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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转帖全本] 【魔女天娇美人志】【全】作者:潜龙 [打印本页]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9-1-8 23:08     标题: 【魔女天娇美人志】【全】作者:潜龙

              魔女天娇美人志


作者:潜龙


一个平凡的小子,在痛苦和奇遇的机缘下,骤然改变了他的一生,成为武林中超轶绝尘,独袖一枝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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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吾夜 于 2011-8-23 08:26 编辑 ]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3:55

            第一集第一章湖中仙姬

  浙江明州,直来是江南的好去处。

  明州地处枢纽,自唐代之初,早已成为商客往来的要道。这带名山胜概极多,
且通衢满布,四通八达,奇人异教,种种叠出;古刹新庵,建完一座又一座。

  钱塘以北,尽见江河纵横,山环水绕。大小湖洎,犹如星罗棋布。放眼望去,
只见湖光潋灩,水漾清波;湖堤岸上,柳树成行,处处尽见枝条欹垂,随风荡漾。

  这时碧湖之上,远远飘来一叶小舟,缓缓由远而近,悄静地在荷叶丛中滑荡。

  小舟之上,坐着一个十七八岁,身穿白衣的少女。

  少女手执双桨,正自徐徐划水而来;但见她自个儿坐在小舟上,态甚优闲,
在这静影沉碧的翠湖中,教人更添几分旖旎。

  只听在少女口中,却低唱着一首江南小曲,随风飘飘而至:“桃花烂漫傍亭
开,红雨含载照碧苔;绘尽阳春三月景,呵谁折得一枝来。”

  听那少女的歌声,娇柔细细,喉清嗓嫩,当真是流鱼出听,直叫人心魂俱醉。
其曲中之意,却盈满着少女的情怀。

  凝神望去,见这少女竟是长得紫府无双,绝艳惊人,犹如巫山洛水之俦。再
看她那一对皓白如雪的纤手,手指细长娇嫩,真如用白玉雕就而成般,正自温柔
娴雅地轻摇木桨,举止极为娉婷婉约,更显得她秀气逼人,仪静体闲。

  白衣少女不时把纤手伸入湖中,轻抚湖菱。五只宛如春葱的玉指,不住逗玩
着水中荷莲,姿态柔美之极。

  然而在她的口中,仍是轻声唱着那首醉人的歌儿。

  现正巳时时分,只见四下平湖如镜,烟水空蒙。遥远的会稽山,骇然依稀在
目。

  便在这时,遥遥望见远处绿柳丛中,忽然露出一艘高蓬大船,迎头朝小舟驶
将过来。

  不消片刻,大船已缓缓来到近处。

  船头之上,一前三后,站着了四个人。前面一人,是个年约二十的年轻女子,
身穿一件翠绿轻衫,衣袂迎风飘飘,更显她袅娜绰约,玉软花柔。

  这女子若论其样貌,实不下白衣少女多少,同样是个万中难寻的上佳美人。
而她那迷人的芳姿,当真如春梅绽雪,鲜妍妩媚;样子身段,委实娇美夺目。

  站在翠衣女子身后的三人,俱是身穿儒服的书生,年纪均在二十岁之间,个
个样貌虽是不同,却同样是长得温文俊朗,眉清目秀。

  这三个儒生,也算得上是沈腰潘鬓的美少年。

  此时见那翠衣女子轻摇素手,朝那少女唤道:“二宫主,快上船来吧,待我
给你引见几位宫中贵客。”

  白衣少女在舟上听见,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刹时一亮。

  她徐徐抬头望去,心里却想着:“这又是什么贵客来着了,还不是一些轻沉
浪子,难道真是什么重要人物不成!但想来也奇怪,姊姊因何要霜茹姐带领他们
前来这里?莫非又要我……”想到这里,不由螓首轻摇,状似甚为无奈!

  少女凝神望向船头众人,嘴角骤然绽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随即轻叹了一声,
暗自道:“真是一些可怜的「愚」生……!”思念甫落,人已飘然跃?。只见她
身轻如叶,飘飘艳艳的落在大船船头上。

  少女脚步方稳,霎时露出一脸沉敛的姿容,和她刚才在小舟上的娇啻轻柔,
直是判若两人。

  但见少女苗条的身子,绰约优雅地趋前一步,轻轻挽着翠衣女子的玉手,脆
声问道:“霜茹姐,是姊姊着你来的么?”说话方落,眼角之处,陡见其中一个
高大英俊的少年,正自嘴含微笑,怔怔地望着她。

  那少女见着,顿时令她心跳晕升,心想:“这人当真俊得惊人,难怪姊姊对
他们如斯重视。唉!若真的是要向他下手,确实是可惜了一点!但这个却没有法
子,谁叫他自己找上门来!”

  那个叫霜茹的美女,在旁看见二宫主的神情,心下不由暗自发笑。

  霜茹素知二宫主的性子,每当她看见俊美的男儿,总是会露出一脸满怀愁绪
的模样,在霜茹来说,对此已是见怪不怪了。

  这时霜茹斜眼望向身旁的青年,见他正自目不交睫,只把眼睛牢牢盯在二宫
主身上转。一副神情,犹如着了魔似的。再看余下的两人,也是同等模样,心下
暗忖:“这三人已被二宫主所迷,料来再难飞出我们的指掌了!”

  霜茹思念方歇,便即微微一笑,说道:“待我来为二宫主介绍,这位是豫州
袁家庄的袁天玉少爷,江湖上人称「玉面粉郎」。还有一点,二宫主可能不知了,
袁公子这一对肉掌,却是自成一家,连青城双杰也曾栽在他掌下,实在名不虚传,
环顾现今武林年轻一辈中,当真是个难得一见的才俊。”

  接着霜茹又转向另外二人道:“这位是武州飞剑门的马方马少侠,而这位是
嵩山老叟的高足,孔常德孔少侠。江湖中人近日常挂在口边的「风流三子」,所
指的便是这三位公子了。”

  白衣少女一一向三人敛衽行礼。

  霜如向三人道:“这便是我们二宫主洛姬,想必各位公子也早有耳闻,再也
不用少女子多作介绍了!”

  站在前首的袁天玉剑眉轻扬,当即朝洛姬拱手一揖,笑道:“小生袁天玉,
在此见过二宫主。”

  洛姬匆匆回了一礼:“袁公子有礼!”

  孔常德这时从后趋上前来,含笑一揖:“孔常德见过二宫主!天熙宫的洛姬
宫主,江湖上早已传得腾腾沸沸,小生早就如雷贯耳,只是孔某缘薄,不曾得与
宫主相见。今日幸见芳颜,真个犹如见着天宫仙葩,实在是小生的福气。”

  而袁天玉身旁的马方,旋即接口道:“孔二哥说得对极,能得一睹艳绝江湖
的仙露明珠,可真是我们三人几生造化。”

  这种奉承謏语,洛姬自十岁懂事以来,也不知听了多少遍。但话说回来,这
些被人阿謏奉承的言语,就是再多听千百遍,确也不会让人感到厌腻。

  洛姬朝三人冁然一笑,一脸秋波烘春,说道:“三位公子不要再取笑本宫了,
难得几位远道枉顾,倘有不周之处,还请三位见谅才是!”

  霜茹向洛姬道:“三位公子昨天方来天熙宫作客,大宫主听闻袁公子喜爱江
南湖山风光,今日一大清早,便着我引领三位出来游湖赏景,没想到在此碰巧遇
见二宫主。”

  洛姬嘴含笑意,悄悄往霜如望了一眼,心里暗道:“若不是你刻意带他们到
碧漪湖来,又岂会轻易碰着我!”

  方才三人乍见洛姬,早就被她的如仙美貌迷得神魂俱飞,头目昏然。现近看
之下,更觉她不但长得花颜月貌,娇俏动人,且举止谈吐,极是娴雅温柔,清幽
典雅!

  此刻三人同一心思,心想这样娇娆婉丽的人间绝色,不知能否把她弄到手上
来,一亲香泽。

  霜茹接着道:“我们二宫主平素甚少在宫中走动,总爱独个儿在红梅小筑赏
花抚琴,连我身为天熙宫的总管,闲时也难得见二宫主一面,三位公子今日可说
机缘难再,竟能在此碰上二宫主!”

  袁天玉听见,忙道:“如此听来,咱们三人真个福缘非浅!是了,听说红梅
小筑,乃是贵宫的人间仙境,是一处能媲美绮云之馆,赬霞之台的胜地,倘若小
生有幸能到小筑一游,不啻作个半日神仙了!”

  他口里一面说,脑袋里却暗地转着,心想:“这个二宫主既然离宫独居,想
来身伴定是独处无郎。如此一个豆蔻年华,情窦初萌的美女,相信我只消稍稍下
点功夫,到时任你是个深闺贞妇,恐怕也难逃本公子的魔掌了!”

  洛姬是个聪明人,听他适才这番说话,再见他目光浮动,自然清楚他的心思,
更知他必定想着什么歪念头,便微微朝他笑道:“要是三位不嫌敝处简陋,本宫
自当扫榻恭候。”

  “这真是太好了!”三人惊喜过望,袁天玉自然把握良机,当下迎前一揖:
“袁某得二宫主降尊屈纳,真个幸如何哉!”

  众人的言谈举止,早就全落在霜茹眼里,然在她脸上,却不曾露出半点任何
神色。

  只见霜茹婀婀娜娜踏前一步,站在洛姬身旁,微笑着说道:“看看你们,大
家只是客套着干么!今日难得大家相遇,况且三位公子又是千里而来,倒不如我
们先行游湖赏景,稍后再前往二宫主的红梅小筑小茗,二宫主你说可好么?”

  洛姬嫣然一笑,全无半点娖娖拘谨之态,点了点头道:“便听霜茹姐的说话
好了。”

  霜茹道:“便这样决定了!……咦?因何不见梅、兰、菊、竹这四个丫头,
她们也忒煞胆大了,竟然不伴在二宫主身边,瞧来四人越来越不像样子。”

  洛姬微笑道:“霜茹姐可不要误会,今次实责怪不得她们,是我着她们不要
跟来的,这全都是我的主意。”

  霜茹道:“这个怎能够,要是二宫主你出了甚么事,我们做下的,真是万死
难疚了!”

  洛姬笑道:“霜茹姐也过于忧心了,碧漪湖是天熙宫的地方,又有谁敢擅进
天熙宫来生事呢。”

  袁天玉笑说道:“二宫主说得极是,天熙宫直来誉贯武林,素得黑白两道敬
重,且又与世无争。再说,天熙宫内高手如云,莫要说一些宵小之辈,便是江湖
名宿,若不得到天熙宫允许,岂敢贸然进入天熙宫范围半步,又有谁会不长眼睛,
意敢来这里生事,骆总管大可放心好了。”

  骆霜茹向二人望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唉!我一张嘴巴又如何抵
得住你俩一双嘴,今趟便暂且饶了她们四人,但希望二宫主不可再这样了,这只
会令我们做下的担心。”

  众人才一踏上红梅小筑,倏觉眼前四道人影一晃。便在距离众人约一丈之处,
忽地一排跪倒着四个少女。

  只见四人各穿红、紫、黄、青的轻衣,异常鲜艳夺目。随听四人齐声道:
“梅兰菊竹四婢恭迎二宫主!”

  洛姬颔首一笑:“你们都起来吧!”

  四名少女站起身来,缓缓步向众人。这时袁天玉三人看见四名少女,心里又
是一怔,俱是同一心思暗自赞道:“哇唷!好标致的四个可人儿!没料到洛姬身
边的贴身丫鬟,竟也是如此漂亮动人,瞧来这四人都是宫中千挑万选出来的佳品!”

  洛姬道:“梅兰菊竹!快来拜见三位公子。”

  “是!”四人齐声应道,一一向三人盈盈一礼。

  马方呵呵笑道:“天熙宫真是个人间绝处,起先初踏进贵宫,眼见满宫处处
美女如云。孰料来到此处,更叫小生眼界大开。二宫主的芙蓉花貌,自当不用多
说了,没想到宫主的身旁,竟也拥有四株琼林玉树,要是我家中拥有这四朵仙葩,
恐怕我也不想离家半步了!袁大哥、孔二哥,你们可有和小弟一般心意?”

  二人同时点头笑了笑,袁天玉道:“马三弟所说半点不假,不想一日之内,
便能让小可看尽世间绝色,说来真是艳福不浅!”

  四个少女听见他们的说话,不由暗暗望向三人。只见眼前这三个男人,果然
俊朗非凡,英姿勃勃。四人见着,不禁莲脸生春,接着含笑低头。

  便在这时,霜茹在旁笑道:“三位真会说话,尽是在二宫主这边下甜功,难
道我们大宫主这里,便没有人让三位看得上眼的么?”

  袁天玉嘴角含笑,连忙道:“骆总管不可误会,小生焉敢这样想,便是骆总
管这花容月貌,已经令小生看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更不用说大宫主了。”

  “你就是一张嘴都是蜜糖,难怪江湖上给公子你这个外号了,你只消说一句
话,便把天下的女儿家全迷倒了!”霜茹嫣然盈腮,瞟了三人一眼,便向洛姬道
:“好了!三位公子现在便交给二宫主,我还有要事必须赶回宫中。”

  霜茹临走之前朝三人狐媚地一笑,方扭扭捏捏的转过身去。

  待霜茹离去后,洛姬向三人道:“三位公子若不嫌敞处简陋,请到茶室作一
小叙吧,请!”

  三人齐声应道:“二宫主请!”梅儿在前引领,兰菊竹三人尾随在后。

  众人徐步而行,路上洛姬向三人细说周遭的景物。只见四人风花雪月的有谈
有笑,沿着两旁的花径往前行去。

  红梅小筑,座落在碧漪湖的一个小岛上。此处距离天熙宫却有数里之遥,而
整个碧漪湖,乃属天熙宫的范围。

  岛上的房舍,俱是青竹盖建,疏疏落落的少说也有六七座之多。每一间房舍,
虽见小巧玲珑,但也极为精雅清爽。

  但见岛上花坛处处,四下满种奇花异卉,各呈姿彩,争奇斗妍。小岛北首,
却是一个大梅林。乍看之下,计来植梅不下千株。而红梅小筑的名称,便是由此
而来。

  其时春光三月,梅萼早枯,正是蝶舞花前,燕语梁上之时。

  只见岛上处处花红柳绿,一派春意盎然,却是个景物芳菲的好季节。

  梅林之前,建有一座绿竹亭。竹亭之上,立有一个木雕横匾,书写着“绮云”
两个大字。只见笔致豪迈,极为潇洒,敢情是出自名家之手。

  座落红梅小筑的南端,有一小舍名唤“菊庐”,是一所异常精致的小房舍,
盖建在另一小岛上,并连有一条九曲桥,堪堪与红梅小筑隔水双接。

  这个小岛,只有十余丈见方,独建菊庐一舍,原意是作茶室休憩之处,惟自
从洛姬迁移至此后,间歇便成了她和男人逾墙钻穴之所。

  沿岛四岸,垂柳飘飘,随着清风来时,柳枝飘荡。垂柳迎着微风,不时发出
沙沙声响。菊庐四周,尽见鸟语花光,四周满种各色异菊,真个五彩缤纷,尽态
极妍。

  菊庐的大门上,挂有一个横匾,书了“清菊”二字。

  走进菊庐,就在厅堂的近窗墙壁处,却悬有一词,上写着:「昨见花红柳绿,
处处林茂,又睹霜前篱畔,菊散余香,看看又还秋暮。」

  众人才一踏进菊卢,袁天玉便即按忍不住,长幽幽地叹一声:“好一个优雅
的好地方,若能在此享居一年半载,当真胜住阆苑仙宫十年。”

  洛姬萧客就坐,笑道:“袁公子说笑了,我这里矮墙浅舍,又怎能和神仙居
处相比呢!”话落,回头朝竹儿点了点头,眉目之间,隐隐作了一个不惹人察觉
的神色:“三位公子远道而来,便将我的「白雪红梅」泡给三位公子品尝一下吧。”

  竹儿应了一声,便回身走出菊卢。

  突然一股似有若无的馨香,缓缓飘进了各人的鼻观。不是线香,也不是脂粉
香,似是洛姬身上的温香,又彷佛是从她皓嫩胜雪的肌肤里,隐然透将出来的肉
香。

  这股异香,若似如兰花之幽、轻淡如莲蕊之清,直渗各人心肺。

  三人心中不由一荡,目光痴痴地凝注在洛姬的娇颜上。但见洛姬轻抬纤手,
指尖拨了一拨须上的发丝,动作绰约生姿,优雅迷人,直看得三人心中同时起了
一股无明的遐思。

  尤其是袁天玉,他的眼睛正落在洛姬耸挺的前胸,迢迢饱满的玉峰,勾划着
让人兴奋的弧状。他心里不禁想着,若能探手进入她衣内捏上一把,想来那种触
感,必定美不可言。袁天玉兀自满脑遐思,胯间的宝贝,不自禁地跳了几跳,竟
然蠢蠢欲动起来。

  而马孔两人,又何尝不是一样。三人各怀鬼胎,立时便想过去环过手臂,把
洛姬搂得紧紧的抱入怀中,感受一下这位人间仙子的温暖柔软……

  饶是三人正自欲火焚身,然而他们却不能动,更是不敢动。毕竟眼前这个绝
代天娇,乃是堂堂天熙宫的二宫主,身分是何等地尊贵!光是天熙宫这个名头,
近年在江湖上的声望,早已深受黑白两道钦仰。自从两年前,天熙宫前宫主纪长
风死后,由大女儿纪箬瑶接掌宫主,声威更胜当年乃父。

  这几年间,江南一带,也不知有多少武林绝顶高手,自四方八面涌至,向她
们二姬承颜候色,可谓前仆后继,不断纷纷投效天熙宫。眼前这样的一个人物,
袁天玉等三人,又怎敢向她轻举歪念!

  这时竹儿走了进来,手上棒着一只精致的盘子,盘上放着四只白玉瓷盅,挨
次往四人端上香茗,一面向三人微笑道:“这是咱们二宫主用寒梅配制的佳品,
三位公子不妨着心品尝一下!”

  “哦!既是二宫主的亲配佳作,确是不能错过,瞧来准是当世的仙品了。”
袁天玉接过香茗,当即噘了一口,入口清香甘美,顿时赞叹不已:“好!当真是
好茶!清香之中透着阵阵梅香,果然非一般凡品可媲美。”

  洛姬听后并没有出声,只是抬着那双慑人的美目,嘴含微笑的望着三人,显
得格外妩媚动人。直到各人放下茶盅,才道:“粗陋之作,徒增汗颜!”

  马方笑着道:“二宫主实在太谦了,就是耗上万金,这样的极品,恐怕也难
尝得一口,就如同二宫主一样,同样是难得的人间绝品!”

  洛姬听了,不禁脸热起来,随即放下茶盅,微笑着把话题岔开道:“是了,
三位公子怎地会到江南来,瞧三位的装束,敢情是来江南游山玩水的了,我说得
可对吗?”

  袁天玉道:“也可以这样说,说到江南景色,小生素来向往已久。今趟正好
有一事要前往新安,藉此机会,便相约马三弟和孔二弟同行,刚好道经钱塘,因
久仰天熙宫的大名,想到直来无缘拜谒,今次小生既然南下,因而斗胆冒昧前来
造访。”

  洛姬嫣然一笑,徐徐说道:“袁公子不用客气,天熙宫在武林中算得上什么,
岂能说斗胆这二字。只要各位公子喜欢,敞宫无任欢迎。”

  稍顿一会,洛姬接着又道:“不知袁公子到新安有何贵干,若是有什么需要
本宫帮忙,袁公子不妨直说。天熙宫在江南一带,黑白两道还算吃得开,若能用
得着咱们,天熙宫自当尽力效劳。”

  袁天玉听后,当下直身站起,拱手一揖,施礼道:“袁某在此先行谢过二宫
主,其实……其实小生确也有点疑难之处,只是……”

  洛姬朝他一笑:“只是不便开口,我说对了吗?”

