梵咒,一面用戒刀向金环连击,口气虽仍凶横,
神情已现惊慌。

  倏地一道火焰由暴雨狂风中自空飞坠。落地现出大蛮僧麻头鬼王,急匆匆四
外连看连察听,在身旁转了一转,才对金狮神佛说道:“我们有相神魔已被敌人
用青鱼篮收去,并有一面文殊敕令从旁克制。”

  说著,倏地手中掐诀,向前接连几弹,立时便有无数雷火烈焰向前打去,所
到之处,山石全部震碎,雹雨一般四下纷飞。同时蛮僧右肩摇处,身後插的一面
幡幢凌空飞起,化为数十丈高大一幢紫焰,朝崖内灵石急罩下去。

  忽听大蛮僧麻头鬼王喝道:“花道友,我和你均非此经不可。此时我已不想
据为己有,只求容我二人将全文读上一遍,经仍任你取走。你心意如何?”

  随听花无邪接口道:“蛮人无信无义,我适才真形被你摄去,此时赖有佛门
至宝防身,那容得你入门,再用邪法连人摄走,逼索经解,再加楚毒。我已经豁
出去了,再挨一会,你多年苦炼的神魔便化为乌有,能逃生已是幸事。”

  二蛮僧闻言,面色越转狞厉,同声怒喝道:“小狗女,不知好歹!佛爷如此
委屈求全,你偏不听。今日不将你们擒去,受我炼魂之惨,你也不知厉害。”

  本来就是强者为尊,才有慑形夺经之举,所谓敬酒也只是脂粉惑众,不达目
的当然是露出狰狞面目。二蛮僧双手扬起,微微一振,僧衣忽似蝉蜕一般全数委
地。跟著脚底涌起一朵青莲,身上突放出丈数长一团火焰将身围住。复又合掌一
搓,朝前连扬,暗中布好的邪法立即发动,平白地飞起无数血光碧焰,潮水一般,
四方八面齐朝崖顶卷去。光焰中更杂著千百暗赤色的火球,疾如星飞,到了空中
便自爆散,飞蝗也似,化为千万条紫箭攒射上去。爆音猛烈,密如贯珠。每爆散
一个,尹松云便觉头上加了许多压力,知是蛮僧所炼魔火,虽然事前作了准备,
仗有法宝防身,暗中也颇惊心。

  二僧互看了一眼,各自掐诀一指,通体青红光华似电一般乱闪了一阵,平空
飞出十八朵斗大青莲。紧跟著每朵莲花中间冒起一个狰狞恶鬼,也似石火电光,
全身涌现,立即隐去;却有一片青红色,薄薄一片淡烟,如雾縠轻绢般飞到尹松
云身前,当头罩下。身外的魔火焰光突然暴盛,来势迅猛异常。尹松云猛觉护身
宝光受了重压,似被一种大力紧紧束住,重如山岳,动转不得。身在光内虽还无
害,可是经此一来,护身宝光渐渐减退,大有相形见绌之势,时候久了,必定不
支。

  蛮僧所炼先後天三十六相神魔本有无穷变化,只因二蛮僧金狮神佛功候稍差,
要假借人力,附在那十八壮汉身上,更无人主持,不能完全发挥威力;这时二僧
全都在场,神魔可以随心变化,灵效大增,二僧见尹松云为魔火血焰所困,并未
有甚抵御之策,神情不似先前那麽镇定,料知本领仅此,心中越放,一意加紧向
灵石施为,更不再计退路。大蛮僧又厉声喝道:“你再不降伏,我这莲花往下一
合,你那法宝立毁,人也成为灰烬了。

  “话未说完,听得两片声怪声怪气,同时接口冷笑道:”只怕未必。“

  那声音听去甚远,似在後山一带,但是来势神速已极。话完人到,两个死眉
死眼的黄衣怪人,一高一矮,已在空中现身。凌虚而立,四外空空,一扬左手,
一扬右手,看神气,似要往那两朵血莲抓去。

  二蛮僧拼将泉眼和地肺便同时震破,要消灭花无邪的元神,不惜发动地水火
风,使周围千百里全化火海,不特要伤无限生灵,连乌牙洞也成灰烬,为此天残、
地缺不得不插手。二蛮僧狞笑一声,说道:“难道我弟兄二人还怕你麽?”

  手摇幡幢,将手一挥,围攻尹松云的血焰魔火便分出一半,如潮水一般涌将
过来。紧跟著,又一道祥光已由洞中升起,到光幕顶边停住。阴魔李宁把伏魔金
环与天璇神砂从洞中引出。

  这原是瞬息问事,又是同时发动,势疾如电。二蛮僧见天璇神砂金星电射般
潮涌冲来,方觉厉害。但心仍不死,咬牙切齿,待作最後一拼。跟著一道青光自
空飞落,直投圈内。赤杖仙童为得神碑,不顾後果,许轩辕魔宫以群仙联合会中
神州一席。

  也是赤杖仙童胜利冲昏了头脑。当日以的瞒锣宣言,置身漩涡之外,成局外
人,群恶眼中只有争权夺利的死敌,灵峤宫才得其便,予以分化,得贯其驱虎吞
狼之策。今日时移势易,灵峤宫以宇内仙界巡逻主宰自命,自陷漩涡的最核心,
再难置身事外,更成众矢之的。为怕担上侵略之名,事先必从虎郎中挑选其恶性
较轻的予以造就,取其名正言顺。虎狼俱是恶物,无肥肉当前,当然自相残杀,
一旦受到非其同类的沾手,定必同仇敌忾,共谋天敌,灵峤宫以妇人之仁,锐身
虎狼群中送猎,受著诸多需索,变成养虎为患。

  天残、地缺两魔君,也只现身一闪,即忽然不见。蛮僧见状大怒,一指魔火,
往上追去。同时天璇神砂却由当空电射下来,晃眼展布,将那十八个身高丈六,
相貌狰狞的有相神魔全数罩住。二蛮僧益发手忙脚乱,忙即行法回收,已是无及。
青色光幕忽然撤去,下面祥光突涌,佛光往下一合,神魔全数烟消,蛮僧心灵立
受巨震,知已受伤不轻。总算神魔已为佛光所灭,不曾倒戈反噬,功力又深,一
有警兆,立将心神镇住,不曾反应昏迷。

  蛮僧以为血莲尚未飞抵洞前,未受波及,还可保全。慌不迭将手一招,并纵
起魔光,待要带了逃走。不料伏魔金环也已化作满空霞雨金星,恰好与血莲迎个
正著。神砂星光再返卷回来,两下里一凑,相次裹住。金霞再一闪动,随化血雨
爆散。两朵血莲乃魔教中心灵相应之宝,也被摧枯拉朽。二蛮僧一见如此厉害,
当时亡魂丧胆,後悔莫及。

  空中一声清叱,满天迅雷风雨中,忽然一幢金光如钊轮电射,直飞下来,一
到便直朝那满天魔火中飞去。蛮僧恃有小金刚不坏身法,在宝光、飞剑笼罩之下,
也只相持了片刻。崖顶彩光潋滟,金霞围拥之下,两道银虹一左一右,龙飞电舞
般剪了两剪。跟著两声轻微炸音过处,二僧震破天灵,飞出元神。两朵尺许青莲
花四外血焰拥护,上面立著二小僧,疾如星驰,冲破千百层金光霞彩,径往西北
方逃去。魔火焰光逐渐消灭殆尽。

  猛听右侧一声迅雷,西北方忽现出一片薄如蝉翼的明霞,横亘天半,其长无
际,兜将上来。二小僧左闪右避,欲逃无路,眨眼工夫,上下四外明霞同时出现,
竟似网鸟一般将二僧元神擒住。随见光霞齐收,蛮僧元神已被兜来。韩仙子手托
一个小白玉瓶,手指处,瓶里也冒出一股彩烟,两下迎合,吱的一声便吸了进去。
向尹松云要过收有蛮僧神魔的青鱼篮丝网,细看了看,覆向瓶口。彩烟二次冒起,
伸入网口,卷了两卷吸回,连同文殊敕令收入法宝囊内。

  高原二恶伏诛,只剩两具死屍盘坐在地。便有一幢金光祥霞涌起一座神碑,
左右分立著赤仗仙童和阴魔李宁,由崖洞原址冉冉升起。阴魔李宁的争经,只是
装模作样。经文已改,更非男身所宜,不过任由灵峤宫得之太易,反惹疑心。只
与赤仗仙童比一比初成的玄胎法力,即潜隐往天外神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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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九十三节重创寒蚿

  妖蚿被阴魔严人英索尽阴中极阳,才看出对方不是易与,更见在金光罩内,
无法进攻,只得改图,转去寻别人晦气。但见众人面前,又都有一股克制自己的
毒龙香,当中道者所持宝鼎中香尤为厉害,稍为走近,闻到香味,便即通体皆融。
既恐敌人乘机逃走,又防反攻为害,自然不敢十分大意。一晃多天,食、色二字
全都空虚。又隔时逾久,求得之心愈切,早就馋涎四流,怒发欲狂。

  心虽忿极,贪欲更胜於前,嗣见形势日非。对方如不受愚中邪,自行投到,
没可奈何。舍去严人英以後,对於金蝉又爱又恨,自觉分身力弱,敌那神香不住,
又想在必要时下那毒手,这时那四个化身已早醒转,便把六身合为一体,仍幻作
一个赤身美女,头一个又先朝金蝉赶去。

  金蝉自经连日运用玄功,潜心体会,不特增加好些功力,并还悟出毒龙神香
的妙用。加以这些日来,妖蚿全神贯注严人英,无暇旁顾。金、石二人各具一双
慧目法眼,虽因遵守师诫,不敢分心他顾,却在暗中观察,见别的法宝穿出光幕,
光层必受冲动,独这神香穿光而出,香头烟光所射之处,花炮一样劲急非常,光
层却似晶墙镜壁,毫未闪动,不现一点迹象。妖蚿化身一闻此香,立即昏迷欲倒,
变化逃去。如果联合应用,威力定必更大。

  这一来,竟被料中。两人心灵互通,乘妖蚿与严人英相持之际,试探著暗中
传声告知甄、易四人,说:“妖蚿迟早来犯,这七枝毒龙香如若同指一处,合力
夹攻,威力更大。可惜石完不能传声告知,稍有缺陷,姑且试它一试再说。”

  等到妖蚿突然在光幕外面出现,神色更加狞恶。妖蚿因知这班敌人虽然年幼,
道心全都坚定,法力颇高,邪媚故伎绝所难施,上来便开门见山,咬牙切齿,戟
指怒喝道:“你们须知厉害,我一反手,便将你们化成灰烟。再若执迷不悟,形
神俱灭了。”

  妖蚿正在厉声喝骂,只当敌人仍和先前一样潜心兀坐,以静御动,不加理睬,
决无什麽作为。不料六矮一面守定心神,一面发动暗号。冷不防伸手向那悬在各
人面前的一枝毒龙香一弹,一口真气喷将出去。各香头上发出一缕细如游丝的香
烟,缕缕上升。石完灵慧,见状跟著学样。七枝神香突然怒涌,各发出一股青白
二色的香气,朝前面光幕外急射出去。晃眼透出光层,互相一撞,便化作大蓬光
雨,四下里急射,散布开来。

  妖蚿飞遁神速,先前又吃过亏,本不至於受伤。也是晦运临身,阴错阳差,
才到处受挫,多受伤耗。眼看好些美味,连耗多日,空自眼馋喉急,不能到口,
反受伤折,淫欲之心又复奇旺,急怒交加,不由失了理智。一见神香来势猛烈,
依然不舍就退,自恃全身坚逾精钢,想将身上窍穴用真气闭住,试它一试。

  毒龙神香乃黑龙陷空老祖苦炼多年的至宝,其龙涎乃属龙种,优异於其他畜
兽鳞介类。所以受制於寒蚿,只因修为年份不及,更好色败道,才致流亡北极玄
冥界。神香不特香中异味专制妖邪精怪,一任功候多深,一闻此香,也必昏昏欲
醉,内中更暗藏有寒燄神雷,只要三枝连用,互相融会,立生妙用。何况七枝香
同时施为,齐注一处,威力更是大得出奇,更具有分合生化之妙。

  妖蚿见光雨散灭,七窍和身上要穴全被自己封闭,仅头脑微昏,并未昏醉,
以为得计。那蓬光雨由表面看去,一撞便散,实则由分而合,隐而复现。晃眼化
成无数豆一般大的寒碧精光,不用人指挥,便相感应,齐朝妖蚿身上打去。香头
上那股烟气香光更是突突怒涌,朝前发射不已。妖蚿虽然看出不似寻常,更没料
到冷燄神雷与魔教中阴雷异曲同工,各具绝大威力,还妄想喷出丹气防御。

  就在这满口绿气喷出,现出数十丈长的原形,六首高昂,九身蜿蜒,晃眼之
间,微一迟延,神雷已纷纷爆炸。只听连珠霹雳之声,惊天动地,身外绿气首被
神雷炸裂了好几十处。冷燄寒光得隙即入,见缝就钻,到了里面,又复互相激撞,
纷纷爆炸。妖蚿六条长身,又被炸伤了数十百处,四十八只怪足利爪也炸断了一
小半,闹得遍体鳞伤,血肉狼藉,受创甚重。如非身躯长大,皮肉坚硬,具有极
大神通,玄功变化,不必七矮救兵到来,就这一下,已成粉碎了。

  这原是瞬息间事。妖蚿原是一时疏忽,遭此惨败,一见元气大伤,知道不妙,
赶忙纵身飞遁。如往来路退回也罢,无如受伤太重,激怒攻心,把敌人恨人骨髓,
受此重伤,不向来路逃退,反朝敌人飞来。又见神香、寒雷多在光幕前爆发,便
逃时由光幕顶上飞过,就将腹中一粒内丹吐出,与敌一拼,只要震破光幕,微露
空隙,立可成功。

  说时迟,那时快,下面公孙道明见金蝉等七枝神香突然一起发射。瞥见寒光
爆发,万雷怒震,才知香中藏有冷燄神雷。灵机一动,想起龙猛赠鼎时说宝鼎与
神香同一妙用,威力只有更大,见妖蚿丹气已被震破,本就想要乘胜夹攻。忽见
妖蚿连声怒吼,在残馀绿气环绕之下冲光冒火,往光幕顶上飞舞而来。目光宛如
电炬,凶芒闪闪,血口怒张,厉吼连声,二三十条树干粗的利爪一齐划动,作出
攫拿之势,来势猛恶已极。那一大片光幕,立被遮黑了半边。公孙道明照龙猛传
授,手朝宝鼎一指。同时忽听钱莱急呼:“道兄快作准备,留神妖蚿情急吐出内
丹,光幕难免不受震荡,就来不及了。”

  钱莱虽然无香,但家学渊源,早得乃父钱康指教,深知妖蚿底细。又服过玉
莲灵实,不畏邪气迷惑中毒,但是终恐一旦被妖蚿邪法侵入,不能抵敌。就这样,
为防万一,已在妖蚿暗用大挪移法分化之时,看出破绽,不等发难,早用家传专
长,行法隐藏在公孙道明身侧。初意众中只有自己未带神香,而公孙道明所带宝
鼎,正与父亲常说的灵癸殿中至宝寒氤宝鼎一般无二。照父亲平日所说,有此一
宝,便可除却妖蚿,况又加上七枝毒龙神香。但不知为何不用?只是初入师门,
未敢多言。因公孙道明宝鼎威力更大,打算托庇。已然藏身多日,正不耐烦,忽
见妖蚿惨败,神情有异,看出将下毒手,忙即大声告警。

  妖蚿也飞临光幕上空,忽把九条长身一齐划动,盘成一堆,凌空飞停在光幕
上面,全身皆被绿气包没,把六个如意形的怪头一曲一伸,全身倏地暴长,粗了
两倍。六首一齐向上直竖,左右四头各喷出一股五彩烟光,直射当中两张血口之
内,全身忽又缩小。紧跟著,一声极难听的怒吼,由当中两口内突喷出两团五彩
奇光,两下里一撞,合二为一,光团反缩小了些,看去不过饭碗般大,只是流辉
电射,幻丽无比。妖蚿动作极快,光团一经会合,便往下打来。

  公孙道明恰在此时发动,再听钱莱大声疾呼,心中害怕,竟以全力施为。公
孙道明宝鼎中的神雷,固是一举便全数发出。宝鼎所藏冷燄神雷,又与金蝉等所
用不同,威力更大。此是由合而分,出手便是大蓬银色寒星朝上激射。双方势子
又急,同时发动,刚出光幕,便撞个正著。又是大片霹雳当空爆炸,中间好似杂
有叭的一声巨响,一声极凄厉的惨嗥,满空银电也似的雷火横飞中,妖蚿一粒内
丹元珠,已被宝鼎中暗藏的神雷震破,化成大片彩烟。那内丹共只六粒,数千年
苦炼而成,非再炼三数百年不能复原。及见光雨刚散,突现出万千点的寒碧精光,
雹雨一般上下四外一起打来。只得以彩烟,连同先前绿气,护住全身,凌空向前
逃窜。

  金、石等六人正在高兴,百忙中一看,手中神香已去了十之六七,青白香气
仍旧向外激射,心中一惊,意欲将香闭住,留以备用,免得浪费。谁知香势猛烈
异常,无法封闭。方在惊疑,猛觉手中一震,轰的一声,那小半节香头已化成一
股带有无数银星的青白光气,电射而出,冲出光幕之上,朝妖蚿追去。双方前後
相差也只一眨眼的工夫。那大片冷燄神雷也紧紧追向妖蚿身後,爆炸不绝。

  只见一大团绿气彩烟,裹著一个奇形怪状,狰狞无比的妖物,满空飞驰。妖
蚿飞遁虽快,雷火寒星也极神速,但前面那蓬神雷星雨具有感应妙用,如磁引针,
彷佛妖蚿身具吸力,如影附形,兀自追逐不舍,妖蚿逃到哪里,便追到哪里,稍
为挨近,立即爆炸,震得护身彩烟如残纱断丝一般片片飞舞。

  妖蚿元气大为损耗,急得不住惨嗥厉啸,在光明境上空千百里方圆以内往来
飞驰,彩云飞射,银雨流天,其急如电。再吃大片仙山楼阁,玉树琼林陪衬,越
觉奇丽非常。可是那神雷和魔教中阴雷一样,一炸便完。这还是陷空老祖想致妖
蚿死命,为数既多,又各具有分合吸引妙用,非打中妖蚿,纵是两雷互撞不炸,
无甚浪费,否则早就炸光了。

  那麽厉害的妖蚿竟被这两蓬神雷追得走投无路。每中一雷,受伤还在其次,
本身精气也必要损耗好些;那护身绿气是数千年来不知残杀了多少精怪生灵,才
得凝炼而成,也吃寒雷震散不少。看去受伤甚重,却并未致命,实不舍再有损耗,
只得运用玄功变化,飞腾更急。众人嗣见神雷越炸越少,想:“神雷发完,更无
制它之物,妖蚿仇恨越深,少时卷土重来,如何抵御?”

  一有戒心,越发不敢妄动,除守在光幕之内待救,更无良策。妖蚿也只等神
香燃完,便把炼了数千年的丹气全数喷将出来,豁出真元损耗,将光幕震散。再
不,便把那方圆三百馀里的玉山,整个倒翻或是熔化,将众人陷入山底小南极乾
灵火穴以内,炼化成灰。再开一个火口,将众人的真灵之气吸入腹中,以为补偿,
兼带雪恨。

  可是寒雷威力灵异,不被打中,绝不爆炸,似流星过渡一般紧随身後。到了
後来,妖蚿看出逃避无用,照此下去,损耗更多。继见寒雷除头一蓬初出时略为
生化外,只一打中,便即消灭,心想长痛不如短痛,早想激使全数爆炸。回顾後
面追来的神雷寒星尚有三分之一,咬牙切齿,把心一横,当中两个大头猛张血口,
各把左右长身咬下两丈多长一条断尾,分别往後一甩,立有两片暗绿色的妖云裹
住两个妖蚿化身,朝那大蓬星雨反兜上去。寒雷立被截住,一片爆音过处,全都
散灭,两段长尾也被炸成粉碎,洒了一天的血雨。妖蚿虽然神通广大,动作很快,
仍被那由空隙中穿过来的两粒神雷打向身上,又中两下。

  内丹元珠连同护身丹气是两样珍逾性命的至宝,多由数千年来残杀无数精怪
和吸取有道人的元神灵气凝炼而成,所杀海中鱼介尚不在内。好容易得有今日,
再差不多两年,只等元婴炼成,再把内丹元灵真气与之相合,立可脱去原形,转
身成为美绝天人的女仙。由此与天同寿,万劫不死,飞腾变化,为所欲为。不料
会被几个幼童把真元损耗了一半。损耗大甚,就说费上数百年的苦功,也难修炼
复原,如何不恨同切骨,怒火烧心,忿怒欲狂。

  痛定思痛,忙用如意形的怪头伸向前去,在空中把那两条断尾含住一吮。那
瀑布也似的血泉立时止住,成了两条秃尾,往後甩去。紧跟著,六首高昂,九条
长身一起摆动,被神雷震破的护身彩烟绿气重又合拢,将妖蚿全身笼罩。口中怒
吼如雷,由相隔二三十里的西北方天空中飞舞而来,准备施展毒手。

  众人在山顶上远望过去,好似十来条极猛恶的妖龙挤在一起,带著大片五色
烟云,在神山仙境上空电驰飞来,声势甚是惊人。方料来者不善,比前更凶,果
然妖蚿创巨痛深,心中恨极,决计一到便下毒手。身子还未飞近,相隔里许,便
把六个怪头猛然往後一仰,再往前一伸,身形立即暴长了数倍。六张血盆大口,
各喷出一股暗绿色的光气,天河倒泻也似急射下来,分六面将光幕围住。所到之
处,那麽坚固的玉山当时消融,往下陷去,晃眼环著光幕,陷落了丈许深一个大
圆圈。同时妖蚿身上的彩烟绿气也结成一片云网,往光幕顶上压来。

  那光幕乃众人法宝、飞剑联合结成,均与主人心灵相应。彩烟绿气才一压到,
便觉重如山岳,更有一种胶滞之力,丝毫也不能移动。逃是逃不掉,上面和四方
全被困了个风雨不透,更须防备妖蚿乘机暗算,幻化侵入,又不敢妄将光幕移动。
急切间正打不出主意,忽听钱莱疾呼:“师父快作准备!妖蚿因为适才受伤,已
经情急拼命,施展毒手,欲以全力将我们十人陷入地窍之内。此山下面乃是一团
蕴积千万年的乾灵真火,不在两极子午线上极光太火之下。此时离地心火眼虽有
三万馀丈深,不早打主意,被那火力吸住,再想脱身就来不及了。”

  众人知他深悉当地情势,闻言一看,就在这晃眼之间,山顶地面环著光幕所
在之地陷了一个大坑,玉质地面已成流质,化作浅碧色浆汁,四外飞漩,当中地
皮随往下陷。那数十丈高的穹顶光幕,被上面妖云邪气压紧,正往大坑中下降,
已经陷入地中好几丈深。想起妖蚿先前所说下面乃是当地火穴,要将众人压入内
炼化,知道厉害。

  方在惊惶,无计可施,忽听正南方高空中一股五色星砂,似神龙吸水,电一
般急斜泻下来。同时又有两道紫光,夹著三朵莲花形金碧光华,莲瓣上各射出一
片其红如血的毫光,带著轰轰雷声,齐朝对面妖蚿夹攻上去。後面一幢金光祥霞
中,一个年约十三四的少年,正是阴魔严人英本相,横空电驶而来。

  阴魔射入小南极,隔老远,便看出众人被妖蚿用邪法困住。当日极光太火对
消,来复线上全年只此六月十五日起,每夜子时这一个时辰太火最弱。值阻力微
弱之际,再加上天璇神砂专能抵御两极元磁真气,只稍为受了一点阻碍,便自冲
过,不再绕行子午来复线。一入光明境,便以全力猛攻,除将天璇神砂大量发出
而外,将两枝蜗皇戈和神剑峰阎耆珠化成两道紫虹和三朵血燄金莲,同朝妖蚿打
去,才会合金光罩下皮囊,随後赶上。

  妖蚿自恃光明境远隔天外,又有极光太火阻隔,纵有人来,无异送死。哪知
阴魔严人英来势神速,心念才动,人已电驶飞到。妖蚿刚看出严人英根骨似比受
困前更好,邪念重又勾起。正待暂舍下面诸人,迎上前去,施展邪法。哪知晦星
照面,阴魔严人英天璇神砂威力至大,正是妖蚿克星。妖蚿虽然神通广大,邪法
高强,连遇克制之宝,如何能当,见机先逃,尚且无及,况又迎上前去,岂非自
投死路。

  双方势子又急,妖蚿迎头先被那数十百丈长大一股五色星砂裹住,便知厉害。
待要变化逃遁,脱出光网。说时迟,那时快,连念头都来不及转,两道紫虹连同
三朵上发血燄毫光的金碧莲花也已飞到,尤厉害是那五色星砂具有极大的吸力。
星光看去虽只绿豆大小,但一撞上,便互相激撞爆炸,随灭随生,变化无穷,比
起先前寒雷冷燄威力更大,刚一挨近,便被吸紧,难於挣脱。因不舍那护身丹气,
极力强挣,微一迟延,两道紫光已绕上身来。忙运玄功抵御时,金碧莲花也已打
到。

  妖蚿还妄想那本身丹气可以防御,只要挣脱星砂吸力,便可无害,做梦也没
想到,此是大雄神僧所炼至宝。阴魔严人英又是先天真气合运五行玄胎,早看出
妖蚿厉害,打算一举成功,上来只用天璇神砂将妖蚿裹住,先不发挥它的威力。

  等那三朵血莲分三面打向妖蚿身上,化为千万朵血燄,同时爆炸,才把神砂
一指,也化为无量数的神雷,纷纷爆发,妖蚿身外绿气立即震散消灭。大量星砂
海潮般涌将上去,再一裹,妖蚿自吃不住。

  总算修炼将近万年,功候极深,不似寻常妖物之比。一见护身绿气被敌人震
破,知道凶多吉少,先前错了主意。咬牙切齿,把心一横,仗著炼就六个化身隐
遁神速,慌不迭喷出一大片绿色烟光,不等星砂爆发,便乘烟光闪变明灭,危机
一发之间,运用玄功隐形遁走。

  无奈阴魔严人英所用法宝俱都神妙非常,先天无相更是洞悉先机。星砂已先
爆炸。妖蚿连声厉吼,虽被神雷血燄炸得血肉狼藉,遍体鳞伤,内有三条身子已
被紫光斩断,仍在千层星砂,无边雷火环绕夹攻之中,兀自不退,更迎面猛扑过
来。那断开的三截残身也还飞舞不停。这等生性猛烈,从来未见。血莲毫光再一
连连爆炸,三条残身和一颗妖头便成粉碎,妖蚿主身却已逃遁。

  众人光幕仍被那暗绿色的光气紧紧裹住,围了一个风雨不透。妖气底层深入
地面,正徐徐往下钻去,地皮也随同熔化,往下陷落,只比妖蚿在时,势子要缓
得多。

  忽听钱莱大声疾呼道:“这暗绿色的妖光,乃妖蚿修炼数千年的精气,厉害
非常,不论金玉,挨著便化成水。除非将它整个收去,或是全数消灭,否则,只
要震散,便朝地底钻将下去。迟早被它穿破地窍,将潜藏地底千万年的乾灵真火
引发,这整座神山便成粉碎,连家父所居不夜城也是难保。甚或熔山沸海,烈火
烧空,至少也须数百年才能熄灭。地轴同受震撼,那时南北两极积压数千百年的
冰雪一齐溶化,到处海啸山崩,洪水泛滥,加上天时奇热,瘟疫流行。反正此山
相隔地窍三万丈,我们下陷才二十馀丈,只要妖炫不来作祟,照此形势,便困半
年也不妨事。还是打好全盘主意,再行破解。倒是妖蚿淫凶阴毒,诡诈无比,来
去如电,防不胜防。不敢明来,多半暗中闹鬼。最要紧的还是防备妖蚿,不令侵
入此山,并防它将妖气收去。由严师叔将先前星砂分布开来,再化成一座光幕,
罩在外面,先把妖蚿隔断,不令收回。然後想一个两全之法,或收或破,将妖气
消灭,再除妖蚿,便无害了。”

  阴魔严人英早看出那暗绿妖光,与妖蚿逃时所喷妖气大不相同,因知妖蚿耳
目灵敏,这等与本身元灵相合的妖气收发之间,捷愈影响。早把星砂化成一片光
网,与法身合为一体。然後运用神砂环绕外圈,往贴近地面的妖气底边抄将过去,
笼罩在绿光外层,相接甚是严密。总算阴魔严人英育成五行玄胎後,法力高强,
又极细心,神砂居然由消融的浆汁下强行穿过,将妖气一齐兜住。觉那暗绿色的
光气沉重异常,并且坚逾百炼精钢,宛如实质。

  妖蚿果如所料,刚刚逃回巢穴,便用玄功回收。不料敌人发动太快,慢了一
步,那苦炼数千年的丹毒精气,已被神砂隔断。休说收回,连想就势报仇都办不
到,空自咬牙痛恨,无计可施。久未觉出动静,认为敌人无法破它。反正收发由
心,神速如电,稍有警兆,立可收回。又以元婴藏处,受到入侵,急於变换阵势,
封闭甬道,无暇他顾。

  被困诸人均料妖蚿重伤惨败之馀,已经技无所施。又多急於出困,见神砂吸
力甚大,只要将它吸离地面,光幕由外往内一合,便可如愿,同声怂恿。阴魔严
人英行事十分谨慎,一面命众人小心应付,一面运用玄功,口念灵诀,往外一扬,
一口真气喷将出去,将神沙光网压将进来。众人忙各运用玄功,把各人法宝、飞
剑结成的光幕迎合上去,但连冲两冲,没有冲动。金、石二人正待施展灵峤三仙
所赐的两件奇珍全力施为,里应外合向上硬冲。玉虎已喷出大片银霞,千层灵雨,
要往当顶冲去。忽听老远空中有人大喝道:“你们万动不得!”