  袁天玉又是一揖,待要说话,却被洛姬截着道:“袁公子不用客气,先坐下
来再作详谈吧。若天熙宫力之所及,能帮得上一点忙,自当会尽力而为。”

  袁天玉坐了下来,缓缓说道:“实不相瞒,事情是这样的。咱们袁家庄于数
月前,我一位师兄受家严之命,前往新安办点事情。岂料这一去,竟然去如黄鹤,
影踪全无。后来家严有一位要好,刚好造访袁家庄。此人与家父相谈间,不免说
起一些江湖中事。话里说及近年在江湖上,不知何解,经常有人骤然失踪,而那
些人里面,大多是一些有头有脸的江湖人物、名门子弟。

  “就如华山派的「七星剑」唐森,武夷派的「无心掌」江陶、「白鲸帮」少
帮主萧天河。这些都是武林中昭昭不群的年青俊豪,近年间都纷纷不知所踪,宛
如人间蒸发。听说华山派曾出动门中好手近百人,四出访查,始终石沉大海,全
无半点音讯。而本庄的师兄,也在那时失去踪迹,家严便心下怀疑,料来与此事
多少有点关连,便着令袁某前往新安一行,探究原因。昨日袁某道经钱塘,忽地
想起贵宫近年的声望,却也知道这里一带,贵宫可谓执其江南的牛耳,俨然是此
带的一方盟主,所以袁某才……”袁天玉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把眼看看
洛姬的反应,见洛姬却听得聚精会神。

  洛姬听到这里,便问道:“不知贵庄的师兄高姓大名,袁公子可否见告?”

  袁天玉道:“他便是人称「万影刀」朱伦。”

  洛姬微微点头,说道:“原来是一刀闯天山的「万影刀」朱少侠。我在宫中
的客人口里,也曾听过令师兄这号人物,没想到他是袁公子的师兄。”洛姬顿了
一会,续道:“袁公子的事,天熙宫自当会尽力而为,我会与姊姊商谈一下,或
许她多少也能帮上点忙。”

  袁天玉连随打个稽首:“袁天玉先在此谢过二宫主。”

  洛姬回了一礼:“袁公子不必客气,这事能否办妥,我也不敢胡乱作什么保
证,但令师兄既然在江南一带失踪,相信还是有点儿把握的。”

  说到这里,兰儿突然从外走了进来,先向三人行了一礼,便向洛姬躬身道:
“禀告二宫主,康护法有事求见。”

  “啊!”洛姬倏地美目一睁,含笑问道:“康护法人在那里?”

  兰儿道:“正在洛月居等候。”

  只见洛姬略一沈思,道:“这样瞧来,宫中必定有要事找我!梅兰菊竹,你
们四人便在这里陪着三位公子,好生招呼。兰儿你去吩咐厨房,今晚准备上好酒
菜,本宫办完要事,回来要与三位公子接风。”

  洛姬叮嘱完毕,便朝三人道:“本宫因有宫事缠身,暂不能相陪,还望三位
公子多多见谅!今晚若不嫌弃这里酒微肴薄,便请留此用些酒菜,再行回天熙宫
好吗?”

  袁天玉等人听见,想着今晚能有美相陪,自当应允不迭。洛姬向三人娉婷一
礼,便盈盈走出菊卢。当她方踏出房舍,脸上立时红晕一现,小嘴泛着一股甜蜜
迷人的笑意。但见她稍一提气,使起“渡波无痕”的上乘轻功,犹如离弦之箭,
直掠过那九曲桥,朝洛月居而去。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3:55

            第一集第二章绝代魔姬

  洛月居位于红梅小筑北首,却是洛姬纪箬洛的寝室。

  这时洛月居内,见有一个长挑身材,体态健硕,年约二十五六岁的俊朗男子,
背着双手,站在数盘四季菊之前,正自埋首欣赏盘里的菊花。

  这里的菊花,每朵皆硕大艳丽,一看便知是名贵罕品!金黄色的黄菊,黄得
耀眼夺目,红色、紫色、白的,却朵朵绚烂多姿。给这所优雅的寝室,却带来几
许喜气和秀丽。

  但听那男子低声吟道:“不错,不错,这盘「白鹤卧雪」乃是陈秧细种,也
算是菊花里的魁首,也堪称菊状元了!”回首再看看旁边的一盘黄菊,不禁又赞
道:“好一株「金盘献露」,果然比那「银红针」还胜一筹!”

  那人正说到这里,身后倏地一阵香风夹声而来:“你说错了,它并非是「金
盘献露」,是叫「金如意」,这名字正好与你相匹配!”

  男子脸不改色,见他嘴角微微一笑。便在这时,一对皓滑如玉的纤手,忽地
从他身后紧紧围抱过来,接着传来阵阵淡雅如兰的幽香:“定风,你终于来了,
想得我好苦喔!”

  定风笑问道:“你刚才这话从何而来,眼前这盘黄菊,又如何会与我相似?”

  洛姬一听,顿时笑齿瑳瑳,把身躯靠贴向他,柔声道:“怎么不相似,它叫
「金如意」,而你却是我的「如意君」,大家均有「如意」两个字,难道这样还
不相似么?”

  定风点头轻笑,问道:“这几盘菊中极品,可比先前的菊花名贵得多了,是
何时更换的?”

  洛姬道:“你可知道「杭州笑一刀」关夕这个人?”

  定风轩眉道:“你是说那个终日嬉皮笑脸,连杀人都笑声朗朗的关夕?怎地
我竟不知道这人来过天熙宫,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洛姬亲昵地从后抱住他,缓缓道:“他不知从哪儿知道我喜欢菊花,两天前
竟亲自送到天熙宫来,却与姊姊说,这几盘名菊,是他从皇宫里盗出来的,可说
是菊中之皇,异常名贵罕有。”

  定风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关夕,对你也可谓没得说了,知你爱名菊,便
去皇宫偷来送给你,倘若知你讨厌我,岂不笑嘻嘻的给我项上一刀!”

  洛姬笑道:“这也是活该,谁教你不理睬我,也不知人家日夜想着你。”说
着之间,围在他雄硕胸膛的柔荑,却缓慢地往下移,直来到他胯间,犹如春笋般
的纤嫩玉指,已隔着康定风的裤子,肆无忌惮地把他的宝贝握在手裹,且极为温
柔,缓慢地抚玩起来。

  定风也不为她的大胆举动而感到愕然,倒反而笑道:“你说来说去,还不是
想念我这个,决不会是我这个人吧,我可说对么?”

  洛姬素手轻握,揪拭着他邵逐渐发胀的宝贝,骄躯缓摆,恣情地在他背上挤
压擦拭,丰乳厮磨,一面娇嗔道:“你这宝贝着实可爱,箬洛自当然想念他,巴
不得你能夜夜送给我!但箬洛心中更想念的,若不是你这个没点心肝的冤家,那
还会是谁!可是你这个大坏蛋,就是不晓得人家想念你,整价日总爱在姊姊身上
钻,全不把箬洛放在心上。你也不想一想,点点指头,算来已经有五天了,这五
天来,你连个影儿也没有,害得人家……”

  “我的二宫主是何等人物,又有谁敢害你了?”定风把她的小手挽开,徐徐
回过身来,双手巧妙地把洛姬拥抱在怀中。

  洛姬温驯如一头小羔羊,娇柔芬芳的身躯,紧紧依偎着他,手心抚拭着他健
硕的胸膛,而另一只手,仍是恋恋不舍,握着胯间的宝贝轻拭慢套,而那张樱桃
小嘴,却噘得老高:“你还这样说……”

  定风一笑,贴着她耳边低声道:“近日宫中事务烦忙,我这几天没来,当然
是有我的苦衷。你要怪罪,定风也没法子!但在这几日间,我又可尝没有想住你。”

  这几句说话,洛姬听得心里甜丝丝的,不由把他抱得更紧,抬起那张清丽脱
俗的俏脸,含情脉脉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定风垂下头来,与她四目相交,他看着这张娇憨可人的脸蛋,当真是又俏丽
又可爱,不由又想起这对当今武林的奇葩。他想起从小给师父收养为徒,不觉间,
待在天熙宫已有十多年。说到师父这对宝贝女儿,与他也可算是青梅竹马。但时
至今日,自师父去世后,一切也渐渐改变,尤其与这对姊妹的交缠,也可说是苦
中带乐吧!

  而眼前这个洛姬,委实和她姊姊瑶姬大有不同,二人的性子,可谓云泥迥隔,
判若鸿沟。

  十八岁的洛姬,迄今还是充满着少女的任性和纯真,每当把她拥抱在怀里时,
她总是百纵千随,脉脉承欢。时而又爱作娇作痴,惹人喜爱。那股陶气娇憨的性
子,直教人又爱又恨,但又觉赏心悦目,总令人对她无从释手。

  而年长她两岁的瑶姬,性子却截然不同,若论样貌身材,她实不亚于妹妹洛
姬。但在思想上,却予人感到成熟得多了。

  瑶姬事无大小,做起事来总是谈言微中,切中事理。为人又慎言慎行,且满
肚谋略,行事毒如蛇蠍,犹如一株带刺的蔷薇。

  常云“明是一盆火,暗里一把刀”,说的便是这种人,让人无法捉摸她的心
思。

  瑶姬实在是一个奇女子,俨然一个久经世故,拥有卓荦之才的女中英雌。若
以年龄来说,在当今武林之中,这样的一个伏情隐诈,难以貌求的女子,可谓顾
冠于前,张绝于后了。但她近日的举动作为,着实也令人有点儿心寒!

  定风想到这里,也不禁打从心里暗叹一声!

  洛姬看见定风一声不吭,只是痴痴地不知在想着什么,不由娇嗔起来:“你
怎么了,手里抱着人家,脑子里却不知想着谁人,是想着我姊姊吧?”

  定风略一回神,含笑凝视着她。

  随见他偌大的一只手掌,开始缓缓往上移,牢牢按上她一边玉乳,五指收拢,
紧紧把他握在指掌中,隔住衣衫,肆无忌惮的把玩起来。洛姬美乳给他一握,浑
身顿时轻轻一颤,一对水汪汪的眼睛,更是含情款款的凝望住定风。

  定风嘴里微笑道:“咦!二宫主你今日怎地如此兴动,内里竟是空无一物,
连亵衣也不穿,莫非刚才早已经和他们三个……”

  洛姬见他取笑自己,当下俏脸一沉,以牙还牙的向他调侃一番,笑道:“你
在喝醋么?谁叫你久久不来找人家,今天可好了,竟有三个俊男送到红梅小筑来,
箬洛当然要好好地享用,况且他们三人个个俊朗非凡,比你好得多呢。”

  定风自是知道她的心意,但心中岂肯便宜她,不由又谑浪她一句,便道:
“既然这样,我也不打扰二宫主你了,康某就此回去,免得在此碍手碍脚,扫人
家雅兴。”说毕,便把放在她胸前的大手移开。

  洛姬见他真个要离开,立时急了起来,翘着小嘴道:“不要嘛,你明知人家
爱和你说笑,我今晚决定再不放你回去,要你今晚整夜待在箬洛身边。”洛姬一
手扯着他衣衫,玉指收紧,把那硬挺如铁的宝贝恣情套弄,人也紧贴在他怀里,
不住磨蹭撒娇。

  定风见她骚浪得起劲,不禁暗里一笑,再次把她拥入怀中,脚下移动,将她
拉到榻沿坐下。洛姬像小猫儿般依偎在他身上,脉脉含情的抬起美目,腻声道:
“定风哥,他硬得好生厉害,又这么热,瞧来憋得很难受吧,要箬洛服侍你么?”

  “二宫主既然这样说,定风自当求之不得。”定风一手环抱住她,一手再按
上她玉乳。洛姬给他挑逗了几下,马上淫兴大发,少女的矜持,早就尽抛一空。

  “定风哥,给箬洛松去衣带吧!”只见洛姬满眶柔情,凝望住他道。

  洛姬玉手轻抬,慢慢把前襟领口拉开,露出皓滑赛雪的肌肤,一条深深的乳
沟,若隐若现,全呈现在定风眼前。

  定风一时也看得心头心热,五指紧紧抓住一只美乳,洛姬美得口吐香兰,抬
起满盈欲火的美目,痴痴的望向他,接着提起定风的大手,要他从领口伸进去,
低声道:“定风哥,让箬洛再舒服些?”

  洛姬的要求,定风自不会客气,手上用力,已把她整个乳房包在手中。

  “嗯!”洛姬嘤咛一声,直舒服得浑身皆酥,不由微微挺起胸脯,希望得到
更多甜美的愉悦。

  过不多时,洛姬已再难控制这份美感,徐缓伸出玉手,把他的裤带解开,探
手到他的亵裤里。她那灵巧的小手,却轻而易举地将那根两把长,围多粗的宝贝
掏了出来。

  洛姬呆呆望着,惊讶道:“啊!要死了……他……他今天怎地如此雄伟……”
说话方歇,已急不及待弯下身子,双手触上巨物,只觉手上之物又硬又烫,禁不
住轻轻套动,立见头儿之处,渗出小许玉露浓浆,更令她瞧得欲火高烧。

  这时洛姬再难抵受眼前诱人的煽惑,螓首低凑,丁香轻舔,把他的玉露挑将
起来。一条细丝,牵连着她优美的小嘴,闪然生光。洛姬再次抬首,秋波轻送,
朝他说道:“今回便让箬洛吃一口好么,人家很想吃……”

  定风呆着眼看住这个如仙似的少女,见她双颊微红,莲脸生春,委实美得教
人目眩心醉。这时听着她这般诱人的言语,便是德道高僧,恐怕也难以忍受下去。
定风勉力按抑心神,当即道:“要是给你吃去,接下来岂非没得乐!”

  “人家要嘛!”洛姬不依,撒娇似的把身子摇晃摆动:“你这行怪物,向来
就虎虎生威,还害怕它不能雄风再现吗!”

  定风并不说话,只向她报以一个微笑。

  洛姬二话不说,忘形地张开小嘴,急巴巴地把他的头儿纳入口中。

  只见她灵舌卷缠,不住唧唧有声,柔嫩灵动的小舌尖,却不停地点拨着他的
肉冠。

  如此这般的逗弄,顿教定风浑身舒爽,情兴大动!他低头瞧去,不由痴了。
见着这个情狂似火的洛姬,腮色如桃,脸美如杏,尽显在她那月貌花庞的俏颜上。
而眼下的光景,直如图画天开,确是诱人之极,在在无不让他血脉翻腾。

  定风万万没料到,眼前这个芳龄十八,艳绝人寰的少女,只是在这短短两年
间,竟会变得这般淫兴意狂,贪欲无厌!一想到这里,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楼阁高低树浅深,山光水色暝沈沈。

  向晚的夕阳,斜斜地在湖面上洒下万点金鳞。

  一座重檐庑殿,阁耸云霄的庄严大楼,在万道金光映照下,同时倒映在湖面
之上,当真比琳宫梵宇还要雄浑几分!这座奢华雄丽的大楼,正是近年无人不知,
无人不晓的天熙宫。

  而远处的会稽山,虽然逐渐隐于暮霭中,惟这座天熙宫,却在碧波浩淼之中,
兀然矗立。

  四盏垂着长长玉佩的流苏宫灯,射着明亮的光芒。灯壁薄绢上,绘有山水仕
女花卉翎毛,色彩丰富绚烂,使这无比富丽的寝宫,衬托得分外浓艳;炕榻两边,
两架金丝掐花的凤戏牡丹灯,亮煌煌地照耀着掀起的雪白床幔。

  只见锦锈帘帷的床榻上,两条全身赤裸的男女,一身亮腻的肌肤,却被灯光
照耀得更为亮丽。

  床榻之前,还有着三个人。其中两人,皆是年约十五六岁的年轻少女。一个
身穿鲜红轻衫,而另一个却浑身碧绿,同样是一身丫鬟的打扮。

  但见二女正自垂首卓立,分别站在床榻左右。细看她们的样貌,竟同样长得
清丽可人,俏美非常。站在左首的少女,名唤提剑,一如其名,一柄银鞘的宝剑,
正在横横的抱在她胸前;而右首的少女,却叫做提花,手上托着一盘盛开的茱萸,
盘内的花儿,仍不住散发着浓郁的幽香,弥漫满室。

  这两名美艳的丫鬟,正是天熙宫宫主瑶姬的贴身左右侍婢,人称花剑丹碧。

  便在榻前,却跪着一个年约三十,全身赤裸的粗眉大汉。虽见他脸现惶恐,
一脸面青唇白,然而在他那对贪婪的眼睛里,一看便知是抵受不住榻上的诱惑。
见他双眼目不交睫,紧紧盯着那对交媾中的男女。再看他一双手,却牢牢掩住胯
间那胀得通红的丑物,状甚趣怪。

  三人两立一跪,静待炕榻之旁。而花剑两婢,虽是螓首低垂。惟在二人清丽
的俏脸上,早已酡红晕飞,目光却不时瞟向榻上的二人。

  在这幽静炽焰的寝宫里,除了榻上男人的急促喘声,和那女子的微弱呻吟声
外,賸下来便只有“哔剥”的灯蕊燃烧声,在静谧的寝宫里,显得格外惹人遐思。

  再看榻上的男人,年约二十岁上下,长得极是英挺俊朗,正自骑在一个如仙
似的美女身上,胯间粗壮的宝贝,不住往身下美女的玉门来回抽戳,而他的嘴里,
已休休的嘘着大气。依他此刻的喘气声,瞧来他已到强弩之未了!

  卧在男人身下的美女,并非谁人,正是天熙宫宫主瑶姬,只见她浑身上下,
可谓无处不美,无处不令人心动!

  瑶姬的美貌,却和二宫主洛姬不同。洛姬的美艳,是充满着清纯而带着半点
天真,而瑶姬的美,却娇同艳雪,妖冶娴都。从任何角度看去,俱是一副惊世的
绝容!

  这时见她螓首后仰,双瞳翦水的美目,只是半开半闭,而优美的樱唇,不停
翕动轻颤,吐着如兰的气息。再看她那精光赤体的身躯,更见完美无瑕。全身肌
肤,似玉若雪,纤腰娉婷,随着男人抽击的动作,胸前一对高耸饱满的玉峰,兀
自晃动不休。

  再看二人下身的交接处,景像更是淫靡绯乱,一具奇粗且长的宝贝,却不断
地在她胯间进出,肥美鲜嫩的玉唇,同时被带得嵌入翻出。随着宝贝的狠戳猛刺,
玉户浪汁飞溅,“唧唧”价响,不绝于耳。

  站在床榻旁的花剑二婢,早就看得脸红耳赤,胯间花露长流。更要命的,却
是跪在她两人跟前的赤裸壮男,已是双目通红,喷着欲火。瞧他这副失神的模样,
敢情已看得欲火难抑,浑身血脉贲张。而他那一对大手,再不是遮掩着下身,却
是握着自己的肉具,正不停地套动着。

  花剑二婢,已被榻上榻下的光景弄得站立不安,双腿发软,若非宫主在旁,
相信二人已跑出房间,找男人宣泄去了。

  便在这时,只听得榻上的男人突然粗嗄地高嚷了一声,颤着声音道:“宫…
…宫主,小的再忍……再忍不住……要……要出来了!”说话方落,见他浑身一
个痉挛,一双大手,紧紧握住瑶姬的的双峰,一连几个抽搐,已是一泄如注,浓
稠的玉浆,全然击射在瑶姬的深宫处。

  男人得到畅美的解放,正欲把分身抽离玉门,忽听得瑶姬柔美的话声响起:
“不要,不要拔出来,就让它搁在里面是了。”

  男人骤然听见,以他这低微的身分,如何敢违拗她。随见男人的身躯一软,
已俯伏在瑶姬身上,一只手掌,还是牢牢的握住她一只玉乳。

  瑶姬一面喘气,一面将双腿围上了他熊腰,使二人的交接处,贴得更为牢紧。

  待得瑶姬回过气来,双手慢慢捧起男人的脑袋,瞪着她那清澈明秀的美目,
审视着男人的英俊脸孔,接着万种风情道:“你射的东西真是又热又多,方才你
可舒服么?”

  “舒服,我从来没这样舒服过!”男人望着她答道。

  瑶姬听后微微一笑,浅浅的酒涡,更显她娇艳动人:“唉!你实在长得太俊
俏了,宝贝又异常雄伟粗壮,让我真是有点不舍得!”男人听着她这番言语,一
时也不明其意,不由满脸狐疑的盯住她。

  瑶姬徐徐吻了他一下,轻声细语地问道:“你告诉我,要做本宫的面首,十
件首要条件是什么,你还记得清楚么?”

  男人似乎不知如何回答好,瑶姬催促道:“说呀,清清楚楚再给我说一次。”

  那男人开始惶恐起来,只见他略一定神,才讷讷说道:“是……是要样貌俊
朗、身躯壮硕、宝物威猛、耐力惊人、千从百顺、热情洋溢、任劳任怨、忠贞不
渝、鞠躬尽瘁,还有……还有死而后已。”

  “嗯!”瑶姬似乎相当满意,点头应道:“说得很好,你倒也记得清楚。我
再问你,倘若其中一项无法令本宫满意,他将会受到怎样的惩处?”

  男人越听越感惶惧不安,却又不敢不答,只得低声道:“若然令宫主……不
满意,轻则受劳役之苦,重则……会……会关进水牢,永远不见天日。”

  瑶姬玉手轻抬,温柔地抚摸着他英俊的脸庞:“你知道我为何会这样问你?”

  男人的声音开始有点颤抖:“小人不……不知道。”

  瑶姬含笑道:“你这个人越来越不像样子了,而且脑袋也越来越迟钝!你知
道吗,身为一个男人,若然无法满足女人,等同废物无异,任他本事再高,也不
能算是一个完美的男人,我说得可对么?”

  男人听后,马上惊觉不妥,心头宛如獐麋马鹿,一颗心顿时怦怦剧跳:“小
……小人该死!宫主便宽恕小人一次,下次我……我保证能让宫主满意!”

  瑶姬道:“你终于明白了,这样好吧!你也不用这样害怕,我让你再舒服一
次好么。来吧,这样会让你快点抬起头来。”说着把他双手挽住,拉向自己胸前
的高耸。

  男人听见,心头的大石马上放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刚才实在射得太快了,才
不到百余抽,便被宫主奇窄的宝穴搾得丢盔卸甲,这样自然无法满足宫主强烈的
欲火。幸好宫主还给他机会,以补前过。

  其实这个男人十分清楚,心知眼前这个艳绝人寰,且异常擅变的宫主,今次
若不能好好满足她一番,其后果便不问而知了!他想到这点,不由打起精神,双
手也随之活跃起来,不停在她身上捻握揉磨,把压箱底的功夫,全部抖将出来。
只见他把头深深埋在她乳沟里,齿舌齐施,使出浑身解数,他不求其他,只求瑶
姬得到满意,这正是他唯一的生路。

  “嗯……你做得很好。”瑶姬双手抱住他脑袋,闭起美目,现出一副极为陶
醉的表情:“唔!再用点力……是这样了,你真乖……嗯……开始变硬了,果然
有些本事,这么快又抬起头来……嗯!好胀好满,你就动吧!”

  男人的宝贝终于再度渐渐膨胀,他自知生死攸关,这一回必须全力以付不可。

  见他马上撑直身躯,把瑶姬修长的玉腿,往自己肩上一搁,瑶姬原本隐蔽的
丘峦溪壑,顿时毕露无遗,张眼望去,见那里正自翕张吐水,黏稠的花露,沿着
她那羊脂白玉般的大腿,涴演而下。

  那男人深深吸一口气,挺起腰杆,把肉冠牢牢抵住玉门,接着往前一挺,立
时扣关而入,竟然一往尽根。这一记狠攻,男人似乎闯得急了,一股强烈的压挤
感,顿时让男人美得浑身一颤,只觉头儿已给肉壁紧紧包箍住,且夹杂着一股强
烈的吸力,一收一放的,叫人舒爽异常。男人悚然心惊,连忙凝神按忍,把那股
畅美的快感,强自抑压下去,心想自己只要保持定力,不受瑶姬的美貌和紧窄影
响,守紧精关,必定会安然度过。

  男人又想:“这个宫主怎地如斯厉害,瞧她这个浪荡的模样,阅人必定不少,
怎会仍是这般窄小,当真是奇怪之极?”这次男人为求保命,不敢再行卤莽,只
是缓戳慢送,步步为营。可是内中的甬道,委实窄狭得紧要,任他定力再高,才
弄得几回,额角上已隐然渗出汗水……

  榻前的三人,再次被这淫靡的情景吸引住。尤其是花剑双婢,站立之处,正
好把个结合处一览无遗,全然清清楚楚地落入二人眼里,看得二婢发烧发热,浑
身欲火中烧。

  “唔!这几下好深……果然不错!”瑶姬玉手轻舒,提着他的大手,移到自
己的玉峰上:“继续……不要停……”

  男人双手包捏,只觉着手之物异常饱满滑腻,搓揉起来,真个说不出的美好。

  在瑶姬的诱惑下,男人体内的欲火,已开始缓缓腾升,下身不自觉地加快节
奏。瑶姬随着他的抽插,不住把腰臀迎凑摇晃,尽情配合。

  只见男人额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滑过他俊朗的脸颊,一颗颗的沿着下巴滴将
下来。

  过得片刻,男人察觉交合处突然起了变化,瑶姬原本湿润柔软的甬道,这时
竟如小嘴一般,猛地产生一股强劲的吸吮力,竟自四面八方压将过来,紧紧包容
着他粗壮的宝贝。而她体内的吸力,却越来越大,直美得他浑然忘我,只想痛快
淋漓地发泄一番,方能解得这份难耐的快感。

  他又哪里知道,瑶姬曾练有一种专吸阳精的邪门武功,她和男人交媾,只消
稍一兴奋,体内便自然地起了变化,让男人难以自持。宫中的男人,实没多少个
能抵挡得住,而因此送命的男人,更是无从估计。而这个可怜的俊男,才进入天
熙宫不久,便遇着这个魔女,给瑶姬看中唤来侍寝,也可说是他的不幸!

  但像这样俊朗英伟的男宠,对瑶姬而言,可说是要多少有多少,只要无法让
她惬心,瑶姬素来不会吝惜,当即弃如弁髦,打进水牢,任其自生自灭。

  眼下这种突然的变化,叫男人不由不感心惊。他连忙收敛心神,再也不敢恣
意奔驰,遂把动作放缓下来。

  瑶姬乎似知道他的心意,暗地里一笑,朝他道:“你又怎样了,这么快便没
了气力吗!既是这样,你便躺下来先休息一下。”说话刚完,人已撑身而起,她
还没用上一成功力,两三下功夫,便将男人扑倒在床,压在她身下。

  瑶姬趴在他身上,把个玲珑有致的娇躯,紧紧贴着他道:“你便乖乖的给我
躺着,一切交由我好了,这样会令你更加舒服。”瑶姬单手按上他壮硕的胸膛,
丰臀顺势往下一沉,那昂首直立的宝贝,再次纳入她黏稠的甬道中。一根火也似
的热棒,立时把她塞得堂堂满满:“唔……好舒服,你也舒服么?”

  那男人还没来得反应,瑶姬已圆臀飞转,腰肢疾抛,大宝贝飞快地开始抽出
插进,而花露充沛的穴壁,顿觉比刚才紧缩,强烈的磨擦快感,直叫男人美得飞
上云霄。

  “啊……”男人再也按捺不住,嘴里嘘嘘喘着大气。一双眼睛,牢牢盯着那
琼浆飞溅的交接处。

  瑶姬的身子渐渐加速。男人的促喘声,亦同时渐趋急促。抽动之间,瑶姬也
觉阵阵的热流,不住自玉户深处涌现。紧窄的膣道,变得犹如潢池一般,滢滢清
流,沿着瑶姬的大腿,潎洌而下,端的是淫艳非常。

  男人实在抵受不住这股快感,俊脸开始渐渐抽搐起来:“宫主……小的忍不
住了……请宫主稍缓一下……要不……我就……”

  瑶姬笑道:“你想射精便来吧,让我来帮帮你好么?”说话之间,瑶姬整个
迷人的身躯,已伏在他身上,不停用双乳挤磨他。

  不知为何,瑶姬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男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只是才顿了片
刻,瑶姬的柔嫩深处,竟又再次产生吸力,把他的玉冠牢牢紧箍住,犹如一张贪
婪的小嘴,不停地开始吸吮吞噬。本来已按捺不住的玉茎,骤然受到这股强力的
刺激,精关马上活跃起来!

  瑶姬温婉柔美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现在感觉很爽么?想发泄吧,
就把你的热情全喷发出来,不要再强忍下去。”

  男人发觉她的甬道不停地一吸一放,咬得他玉茎乱跳,终于难以自持,一连
打了几个畅快的哆嗦,热乎乎的玉浆,猛然飞喷而出,一阵接着一阵。

  然而瑶姬的吸力,却没有停歇下来。不知为何,男人的玉浆竟如决堤般不住
流泻,只放不收。

  这时男人已知不妙,大吃一惊,只得哀求道:“宫……宫主……求你……求
……”可是任他如何强忍,玉浆依然溃决不收,犹如落花流水,一去不返,直到
他头脑昏晕,人事不知,终于晕厥过去。

  瑶姬伏在他身上好一会儿,方把宝贝退了出来,翻身坐起。

  只见那男人粗壮的宝贝,仍是高高地朝天竖起,全无萎缩之状。龙杆之上,
满是二人的浓液,粼光闪耀,猥亵非常。

  瑶姬轻轻摇头,伸出玉手在他宝贝轻抚一会,叹声道:“真可惜,管看不管
用!提花,着人把他背去水牢,我以后不想看见他。”

  提花应了一声,便即离开寝宫。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3:56

            第一集第三章身陷绝境

  灰色的香烟,不断自精巧的宣德炉吐出,袅袅飘散,满室生香。

  瑶姬接过提剑递来的一袭缎衣,随意披在身上。见她徐徐侧起身躯,支卧在
床榻上,目光却落在匍伏在地的大汉身上,只听她柔声道:“你站起身过来。”

  那大汉战战兢兢站起,胯间的丑物,依然冲天直翘,一晃一晃的走到榻前。
瑶姬视线上移,朝他妩媚一笑,五只如白玉似的纤指,轻轻握上他昂然的宝贝,
温柔地轻轻捋动,叹道:“真可怜,方才看得很兴动吧,你是否也想和刚才那人
一样,想要骑在我身上骋弛一番?”

  那大汉被她这般一弄,早便爽得毛孔直竖,现听见瑶姬这番说话,心里虽是
千万个愿意,但目光到处,看见刚才榻上的男人,目下也不知是死是活,只是昏
卧不醒,浑身不禁颤栗起来,嚅嗫道:“王某不敢有此奢望……”

  瑶姬微微一笑,说道:“你不用害怕,若是想要,本宫也可以成全你,只是
本宫委托你办的事,便不能再推三阻四了。”说话方落,见她螓首探前,小嘴缓
缓张开,含上他的昂扬顶端,慢慢吞吐起来。

  “唔……”大汉顿时畅美莫名,长长嘘了一声,不由把腰臀往前挺了一挺。
一对眼睛,紧紧盯着瑶姬不停翕合的小嘴。

  在瑶姬绝美的娇颜上,却露出一副极为享受的满足神情,更显得艳丽迷人。
而那根灵活的舌头,配合着口腔强猛的吸力,不断在他兴奋处蹂躏。

  垂帘轻动,提花已经领着一名大汉自外间走了进来。而那名大汉对二人淫亵
的情景,似乎全不在意,竟目不斜视的走到床榻边缘,巨臂一伸,便把榻上昏倒
的男人背上肩膀,一声不响的走出了寝宫。

  瑶姬待他走后,才缓缓吐出宝贝。媚眼轻抬,望着身前姓王的汉子淫笑道:
“很舒服吧!给本宫,让本宫尝尝你的滋味。”说完再度把宝贝纳入口中,忘情
地吐纳起来。

  姓王的大汉立时闭上眼睛,直美得魂儿飘荡,浑身畅快难当。只觉整根宝贝
被一团温热紧紧包容住,强烈的快感,立时直冲上脑门。不消片刻,玉冠顶端处,
慢慢开始发麻发酸。随听他一声低吼,浑身绷紧,一大股烫热的精华,已然汹涌
疾射,迳往瑶姬喉间深处飞去,直到涓滴不賸,方行歇止。

  瑶姬把玉茎吐了出来,纤指仍是轻轻抚弄着他,柔声道:“刚才憋了这么久,
现在该舒服一点吧!”话毕,又见她丁香卷动,舔净剩余的残液,抬起头来,说
道:“想清楚了没有,只要你能达成任务,本宫的身子,你随时都可以享用,如
何?”

  “王某不是不想为宫主效劳,只是……我在派中听闻,那本「贯虹秘笈」,
确是在掌门师兄肃长风手里,王某确实无从入手。”

  这姓王的大汉,原来是华山派第二代弟子王刚。

  说起这个王刚,素来自视极高。一手狂澜剑法,妙到巅毫,向来颇受武林慑
服。没想这样一个成名的豪杰,今日居然受制于瑶姬美色之下。

  “但据我所知,「贯虹秘笈」并不在肃长风手里,而是在他妻子任萍萍手中,
那个任萍萍,我知是你的旧相好,我可说得对么?”

  “绝无此事!没错,任萍萍确是与我暗有款曲,但「贯虹秘笈」并不是在她
身上,这个我可以担保,要是在她手里,王某自当不会辜负宫主所望。”

  瑶姬柳眉轻蹙,一股杀气,隐然在她绝美的俏颜上透出,道:“这样说来,
你是无法帮助本宫了!”

  王刚听她语气陡变,心头微感一栗,还没来得反应,随觉腰眼一麻,浑身顿
时乏力,已给瑶姬点了穴道,不禁恤然,急道:“宫……宫主你……”

  瑶姬缓缓道:“你既然无法为本宫效劳,留下来又有可作用,这个也怪不了
本宫!”说话方歇,只见瑶姬玉手运劲,在他宝贝上一握,尚自挺立的宝贝,内
里的海棉体立时被她震得断裂粉碎。

  王刚一声吓人的巨吼,霎时声震屋瓦。胯间的宝见,却如棉条般摆垂下来,
王刚眼前一黑,昏死在地。

  这时天熙宫总管骆霜茹闻声冲了进来,看见地上倒卧的王刚,便即明白是什
么事。她缓步来到瑶姬跟前,开声问道:“他还是不肯答应?”

  “嗯!”瑶姬点点头:“瞧来要得到「贯虹秘笈」,该当落在肃长风身上了。”

  霜茹道:“听闻肃长风这人,虽是华山派掌门,但为人甚好渔色,门中漂亮
的女弟子,已经不知有多少人毁在他手上,相信凭咱们宫中的艳色,只消稍作安
排,相信这个老淫虫,决计走不出咱们的五指关。”

  “这样吧,今趟由你亲自出马。现在本宫不但要得到「贯虹秘笈」,还要整
个华山派。可是你千万不能大意,肃长风这人虽然不难对付,但他的首徒陶飞,
却是个辣手人物,此人异常精明能干,功夫甚是不弱,以臻上乘境界,他在华山
派故然是高出侪辈,人也慎重得紧。我看你不妨先把陶飞处理掉,再行向姓肃动
手。”

  霜茹点头道:“宫主说得对,到时我会瞧环境行事,只要这两人臣服于天熙
宫,无疑是把整个华山派控在手掌中,对我们打后的计划,将有极大帮助。”

  瑶姬缓缓站起身,坐在榻沿,问道:“定风那一边情形如何?”

  霜茹道:“我已经按宫主的吩咐,遣派定风到红梅小筑缠住二宫主。”顿了
片刻,又道:“但我还是有点不明白,宫主你既然把姓袁三人交给二宫主,为何
又要派定风前去红梅小筑?如此做法,你叫二宫主又如何应付得来!”

  瑶姬微微一笑:“我这样做自然有原因,难道你忘记了梅兰菊竹这四个丫头。”

  “宫主的意思是……”霜茹听见这说话,终于有点明白过来。

  “没错,箬洛的「玄女相蚀大法」,目下已有六七成火喉,若再练到第三层,
便能冲开了阳维、阴维、阳蹻和阴蹻等诸穴,到达水火互济,阴阳相配的阶段,
足可把阴阳二气聚会。只要再打开冲脉和带脉这两路经脉,八脉贯通凝聚,便即
大功可成。当箬洛达到这个境地,再也无须吸取男人的阳息,只要自行修练便可。
但梅兰菊竹却不同,四人至今修为尚浅,体内依然阴盛阳衰,必须多吸取阳息,
方能达至阴阳互济的境界,若要她们练成「天心四合剑法」,再配合箬洛的「流
光十三式」,五人合一,才能算是当今第一剑阵,但这个关口,是非要闯过不可。”

  霜茹道:“我现在明白了,原来宫主派遣定风前去红梅小筑,主要是把二宫
主和他们三人分开,免得二宫主按忍不住,而耗损三人的阳息。”

  瑶姬道:“箬洛和本宫一样,为着要提前打通阴阳八脉,尽快练成「流光十
三式」剑法,不得不行险求成。从十三岁起,箬洛便开始与男人交媾,不断吸取
男人的精髓,至今已整整五个年头,体内正是陷入阴阳坎离的阶段。在她体内隐
伏的淫欲之念,也会因时日续渐提升。尤其她现在尚没把八脉全然贯通,定力仍
是不足,无法与体内的欲火抗衡,那时若阴阳不能聚会,稍有不妥,便至走火入
魔,实在凶险之极。今次我若不派遣定风陪伴着她,他们三人,势必会在箬洛身
上耗损大量精髓,无疑是阻碍了梅兰菊竹吸取阳息的机会。”

  瑶姬站起身子,续道:“依我看他们三人之中,以姓袁的功力最高。而袁家
庄的武功,走的都是刚阳路子。只要四个丫头能在六个时辰内,不停地和他们交
媾寻欢,撷取其阳息化作己用,相信她们要冲开少阳、阳明、太阳及阳维等穴并
不困难,倘若内息不岔,便可开始修习「天心四合剑法」了。”

  霜茹一面听着,一面点头。

  “尤云殢雨正欢浓”这七个字,正好用来形容洛月居的情景。

  只听房舍之内,不时逸出洛姬的醉人娇喘声。这时全身精光赤体的洛姬,见
她凝脂赛雪的肌肤上,因适才的过度激情,已浑身微现桃红。

  而洛姬那婀娜迷人的身躯,正被康定风牢牢压在身下。胸前一对浑圆诱人的
玉峰,却被他弄得时圆时扁,形状百出。

  但见洛姬如蛇似的纤腰,正不停地扭摆顶挺,贪婪地磨蹭着定风胯下的雄伟,
两只水汪汪的星眸,已是饱含春意,正自脉脉地望着眼前这个健硕的壮男。低声
哀求道:“嗯……定风哥,不要再弄箬洛了,人家痒得很,快进来吧,实在受不
了……”

  康定风嘴角含笑,捧着她如仙似的俏脸,在她颊上吻了一下:“我的小宫主,
你想我进去哪里?是前面还是后面呢?”

  洛姬知他存心戏弄,不由撒娇起来:“你好坏,明知人家受不了,还慢吞吞
的折磨人家!你便行行好,先行料理前面,打后你再想要哪里,箬洛都应承你是
了。”

  康定风道:“这是你自己说的,不要到时又再反悔。”

  他说着间,便已撑身而起,跪身在洛姬的胯间。只见洛姬早已双腿大分,正
急不及待地玉手前探,一把握住他青筋亢暴的大宝贝,把个浑圆硕大的玉冠,狠
命的磨拭着花唇。另一只小手,同时轻启唇瓣,浪声道:“这种感觉真美!定风
哥,快点来吧!”

  康定风看见洛姬的浪态,心里不由暗自叹息,心想道:“为了修练「玄女相
蚀大法」,竟然把个原本天真烂漫,温文可人的少女,一下子变成猥淫如此,终
日色欲无度,瞧来这门子功夫,不练也罢!”但回心一想,倘若纪家姊妹不是修
练这门功夫,自己又如何会有如此艳福,能够一箭双雕,享尽人间绝色!

  想到这里,不由低下头来,即见洛姬鲜嫩殷红的胯间,早便浪水潺潺,花唇
不住翕合颤动,明着她已情兴难禁,欲火焚身。

  这时洛姬见他全无动作,呆着久久不动,便问道:“定风哥,你在想什么嘛,
快进来吧!”说话之间,洛姬已经按忍不住体内的熊熊欲火,立时采取主动出击,
倏地把个腰臀往前一挺,一个偌大的玉冠,顿时撑开了花唇:“啊……好胀好舒
服……”

  康定风也被她湿答答的花径一箍,顿感浑身畅快无比,提起腰杆便望里深深
一戳,整根粗大的宝贝,立时直抵她花房深处。

  “好啊……定风哥,还是你的粗壮,箬洛都给你填满了……啊……再用力…
…是这样了,你便狠狠的弄箬洛一番……让我死去好了……”

  康定风这时给她那淫声浪语一浇,再看见她那绝世的姿容,当真是火上加油,
一发不可收拾。幸好他定力异于常人,且不时在姊妹二人间周旋,久知其味,方
能袪杂盈气,把住精关。若是换上其他男子,只怕不消片刻,便已土崩瓦解,抛
戈弃甲了。

  康定风骤然察觉,洛姬的花径,却越来越是逼仄。他心里明白,姊妹两人自
修练「玄女相蚀大法」后,这一门功夫,不但能让女性青春常驻,且体内亦会产
生一种微妙的变化,异于常人。

  他曾在洛姬口中得知,这门功夫越是修练下去,淫欲之念也会随日渐增,而
花房甬道,更如处子般逼仄紧细,且琼浆充沛,百战不倦。每经外物入侵,即会
自然收缩蠕动,甬道同时产生层层褶皱,加剧双方磨蹭的快感。

  烛光之下,但见定风提枪急刺,记记直抵花蕊,直弄得洛姬淫声浪语,滔滔
不绝:“定风哥……好舒服啊,我还要……还要再快些……啊……太好了,求你
弄死箬洛吧……便是就此死去,箬洛也心感满足了……”

  康定风笑道:“便这样弄死我心爱的二宫主,岂不是太暴珍天物,定风还不
舍得。”他一面说,一面大刀阔斧的捣戳。立时乐得洛姬全身抽搐,一双修长的
美腿,紧紧围上他腰肢。

  康定风道:“现在感觉如何,还满意吗?”