  众人声才入耳,一个身材高大的驼背老人已经飞到,来势神速,正是大方真
人神驼乙休,才一现身,便就空中把双手一伸,立有十股长虹一般的金光彩气射
将下来,将整座光幕交叉抓住。巨雷也似喝声「疾」,声如霹雳,震得四山皆起
回音。那麽大一座穹顶光幕,便整座离地而起,提向空中。

  只见乙休人在高空之中,凌虚飞立,面红如火,须发皆张,周身金光闪闪,
双手所发虹光,抓紧将里外三层的光幕一齐提向空中,声威凛凛,望若天神,神
情也颇紧张。比起铜椰岛地底被困,怒极发威神情,又自不同。自从相识以来,
这等神态尚是初次见到,料定关系重大。

  神沙光网也压贴宝光光幕,护送众人出来,把宝光光幕留在妖气之内。便听
乙休喝道:“妖蚿恨极你们,又急於夺回多年苦炼的丹毒之气,难保不挺而走险。
妖宫後面有一地窍与地轴通连,最为可虑。并且妖蚿之外,还有一个祸害,也将
在日内发动,全都凑在一起。妖蚿气运将终,骄敌疏忽,竟将所炼元婴藏向它对
头巢穴左近。妖蚿为那元婴苦炼数千年,费了毕生心血,才得结胎成形,平日珍
逾性命。你们合力去往妖窟夹攻。待我将这丹毒之气化尽,便往相助。严人英可
拿我柬帖,仍用你那心光遁符,乘著元磁太火被妖蚿牵动,极光微弱之际,速飞
中土,照柬行事,借到神鸠、宝鼎,速急赶回。云凤持有专御元磁之宝宙光盘,
走起来更容易了。”

  说罢,便由大袖中飞出一道金光,中裹一封束帖,阴魔严人英领命接过,金
光也自飞回。众人也各把法宝、飞剑收回,同往妖蚿所居魔殿平台前飞去。乙休
用韩仙子一件至宝将妖气裹住,再用少阳神君所赠三阳神雷,由内爆发。众人途
中耳听迅雷轰轰,惊天动地。回望那丹毒之气已被大片火云包没,由大而小,缩
成丈许方圆一个光团,仍由乙休十指所发金光抓紧,随人破空直上,送往两天交
界之上消灭。

  众人也已飞到台前,瞥见台前湖水已乾,由上下相隔数十丈的湖心深处,飞
起一个赤身女子,正是妖蚿. 妖蚿刚好把企图盗窃元婴的大白蛛和干神蛛逼入牢
穴,即给那雷声夹著一片爆炸之音惊动,忙运玄功,方才警觉那丹毒之气竟无影
无迹。丹毒之气与本身元灵相合,是一件性命相连之宝,妖蚿一时情急失智,便
追了出来,满面俱是忿急之容,似往来路飞去,不料会与众人迎头遇见。众人法
宝、飞剑已似惊虹乱飞,暴雨潮涌而去。

  阴魔严人英的天璇神砂更似千丈星河,无边光雨,将妖蚿全身裹住。三朵血
莲跟踪飞起,打向前去。妖蚿吃过大亏,惊弓之鸟,本就怯敌,加以适才元气大
伤,神通已不如前,越发胆寒,哪里还敢久停。百忙中把心一横,不等血莲飞近,
便现原形,喷出一片妖光毒烟。仍用前法,舍却一个肉身,变化逃走。

  天璇神砂发挥全力,电一般涌过来。妖蚿见头一个化身刚刚脱体飞出,并未
止住星砂来势,身子又被吸住,知道危机不容一瞬,只得又舍一条肉身,化形遁
走。无如敌人来势神速,还未冲出重围,大量星砂又涌上身来。似这样,接连三
次过去,虽仗神通变化,长於隐形飞遁,先後仍舍了三个肉身,两个妖头,俱为
法宝、飞剑所诛。满空血雨横飞中,馀下三身三头才算勉强逃出,往另一秘窟中
窜去。众人知道妖蚿六首九身全能分化,只要一首一身留下,便是祸害。尤厉害
是当中两个主要的身首,最具神通,竟被逃走,料知前途阻碍尚多。

  忽听湖底有人急呼求援之声隐隐传来,匆匆飞下去。那湖底也是一片玉质,
紧靠平台一面,有一个数十丈高大的洞穴。钱莱忙道:“那便是妖蚿潜藏元婴所
在,弟子受人指教,曾经去过,并带人暗藏了一粒宝珠在内。里面歧径和大小洞
穴甚多,不知人困何处?待弟子前往一看吧。”

  石完也精於地行,插口道:“我也同去。”

  随说,二人当先往前飞去,穿入玉壁之内不见。阴魔严人英为防妖蚿不舍元
婴,暗中掩来,先用一朵血莲发出大片金碧光华,将洞口封闭,加上禁制,然後
率众飞人。那洞穴又深又大,果然歧路甚多,大小洞穴无可数计,耳听呼唤求援
之声甚急。

  无奈众人已经飞进十馀里,那声音老是若远若近,所有洞穴俱都齐起回音,
以众人的耳目,急切问竟查不出准在何处,连找了几处俱都不对。这点妖法当然
瞒不过阴魔严人英的神光扫瞄,只是不想太露锋芒,也是想等大白蛛败忙才循声
前进。又飞了十馀里,地势越发往下弯斜,隐闻战鼓之声出自地底,忽见钱莱、
石完由侧面破壁飞出,见面急道:“被困之处,就在前面不远。洞口已被妖光封
闭,中有极厚玉壁相隔,无路可通。待弟子向前开路,照直进去吧。”

  说罢,二人各纵遁光,朝对面玉壁上冲去,当时裂开一缝。众人跟踪飞入,
晃眼便将那十多丈厚的玉壁穿过。见前面地上有一个三四尺方圆的地穴,上面涌
著一片暗绿色的妖光。众人刚一飞入,妖光便往穴中钻去。阴魔严人英手疾眼快,
天璇神砂早脱手飞出,射向穴口,将妖烟吸起一裹,立时化为乌有。妖光中的干
神蛛才脱困现身。耳听地底战鼓之声又起,金蝉仍命钱莱、石完开路,以免损毁
玉洞灵景。

  一会飞将出来,到了湖旁平台之上。忽见广殿後面精光万丈腾空而起,夹著
大片极猛烈的风火交哄之声,甚是惊人。同时地底战鼓之声也越来越盛,由远而
近,往上传来。大白蛛急叫道:“诸位道友,快作准备,浩劫恐将发动,再稍迟
延,这座天外神山光明仙府便保不住了,我们的吉凶也自难定了。”

  众人闻言大惊,略一停顿,猛听空中乙休传声大喝道:“人英快走!你们不
必害怕,待我挡它一阵。”

  阴魔严人英料知自己此行事关重要,而且乙休要逆天行事,独抗寒蚿毒龙两
前古异兽,自己留此无益。只能待其智穷力竭,寒蚿毒龙才会正面争斗,方是驱
虎吞狼之时,便往回路中飞去。星光遁符,瞬息千万里,又是来复线地轴缠道暂
时封闭,极光太火元磁真气最微弱的时期,便冲出极光圈外,由子午线横越过,
先往剪除毒手魔什的大咎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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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九十四节炼化毒手

  小寒山二女和李洪虽然出毒手魔什不备,得手容易,但下手早了一天,难免
不生波折。这类妖邪颇具神通,同党呼啸均有邪法运用,不论多远都能听见。心
灯迟发了刹那,给毒手一喊,已然发出求救信号。轩辕老怪因知劫运将临,邪法
破四旧魔功尚未炼成,惟恐打了小辈惹出长辈,因此生出波折,酿成道魔大斗剑,
必败无疑。虽然不敢出手,但毒手是他第四爱徒,岂甘任人宰割,示意妖徒往援,
这原是瞬息间事。

  过不半盏茶时份,李洪见妖魂逐渐势弱,知已无碍,正在高兴,忽听谢琳娇
嗔道:“洪弟还不收了你的法宝,进来代我护法!妖孽这一声鬼叫,不知要有多
少妖党被他引来。强敌将到,你一人在外,如何应付?”

  李洪如言走进,由光层中穿过,若无其事。知道佛门至宝,随同主人心念所
至,因人而施,果然神妙无穷。方在赞妙,谢琳已埋怨起来,说因见李洪忘了施
展心灯,看出妖人欲用玄功变化逃走,略用眼色示意,稍一分神,差点没被漏网。
又恃学会绝尊者灭魔宝籙,便令李洪用心灯代她护法,以便专心御敌。

  李洪人在金幢之内,将宝光缩减,千百里内人物往来,俱能看见,更能随意
隐现,见到尹松云绕道飞来。天蝉叶护身本极神妙,却也被李洪由金幢中看出,
是因修为相差悬殊。尹松云却只见山顶魔宫外面,平崖之上,涌起一幢祥霞,静
悄悄的,连个人影俱无。祥霞也极淡,霞影中隐现出两个孪生少女,一立一坐,
见不到李洪在内。李洪主持心灯,内中人本可随心隐现,自然不是尹松云可以看
得出他。李洪知道尹松云在往幻波池前绕道过来,必为不放心自己是否在此,忙
告谢琳,令其示意催走,不令停留。松云自己又有事在身,不便久留,便往幻波
池飞去。

  随即东南方更有两道细如游丝,不用目力,直辨不出的金碧光线闪动,晃眼
便要飞落当地,现出两个十多岁的白衣道童,面如冠玉又都生得一般高矮,装束
相貌宛如一人,分不出谁长谁幼,各穿一身短装,各披云肩,臂腿半裸的赤著双
足,头上顶著一朵拳大的金莲花,身上各缠著一条金碧光线,连人带那金碧光华,
均不带一丝邪气,却看不出是什路数。来人乃是魔教中第一等人物屍毗老人的爱
徒田琪、田瑶。

  田氏弟兄出身魔教,却与乃师屍毗老人一样为人狡猾,专喜意气用事,却标
榜法治,以利剑作天枰,更精於混淆善恶之分,歪解律理。因身属旁门,恐正教
中人轻视,无甚往还,交游多半左道。只为闻说二女学会绝尊者宝籙,要将宇内
魔教中人一一除去。二童虽已随师皈依佛法,以前总是魔教,为此不服,想寻对
方理论,教她知道魔教中人厉害。又与轩辕门下妖徒好些相识,就便应人之托,
救出毒手。

  李洪为他们相貌打扮所惑,惺惺相借,本意不愿伤他们。尤其三人均在金幢
祥霞之内,万邪不侵,一心想等毒手摩什炼化之後,再作计较。二童先前喝骂了
一阵,见对方三人不曾理睬,当作有心轻视,越发有气。把来时所闻妖人激将之
言信以为真,就要发难。遥天空中却同时异声大作,妖光邪雾电驶飞来,两三起
妖党也由天边出现,似往当地飞到。转眼之间,飞落三个妖人,都是满身妖气,
面目狰狞,神态凶恶。一到便各施展邪法,放出各色各样的妖光法宝,上前夹攻,
纷纷厉声怒骂,话甚秽恶。

  随即又一妖妇赶到,相貌奇丑,偏是赤身露体,不挂一丝,只有一团粉红色
的彩烟将身围绕。紫黄色的胖拥躯体上,画著不少赤身俊男美女。始而不曾动手,
只在光层之外摇头晃脑,做出许多妖声媚气,说她虽然相貌不大讨人喜欢,但是
身具艳质奇资,不论仙凡无此禀赋,更向三人娇啼哭喊:“毒手摩什是我情人丈
夫,为转化蜀山特区内永久居民为贱灿,朝七晚十一的辛劳不休,你们正派门下
却不知感恩慰劳,还专与他这样的好人作对。看我五淫仙子情面,快快放还便罢,
否则身带的诸天欲界阴阳五淫神魔稍一施为,你们连元神带肉体,全被身上神魔
享受了去,休想活命。你们将他放出,他对我固是知恩感德,而我有了合意郎君,
常年快活,必定同他隐居在那小春城诸天欲界之中,终日廝守,永不出山。你们
也顺心遂意,彼此两益,何苦结什麽冤家呢?”

  这妖妇既长得奇丑,说话偏那麽浪声浪气。那粗如水桶的腰身胡乱扭摆,连
同前胸一对肥肉垂袋,後身两片紫酱色的塌臀,随同晃荡,厥状至怪,丑态百出。
先来三妖人深知妖妇厉害狠毒,始终在旁夹攻乱骂,眼看别处,故作未见,只让
出中间一段,由其向前答话。田氏兄弟见此怪状,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李三人藏身宝光之中,本来打算除去毒手之後再说,对这些妖党全不理睬。
及见妖妇这等丑怪,简直梦想不到;再想起毒手摩什那副尊容,与妖妇恰好配对。
谢琳初遇,不知来历,首先忍不住好笑起来。哪知妖妇邪法厉害,别具专长,此
丑态也是邪法之一。妖妇早就看出毒手摩什只剩残魂在内,勉强挣扎。只是因对
方三个少年男女根骨之好,从来未见,竟生妄念,想把敌人真神摄去。幸被金幢
宝光隔断,未受暗算,否则谢琳这一笑,必先吃大亏了。

  妖妇见内中一个少女同一幼童还在指点自己笑骂,竟如无事,邪法无功,不
禁大惊。当时一声怒吼,现出本来面目。浓眉往上一竖,两只猪眼突泛凶光,手
跳脚,狼嗥也似破口大骂起来。谢璎近来禅功精进,佛法越高,一经运用,便如
一粒慧珠,通体灵明,不染丝毫尘滓,任何事物绝难摇惑,此时正在灵光返照,
潜心默运。妖妇尽管丑态百出,直如未见。

  谢琳因七宝金幢由乃姊主持,护法有人,又恃炼就伏魔诛邪之法,见群邪猖
狂,本就跃跃欲试。又见妖妇怪声怪气,哭求了一阵,忽然翻脸,张著一个连腮
血唇大口,露出满嘴黄板牙,唾沫横飞,跳脚乱骂,出语更是污秽不堪,便是鸠
盘、嫫母,恶鬼变相,也无此丑怪,不由有气。李洪更是早就厌恨。於是双双不
约而同,一个把断虹玉钩化为剪尾精光,一个把碧蜈钩化为一道翠虹,两道虹光
电射飞出,妖妇却化作一片红粉色的妖光,一闪不见。

  右侧三妖人想救毒手,全力猛攻。所持均是魔教中的异宝,厉害无比,如换
别的法宝,早已被他毁去。虽然谢璎一心对内,未将金幢威力向外发挥,妖人法
宝也冲不进金幢宝光。内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妖徒,竟用大量阴雷来攻。只见一团
接一团茶杯大小紫碧二色晶球,在光层外连珠爆炸,发出极猛烈的雷火精芒,连
同另两妖党手上发出来的十几根血燄火錾,所到之处,激撞起千重霞彩,花雨缤
纷,霹雳之声震天动地。

  这些轩辕老怪秘炼的阴雷与九烈神君异曲同工,凶威最猛,休说为数这麽多,
只消两三粒,两座大咎山也被从顶到底连根炸去,成了平地。就这样经金幢镇压,
当地虽无甚残破,附近峰峦也被震裂了不少,纷纷倒塌,此起彼应,轰隆轰隆,
响成一片巨震,声势猛烈,也实惊人。此时正越来越猛,李洪自是不容,一指断
玉钩,改朝三妖人飞去,双方斗在一起。谢琳见妖妇逃退,本来想与李洪合力御
敌,猛瞥见田氏弟兄痴看自己,低声说笑,心中有气。

  田氏兄弟只因见妖妇淫秽丑态,也是心生厌恶,羞与为伍。这还是与群邪同
在一面,妖妇不曾犯他,如在别处相遇,绝看不惯妖妇这等淫邪无耻,也许动手
杀她。皆未可知,如何还肯与之同流合污?因此一来,反倒停手住口,暂作旁观,
以示并非妖党。心料妖妇邪法虽高,不是对方三人之敌,想等妖妇败退,再行上
前。

  停手以後,仔细往光中一看,见二女生得美胜天仙,清丽绝尘,又是一般装
束相貌,不由生出爱意。以自己也是孪生兄弟,又都生得那麽美秀,自负举世无
二,谁知天地钟灵毓秀,并不偏私,竟会生出这样两个少女。本门不禁婚嫁,如
得此女为妻,岂非天造地设,两双四好,永传佳话?想到这里,越看越痴看,正
在暗中商议,想用魔法擒回山去为妻。

  谢琳虽在金幢以内,心灵所注,能听出千里以外,任何巨声繁喧均不能乱,
照样听得逼真。先见二童喝骂叫阵,因身无邪气,左道妖邪中从来无此妖人,当
是海外散仙一流,受人蛊惑而来,本和李洪一样不想伤他。及见二田神色可疑,
行法听得对方竟垂涎自己美色,如何不恨?当时大怒,料道童决非好人,立意除
他,不愿再寻三妖人的晦气。一面指挥翠虹,改攻田氏弟兄;一面把近炼的伏魔
法宝,纷纷飞将出去。田氏弟兄竟然不惧,朝著二女,喜孜孜同喊得一声「好!

  」,身化两道金碧光华,与四五道宝光雷火斗在一起。

  妖妇五淫仙子秦嫫邪法高强,本非真败,因见金幢神妙,邪法难侵,又见钩
光厉害,措手不及,本意败退诱敌,将邪法准备停当,乘隙暗算。见二田动手一
挡,敌人法宝又在纷纷发出,正合心意。知道这类法宝多与主人心灵相合,如在
行法时先有准备,不令上身,便有成功之望。只要对方心神稍受摇动,所炼五淫
神魔便如影附形,不到把对方真元吸尽,骨销神灭,便是天仙也难解脱。又看出
田氏弟兄对她意存鄙视,对於二女却甚有情,不由激发天生凶残淫妒之性,妄想
就势一起下手。

  这时准备停当,飞将回来,二次现身,手朝脐下一拍,妖妇丑怪形体忽然化
为明镜也似一团略带红粉色的光华,亩许大小,隐去原形。身上所绘的五对赤身
美男美女在一片繁花盛开的桃林之内,舞蹈起来。始而粉臂轻摇,玉腿同飞,雪
股酥胸,极妍尽态。跟著艳歌互唱,媚笑相闻,声音柔曼,荡人心魄。到了後来,
更是横陈花下,引臂替枕,活色生香,备诸妙相。

  谢琳禅功本有根底,道心坚定,不合心忿敌人,必欲置之於死,全神贯注在
田氏弟兄身上,生了嗔念,心神已分。索性厌恶妖法污目,不去看她也罢。一则
妖妇邪法相隔不远,正在对面,占地又大,目光所及,不容不看;再则谢琳童心
未退,性最爱花,又擅灭魔大法,未免自恃,不知厉害。见那片花林花光潋滟,
灿若云锦,十分好看,一时大意,不由多看了一眼。及见林中邪魔诸般丑态,不
愿再看下去,暗骂:“该死妖妇!少时一定教你形神皆灭。”

  正想用法宝破那妖法,猛又瞥见镜中飞起一蓬粉红色的彩烟,朝外面宝光中
射去。当时心神一荡,心旌摇摇,心灵上立生警兆,知道妖法厉害。虽然金幢阻
隔,不曾受害,因所用法宝与心神相合,也竟受了感应,几为所算,可见阴毒无
比,不由大吃一惊,改了先前轻视之念。於是忙把最具威力的灭魔大法施展出去。
妖妇不知金幢威力不可思议,就算谢琳神魔已经附身,不过元神稍受损耗,谢缨
必定警觉,稍为运用,不特害人不成,那淫魔也必消灭;再不,便是倒戈相向,
反攻主人。

  妖妇本来就万无幸理,偏又是既贪且狠,欲令智昏,竟想连田氏兄弟一齐下
手。做梦也没有想到,田氏弟兄得道多年,又是行家,虽未见过妖妇,闻名已久,
知她淫毒无比,不论亲疏,早有防备。先还想妖妇震於自己师徒威名,必不敢犯,
不料竟连自己齐下毒手,毫不顾忌,不由大怒。又想借此向心上人卖好。於是同
声大喝:“谢道友暂停玉手,留神邪法暗算,我代你除此妖孽。”

  随说,田琪扬手一蓬彩丝,暴雨一般发将出去,首将那团妖光一齐网住。田
瑶又发出三根血红色的飞钉,朝妖光中打去。妖妇隐身妖光之内,见所想擒的五
人,除谢琳面色略变,即复原状外,一个也未受动摇,心中惊奇。忽听二田喝骂,
猛想起:“怎会忘了这两人是屍毗老人爱徒,如何去惹他们?”

  情知不妙,方欲收法暂退,谁知对方出手神速,恰又同时发动。妖光化去,
那五淫神魔所化的十个美男美女被红丝连人带一起网住,连中三根魔钉,齐现原
形,变作十个青面獠牙,形如骷髅的狰狞恶鬼,一窝蜂朝妖妇自己扑咬上来。而
另一面,李洪虽然年幼,无论法力道力,都比二女还要深厚。不特一切见如未见,
无动於中,反倒恨她污目,正要一举除她。为想一举成功,竟将金莲宝座取出,
手掐诀印,往外一扬,那圈佛光立飞出去,罩在红丝妖光之上。

  另一面谢琳又扬手一片雷火打到,三面夹攻,妖妇固是形神皆灭,连带二田
的那蓬红丝和三根魔钉,也一起消灭。田氏弟兄把师门至宝连失其二,不由急怒
交加。又看出谢琳恨他们已极,明知对方厉害,无如心爱二女,又从未丢过这样
大人,就此退去,面上无光。

  谢琳心恨二田轻薄,妖妇一死,又指宝光夹攻上去。二田只得各施法力斗在
一起。谢琳成心要制二田死命,见对方法力甚高,法宝层出不穷,急切问无奈他
何,欲用所习小金刚灭魔神掌伤之。但是刚刚炼成,尚未用过,此法威力太大,
功力不纯,一个驾驭不住,自身元气也要损耗。事前还要准备,必须有人相助,
始保万全。见谢璎专炼毒手;而李洪正与三妖人为敌,刚刚得胜,又来了两个妖
党,打得正紧。又看出李洪对於二田似无敌意,越不好意思把前闻之言告知。打
算暂时相持,等到妖魂将要炼化,再告知姊姊,一同下手。

  双方相持,不觉过了一日夜。本来毒手魔什的妖魂黑影,至多再有几个时辰
便可消灭。谢琳如不先发,到时二女合力上前,只将七宝金幢往前一罩,田氏弟
兄便难幸免了。

  事有凑巧,玉洞真人岳韫的两个门人孙侗、于端,因曾随师父武夷访友,遇
见过二女二次,意欲结纳,闻说二女在大咎山化炼毒手摩什,有不少妖邪前往作
梗,特意赶来相助。见李洪以一敌众,却占尽上风:心中奇怪。更见田氏兄弟孪
生,相貌非常英俊,所用法宝邪正皆有,甚是神妙,谢琳与他俩只打个平手;便
飞身上前喝道:“你二人乃何人门下?不去好好修道,来与邪魔为伍?少时形神
皆灭,悔之晚矣!”

  田氏弟兄正没好气,闻言怒答道:“无知鼠辈,也配问我姓名!说出来吓你
一跳。我弟兄乃火云岭神剑峰屍毗老人门下田琪、田瑶。从来不与别人相干,因
闻小寒山二女近炼灭魔宝籙,口发狂言,要将魔教中人一网打尽,为此寻她。先
见她姊妹并不似传言那等骄狂,又是孪生美秀,已不想与她俩计较。恰值妖妇用
五淫神魔暗算,摄她真神,被我二人看破,助她先将妖妇现形困住。此女不知好
歹,反将我们法宝毁了两件。此时除她姊妹嫁我二人,绝不甘休!”

  孙于二人一听对方竟是屍毗老人爱徒田氏兄弟,心中大惊,本在踌躇。及听
到未两句,不由大怒,各把法宝、剑光纷纷放出,上前夹攻。谢琳听对方公然当
众明言,要娶她姊妹为妻,不由怒上加怒,更不再有顾忌。随即暗嘱李洪,暂缓
与群邪为敌,彼此合力,先将二田除去。正说话间,尹松云忽然赶到。

  尹松云待赤杖仙童捧碑回宫後,奉命携龙娃往天外神山作奖励。出得谷外,
便见龙娃已在谷口徘徊,便同往空飞去。行抵大咎山绝顶不远,先往北山危崖下
谷中降落。遥望绝顶之上,佛光祥霞,反倒加盛,不似上次经过时隐晦,看出谢、
李三人正占上风。便取出天蝉叶交与龙娃,传了用法,择好危崖之下一个洞穴作
藏伏之处,令龙娃将身隐起,不可出现。为防万一,并在外面下了一圈禁制,连
收发口诀也同传授。龙娃功力不济,不能由心运用,单是收撤复原,竟是一学就
会。尹松云嘱咐了几句,便即起身飞往大咎山去。一到即看出田氏兄弟必败无疑,
因在光幢之外,还不知谢琳要下那等杀手,忙用传声说:“田氏弟兄并非恶人,
与灵峤宫还有渊源,千万不可伤他们。”

  其实李洪无伤害之心,只为深知谢琳心性,又见她第一次这等生气,如不依
她,少时必受责难,只口虽应诺,再听尹松云一说,越发小心。田氏弟兄毕竟得
道多年,早已看出二女不曾发挥全力,知非易与,只为天性好胜,不肯服输,又
丢了好几件法宝,心中怨恨。心又不舍二女,自恃炼就玄功变化,兼正邪诸家之
长,所用法宝均极厉害,明知不能如愿,仍想勉为其难。正斗之间,谢琳突在有
无相神光护身之下,飞出光幢,一声清叱:“小贼纳命!”