  这时的洛姬,已被弄得魂不附体,高潮连连。她直来一派天真烂漫,可说全
无机心,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这时听了定风的说话,也不觉得怎样,便喘着大气,
说道:“满意,那种感觉真得很好,只觉他进进出出的,受用得紧,教人又舒服
又兴奋。定风哥,到底你喜欢箬洛多一些,还是喜欢我姊姊多些呀?”

  “我两个都喜欢。”定风继续加紧抽戳,而洛姬却不住摇头,喘息道:“不
……我要你喜欢箬洛多些,要你每日都到红梅小筑来,求求你……啊……好舒服,
好深……箬洛要死了……啊……”

  康定风笑道:“好吧,要是我每天都来红梅小筑,须得梅兰菊竹也来服侍我,
你可答应吗?”

  洛姬不住点头:“好,我和梅兰菊竹一起服侍你。啊!来了,我要来了……
你……再用力……啊……”

  洛姬一声娇吟浪叫,玉户剧缩,倏地花露猛冒,直浇向定风的宝贝。

  只见洛姬晕满桃腮,双目含春,显得更娇憨可爱。定风只觉花房不断缩压蠕
动,茎头玉冠给她越吸越紧,终于忍按不住,连连哆嗉,马眼一热,膀子颤动,
炙热的浓浆玉液,宛如浊浪排空,狂喷而出。

  康定风畅然释放,旋即把宝贝抽将出来,跨跪至洛姬身上,把个仍是昂首朝
天的宝贝,竟递到洛姬脸前。洛姬瞄了他一眼,识趣地小嘴大张,顿时把那满布
润光的宝贝,徐徐纳入口中,仍贪婪地使劲吸吮,直至宝贝在她口腔内软化,方
缓缓吐将出来。

  二人拥作一团,交股叠腿。看见洛姬的模样,似乎仍意犹未尽,腻声腻气的
向定风道:“今晚你不许走,便留下来陪箬洛好么?”

  康定风点点头:“我留下来便是了,但你不要忘记刚才的说话!”

  洛姬听后大喜,道:“只要你肯留下来,爱怎样便怎样好了,你又不是不知
道,箬洛什么也会依你的,但今晚梅兰菊竹她们便不能陪你了,相信你也知道,
她们为了尽快练成「天心四合剑法」,今日不得不去陪那三人,希望你能够体谅。”

  康定风道:“这个我明白,今晚姑且放过她们四人。”

  洛姬搂着他吻了一下,微笑道:“今晚箬洛加倍服侍你便是了,总之保证令
你满意。”

  康定风听后笑道:“没想到我的二宫主越来越厉害了,恐怕将来你的丈夫想
要摆平你,相信比登天还要难。”

  洛姬撅着小嘴道:“我有你便足够了,还需要什么丈夫,我才不稀罕呢!”

  康定风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定风才不敢高攀,一来你是宫主,二来
凭我一人之力,恐怕也吃不消,只要二宫主将来不忘记定风,已经让我心满意足
了。”

  洛姬道:“人家又怎会忘记你嘛!啊……你好厉害,还没有两句说话,你又
抬起头来了,光凭这个本事,箬洛已经无法离开你了。”

  男人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阵阵冷虐砭骨,透骨奇寒之气,让他缓缓从昏
睡中醒转过来。男人的眼睛无力地睁开,却发现自己正侧身卧在地上。

  坚硬的地台,异常地冰冷。他本想挪动一下身躯,方发觉自己半边的身躯,
早已冷得麻木僵硬。那男人心想,倘若再不坐立起来,继续这般卧睡下去,再过
一会必然给冻僵不可。他想到此点,男人使尽全身气力,几经辛苦,才能勉强坐
身起来,一经坐直,连忙不停用手揉擦身上麻木的身躯。

  男人环看四周,只见周遭一片幽暗,还隐隐夹着一股腥臭的气味。而在远处,
幸好尚有一些微弱的火线,让他能隐约见物。

  看看身旁不远的墙壁,见墙壁都是凹凸不平的岩石,犹如置身在岩洞之中。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何会卧在这里?

  男人皱起眉头,定了定神,勉力思索,终于想起自己昏倒前的种种情景。脑
子里倏地掠过一个人的脸孔,一个美艳无匹的女人,却是天熙宫宫主瑶姬!

  想到这里,男人不由吃了一惊。不用多问,自己准是给这个心如蛇蠍的魔女
掉在这里了!他只觉心神难以宁定,到底这里是什么地方?莫非便是他们所说的
水牢。一念及此,他赶忙四处张望,只见漆黑一片,远处微弱的光线,却无法把
这里照得清楚。

  男人闭上眼睛,凝神细听半晌,果然听到阵阵微弱的水滴声,叮叮咚咚的自
远处传来。这滴水之声突然传入男人的耳中,使他心头也为之一沉!

  他在宫中常有所闻,只要是被天熙宫所遗弃,或是犯了宫规的人,都会给关
进水牢去,任其自生自灭。一旦被关进水牢的人,铁定九死一生,难以存活。据
他知晓,被关进水牢的人,至今仍没有一人能够活着出去。

  男人虽然心里清楚,自己已被关进了水牢,可说离死期不远,难再求活。但
想起自己这多个月来的不幸,还不是拜这个妖女所赐么!

  想到这里,满腹怨怒之气,不禁油然而生,口里顿时大骂起来。甚么妖女、
魔女、恶婆娘、淫娃、全都给他骂了个遍。

  男人骂得口也累了,歇了一会,又再想起瑶姬的狠毒,心中怒气陡生,不由
再次破口大骂:“那个恶毒的妖女,若给我能活着出去,非要双倍奉还给她不可!
臭婆娘,恶妖女,天杀的淫娃……”

  便在他不住口漫骂之际,忽地一把低沉的声音,由远处传将过来:“小子,
就是你骂破喉咙,又有个屁用,进得来这里的人,便只有死路一条,不到几日,
要是你不给饿死,也会冻死在这里,瞧来还是留着一口气暖暖身吧,或许还能延
多一日半日命。”

  那男人霎时听见人声,旋即停了口,循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黑黝黝一团,
哪有半个人影。

  接着那把低沉沙哑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小子,你不用找了,我且先
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因何会给人关进这里?”

  那男人惶恐中略一定神,听那人的声音虽是低沉诡异,却语音浑圆,气息充
沛,全不像弥留期迫之人,顿时精神一振,便即道:“我叫罗开,为何会被关进
这里……连我自己也不大清楚……”

  罗开一边说,一边瞪大眼睛,四处寻觅那人的踪迹。

  水牢虽然黑暗,但他自醒来后,便在这黑压压的环境里,眼睛早已习惯了黑
暗,况且远处还有点点微弱光线,近处之物,他还是看得很真切,但任他如何张
望,始终无法看见那人的所在。

  然而,在他心里却想,这里还有活人在,也算是好事一桩,既在临死之前有
人和自己聊一聊,吐一口苦水,总胜过自己独个儿在这里等死,遂扬声道:“前
辈,你到底在哪里,我可以见你一面吗?”

  那人的声音再度响起,追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怎会寸缕全无,赤裸裸
的给人关进这里,快说。”

  罗开给那人这么一说,垂首一望,方留意到自己浑身精光,竟是一丝不挂,
不禁又羞又愤,悻悻然道:“唉……!说来也真惭愧,还不是我这事非筋所惹的
祸,便因为我无法满足那妖女,终于给他弄晕过去,醒来之后,便已经给掉在这
里!是了,前辈你也是被她关进来的吗?”

  那人先是哼了一声,没多久便听他长叹一声,道:“又是她!”略一停顿,
再听他道:“姓罗的,莫非你是天熙宫的人?”

  罗开长长叹了口气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快给我说清楚。”那人的语气刹时变得严峻起来,接着
道:“要是你老老实实说出来,或许我有辨法救回你一命,快说。”

  罗开听见还有一线生机,心里不由大喜,连忙道:“说起来像一匹布似的,
小可本是会稽人士,皆因自小父母双亡,又没有兄弟姊妹,最后便单身流落到杭
州,待在祥安居客栈当个小二餬口。大若半年前,客栈来了两个年轻女客,样子
长得相当漂亮动人,凭她们的衣着打扮,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

  “当天晚上,二人叫我送茶水到房间去。我听后便连忙为她们端茶,当我进
入房间后,才放下茶壶,其中一个女子伸手在我身上一戳,我只觉浑身一麻,接
着人也晕了过去。

  “得到我醒来时,发觉自己被关在一间石室里,当时我还稿不懂是什么一回
事。正自发呆之际,一个漂亮女子走进石室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彪形大汉。只见
那女子做了个手势,两个大汉便扑了过来,却轻易地把我按倒在地。看来二人的
武功似乎不弱,三两下之间,我便给他们脱了个精光,浑身赤裸裸的给他们架了
起来。

  “接着那女子走近前来,先在我身上看了一遍,再伸手往我身上乱摸一会。
最后还把我的宝贝握住,用手弄得挺硬。随见她满意地点点头,开口问我在客栈
工资是多少,我便如实说了。

  “她听见后,说可以给我每月二两银作工资,要我留下来作仆人。当时我虽
然有点诧异,但回念一想,我横竖都是服侍人,在哪里又有何分别。要知二两银
并不是少数目,可是我在客栈一年的工资了,自当答应不迭。

  “没多久我便后悔起来了!原来她们要我做的,却是服侍天熙宫的婆娘们。
开始时我还高兴了一阵子,天天有美同枕,相信是男人都会感到兴奋。可是那些
婆娘们,直是不把我当人,日日车轮般在我身上发泄,就是铁做的身子,也会给
她们搾干搾枯。

  “日子久了,我实在感到吃不消。本想一走了之,但总是逮不到机会!其实
说好听的,在天熙宫里,我的身分只是一个面首,说得难听的,便是她们的性奴,
没想到我这个堂堂男子汉,竟然……”说到这里,罗开又再长叹一声,更不想再
说下去。

  那人听完,并没有出声,彼此沉默良久,随听那人道:“你往前走三十步,
到我这边来。”说话的语气却和刚才全然不同,显得极为温和慈祥。

  罗开听了,便依他所说去做,缓缓站起身来。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3:56

            第一集第四章水牢学艺

  罗开往前走了十多步,突然脚下踢着一件东西,心下猛然一惊,连忙抵头一
看,赫然是一具男性裸尸。只见尸体全身青白,死去多时。这里气温奇寒,致尸
体不易腐坏,其样貌仍依稀可辨。

  他定一定神,跨过尸体,眼睛不住四下张望,在微弱的视线下,看见不远处
也卧着一具尸体,心里不禁纳闷起来。想起自己再过不久,也将会和他们同等命
运,成为一具裸尸了。看见那些人死后的惨状模样,罗开越看越感心惊,额头冷
汗涔涔而下。

  罗开战战竞竞的往前走,耳朵里骤然传来“叮咚”的水滴声,再走前几步,
水声越显清晰。他拐过一块巨岩,这里的光线较先前之处为亮。往前望去,在六
七丈外,隐约看见有一个水潭。

  他再走前十多步,罗开终于能够看清楚。这里果然有个水潭,原来那些水滴
声,却是一串串水珠沿着岩石滴在潭中的声响。而潭面之上,竟冒着一丝丝的白
气,不住袅袅四散飘升。

  水潭旁边的一块矮石上,正盘腿坐着一个人。罗开骤然见着这个人,心里不
由一惊,但略一想想,便知眼前这个人,敢情是那个和他说话的人。

  罗开没有停下脚步,一步步朝那人走去,可是每当走前一步,便觉四周寒气
更盛,直冷得牙关打颤。当罗开来到那人跟前,已冷得浑身剧颤,手脚麻木,不
得不用双手环抱胸膛,缩着肩膀打量眼前之人。只见那人发长披肩,脸上长满灰
白色长须,在这副满盖长须的脸庞上,使罗开无法辨得清楚他的年岁。

  更令罗开惊讶的是,那人的身上,只是披着一件单薄的深色长袍,而这件长
袍,却异常地干净,连些许污点也没有。

  罗开心想,在这又脏又湿又冷的水牢里,这个人只披着单衫,难道他不感到
寒冷么?他越想越感奇怪,当真教人匪夷所思。再看他一双眼睛,竟是闪烁如电,
炯炯灼人,正自定睛望着水潭面,浑不觉罗开已经走近似的。

  “罗开见过老前辈。”罗开站在那人数尺之处停了下来,身子早便冷得不停
打颤,连说话也无法说得清楚。

  “坐下来吧。”那人淡然地道,目光仍是凝望着寒潭。

  罗开在他面前坐下来,那人望也不望他一眼,也没有再说话。罗开见他一言
不发,似在想着什么般,他便更加不敢和那人说话,二人只是静静的坐着,只有
那些“叮咚”的水滴声,仍不停地响起。

  过了良久,那人才把视线移到他脸上,定眼打量罗开一会,才“唔!”的一
声点点头,缓缓开口道:“长得果然英俊不凡,难怪你会被天熙宫的人看上,把
你的左手伸出来。”

  罗开不明其意,还是把手伸出去。那人三指搭上他手腕的脉门,把脉一会,
接着又叫他换为右手,依样施为,直到他放开手,向罗开问道:“身子很冷吧?”

  罗开点点头,他已冷得连口也无法张开来,只感到全身僵住,冷不可耐。

  突然见那人左掌向前一探,右掌倏地拍出,双手分别按着罗开胸前和肩膀。
罗开正大感奇怪,即见那人深深吸一口气,又徐徐吐将出来,忽地一股暖流,自
他按在胸口的手掌中传进来。罗开只觉体内寒气徐歛,体内开始暖烘烘的,甚是
受用。再见那人双目紧闭,头顶处白气氤氲,口里不时开合疾吐,正自催动内力。

  过不多时,罗开已经浑身暖和,舒适畅快无比,渐渐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如此这般直到一注香时间,那人才内力垂尽,徐徐收掌。

  罗开顿觉体内热血运行,精神异常饱满,惬意非常,当即朝那人深深一礼道
:“多谢前辈的帮忙。”

  那人吐出一口气,缓缓张开眼睛道:“你先不用谢我,只要你能应承我一件
事,我还可以救你一条小命。”

  罗开听见自是高兴万分,忙道:“前辈只管吩咐,只要罗开做得来,必定尽
力而为。”

  罗开从小便在外间打滚,世务所知非浅。这时看见那人如斯本事,想必是个
什么武林高手,心里对他早已敬佩万分。而对他那句能救自己一命的说话,更是
深信不已。

  “嗯!”那人颔首道:“我要你在两年内,在江南一带自立门派,成为一派
之主。”

  罗开听后,顿时两眼发獃,张口结舌,一张嘴巴久久合不上来。

  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讷讷说道:“前辈……不……不要和我说
笑了!光凭我这副身世,一无武功,二无金银,莫说是开帮立派这样大的事情,
就是找个档子做些小买卖,自问也没这个本事。”

  那人目光一抬,牢牢盯在他脸上,认真地道:“这一点你无须担心,只要你
肯应承我便行了。”

  罗开不禁自嘲地笑了一笑:“前辈扶举小人,我自是高兴还来不及,但我被
关在这里,可谓离死期不远。就算侥幸不死,也未必能够逃出这个水牢,我又如
何能在两年内为前辈办这件事!”

  那人道:“我既然要你做这件事,当然有办法令你离开这里。”

  罗开听着,顿时眼睛一亮,立时打起精神来,诧异地望着那人。但回念一想,
还是摇了摇头,叹道:“我没可能做得来的!能够离开这里,我自当然开心。但
我有自知之明,更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料子。前辈委托之事,决非一般人所能为,
像我这种人,压根儿就没有这个能力。罗开虽说不上是君子,可是要我敷衍应承
前辈,务求脱离险境,我还是做不出来。”

  那人望了他一会,说道:“很好!你这个人倒不错,有你这一句说话便够了。”
话落,那人再把目光移向潭面,沈思了片刻,回过头道:“罗开,我告诉你知我
到底是谁。我姓纪,纪长风便是我,你在天熙宫里,可有听过这个名字?”

  罗开的眼睛突然睁得老大,颤声道:“前辈是……是前任宫主……”

  “唔!”纪长风点了点头:“没错,我还道在天熙宫里,已经没有人提起我
这个老骨头的名字了!”

  罗开想了一想,终于明白了:“可是……可是宫里的人说……说前辈已经在
两年前去世了。原来前辈是隐居在这里,无怪前辈说能让我离开这里了。”

  纪长风长叹了一声,继而道:“瞧来你也应该肚饿了,咱们一面吃一面再谈
吧。”

  罗开心想,既然前宫主在这里隐居,天熙宫的人,自然是对他万事准备周到,
吃喝衣着等问题,相信也不会短少了。

  罗开正想着间,便见纪长风双掌合叠,掌心朝天,闭着双目行功起来。

  他看得大惑不解,心忖道:“不是说要吃东西么?怎地又练起功来?”

  罗开怔怔望住他,随见纪长风突然双掌朝向寒潭,大喝一声,接着双掌疾吐
疾收,竟把潭水凌空抽扯起来。顿时水花四溅,一团物事也随着水柱飞到纪长风
手中。

  罗开看得两眼圆瞪,他何曾见过这等厉害的功夫。当他定睛一看,见纪长风
手中,已经握住一尾金光闪闪的活鱼,不住摆尾拍打。纪长风顺手把鱼抛在地上,
又再次施为,一连几次,地面上已搁着四尾体扁金身,异常丑陋的怪鱼。

  然而这几尾怪鱼虽离水面,但动作却不很大,只是不住摆动尾巴,摇头摇脑。

  纪长风收掌卸功,回过头来朝罗开道:“这四尾是娃娃鱼,是我无意中在水
潭发现的。我见他全身金黄,便给了他们一个名字,叫做金娃娃。莫看他样子奇
丑,头大身扁,浑身无鳞,但他们却是人间极品。我在这里两年,都是以他为食,
不但内力大进,且能驱寒凝气,浑身火暖,对练武之人来说,确是一件瑰宝。”

  罗开呆了一阵子,方回过神来,问道:“宫主,这里可有柴火吗?待小的去
把他们烤熟。”

  纪长风倏地口脸一沉,喝道:“两年前我已经不是宫主了,从今已后,你不
得在我面前提这两个字!”

  罗开见他一脸恚愤,怒目凶光,不由心下一惊,连忙点头称是。

  纪长风又道:“金娃娃是虽要生吃方有御寒的功效,除非你想冻僵在这里,
吃吧。”说话间,他已将两尾金娃娃抛到他身前。

  罗开用手触摸他一下,但觉鱼身着手柔软,滑腻腻的,好不骇人,教他如何
敢放入口里吃,一时不知所措的望向纪长风。

  而纪长风并不理会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吃将起来。随见汁肉飞溅,鱼骨鱼翅
落满一地。没过多久,纪长风已把两尾金娃娃吃得一干二净,全吃进肚子裹,只
剩下一堆骨头。

  罗开愈看愈感毛骨悚然,始终无法把他放入口中。

  纪长风道:“你还呆着作甚么,要乘他们还活着吃下肚里,不然功效全无,
枉我刚才一番功夫。”

  罗开听见,只好硬起心来,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便朝鱼身咬去。他
那里敢咀嚼,入口即吞,顺着喉咙直咽而下,终于把金娃娃全吃进肚子里。

  过了一会,果如纪长风所言,只觉体内血热如火,浑身热得炙手,却也舒爽
无比,精神充沛,浑身更没有一点寒气。

  纪长风道:“罗开,你可识字吗?”