  随说,玉手往外一扬。田氏弟兄见谢琳现身出斗,刚想说两句便宜话,口还
未开,猛瞥见金光奇亮,光中一只大约亩许的蓝手,由敌人玉臂上飞起,发出轰
轰霹雳之声,当头打到,这才知道不妙。田琪因见敌人法力太高,身子已被金光
照住,情知不能幸免。弟兄二人最是友爱,田琪惟恐同败俱伤,不特未逃,反倒
迎上前去,回手望头上一拍,头上莲花金顶立时飞射出千重金色莲燄,朝那大手
迎去。满拟用师传防身救命之宝挡它一下,好放兄弟逃走。自己无事更好,如若
不敌,拼受一点伤,再纵玄功遁走。不料神掌威力至大,如何能与相抗。田瑶瞥
见金光蓝手当头压到,乃兄不顾危险,犯险迎上,知道凶多吉少,不禁大惊。危
机已迫,知拦不住,又以弟兄情重,不愿独退,正拼运用玄功,冒险抢救。

  不料孙于二人来时只想见好二女,特地回山把师门几件至宝全带了来,内有
两件恰是专制魔法的克星,专破魔教元神的五雷神锋已发将出来,两面夹攻。又
是同时发动,全都厉害非常,二田形势危险万分。晃眼之间,田琪已被神掌打中,
当时金冠震裂,血流满面,受伤甚重。那旁孙、于二人的宝光雷火,又似暴雨一
般打到。田瑶不由心胆皆裂,料知不能逃命,怒吼一声,待用魔教中解体分身大
法,与敌人拼命,就算二女有佛法护身,不致受伤,拼得一个是一个,好歹也将
孙于二人杀死洩忿。

  幸而五行有救。阴魔从由子午线横越过来,果见屍毗老人爱徒田氏弟兄在彼,
忙用传声告知李洪。李洪得阴魔壮胆,才假装从旁相助,一指断玉钩,朝正中飞
去。尹松云更是早有准备,也将飞剑发出。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心念微动之
间,二田瞥见一道精虹剪尾飞来,恰将蓝手挡了一下,同时斜刺里又飞来一环清
光,是阴魔贯先天真气入尹松云飞剑,将孙、于二人的法宝神雷挡住。

  这两起来势都是又巧又快,虽只微微一挡。不过瞬息之间,田氏弟兄久经大
敌,应变神速,最是机智,田瑶百忙中见两面强敌均被对方自行隔断,知是逃生
机会,就势一把抱起田琪,化为一道金碧光华,飞身遁走。迎头又遇孙、于二人
的一蓬飞针打到。正在惊惶,恐乃兄禁受不住,不料那环清光正往回飞,似有意
似无意地又将飞针挡了一下,然後转往斜对面众妖人中飞去。田氏弟兄始得逃退,
知是分明成心解救,连那小孩也似有意助己逃难。满腹悲忿之下,正待逃回山去,
禀告师父,设法报仇。

  谁知孙、于二人见二田逃走,知已闯了大祸,除非将其擒住,迫令立下誓约,
否则後患无穷。见李尹二人直似有心助敌神气,又忿又急,不暇理论,匆匆飞起
便追。惟恐敌人飞遁神速,被他逃走,竟把师父一向不许轻用的五云天罗向空撒
去,晃眼展布空中。一面照准逃人,穷迫不舍。

  阴魔严人英这才现身,令李洪将心灯交与谢琳,再前往暗助二田脱难。李洪
走後,在场诸妖人少却五淫仙子秦嫫及田氏兄弟,更不堪一击。其中两个为谢琳
就势用神掌击成粉碎後,全数受伤逃走。跟著又来了几个妖邪,均是左道中能手,
其中竟有血魔门中魔徒。阴魔严人英当然不肯自相残杀,也不想明处杀得太多,
多结仇冤,只将天璇神砂会合西方神泥放起,护住山顶,不去理睬。

  整座山头都在五色星砂与金光灵雨笼罩之下,多高邪法也难侵入。孙、于二
人偏又将云网远布,盖向上层。不料後来这批妖邪,竟有黑伽山主兀南公门人在
内,邪法自是厉害,孙、于二人见云网受阴雷妖光冲击,眼看要破,同时又听师
父用千里传声,催令速回。只得收了法宝,连二女也未见面,便即飞回山去。众
妖人连用邪法、异宝攻山,均被神砂阻住。

  相持了些时,谢琳见毒手摩什妖魂黑影越来越淡,挣扎之势逐渐缓慢,好似
就要消灭神气。暗想:“李宁曾说,这妖孽本由精魂炼成肉体,又曾炼就三屍元
神,与别的妖邪不同,哪怕只剩一点残魂馀气,经妖师祭炼数十年,仍可成形复
原;非仗心灯佛火之力,不能将其消灭。否则,如用金幢,便须多耗时日,至少
也在七天以外始能化尽。总共两天工夫,怎会消灭殆尽?”

  这是妖魂刁狡,二次被禁以後,知道佛门至宝,抗力越强,反应越大,消灭
更快,便不再十分挣扎。一面拼受佛光炼形之厄,忍痛待救,故意装出力弱不支,
借用玄功,准备最後一试,作那万一之想。这时因见群邪相继死散逃亡,新来援
兵不能攻进,光幢之外又是星砂弥天,祥光如海,自知逃生望绝。那佛光炼形苦
痛也实难忍受。万分愤恨之下,早想出其不意,与敌拼命。见众人似因自己形影
越淡,而心神松懈,即猛下毒手。用心虽是刁毒,实则死得更快。

  妖魂微微挣了两挣,倏地一闪,由大变小,缩成尺许长一条黑影,张牙舞爪,
目射凶光,喃出管想勾结魔咒,猛向谢琳头上便抓。金幢佛光已将妖魂隔断,多
厉害的邪法也难施展。何况谢琳手持心灯,应变又快,手掐诀印一指,灯头上便
飞起一朵青荧荧的佛火灯花,照准妖魂打去。妖魂本拟骤出不意,忽见面前佛光
潮涌,上下四外平添了无限压力,不能移动分毫,休说冲过,这才知弄巧成拙。
刚刚吼得一声,佛火已当头打到,休说逃避,连似先前那样恢复原影,也办不到。
当时只觉头上一凉,佛火爆发,连声都未出,便被震碎,化为无数零烟,跟著佛
光祥霞,随同金幢转动,略一闪变,便即消灭,化为乌有,受轩辕魔宫供上症挟
副座神台。

  二女也就现出金幢宝相。众妖人先前见敌人一味防守,不曾应战,虽然已技
无所施,仍在妄想著报仇主意。及见百丈星砂金光电漩中,突又现出一幢上具七
宝的佛光祥霞,内中一少女手持一个玉石灯檠,佛火神燄青光荧荧,似要离灯而
起。这才看出,无一不是专戮妖邪的至宝奇珍,料知厉害,俱都胆怯,纷纷逃退。
总算谢璎未再施展金幢,否则那伙妖人一个也休想逃命。大功告成,四人互相谈
了几句,二女便带心灯先行辞去,严、尹二人又随往魔宫扫荡邪氛。因是未到与
轩辕老怪正面冲突之时,只把闵乌能这傀儡捧上大咎山魔窟宝座,即往寻找龙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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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百九十四节化骨扬灰(新)

  李洪施展心灯稍迟,竟给毒手前半身冲出宝幢光外。谢璎心中一急,全力催
动七宝金幢。震撼之下,附近山岳崩塌了好几座,内中有五淫尊者安置五铢神女
萧宝娘的别宫。那妖妇以前本是五淫尊者情妇,因是生性淫凶,更刁猾狡诈多疑,
於五淫尊者被瑛姆诛杀於特坏魔君眼前後,恣情淫欲。

  轩辕老怪三令五申喻她另嫁,妖妇不舍魔窟富丽,又因地势广大,两个出口
远通百里以外,甚为隐僻,冠著轩辕老怪媳妇名义偷汉,往城镇中摄些壮男,回
山淫乐,把人弄死,再炼生魂,只瞒著轩辕老怪。终被轩辕老怪封困在所居山洞
内。洞中原有侍女,早被轩辕老怪怒发时全数杀死,剩了妖妇孤身一人。

  天残魔君恃弄宫权,善统战,行的就是招降纳叛,凿下秘密通道笼络妖妇,
留下一著直插轩辕老怪心脏的闲棋。轩辕老怪於病号魔君消失後,不得不外倚灵
峤宫,内靠雷起龙,依旧以平衡作救生草。却不知雷起龙缺乏班低,孤掌难鸣,
也无病号魔君百战得来的威信,难与天残魔君抗衡。迫得以元神爆炸作为伪证作
天残魔君叛逆为威胁,引灵峤宫申张正义,得以自保残生及虚名。

  天残魔君怕灵峤宫干涉,也怯於轩辕老怪的威望,不敢迫虎跳墙,但却极尽
借刀杀人的所能。其外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内则恃宫权威胁轩辕老怪身边侍从。
一个小仆役也只听天残魔君的话,敢公然无礼顶撞轩辕老怪的至爱史春蛾,必天
残魔君引导才肯认错。轩辕老怪的一言一语也必歪解曲译。轩辕老怪叹句〔人材
难〕,是说非天残魔君党羽无〔立足〕之地,却被天残魔君画蛇添足,歪曲为〔
人材难得〕也。轩辕老怪无力扫穴犁庭,靠侄子为特定联络人,实已被形同软禁,
法体日差,精神恍惚,只能摔东西,骂人,驱赶身边的魔徒。天残魔君由他摆摆
样子,地缺魔君更驱散谬贼咚嘶殇魔法。

  天残魔君已控制大局,对五铢神女这著闲棋自然忽视。妖妇寂寞难奈,见封
洞禁法被七宝金幢所破,更肆无忌惮。刚一出洞,便见下面山径上走来一道装少
年,俊美如仙,一望而知是个有根器的美质,知旁门中不会有此人品。因对方是
步行,不知深浅,不敢冒失,准备好了邪法,布下罗网。然後闪向道旁大树之後,
暗中留神查看。

  徐祥鹅径由下面绕山而过,发现前面谷中好些大树,俱都东歪西斜,好似经
过地震。内有十几株从未见过的奇树,却是株株挺立,高约三丈,下半苍鳞如铁,
干粗皮厚,上半也无枝干,只在顶上密层层生著一丛长达一两丈,形似芭蕉,比
较宽长的翠叶。叶丛中心一株尺许高的金茎,顶上一朵尺多方圆红花,莲瓣重合,
鲜艳非常。花底生著一圈长圆六稜,与茎同色的拳大果子。认出是陀罗蕉,又名
佛棕,乃南海大浮山落星原所产仙果,是磁铁精气所化,每隔十三年开花结实一
次。每丛必须十三株同植,挨次结实,周而复始。此果色香味三绝。采时不能近
铁,并要算准时候,在旁守伺,一过中午不采,便即坠地,入土化去。生的也颇
好吃,只欠灵效。

  妖妇也是色令智昏,这一临近,越觉那少年丰神俊朗,宛如玉树临风,越看
越爱。看徐祥鹅将快成熟的采了一个在吃,喜孜孜走上前去,故意作些媚态,娇
声喝道:“你知这里是什麽地方吗?随便采我仙果,胆子不小。”

  徐祥鹅忽听身後妖妇发话,回头一看,那妖妇生得骨瘦如柴,细眼疏眉,小
鼻小口,两颧高耸,面白如纸,周身彷佛笼上一层淡烟,活像吊死鬼,故意媚声
媚气说话,满脸阴险狡诈神情。心想:“我也曾见过旁门中好些妖妇,虽然一身
邪气,多是美色,几曾见过这等丑八怪也想迷人?真是丑人多作怪!”

  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问道:“此是野生之物,如何认为己有?”

  妖妇以为容易勾引,把腰一扭,媚笑道:“你在那里做梦。此是灵树谷,果
名佛棕,乃我由大浮山落星原移植来此,吃了能够长生。看你像个修道人,我洞
中仙果、灵丹甚多,只是孤身寂寞。如肯与我交好,同去洞中享受,包你无穷快
乐。”

  徐祥鹅因妖妇貌丑又瘦,走起路来故意扭扭捏捏,彷佛弱不禁风神气,故意
媚声媚气说话,满脸阴险狡诈神情。其状太怪,心更厌恶,喝问道:“你叫什麽
名字?如此讨厌!”

  妖妇见徐祥鹅怒容相向,也不发急,仍媚笑道:“我是五铣神女萧宝娘。你
是何人?”

  话未说完,徐祥鹅一听是妖妇,大惊失色,急忙手扬一道白光,连同下山新
得的坎离神梭早同时发将出去,紧跟著又将太乙神雷连珠打出。无奈其师风火道
人吴元智本就法力低微,修为在同门中也差得多,於慈云寺斗剑中丧命在晓月禅
师剑下。徐祥鹅更失师太早,功力尚差,未能击散妖妇护身妖光。妖妇邪法颇高,
被,更飞遁神速,只当时措手不及,被神雷震出老远,怒叫一声,咬牙切齿,面
容狞厉,发动邪法罗网。

  先是一片极淡薄的黑烟由徐祥鹅头上飞过。徐祥鹅微闻狐骚焦臭之气,知是
邪法,忙将身剑合一,扬手太乙神雷往上打去。哪知并未生效,眼前倏地一暗,
四外漆黑,全身已被浓烟笼罩,什麽也看不见。同时面前突现出一面黄光闪闪的
妖牌,另有三根针形妖光相继射到。徐祥鹅见妖网雷击不散,立将身剑合一,虽
然不曾当时晕倒,也觉头晕心烦,神昏欲醉。又见妖牌连连晃动,妖针不住飞舞
攒刺,与剑光稍一接触,身便酸痛发软,为阴灵牌与迷阳针迷倒。

  那黑烟越来越浓,随散随聚,也分不出方向进退。眼前忽又一花,黑烟全收,
身已落在一个极高大华丽的洞府之中,四外环立著好些旗幡。妖妇便在外面厉声
喝道:“你已陷入五淫尊者遗留的小诸天五淫色界魔阵之内,休看四外无什阻隔,
你只冲出试试,将魔法发动,任你法宝防身,不消三日,形消神灭而亡。如若从
我,还可免死。”

  徐祥鹅已觉出身上似有极大吸力裹住,不想冲出还好,稍一前冲,妖旗微微
拂动,鼻端立时闻到一股温香,口生异味,耳听淫声,眼前现出诸般微妙的幻景,
心头杂念纷呈,周身酸痛麻痒同时交加。妖妇欲强与苟合,享受雄纠雌伏的阴阳
顺应滋味。徐祥鹅忙即回光内视,定虑澄神,固执不从,却抵抗不住邪法媚术的
强迫,身心疲软,屌茎却在淫药下坚硬粗胀,任由浪屄凌套箍匝,奋力澌磨出欲
仙欲死的无边性趣,也带来仙业崩溃绝望。於阴魔由子午线横越过来,射达大咎
山,发现邪气而寻来,徐祥鹅已失元阳。阴魔乘势施展阴阳天书的隔体采补大法,
取司徒平体内的神风原爆毒,以先天真气转运,经徐祥鹅喷射入妖妇花芯的精液,
渗入妖妇元神。

  妖妇饱噬元精,正想伐髓,却觉到一道金霞已由侧面飞来,跟著又有数十百
丈金光雷火打到。是尼尼从白犀潭照所说途径赶来,仗著宝镜神妙,沿途埋伏全
被冲破,来势又极神速。妖妇色令智昏,分明已发现有了警兆,只是在神风原爆
毒影响下迟疑,仗著当地乃昔年五淫尊者法坛重地,所留埋伏甚多,暂时还能抵
御。但是敌人宝光强烈,威力甚大,必难持久。妖妇先还自恃前随五淫尊者刘独
炼就三屍化身,长於隐形飞遁,以为无妨。

  相持不多一会,那面阴灵牌已被宝镜照破,大片神雷连珠爆发,四外洞壁已
震塌了百馀丈,满洞都是金光雷电布满,越往後威势越盛。妖妇心虽发慌,仍不
舍这片基业,还想支持一会,等天残魔君来援。在这一迟疑中,忽又觉出西洞也
有敌人破禁而入,又是数十百丈一道金霞,并还夹著霹雳之声。是阴魔以严人英
外相,持碧灵斧由西洞攻入,到了中洞广场,与尼尼两下里会合。魔法埋伏首被
破去大半,妖妇不由心胆皆寒,匆迫间刚刚逃进小诸天五淫色界妖阵以内。

  外面神雷宝光尽管强烈,外层护阵的玄武乌煞罗喉血燄神罡虽被激荡起千万
重乌金色的光云血燄,电旋星飞,急切间尚攻不进来。妖妇当此危机一发,情急
逃生之际,却暗忖自己一生便吃了又瘦又丑的亏,除五淫尊者是为夙世情孽外,
所有情人全靠邪法媚术强迫而来,或受利用,从未得人颠倒,想起就气。这类肉
身无甚可惜,转不如就此弃去,日後另寻一个美女附形重生。死前仍欲妄逞凶威,
打算在临逃以前,冷不防猛下毒手,用外层妖光魔火将徐祥鹅焚化,就势惑乱敌
人心目,以便逃走。正在暗中施为,忽听身後喝骂:“丑妖妇,你的劫运到了!”

  猛见一团银红色火花飞起,当时爆炸,一声天惊石破的迅雷震过,阵中心要
收未收的两面主旗首先粉碎。是徐祥鹅元气初复,不咁受此大辱,为如此丑妇所
肏,败却道行,今生成仙无望,悲愤下,自行引爆法体。魔阵妙用全在那些旗幡
上面,并与外层魔燄妖光有内外相生之妙。外层玄武乌煞神罡为轩辕师徒独门邪
法异宝,五淫尊者更将它炼成为一件法宝,比毒手摩什还要厉害。内层主幡本就
脆弱,主幡一破,外层神罡灵效大减。二人只消再一进攻,妖妇三屍元神一个也
休想逃走。只不过阴魔严人英之所以残杀妖妇,其志却在天残魔君,就是不下杀
手。

  妖妇已吓得亡魂失魄,忙施邪法,在一片暗灰色妖光护身之下,准备变化逃
遁。外层乌光血燄首先震散,百丈金光,千道银霞,飞压上去,魔阵立破。寒碧
精光刚将妖妇裹住。忽听洞顶有一老人口音大呼:“道友,斧下留情!”

  洞顶上面便是高山,厚达百丈,来人语声竟能直达。声如鸾凤,甚是迷人,
难怪能将白谷逸、神驼乙休及众冤衰玩弄於股掌之上。可惜阴魔心眼无碍,仍指
五十四道寒光碧电也似只一绞,妖妇全身粉碎,却不诛戮元神。洞顶裂石之声,
宛如疾风怒鸣。忽听尼尼大喝:“留神妖妇元神逃走!”

  话未说完,三条妖女黑影,已被碧灵斧宝光照定,其中一条被吸入阴磷神火
珠中,惨号一声後即消灭,另两条尚在惨叫挣扎,身上灰色烟光乱爆如雨。刚刚
再把一条残魂吸入阴磷神火珠内,猛又听嗤的一声大震,那厚达百馀丈的洞顶突
然中裂了一个大洞。天残魔君喝石开山而下,猛从洞顶飞降,口喝:“诸位道友,
怎丝毫不留情面,这样斩尽杀绝!”

  随说,满脸悲愤之容,扬手处两片青霞电也似急飞起,将斧光照定的妖妇残
魂护住。两边来势虽都神速异常,另一在阴磷神火珠内的妖魂黑影一声鬼叫,已
先消灭,三屍元神已灭其二。天残魔君微微叹息了一声,将手一招,连青霞带妖
魂一齐收去,却被妖魂摄入法体内。一片青光闪过,仍由原来裂口飞走,随听轰
隆大震一声。雷声过处,洞顶裂口已经合拢复原。这麽厚山石竟被喝开,并使复
原,其法力可想而知。却逃不过有心计算装无心人。因天残魔君全力施展叱山大
法,及以法体保妖妇,内防空虚,被妖魂所染的神风原爆毒窜入膏肓。

  天残魔君来此更要隐秘,全神耗在探道,也是耗竭法力,等回到魔务院才松
过口气。黎明前这一丝黑暗却是最危险的刹那。紧张之际,为供应血气给所需部
位,必然收窄了其他一切血管,形成对血液作搾压作用,使其浓度转高。一旦放
开,浓郁的血液在急跳的心脏泵力下,往往流动力强劲,把积在血管璧的硬块冲
脱开来。若然血块太久而坚,必做成中风。到天残魔君猛然察觉到全身上犹如万
针刺体,到处痒麻,才知中了暗算,神风原爆毒已深入了三尸元神。

  天残魔君昏迷过去,轩辕老怪当机立断,决定破釜沈舟的乾坤一掷,魔光连
闪,烁照宫闱,挣脱幽禁枷锁,现出丈八金身,震慑身边侍从。众魔侍本就首鼠
两端,深知两魔尊都是欺世盗名,以亲密外表遮瞒天下。无论愚忠於任何一方,
都必是为另一方的争斗对象,定成代罪羔羊,所以一直都是好女两头瞒。当然不
会硬抗轩辕老怪,自招送命。

  轩辕老怪以宫主之尊,施展移医法罩,把天残魔君禁入北海西岸死士医域内,
更亲自在中南海西岸水洼旁监督,相隔只是一条云路,及一堵法墙,只要天残魔
君有半丝复原迹象,即下杀手。天残魔君醒来,试图窜回乌牙洞疗理,为轩辕老
怪引动圣堂法力所阻,自知生机渺茫。同党虽能探望,却是谁也不肯冒大不讳与
轩辕老怪明枪对干。你推他让下由得天残魔君形神齐受阴魔暗中禁制,元神已被
爆毒所伤。

  眼看天残魔君元气消铄,形神一点一点炼化,惨号连声,多次询问轩辕老怪
现在住哪里,期望轩辕老怪为浑朦魔宫视听,到来看他一眼,即可自爆法体,作
玉石俱焚,以己方党羽遍控魔宫要津,魔魂永可主宰魔宫万世。两魔尊自天残魔
君率魔逃亡,为轩辕老怪夺权後,明争暗斗了四千年,轩辕老怪那能不知逼虎跳
墙知危,也伪造虚弱的状况,装作讲话困难,仅能从喉咙内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
声音字句。两条腿不只不能走路,如果没有人搀扶,连一步都走不动了。

  歼敌的攻势就由雷起龙的降龙木击电过话,其暗劲为无影无形,逼压天残魔
君神智,不得不奋身接电,搬动那半废无力的残腿移挪,险象环生。医域内侍从
就是坐视不理,任由天残魔君殒命在降龙木下。天残魔君临终自知失势,即盖不
住积恶如山,自愿化骨扬灰,免黑犁酷狱鞭屍之惨,却未能了结一生恩怨。

  轩辕老怪对天残魔君之死,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这个难缠的对手
终於不打自倒,先他而去,使安排後事去掉了一大块心病。忧的是,天残魔君虽
死,却阴魂不散,党羽的根基很深,差不多所有创宫魔头都是一丘之貉。权势令
有抢掠基因的魔头迷上了妈吓死的共工蓝图,聚其自古所未有的极权,连善信生
计也垄断一空。善信成贱灿,更自愿出钱偷渡做黑工贱奴娼妓,比魔宫成立前〔
卖猪仔〕的被骗过埠,贱得更惨不忍睹。

  轩辕老怪搞氓化歹嗝冥,制衡魔徒极权。天残魔君是反对的,那些创宫老魔
都是听天残魔君的,只因私心匪行难公於众,才无奈的高呼轩辕老怪万岁,可更
不是小批。这鸿沟是没法弥补的。

  众冤衰入魔多年,一生在邪恶中打滚,深知轩辕老怪的宗旨:宜将賸勇追穷
寇,不作沽名学霸王。纷纷暗通声气,保育天残魔君的残魂,布追悼会大阵,拿
死魔压活魔,使天残魔君阴魂不散,长据魔宫,企图扭转权力结构的大方向,这
是轩辕老怪所无法容忍的。

  恰好灵峤宫对轩辕老怪的沉寂见异,派丁嫦探勘。阴魔冯吾即以特使名义代
赤杖仙童携丁嫦入访,与轩辕老怪会谈。灵峤宫太清仙法在魔宫暗氛中闪耀著淡
淡微光,见人不闻声,安排毒计引蛇出洞,企图给地缺魔君致命一击。魔宫头目
正为谁主持追悼会法阵角力,轩辕老怪胸有成竹,一鎚定音道:“争什麽?还是
由天残魔君的亲密战友加同门主持好了。”

  当然这就是同出青玕谷的地缺魔君。这既是一个阴谋,轩辕老怪当然不去参
加,发动魔功,弄得法体虚弱,双手颤抖,道:“我走不动了。”

  众创宫魔头没有不知两魔头的斗争,没有安排他参加一切活动,只要求他在
追悼会法阵现身一会儿。对著互相共见狰狞面目的战友,轩辕老怪也赤裸裸骂娘
的道:“为什麽要我参加他的追悼会法阵?我还有不参加的权力嘛!”

  地缺魔君把天残魔君赞颂得过份,用死魔压活魔。四衅帮知道後患无穷,求
轩辕老怪推翻结论。轩辕老怪也知这是借悼念天残魔君,歌颂永不翻案,是矛头
对著他的,清算四千年来的债,後台就是共同创宫的魔头。无奈动起手来有诸多
顾忌,志在诛戮地缺魔君,不便公开取缔,只批了六个字:「悼念虚,复辟实」

  ,以致坐失消弭的良机。轩辕老怪等的就是阴魔以颠倒迷仙五云大法播弄众
创宫魔头的子弟,撒放出了令人不安的带痔怖,爆发出「死误」狂涛。

  地缺魔君面对这麽大的乱子,镇压则无以对战友,疏导则非魔功所长,心知
堕入了轩辕老怪的圈套,只惜先天真气无踪影可寻。众魔徒弟子眼看地缺魔君在
「死误」狂涛中被降龙木化的光柱囚困中,也苦无攀诬四衅帮的借口。狂涛越涌
越飙,最後只好以血染腆安门收场。

  地缺魔君深知雷起龙底细,施展不出坚锐胜钢的光丝,定是轩辕老怪立心下
毒手,以元神在操纵,不敢抗拒,只能祈望同党周旋。降龙木光柱逐地缺魔君出
魔宫,蚩尤墓大怪诛得冤衰隐身而去。蒹嘤冤衰和癣黏冤衰不表态,却明显在护
持。当降龙木光柱拢卷,起动撕碎地缺魔君法身,蒹嘤冤衰怒哮,闯出阵外。留
下癣黏冤衰必不表态维护。

  轩辕老怪与蚩尤墓三怪结盟五千年,知其行事不先招扬,加上蒹嘤冤衰和癣
黏冤衰的并肩,自己无必胜把握,只能祈望自己镇压得住地缺魔君,说句:“有
我在,留他一命吧。”

  未能当机立断,被赶入穷巷的狗,势必有拼命反噬。忠心於轩辕老怪的凌云
壮志,为宫为善信的四衅帮也就在轩辕老怪不在後,殒灭在地缺魔君的突袭下。

  阴魔也只能摇头叹息,重回大咎山诛杀毒手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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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九十五节炼化毒手

  小寒山二女和李洪虽然出於毒手魔什之不备,得手容易,但下手早了一天,
难免不生波折。这类妖邪颇具神通,同党呼啸均有邪法运用,不论多远都能听见。
心灯迟发了刹那,给毒手一喊,已然发出求救信号。轩辕老怪因知劫运将临,邪
法破四旧魔功尚未炼成,惟恐打了小辈惹出长辈,因此生出波折,酿成道魔大斗
剑,必败无疑。虽然不敢出手,但毒手是他第四爱徒,岂甘任人宰割,示意妖徒
往援,这原是瞬息间事。

  过不半盏茶时份,李洪见妖魂逐渐势弱,知已无碍,正在高兴,忽听谢琳娇
嗔道:“洪弟还不收了你的法宝,进来代我护法!妖孽这一声鬼叫,不知要有多
少妖党被他引来。强敌将到,你一人在外,如何应付?”

  李洪如言走进,由光层中穿过,若无阻隔。知道佛门至宝,随同主人心念所
至,因人而施,果然神妙无穷,方在赞妙。谢琳已埋怨起来,说因见李洪忘了施
展心灯,看出妖人欲用玄功变化逃走,略用眼色示意,稍一分神,差点没被漏网。
又恃学会绝尊者灭魔宝籙,便令李洪用心灯代她护法,以便专心御敌。

  李洪人在金幢之内,将宝光缩减,千百里内人物往来,俱能看见,更能随意
隐现,见到尹松云绕道飞来。天蝉叶护身本极神妙,却也被李洪由金幢中看出,
是因修为相差悬殊。尹松云却只见山顶魔宫外面,平崖之上,涌起一幢祥霞,静
悄悄的,连个人影俱无。祥霞也极淡,霞影中隐现出两个孪生少女,一立一坐,
见不到李洪在内。李洪主持心灯,内中人本可随心隐现,自然不是尹松云可以看
得出他。李洪知道尹松云在往幻波池前绕道过来,必为不放心自己是否在此,忙
告谢琳,令其示意催走,不令停留。松云自己又有事在身,不便久留,便往幻波
池飞去。

  随即东南方更有两道细如游丝,不用目力,直辨不出的金碧光线闪动,晃眼
便要飞落当地,现出两个十多岁的白衣道童,面如冠玉又都生得一般高矮,装束
相貌宛如一人,分不出谁长谁幼,各穿一身短装,各披云肩,臂腿半裸的赤著双
足,头上顶著一朵拳大的金莲花,身上各缠著一条金碧光线,连人带那金碧光华,
均不带一丝邪气,却看不出是什路数。来人乃是魔教中第一等人物屍毗老人的爱
徒田琪、田瑶。

  田氏弟兄出身魔教,却与乃师屍毗老人一样为人狡猾,专喜意气用事,却标
榜法治,以锐剑作天枰,更精於混淆善恶之分,歪解律理。因身属旁门,恐正教
中人轻视,无甚往还,却交游多半左道。只为闻说二女学会绝尊者宝籙,要将宇
内魔教中人一一除去。二童虽已随师皈依佛法,以前总是魔教,为此不服,想寻
对方理论,教她知道魔教中人厉害。又与轩辕门下妖徒好些相识,就便应人之托,
救出毒手。

  李洪为他们相貌打扮所惑,惺惺相借,本意不愿伤他们。尤其三人均在金幢
祥霞之内,万邪不侵,一心想等毒手摩什炼化之後,再作计较。二童先前喝骂了
一阵,见对方三人不曾理睬,当作有心轻视,越发有气。把来时所闻妖人激将之
言信以为真,就要发难。遥天空中却同时异声大作,妖光邪雾电驶飞来,两三起
妖党也由天边出现,似往当地飞到。转眼之间,飞落三个妖人,都是满身妖气,
面目狰狞,神态凶恶。一到便各施展邪法,放出各色各样的妖光法宝,上前夹攻,
纷纷厉声怒骂,话甚秽恶。

  随即又一妖妇赶到,相貌奇丑,偏是赤身露体,不挂一丝,只有一团粉红色
的彩烟将身围绕。紫黄色的胖拥躯体上,画著不少赤身俊男美女。始而不曾动手,
只在光层之外摇头晃脑,做出许多妖声媚气,说她虽然相貌不大讨人喜欢,但是
身具艳质奇资,不论仙凡无此禀赋,更向三人娇啼哭喊:“毒手摩什是我情人丈
夫,为转化蜀山特区内永久居民为贱灿,朝七晚十一的辛劳不休,你们正派门下
却不知感恩慰劳,还专与他这样的好人作对。看我五淫仙子情面,快快放还便罢,
否则身带的诸天欲界阴阳五淫神魔稍一施为,你们连元神带肉体,全被身上神魔
享受了去,休想活命。你们将他放出,他对我固是知恩感德,而我有了合意郎君,
常年快活,必定同他隐居在那小春城诸天欲界之中,终日廝守,永不出山。你们
也顺心遂意,彼此两益,何苦结什麽冤家呢?”

  这妖妇既长得奇丑,说话偏那麽浪声浪气。那粗如水桶的腰身胡乱扭摆,连
同前胸一对肥肉垂袋,後身两片紫酱色的塌臀,随同晃荡,厥状至怪,丑态百出。
先来三妖人深知妖妇厉害狠毒,始终在旁夹攻乱骂,眼看别处,故作未见,只让
出中间一段,由其向前答话。田氏兄弟见此怪状,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李三人藏身宝光之中,本来打算除去毒手之後再说,对这些妖党全不理睬。
及见妖妇这等丑怪,简直梦想不到;再想起毒手摩什那副尊容,与妖妇恰好配对。
谢琳初遇,不知来历,首先忍不住好笑起来。哪知妖妇邪法厉害,别具专长,即
此丑态也是邪法之一。妖妇早就看出毒手摩什只剩残魂在内,勉强挣扎。只是因
对方三个少年男女根骨之好,从来未见,竟生妄念,想把敌人真神摄去。幸被金
幢宝光隔断,未受暗算,否则谢琳这一笑,必先吃大亏了。

  妖妇见内中一个少女同一幼童还在指点自己笑骂,竟如无事,邪法无功,不

  禁大惊。当时一声怒吼,现出本来面目。浓眉往上一竖,两只猪眼突泛凶光,
舞手跳脚,狼嗥也似破口大骂起来。谢璎近来禅功精进,佛法越高,一经运用,
便如一粒慧珠,通体灵明,不染丝毫尘滓,任何事物绝难摇惑,此时正在灵光返
照,潜心默运。妖妇尽管丑态百出,直如未见。

  谢琳因七宝金幢由乃姊主持,护法有人,又恃炼就伏魔诛邪之法,见群邪猖
狂,本就跃跃欲试。又见妖妇怪声怪气,哭求了一阵,忽然翻脸,张著一个连腮
血唇大口,露出满嘴黄板牙,唾沫横飞,跳脚乱骂,出语更是污秽不堪,便是鸠
盘、嫫母,恶鬼变相,也无此丑怪,不由有气。李洪更是早就厌恨。於是双双不
约而同,一个把断虹玉钩化为剪尾精光,一个把碧蜈钩化为一道翠虹,两道虹光
电射飞出,妖妇却化作一片红粉色的妖光,一闪不见。

  右侧三妖人想救毒手,全力猛攻。所持均是魔教中的异宝,厉害无比,如换
别的法宝,早已被他毁去。虽然谢璎一心对内,未将金幢威力向外发挥,妖人法
宝也冲不进金幢宝光。内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妖徒,竟用大量阴雷来攻。只见一团
接一团茶杯大小紫碧二色晶球,在光层外连珠爆炸,发出极猛烈的雷火精芒,连
同另两妖党手上发出来的十几根血燄火錾,所到之处,激撞起千重霞彩,花雨缤
纷,霹雳之声震天动地。

  这些轩辕老怪秘炼的阴雷与九烈神君异曲同工,凶威最猛,休说为数这麽多,
只消两三粒,两座大咎山也被从顶到底连根炸去,成了平地。就这样经金幢镇压,
当地虽无甚残破,附近峰峦也被震裂了不少,纷纷倒塌,此起彼应,轰隆轰隆,
响成一片巨震,声势猛烈,也实惊人。此时正越来越猛,李洪自是不容,一指断
玉钩,改朝三妖人飞去,双方斗在一起。谢琳见妖妇逃退,本来想与李洪合力御
敌,猛瞥见田氏弟兄痴看自己,低声说笑,心中有气。

  田氏兄弟只因见妖妇淫秽丑态,也是心生厌恶,羞与为伍。这还是与群邪同
在一面,妖妇不曾犯他,如在别处相遇,绝看不惯妖妇这等淫邪无耻,也许动手
杀她,皆未可知,如何还肯与之同流合污?因此一来,反倒停手住口,暂作旁观,
以示并非妖党。心料妖妇邪法虽高,不是对方三人之敌,想等妖妇败退,再行上
前。

  停手以後,仔细往光中一看,见二女生得美胜天仙,清丽绝尘,又是一般装
束相貌,不由生出爱意。以自己也是孪生兄弟,又都生得那麽美秀,自负举世无
二,谁知天地钟灵毓秀,并不偏私,竟会生出这样两个少女。本门不禁婚嫁,如
得此女为妻,岂非天造地设,两双四好,永传佳话?想到这里,越看越痴看,正
在暗中商议,想用魔法擒回山去为妻。

  谢琳虽在金幢以内,心灵所注,能听出千里以外,任何巨声繁喧均不能乱,
照样听得逼真。先见二童喝骂叫阵,因身无邪气,左道妖邪中从来无此妖人,当
是海外散仙一流,受人蛊惑而来,本和李洪一样不想伤他。及见二田神色可疑,
行法听得对方竟垂涎自己美色,如何不恨?当时大怒,料道童决非好人,立意除
他,不愿再寻三妖人的晦气。一面指挥翠虹,改攻田氏弟兄;一面把近炼的伏魔
法宝,纷纷飞将出去。田氏弟兄竟然不惧,朝著二女,喜孜孜同喊得一声「好!

  」,身化两道金碧光华,与四五道宝光雷火斗在一起。

  妖妇五淫仙子秦嫫邪法高强,本非真败,因见金幢神妙,邪法难侵,又见钩
光厉害,措手不及,本意败退诱敌,将邪法准备停当,乘隙暗算。见二田动手一
挡,敌人法宝又在纷纷发出,正合心意。知道这类法宝多与主人心灵相合,如在
行法时先有准备,不令上身,便有成功之望。只要对方心神稍受摇动,所炼五淫
神魔便如影附形,不到把对方真元吸尽,骨销神灭,便是天仙也难解脱。又看出
田氏弟兄对她意存鄙视,对於二女却甚有情,不由激发天生凶残淫妒之性,妄想
就势一起下手。

  这时准备停当,飞将回来,二次现身,手朝脐下一拍,妖妇丑怪形体忽然化
为明镜也似一团略带红粉色的光华,亩许大小,隐去原形。身上所绘的五对赤身
美男美女在一片繁花盛开的桃林之内,舞蹈起来。始而粉臂轻摇,玉腿同飞,雪
股酥胸,极妍尽态。跟著艳歌互唱,媚笑相闻,声音柔曼,荡人心魄。到了後来,
更是横陈花下,引臂替枕,活色生香,备诸妙相。

  谢琳禅功本有根底,道心坚定,不合心忿敌人,必欲置之於死,全神贯注在
田氏弟兄身上,生了嗔念,心神已分。索性厌恶妖法污目,不去看她也罢。一则
妖妇邪法相隔不远,正在对面,占地又大,目光所及,不容不看;再则谢琳童心
未退,性最爱花,又擅灭魔大法,未免自恃,不知厉害。见那片花林花光潋滟,
灿若云锦,十分好看,一时大意,不由多看了一眼。及见林中邪魔诸般丑态,不
愿再看下去,暗骂:“该死妖妇!少时一定教你形神皆灭。”

  正想用法宝破那妖法,猛又瞥见镜中飞起一蓬粉红色的彩烟,朝外面宝光中
射去。当时心神一荡,心旌摇摇,心灵上立生警兆,知道妖法厉害。虽然金幢阻
隔,不曾受害,因所用法宝与心神相合,也竟受了感应,几为所算,可见阴毒无
比,不由大吃一惊,改了先前轻视之念。於是忙把最具威力的灭魔大法施展出去。
妖妇不知金幢威力不可思议,就算谢琳神魔已经附身,也不过只是元神稍受损耗,
谢缨必定警觉,稍为运用,不特害人不成,那淫魔也必消灭;再不,便是倒戈相
向,反攻主人。

  妖妇本来就万无幸理,偏又是既贪且狠,欲令智昏,竟想连田氏兄弟一齐下
手。做梦也没有想到,田氏弟兄得道多年,又是行家,虽未见过妖妇,闻名已久,
知她淫毒无比,不论亲疏,早有防备。先还想妖妇震於自己师徒威名,必不敢犯,
不料竟连自己齐下毒手,毫不顾忌,不由大怒。又想借此向心上人卖好。於是同
声大喝:“谢道友暂停玉手,留神邪法暗算,我代你除此妖孽。”

  随说,田琪扬手一蓬彩丝,暴雨一般发将出去,首将那团妖光一齐网住。田
瑶又发出三根血红色的飞钉,朝妖光中打去。妖妇隐身妖光之内,见所想擒的五
人,除谢琳面色略变,即复原状外,一个也未受动摇,心中惊奇。忽听二田喝骂,
猛想起:“怎会忘了这两人是屍毗老人爱徒,如何去惹他们?”

  情知不妙,方欲收法暂退,谁知对方出手神速,恰又同时发动。妖光化去,
那五淫神魔所化的十个美男美女被红丝连人带一起网住,连中三根魔钉,齐现原
形,变作十个青面獠牙,形如骷髅的狰狞恶鬼,一窝蜂朝妖妇自己扑咬上来。而
另一面,李洪虽然年幼,经受三百六十五昼夜工夫的玄门无上妙法成长,无论法
力道力,都比二女还要深厚。不特一切见如未见,无动於中,反倒恨她污目,正
要一举除她。为想一举成功,竟将金莲宝座取出,手掐诀印,往外一扬,那圈佛
光立飞出去,罩在红丝妖光之上。

  另一面谢琳又扬手一片雷火打到,三面夹攻,妖妇固是形神皆灭,连带二田
的那蓬红丝和三根魔钉,也一起消灭。田氏弟兄把师门至宝连失其二,不由急怒
交加。又看出谢琳恨他们已极,明知对方厉害,无如心爱二女,又从未丢过这样
大人,就此退去,面上无光。

  谢琳心恨二田轻薄,妖妇一死,又指宝光夹攻上去。二田只得各施法力斗在
一起。谢琳成心要制二田死命,见对方法力甚高,法宝层出不穷,急切问无奈他
何,欲用所习小金刚灭魔神掌伤之。但是神掌刚刚炼成,尚未用过,此法威力太
大,功力不纯,一个驾驭不住,自身元气也要损耗。事前还要准备,必须有人相
助,始保万全。见谢璎专炼毒手;而李洪正与三妖人为敌,刚刚得胜,又来了两
个妖党,打得正紧。又看出李洪对於二田似无敌意,越不好意思把前闻之言告知。
打算暂时相持,等到妖魂将要炼化,再告知姊姊,一同下手。

  双方相持,不觉过了一日夜。本来毒手魔什的妖魂黑影,至多再有几个时辰
便可消灭。谢琳如不先发,到时二女合力上前,只将七宝金幢往前一罩,田氏弟
兄便难幸免了。

  事有凑巧,玉洞真人岳韫的两个门人孙侗、于端,因曾随师父武夷访友,遇
见过二女二次,意欲结纳,闻说二女在大咎山化炼毒手摩什,有不少妖邪前往作
梗,特意赶来相助。见李洪以一敌众,却占尽上风:心中奇怪。更见田氏兄弟孪
生,相貌非常英俊,所用法宝邪正皆有,甚是神妙,谢琳与他俩只打个平手;便
飞身上前喝道:“你二人乃何人门下?不去好好修道,来与邪魔为伍?少时形神
皆灭,悔之晚矣!”

  田氏弟兄正没好气,闻言怒答道:“无知鼠辈,也配问我姓名!说出来吓你
一跳。我弟兄乃火云岭神剑峰屍毗老人门下田琪、田瑶。从来不与别人相干,因
闻小寒山二女近炼灭魔宝籙,口发狂言,要将魔教中人一网打尽,为此寻她。先
见她姊妹并不似传言那等骄狂,又是孪生美秀,已不想与她俩计较。恰值妖妇用
五淫神魔暗算,摄她真神,被我二人看破,助她先将妖妇现形困住。此女不知好
歹,反将我们法宝毁了两件。此时除她姊妹嫁我二人,绝不甘休!”

  孙于二人一听对方竟是屍毗老人爱徒田氏兄弟,心中大惊,本在踌躇。及听
到未两句,触犯色心,不由大怒,各把法宝、剑光纷纷放出,上前夹攻。谢琳听
对方公然当众明言,要娶她姊妹为妻,不由怒上加怒,更不再有顾忌。随即暗嘱
李洪,暂缓与群邪为敌,彼此合力,先将二田除去。正说话间,尹松云忽然赶到。

  尹松云待赤杖仙童捧碑回宫後,奉命携龙娃往天外神山作奖励。出得谷外,
便见龙娃已在谷口徘徊,便同往空飞去。行抵大咎山绝顶不远,先往北山危崖下
谷中降落。遥望绝顶之上,佛光祥霞,反倒加盛,不似上次经过时隐晦,看出谢、
李三人正占上风。便取出天蝉叶交与龙娃,传了用法,择好危崖之下一个洞穴作
藏伏之处,令龙娃将身隐起,不可出现。为防万一,并在外面下了一圈禁制,连
收发口诀也同传授。龙娃功力不济,不能由心运用,单是收撤复原,竟是一学就
会。尹松云嘱咐了几句,便即起身飞往大咎山去。一到即看出田氏兄弟必败无疑,
因在光幢之外,还不知谢琳要下那等杀手,忙用传声说:“田氏弟兄并非恶人,
与灵峤宫还有渊源,千万不可伤他们。”

  其实李洪无伤害之心,只为深知谢琳心性,又见她第一次这等生气,如不依
她,少时必受责难,只口虽应诺,再听尹松云一说,越发小心。田氏弟兄毕竟得
道多年,早已看出二女不曾发挥全力,知非易与,只为天性好胜,不肯服输,又
丢了好几件法宝,心中怨恨。心又不舍二女,自恃炼就玄功变化,兼正邪诸家之
长,所用法宝均极厉害,明知不能如愿,仍想勉为其难。正斗之间,谢琳突在有
无相神光护身之下,飞出光幢,一声清叱:“小贼纳命!”

  随说,玉手往外一扬。田氏弟兄见谢琳现身出斗,刚想说两句便宜话,口还
未开,猛瞥见金光奇亮,光中一只大约亩许的蓝手,由敌人玉臂上飞起,发出轰
轰霹雳之声,当头打到,这才知道不妙。田琪因见敌人法力太高,身子已被金光
照住,情知不能幸免。弟兄二人最是友爱,田琪惟恐同败俱伤,不特未逃,反倒
迎上前去,回手望头上一拍,头上莲花金顶立时飞射出千重金色莲燄,朝那大手
迎去。满拟用师传防身救命之宝挡它一下,好放兄弟逃走。自己无事更好,如若
不敌,拼受一点伤,再纵玄功遁走。不料神掌威力至大,如何能与相抗。田瑶瞥
见金光蓝手当头压到,乃兄不顾危险,犯险迎上,知道凶多吉少,不禁大惊。危
机已迫,知拦不住,又以弟兄情重,不愿独退,正拼运用玄功,冒险抢救。

  不料孙于二人来时只想见好二女,特地回山把师门几件至宝全带了来,内有
两件恰是专制魔法的克星,专破魔教元神的五雷神锋已发将出来,两面夹攻。又
是同时发动,全都厉害非常,二田形势危险万分。晃眼之间,田琪已被神掌打中,
当时金冠震裂,血流满面,受伤甚重。那旁孙、于二人的宝光雷火,又似暴雨一
般打到。田瑶不由心胆皆裂,料知不能逃命,怒吼一声,待用魔教中解体分身大
法,与敌人拼命,就算二女有佛法护身,不致受伤,拼得一个是一个,好歹也将
孙于二人杀死洩忿。

  幸而五行有救。阴魔从轩辕魔宫回来,果见屍毗老人爱徒田氏弟兄在彼,忙
用传声告知李洪。李洪得阴魔壮胆,才假装从旁相助,一指断玉钩,朝正中飞去。
尹松云更是早有准备,也将飞剑发出。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心念微动之间,
二田瞥见一道精虹剪尾飞来,恰将蓝手挡了一下,同时斜刺里又飞来一环清光,
是阴魔贯先天真气入尹松云飞剑,将孙、于二人的法宝神雷挡住。

  这两起来势都是又巧又快。虽只微微一挡,也不过是瞬息之间,田氏弟兄久
经大敌,应变神速,最是机智,田瑶百忙中见两面强敌均被对方自行隔断,知是
逃生机会,就势一把抱起田琪,化为一道金碧光华,飞身遁走。迎头又遇孙、于
二人的一蓬飞针打到。正在惊惶,恐乃兄禁受不住,不料那环清光正往回飞,似
有意似无意地又将飞针挡了一下,然後转往斜对面众妖人中飞去。田氏弟兄始得
逃退,知是分明成心解救,连那小孩也似有意助己逃难。满腹悲忿之下,正待逃
回山去,禀告师父,设法报仇。

  谁知孙、于二人见二田逃走,知已闯了大祸,除非将其擒住,迫令立下誓约,
否则後患无穷。见李尹二人直似有心助敌神气,又忿又急,不暇理论,匆匆飞起
便追。惟恐敌人飞遁神速,被他逃走,竟把师父一向不许轻用的五云天罗向空撒
去,晃眼展布空中。一面照准逃人,穷迫不舍。

  阴魔严人英这才现身,令李洪将心灯交与谢琳,再前往暗助二田脱难。李洪
走後,在场诸妖人少却五淫仙子秦嫫及田氏兄弟,更不堪一击。其中两个为谢琳
就势用神掌击成粉碎後,全数受伤逃走。跟著又来了几个妖邪,均是左道中能手,
其中竟有血魔门中魔徒。阴魔严人英当然不肯自相残杀,也不想明处杀得太多,
多结仇冤,只将天璇神砂会合西方神泥放起,护住山顶,不去理睬。

  整座山头都在五色星砂与金光灵雨笼罩之下,多高邪法也难侵入。孙、于二
人偏又将云网远布,盖向上层。不料後来这批妖邪,竟有黑伽山主兀南公门人在
内,邪法自是厉害,孙、于二人见云网受阴雷妖光冲击,眼看要破,同时又听师
父用千里传声,催令速回。只得收了法宝,连二女也未见面,便即飞回山去。众
妖人连用邪法、异宝攻山,均被神砂阻住。

  相持了些时,谢琳见毒手摩什妖魂黑影越来越淡,挣扎之势逐渐缓慢,好似
就要消灭神气。暗想:“李宁曾说,这妖孽本由精魂炼成肉体,又曾炼就三屍元
神,与别的妖邪不同,哪怕只剩一点残魂馀气,经妖师祭炼数十年,仍可成形复
原;非仗心灯佛火之力,不能将其消灭。否则,如用金幢,便须多耗时日,至少
也在七天以外始能化尽。总共两天工夫,怎会消灭殆尽?”

  这是妖魂刁狡,二次被禁以後,知道佛门至宝,抗力越强,反应越大,消灭
更快,便不再十分挣扎。一面拼受佛光炼形之厄,忍痛待救,故意装出力弱不支,
借用玄功,准备最後一试,作那万一之想。这时因见群邪相继死散逃亡,新来援
兵不能攻进,光幢之外又是星砂弥天,祥光如海,自知逃生望绝。那佛光炼形苦
痛也实难忍受。万分愤恨之下,早想出其不意,与敌拼命。见众人似因自己形影
越淡,而心神松懈,即猛下毒手。用心虽是刁毒,实则死得更快。

  妖魂微微挣了两挣,倏地一闪,由大变小,缩成尺许长一条黑影,张牙舞爪,
目射凶光,喃出〈棺伤勾结〉魔咒,猛向谢琳头上便抓。金幢佛光已将妖魂隔断,
多厉害的邪法也难施展。何况谢琳手持心灯,应变又快,手掐诀印一指,灯头上
便飞起一朵青荧荧的佛火灯花,照准妖魂打去。妖魂本拟骤出不意,忽见面前佛
光潮涌,上下四外平添了无限压力,不能移动分毫,休说冲过,这才知弄巧成拙。
刚刚吼得一声,佛火已当头打到,休说逃避,连似先前那样恢复原影,也办不到。
当时只觉头上一凉,佛火爆发,连声都未出,便被震碎,化为无数零烟,跟著佛
光祥霞,随同金幢转动,略一闪变,便即消灭,化为乌有,受轩辕魔宫供上症挟
副座灵牌。

  二女也就现出金幢宝相。众妖人先前见敌人一味防守,不曾应战,虽然已技
无所施,仍在妄想著报仇主意。及见百丈星砂金光电漩中,突又现出一幢上具七
宝的佛光祥霞,内中一少女手持一个玉石灯檠,佛火神燄青光荧荧,似要离灯而
起。这才看出,无一不是专戮妖邪的至宝奇珍,料知厉害,俱都胆怯,纷纷逃退。
总算谢璎未再施展金幢,否则那伙妖人一个也休想逃命。大功告成,四人互相谈
了几句,二女便带心灯先行辞去,严、尹二人又随往魔宫扫荡邪氛。因是未到与
轩辕老怪正面冲突之时,只把闵乌能这傀儡捧上大咎山魔窟主座,即往寻找龙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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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九十六节时兮命兮

  龙娃藏身这洞虽小,地势却好。上面危崖前覆,入口有籐蔓下垂挡住,本就
不易为人发现。四面更有高林掩蔽,岩穴左近草莽繁茂,高可过人,端的隐秘已
极,再一设有禁制,那禁圈又藏在籐草之後,外观只是一片侧壁,来人决不知内
有洞穴。外面虽有丈许大小一片石地,除非是揭籐俯身而入,便走到崖前也不相
干。

  龙娃学会禁法,高兴非常,却不安份,於师父走後,觉著这等地方怎会有人
到此?不由胆子渐大起来,便用天蝉叶隐身,走出洞外,拿了块山石,往禁圈中
投去。只见一片金霞闪过,石成粉碎,一点也未侵入,越发高兴。却想起功力不
济,与其出外贪玩,何如去往洞中打坐?既可用功,还讨师父喜欢,便撤去禁法。
走将进去时,似见有金碧光华一闪即隐。因无甚经历,光又细如游丝,斜阳影里
也未看清。

  田氏弟兄伤败之馀,不能同运玄功。田瑶抱著乃兄同飞,回顾敌人越追越近,
四面天空均被五彩光网布满。知道再被迫近三五里内,光网往下一罩,立被擒去。
兄长又受重伤,没奈何只得拼耗元神,咬破中指,回手一弹,用魔教中滴血分身
之法,幻出同样一道光华,带著两个人影,在血云拥护中往斜刺里飞去。真身却
用玄功往相反的方向遁走。因有一人受伤,空中又被五色云光隐隐罩住,不能逃
远,意欲就近觅地藏起,恰好见龙娃撒开禁制,便潜了入洞。

  龙娃不知其轻举妄动,引来了杀身之祸。不过福命所在,危竟化为机,所以
不能不知命,成功实无必胜之道,侥幸而已。刚把禁制复原,用功打坐,忽听破
空之声甚是劲急。龙娃知道师父飞行之声细微得多,不特没有冒失出外,反将天
蝉灵叶取出,准备得随时可以运用,方始伏身崖口,隔著禁圈往外张望。

  目光到处,两道白光已自凌空飞射,落向谷中,现出两个白衣少年:一个长
身玉立,丰神俊秀,手持一柄玉如意,背插一口宝剑,腰系一个白玉葫芦;一个
身矮微胖,方面大耳,相貌丑陋,背插双剑,两手各持一镜,镜光远射,宛如银
电,斜对著四面乱照,似用镜光搜索甚物事情景,面色也极紧张,不时向左手镜
中注视。孙侗、于端二人在玉洞真人门下多年,法力颇高。二田刚向前面山谷中
降落,孙于二人已用两仪天昙镜发现幻影,又用镜光照查,跟踪追来。

  张望间,龙娃忽听身後似有极轻微的声息,心中一动,忙将天蝉叶随手一晃,
隐身纵向一旁。回脸细看,洞中竟多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幼童,各穿著一身莲花短
装,赤著双足,臂腿裸露在外。都是星眸秀眉,面如冠玉,头上戴著一顶金莲花,
前发齐额,後发垂肩,相貌甚是英美。装束一色,身材高矮也差不多,比画儿上
的哪吒、红孩儿还要好看得多。内中一个已经受了重伤,头面身上好些血迹,倚
著墙壁,坐在地上,一个本来已掩向身後。

  田瑶因见龙娃忽然隐身飞遁,神色似甚惊惶,便先朝外面匆匆看了看,将手
一扬,回身说道:“我弟兄二人,因受仇人追迫,空中布有罗网,难於逃遁,偏
我哥哥受伤,来此暂避,并无恶意。我知你就在我前面,如蒙相助,异日必有重
报。这里说话,外面决听不出,就被发觉,来人於你也无妨害。你如愿意,请即
出现商谈。否则,我弟兄死不皱眉,也决不强人所难,只要答一个不字,我们便
走如何?”