  罗开点点头:“双亲在世之时,他们常教我念书写字。我家早先历代都是书
香世家,而我父亲也是饱学之士,也算是当世儒宗,只可惜家门中落,只得安穷
乐志,循分度日。”

  “很好,从今日起,我会把一身武功传给你,要不然你又如何依我所言,成
为一帮一派之主。现在我先把一些练功的法门,仔细说给你听,你要牢记在心。”

  罗开先前看见纪长风那手隔空取物,早便艳羡不已。心想自己若然学得这手
本事,当真手到擒来,好玩之极。现听着他肯传授自己武功,那有不欢喜之理,
当即道:“多谢宫……不……多谢师父!”说着便向纪长风跪倒下来,正要学人
磕头拜师。

  纪长风忽地左手疾翻,一股凌厉的掌风,立时自他手掌冲将出来,把个罗开
挥得仰身坐倒,说道:“我虽然传授你武功,却不是你师父,你依旧叫我一声前
辈便行了。”

  罗开呆呆望着他,一时摸不透他的心思,但又不敢出言多问,只得唯唯点头。

  接下来,纪长风先将人身方位、穴道名称等向他详加解说。

  罗开这人,竟然生得天资奇佳,记心特好,不消半天功夫,便已能把经脉运
行方位熟记在胸,穴道名称,也记得大半。纪长风难得遇着这个奇材,心下自当
高兴,更加热心教导。

  次日,纪长风便将自家祖传的内功心法,一一口述与他。而罗开也用心紧记,
遇有不明之处,便即提出询问。

  纪长风也毫不藏私,细明剖析。过了两天,再传他内息运行之法,循序渐进,
命他勤加修习。

  罗开日以继夜,学习不辍。他手上无书无卷,光凭记忆,竟也进步神速。

  纪长风与他道,虽然这几日来,所学全是内功要旨和心法,还未到吐纳凝气,
行经冲脉的阶段,表面看来,像似纸上谈兵,但只要紧记在心,将来自行修练,
便会无碍无阻。而练功之道,必先由内至外,坚固根基,方是正路。罗开也诚心
受教。

  不觉间便过了几天,纪长风在这些日子来,仍是盘坐在寒潭边,连睡觉也是
盘腿挺坐,只是闭目养神,从不曾站起来走动过。

  罗开大感奇怪,起先他还道他是修习什么功夫,必须盘坐运功,但日子久了,
也渐觉不妥,终于按忍不住,开声问道:“这几天来只见前辈静坐不动,并没有
站起来练功,这样坐着,也是练功的一种门径么?”

  纪长风仍与往时无异,对他不苟言笑,神色依然冷漠。他望了罗开一眼,便
道:“你过来我身边坐下。”

  待罗开坐下后,纪长风续道:“我这双腿已经癈了,从今以后也不会站起来,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罗开听见大吃一惊,顿感愕然,只是摇着头望住他。

  纪长风叹道:“我在这里,并非如你所言在这里隐居。我是和你一样,给人
掉在这里的!”罗开听见更是惊讶,一时也说不出话来,纪长风略一停顿,又道
:“掉我在这里的人,却是我的亲生女儿,这点你万万也想不到吧!”

  此话一出,罗开不由啊地喊了一声,轩眉问道:“难道是……是那魔女……
不……是瑶姬宫主!”

  纪长风点了点头:“这也难怪她这样做,她至今天为止,都认定是我害死她
母亲,其实她对我早已恨透入骨。话说回来,我或许该有此报!而现在我的大女
儿纪箬瑶,终于可以如她所愿,不但成为了天熙宫的主人,而我瞧她目前的种种
行径,只怕不出几年,整个武林将给她弄得满天风雨……”纪长风长叹一声:
“唉!到时我的罪孽便更大了。这些全都我的错,当初若不是我要她修习那种奇
门武功,她今日也不致变成这个样子,小小年纪,便成为一个杀人不见血的魔女!”

  罗开不知就里,听得一头雾水,自是无法吭声。况且这些都是他们的家事,
更不宜发问什么。纪长风歇了一会,又道:“罗开,你在天熙宫虽然已有半年之
久,但我相信你对宫中之事,也是所知有限,我说得对吗?”

  罗开点了点头,道:“我平日都是给关在石室,除了那些婆娘召唤时,才会
有人领我出去,天熙宫到底有多少人,地方有多大,我至今全然不知道,其他事
更不用说了。”

  纪长风道:“如我没有猜错,你当日在和我女儿交媾时,因不能合她心意而
给她弄晕了,不错吧。”

  罗开点头称是,又听他道:“她那时所用的,却是天熙宫祖傅下来的「玄女
相蚀大法」功夫。这是一门可以吸取男人阳息,继而作为已用的功夫。修习此法
的女性,性欲会教常人旺盛,一般男人是极难满足她,除非遇上懂得「乾坤坎离
大法」的男子,还要内功在女方之上,这才能会让她获得满足。但懂得此法的男
人,目前恐怕除了我之外,世上再没有另外一人了。”

  罗开不解地问:“为何只有前辈你懂得「乾坤坎离大法」?难道世界之大,
就没有其他人修练吗?”

  纪长风道:“其实「玄女相蚀大法」和「乾坤坎离大法」这两门功夫,都是
天熙宫祖传之物。本来并非什么邪术,只是一门男女相修,神妙无匹的心法,是
专为辅助修习内功的一门功夫。其实任何一门功夫,其间必有利有害,用得正当
便是利,用得不当便是害。就如我女儿瑶姬,她便用以不当了!

  “你看见水牢里那些尸体么,全都是双颊深陷,阳物笔直。光凭这些,已知
他们是脱阳而死,瞧来我这女儿为求尽早提高内力,不惜滥杀无辜,尽取其阳息
作为己用。其实她若先取后还,互补调合,不但能令男女相方共益,还能补充生
命的精气,阴阳相生相长,其益处之大,是无法量估的。”

  罗开听得极为专注。只听纪长风又道:“就在瑶姬十四岁那年,我便开始让
瑶姬修习「玄女经要法」。这法门不同「玄女相蚀大法」,他无须与男性交媾,
便能助长身体的内息,主旨只是些纳气修息的养生功夫,对她练武有极大帮助。
但在三年前,竟被我发现她偷习「玄女相蚀大法」,并知道她和我的首徒康定风
有了肉体关系,当时我便知晓大事来临了,但凡修习此法的女性,必定求欲无度,
若不即时加以控制,把他引归正道,其心性将会渐趋魔道,后患无穷。

  “当时我知道后,自然向她苦苦解说,说出其利弊之处,要她好自为知。岂
料她不但不听,还说我勤修「乾坤坎离大法」,日夜奸淫她母亲,终把她弄得脱
阴而死,还说必会为母亲报仇。我听后便知再多说也是无用,而她母亲之死,我
也不知如何向她解释是好。

  “其实她母亲之死,确实与我修练「乾坤坎离大法」有点关系。那日我正与
她母亲交合完毕,当时她被我吸取的阴气,已经在我体内融会调合,正要化阴为
阳,还回至她身上。就在我进行还息之时,突然我内息走岔,阳元竟疾放不收。
这种事情,原本是极少发生的,可能当日我调运不足,便即急于还阳方致。

  “当时我心下一惊,知道若无雄厚阴元反压阻挡内息,我将会立时无救。而
她母亲也有修练「玄女相蚀大法」,自明其理,便即运起功来,把她体内的残余
阴元,尽数逸出,并与我阳元对抗。没多久我因体力不支,浑浑噩噩便昏晕过去,
当我醒来时,已发现她母亲因救我而阴元枯涸,脱阴而亡。就因为这个原因,瑶
姬便认定是我存心害死她母亲。当年的瑶姬,才只得十六岁!”纪长风说到这里,
不由长长叹了一声。

  罗开见他说到这里,眼眶里早已盈满了泪光,便知他此刻的心里,对此事是
何等地悲切哀伤。

  二人静默良久,纪长风接着道:“两年前,我的小女儿洛姬,突然走进我的
房间,手上还捧着一碗参汤,说是她亲手为我做的。这个女儿和瑶姬不同,我对
她直来十分疼爱,她外表不但和姐姐一样,同样长得美艳动人,且性子极为温驯,
全无机心。就因为这样,我也不防有他,便把参汤一口喝尽。没想到我便这样着
了道儿!我知道这一切与洛姬无关,甚至她仍不知道参汤里下了药,相信这全是
瑶姬所为。

  “当我醒来后,便和你一样,已经身处水牢中。我在这里熬了几天,肚子已
饿得发疯了,正是饥寒交迫。就在我绝望待毙之时,无意间竟给我发现潭中有物
事窜动,细看之下,却是数尾金色的娃娃鱼。要知潭水是何等地冰冷,我手指才
一伸进水潭,寒气便直透全身,手指顿时僵硬发麻,这等环境,我又如何敢下潭
捉鱼!

  “又过了一天,我肚子实在抵受不住了,终于鼓起勇气,走到浅水处一看,
便即看见两尾娃娃鱼伏在石缝之处。我也不再多想,抵受着奇寒砭骨的潭水,鼓
勇步入水中,几经辛苦,才捕捉了一尾上来,虽然双脚已冻得麻木,浑身颤抖,
但还是把鱼生吞活剥的,全吃下肚去。没料到一口气吃完之后,体内竟寒气大减,
便即坐下运功,那时我方发现金娃娃的功效。

  “饶是如此,当时我虽觉寒气尽祛,也感内力颇增,但那时我的功力,还不
如目前这般雄厚。打后的日子,还要日日踏进寒潭捉鱼觅食,久而久之,双脚便
开始慢慢冻坏了。再过了一段日子,我已经无法走动,只好坐在潭边,望鱼轻叹。
幸好我个多月来,全以娃娃鱼为食,吸收他们的精华,功力也日渐大进。

  “一日我实在饿得慌了,终于给我想出一个法子来,当下拾起潭边一枚石子,
气聚甘田,运劲把石子弹出。果然听得”波“的一声,石子箭一般射进水潭,穿
过鱼身,鱼没多久便浮上水面。如此这般过了半年,我日以继夜潜心练功,功力
一日比一日大增,加上吸取金娃娃的精华以作辅助,功力竟能达至隔空撷物。我
在这里短短两年间,直到今天,我已经达到常人两甲子的功力,环观当今武林,
内力之雄厚,只怕还没有一个人在我之上。”

  罗开听完他的经历,也不由摇头叹息,徐徐道:“世上当真有这样的女儿,
连生父也能够如此对侍,这太过没人性了!前辈,我有一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纪长风望着他道:“你尽管说好了,说出来听听。”

  罗开道:“瑶姬宫主虽然不孝,但毕竟是你的女儿,有道饿虎不吃儿,我看
你还是放过她一马吧!”

  纪长风听见,突然仰天呵呵大笑起来,笑声方歇,便即道:“罗开你这个小
子,心肠倒也不错。但你不要忘记,你自己是怎样进来水牢的,难道你就不恨她?”

  罗开点头道:“我自然很气愤,但这是两回事。这个仇我若有机会,自会去
报。但她是你的亲女儿,而她对母亲的态度,若非怀着一片孝心,也不会记恨于
前辈你,依我看你对她还是稍作惩戒算了。”

  纪长风默不作声,不住地沉思。罗开知道他正天人交战,也不敢再多说话,
好让他能独自想清楚。

  过了一会,纪长风才回过头来,徐徐道:“其实这个问题,在这两年来,我
已经不知想了很多遍,而我刚才所想的,并不是在瑶姬身上,而是在你身上,你
可知道吗?”

  这句说话,叫罗开顿感意外,不由睁大眼睛望住他。

  纪长风道:“年轻人之中,确也难得你有这份气量,也不枉我悉心把武功传
授给你。现在还记得那日我要你做的事吗?”罗开点点头。

  纪长风续道:“我要你在江南创门立派,主要便是为我这两个女儿。便因为
只有这样做,才能救得她们一命。倘若我没有猜错,瑶姬心里必定大有图谋,而
这个谋划,极有可能对武林各派不利。但依我现在来看,她未必能顺利如愿!

  “虽然她利用自身的美色,不断引诱武林高手为她所用,甚至吸取他们的阳
息,用来助增自己的功力,武功自是会增进不少。但以她的年齿和江湖经历,还
是大大不足与武林各派抗衡,早晚会给人发现她的企图。而且施用采补之术,向
来是受武林不耻,到时光凭一个天熙宫的实力,又如何能与天下为敌!如今要救
她们两人和天熙宫的基业,看来只有落在你的身上了。”

  罗开听后,久久无法说出话来,但他已隐隐明白他的用意。

  纪长风再朝他道:“你留心听着,我会把一身武功,在短期内全部传授给你,
令你成为当今一等一的高手。当然也会把「乾坤坎离大法」一块儿传给你。若不
是这样,将来你又如何能控制我这两个女儿。而且我也会给你一批财宝,其价值
不下一万两黄金,以作为你创派的开支费用,只要具备这几个条件,相信不出一
两年间,全天下都会认识罗开你这一个人。

  “但在这之前,你必须应承我四件事:一是要尽量接触我这两个女儿,把她
们控制在你手上,并且要保护她的安全,尤其是洛姬。二是要尽力把瑶姬导入正
途,好让她改邪归正,不要令她再陷入深渊,沦为武林的公敌。三是不能以你自
身的武功,恃强凌弱,为害武林。至于第四件,我现在仍不能与你说,到适当时
候再和你说吧。以上三个条件,你能做得到么?”

  罗开仔细想一会,便道:“第一件能否把她们控制住,我只能尽力而为,但
说到保护她两人的安全,就是拼了我的命,我也会去做;第二件,我也只能尽力,
其实我也不想她做这些害人的事;第三件我保证绝对能办得到,决不会辜负前辈
的恩德。”

  纪长风点点头:“好!我相信你,希望你日后能紧记这一番说话。”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3:57

            第一集第五章拨云见日

  罗开在这寒气逼人,砭人筋骨的水牢里,不觉间便过了月余。他每日均以金
娃娃为食,惟现在捕捉金娃娃的方法,却和纪长风的隔空撷物,大有不同。

  纪长风在罗开的帮助下,已经移到一个较为干净的角落里。此处距离寒潭较
远,也没有潭边那么寒冷。

  便在这时,寒潭里突然水波翻动,罗开从寒潭里突然冒出头来,双手高举,
两手各自拿着一尾金娃娃。只见他把手上的金娃娃抛上寒潭边,便再潜入水中。
过不多久,却见他从寒潭里冲天飞起,身躯在空中翻了个筋斗,一个起落,便站
在寒潭旁边,身手之俊,实不下当今武林高手。

  这个多月来,他身上不但功力大进,且体内寒气驱尽,不但不害怕潭水的寒
冷,还可以在潭水中出入潜游。现在他方明白,为何当初看见纪长风之时,其衣
衫竟如此地洁净。原来纪长风这两年间,闲来无事,便会动手在潭边洗衣冲身,
自然是污点全无。

  罗开双手挽着四尾金娃娃,缓步回到纪长风身旁:“前辈,金娃娃已经捉来
了,你先用吧。”

  纪长风点了点头,也不和他客气,兀自嚼食起来。这种鱼毛饮血般的进食方
式,对二人来说,已是极为平常之事了。

  吃完鱼后,纪长风便道:“在金娃娃的帮助下,你的功力已有常人二十年的
火候了。但这样还是不足够,从今日起,我开始授你本门的擒拿功夫和轻功,你
要好好学习。”

  罗开承心受教,自那一日起,他便正式进入练武的阶段,再也不是只修习内
功,调息纳气等事儿了。接下来纪长风又将一些拳法掌法,兵刃暗器,一项项的
口述授传。皆因这里无刀无枪,罗开只得就地取材,把些石子水草作为修练兵刃。

  又过了两个月,纪长风再对罗开说:“天熙宫原是我父亲一手创办的,而我
父亲的师父,却是当时独步武林的「长白天翁」,其武功之高,可说是莫测高深,
一手「混沦掌」和「玄虚指」,正是他当年成名绝技,可说打遍天下无敌手。到
后来传到我父亲,因父亲资质所限,内力有所不足,虽然心法窍门早已烂熟于胸,
但使将起来,还没有当年我师祖的三成功力。再传到我手上,三成功力又去了一
成。饶是如此,我光凭这两门功夫,已在江南一带称雄称霸,还没有多少人是我
的对手,其厉害之处,便可想而知了。”

  罗开听得舌头颇伸,一脸钦仰道:“如此说来,要是前辈的师祖尚在人间,
若能给他指点一二,岂不是当世无敌。”

  纪长风道:“唔!只要得他老人家点拨一下,当真受益无穷。罗开,把这块
石头往水潭处抛去。”他指着身旁一块碗口大的石块道。

  罗开不明其意,还是依纪长风所说,拾起石块往寒潭抛了过去。

  便在此时,纪长风忽地右手一抬,运劲于指,朝那石块虚空直戟而出,真力
一吐,只听“嗤”的一声响,一道强烈的真气,自他中指中冲穴猛然射出,其势
殊劲。骤见那石块受真气一撞,顿时粉碎,石屑纷飞,全散落在寒潭中。

  罗开看得呆着双眼,实不敢相信眼前之事:“前辈,你说自己只学得两成,
便已经如此厉害,要是学个十足十,岂不……”

  纪长风含笑道:“傻小子,我不是与你说过,在这两年间,我的功力已然大
进么。我方才这一指戟出,足有过甲子的功力,势度才会如此强横,比之当年师
祖,恐怕也差不了多少。现在我便将这「玄虚指」的门径口诀传给你,这门功夫
博大精深,你要加紧修练,待你稍有根基,到时我再授你「混沦掌」。”

  罗开开始潜心苦练,这时他内外武功,根柢已自不浅,且记心奇佳,为人又
天资聪敏,虽是纪长风所授的武功博大精深,但每遇一些艰难窍门,竟能一点即
透,进展也颇为神速。

  如此在水牢一晃半载,罗开越练越是得心应手,全无片刻阻滞。

  再说那门「乾坤坎离大法」,皆因在这半年里,罗开已金娃娃为食,内功已
练有相量火候。再加上纪长风的精心指导,已能达到克制七情六欲,收放自如之
境。

  这一日,纪长风着罗开停下手来,稍作休息,并要他坐在身前,与他道:
“在这大半年里,各项武功的基本秘诀,门径口诀,你都已经记熟在胸,将来进
展如何,便要看你自己了。至于你要应承我的第四件事,我现在便说与你知,当
你离开水牢后,我和你的关系,也算是告一段落。就算将来环境如何改变,我活
在这里的事,你决不能和第三者说,就是我那两个女儿,你也不能说。”

  罗开道:“前辈,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单独留在这里,要走我们一起走。”

  纪长风怒瞪着他,沉声道。“这样说,第四个条件你是不应承我了,是吗?”

  “我……”罗开一时也不知如何说是好,他实在不忍心让他留在这鬼地方。
况且他双脚已废,极须要人照顾。虽然纪长风武艺超群,寒潭里的金娃娃也多得
紧,也不致令他会饿死,但这处确不是人住的地方。

  但看见纪长风如锥的目光,叫罗开不由恇怯起来,纪长风道:“你不用再多
说了,我独自留在这里,当然是有我的原因。”

  纪长风叹了一声,又道:“罗开,我知你对我好,但我确有自己的原因,到
时你自会知道。是了,我还有一门武功要授与你,你背向我坐在我身前。”

  罗开照他说话去做,盘腿背向着他,纪长风道:“当我运功时,将有一股热
气在你身上游走,你千万不能恐惧,循着我教你的方法,依顺把热流逼向以下该
穴。先由舌下的廉泉穴开始,接着是商曲、肓俞、中注、四满、气穴、太赫、至
肚腹的横骨。继续由腹部往腿足而下,再逼向交信、复留、太钟、水泉、太谿、
照海、然谷,最后至脚底涌泉穴。你要紧记每个穴道,次序一点也不能出错,如
此来回运行三周,便可大功告成,你可记得吗?”

  罗开向来记心特强,况且这路“足少阴肾经”他已不知练了多少遍,对他自
无难处,便朝纪长风点了点头。

  但见纪长风双掌紧按他脑后,开始闭目运功,双掌不住催动内力。一道炙热
的真气,源源不断的冲向罗开的廉泉穴。罗开不敢大意,连忙收歛心神,心无旁
骛,意与神会,依着纪长风的指示,运功冲穴。

  没多久,热流愈益强烈,罗开只觉体内如火炉似的,汗出如渖,口干唇焦。
他勉力撑持,依照纪长风所言,把热流一一顺序冲向绪穴。当他运行一周后,热
度比之方才更为炙热,四肢百骸,犹如万针齐刺,痛楚难当。

  但罗开天生倔强,咬实牙关,一声不吭。当热气环绕三周后,便感觉纪长风
内力徐歛,双掌缓缓离开他脑门。

  罗开知道神功初成,便即把内息蓄至丹田,让真气在体内水火互济,化为己
用。约盏茶时间,方收功吐息,徐徐张开眼睛来。

  当罗开回过头来,正要道谢,却看见眼前纪长风的样子,不由教他为之一呆,
当即急问:“前辈,你……你怎么了?”

  只见纪长风一脸须发,尽皆变成灰白,人也苍老了不少,正自闭目养神,与
之刚才的模样,直是判若两人。

  罗开这半年来,不但功力猛进,对武功种种窍门,早有相当认知。他素来聪
敏过人,稍加细想,便知晓刚才纪长风对他所做的是什么一回事。

  罗开一想及此,顿时泪涌如潮,双膝连忙跪倒,颤声道:“前……辈……你
又可苦……”

  纪长风慢慢张开眼睛,微笑道:“我没有事,你且站起来。”

  罗开对他向来言听计从,当即站起身来,但心中激动之情,让他身子不住微
微颤动,纪长风朝他道:“你现在运劲凝气于掌,以「混沦掌」第一式「移山倒
海」,往那突出潭面的巨石使劲发一掌。”

  “是!”罗开深深吸了一口气,弓马跨腿,大喝一声,右掌倏地自腰眼推出。
立见一波异常威猛的掌风,聚成一线直击向那巨石,只听“轰……隆……”一声
巨响,两人围抱粗的大岩石,顿时给他击成两截,直飞往寒潭远处。

  罗开瞠目结舌,犹自不相信,这一掌竟是自己所发的掌风。他呆了一阵子,
才慞惶回过头来,见纪长风不住地点头微笑。

  “前辈……”罗开正想发问,纪长风抬手截住他道:“很好!刚才这一掌,
已有七八成火候,只差你功力尚嫌未纯之故。但每事非一蹴可至,你打后还要多
加勤练,知道么!”

  罗开颔首道:“罗开知道,只是前辈你为何如此,把自身的功力传给我,这
岂不是……”

  罗开尚未说完,纪长风便即道:“要不是这样,你练功要练到何年何月方有
成就。就是你有金娃娃的助力,也要练上五六年才有此功力,到那时已经太迟了,
只怕天熙宫早便给武林人士移为平地,莫说是挽救我这两个不孝女儿!”纪长风
长叹了一声,又道:“你不用担心,我虽然把大半功力给了你,但只要我待在这
里再修习一两年,功力自会回复过来。我提出的第四个条件,其用意何在,现在
你也该明白了吧。”

  罗开点点头:“我明白,你是想静心在此练功,不受其他人打扰,更因为前
辈将功力给了我,功力未复元之前,恐生意外!可是前辈这般厚待罗开,实令我
九泉衔恩,铭肌镂骨。”话后当即跪下,朝纪长风磕头道:“请受罗开一礼。”

  纪长风双腿虽然无法动弹,仍是探前身去,把他扶起,温声道:“你不用谢
我,先坐起来再说话。”

  罗开缓缓坐在纪长风身前,纪长风道:“其实只要你完成我所说的条件,要
说多谢的人是我才对,我的女儿、我的基业,若然没有你的帮忙,连我自己也不
敢想像下去。”

  罗开连忙道:“前辈请不要这样说,罗开得到前辈这样信任,并交付这等大
事情给我,光是这一点,罗开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尽能力给前辈办妥,前辈请放
心好了,只要罗开一日不死,也会尽力而为。”

  纪长风点头道:“我自然信得过你,只要尽你所能便行了。”他说着间,已
从身上掏出一块玉牌来。玉牌之上,并拴有一条红色绳索,他递向罗开,说道:
“你小心保管这块玉牌,拿这个到宣城郡的六里坊,该处有一栋月明庄,庄主是
一个女人。我再说明一点,自我妻子去世后,她已成为我的女人,你明白了么?”

  罗开点了点头,纪长风续道:“她名叫白瑞雪,你将这个玉牌交给她,并把
我的说话向她说个明白,她自会帮助你打点一切,而我所说的财宝,也是在她手
上,你清楚了吧?”

  罗开接过玉牌,翻转一看,见上面刻有两行字:“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罗开认得,这是出于唐代张九龄的<赋得自君之出矣>,其意满道着二人的情怀,
彼此思念之切,令罗开不由感动起来。

  他此刻全身赤裸,衣服全无,只得把玉牌挂在颈项里。

  待他挂好后,纪长风又缓缓道:“离开这里只有一条路,也是我当初捕鱼时
无意发现的。而这条出路,便在寒潭底。有一日我在潭边沐浴,竟给我发现一件
事情,潭中的潭水并非是静止停顿的,而是往水牢的尽头处流动。我当时感到奇
怪,虽然我双腿不便,但我还有一双手,便沿着潭边往水牢尽处爬去。幸好我那
时已经功力大增,不但耳灵目明,且夜能见远,当我把头潜入水中,终于给我看
见远处有一道微光,而水流也朝那个方向涌去,我便知道那是寒潭的出口了。”

  罗开道:“前辈你当时为何不走?”

  纪长风叹道:“当时给我知道了出口,自是大喜。但回念一想,自己既然双
腿已癈,就是给我能够离开水牢,那时又有何用。说个不好,若给我女儿知道,
徒然又给她再陷害一次。我想到这里,便打消了出去的念头。”他顿了一会,接
着道:“好了!你现在便离开这里吧,记紧我所说的话,不可疏于练武,出去之
后,轰轰烈烈给我闯一番事业,若是有缘,咱们或许会有再见的一日。”

  “前辈……我……”罗开实在不想就此离他而去,欲要恳求留下。但听纪长
风即时斥道:“男人大丈夫,你婆妈个甚,要离去便离去,还想个什么,早点给
我把事情办妥要紧,知道吗!”

  罗开无奈,只好徐徐往潭边走去。见他三步一回头,内心总是恋恋不舍,待
到得潭边,他突然回过身来,朝纪长风一头跪倒在地,哽咽道:“恩师……你要
多多保重,罗开再不能服侍你老人家了!恩师再做之德,罗开没齿难忘,自当肝
脑相报,我要去了。”

  虽然纪长风不肯认他为师,但在罗开心中,早以把他视为师父,甚于亲人。

  纪长风望着罗开,双眼也盈满了泪光,泪水禁不住沿着眼角滴将下来。只见
他向罗开挥挥手,示意他离开,便把脸别了过去。

  罗开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方跳入寒潭中。

  这时他想起自己全身赤裸,出去之后,也不知如何见人。现在唯一是纪长风
身上披有衣服,但他万万不敢对他不敬,更莫说开声向他索取。到了现在,只有
见步行步了。

  他依循纪长风所言,游到寒潭的尽处,看见离水面尺许,潭底处果然有一个
天然洞口,当即深吸一口气,跃身潜入水中,往洞里望去。只见眼前黑漆一片,
哪来半点光芒。可是罗开对纪长风的说话,直来深信不已,他不假多想,更不怀
疑,凭着自己一身雄厚的内力,便顺着水流潜进洞里去。

  当罗开越往前游,潭水越感觉温暖。罗开心下大喜,知道潭水正与其他水流
混和,方有这种现像产生。

  炷香时间,他终于发觉头顶之处映着微光,水温也变得温暖多了,便知道已
离开寒潭。当他浮出水面,抬头一望。只见皓月当空,一轮弯月,皎洁如镜,满
天群星荧荧,北斗张明,原来是在夜间,难怪在寒潭里看不见光芒。

  “拨云见日,昏镜重磨。”这句说话,对罗开而言,委实贴切不过。

  当罗开爬上岸时,不由嘘了一口气,仰天躺倒,望着满天繁星,想起前陈往
事,当真晃如隔世。

  这正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大半年来,改变之大,可谓又
神奇又奥妙。他静躺一会,便想起纪长风的交托。当下坐起身来,看见玉牌尚挂
在颈项中,方定下心来。幸好现在是夜间,四下阒然无声,人迹全无,要不给人
看见他赤身露体,也不知如何是好。

  罗开站起身来,环看四周一眼。但见此处奇巧自然,处处青石花础,周遭繁
花满布,朵朵绚丽多姿,真是一个花木扶疏的好庭院。罗开心想,这处布局奇巧,
主人必定是个风雅之人。

  他现在最需要的正是一套遮体的衣服。罗开骤见眼前远处,隐约间有数栋房
舍。他也不多想,便使起轻功,两个纵落,便伏在一所房舍之外。以他目前功力,
视听自是异于常人。他静心细听,却听得屋内声息谧然,便知道屋内无人,当下
越窗而入。

  虽是屋内墨黑一片,却难不到罗开的夜眼。只见他翻箱倒箧,忙了一顿,岂
料这里的衣物,全是女儿家的衣裙。罗开不禁大皱眉头,心想这里虽然全是女服,
却总好过身上一丝不挂,当下拿起一条宽大的裙子,草草围在身上,打算先遮掩
着下身,再行到其他地方找寻。

  可是罗开一连找了多所房舍,依然全是女服,一件男性衣服也没有,不由让
他纳闷起来。

  正当他发愁之际,自远处忽地隐隐传来女子的呻吟声。罗开张眼四望,便见
不远处有一九曲桥,桥身接着一座小岛,而小岛之上,隐然有一所房舍,还微微
透着烛光。

  罗开心想,既然那里有人在,或许会有男人也说不定。他艺高人胆大,遂运
起功力,展开纪长风所授的轻功,如一头大鹏似的,直往九曲桥飞去。其身形之
快,当真疾如流星。今次他正是牛刀小试,其速势连他自已也大吃一惊,难以相
信。

  罗开离那房舍不远处停下,留神静听,即闻房内有数度不同的喘息声。他凭
着那呼吸喘气的微弱声响,细一点算,却知道屋内有一男五女,似乎是正做着那
回事。

  他心里暗想,那男子果真艳福不浅,一皇战五后,就是他当面首之时,也不
曾有过这光景。

  这时正是溶溶夜月,星河灿灿。在明澄的月色下,罗开看见屋舍大门悬有一
匾,写有“菊卢”两个字。

  原来寒潭的出口,竟然是通往碧漪湖。罗开虽在天熙宫有一段日子,但他从
不曾在宫外走动过,当然不知道红梅小筑这个地方。

  罗开看清四周环境,见屋外人迹杳如,便飞身窜上菊卢的屋顶。

  这时他轻功之高,料来当今也没有几人能及,屋内之人又如何能发现他。

  罗开运起神功,先将颈项的玉牌绳索束细,随见他双腿勾住屋檐,凌空倒挂
在屋外,眼睛穿过窗棂,往屋里张去。

  他一看之下,心里不由一惊。

  只见屋内众人,个个全身赤裸,一个年轻健硕的男人,正大刺刺地仰躺在床
上,在他身旁两边,见有两名十六七岁的少女,正是一左一右的爬伏在男子身上,
小手仍不停地在他身上游走。

  而另一个绝色少女,却骑坐在男人身上,丰臀正自上下疾抛,口里还不住呵
呵的呻吟着。最令罗开感到惊讶的,却是那个骑着男人交媾的少女,竟然是天熙
宫二宫主洛姬!

  在另一张床榻上,还有两个少女互相拥抱着,身子如蛇般扭动,互相厮磨。

  这四个年轻少女,正是洛姬的近身婢子梅兰菊竹四人。

  罗开虽是天熙宫的面首,但那些日子里,却不曾服侍过洛姬,只是一次偶然
的机会,在宫中的回廊上碰过她一次。

  那时的洛姬,一袭雪白色轻衣,长长的秀发,给一条银丝带束在身后的发端,
当她在罗开身旁交错时,一阵如兰似麝的幽香,直扑进罗开的鼻官,不由令他魂
魄俱飞。

  然而,洛姬那清丽秀美的脸庞,当时已把罗开深深吸引住,至此不忘。

  既然二宫主在这里,此处莫非是天熙宫的地方?罗开立即便想到这一点。

  但他一双眼睛,却被目下旖旎的情景扯了过去。

  罗开的目光,这时正全集中在洛姬赤裸裸的身上。细看那具粉装玉琢的身子,
实在太诱人了!看着这副动人的身躯,罗开不得不承认,洛姬是他曾见过的女子
中,最完美的一个,犹胜她姊姊瑶姬几分。

  只见洛姬不但尤物移人,兼且肤光胜雪,一对玉峰,浑圆均匀,衬着胭红挺
突的蓓蕾,更教人叫绝。随着她晃动的身子,不住幻出阵阵迷人的乳波,再看她
那柔嫩艳红的花穴,两片玉唇,犹如桃子般猩红鲜艳,全没半点杂斑。

  洛姬不停翕合颤抖的花房,这时正含箍着那粗壮的宝贝,随着动作的抽提,
丝丝甘露,沿着她腿侧潺湲而下,缓缓划过她白玉似的腿肌,闪然澹荡,教人瞧
得如疯如狂。

  罗开望着这个仙女般的美人,也禁不住兴动难当,胯下的物事,胀得又硬又
挺。他自修习“乾坤坎离大法”后,七情六欲,早便克制自如,但仍敌不过此刻
洛姬的诱惑。罗开不由收歛心神,把一团蠢蠢欲动的欲念,强硬压了下去。

  “嗯!好美……定风哥,箬洛好喜欢你这宝贝啊,怎会弄得人家这么美,骚
到我心窝去了……啊!用力,再用力爱箬洛……”

  只见洛姬浪声不绝,双手抚摸着自己一对优美的玉峰,轻轻搓揉着,摆出一
副浪荡诱人的姿态。

  罗开听着她的说话,也为之一愕。他现在方知道,原来眼前这个男子,却是
纪长风的首徒康定风。更没料到,眼前这个美艳无匹,外表清丽优雅的二宫主,
骨子里竟淫荡如斯。瞧来这“玄女相蚀大法”果真有点门路,恐怕就是贞女也会
变成淫妇了!

  这时罗开的目光,已转移到康定风身上。但见他眉舒目展,双眼炯炯发光,
看他内功已颇有火候。在他那颧骨高耸的脸庞上,还透着一股英姿勃勃,雄斗英
发之气。

  罗开心想,这个康定风,果然是个仪表堂堂的人物,难怪纪家姊妹俩,均对
他如此心仪神往。

  便在此时,洛姬身下的康定风,也开始作出反攻。他那硬朗的熊腰,正自波
浪般往上疾抛,下身粗长之物,记记猛戳洛姬琼室深处,直叫她骨骚肉麻,情兴
勃发。二人交合之处,顿时浪液飞溅,“唧唧”有声。

  “定风哥你真行啊,我爱死你了……呀!我快要给你戳穿了,美得很喔,箬
洛要受不住……要来……来了!”

  只见洛姬腰摆臀提,晕满桃腮。身子给康定风挺得抛上抛落,口里只是不停
娇吟浪叫。

  康定风笑道:“二宫主,咱们便一起来吧!”在说话间,再运起他强横有力
的腰肢,不停抽戳莽送,把个娇花嫩蕊的洛姬,弄得忙呼畅美。

  却见洛姬螓首乱摇,口里不住喊道:“好啊……我要和定风哥一起……啊…
…给我,人家要你……”

  没过多久,洛姬已是力不能支,直到她苦苦哀怀,玉露如决堤般喷出。这时
康定风也大喊叫爽,胯间之物倏地暴胀,不停在她花房狂跳疾跃,接着滚滚玉浆,
强而有力的如矢射出,直射向洛姬深处。

  洛姬气喘兮兮:“啊……箬洛要死了,定风哥你太强了。”

  康定风闻言,再趋动真气,连连提纵数十下,方徐徐收兵。

  洛姬早己美得浑身乏力,倒在定风怀中,而那粼光闪闪的花房,依然牝翕如
璅,盻盻昏酥。她只觉脑间里空空荡荡,如在浮云。

  洛姬调息良久,方缓缓转过气来,张开她那水灵灵的大眼晴,望着眼前这个
令她如痴如醉的男人,春笋般的玉指,点着定风的鼻头道:“你方才怎地如此兴
动,也不管人家揉残玉质,一点惜玉怜香之心也没有,如今我要罚你,而你绝不
能违拗。”

  康定风苦笑道:“世间那有这样不平事,我好好的把你弄个痛快,换过来竟
要被你惩罚,世上有这个道理么!”

  洛姬亲昵地抱紧着他,不依地扭动着上身撒娇,丰满圆润的玉峰,不停在他
胸口磨蹭,娇嗔道:“人家不管,我要罚你,谁叫你弄得人家这么美,把我的兴
致全抽掘了出来。”

  在旁的梅儿和菊儿听见,不由“噗嗤”一声笑将出来,这个二宫主当真古灵
精怪,今次又不知想弄什么花样了。

  洛姬朝康定风微微一笑,便即撑身而起,把个尚埋在花房的宝贝,提股慢慢
地抽出来。随见玉冠脱洞,洛姬连忙把手按着门户,竟挪身到康定风的头上来,
娇笑道:“我要罚你把这个全吃掉,涓滴也不得剩下来。”

  众人闻得,只见梅儿菊儿揜口发笑,而定风却眉头大蹙,正要开口反驳,嘴
唇才一张开,洛姬看准时机,小手倏地一松,储在内中的阴阳污物,一古脑儿地
狂泻而下,弄得康定风一口一脸。

  以康定风这一身卓越的武功,这小小玩意儿,对他来说自是全不放在眼内,
欲要避过污物浇脸这一劫,可谓轻而易举。但他心想,二宫主既然有心寻乐,也
不忍拂她的兴头,只得闭目甘受此罚。

  洛姬骑在他身上,不住催促道:“吃呀,人家要看着你吃。”

  康定风心想,口里的不是全吃了么,难道脸上的也要吃掉?就在他叫苦不迭
的当儿,要死不死的,梅儿菊儿这两个小妮子,竟用手把他脸上的残液,一一拨
到他口中,直到康定风全吞了下去,洛姬方撒娇似的伏身下来,细碎的轻吻,如
雨点般落在他脸上:“定风哥你真好,叫箬洛怎能离开你。”

  在屋外偷窥的罗开,看着这极端淫靡的情景,连他也不禁笑起来。没想到洛
姬这个美艳可人的少女,竟会如此地俏皮,果如其父所言,当真是个教人爱恨交
集的少女。

  洛姬缓缓离开了康定风,披上一件雪白的绸衣,优雅地坐在床榻缘,含情脉
脉地望着床榻上三人。梅儿同时挪过身躯,把螓首埋到定风的胯间,她那双玉手,
正忘情地逗弄着他半硬不软的宝贝,仍不时凑上小嘴,在他玉冠处含含舔舔。

  那个菊儿,却把自己一边玉乳送到定风的口中,任他蹂躏衔噬。

  罗开把目光移到另一张床榻上,却发现兰儿和竹儿,已经面对面的坐着,只
见二人双腿大张,正自交叠在一起,一根把围粗的角先生,头尾两端,正好埋进
两女的胯间,淫亵地连成一气。瞧来二人对此早就驾轻就熟,动作相当合拍,每
一提凑,节奏均配合得天衣无缝。随着二人的动作,角先生不住抽出插入。

  二人早便弄得浪声不休,花房玉露瀌瀌,翕张吐水,不住往四下飞溅。

  罗开在窗外看了一会,也知此处不宜久留,更不是和洛姬接触的时机,现在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

  罗开自一开始,双眼早便盯上靠窗不远的椅子上,那里放着一套银篮色的男
装衣衫,正在诱惑着他。敢情这套男人衣衫,必定是康定风的衣物无疑。

  罗开心想,管他是谁的,要他裸着身子到处跑,这点万万不可以。

  然而,要偷取这套衣服,可并不容易。他曾想过,要不是屋内全是懂武功的
人,那门捕捉金娃娃的虚空撷物功夫,早就大派用场了。但可惜的是,屋内之人
不但会武,且功力也不是一般平庸之辈,如此大的真气吸力,准给他们发觉不可。

  罗开想了一想,终于把心一横。心想既然不能暗偷,便只有明抢了。

  心下已定,他立时使出上乘轻功,从屋顶窜将下来,走到花坛处拾起几枚石
子,在手上抛一抛,掂量了一下,发觉轻重适中,嘴角不由微微一笑。便再次跃
上屋檐,依旧头下脚上,倒挂下来。

  只见他右手疾拂,运劲打出,六枚石子同时飞出,其势殊猛,彷如电光火石
般,疾向六人身上射去。

  “噗!噗!噗!”数声过去,屋内六人即时给点了昏穴,全部软倒在榻上。

  罗开一个鲤鱼翻身,从窗户跳将进去。细看众人,果然全昏晕过去,不由心
下窃喜,没想到自己只是半年之隔,功夫竟然如此了得,就连天熙宫这样一等一
的高手,都要栽在他手中。

  他脱去围在胯下的裙子,轻轻松松的换上康定风的衣服。这是一套缎绸缝制
的上质轻衣,粗阔的腰带袋子里,还藏有十余两银子,并有一张百多两的银票。
罗开知道天熙宫向来富有,于是照单全收,好作前往宣城郡的路费。

  当他穿戴完毕,看见二婢的木榻上,除了她们脱下的衣衫外,还有几柄连鞘
长剑。罗开把剑提在手上,走到桌上的铜镜前,才看清楚自己长满须髭的样子,
不禁摇头发笑。他抽出长剑,一一把胡须剃去,回复他那英挺俊朗的脸孔。

  罗开见一切妥当,便把长剑放回原处,回头看看倒卧中的六人,说了一声多
谢才走出菊卢。来到碧漪湖岸边,寻到一只小舟,便提起木桨,徐徐划水去了。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3:57

            第一集第六章冷艳天娇

  时值十月中旬,浙江嵊县,早已金风飒飒,黄叶纷飞,夹着秋雨淅沥,更教
人意兴阑珊。

  这是一个群山峻岭的小山城,也是渡江北上的要道,让这个小山城渐渐热闹
起来,居民也日益增加。

  城中只见车马如梭,行人如浪,十多条井字形石板大街,交叉错落,密集纵
横。四处各行商店林立,酒肆客栈,处处可见。

  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方好绕城而过,河堤两岸,垂柳郁凑,倒映水中。

  南首城门不远处,却有一座大桥,桥身龙纹雕墙,精致典雅;桥廊铺以青石,
并建有一小亭,当地人称为“孔明桥”,谣传是孔明曾道经此地,后人作为纪念
而建,这一条孔明桥,倒也是个市民避雨休憩的好地方。

  这刻正是夕阳西下,晚霞殷红之时。整个小山城给染得通红。

  一个身穿银篮劲装的年轻人,胯下骑着一匹高头骏马,方好走过孔明桥。见
他缓蹄策马,来到一条大街。那人一身衣着虽然华贵,却非常单薄。但他对迎面
而来的凛冽寒风,似乎全不在意,显得轻松优闲。一双眼睛,仍四处张望。

  当他来到一间客栈前,朝那店子望了几眼,便一拨缰绳,往客栈走去。一个
店小二见着,连忙赶过来招徕,躬身道:“公子爷,小店是本城第一家,保证明
窗房静,上等酒菜一色齐备,服侍周到……”

  那年轻人望住那小二,心里不由暗笑起来。想着当年他何尝不是这模样,满
口总是一张油嘴,只懂胡吹乱捧,为求让老板看得高兴,多给二分钱粮银。

  他向那小二微微一笑,便翻身下马,把缰绳抛向店小二,并从腰间掏出五分
钱,递到那小二手中,笑道:“烦小哥把鞍辔拆下,把马儿带到槽头去吃些细料。”

  店小二见了这五分钱赏银,欢喜也来不及,一叠连声喊着多谢,并给他牵了
马匹,显得十分殷勤。

  原来这年轻人并非谁人,正是大难不死的罗开。

  但见他徐步走进客栈,堂上倒也热闹,早已坐了七八成客人。墙角之处,还
有四五人围成一桌,正在呼么喝六,掷色饮酒。

  他在临街处的桌子坐下,另一个店小二迎上前来:“不知公子是住宿还是用
饭,让小的好去准备。”

  罗开道:“可有上房么?”