  龙娃见两人这身装束相貌和李洪相仿,本就心生好感。因听师父常说,在外
对人务要谦和。更见人家法力多高,自己却是一个小孩,初次从师,什麽都不会,
那敢不对人谦恭。等话说完,立时收了天蝉叶,现身出来,笑问道:“二位道长,
只要有用我之处,力所能及,我必尽心,不知有何话说?”

  二田见龙娃词礼甚恭,田瑶便凑近前去,拉著龙娃的手笑道:“难得你小小
年纪竟有这等胆识义气。此时彼此莫问来历,免你事後为我们受过。我们也别无
所托,只要在仇敌罗网未撤,人未离去以前,同我们隐藏洞内,也不可出去。我
也知你无甚法力,但你那隐身法和这五行禁制,均极神妙,我也不便相借。万一
仇人识得禁制,搜寻进来,你只和我弟兄立在一起,由你行法,一同将身隐去,
出洞不远,我便将你放下,自行遁走。你如能答应,将来不论甚事,只要你一开
口,我必照办,另外还送你两件法宝。你愿意麽?”

  法力悬殊,本就肉俎砧板上,生死只在一线之间,操在别人手上。天晓得对
方是那种人,又是甚麽心思。侥幸之处就是在这契机。龙娃也是福至心灵,知道
危急关头那有别人愿不愿意,也顾不了许多,彼时如不允助他,就许吃亏,连天
蝉叶也被夺去。记准师父心得,混淆敌我,面面俱圆的手法,随口答道:“些须
小事,理应效劳。我知二位道长法力甚高,这次必是不留神受了人欺。法宝、飞
剑,将来师父自会赏赐,外人的多好也不想要。万一将来有事相求,二位道长如
能答应,却极感谢。”

  法宝虽好,那似拿上对方的全部家当为用。田瑶闻言,却喜道:“你这人真
好。实不相瞒,本门法宝也难送人,本想另外寻找,否则现在就送你了。你竟不
起贪心,我也不再勉强。既是这样,将来无论天大的事,只要你一言,我弟兄必
允便了。”

  对方是被栓住了,龙娃却想起师父不令他离洞,少时如何同人隐身飞走?後
悔未一节不该答应。这时洞外孙、于二人忽然寻近洞口,矮丑的一个忿道:“凭
我这两仪天昙镜所照之下,决难逃脱。何况我们追他们时,知道小鬼精於玄功变
化,滴血分身,老早便把如意五云罗暗放空中。如今阴镜人影尚在,只搜寻到是
落在此地,阳镜却不现形。人如逃出千里以外,阴镜人影定必消灭。如用魔法隐
藏,镜上又无形迹烟雾之类出现,真个奇怪。”

  高的道:“师父说,此宝灵效仍非极品,玄门正宗禁制或佛法禁闭便照不出。
莫非正教中有人暗助小鬼隐藏吗?”

  矮的道:“师弟你倒会想。谢家姊妹是佛门高弟,与各正教中长老门人多有
渊源。李洪更是寒月大师门人、妙一真人之子。他三人在此诛戮妖邪,正教中人
岂有反帮对头之理?”

  高的道:“这事难说。你没见灵峤宫的行径麽?如不是他挡了一下,小鬼怎
会遁走?至今我还疑他是奸细呢。如今闹得势成骑虎,不将小的制服,回山一播
弄是非,老的必不甘休。”

  二田听得面色立变。田琪也被田瑶扶起,同凑近前,一边一个,将龙娃夹在
当中,令其暗中戒备。龙娃知不能抗,只会带来生命危险,再说已经答应了人家,
转不如放大方些。便将天蝉叶取出施为,先将身形一同隐起,以示践言。

  这时天空中忽有云光闪动,是云网受阴雷妖光冲击,眼看要破。同时岳韫知
道二田必是宁死不屈,只会把屍毗老魔惹上身来。由得二田回宫,屍毗老魔找的
就不只自己一个,必然被驱入共工魔系掌上,到时寻仇名单中,就会有共工同党
把自己剔除出来,於是用千里传声,催令二徒速回。孙、于二人各自眉头紧皱,
将足一顿,破空飞走。

  田瑶向龙娃道谢:“仇人现虽飞走,但是诡诈,又持有两面宝镜。我们一离
此洞,便易被他发现。平日无妨,此时有人受伤,元气已耗,好些法力不能施展,
飞行也较往日要差得多。仍望你始终如一,用这护身法宝,将我二人隐送五百里
外,便不愁他追上了。”

  龙娃闻言吓了一跳,随他们出洞已是违背师命,如再远出数百里外,休说无
以对师,自己不会飞行,怎得回来?方想据理力争,忽听耳侧有人低语,令速允
诺,道:“远出无妨,自有人去接你,也不会令你走出那麽远。”

  那声音极低,龙娃料是师父传声,心胆立壮。同时侧顾受伤的田琪大汗洋洋,
面色愁苦,似已难支,更见田瑶似因自己迟疑,也现出不快神色。於是忙答道:
“我原在此等候师父,又无法力,不会飞行,惟恐走远相左。现见这位道长受伤
颇重,想必急於回山医治,好在师父法力甚高,自会寻找。只好豁出受责,陪著
二位道长同行了。”

  说得真是慷慨激昂,舍身锐难,管教迷得死人,也把自己的抗拒开脱了。田
瑶闻言,喜道:“本来我不令你远送,无奈实逼处此。大咎山敌人只小寒山二女
和一小孩。你那师父,可是先前仇人所说的灵峤宫门下麽?”

  龙娃答说:“正是。”

  田瑶又问:“贵宫有一特使冯吾,你可相识?”

  龙娃原听师父说过,忙答:“那是宫中机密,我入门未久,尚未见过。”

  田瑶朝受伤的田琪对看了看,随道:“既蒙相送,就此走吧。”

  龙娃依令撤去禁制。只见金碧光线闪得一闪,便即随同凌空而起。刚同飞过
两座山头,田瑶忽然侧顾喜道:“仇人不知何事,竟未终场而去。今日之事,只
这两人可恶,无须远送了。”

  随说,随同下降到地,说道:“此地离你原处只六七十里,本想送你回去,
无如事正紧急,只好由你跋涉,徐图报德了。详情无暇细说,如见令师,只说我
二人近和贵宫冯吾有交,今日甚感令师徒盛情。令师必知我姓名来历,不致再累
你受责了。”

  龙娃闻言方答「几十里路,自会回去。」,二田已经相扶飞去,一道金碧光
线,破空入云,转眼无踪。龙娃心想师父已知救人之事,并还愿意命人来接,好
生欣喜。收了天蝉叶一看,四外并无人影,以为人还未来,或是误听。这六七十
里山路,跑多快,也须两个时辰,不走又不放心。眼看夕阳已快落山,算计不会
有人来接。正在愁急,寻路回跑,刚一举步,忽听身後噗哧一声笑道:“你这娃
儿,竟敢暗助敌人,放他们逃走,胆子不小。”

  李洪交付心灯,也只片刻。因知龙娃藏处,来时是直接赶到,比流窜的二田
还早,一切都在监视中,到此方才现身。龙娃闻言,大惊回看,正是李洪,不禁
大喜,忙跪拜在地,急问:“师父可曾怪我?我是照师父口气行事的。”

  李洪拉起笑道:“你这娃儿,专会取巧闹鬼,这便宜又被你捡上了。田氏弟
兄平日只是任性恃强,恩怨心重,虽与左道来往,有时遇事相助出手,本身却和
乃师一样无甚恶行。他们说话最算数,所允之言,必能照办。”

  真是无甚恶行才会招致岳韫这神魔的门人出手。这神魔连轩辕、兀南两老怪
都不愿逆意,岂是诛恶行善之辈。所行就是挂上正派幌子,专门迫压无甚恶行之
类,聚入魔教掌中。

  龙娃知要起身,涎著脸笑道:“那山洞又窄又暗,师叔还叫我回去麽?”

  李洪笑道:“你这娃儿,真个胆大,莫非还想跟我到大咎山顶去麽?”

  有危才有机,有败的一方才有从中取利的便宜。龙娃贪得无厌,却工於奉承,
恭答:“有师叔携带,不论哪里我都敢去。”

  李洪就是小孩心性,本来就是想趁热闹,笑道:“热闹的事多著呢,此时火
炼毒手正当紧急之际,无暇多言。我且把你带去吧。”

  龙娃大喜。李洪正待起身,遥望大咎山顶,霹雳连声,满空星光霞雨四下飞
射,先前隐伏在天璇神砂光幕之外的一些妖云邪雾,全被太乙神雷击散。随见四
五道深赤、暗绿和乌金色的妖光血燄,带著极凄厉的异声长啸,分头逃走,其急
如电,晃眼遁向遥空暗云之中,一闪不见。李洪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道:“我上
英哥的当了。”

  龙娃忙问故,李洪朝前山看了看,笑道:“妖魂全灭,群邪鼠窜,谢家世姊
送完心灯,即回小寒山。你师父和严师叔知道光幕之外必还隐伏著不少妖党,防
我事完之後节外生枝。这都不说,最可气是你严师叔。难得师父放了我三个月假,
正想事完和他说好,均往小南极光明境一游,看看极光圈外,天外神山的奇景,
竟偏要我和你守在这里不走。真个丢下我一走,从此再理他才怪。他们嫌我惹事,
我索性杀几个著名的妖邪,与他们看看。”

  龙娃虽和李洪亲热,言笑无忌,闻言当他真急,但所埋怨的又是师长,要想
劝解,难於措词。正不知如何说法,忽听空中有人接口道:“洪弟,你错怪我了。
此行正还须你相助;如何不辞而别呢?”

  话完人到。龙娃一看两人自空飞落:一是师父尹松云;那发话的知是仙宫娇
客阴魔严人英。尹松云笑道:“英弟说你难保不负气发点牢骚。我还说是不会,
来时行法查听,果然还是这等天真。”

  话未说完。李洪哈哈笑道:“你们何曾猜对?不过我想和英哥一游小南极,
又恐吃碰,不带我去。准知你们要查听我的言动,故意说些话探口气的。不然,
就你二位,好意思不辞而别?当真你们人没走,我都看不出来麽?英哥那麽神通
广大,又收了一丸西方神泥,怎还须人相助?如是哄我,却不行呢。”

  阴魔严人英笑道:“你太把宇宙极光看易了。乙师伯那麽高法力,去时尚必
须等候时机,还要少损元气,才能通过,可知不是容易出入的了。”

  李洪道:“我们都去,那麽龙娃呢?”

  阴魔严人英道:“为了他巧立殊功,已蒙他师祖恩怜,不但令其随往,还情
商得在当地寄居三年,待脱胎换骨後,再回灵峤宫修积呢。好在极光虽然厉害,
有我三人法宝、佛光围护,便是凡人也能过去。此子福缘真个不浅。”

  此时云净天空,山高月小,清光如昼,玉宇无声。龙娃立在尹松云身旁,目
光到处,忽见相隔不远的对面山坡上,贴著地皮,微现出一片极淡薄的白烟,後
面似有个怪人影子,由地上冒出,只一闪,便往地下钻去,隐现绝快。如换别人,
必当山上起雾,那人影也是眼花。龙娃一则福至心灵,自知根骨不济,处处留心
;近来又长了一点经历,认定左道妖邪惯放烟雾,心有成见;再则近服灵药,智
慧大增。一见便惊呼道:“师父、师叔,快看後面!”

  就这晃眼之间;白烟已隐,夜月清辉,照得四山好似蒙了一层银纱玉雪,到
处静荡荡的,一点迹兆俱无。李洪笑问龙娃:“你大惊小怪做甚?”

  哪知危机已经密布,变生瞬息,就要发作。就这互相回顾答问之际,猛瞥见
环著四人所立山头,由地上激射起无数缕的白色淡烟,势甚神速,电也似急往当
头高空中射去,晃眼展布开来。那烟看去又稀又薄,可是一到上空,立时星月无
光,四外一片混茫,成了一个其大无比的烟幕,罩将下来。同时地面上也冒起一
蓬烟网,除四人立处外,彷佛由地上四面揭起,朝上兜来。另有七八枝血红色的
火箭,朝四人身上射到。耳听万千鬼啸之声宛如潮涌,腥秽之气扑鼻难闻。

  前来妖人乃五淫仙子秦嫫之兄秦魋,邪法比妖妇还高。因为有事来晚了一步,
途中遇见败逃下去的妖党说起前事,又惊又恨。知道仇人厉害,决不好惹。却以
为那持有七宝金幢的小寒山二女不在,更自恃所炼邪法阴毒神速,白骨搜魂网专
污敌人法宝、飞剑,摄人魂魄真神,最是难破。特意由远方地底暗下埋伏,掩到
近身之处,暗用阴谋,将邪法做成一圈,四面合围,等准备停当,然後聚起暗算。
因吃龙娃叫破,不等布置完成,便先发动。自信骤出不意,那阴燐火箭,更是不
论对方多高法力,中上便是无救。至少也伤他两个。

  来势也真太快,上面邪烟已经下压,下面的也快涌到身前,七八枝火箭妖光
也已射到。不过要暗算阴魔严人英和李洪,却门也未有。妖人捣鬼那能逃得过神
光扫瞄,前古异宝更能自动护主,岂是邪法所能伤?只为要诱妖人贴近,不使外
逃,却为龙蛙所误。

  好心也会办坏事,但假好心则必办坏事。真好心还是假好心,真假之间可真
微妙。全要看是给那表面看来是受益者知道多少。不予当事人知情,必是蛇蝎心
肠无疑。轩辕魔宫把传媒管得滴水不漏,那有好心!龙娃就是好心误事了。

  李洪金莲宝座首先飞起,阴魔严人英扬手一股五色星砂便朝空射去。本来龙
娃处境最险,但那伏魔金环早已围在他身外,这才所以他能看到白烟怪影。得失
之间可真微妙。此时龙娃身侧现出一圈金霞,将龙娃全身罩住。火箭妖光射到,
吃金霞一撞,只听几声鬼叫惨嗥,全被震散,化为一片黑烟而灭,看似先後相差
不容一发。

  同时李洪金莲神座已化成一朵千叶莲台,将龙娃招来,一同飞身其上。一面
把灵峤三宝连同两柄断玉钩,一齐发将出去。严、尹二人也各指飞剑、法宝,一
同夹攻。三人所持不是仙府奇珍,便是佛门至宝。单是李洪西方金莲神座,已是
诸邪不侵。加上五色神沙光雨,中杂无数金星的那天璇神砂,再有伏魔金环更是
专制妖邪的克星。只见精光万道,霞彩千重,妖人先前暗算既未成功,如何能是
对手?

  说时迟,那时快,当空的妖网邪气首被天璇神砂冲破,现出天光。尹松云再
把太乙神雷朝四外乱发出去,连珠霹雳之声惊天动地。妖人飞遁神速,此时逃走,
原来得及。也是恶贯满盈,该当数尽,明知敌人厉害,不是对手,反因那火箭祭
炼不易,曾费多年心血,忽被敌人破去,痛惜之馀,激动怒火。仍以素性凶横强
傲,不到力竭智穷,不甘败退。自恃邪法异宝甚多,尚未施为,妄想侥幸与敌一
拼。不特未退,反倒厉声大喝,幻出许多化身,带著邪法异宝愚弄敌人,使其分
心,专顾前面,以便隐形变化,乘隙从後暗算。

  李洪恨极妖人,立意除他。预料莲台佛光如若放出,妖人定必看出这面法宝
如此威力,不战而逃,为此故示破绽,不将佛光放起,引使来犯。尹松云太乙神
雷虽将妖网震破,并未消灭。阴魔严人英知这类邪法,不知聚歛多少凶魂厉魄,
恐其随风吹散,为害人间,神砂星光早已似电一般冲出烟层之上,四面反卷而下。
烟网立被裹成一团,连地上妖烟也被神砂吸起在内。跟著阴魔严人英运用玄功,
将手一指,只听万千恶鬼悲啸惨嗥之声,凄厉刺耳,晃眼消灭。

  妖人见敌人法宝如此厉害,刚一出现,便即消灭,也甚胆寒。无如连失重宝,
恶气难消,越发激怒,吼啸如雷,更多幻出几个虚影,同时分头出,自己在空中
运用邪法,再试一下,如不能胜,先行遁走,日後再作复仇之计。

  五个幻影分五面相继出现,和妖妇一样丑怪,只身材高大得多,也是通身赤
裸,双手空空,并未带甚法宝兵器,只在身上画著不少刀剑戈矛、针箭钉鎚、水
火云烟以及各种奇怪图形,从头到脚画得密密层层,五颜六色,遍体都是。双手
各画日月之形和一些血红火燄。发长尺许,色如黄金,怒极发威,根根倒立,便
恶鬼夜叉也无此狞恶丑怪。口发怪声,甚是难听。

  阴魔严人英见妖人竟不畏神砂威力,对面扑来,心疑有诈,料其不是化身,
便是幻象虚影。明指神砂拥上前去,将妖人裹住,暗把血莲隐去宝光,发向空中。
使那最厉害的五色星砂和那一圈金霞,分敌东、南两面三个幻影。李洪已按阴魔
严人英传音指教,一面与来敌幻影故意相持,一面运用佛门心法暗中戒备。

  妖人见金莲上幼童独敌两个幻影,有些手忙脚乱,又见金莲神座虽极神妙,
但也只护得四外和脚底,头上并无防护。误认李洪根骨虽佳,修为不久,全仗师
传法宝,无甚道力经验。

  妖人身上突飞起十来道各色妖光,中杂一团团的血燄。刚一离身,血燄便自
在神砂合围中爆发。虽然转眼连那十来道妖光齐被神砂和法宝宝光合力一裹,消
灭净尽,但神砂星雨竟被荡了两荡。阴魔严人英假作贪功,独自飞起,向那未消
灭的一个幻影朝空追去。

  妖人以为正好乘虚而入,刚由空中隐形向金莲神座飞降,往下扑去。快要到
达,猛觉出宝光强烈,从来未见,忽然胆怯,便未冒失冲入。只把邪法暗中运用,
想把敌人迷倒杀死,将元神摄去。李洪心灵上有了警兆,立把佛光发出。妖人一
见佛光突现,才知凶多吉少,有败无胜,立纵妖遁逃走。虽得挣脱,佛光照处,
隐形法已被破去。就这样,仍不舍那残馀法宝,还想收回再逃,做梦也没想到,
空中伏有三朵血莲。

  缓得一缓,妖人猛瞥见三朵亩许大的金碧莲花,各由花瓣上射出万道血燄毫
光,突在空中出现,三面合围上来。此是魔教中最有威力之宝,以毒攻毒。那五
色星砂也似银河倒泻,当头压到。妖人不由心胆皆裂,哪里还敢上升,慌不迭飞
出一个化身,先挡一阵。同时拨转妖遁,往下急射,竟欲穿地逃走。

  无如原形不能再隐,所用幻影又早被人识破,一任机警狡诈,全无用处。刚
刚掉头向下,飞剑和断玉钩已当头迎上,双双环身一绞,妖人立被斩成粉碎。尹
松云扬手又一太乙神雷打去,阴魔严人英的星砂、血莲也自空中电射而下,几面
夹攻。妖人残屍下坠,血肉纷飞中,飞起一条黑影,吃尹松云伏魔金环往上一绞,
便已消灭。忽听阴魔严人英急呼:“洪弟快将佛光展布,留神妖魂逃走!”

  话未说完,阴魔严人英已手指星砂,已似狂涛怒涌急追下来。同时瞥见地上
射起两条黑影,往斜刺里飞去,到了前面,化成两团黑气,飞星电漩般接连千百
个滚转,合而为一,仍还原形,刺空飞去,神速已极。原来妖人炼就三屍元神,
只被舍却一个,其馀乘隙遁走。

  阴魔严人英那麽快的星砂,竟会差了一步没有追上。见那妖魂逃路正是川西
一面,反正顺路,自然不舍。便把法宝收回,会合一起,带著龙娃同飞。双方飞
行均极神速,尤其四人遁光联合,势更猛烈,宛如一溜惊虹横空而渡,晃眼便是
千百里外。追到大雪山边界,双方已是首尾相衔,相去不过里许远近,眼看就要
追上。

  遥望前面,一峰刺天,高出云表。近顶有一危崖,下有一洞,宛如巨吻怒张,
向空嘘气,正在喷吐云雾。妖魂好似急不暇择,本由洞侧斜飞,快要飞过,猛一
掉头,便往洞中飞去。洞中立冒出一股云烟,将妖魂裹进。妖魂黑影好似误投虎
口,并还现出挣扎之状。

  四人也已飞近,李洪便要跟踪追入,严、尹二人连忙拦住。洞口云烟已止,
形势虽然险恶,内里却并不深,只有丈许便到尽头。石壁地上,满是尘沙冰雪堆
积,外面更是冰封雪压,已成玄色。分明是高寒荒僻,亘古以来无人踪迹。洞中
云烟喷得奇怪,洞壁却完整,并无逢隙,不见一丝邪气,妖魂怎会不见?阴魔严
人英觉此并非善地,无人便罢,如若洞有主人,妖魂如非运用邪法幻化遁走,便
是被其收留,都绝非易与,不欲另生枝节。龙娃却卖弄聪明,笑道:“明明见妖
魂逃来此洞,怎会不见?师叔何不用佛光宝光照他一照,妖魂如在里面,不就现
出原形了麽?”

  李洪被提醒,便将佛光发出,朝洞中照了一照,仍是原样,无迹可寻,只觉
心神微微动了一下。心中念著光明境应援之事,以妖魂既未追上,便同起身,带
了龙娃往倚天崖飞去。阴魔严人英神光扫瞄出龙娃落在洞中宝座之上,面前坐著
一个丑怪老妇对他道:“你不要急,你那师父一会便要寻来,我此举实非恶意,
彼此都好。你如不信,我赐你一个金葫芦。此宝内贮百馀粒霹雳子,虽然比幻波
池圣姑所炼稍差,威力却也不小。葫芦更是太白精金所炼,你将来也有不少用处。”

  阴魔严人英见这龙娃又捡了便宜,便听由之。两地相去不远,顷刻飞近。因
知叶杨瑾带了古神鸠同隐双杉坪对面山腹之内,便往当地飞降。刚一落地,忽听
重石坠地,砰的一声,倒了一块三尺来长的石条,上面并还带有冰雪尘沙。李洪
忽然惊叫道:“龙娃呢?”