  “有,有!”小二连声答道:“咱们小店的房间,在城里素来以洁净清幽为
名,小的便去为公子准备。”

  小二正欲转身离去,罗开却叫住他道:“小二哥请慢,我还有一事想向小二
哥打听。”小二停下脚步,听罗开问道:“请问这里离宣城郡还有多远,不知小
二哥知道么?”

  小二答道:“原来公子爷是去宣城郡,瞧来公子是走错方向了,这里是吴郡,
向西不远便是太湖,若公子不嫌舟车劳顿,最快的捷径是渡船过湖,先到义兴,
再往南到绥安,到得绥安后,向西约走两天便是宣城郡了。”

  罗开一一记在心里,便道:“多谢小二哥提点。我现在也有些饿了,有烦小
二哥先给我来些酒菜,我在这里用便行了。”

  小二躬身道:“小的马上去办,请公子爷先喝点茶水。”

  待店小二走后,罗开想起当年父母去世,身上剩得几分钱,每日只吃个馒头
顶肚皮,几经辛苦,才撑持到杭州,哪有现在这等风光,良驹代步,夜枕高床。

  常言道:“家贫不是贫,路贫愁杀人。”他想起来也不禁摇头苦笑。

  便在这时,原本闹哄哄的店堂,忽地人声肃然,罗开大感奇怪,顺着众人目
光,抬眼一望,立时双眼倏忽一亮。眼见一个十八九岁,长得天仙化人的少女,
正缓步走进店来,而她的美貌和气质,再加上她那一身迷人的身段,顿把全堂的
食客,全都看得呆若木鸡!

  这个沉鱼落雁的少女,不但美得叫人心悸,就连一举手一投足,皆是如斯地
动人心扉。罗开自看见洛姬的艳姿后,还道这世上再无一人比得上她!岂料全都
错了,这个少女若论样貌,直可与洛姬媲美,正是白雪遗音,梅雪争妍,可谓各
有千秋。只是在她绝世的娇颜上,却有着一股凛若冰霜,冷艳严肃之气,和洛姬
那份娇憨可爱,有些判若鸿沟罢了。

  罗开的目光,自少女进店后,就如其他食客一般,再没有离开过她身上。只
见她身上一袭银白色劲装,外披一件浅灰貂毛短袄,手上提着一柄白鞘银苏的长
剑。一条长长的白色丝带,优雅地束在乌黑的秀发上。她这一身装扮,显然是一
名武家的贵小姐。

  那少女张着水盈盈的美目,冷漠地在堂上扫了一眼,最后目光停在罗开身上,
略一停留,见她桂叶似的双眉,微微地轩动一下,旋即又把脸移了开去。少女隔
着罗开两张桌子坐下,店小二连忙颠着屁股,上前招呼。

  罗开望着这个月裹嫦娥,见她蛾眉曼睩,杏脸桃腮,贴身紧束的劲装腰带,
显得她楚腰更为纤细,而胸前高耸的弧形,叫人一看便知,衣内的一对玉峰,是
何等丰满挺秀,让人不禁遐思颇生。

  原来这个娇同艳雪,貌若天仙的少女,正是近日声名卓着,举震武林的白婉
婷。她虽在江湖鹊起不久,却已成为烜赫一时的女侠。而她的师承,至今却无人
知晓,只知她武功极高,且行事冷酷手狠。

  而她最深恶痛绝的,却是那些淫邪之徒,这些人倘若遇着她,决不容情。丧
在她手上的采花浪子,迄今已是难以估计。江湖上的人,便给了她一个外号,名
唤“冷艳天娇”。而罗开初涉江湖,自然不得知晓。

  这时小二为罗开端上酒菜,三菜一汤,异常精致。还有一壶上等桂花陈,酒
香直扑而来。罗开也不知多久没尝过酒味,更难得的是,竟有这种上等佳酿,当
下斟满一大碗,见他犹如长鲸吸水,两口便将碗中酒喝进肚子里。这种豪气,颇
有风流博浪之感。

  罗开一面吃喝,一面不时把眼睛望向白婉婷,愈看愈觉她美得难以形容。

  这时,客店大门走进一个人来。见他一身灰色粗衣布衫,年约四十岁,脸色
铁青,一双无神的眼睛,不住在大堂四处张望,似是寻找什么人般。当他的眼睛
落在一桌食客时,立即匆匆跑将过去,就在那桌旁一头跪倒,连连磕头叫嚷:
“莫大爷,请大爷你行行好,救一救我女儿呀……我求求你……”接着又是几响
头。

  桌上一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壮汉马上站起来,一手便扶住那灰色汉子,
叹道:“马老三,站起来再说话吧,这样不好看。”

  “不……我不起来,要是你不答应,我只好长跪下去……我求求大爷,现在
只有你能够帮我了……求求你……”

  灰衣汉子死命的抱住他大腿,就是不肯起来。

  “唉……”那壮汉长长叹了一声,摇头道:“马老三,我不是不愿意帮忙,
但我实在惹他们不起!我虽然是一名捕头,可是你要知道,”王龙庄“是何等人
物,连我衙内的知县老爷也怕了他们,更何况是我,你还是起来吧!”

  “莫爷……我便只有这个女儿,难道你就见着她……她这样下场,如何说你
也是看着她大呀……就求求你给我想个办法,我实在不能没有她呀……”灰衣汉
子声泪俱下,不停摇着那壮汉的大腿。

  罗开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听着他们的对话,多多少少也明白个大概。
既然连当地知县也害怕的人物,瞧来也相当不简单。他正在沉思间,突然看见白
婉婷倏地站起,带着一把清脆娇柔的声音道:“这位叔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以说给我听听么?”说话间已来到他跟前。

  那灰衣汉子抬头一望,见到眼前之人,却是个娇滴滴的美貌少女,心想就是
向她说了,哪来帮得自己忙。便一连几个“我”字,总是说不出声来。

  站在身前的壮汉,毕竟是个见过世面的捕头,也在道上跑惯的,看人的眼光
自是不同。他见那少女一身劲装,手提长剑,看来是个江湖中人,虽不知她武功
如何,也许能为马老三帮上点忙吧!当下向少女一揖,说道:“在下是这里的捕
头,名叫莫彪,敢问姑娘高姓如何?”

  她看了莫彪一眼,却见他一脸正气,也朝他执剑一礼,说道:“小女子姓白,
莫捕头可知这位叔叔的事情?”

  “原来是白姑娘,莫某有礼!”莫彪接着摇头道:“唉!他叫做马老三,是
北街驴马行打工的,这都怪他生了个漂亮女儿,今日才惹下这个祸端。两日前,
她的女儿小红想到驴马行找马老三,途中正好遇着「王龙庄」的二庄主,他见小
红有几分姿色,便把她抢回庄里去,现在要救她回来,恐怕不容易了!”

  白婉婷听得柳眉倒坠,问道:“你既然是捕头,这种强抢女子的恶行,为何
不把他关进牢去?”

  莫彪叹道:“姑娘有所不知了,「王龙庄」的三个庄主,恃着是越州太守的
侄儿,直来便在这带横行无忌,莫说是强抢妇女,便是弄出人命,咱们也没他办
法。就在一年前,他们的大庄主看上城南吕家的媳妇,便派庄上的打手去抢人,
后来吕家反抗,他们竟把吕家三个儿子都杀了,还当场把那个媳妇轮奸,使她含
辱上吊而死。

  莫彪摇了摇头,再次叹道:“其实不是咱们不管,而是没能力去管。他们不
但有人撑腰,且庄内打手如云,个个武功高强,就算咱们不要性命,出尽衙门公
差捕快和他们对抗,也只是白送性命,于事无补。更何况咱们的知县大人,还要
卖他们伯父的面子。今次马老三的事,又叫咱们帮得上什么忙!”

  白婉婷听得脸色几变,待莫彪说完,顿时纤掌一挥,一隅桌角,给她如刀砸
般,齐齐整整给切了下来,怒道:“那三个混蛋在什么地方,我要看他头硬还是
这个硬。”话歇,白婉婷右手倏地虚空一戟,一股真气从她中指疾发射出,随见
石碎纷飞,离她半丈远的白灰墙上,立时给她射出一个小孔来。

  莫彪及众食客,俱瞧得目瞪口呆,满堂顿时鸦雀无声,落针能闻。而最吃惊
的,却是罗开。他不是慑于她的武功,而是白婉婷那一手指法,竟然是纪长风授
他的“玄虚指”。

  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莫非她和恩师有什么渊源?罗开不得不这样想。当
他细看那墙上的指洞,只有半寸来深。瞧来她虽懂得“玄虚指”,却因功力所限,
还没有他两成功力,饶是如此,也令他惊疑不已。

  “莫捕头,到底「王龙庄」在什么地方,快说给我知道?”白婉婷瞪着他问。

  莫彪这时才回过神来,更知眼前这个少女,武功实是深不可测,便即道:
“由这里往东四十里,有一座三龙山,而「王龙庄」便在三龙山南麓。”

  “好!”白婉婷扶起马老三:“马叔叔你放心,只要令爱一日没死,我保证
把她平平安安带回来。”马老三听见,连忙又要跪下磕头,却被白婉婷伸手托住,
笑道:“马叔叔不必多礼,人还没救回来,你又谢个什么。”

  白婉婷在桌上抛下一锭碎银,纤腰一摆,便回身朝店门走去。罗开看见她要
离去,心想这姓白的女子武功虽高,但孤身闯庄,不无风险,忽地又想起恩师纪
长风的嘱托来。这女子姓白,而“月明庄”庄主白瑞雪,同样姓白,况且她又懂
得“玄虚指”,这样看来,她极有可能是“月明庄”的人。想到这里,他连忙把
店小二叫过来,从腰身上掏出一两银道:“小二哥,这个先放在掌柜处,房间给
我预备好。”

  店小二接过,连声称谢。罗开又问道:“方才那个女子,可有骑马来?”

  “有是有,但她刚才已经骑马走了,也走了好一段时间,瞧来公子爷是追不
到她了。”罗开见小二果然眼睛雪亮,竟然知道他的意图,不由向他微微一笑,
遂道:“给我快快上鞍,追不到也要追。”

  店小二听见,忙答道:“公子爷放心,马上就好,这个女子确实美得紧要,
公子爷千万不可放过。”说完朝罗开笑一笑,便飞奔去了。

  三龙山距离那小山城并不远,罗开在店小二的详细指引下,不用多久,已经
策马走上山道。

  但见这里三峰蜿蜓,势若蟠龙,在小二口中,已知此山以岩壑奇胜着称。罗
开现在一看,此处果然气势不凡。这时夜幕正浓,月昏星暗,对习惯黑暗的罗开
来说,自是全无影响。

  这时罗开拍马狂奔,扬蹄疾驰,虽是黑夜,却绝无差池,当他快要接近南麓
时,方离鞍下马,将马栓在大树上,便展开上乘轻功,朝南麓方向飞奔而去。

  王龙庄占地极广,只见庄前铺着一条青石板大路,直通庄院大门,在这晓星
下沉的夜晚,王龙庄更如一座乌黑的城堡。

  白婉婷隐伏在庄外一颗大树上,清楚看见庄前有一片练武广场,两个身穿黄
衫的打手,正坐在石阶上聊天。白婉婷见时机成熟,两枚石子从她手里打出,两
个打手闷哼一声,立时给她点了穴道,昏了过去。

  白婉婷抬手拨拨发鬓,从树上飘然而下,正当她脚尖才一触地,突然庄门大
开,数十人如潮般涌将出来,俱手执兵刃,不消片刻,已把白婉婷围在广场中央。

  接着一个身穿锦服的中年人,在四五个打手簇拥下,缓缓从大屋步了出来。
只见他年约四十多岁,四方脸膛,一双眼睛,细小如豆,一副獐头鼠目的样子,
那人咧嘴一笑,道:“白小姐果然是个神仙般的人物,本庄主早已恭候多时了。”

  白婉婷微微一笑,泰然自若地道:“哦!原来你便是王庄主,听说你们是兄
弟三人,不知阁下排行如何呢?”

  王庄主呵呵一笑,说道:“既然仙子要问,我又怎能不答,本庄主排行不上
不下,正是这里的二庄主,人称「青面龙」王丕庭便是本人。今晚仙子夤夜造访
敝庄,想必是上天有眼,派遣你这头白凤来配我这条青龙了,我可说得对么?”

  白婉婷嫣然一笑,道:“原来阁下便是二庄主「王八蛋」,失敬失敬!再说,
你夸口自称是条龙,但本小姐尚没亲眼看过,怎知你是龙还是蛇,要是条真龙,
本小姐也可以考虑孝虑。”

  王丕庭开头听他唤作自己王八蛋,早已眉头颇蹙,气得嘴脸紫酱,但再听下
去,顿时化恼为喜,笑嘻嘻道:“仙子要看我的真假,这还不容易,待会总有机
会你看,不但可以看,还可以摸呢,哈……哈……哈……”众打手听了,也跟着
大笑起来。

  这时罗开已经隐身在一颗树上,眼前的情景,他已全看在眼里。心想这个王
丕庭果然说话下流,但没想到,连这个美艳无匹的少女,竟然也语出惊人!

  白婉婷柔长的秀发,迎着晚风袅袅飞扬,更显她风华绝代,婀娜多姿。

  但见她秋波送盼,对各人的谑浪,却宛如不闻,徐徐问道:“本小姐尚有几
件事请教,不知二庄主可否解答一二?”

  王丕庭笑道:“仙子有话不妨直说,本庄主对漂亮的娃儿,从来便是有问必
答。”

  白婉婷道:“你怎会知晓本小姐姓白?又何来知道我今夜会前来,早便伏下
人手?”

  王丕庭仰天笑了一阵,捻须笑道:“仙子在客店里弄出这么大事儿,本人又
怎会不知呢。我还知道仙子有一门好指法,本庄主也想见识见识。我听手下回报,
确又不大相信世上会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武功,实要瞧一瞧仙子的本领,能否在本
庄主身上戳个大窟窿。”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罗开心想,你这个肤浅的蠢货,到得你见时,恐怕你已到阴曹地府了!

  “是么,本小姐绝不会令你失望。”白婉婷微微一笑,又道:“既然你探查
得如此清楚,该知道我今晚的来意吧,那人呢?”

  王丕庭淫笑道:“仙子是说小红那个骚货吧,我老实与你说,我两个兄弟现
正在内堂享用着她,仙子若想见她那副浪劲模样,本庄主便马上领仙子去见她。”

  白婉婷听后,立时脸色一沉,一股杀气,霎时从她俏丽的脸容上透将出来。

  罗开见着,知道快有好戏上场了,便从树上摘了几片叶子,轻轻握在手中,
恐防这少女有个闪失,能够及时相救。

  白婉婷柳眉一轩,道:“很好,你明知本小姐来要人,还当着我面作出这等
事,分明没将我放在眼内。你可知道,但凡与我「冷艳天娇」作对的人,其下场
便是这样。”

  见她说话方毕,手中的剑鞘突然离手飞出,直朝王丕庭身旁的打手飞去,势
速劲猛。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也看不清什么一回事,随听见几声惨嚎,剑鞘在空
中圈了一个弧形,又飞回白婉婷手中。这时看见王丕庭身边的三个打手,却缓缓
倒了下来,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众人先前一听“冷艳天娇”这四个字,心头早已猛然一惊,现再见三名伙伴
刹那间便已栽倒,莫说是出手,就连躲避也来不及,怎能不叫众人心头发怵。

  而这一惊吓,尤以王丕庭为甚,冷汗自额角直渗出来。他心里想着,要是那
剑鞘是飞向自己,倒在地上的人便不是他们三人了!

  王丕庭连忙倒退两步,四五个打手旋即挡在他身前。

  白婉婷暗自一笑,我若要现在取你项上人头,这些虾兵蟹将能挡得住么。只
见白婉婷长剑一抖,一划寒光,闪然一现,笑道:“王八蛋!……你给我过来…
…”

  王丕庭哪肯听她说话,大喝道:“你们还不给我上……”

  此话一出,众打手你眼望我眼,脚底就是踌躇不前,王丕庭见着,更是心中
有气,大吼道:“你们还呆着作甚,她只是个娃儿,怕她个屄,要是有谁拿下了
她,这个娃儿就给他先开苞,再赏一百两银。”

  众打手听见,望望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各人同一心思,皆想这样的美
人,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但回想她在江湖上的名讳,此女素有狠辣着称,且
喜在一言一笑间,杀人于无形。想到这点,又不禁犹豫起来,只有十来个色胆包
天的淫徒,被那句“先开苞”这三个字诱得口沫长流,耸然动容。王丕庭再喝一
声,旋即有九人一齐拥近白婉婷,其余众人,却在外头团团围拢住,形成一个瓮
中捉鳌之势。

  白婉婷心里喊了一声“找死!”,脸上立时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

  骤见那九人呼喝一声,齐齐发动,九柄钢刀直朝白婉婷身上砸来。但见白婉
婷身形疾转,周遭倏地青光乱闪,手上长剑嗡声訇然。一招“万点飞花”,连连
点出。见她剑随身走,一身宛若游龙的苗条身形,犹如白蝶飞舞,煞是好看。

  罗开在树上看得剑眉颇轩,心想怎地会这样?