  龙娃已不知去向。随听石条上发话道:“无知竖子,竟敢无故扰我清修!为
此将他押禁洞中三日,以示薄惩,期满自会放出。你们不服,可来寻我要人便了。”

  众人闻言大惊。阴魔严人英以杨瑾仙居近在咫尺,必知此人来历。尹松云却
是师徒关心,虽知适才带了石头幻化的龙娃,同飞了这麽远里程,竟未觉察,对
方不问邪正,均非弱者。适才佛光照洞,本是李洪所发,对头因龙娃开口提醒,
拿他出气,行事又极鬼祟,可知仍有顾忌。以李洪带有佛门至宝,为此想先赶往
援救。李洪最爱龙娃,性又疾恶,便留下阴魔严人英叩壁求见,同了尹松云往来
路孤峰危崖上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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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九十七节寄生诛妖
      阴魔严人英先在双杉坪对崖叩壁求见,半晌无人应声,神光扫瞄出洞内无人,心方奇怪。忽见侧面危崖飞来一道金光,落地现出一音大师金钟岛主叶缤。叶缤见面便说出与杨瑾合谋诛除蚩尤墓中三怪之策。

  蚩尤三怪自从上次三妖徒被李洪和小寒山二女杀死,越生戒心,虽然恨极,
日夜打算复仇,但畏七宝金幢威力,不敢妄动。师徒数人不特飞行神速,来去如
电,平日更行踪诡秘,防备甚严,很难寻到。无故从不邀人深入墓穴,并在昆仑
山西北之不周山老巢设下极厉害的埋伏。谷中更有不少邪法禁制,埋伏重重,道
路又多,一旦强敌寻来,进可以战,退可以逃。事前并用邪法迷踪,在老巢内外
设下幻象和七盏摄形神灯。有人入内,被那神灯一照,立将形神摄去,休想活命。
邪法如若无功,或被人破去,也可立时警觉。端的防范严密,诡诈异常。

  因知道大劫将临,近来并在地底穿通了两条道路,由不周山,远通至冀北啄
鹿一带,及大雪山西黑风峡暗谷,每隔三四百里,设有一处邪法禁制,准备敌人
上门,万一不是对手,便由地底通行,沿途倒转地形途径,以阻追兵,更施展邪
法,倒翻地肺,引起浩劫,以为挟制。

  仙侠要除之越发不易,只日前算出三怪生辰在即,一班妖邪知其厉害,又喜
奉承,多乘此日借著庆寿为由前往讨好。三怪虽知杨瑾将要寻他晦气,无如平日
骄横好胜,不肯示弱,若把每年一次例举忽然取消,自觉丢人。互一商议,仍然
举办,只是不如往日的设宴在不周山前广场平野之上,改把会场设在大雪山西黑
风峡暗谷之内,说是由峡中隐伏的大弟子巫拿阿庆寿。实是为了当地僻处雪山深
处,地势虽也不小,但经邪法多年布置,整座山腹几被掏空,方圆大至二百馀里。
终年阴霾,冰雪万丈,狂风怒号,污秽黑暗,无异地狱,无论仙凡,从无人打从
当地经过。

  无奈轩辕魔宫内党内有党,派内有派,魔徒就是以永远争斗为宗旨,最善於
出卖魔伴,以夺取宫内权势。况且有冯吾深入魔宫核心,更有史春娥在轩辕老怪
身边,那能瞒得过。隐密就变成自我隔绝保护,无从招集後援。

  杨瑾知道若不乘此时下手,以後除他更难,甚或令其挺而走险,激出别的灾
变。只要有一怪漏网,便是将来大害。为此,杨瑾十分慎重,与叶缤约定:假装
各不相干,面都不见,等时机一到,立即分头下手。事前计议还少一个帮手。无
如人选甚难,事要机密,本想神鸠近来法力大进,可以承负。

  叶缤刚要从绝尊者故居起身,忽由佛光中看出三人飞来,细一推算,得知此
行因果。为此赶出告知阴魔严人英,令其同往相助。阴魔严人英闻言,即知杨瑾
已计算到他的前来。二女仙虽经阴魔以不同外相肏得修为精进,但要独对群邪,
或三怪,简直是灯蛾扑火。那只是骄敌之计,内里靠的是伏魔金环、天漩神沙、
八功德池中神泥,及寄生大法。

  阴魔严人英也不揭杨瑾的底子,只交付伏魔金环予叶缤,化为一丝黄光,贴
身防卫,以鲧珠入替严人英外相的玄胎,与叶缤同往不周山飞去。先天原身溢出,
飞射往黑风峡会杨瑾。

  杨瑾带了古神鸠去往黑风峡,暗用佛法将九疑宝鼎中混元真气笼罩全山。神
鸠埋伏上空。杨瑾在神鸠背上得知阴魔严人英即将到来,念到寄生大法的起动,
不禁浪态毕逞。女体无处不有性敏感穴位,只是为世俗礼教拘束,自我封闭。一
旦挣脱心韁意锁,淫火蔓痒起来,其淫态之浪,与癫痫狂魔不逊多让,非寻常浪
蝶所能想像。此时杨瑾春意盎然,令肌肤热痒,闪现出饥渴神色,下意识中卸尽
衣著,才略感清凉。一手抚摸乳球,另一手往下半身伸去,轻压耻阜,抚摸阴毛,
呼吸混乱而急促,发出似是幽怨,又是难过的发出喘息声。

  阴魔就於此时闪到,看著浓酡的妩媚,觉著旧梦重温,屌茎已是暴伸猛缩,
步罡踏斗中冲峰陷阵。噗嗤一声便把巨屌直插入花芯。屄穴虽是饱经肏砺,还是
受不了巨屌的急遽插入,一冲到底,顿觉得就像被刺穿了,所有的力气於瞬间被
抽乾,小穴痉挛紧缩,痹痛的感觉,却又一下子伴随著刺痒的性趣,让凝聚在体
内的欲火,化为一股股的热潮,从子宫深处流向屄道,馀下热热的愉悦,含著搔
痒的快感。快感像爆炸般的在她全身乱窜,腰肢淫靡地扭挺连连,阵阵淫糜的娇
吟声,婉转嘤啼,身子则是渐软渐浮,摇摇欲倒。雪玉双峰微微颤动,乳尖上鲜
红绛朱,一身雪白幼滑彷佛羊脂白玉的肌肤,光泽温润,红滟滟地泛出柔光。

  浪了,不再以轻轻磨动为满足,粉臀狂扭,乳球辗压,在阴魔怀中,如八爪
鱼般紧紧地将阴魔卷捆在自己的四肢裏,一对饱满豪乳紧紧的贴在阴魔的雄健胸
膛,娇挺抖颠,磨得玉乳发涨,乳蒂硬挺,从乳晕传来了阵阵强烈的麻痒,触电
般从双峰传入大脑,昏昏的不知身在何处。屄穴匝紧阴魔肉屌,屄洞膣壁更是有
如层门叠户般一层层缠绕著深入的魔屌圆磨,雪臀猛扭,忽左忽右,时挺时顶的,
不停地旋转,屌膣缠著一股热烫的火团又吸又搾,殛出震撼的性趣。

  阴魔龟头被挟,反抗著气血囚困的不适,急速抽插。一连串霹啪霹啪的急促
肉击声、喘息声、呻吟声中香汗飞溅,异香弥漫。激烈的插送之下,杨瑾陷入了
狂风暴雨当中,不堪刺激的发颤著,挺送的更加浪了,全身抽搐,屁股不断痉挛
著,屄洞里的一圈圈肉环锁紧夹闭魔屌,似乎要把肉屌挤扁。本在刺激中的屄穴
更痉挛紧缩,紧迫若爆,磨擦强烈,擦出电花,一股酥麻迅速导入心房,激情狂
潮排山倒海地扫过全身,浑身剧震,扯得全身酥麻带痹,细胞软散无力,空虚得
任君凌侵燎原,体内的深处,犹如被熔化的岩浆所渗透了,愈流愈热,那纠颤的
屄壁穴肉紧紧地钳紧那插入的巨屌,向内吸合。

  每一下抽插都令她魂失魄散,酸、甜、麻、痛集於一身,近似西斯底里的娇
声淫叫,全身骨节酥麻酸痒得几乎快要松散开来。身体被地狱的火焰燃烧。显出
一副高潮满足的表情,那娇俏的脸庞掩不住泛出欲仙欲死、动人心魄的光辉。那
高翘的香臀,左右上下,疯狂的圆磨著阴魔的肉棒。全然无法压抑那放浪的情态,
忍不住淫叫声、喘息声,交替断续。

  阴魔享受那强劲的性趣,快感千重万叠,波涌每个细胞,似涨似麻,速流滚
动全身。待杨瑾换气,缓下来时,龟头急转倏旋,撬挺上冲,长长的肉屌又深又
重地撞磨杨瑾的子宫口,带来急遽的爆炸高潮。亢奋得如身非我有,嘴裏无力的
泄出淫荡的呻吟声。全身的浪肉都在发颤,骨子里的骚媚浪劲全放出来。

  龟头已给舔舐得热血汹涌,鼓胀压擦甚劲,奇妙的快感荡漾而来,这浪货已
失控。杨瑾只知道挤压磨擦,才能抓得到那里面的酥,才能止住那种刺骨的奇痒。
高潮接踵而至,每次浪摆後都觉得那烫热的魔屌更硬挺,更粗壮,像是更涨大了
些。粗大的龟头脉动鼓胀,撑满湿润紧凑屄洞,把花芯撑得关口阔擘,整个屄户
就是给挤个结结实实,又满又胀,带来高潮的快乐一波又一波地袭上身来,一次
又一次地将她灭顶,已经彻底地失去了自主的意识,魄荡魂销。

  玄精真气射入杨瑾花芯,无从阻滞的化成一股热气,带来一股酥麻直透心扉
的感觉。火劲热流汹涌的导入丹田,烧得杨瑾浑身酥软,屄穴中气热如篜,忍不
住从鼻子发出闷哼。一阵阵酥麻电流不断的冲击著,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不由自
主的「格格格」浪笑。花芯深处不断的进行欲仙欲死的蠕动夹吮。每一次的扭动,
吸入体内的灵火不断增加,烧出更强烈的酥麻。

  魔屌也不停喷泻出一股股的灵力,连串轻爆,炸得杨瑾骨软肉疲,酸酸的春
融漫涌,血脉舒畅,阵阵急颤,已浪得不再矜持,挺送的更狂更浪,汹涌澎湃的
灵力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冲击著杨瑾心房,浑身酥酸,要胀破她胴体一般,三尸
元神不由自主地颤抖起动,迎阴魔元阳涌入。

  阴魔淫功日深,寄生大法已不限於驻匿三尸元神,已达到〈我是我,她亦是
我〉的境界。一旦入驻,可离可返。

  这里杨瑾三尸元神受替,不周山那里,叶缤亦赶到蚩尤墓穴埋骨之所。墓中
本来只有一个大头骨,自三怪盘踞以来,又开了不少洞穴,地势颇大。叶缤在伏
魔金环贴身保护下,故意被那神灯妖火摄住。黑风峡中三怪果然上当,误以为敌
人中计入伏,只是法力颇高,人虽被困,并将三怪寝宫毁去,还在挣扎欲逃。三
怪性又凶毒,报仇心切,惟恐仇敌逃走,立化灯燄赶回。到达时还自戒备,及见
叶缤被神灯鬼火罩住,金环播弄下,被焚去衣物,赤裸裸的施展《灭魔宝籙》的
降魔色相。

  叶缤模拟著淑烈女孩子之不习惯裸裎,躲躲掩掩,慌慌张张的风情,妙境万
千,又有著一种成熟和高贵的气质。神态惑人,直入心坎。辅以阴阳叟的阴阳天
书中《隔体采补》大法,丰盈雪白的肌肤红艳得像水晶般玲珑剔透,颤抖不已的
曲线在朦胧中更美得凹凸有致,弧圆的大阴唇也大大的张开了,连黑黝黝的阴毛
丛也擘裂,葵扇似的小阴唇已被烧得伸出屄户外,受著从子宫内喷出的气流所冲,
一张一合的在摇晃驱热,更有千娇万媚的风情,让人一看要丢魂。

  三怪几曾领略过这等端淑的美态,神为之夺,见叶缤分明被困,不曾看出金
环宝光匿而不透,这才现身,一同上前。都急不容待地想看到她那遮遮掩掩之处
究竟是什么样子,忘情所以。

  大怪老得若阉,受意淫境界吸引,看得入神,二、三两怪也不敢打扰,也欲
火升腾中欣赏。给神沙神泥迈接合围,渐渐泻上身上,合拢埋葬,三怪仍是一无
所知。叶缤收到阴魔传讯後,冷不防突然击出灭魔神掌。三怪骤出不意,等到发
觉身被吸紧,百丈星砂突然涌现,将身裹住,才知不妙,合力往外冲逃,已经无
及。原体立被击成粉碎。如换别的妖邪,这一下早已形神皆灭。但三怪邪法真高,
妖魂仍具神通,居然离体逃去。三怪妖魂逃命匆促,却挣不脱天璇神砂。神沙神
泥大量施展开来,重波叠浪的层层叠叠。妖魂也真厉害,如非鲧珠严人英相助,
神鸠还未必制得他住。

  杨瑾得讯,也在黑风峡妖穴发难,用无相神光封闭对外通路。寄生大法注入
法华金轮和般若刀,飙轮电漩,现出一道划破天幕的巨型闪电,化作实质,直往
妖穴冲射下去,就势将妖徒和到会群邪一网打尽。

  赴会的妖党颇多能手。内中摩河尊者司空湛的爱徒刘超和兀南老怪的得力门
人清风散人伍常山为最高。邪法还在其次,每人均持有两件厉害法宝。同时姬繁
记念前仇,炼了两件法宝,算出杨瑾在此,也赶来报仇。妖洞的埋伏也张散出一
块块薄翼明亮的水晶迅速结成一层一层的幕墙。青白黑绿四色相混的妖光邪火,
产生稠韧吸引的魔力,充填整个妖洞。

  寄生大法起动的天龙遁法飘渺无影,巨轮所经,百尺内晶幕全被炙热的气劲
熔透,却能将妖光邪火反射回去。妖邪虽众,却因反射而捉摸不到杨瑾存身之所
在,亦无从阻拦。法华金轮和般若刀择弱而劈,精光霞彩,飙飞电转,疾转处,
宛如狂风卷雪,令到周围发出焦臭味。妖邪落单了,即蓦见紫电横空,狂卷的电
流森森绕射,受到阵阵麻痛刺骨的罡风袭体,不堪一击。

  妖党尽灭,连巫拿阿也活劈在般若刀下,妖火幕墙也失控散消,杨瑾才现出
身形,与能手正面交锋。一照面,刘超即被法华金轮罩住,姬繁被般若刀斩断一
臂。清风散人伍常山本就情虚胆怯,知机先逃,姬繁只得飞遁逃走。法华金轮宝
光急转,往上一冲,刘超形神俱灭。

  不周山中三怪也妖气殆散。神鸠突然在不周山现身,喷出口中紫燄,神龙吸
水,直射星砂丛中,将三怪残魂一齐吸入腹内。阴魔先天劫火元胎也撤离杨瑾玉
体,往救龙娃。

  尹松云带著李洪回到那喷火洞洞口,一看崖洞仍是原样,静悄悄地看不出一
点形迹。因对洞中人来历深浅一点不知,先来卖弄口舌,说道:“我乃灵峤宫门
下弟子尹松云。适才路过此山,见妖人飞入崖洞不见,不知洞中有人,曾用佛光
查照。後到双杉坪落下,听道友石上留音,才知小徒被道友擒去,为此前来请教。
道友在此清修,本不应冒犯虎威。但是小徒入门日浅,毫无法力,并且佛光照洞
乃是我等三人,与他无干。如蒙念其年幼,事出无知,从宽放出,固感盛情,否
则,也请现身赐教如何?”

  说完,并无回音。李洪早就不耐,忍不住喝道:“你这人好无道理。妖魂隐
入此洞,你如真是有道之士,理应助我们除此妖邪,就便不愿惊扰,也应现出形
声拦阻。你始而隐藏不见,未了又将我师侄用诡计擒去,是何道理?有本事只管
找我,无须欺软怕硬,朝那毫无法力的幼童出气。趁早放出,两罢干戈;否则,
我便不客气了。”

  干戈既起,无论谁是谁非也无从申斥计较,正是船到江心补漏迟,只能手底
下见真章,所以君子慎始。忽听一老妇人口音,喘吁吁发话道:“但我巨灵崖不
许外人侵犯。你们本来要走,因那娃儿提说,才用佛光照我,为此将他拘禁三日。
我正坐枯禅,休说行动,连说话也是艰难。妖魂过时,正值洞中神火刚消,馀烟
不尽,误认同道,情急自投,现已被炼化。我看在你们师门情面,虽已犯我规例,
已有押头在此,可以交代,也就罢了。你们那徒弟龙娃现在下层洞内,虽受禁制,
却是好好的。你们不知轻重,又来登门寻事,一再冒渎,你这小孩尤为无理,就
此放过,情理难容。你们也须受我禁制三日,才可放走。我终日在此枯坐。你们
自有眼无珠,怪著谁来?”

  李洪听得一片歪理,穷困就可以藐律睽理,知道决不是甚麽玄门正宗清修之
士,竟连自己也要禁制三日,不由大怒。刚要发作,忽见正面石壁上现出一点人
形。乃是半人来高一个石凹,中坐一个老妇,生得身材横宽,甚是臃肿。一个扁
圆形的大头,乱发如绳,两颧高起,扁鼻掀天,咧著一张阔口,牙齿只剩了一两
枚,胖腮内瘪,巨目外突,瞳仁却只有豆大,绿黝黝地不住闪光,两道灰白色的
寿眉一长一短,往两颧斜挂下来,形容丑怪,从所未见。尤奇是壁凹与人一般大
小,彷佛按照人体大小凿成。老妇嵌坐其中,上下四边通没一丝空隙,通体满是
冰雪沙尘堆满。初现时还带著一片冰裂之声,看去宛如一个冰雪堆成的怪人,由
壁凹中缓缓移出。等离石凹,方始现出全身形貌,身上冰雪仍未去尽。

  这老妇是旁门中有名女仙江芷云。因司空湛挑战兀南老怪,殃及池鱼。她元
婴刚刚炼成,便被毁坏法体。因急於寻找庐舍,而後面敌人追迫又紧,巧值散仙
彭妪屍解,被她撞上。彭妪真神刚一离体,江芷云便强附了上去。泥丸、紫阙两
窍却被兀南老怪闭住。这法体已有千三百年功力,修为固可精进,但元婴则非凝
炼到彭妪的同等境界,不能出窍。

  芷云自负绝色,一生好胜,急难附身,相貌却如此奇丑。怒极之下,对兀南
老怪总是阳奉阴违,就在巨灵崖洞中修炼。得知洞底乃是火穴,便每日两次用穴
火焚此极丑法体,先後历时三百馀年。兀南老怪对杨瑾、叶缤攻伐蚩尤墓三怪,
认是自投死路,却忌惮李洪的金莲宝座,故使秦魋引李洪来此。老妇知是兀南老
怪的一石二鸟之毒计,遂把妖魂诱入火穴消灭,再故意把龙娃擒去,等三人到达
双杉坪,待见到杨瑾,才放出石条留音,估量杨瑾必然阻拦。岂知杨瑾不在,二
人重来问罪。

  老妇先指李洪笑道:“无知顽童,我已两甲子不曾离座,如今为你现身。有
甚法力,只管施展,省得说我以大压小。我尊共工要旨,不通商量,你们此时便
朝我跪地求饶,也须拘禁三日。”

  共工要旨!真是可圈可点,可是面对强凌仙宇的灵峤宫却极尽卑躬屈膝之能
事,竟敢向灵峤宫四代弟子挑衅,可真居心叵测。李洪闻言,固是有气。尹松云
虽觉对方不可理喻,仍恐冒失,赔笑问道:“道长法号可能见示麽?”

  老妇怒道:“我与你师父共只见过一面,无甚交情,不必顾忌。我名姓说出
来,你也不知道。有甚本领,施展便了。”

  李洪终是童心未退,见这老妇形态丑怪,只是神态强横,身上冻积的坚冰雪
块却铿锵乱响,纷纷碎落,觉著可笑。便只大喝道:“我那法宝厉害,更不愿无
故伤人。有甚法力,快些施展,似此装模作样,我先动手,你更吃亏了。”

  老妇冷笑道:“孺子无知,把你那几件法宝献出来,我看什麽样儿,也值吹
这大气?”

  李洪闻言再忍不住,心中仍想:“对方枯坐多年,与人无害。莫如稍为示威
警戒,迫她放出龙娃,一走了事。”

  惟恐断玉钩厉害,对方又无防备,不死必伤。便把玉璫一按,胸前立有大片
霞光放出,玉璫宝光将老妇全身照住。老妇神色自如,竟如无事,笑道:“这麽
一点伎俩,也敢发狂?真不知自量了。”

  李洪听她讥嘲,越发有气,又把三枚如意金环放将出去,将老妇罩住。这两
件均是灵峤三仙所赠奇珍,老妇吃宝光罩住,不特言笑自如,连那身积坚冰也未
碎落一块,嘲骂的活越发刻毒。李洪性起,仍不想施展断玉钩,只把金莲宝座放
出。宝座上佛光刚照向老妇身上,尹松云也已飞近身来。就在这晃眼之间,敌人
不知去向。

  灵峤宫为虚名所囚,常以有限度施法自困,正是君子可以欺以方,伤不了一
只蚂蚁,但佛法直指人心,却不是共工的谎言千骗所能抵受得来。二人已被乾坤
大挪移法关入洞内。宝光照处,当地是一个其大无比的山洞,四外无门无户,约
有二三百丈高大,全洞空空。正面的一片石钟乳,好似一座极广大的水晶帐幔,
带著无数璎珞流苏,天花缤纷,自顶下垂,离地只有两三丈高。幔後正当中,有
一个丈许方圆的宝座。宝座对面的洞中心约有一尺许大小的圆穴,穴内冒出一股
银色火苗,时高时低,向上激射,高约丈许,照得对面钟乳帐後五光十色,齐闪
霞辉,壮丽已极。

  二人料知身已人伏,同在金莲宝座之上环洞飞驶,搜寻龙娃踪迹。忽听宝坐
上老妇笑道:“你们已被我禁入山腹之内,只留三日便放。上下四外全都厚逾千
丈,你们法宝、飞剑全无用处。尤其穴中地火激动不得,如敢胆大妄为,方圆三
千里内立成火海,此间千年冰雪一齐溶化,那时洪水为灾,造孽无穷。你们如不
怕造此大孽,只管闯祸便了。”

  只听发话,不见人影。李洪料知对方隐身座上,本想施放法宝试她一下,因
听这等说法,猛想起日前师父曾说:“雪山境内伏有一处祸胎,深藏在一个极大
的山腹之内,一旦被人引发,便是滔天大祸。”

  只得忍住,耐心待援。忽听龙娃嘻笑之声,由宝座後隐隐传来。二人忙即赶
过去一看,座後不远便是尽头,石壁如玉,通体完整,看不出一点形迹,连喊数
声,也未听答应。

  紧跟著,地底风雷之声轰轰怒鸣,刚一入耳,火光大盛,银芒如电,往上激
射而起。转眼升高百馀丈,下小上大,猛烈异常。当时便觉奇热难禁,忙用佛光、
法宝护身,才得无事。方疑地火将要爆发,忽然一片墨云,上坐老妇,自空飞堕,
正压在那蓬银色烈火之上。墨云立时展布开来,将那箭一般直的一蓬斗形火花兜
住,反卷而下,缓缓往下压来,地底风雷之声也越发猛烈。二人见她两目垂帘,
似在入定,看出是在镇压灾劫,自然不便动武。

  约有个把时辰,方始将火压入穴中。老妇身上所积冰雪早已溶化,化为缕缕
热烟,往上升起,露出痛苦面容,彷佛火烤,护身墨云也逐渐露出原形。李洪这
才看出墨云是共工一系,封锁严密,内里以垄断污秽为本,靠毫光不洩,愚弄仙
凡两界,自称得稳定安宁,草木精灵都心悦诚服,就是靠一般妖孽散播著谁也信
不来的谎言支撑。

  魔邪的反面就是正,那银芒火光定是天地正气,被残酷震压,迫反出来。李
洪深受阴魔薰陶,知那九流修士只会口甜舌滑,意图面面俱圆,却是养虎为患,
作邪恶的护身符。为防老妇事完隐遁,也没和尹松云商量,冷不防把灵峤三宝连
同断玉钩发将出去。

  老妇只顾忌金莲宝座,对断玉钩不屑一顾,未作防范。哪知阴魔已焚化蚩尤
墓三怪,气化前来,以先天真气贯彻断玉钩,激励钩中元灵威力,剪尾精虹宝光
绕老妇法体而过。老妇防卫不周,立时被斩为两段,头顶上随飞出一幢金碧光华,
当中拥著一个赤身跌坐的女婴,相貌甚是美秀。李洪见那金碧光华不带丝毫邪气,
微一停顿。

  穴中银色火苗又冒起一二尺高。女婴右手往下一指,一团紫气带著一片碧光
将彭妪残屍打下来,被银色火苗一裹,化为尺许一股血燄,终於血债血偿。霹雳
一声,地底风雷便似潮水一般由近而远,往远处退去。转眼声息皆无,穴口也自
合拢,化为一片完整石地。巨灵崖就成为第一个脱离兀南老怪操纵的妖邪。有著
灵峤宫的暗中维护,兀南老怪也无可奈何。

  尹松云尚是惊魂未定,埋怨道:“洪弟,下次遇敌,仍须慎重。幸而对方未
存恶意,否则岂不又树强敌?”

  李洪笑道:“她不肯说真话,也怪我麽?”

  九流修士对上沽名钓誉的灵峤宫,就是养虎为患。忽听龙娃在急喊:“师父、
师叔!”

  龙娃待在宝座之上,见二人对自己竟如未见,一任呼喊,也似未闻,人又不
能下去。直到老妇兵解飞升,禁法失效,一片紫光闪过,方得纵下。满面喜容,
腰间还挂著一个金葫芦,胸前一面护心镜,银光闪闪,一望而知是件异宝。二人
正要问话,忽听鲧珠严人英在上面传声疾呼:“云哥、洪弟可在下面?我们此时
就要起身往小南极去了。”

  二人大喜,一面应声,一面匆匆带了龙娃,照声音来处飞去。里外相隔,少
说也有好几百丈。出口小洞,正是先前老妇打坐处。鲧珠严人英手持一个小鼎,
洞外山石上立著一个目射金光的神鸠。

  尹松云随令龙娃先向神鸠礼拜,先谢不敬之罪,然後长幼四人同上鸠背。神
鸠张开比筲箕还大的铁喙,一嘴将鼎上灵符衔去,吞人腹内。两翼展动,环身十
八团拷栳大的佛光突然现了一现,立时破空入云。龙娃胸前挡有护心镜,不畏天
际罡风,同往小南极天外神山飞去。

  阴魔先天法体比光速更快,先射入光明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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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九十八节

  阴魔严人英射离天外神山时,地底战鼓声盛,是地底妖龙正在裂地而出。那
妖龙当初本是毒龙遗种,和妖蚿均是前古最厉害的凶毒爬虫,修炼将近万年,并
和妖蚿生性相克,所具神通也不在妖蚿之下。当初毒龙因淫而为寒蚿所跨,逢天
外神山地震,被囚入地窍深处。

  那地方恰是地水火风微弱,妖龙因得而长成,又性素喜睡,便潜伏在里面修
炼。妖蚿先得势,知道两恶不能并立,百计防护。妖龙偶然发怒,想要冲出,因
为所居地层太厚,又吃妖蚿邪法阻住,不得如愿,无可如何,又不似妖蚿诡诈,
只得罢了。妖蚿自知自己巢穴隔离对头伏处最近,时刻留心。准备万年期满,元
婴凝炼,可以任意飞行变化时,原体便可弃去。於是设下毒计,即以原体为饵,
诱妖龙交合,暗中引发地火,将妖龙及自己原体化为灰烟,永绝後患。

  不料大白蛛乘危叛变,企图盗窃元婴。妖蚿激怒忘形,妄施邪法用湖中玉泉
将胶住秘穴出口。想做梦也没有想到,先前钱莱受了龙猛指教,在它穴中放了一
粒如意魔珠。此珠也是魔教中至宝,专与敌人心意相反,发出威力妙用。妖蚿害
人未成,反将湖水乾涸,并把泉眼堵塞。

  泉眼下面地窍本是气候混浊,奇热如焚。妖龙虽然生长其中,全仗泉眼通气
呼吸,一样难受。妖蚿囚龙後,更将所有通路均用邪法封闭,单留这一处泉眼,
以防自己功候未到前,妖龙气闷不过,情急拼命,裂地而出。泉眼通路最小之处
大只如拳,其深数百丈,更有许多埋伏,禁制重重,防护周密。妖龙即便元神能
够通过,肉身也必毁灭,为此顾虑,迟疑不决,才得历久相安无事。妖龙近年早
已不耐蛰伏,表面装睡,每遇妖蚿纵淫行凶,吸血醉卧之际,便在地底用水磨功
夫朝妖蚿老巢进攻。意欲时机一到,便以全力猛蹿出去,先将妖蚿所炼元婴吞吃
下肚,然後与之拼斗。泉眼一闭,立时激怒,以全力向上猛攻。

  乙休当时传声唤严人英快走,本身却因恐丹毒之气为害,特意送往离地万七
千丈以外两天交界之处,借著乾天罡煞之气与法宝之力,将其消灭,实是难於兼
顾。盘算著利用金蝉众人绊住妖龙,各用宝光防护,只守不攻,以待後援。妖龙
志在妖蚿元婴,全力朝妖蚿老巢进攻,虽是神通变化也极厉害,但长年屈在地窍
深处,缺乏滋补,比妖蚿相差甚远。

  妖蚿也只馀三个化身,更已被阴魔严人英肏得丹元受制,失了灵性,更留下
了一个化身守护元婴。两个主体飞升天空,追逐乙休,尽力争夺回丹毒之气。对
乙休威胁不大。乙休分出身外化身,攻入妖蚿老巢,把妖蚿化身困入禁网。妖蚿
几个化身全具神通,功力只比当中主体稍差,仍是狡诈机警,不比寻常。妖蚿化
身竟仗玄功变化,由一山峡缝中窜入来复线内。那地方原是为诱焚妖龙,引发地
火的通道。乙休事前不曾查到,致被妖蚿化身窜了出去。

  妖蚿化身恨极行凶,竟将极光太火引发,与敌拼命。虽然情急相拼,仍想全
身而遁。本想将太火引上来复线後,便仗本能就此逃往中土,原无必死之意。乙
休亲身追入来复线,在祸发顷刻之间赶到前面,将由来复线引来的太火挡住。再
用一幻象将妖蚿引入子午线死圈之内,并施大法力,将回路隔断。妖蚿化身性太
贪残,为幻象所愚,一味穷迫不舍。等到追入死圈,幻象忽隐,方才醒悟,已经
无及,还想引发太火。太火一被引发,天外神山必化劫灰。

  不料乙休痛恨妖蚿淫凶阴毒,已在对敌时,竟拼舍一枚神铁环,隐去宝光,
束在妖蚿化身身外。妖蚿化身刚一窜进子午线,便被元磁真气吸紧。那磁光太火
仍顺地轴缠道自为消长,分合流转,并未起甚波动。妖蚿化身却眼看即被太火化
为乌有。阴魔严人英先天法身就於妖蚿化身生死一线间闪到,以先天真气维持妖
蚿化身於焚化边缘。

  宇内仙界中,无论仙妖邪怪,佛魔鬼魅,都有著自己的一片领域。除非受到
胁逼,谁也不愿见到宇内有霸主,但却都妄图称霸。力弱则联盟结党,渐渐集化
两极。实力相差不远的组群,则以游离姿态,玩弄平衡,创设意识准则,目的是
堤防强组侵凌。所以,强横者要扩张,必先从受侵者内部挑选代理,方能名正言
顺。灵峤宫一意驱虎吞狼,却慷慨施惠,变成养虎为患。阴魔严人英要的只是奴
才,必先挑选其罪孽深重至无可容身,才出手拯救,瞒匿寰宇,再加以贯彻的掣
肘,才收纳下陈,根绝其反噬能耐。

  天外神山得天独厚,窥觊者遍及宇内。一旦妖蚿失鹿,必宇内纷纷。光得元
婴其名正言顺,也只能是泥塑木像,镇压不下狼子野心。众口铄金下,谁也无自
辩馀地。要从妖蚿手上接来,得分润有力靠山,再依元磁真气与太火为卫,才免
於纠争。更有妖蚿化身入主,才能发挥元婴威力,但也必须於元婴体内,殖下处
处禁制,也就不到妖蚿化身不兢兢业业,唯命是从。

  妖蚿化身在此生死之间作选择,由不得她不任由阴魔严人英摆布。在神铁环
内,全无转身馀地,巨屌直是针针到肉,花芯被偌大龟头闯入,强烈地感受到那
毫不保留、令她头晕目眩的激情,排山倒海地扫过全身,迷乱的心情已被推往亢
奋的欲潮,感到浑身炽热难耐,血液在加速奔流、冲击著兴奋紧张的心弦。这娘
们果然是个骚婊子,一碰到屌体就大发其骚,灵魂被欲火煎熬,口中不断发出吟
淫媚入骨的呻吟,似痛苦,又似饥渴。全身骨节酥麻酸痒得松散开来。体内深处
犹如被融化的熔岩所吞掉,愈变愈热,又酸又痛又热又湿又紧又爽,一阵阵蚀骨
销魂的酥麻快感使灵台晕眩,陷入半昏迷状态。

  魔屌慢慢的滑动,每一次拉出就像是要把子宫吸出来,强劲的吸力吸得她魂
飞天外,意识瞬间离开了这肉体,像是在一片奇光异幻的深海中漂浮。肉身就熔
解在太火烈焰下,与阴魔严人英法体并合了去。内丹元灵真气则被阴魔严人英施
展太阴吸魂法索入紫阙。以阴魔严人英先天真气之能,熔化了的法身就瞒过了乙
休的神铁环,引接到护藏元婴之秘窟。

  元婴已经成形,只待瓜熟蒂落。一丝不挂的赤裸玉体雪白娇嫩,一对尖柱形
的玉峰圆润饱满,基窄中丰,庞大得互为碰靠,使顶上的鲜红乳蒂不停晃动,更
显得柔韧结实。云盘的秀发,修长均称的玉腿,雪藕柔嫩的玉臂,润滑圆腻的香
肩,细腻深邃的玉脐,仅堪盈盈一握的纤纤细腰,尽是千娇百媚的的活色生香,
比妖蚿更多了一点处女的青春。光是仰卧著,那诱人胴体也散发著淫荡豔女的魅
力。加上一团烈火的艳丽红唇,真是勾人心魂。触手滑如凝脂,直是魔鬼与天使
的结合调匀,使阴魔严人英巨屌如触电般的亢奋。

  那稚嫩的处女屄户娇滑湿软,粗大的龟头微一用力压开了茸卷的阴毛,挤入
嫣红娇小的圣洁阴唇,受到极其紧凑的箍勒。虽然元婴未注元灵,无甚知觉,也
是只能逐分揳入,才得撬开膣壁内的粘膜嫩肉,不致损伤。粗长的魔屌把龟头推
入花芯,注入火凤凰劫火修成的玄阴魔焰,锁骨穿心,才起动元婴的元阴。元阳
使得屄内元阴滚动,才从紫阙放出妖蚿化身的内丹元灵真气。

  灵魂深处得充实了,眸子闪耀著湛亮的神采。虽是屄穴未经淫道,也乘受了
妖蚿的烟视媚行,加上处子的清新娇姿,更显其千娇百媚的风情万种。一阵阵电
流从酥酥麻麻的乳房向灵台氾淹,刺激得她不停扭动,高耸的肉峰一起一伏,晃
动急遽,份外诱人。

  窄紧的屄膣被撑得难受,扭的淫豔妖娆,纤细的柳腰一扭一摆,丰盈的翘臀
迎磨送匝,既娇媚又淫荡,骨子里就是天生媚骨,鲜红娇艳的樱桃小嘴羞羞怯怯
地娇啼轻哼,嘤嘤娇喘。不住地发出娇腻的呻吟,回应著魔屌在紧窄阴道内的每
一下抽出、刺入,直达花心,刺激著魔屌更加动作猛烈。柔若无骨的娇软玉体随
著魔屌在她贞洁的阴道内的抽动而蠕动起伏,电击般的轻颤。

  骨子里的骚媚浪劲全吸出来,屄道内熔炉般火热,并且抽缩,吸纳著释出的
元灵。火烫粗挺的魔屌不断抽动。每次一深入她就无法控制的淫叫,快感在每颗
细胞里扩散,与元灵结合。元婴抖得更剧烈,颤抖得浑身发烫,享受著那闪电般
的强烈刺激,在美艳淫女的胸膛里不断地轰呜,炸响。觉不到凤凰劫火的控制,
深入元神。

  寒蚿的万载修为亦转为阴魔严人英所用,狂贯流入阴魔体内,共同在这无边
的宇宙一齐运转,达致天地之精神,实乃我之精神,天地之能量,乃我之能量,,
直入致虚极守静笃的精神领域。

  当此无蚿无我之际,峰下地穴法阵在隐现交替中疏漏纷呈,把大白蛛引诱入
甕. 大白蛛本来是宝殿妖侍,孰悉地穴中缠度,乘隙冲入,只见元婴被阴魔严人
英肏得活蹦,却觉不到妖蚿元神在阴魔严人英体内。慌忙投入泥丸宫去,却为大
熊炉所熔化。

  大白蛛虽是女体,实是纯阳之性,与寒蚿纯阴之质,缠入循环不息之境。随
著元阳的溲泄尽後,生起至阴之气,至阴之气溲泄,又回复至阳。阴阳二气达无
边广阔的天地,再也分不开是阴是阳,不外一太极而已。阴极则阳不生,物穷则
反,道穷则变,生生不息,天之为天。一阖一开,至阳赫赫,至阴肃肃,得益实
在不小。

  万载寒蚿已吞噬了大白蛛,意图冒充作为大白蛛所代替,即可解脱过去。这
正好名正言顺从万载寒蚿手上接收光明境,也消除同盟一众的疑虑。

  干神蛛有五行肉身阻滞,闯到时,寒蚿已经舍屌试功,又那知就里,一声怪
笑,便朝寒蚿扑去。妖蚿本就心狼手辣,本就厌恶干神蛛这等丑陋低能的畸形怪
物,更阴魔严人英密令除掉祸胎,也不动声色,只轻挥玉掌。妖蚿人既美艳,手
又纤柔,这一掌彷佛打情骂悄,看似并无甚力,轻轻拍了一下。干神蛛竟禁受不
起,忽的一声惨嗥,跌出老远。

  妖蚿修炼万年,功力颇高,那元婴乃妖蚿精气凝炼而成,赋有它的本来魔性,
对标榜清高纯洁,内里藏污纳垢的名门正宗形像却是格格不入。大旃檀佛光发出
一片极柔和的祥光,朝元婴身上照过,将恶质沉淀。旃檀香氛闪处,元婴脸上立
改庄容,不似先前那麽轻佻神气,容光也更美艳。赐名朱灵。

  金蝉众人跟寻干神蛛而到,得见阴魔严人英手上抱著一个十二三岁的赤身少
女,美如天仙,容光娇艳,上半露出雪白粉颈,下面白足如霜,玉腿半裸,长得
与妖蚿一般无二。朱灵见了众人,满面娇羞,倚在阴魔严人英怀内,星眸微闭,
越显得姣小玲珑,楚楚可怜,低头不语,神情甚是亲热。

  石完性暴,扬手一道墨绿光华,便往少女身上射去。少女已张口一片灰白色
的光网,将石完剑光敌住。金石诸人一见少女口喷白光,全都认是大白蛛取得妖
蚿元婴,忙将石完喝住。对於干神蛛新丧,干夫人即移情别恋,以小呆瓜艳福的
层出不穷,也就见怪不怪。

  妖蚿主体觉到失去元婴,惨败恨极,誓以全力拼命,引发的元磁真气。那地
方在妖蚿所居广殿後侧地底深穴之中一处地窍,与元磁真气发源之处相连,便是
龙猛前来偷袭的来路。乙休消灭丹毒之气,颇费了一些时候,以致晚到一步,於
是暗用六合旗门埋伏四外,将妖蚿困住,化出好些幻象与之相持,再用一道神符
幻出严人英紧追妖蚿,与之相持苦斗,自往地穴全力镇压。

  而且还须防备日子越多,地下磁光火力越大。虽有一件法宝可以抵御,也只
暂时镇压,不能消灭。再为法宝镇压,不能宣洩。一个镇压不住,元磁真气必被
地火引燃,威力之大,不可思议。引起海啸,那定要深藏海眼之下的许多精怪,
存身不住,也要兴风作浪。非将妖蚿两个主体中的脑中元珠内丹得去,不能善後。
但是妖蚿机灵,稍被看破,自知不能幸免,必将元珠自行毁去。

  妖龙也透视出妖蚿元婴凝炼,自己必然劫数难逃,慌张狂乱下,竟把当中琼
原翠峰下的洞窟揭爆。乙休觉到形势危急,正要施展玄门最高法力,逆天犯险平
祸,鲧珠严人英一众忽然飞到。

  鲧珠严人英借得九疑鼎,带著尹松云、李洪和龙娃,骑在神鸠背上,同往小
南极天外神山飞去。神鸠负荷四人,其飞遁神速竟不在三人以下,不觉飞入南极
海洋上空。忽见前面暗云低压,水雾迷漫,隐隐有金光红影闪动,并有无数火星
飞射如雨,看出内中剑光是本门中人。神鸠两翼突收,由高空中电也似急往下射
去。目光到处,瞥见前面翼道人耿鲲口喷火球,两翅横张,各有丈许来宽,由翅
尖上射出千万点火星,和凌云凤斗得正急。

  耿鲲乃人与怪鸟交合而生,生具异禀;又在一无人海岛上得到一部道书,修
炼多年。仗著天赋本能,修炼年久,两翅上面长短羽毛均是极厉害的法宝。对敌
时,翅尖上所发火星凶毒无比,不论仙凡,为其打中,不死必伤,更精於玄功变
化,邪法甚高,端的厉害非常。仗著邪法神通,横行东南两海,素性凶残,强暴
无比,犯者无幸,海中生灵遭其残杀者不知多少。

  因生长在辽海穷边的无人岛上,又最恋故土,不常去往中土为恶。性虽凶暴,
只是性暴刚愎,无故不肯害人,所残杀的俱都是海中精怪之类。所收妖徒多是异
类,也只偶然背师在近海诸山摄些妇女纵淫为恶。正派群仙知他数限未尽之际,
均未与他计较。年时一久,耿鲲以为神通广大,无人敢惹,越发夜郎自大,谁也
不放在眼内。近来又受许飞娘等妖邪蛊惑,专与正教中人作对。

  自从那年为与宝相夫人作对,被神驼乙休所伤,将他一个得力妖徒用乌龙剪
杀死,将另一个收服擒去。到宝相夫人超劫未一天赶来报仇,又被东海三仙惊走,
才知敌人不是易与,越发怀恨。从此只要遇见正教中修道之士,便视为切齿之仇,
决不轻易放过。

  与云凤巧遇,看出是峨眉门下,触动旧恨,意欲报仇出气。云凤自非其敌,
幸仗神禹令勉强支持。耿鲲急切间无可奈何,正待施展玄功变化,避开正面的神
禹令的宝光,出其不意,猛下毒手。云凤眼看危急,严、尹、李三人的飞剑、法
宝早先飞将出去。

  鲧珠严人英知此人飞行神速,来去如电。日前正当一班同门下山行道之际,
一旦狭路相逢,稍为疏忽,难免不遭毒手,实是未来隐患。意欲就势将他除去,
先不放出天璇神砂,以免打草惊蛇,只把飞剑发将出去诱敌。

  哪知古神鸠看出敌人禀赋奇特,介於人禽之间,腹中炼有内丹,起了贪心,
欲捡便宜,忽将两翼微振,示意众人下骑。李洪放起金莲宝座,带了龙娃飞身其
上。严、尹二人也飞起。神鸠倏地一声长啸,便朝宝光丛中耿鲲飞扑上去。势又
绝快,竟抢在鲧珠严人英前面,争先发难。

  耿鲲一照面,便看出神鸠气候不似寻常。神鸠却因近来功力深厚,宝光已先
掩去。耿鲲不曾看出厉害,正想施展邪法试它一下,两翼一振,翅尖上大片火星
像暴雨一般刚刚飞出。神鸠即一声怒啸,身子忽又暴长十倍,同时鸠身上又现出
一十八团栲栳般大的金光,环绕全身。比海碗还大的火眼金睛,精光电闪,远射
数十百丈,威势越发惊人。耿鲲方知要糟,只为凶横已惯,不甘败逃,仍想试为
抵敌。

  就这微一迟疑之际,猛瞥见神鸠把口一张,立有六七尺粗一股紫燄激射而出,
翅尖上的火燄及护身光气,挨著便被冲散消灭。同时敌人方面六七道剑光、宝光,
连同云凤手中神禹令所发青蒙蒙的光气,也正电舞虹飞环攻上来。心方一惊,便
见神鸠两只树干般粗细的钢爪已当头下击。匆迫之中,想起此鸟乃众妖人平日所
说的古神鸠,本就猛恶无比,更有至宝、佛光环绕全身,如何能与为敌?忙用玄
功挣逃,才觉出身子已被紫燄吸紧,吸力甚大。惊惶失措之下,惯性的拼舍损耗
元气,忙把苦炼多年,新近才得炼成的一粒内丹火珠喷将出来,将紫燄暂行挡住。
仍用翼尖上火星抵御其他强敌,一心等运用玄功化身逃走後,再行将内丹收回。

  谁知神鸠狡猾,运用腹中丹气将耿鲲吸住,就是迫使他喷出元丹。耿鲲果然
上当。神鸠瞥见对方张口喷出一团火球,心中大喜,奋力一吸,将那粒被紫燄裹
住的内丹虽吸入腹内。耿鲲见此情形,早吓了一个亡魂皆冒,乘著紫燄收回,慌
不迭飞身遁走。刚一回身,猛又瞥见空中现出三朵亩许大的金碧莲花,各射出千
重血燄,无量毫光,带著轰轰雷电之声,三面环攻而来,将去路阻住。身後宝光
大亮,天璇神砂己化作大片金光星雨,铺天盖地潮涌追来。内中并还夹著许多法
宝、飞剑和两环佛光祥霞,电驰飞到。太乙神雷打个不住,千百丈金光雷火密如
雨雹,上下四外一起夹攻。震得天惊海啸,浊浪排空,精光万道,上达云霄。

  耿鲲做梦也没有想到,几个无名後辈竟有如此神通威力,不由心胆皆裂。古
神鸠也吸完内丹,又二次铁羽横空,飞扑上来。此时危机一发,耿鲲哪里还敢停
留。只得拼耗元气,自残肢体,运用玄功变化,由两翅上卸下三根救命长翎,化
作三个化身,假装情急拼命,浑身火星银光乱爆如雨,向那血燄迎去。那三朵血
燄金莲已经飞近,血燄神雷已全数爆发,三个化身相继粉碎。真身却在暗中隐形
遁去。要不是神鸠一心专注敌人内丹,紫焰回收,耿鲲自无幸免,非但命丧敌手,
连元神都许保全不住。

  星涛血燄怒涌中,鲧珠严人英方觉有异,忽听神鸠怒啸,往星砂中冲去。鲧
珠严人英因神砂厉害,神鸠虽有珠光护身,犹恐其疏忽误伤,方在运用神砂,不
令生出感应。神鸠已由千层光燄之中,将耿鲲最後一个化身抓起。众人还当真身
被擒,忙收法宝仔细查看,乃是一根七八尺长的鸟羽,色彩鲜艳,虽有好些地方
残破,仍是铁翎如钢。神鸠身子也复了原状,飞向李洪身前,将那鸟羽向龙娃手
里一塞,龙娃连忙接住。尹松云便向龙娃道:“此是鸠师怕赐你的见面礼,将来
必有用处,还不拜谢?”

  龙娃连忙谢过。云凤向众人礼见,神鸠已连声呜啸催走。众人一同坐上鸠背,
往南极天边飞去。神鸠飞行甚快,不消多时,便由南极荒原雪漠之上飞越过去,
到了地壳之下。

  众人除鲧珠严人英外,多是初次经历,觉得天体有异,天气奇冷,所见星辰
都较往日为大,地面上凹凸之处甚多,时见方圆千百里的深穴,有的地方长河千
里,绣野云连,只是鸟兽大而不多,形态特异。偶然发现丛林深处大河两边有些
野人,身材俱甚瘦长高大,肤黑如漆,纵跃如飞,每人身上只围著一片兽皮、树
叶之类,拿著石条和树枝所制成的兵器,飞驰往来於林野草树之中。李洪笑道:
“这里的人怎还似上古之民一样?”

  鲧珠严人英笑道:“我们此时已在地壳下面。因在日中奇热无比,晚来天寒
奇冷,外人到此绝难生活。人之所以有智,是大脑的功能。脑细胞过热侧亡,严
寒则眠,於如此冷热悬殊之地,难望开智。中间又隔著数万里的冰洋大海、雪漠
荒原,凭这类人,如何能够飞渡过去。限於天时,只好穴居野处了。”

  正说之间,忽见天宇渐低,身外似有雾气笼罩,前途一片混茫,天星早已隐
迹。神鸠的双目金光,本来是电炬般直射浓雾之中,先前尚能照出数十丈远,此
时也在逐渐缩短。眼前暗沉沉一片氤氲,似无量数的圆圈密层层旋转不休。鲧珠
严人英猛觉手中所持宝鼎,似被甚吸力吸住,知道已飞近天边气层之外,前途不
远,就是子午、来复两线交汇之处,极光大火相隔渐近,便告示众人留意戒备。

  凌云凤不敢再演娇纵,躬身答道:“昨奉乙师伯转来仙示,宙光盘和天璇神
砂,均能穿越元磁真气和那极光大火。有一已可无害,何况会合一起。不过此宝
用时费事,愚妹功力不济,须先准备,不似师兄神砂可以随心运用罢了。”

  云凤随将宙光盘取出,众人猛觉身子一轻,已飞出气层之外,眼前一亮,重
放光明。前面极光已现,茫茫天宇已成了一片云霞世界,又彷佛面前横著一道其
长无比的光墙。上边整齐如削,下半如山如林,如岗如阜,只是芒尾倒立,根根
向下。奇光灿烂,幻为五彩,气象万千,极尽光怪陆离之致。龙娃笑问李洪道:
“这便是宇宙磁光麽?我们穿过时,必更好看呢。”

  李洪笑道:“你这小娃儿知道什麽?此是极光反射的虚影,如何冲过?那元
磁真气是一股混元之气与万古凝炼不消的太火,厉害无比,不论仙凡都不敢去惹
它。我们如非备有克制之宝,不要说冲过去,稍为挨近,便化成烟气消灭,万无
生理。磁光尤其厉害,听说多厉害的法宝,只要是五金之质,全被吸去,化为乌
有。你小小年纪,功力直谈不到,如非严师叔宝光防护,当此阳魄始生,极光犹
盛之际,天气奇冷,你早冻死了。”

  话未说完,已离大地气层之外,神鸠忽然往侧一偏,两翼便即停住,未再前
飞。内有两次,并往後挣退神气,口中呜啸不已。众人身边所带,多是精金炼成
之宝。九疑鼎原体更是重大,本来越往前越觉前面吸力加增。如非众人法力高强,
所用法宝、飞剑与身相合,早被相隔万千里外的元磁真气吸去。後经神砂、星光
连人带鸠一起笼罩,也只稍为好些。鲧珠严人英手中宝鼎仍被吸紧,除了双手紧
持,随著吸力前飞,已经无法与之相抗。

  鲧珠严人英说道:“我们来快了一步,正当元磁真气最盛之时,其吸力甚大。
那磁光的本质虽然只是一团灰白光影,乙师伯那高法力都不敢犯险冲入,何况我
们,虽有制它之宝,仍以小心为是。此时鸠道友已经停飞,尚且如此快法,想必
相隔已近。这东西说来就来,神速无比,凌师妹先把宙光盘准备,以防万一吧。”

  云凤初当大任,早看出下面大地山河,不见一点影迹。脚底青冥杳霭之中,
反有不少天星出现,光均强烈,比平常所见要大得多,料知快到地头。闻言,立
把手上宙光盘往上一扬,此宝脱手便自暴胀,约有六七尺长,三四尺宽。盘中满
是日月星辰缠度,密如蛛网。中心浮卧著一根尺许长的银针,针尖上发出一丛细
如游丝的五色芒雨,比电还亮,耀眼欲花。针头上的精芒突朝前面自行激射,伸
缩不停,快射出光盘之外。立有长圆形一盘奇亮无比的五色金光飞出神砂光层之
外,悬向前面。

  宙光盘才一出现,盘中子午神光线也并未射出,前面吸力便似有了抵消,神
鸠飞行也可停住。眼前倏地一暗,那横亘左侧天半的大片极光忽全隐去。鲧珠严
人英以前曾经过,知已飞入磁气死圈之内,忙道:“师妹留意!左侧面如有白影
黑点出现,连用此宝朝正南方冲去。”

  同时把手一扬,又放出大片五色星砂,将前面挡住。尹、李二人也各把两圈
佛光飞出。云凤宝光照处,方始看出,连人带鸠已飞入一股粗大无比的黑气之中。
最前面现出一团灰白色的影子,相隔极远。那麽浓厚的黑气,竟能看见光影,光
之强烈可想而知。刚一发现那团灰白光影,众人便觉身上由冷转热。白影圈中突
现出饭碗大小的黑点,料是阴衰阳盛,太火将现。

  云凤先听鲧珠严人英一说,格外留心,一见白影黑点相继出现,立将法诀一
扬,盘中针头上光线突然电也似急射去。初出时,光细如发,并不十分长,却又
劲又直,猛烈异常,离盘只两三丈,便宛如千万根比电还亮的银针,刺向前面,
闪烁不停。一经射入前面黑气之中,便似百万天鼓同时怒呜,雷声轰轰,震耳欲
聋。两旁黑气本最浓厚,无异实质,光线刚一射入,轰的一声巨震,立化为大片
暗赤色的奇怪火花爆散,对面便冲破了一个大洞。

  神鸠似知厉害,身上珠光骤亮,将头一偏,两翼往里一束,便往新现出的衖
中急穿进去。同时众人均觉身後奇热,百忙中回头去看。就这晃眼之间,黑气爆
散以後,这环亘地壳之外的元磁真气已被引燃。元磁真气边层为宙光盘冲破,太
火受了感应,发出比常火热出千万倍的热力,看去虽是一片暗赤色的万丈火云,
彷佛无量顽铁被火烧红情景。往四外蔓延开去,火力之猛,热力之大,从来未见,
却非真火。因在地壳之外,四外均有大气包没,除南、北两极边界上当时感到一
阵奇热而外,并无他害。

  众人那高法力,又在宝光笼罩之中,俱都烤得难受。龙娃更是通体汗流,连
气都喘不出。而那层黑气只是混元真气的外层,势子比较稍缓,但也逐渐引燃,
一路烧将过去。幸仗神鸠飞行神速,一路急驶。鲧珠严人英又发出千百丈的星砂,
挡住後面燃烧之势,才得穿过。回顾身後赤云虽在蔓延,两旁气层也有千百里厚,
似潮水一般狂涌而来。因神鸠飞得快,相隔渐远。

  忽听神鸠欢啸,五人一鸠已全飞出磁圈之外。云凤回身将手一指,盘中针头
上立有一串细如米粒的银星朝那暗赤色云气中射去。说也奇怪,磁圈本是一道长
大无比的暗虹,横亘天心,无边无际,两头望不到底,看去形势那麽惊人;这麽
小一串银星,无异大千世界著上一粒微尘,相形之下,端的渺少得可怜。可是一
经射到火云以内,遥闻一连串的风涛交哄之声过去,便由浓而淡,转眼恢复原状,
变成了一股同样长大的青气,作一环形,静静地横涌天边。

  元磁真气与太火互相吸收抵消,只要算准两仪消长盈虚之理,便可通行无阻。
人世上九州万国却全都风调雨顺,气候也可转为平和,称太平盛世。可是人性物
性仍是因聚而恶,向心力则强夺暴敛,极致垄断而横冲直撞,久之,仍必复原,
不是根本消除。

  前面又现出一道其长经天的青气,虽比来路所见要小好些,望去也有数千里
长一圈。天宇空旷,又是远看,绝看不出那是一股混元之气,只是色彩鲜明得多。
难关将到,俱各紧张。一会便已飞近,等到穿入气层之中,只觉上下四外气流甚
乱,吸力之外加上阻力。鲧珠严人英看出有异,与上次所经不同,料是妖蚿已将
这元磁真气引人地窍之故,便令云凤先莫动手。既然吸力不大,索性由自己用天
璇神砂开路冲过,以免和先前一样发火蔓延,生出奇热,毁损下面仙景,再被妖
蚿警觉,激出变故。随将神砂放出,冲荡气层而进。费了不少心力,居然将这数
百里厚的气层磁圈平安通过。李洪遥望前面仍是一片苍茫,除有许多大小星光疏
落落上下闪耀而外,什麽也看不见。

  拥抱著寒蚿元婴的阴魔严人英不想同门知悉其劫火元胎与五行玄胎的可分可
合,令鲧珠元神道声「紧急」,即行隐去。

  神鸠正在上升,已飞高了好些丈,倏地一个回翔,反折了上去。远望过去,
那地方恍惚天空中虚悬著一片其大无比的另一世界,上面有山有水,万象包罗,
霞蔚云蒸。猛瞥见左前面突现奇景:到处仙山楼阁,棋布星罗,琼林花树,宛如
锦绣。并有大片海洋,碧浪滔天,红霞万丈。神鸠已经飞过了头,再由上而下斜
飞过去。飞行越近,越觉那地方壮丽庄严,景物灵妙。

  神鸠已经飞过了头,再由上而下斜飞过去。此时相隔少说也有好几百里,地
面上的海涛汹涌,岛中心又被红霞布满,分明妖蚿正在卖弄神通,与乙休斗法,
以致引起海啸地震。神鸠已越飞越近,耳听风雷水火夹著海啸之声,隐隐传来,
光明境已经在望。只见当中琼原翠峰之间,宝光剑气电舞横飞,霞光万道,雷火
千重,霹雳之声密如擂鼓。只百馀途程,晃眼便已飞近。

  乙休忙用传声,令阴魔严人英将九疑鼎放在坎宫旗门之内,对付妖蚿主体;
又令空中神鸠隐身守伺;再令李洪带了龙娃往地穴,用金莲宝座代为镇压元磁真
气。阴魔志在毒龙元丹,只支使鲧珠玄胎主持严人英外相往後殿布置,溢出无相
真身隐在毒龙体内,等待下手。尹松云这才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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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九十九节入主神山

  尹松云遁光飞到妖蚿所居宫殿上空,往下一落,便见一个极广大的地洞,中
心坐著赤足美女,年约十三四岁,口喷一股白色的光气,将全身护住,穿著一件
又肥又短的道衫,上半露出雪白粉颈,下面白足如霜,玉腿半裸,显得姣小玲珑
楚楚可怜。相貌丑怪的矮胖子,横屍远处。金石六矮一众用飞剑、法宝罩了一个
风雨不透,修罗刀和一道形如火龙的宝光,朝地穴飞出来的一个牛首人身、两翼
四手怪物夹攻。

  妖龙虽是神通变化,也极厉害,但长年屈在地窍深处,无甚机心,见有妖蚿
元婴在内,越发智昏,上来便用原身御敌。金、石受有朱灵指教,一照面,便各
把飞剑、法宝、太乙神雷先给了它一个下马威。妖龙身长吃亏,受了点伤,见不
是路,忙即缩退回去,改用元神化身出斗。负伤之後,越发激怒,必欲得而甘心。
全神贯注在众人身上,未能留意阴魔已潜入体内。

  那地穴深达数十丈,面积甚大。妖龙本身形态猛恶长大,少说也在百丈以上,
约有一丈多粗。通体红色,比钢铁还坚百倍,满生三角鳞片,其大如箕,闪闪生
光。前半节生著两片肉翅,四只龙爪。後半近尾之处却生著两排兽足,长三四尺,
粗约尺许。尾作扇形,约有三四丈方圆,上面尽是逆鳞倒刺。竟将地穴盘满。那
妖龙修炼多年,功候甚深,脑中炼有内丹、元婴。可惜元神离体,为先天劫火逐
步渗透。

  妖龙元神并未使用什麽法宝,只由左右四手上发出二十来道紫黑色的妖气,
不时由口里喷出一团比血还红的火球。金蝉胸前飞出一个玉虎,晃眼暴长好几丈,
周身祥霞潋滟,灵雨霏微,虎口内更喷出大股银光星雨,挡在前面。两下里才一
接触,火球便自退回妖龙口内。众人便把本门太乙神雷连珠般朝前打去。妖龙枉
自激怒,近头一带昂起,发出战鼓一般的厉声怪吼。地底水火风雷之声与海啸遥
相应和,比先前空中所闻加倍猛烈,终究无计可施。

  云凤剑光飞到,自空击下。尹松云虽知云凤根基浅薄,对敌全仗法宝,但见
妖龙好似心骄气盛,只顾将元神飞起迎敌,全没防到下面,便觉著此时下手,正
是一举两便。於是先用剑光将妖龙元神隔断,不令复体。仗著隐形宝光全隐,轻
悄悄掩向地穴。

  妖龙眼看好些肥肉,不能到口,正在馋极,竟然舍弃前面敌人,飞身直上,
一扬怪爪,便有一二十股紫黑色的妖气往上飞起,向凌云凤扑去。凌云凤那专一
克制水陆精怪的至宝神禹令,也早准备停当。见妖龙化身飞起,来势猛恶,也大
出意料之外,慌不迭将神禹令一扬,一股百十丈长青蒙蒙的光气刚射出去。妖龙
闹了一个首尾受敌,哪一头也未顾上。回路被剑獾沧。?惶匚薹ǔ骞???穹?

  被吸住,像是一只极猛恶的野兽,自投陷阱,空具神通,不能自拔。惊悸惶
急之中,正要挣逃,禹令神光又罩将下来,将妖龙元神裹住,再一绞,屍身立成
粉碎,仍在蠢动。凌云凤恐有疏失,又将宝光裹住残馀妖烟,连连绞动,直到妖
魂消灭无踪,方始停手。穴口剑光也自消失。

  金、石诸人见那麽厉害的一条妖龙竟被除去,各自飞将入地穴,消灭妖龙原
体。金光、宝光绕向一条极长大的妖龙身上。妖龙皮鳞坚厚,龙身虽被斩成数段,
似乎未死。当此元神消灭之际,本身仍具绝大威力,稍为奋力腾跃,湖面上下立
成齑粉,纵然结局难逃一死,仙景却难保全。只为禹令神光既是克星,元神首被
消灭,减去许多神通。惨败之馀,一心只望保住元婴,用本身丹气防护,乘隙遁
走。因见上面精光、宝光厉害,不敢就起,正在暗运丹气抵御飞剑,只等禹令神
光一撤,立即变化逃去。

  金光绕向妖龙头上,只听一片皮鳞碎裂轧轧之声,急切间斩它不断。凡是修
炼数千年的妖物,除本身元灵最关紧要,必须杀死而外,更须防它脑中炼有元婴、
内丹之类,如不一并消灭,被其遁走,仍是祸害。众人各把刀光剑气朝妖龙鼻孔
之中直射进去。

  等到妖龙警觉,收转丹气防护,飞剑金光绕处,龙首一下斩断,大股鲜血,
似瀑布一般向上射起数十丈高下。妖龙元婴在一团紫黑色丹气绕护之下,刚刚飞
起,云凤手中禹令神光已经当空射到,同时遥闻:“师妹且慢!”

  声音落入众人耳中,却不同时。当日降龙木经先天真气散化,穿透云凤三尸,
已留下先天真气。此际只是拖延声波一下,已是一声惨嗥。本就圈著妖龙元婴的
阴魔无相真身施展颠倒五行挪移乾坤迷形大法,幻出妖龙元婴化为残烟消灭,窃
据了妖龙元丹。到众人连忙回顾,一道长虹已自空飞堕,来的是鲧珠严人英,笑
道:“此是前古妖龙元鼍,化身虽只一个,所炼丹元,至少可抵两三千年功力。
这等难得之物,平白毁去,岂不可惜!”

  妖龙已死,殿後传来神雷大震与古神鸠怒啸。众人飞身往後面雷火宝光飞涌
之处赶去,见到六座高达百丈以上的旗门,金光祥霞上映重霄,雷火星砂笼罩大
地,把方圆一二百里的阵地一起布满。妖蚿身陷旗门阵中,因经阴魔严人英淫肏
得丹元受制,失了灵性,只识往来冲突,追逐阴魔严人英幻象。闻得神鸠啸声,
便听出是专克制它的前古对头,早就心惊。还却一心想挨到地震山崩,整座神山
化成火海,借以报仇。又恐玉石俱焚,毁及元珠。明知情势危急,始终不舍将那
元珠毁去,在阵中乱冲。

  觉著吸力稍减,立时一个近百丈长,双头双身,口喷邪烟的妖蚿,刚由震宫
旗门前面冲光冒火而起。却是鲧珠严人英本是欲取姑与,故意放它逃走,以便取
它脑中元珠。坎宫阵地上突然现出一座宝鼎,大约丈许,被一片金霞托住。由顶
上飞出亩许大的一张口,口内射出大片金红色的火花,中杂一青一白两股光气,
匹练也似正在朝空激射。所喷光气,已将妖蚿当头裹住。上面青白二气,便是九
疑鼎中混沌元胎,具有无上威力,妖蚿想逃如何能够。

  鲧珠严人英惟恐宝鼎吸力太大,元珠还未到手,妖蚿便被吸入鼎中化去,为
此用天璇神砂将妖蚿下半身吸紧,上下夹攻,互相对吸,以便神鸠下手。妖蚿刚
挣得一挣,长身立被拉成笔直。等到上下吸紧,不能动转。妖蚿才知万无生理,
再想毁珠自杀,已经无及。

  突然一片佛光自空飞射,竟将妖蚿头上混元真气挡退了些。妖蚿以为有了一
线生机,想把元神乘机遁走,不料这次上当更大。就这瞬息之间,妖蚿将天灵震
破,两条与妖蚿同样,长约三尺的妖魂,各含了半尺方圆一团翠色晶莹的宝珠,
向上激射。

  空中神鸠早得指示,突然现形,猛然凌空下击,身子也比较平日长大了好几
倍,伸开丈许大小的钢爪,分头向下抓去。同时口中也喷出大股紫燄,裹住妖蚿
. 物性各有相克,两声惨嗥过去,妖蚿妖魂全被吸入腹内。宝珠侧在阴魔的先天
真气渗透下,处存在神鸠啄腔中。先前喷的佛光也已飞回,神鸠张口接住,身形
暴缩复原。两翼一展,风驰电掣往左侧飞往那翠峰环绕中一片凹地。

  凹地穴口因被金莲宝座压住,下面地火磁气全都爆发点燃,却无法宣洩,威
力越来越猛。地水火风在地底互相激荡,不将地火发洩,迟早仍是祸胎。山林地
皮一起震动,四外花树纷纷摇落,地层已经熔化不少,眼看就要爆炸。正是那磁
光太火最盛之时,危急之际,神鸠忽然飞到,吐下两粒内丹元珠。妖蚿禀千万年
纯阴之气而生,其珠气可引火复原,可惜用以防灾後,不能保全。

  乙休接到元珠,立时将预先埋伏的仙法禁制一齐发动,穴中地火立时狂喷而
出。让过火头,才将两粒元珠分上下另掷。下半地火立被一片寒碧光华压了下去。
穴内水火既济,内丹元气仍为阴魔所索,与朱灵共享,无使功力减弱。一声雷震,
本随啸声高涌起数十百丈的海上波涛,似山崩一般往下落去。惊涛尽管浩荡,威
势却减小了大半,海啸也已停止。地底风火之声也似潮水一般,由近而远往四外
散去。灾劫已被消灭。地穴成了这一片池塘。同时另一粒元珠也已爆散,化作一
片碧云,将那数千丈的火头裹住。

  旗门那边,妖蚿经夺下元珠,死屍灵气全失,重被青白二气吸住。那麽长大
的妖蚿死屍,竟似灵蛇归洞,飞一般往宝鼎怪口之中投去,晃眼无踪。鲧珠严人
英手中灵诀往外一扬,宝鼎立复原状。前古至宝果是神妙莫测。妖蚿已被宝鼎炼
化,众人随即一同飞起,往左侧群峰环绕中的磁源地穴飞去。

  刚飞过一座高矗入云的玉峰,猛瞥乙休带著一片寒光闪闪的碧云,裹著一股
其长经天的暗赤色火气,朝最高空中电也似急斜射上去,破空之声震得山摇地动,
猛烈惊人。李洪同了龙娃正在欢呼。地穴只是一片池塘,翠峰倒影,碧波粼粼,
池水甚是清澈。四边不少琪树琼林,满地繁花如锦,景绝清丽,一点不像适才经
过灾变景象。

  乙休行前说不夜城已经出手,不愿掠人之美,示意严人英缓去,只令神鸠去
往海中,防备那些精怪蠢动。海外那边乃偏西小南极四十七岛最末一岛不夜城,
是与天外神山的两天交界处。那处大气磁光是包没天外神山的混元真气最为微弱
之处,比那与地壳地极磁光大火互相吸引,所形成的来复线容易通行得多。

  钱莱躬身说道:“此间海眼中所潜伏的妖精,多半是前古遗孽,猛恶非常,
只为畏惧妖蚿侵害,不能出头。妖蚿一死,定必兴风作浪,所以必须事前除去,
免使为害。家父虽然住此多年,深知底细,但也恐难成事。渴望诸位师伯师叔驾
临,请往一叙如何?”

  金、石二人不知乙休之命,另有用意,因爱钱莱,首先答应。馀人也多随声
附和,一行十馀人同往海中心飞去。遁光神速,一会飞到,遥望海天尽头,有一
片极长大的青光,现出一座瑶岛玉城,玉城之上散立著一对道装中年男女,便是
钱康夫妇。

  夫妻二人由南宋未年得道,偶因机缘巧合,隐居此小南极不夜城,已数百年。
当地终古光明,城开不夜,每隔九百六十年,只有一二日的黑暗。端的逍遥自在,
美景无边,只有妖蚿是个强敌。

  乙休到时,钱康本欲往助。但知不久即将地震海啸,尚有不少精怪要来侵扰,
以为乙休神通广大,此来必有成算,便没有去。哪知乙休逆天行事,却还忿人自
私,只顾防卫自己,当阴魔严人英走後需人之际,未往相助,示意阴魔严人英先
无须管他闲事,就没想到放出这多精怪入中土的祸害。

  那些海怪因海眼归路被乙休先用禁法隔断,於是齐从海岸下面洞穴中,往不
夜城一带遁去。为数甚多,海中波浪如山,直上千百丈,如非事前防御周密,几
乎被它们扑上岛来。这时海啸已止,妖雾迷漫之中,时有剑光闪动,许多奇形怪
状的妖物时隐时现,上下飞腾,大都三数十丈以上。虽是大气磁光最弱处,也不
是个别精怪所能穿越,得前仆後继,联气叠冲。

  钱康知道这些精怪多非善良,休说被它上岸,即使在近岸一带盘踞,也是未
来隐患,便率妻子前往堵截。乘这些精怪穿越大气磁光,擦燃磁光中太火,自身
元气枯竭之际,迎头痛击,也除去不少海怪。只是这类精怪多具神通变化,那最
厉害的几个出没无常。苦斗了四五日,钱康正在为难。

  古神鸠横海飞来,凌空下击,只一爪,便将内中一个具有无数长须,上附吸
盘毒刺的星形怪物抓死,连所喷内丹也吸了下去。那怪物名叫星吴,一雌一雄,
最是厉害,性又凶毒狡诈。雌的见雄的一死,立缩形体,遁入海心深处藏起。下
馀海怪本已多半惊逃。神鸠为想得星吴内丹,假装飞走,将身隐去。待了一会,
水中星吴见上面久无动静,重向岛上飞扑,想拿岛上诸人复仇出气,飞出水面,
即被神鸠现形抓去。

  鲧珠严人英将鼎一举,宝鼎立时暴长,悬向空中,大口重又出现,喷出金花
彩气,神龙吸水般朝下面精怪丛中射去。众精怪逃得稍慢一点的,全被鼎口宝光
摄住。由上到下均被天璇神砂罩住,转动不得。众人再把飞剑、法宝纷纷放出,
四下合围。众精怪全都困住,除有一半生得特别长大凶恶而外,馀者多半具有人
形,吓得纷纷怪叫惨嗥,有的并还口吐人言,哀求饶命。

  所谓与人为善,只是漂亮口号,乘危收为己用,才是茁壮之道,立业之本。

  鲧珠严人英大喝道:“无知妖物!盘踞在这等仙山灵境,得天独厚,还不知
足,竟敢兴妖作怪,来此扰闹。本应全数诛戮,姑念今日地震,海底难於栖身,
事属初犯,稍从宽免。此鼎乃仙、佛两家合炼的前古至宝,气机相感,如影随形,
善於分辨善恶,专除精怪妖邪。尔等如能从此洗心革面,永不为恶,便可不被宝
鼎神光吸去,就在海中游行,为我神山仙府点缀。”

  众精怪无可选择,齐声欢啸,舞拜跪谢。那未成人形的也将头连点,以示改
悔,得任玄阴魔焰伐髓洗礼,植下寒霙玄气。金、石六矮也是心善服软,见知道
众精怪少说也有三五千年功候,修成不易;平日畏惧妖蚿,并未出世为恶,有的
竟连邪气都无,不由生了恻隐之心。法由人修,也由人控,一宽一紧的双重标准
可断魂九天,也可成生死人肉白骨。出卖灵魂的就从容穿光而过,畏惧惜命的也
能挣脱。那麽多的精怪只被宝鼎先後吸了十一个,一个个正由大变小,往鼎口内
投去。

  刚刚发放完毕,对面瑶岛玉城上两个男女修士突飞过来。那处乃是一片五色
珊瑚结成的地面,全岛只此一处不是玉质。那地皮直似五色宝石熔铸,细润无比,
其平如镜,光鉴毫发。靠海一面,晶岸削立,高出水面只两三丈。四外生著不少
大约两三抱的珊瑚树,琼枝槎枒,奇辉四射。临海建有一座十馀丈高大的金亭,
三面花树环绕,面临碧海清波。近岸一带更有不少翠玉奇礁,镂空秀拔,孔窍玲
珑。风水相搏,会成一片潮音,洪细相间,彷佛黄钟大吕,萧韶叠奏,音声美妙。
钱莱早飞身迎去,高呼:“爹娘!”

  先前放走的海怪好似感恩诚服,去而复转,连那些已炼成人体的,也全都现
出原形,罗列海上,各浮现前半身,朝著众人欢笑舞蹈。一个个俱是奇形怪状,
彩色斑斓,嘘气成云,排浪如山。微微张口一喷,便有一股银泉射起数十百丈高
下,海面上当时便涌起大小数百根撑天水柱。时见吞舟巨鱼,胁生多翅,上下水
中,往来飞行。另有鲛蜃之类卖弄伎俩,各喷出一座座蜃楼海巿,照样也有金亭
玉柱,瑶草琪花,仙山楼阁,把近岸数百里的海面点缀成一片奇观。再被这真的
神山仙景互相映衬,越觉火树银花,鱼龙曼衍,光怪陆离,雄奇壮丽。

  朱灵看到一众海怪的呵涎奉承,自知再主天外神山,已力非能逮,必成各路
强仙的磨心,毅然下召逊位,奉严人英入主。至此峨眉群仙才知师祖仙敕,赐柬
中所注峨眉七矮,是叠主两府。金、石六矮为实体,外接句陈的紫薇极星,应星
为帝、太子;内括摇光以应北斗七星。

  身为神山之主,烦恼可就接踵而来。对敌时,有共同的目标导引团结。成主
而守,事态纷纷,各人有各人的私欲,意见不一,做成冲突,其力量越强,越坚
持己见。「人性本恶」,自私是人性的一部份,也是进步的驱动力,甚至成仙礼
佛也是私欲所致。一切日月精华,或新陈代谢所需的万物,何尝是个人所有?不
私那有滋养。有身有我就有私,要根绝就得连命也根绝。

  所以人际关系就是利益关系。王曰「何以利吾国?」;大夫曰「何以利吾家」
;士庶人曰「何以利吾身」。人人不得不逐求自我的利益,制度就是「上下交征
利」的结晶。主其事者纵使无私心,也必变为目标,那是各方面都为求自己的私,
谋取主事之位。

  特别是一同打天下的老兄弟,谁不是有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及“皇帝
轮流坐,明日到我家。”的思维才肯出生入死?驾驭不了,就是五代十国的暂短
王朝。人主御不了其臣,臣下的力量越高,就越能代之掌握大权,得势擅事主断,
而济其私急。故弑贤长而立幼弱,废正义而立不义。为取得或保持那利益和权力,
存亡只在一线之间,哪能不是无毒不丈夫的不择手段。其猜忌和紧张导致兄弟父
子的人伦残杀,屡见不鲜。

  所以然者,深林法则仍是操纵著仙凡两界,只不过多了〔智力〕、〔财力〕,
及制度赋予的〔权力〕等之力,不单纯是暴力吧了。力弱必为外侮,外力重必危
及自身。所定〔公义〕为制度准则,实是众人之私,本身也是靠〔暴力〕支持。
有著毫无制衡和限制的力则可抑众人之欲,美其名为〔共工〕的大公世界,看似
大公,实是成者为王,搽左粉,就以〔代表〕的烟幕,把一切归为己所拥有,弄
得制度下的魔徒、善信,更自私贪婪。

  这就是力之为用,力多则人朝,力寡则朝於人。集结之行有四,曰统;曰团
;曰慑;曰借。其〔统〕是持力在己手,这就是帝制,臣子几乎都是唯唯诺诺的
奴才,也是共工制度的极力洗脑,把意识形态深植入大脑内,得以压倒性的力量
保有极位。但个人的力量,任他多勇,道力多高,也无可能独力胜群仙,所以必
需〔团〕结,集合同道的力量。其用不外四两拨千斤,或以财力收买,但也只在
为满足利欲,有共同的敌人,於发生争斗时才可用。

  暴力之不逮则以智力,其用就是〔慑〕之以公信力或民意,为胜众之资。所
谓〈识见广博,辩才无碍,听其传道者罕有不对他信服〉不过是符合听者的贪婪
私念。为骗公信力,所以标榜身正,其实只能是伪君子。宇宙浩瀚,公信力更高
的先哲圣贤,也只是识少少扮代表。视野视得太远,就必定看得唔清唔楚,老子、
孔丘哪能视得到後世的变迁!象牙塔中读死书的精怪就是把那些辩才当作金科玉
律。辩才只前人经验,不是开天劈地铭刻出来,并不一定是身历其境之精怪所体
会的一样。所以受〔教〕日深,离〔道〕日远,所说的有只有是对伪君子的批评。
本来质疑是可挑剔出〔道〕的缺点,才能进步,却是不容於权威。所以圣人不死,
大盗不止。

  那些宗教棍,伪君子就是用儿童弱者做光环。真是这麽善心,何以不拿他们
自己的或教会的钱去助人,却是要把法律弄得颠三倒四!西牛贺州把〔利益冲突
〕列入法则,而东胜神州却以〔阴谋论〕作非议,必要信其大公无私,执法不避
亲贵,行法所爱。於是有「天地一沙鸥」的成道,变成透明,远离凡嚣。把离群
索居说成得道,只是失败者的自我淘醉,安慰心灵的仙药。

  成败实是看力的强弱。那些正义奴隶给牵上街头哗哗叫,就当系监察和参与。
嚣叫〈谁做得好〉那有鬼用,雷轰都死啦。轩辕老怪无疑是深谙其道的伟大魔头,
才识智慧和驾驭魔头之术可谓前无古魔,恐怕还要後无来者,最会平衡各种矛盾
冲突和利益关系,没有这种超魔的智慧和谋略,是打不下魔宫,更坐不稳主位。
何惜是为善信求治之心太重,成执著,却无力自行,那由〔慑〕而来的支持力量
〉只是得把声。对敌只能用爪牙,却又不能把强敌连根拔起,更打蛇不死三世怨,
积恨如山,成为埋葬四衅帮的陷阱。

  才者利人,能开民智。有才无德,死的是他自己。有德如天残魔君的亲爱,
才能多助荫身。当然有德无才就令贪官污吏朋比为奸,令神州沉沦。四衅帮就是
有忠无能,终难成事。所〔借〕轩辕老怪之力却无实质,又未能有著轩辕老怪那
身经百战的公信力,诛杀不成地缺魔君,必致前功尽废,败道丧身。

  〔借〕力本如奴,是主子授以权力。权力不是一而是二。权的背後就是力,
维系制度。有制度就必有〔特权阶级〕的衍生,是持力之辈,所以为政之道,在
不逆巨室,挂羊头卖狗肉的平衡各方利益。於巨室超越平等外,以法施教,抑制
人性中的本恶。消灭一个事物,必须有一个比那事物更强大的力量。残酷无情的
严惩不殆下,尽管半饿不饱,仍然不敢犯罪,是慑於严刑力的威吓功能。

  但执法精怪哪能明察秋毫。群仙也只是在仙道无凭中修炼。执法者可以监守
自盗,玩弄法律,屈个替死鬼交差。绝对的权力就是绝对的腐化,难言沉冤得雪。
冤杀或饿得生不如死者可就不把严惩放在眼内,正是民不畏死,为何以死惧之。
於是有所谓〔以宣德化〕,却光靠德厚无法使人民奉公守法。

  就有法界名言:学法,就是寻法罅。这是法不可恒者也,与时转则治,时移
而法不易者,乱。宇宙都是在变,天体量子都是在结合变化,变幻才是永恒。以
有限之身守永恒之律,其身必殒。於阴消阳长的互动中,维持人主的永远正确,
必需寻个代罪羔羊,那就是宰相。相权足已勾结巨室,导致朱元璋杀相。不过错
在自己揽权,成最大箭靶,终致杀尽元老功臣,致後世守业无力。

  谁也不愿有戮杀的剧变,那就另寻台阶。以众之私压制巨室之私,杜绝贪污
勾结的权力根源,是散其权,由众恶规寡恶,负其负则善矣。予以〔公投〕代替
主事者的〔决定权〕,限於为精怪的自由作仲裁,神山之主无所负担。精怪的「
自由」於开天劈地时,本是「无限」,只有水为界,山为阻,作止境,如太上老
君之说:老死不相往来。只惜精怪日多,互相贴近,少不免〔冲撞〕到其精怪的
「自由」,纷争由此而来,由此产生制度。本来制度应是仲裁,却因需强怪执行,
遂成〔约束〕的滥权,引致〔民主〕的诉求。

  别有用心的精怪,却想大包大揽,有著极端独裁的心态,要天外神山一切精
怪,符合它心目中的〔民主〕,需要向他学习,由他培养,守他的规则,以他的
公平为公平。那还「主」得甚麽?只是由他利用民主之名作独裁,受〔选举〕为
〔代表〕,结党营私。刁民为〔蝇头微利〕抗议做势,其他朋党予以相助,为同
党之私,出卖本身所代表,无〔蝇头微利〕的无机会出声,遂成刁民民主。有公
投,在每件事里,无〔蝇头微利〕的就会以民为本,拒绝那些刁民,才是民主的
基石。

  权放了,巨室也散了,只抓监察之力。相为我用则以宽对,不奴则吹毛求疵,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双重标准之下,则可唯我独尊。党员禁作行政理事,只管
政策。为免策为贪赃理事所左右,在职行政理事入党即杀,其近亲入党,则立去
其职。

  阴魔严人英就是不为琐事碍修为,无精怪的烦心,遂其淫肏之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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