  他凝神盯着场中的景象,只觉众人犹如孩童耍剑,动作缓慢得令人无法想像,
就是自己在不懂武功前,出手也不会如此缓慢不济。就连那个白婉婷,也不见得
身手如何突出,只是比对方快上几倍而已。

  罗开愈看愈是难以明白,久久无法想出原因何在。

  其实他又那里知道,现在的他,已是拥有过甲子的功力,内力之高,当今也
可说没有几人。这时在他看来,眼前众人的每一招每一式,自是比寻常人有所不
同,犹如现代的慢镜头影画,清晰呆滞。

  便在这时,只听一轮惨声连连,已见场中的九人,一一倒地不起。奇怪的是,
九人都是钢刀离手,双手按在胯间打滚,口里呼嚎不绝,看似痛苦异常。而团团
鲜血,不住自九人胯间涌出,使裤胯之处染成一大片血红。

  原来九人藏在裤内的宝贝,却给白婉婷一招“飞花落叶”,全给挑削了下来,
这九个人顿时全变成太监。

  剩下的二十多名打手,眼见势头不对,同时心知光凭自己这伙人,决非这少
女的敌手,顿时大喊一声,泰半夹着尾巴四散而去。瞬间,场中便只剩下六七人,
连站在王丕庭身前的打手,也遁得踪影全无。

  白婉婷长剑一抖,剑尖直指王丕庭:“你给本小姐过来。”

  王丕庭确没料到这个少女竟是如斯厉害,眼见大势已去,傲气早已尽去,现
乍听白婉婷的说话,心想此时不走,要待可时,连忙回身便向厅堂里跑去。

  岂料他才走得两步,背膀突然一麻,全身竟然无法动弹,硬挺挺的立在当场。

  白婉婷一招“玄虚指”,改为隔空点穴的手法,一下便把他穴道封住。其余
没有逃走的打手,那曾见过这样出神入化的神功,只看得獃着眼睛的份儿,待得
清醒过来,立时群鸦乱飞,一哄而散。

  白婉婷娉娉婷婷走到王丕庭身前,出指如风,先解去他身上穴道,却连随又
点上他横骨、中注两穴,使他上身及双手麻木乏力,无法反抗,方徐徐道:“你
不是很想和我那个么,现在你有机会了,带我到你两位兄弟的房间去,到时我自
会圆你心愿。”

  王丕庭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话,心想若带她进去,咱们三人当真变成患难兄弟
了。就算不死,也不免脱层皮。正在犹豫间,白婉婷水灵灵的眼睛一眨,微笑道
:“你怎么不走了,早进去早让你舒服,莫非要我拉住你进去。”说话方落,她
五只纤嫩的玉指,陡地探到他胯间,竟一把将他的宝贝连裤握住,脆声笑道:
“这么软却也如此大,也算得上是好货色,但不知是否中用。走吧,让我拉着你
进去,是往那边走吗?”

  王丕庭顿时哭笑不得,莫说是眼前这个天仙似的少女,就是给一般女人拉着
宝贝走,这趟还是头一遭。但望着她如花似的美貌,和走动起来的摇曳风姿,体
内原始的欲火,顿时被她燃点起来,本来垂软的宝贝,霍地变得又壮又粗,挺硬
如铁。白婉婷看见他的反应,回眸朝他一笑,便再没有理会他,拉扯着他的命根
儿往内走去。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3:58

            第一集第七章诛灭三龙

  偌大的广场早已空无一人,除了那三个倒毙在地的打手,就是那九个太监,
也给其他人扶走了。广场之上,现已空无一人。

  罗开看见白婉婷往大厅行去,便知晓她是要进屋内救人,心里不由挂念着她
的安危,便从树上窜了下来,衔尾跟入屋里去。

  便在王丕庭不情不愿的带领下,二人终于来到一间厢房外。站在房外,已听
得房间里不住传来女人的呻吟声。

  王丕庭在白婉婷的威逼下,只得听从她方才的吩咐。

  但见白婉婷玉手轻抬,在门上敲了一敲,王丕庭便道:“大哥、三弟,我进
来了。”

  白婉婷在他背上一推,王丕庭整个人便把门撞将开来,直冲了进去。

  房内的床榻上,却见有三条肉虫缠在一起。房间内烛火通明,宛如白昼。白
婉婷乍见眼前的光景,不禁柳眉大蹙。她见一个体横身粗的男人,正自臀部向上,
伏在一个女人身上,却不停地律动抽戳。而另外一个男人,则躺在女人身下,形
成三人重叠之势。而上下两根宝贝,分别插在女人前后两洞。随着那强猛的冲刺,
只见玉液不住往外飞溅,“唧唰,唧唰”之声,极端淫靡。

  最上面的一人,正自沉醉在快感中,见他头也不回,一面挺动一面道:“二
弟,怎地这么快回来,已经把那个娃儿摆平了吗?”

  白婉婷也没待王丕庭答话,便即抢先道:“哪有这么容易。”

  但见她话随声到,一晃腰肢,便已来到榻边。两个男人才一省觉,已给她连
点多处穴道,动弹不得。

  白婉婷把上面的男人往旁推开,让他仰天倒在榻上,直挺挺的宝贝,仍是高
高的撑天而立。

  白婉婷朝呆愣当场的少女道:“你可是马小红?”

  少女略一定神,连连点头称是。见她年约十五六岁,长有一张瓜子脸儿,俏
丽异常,一对盈盈一握的玉峰上,已是指痕累累。

  白婉婷看见,先是眉头一皱,遂向她笑道:“我是受你爹爹所托来救你的,
快起来穿上衣服。”

  小红乍听之下,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但回心一想,眼下自己这淫秽情景,
却被爹爹的人看见了。想到此处,脸上倏地飞红。

  小红赶忙走下榻来,拾起地上的衣服,匆匆穿上了。

  白婉婷望向王丕庭,指着榻上一人问道:“你还没给我介绍,这人是老大还
是老三?”

  王丕庭结结巴巴道:“他……他是大哥王丕星……右……右边那个……是三
弟王丕仁。”

  白婉婷点头道:“嗯,你也爬上床去,仰天卧好便是,一会儿自有得你们舒
服。”

  三人听见她这番说话,心下无一不惊。而榻上的二人,虽是心里惶恐,却也
气得竖眉瞪眼,苦于穴道受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要不然肯定开口臭骂。王
丕庭却见过白婉婷的厉害,也不敢违拗多言,只得乖乖爬上床上,仰天卧倒。

  小红穿上衣服,站在白婉婷身旁,螓首低垂。

  白婉婷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问道:“他们这些人如此待你,你想报仇吗?”

  小红样子确也相当可爱甜美,连白婉婷见着,心里也喜欢上她。只见她瞪着
又圆又亮的大眼睛,摇头道:“我怕!还是走吧。”

  白婉婷把她拉到近门口处,低声道:“不用怕,这里的人已经给我打跑了,
现在屋里只有这三个王八蛋,这种人若不把他们铲除,便会有更多人给他们害了。”

  小红看看榻上的三人,想起自己这两日来给他们日夜摧残的情景,不禁咬着
嘴唇,略想一会问道:“姐姐要怎样对付他们?”

  白婉婷沉思一会,便微笑道:“三人无恶不作,本应把他们一剑了结便是,
但这样太便宜他们了,势必要他们受点苦头不可,这才能消我心头之气。这三人
专门奸淫妇女,下流之事可谓做尽,咱们便来个以牙还牙,把他们奸得脱阳而死,
要他们尝一尝做风流鬼的滋味,你看好么?”话间一双冷冽的美目望向三人。

  小红听见不由一怔,满脸狐疑地低问:“女人也……可……可以奸死男人么?”

  白婉婷笑道:“当然可以,只要你听我行事便成了。”

  躲在屋外的罗开,以他深厚的内功,自然把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曾
经身受其害,当然知道“脱阳”这是什么一回事,但没想到这少女也会用这种手
段,不由纳闷起来。

  三龙山这时夜色正浓,四下只见黑漆一片,夹着淫雨连绵,更显阴气森森。

  惟王龙庄内的东厢,却灯烛辉煌。而房间的火盘里,炭火正烧得盛旺,教人
顿感满室温香。

  白婉婷挽着小红来到榻边,她优雅地把身上的灰貂短袄脱了下来,现出一身
银白色轻装。她那绝美的身段,立时表露无遗,让人更觉她婀娜轻盈,态柔容冶。

  在李白<西施>的诗句中,曾有这样一句:“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而这两段绝句,用在白婉婷身上,可谓最贴切不过。

  小红望着这个神仙似的姐姐,打从心底在赞叹着。

  但见白婉婷徐徐坐在木榻边缘,而这张木榻,当真是大的惊人,就是五六人
同榻共枕,可也绰绰有余,瞧来这三条淫龙,实不知在这淫榻上做尽了多少荒淫
坏事。

  榻上仰卧着的三人,听了刚才白婉婷的一番说话,原本挺胀的胯间之物,早
已由一条暴龙,立时吓得变成一条死蛇。

  白婉婷往他们胯间来回望了一眼,脸上也不禁一红,毕竟她见过男人的宝贝,
今趟才是第二次。但她还得强自按忍,必须先行把他们弄硬起来,方能施展她的
手段。

  她今趟要施行的,却是“玄女相蚀大法”里的一门功夫,名为“撷阳神功”。
这是一门极为阴损狠毒的功夫,受害者除了阳元枯干外,还要经受几番痛苦折磨,
方会慢慢死去。

  自白婉婷出道以来,若非遇上万恶之徒,她决不会轻易施用此法。

  迄今为止,白婉婷也只曾施行过一次。而那个罪恶滔天,擢发难数的淫徒,
却是人称“人屠奸魔”万立。那人不但多次先奸后杀,且喜在受害者亲人面前作
案。白婉婷闻得此人的恶行,遂立心要为民除害。经过个多月追查,终于把此人
擒获,除去了这个恶贯满盈的淫徒。

  今次她在莫捕头口中,听见三人曾对吕家媳妇的种种恶事,早便怒极。况且
适才又亲眼目睹,眼见三人对小红的淫秽行为,更使她怒火攻心。她心里决定,
势要把三人折磨一番,不让他们死得这般容易。

  白婉婷与一般江湖女子不同,她至今虽仍是清白之身,还是个处子。但她这
两年来,所对付的恶人,大多是一些奸邪淫亵之徒,对男女间之事,早就耳濡目
染。现眼下见着三人胯间的物事,虽仍有点儿尴尬,却不见如何惶然失措。

  这时见她俏脸一移,目光望向三人之物,笑盈盈的朝王丕庭道:“你这个人
真不知羞,明明只是条死蛇,老是说自己是真龙,让我看看能否真的把你变成龙。”
说话方落,白婉婷纤手轻舒,五指徐徐握上那根龙棒,那股让人兴奋的触手感觉,
让她的玉指也微微一颤,说道:“嗯!软绵绵的,连个头儿都给包起来。”

  白婉婷双指紧按皮儿,缓缓往下轻捋,把他的棱冠全然套弄出来。立时一个
紫红色头儿,全然呈现在她眼前。接着经她套弄有顷,一条死蛇,果然变成威龙。

  白婉婷朝他妩媚一笑:“终于站起来了,感觉很舒服吧,你们兄弟三人,便
只有你能开口说话,快说给我知,我弄得你如何?”

  王丕庭嘶哑着声音,颤声道:“舒……舒服……”他一面说,一对淫眼却牢
牢盯着她胸前的高耸。

  白婉婷方好望着他的表情,自然知道他目光所在,不由娇嗔起来:“你这个
人真是,贪一又想二,我现在可不给你,待我弄够了,或许会大发慈悲也说不定。”
白婉婷单掌把他的顶端包住,掌心轻轻磨揉,直爽得王丕庭连连喘气,浑身哆嗦,
宝贝更为暴胀炙手。白婉婷又问道:“现在如何,美吗?”

  王丕庭喘着大气:“好……好美,再……用力些……”宝贝已胀得叫他发痛。

  白婉婷向小红道:“小红你可有弄过他这行货?”

  小红在旁看着,早把白婉婷的举动全收入眼里,一张小脸,早已满是酡红,
现听见白婉婷的说话,更是羞涩难当。白婉婷又再追问一次,小红终于点了点头。
白婉婷笑道:“小红,你给我说句实话,你觉得男人的宝贝好玩吗?”

  这一句说话,听得小红的粉脸更红了。她想了一想,还是点了点头。白婉婷
看见,便着她靠近身来,并在她耳边细声道:“既然你喜欢弄,便过去尽情地弄
吧,你用什么方法都行,但必须紧记,要把他们弄出来,决不能给他们有回气的
机会,知道吗!”接着望向王丕星和王丕仁,微笑着道:“小红你还不过去,记
住要让两位龙爷舒服啊。”

  小红虽然不大明白她的用意,但还是依照白婉婷的说话去做。

  只见她缓缓爬上床榻,跪在二人中间,两只柔嫩的小手,各自握住一根宝贝,
开始为他们套弄起来。

  房外的罗开,已将她们如蚊蚋似的说话全听在耳里,他自修练“乾坤坎离大
法”后,早便知晓若要施行“采阳”这一招,必须先让男人泄出来,方可施为。

  可是他看见白婉婷的举动,却和纪家姊妹大有不同,似乎没打算和三人进行
交媾,瞧来她之门采阳之术,极有可能不是“玄女相蚀大法”,但这到底是什么
门路?罗开现在仍是想不透。

  这时白婉婷向王丕庭笑道:“你这个人倒也厉害,已经这么兴奋了,还能忍
耐得住不泄出来。”

  她虽然对这方面经验短浅,可是有对上一次的经验,便知晓但凡男人高潮前,
必定青筋暴现,茎身脉动。但现刻手上的宝贝,虽是挺硬笔直,而顶端之处,也
渗出小许玉液,却依然全无发射的迹象。

  其实白婉婷哪里知道,王丕庭在她来王龙庄之前,早已在小红身上发泄了三
次,虽然现在给她挑诱得欲火高烧,但王丕庭心里,毕竟潜在着对她的惧意,在
这种种原因下,要他马上兴奋发泄,自当然大打折扣。

  然而,白婉婷愈弄下去,愈是感到心焦。她用这个方法整治淫徒,在这之前
只有过一次,今趟才是第二次。但今日却不同以往,那日她只消套弄一会儿,便
能将他弄得丢戈卸甲。没想到这条淫龙,竟然会如此地难缠!

  白婉婷本想匆匆了事,实不想在此久留,更想尽快把小红送回马老三处。她
心里不由暗自气恼,早知如此,也不提出这个法子来,把他们一剑一个,或是点
了他们的死穴便是了。

  可是她就是不服气,女性的自专,让她总觉心有不甘。

  白婉婷心想,以自己这般绝世姿容,现在如此挑逗一个男人,竟然无法令他
发泄出来,着实无能之极。便因为这种女性自傲尊严,使她如何也搁不下。

  白婉婷的目光,慢慢移到小红处,却见小红已经弯下身子,小嘴里正含着王
丕星的宝贝。只见她螓首疾晃,似乎吃得津津有味。而小红的另一只小手,正套
动着王丕仁的龙筋。

  王丕星和王丕仁兄弟二人,穴道虽然被封,全身不能挪动,但对周身的感官,
却全没半点影响。再见二人的眼睛,已是红筋暴现,盈满着欲火,明着他们已火
盛情涌。

  白婉婷愈看愈感浑身炙热,胯下的花穴,不自觉地甘露涓涓,滑滑滚流,膣
内早便又酥又麻,极端难受。

  当她蓦地里望向王丕庭时,见他仍然瞪着一对淫眼,紧盯着自己高耸的胸部。
白婉婷不由眉头一紧,顿时脸现不愉之色,瞬间便即隐没。

  她心里暗想,这人直勾勾的瞪着一对淫眼,倘若不给他尝一点甜头,也不知
要弄到何时何刻。她想到这里,终于把心一横,便向王丕庭冁然一笑,柔声道:
“你真的很想摸我么?”

  王丕庭听见,自是点头不迭,白婉婷微嗔道:“你这个真是冤家,看来不给
你,你是不死心的了!好吧,但不许弄痛人家。”说着便把腰带略一松开,并把
胸前的衣襟,稍为岔开了少许,提着王丕庭的手,徐徐伸进衣服里。

  王丕庭与两个兄弟不同,他一双手虽是酸软乏力,却并非全不能动弹,五只
手指,依然运作自如。

  白婉婷只觉他偌大的手掌,贪婪地穿进自己的小兜,抚上如凝脂般的肌肤,
当到抚上玉峰时,倏地五指一紧,已把左边的玉峰包容在手中。

  白婉婷不由身子微颤,那种不曾有过的崭新感觉,直教她想叫喊出来。给男
人爱抚自己的身体,今趟还是第一次,若不是要令王丕庭快点完事,她绝不会让
他这样做,而此刻对王丕庭的恨意,不由又增加了几分。

  王丕庭偌大的手掌握上她玉乳时,心里不禁暗自赞叹一声。一股难言的欲火,
已经把他全然充斥住,同时忘记了自身的危机,却不住口的赞道:“好美,又滑
又挺,果然没有猜错,内里藏着的确是一对极品,若不好好把玩一番,也太暴殄
天物了!”

  白婉婷见这淫徒言词卑劣,俏脸不由一沉,脸上的杀气一掠而过,瞬间又堆
起一副笑脸,娇媚无限的道:“我真的有这么好吗?说给我听听那里好。”

  “实在太美好了!”王丕庭闭上眼睛,尽情感受掌里带来的美好触感,嘴里
却道:“委实美得难已形容,王某玩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就是不曾玩
过这样一件极品,不但滑如丝缎,且又圆又挺,弹力十足,尤其那两颗蓓蕾,又
硬又挺,若能给我用嘴尝一下这滋味,就是马上死去,也是甘心的了!”

  白婉婷听了他的言语,当真是羞喜参半。给人赞美,自是欢喜。但听着他这
般污言秽语,心里又感愤懑难抑。

  王丕庭果真是这方面的能手,在他不轻不重,充满挑逗技巧的把弄下,一波
波的快感,不断自白婉婷的玉峰处扩散。白婉婷紧咬下唇,奋力压制体内的悸动,
可是胯内的琼浆玉液,却不听她的使唤,竟是愈流愈多。

  白婉婷的鼻息也逐渐沉重,纤纤玉手把他的宝贝握得更是牢紧,动作也开始
急遽起来,飞快地套弄着。

  王丕庭穴道被封,指力用不上力,叫他无法狠搓力捏,便因为这样,他的缓
搓慢揉,更教白婉婷感到难受,而这种难受,却是美得无法形容的难受。

  白婉婷虽是陷入快感中,却没有忘记正意,她强忍着体内的兴奋,只是把言
语刺激他,好让他能早点发泄出来,当下柔声道:“你既然说得我这么好,便仔
细地弄吧,再卖力一点,你也要让人家舒服嘛。”

  王丕庭听后,果然弄得更为卖力,五只手指,如饿似渴的追亡逐北。

  强烈的快感,不停涌向白婉婷的神经中枢。

  “啊……”白婉婷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被男人如此把弄,那种感觉竟是
如此美好。她美得闭上眼睛,全情投入这股醉人的快感。当王丕庭捻弄那硬挺的
蓓蕾时,直美得她全身剧颤,一声迷人的娇喘,迷人地从她口中逸出。

  白婉婷委实忍不住了,不禁在心里暗叫:“怎……怎会这样?实在太舒服了!”

  她感到自己开始缓缓失控,一浪接着一浪的欲潮,如浊浪排空直掩而来,暗
喘道:“嗯!不要再摸了,再这样下去会受……受不住啊,人家已经流了很多了,
再这样会流干的呀……呀,好美,不要停,继续吧……”

  只见她咬紧樱唇,一张俏脸,因欲火高涨而被烧得通红。她强压着自己,尽
量不要喊出声来,但那股快感,已教她原始的淫欲不断地攀升,玉户的津液,己
经滚滚不绝,一泻难收。

  便在这时,她感到手上之物开始有点变化,强烈的脉动,不住传到她指掌之
间。白婉婷张眼望去,见他又暴胀了几分,且突突地跃动不息。

  白婉婷知道是时侯了,便加紧手上的动作。只觉王丕庭全身连连痉挛,浑身
绷紧,喘气喊道:“太爽了……再加把劲……再……再快些……要来了……不要
停……”

  白婉婷心里发笑,暗道:“你这样想泄,便给你泄个尽兴吧!”

  她看着王丕庭兴奋的样子,便用言语加重药力,向他柔声道:“冤家,想泄
便泄吧,人家要看着你泄出来,快点嘛……”

  王丕庭听见,那里再按忍得住,顶端马眼一张,一道白光,朝天直射将出来。
但见他射完一发又一发,口里不停吐着舒爽的大气。

  这时白婉婷感觉他的手掌,却牢牢紧握着自己的丰满,让她感到异常疼痛。

  她柳眉一蹙,另一只玉手倏地递出,印上他腹下膀胱之处,掌劲微吐,一股
炙热的气流,直冲入王丕庭膀胱。

  王丕庭的龙筋猛地一跳,接着又一道白浆疾射而出,一连又射了四五发。只
见王丕庭张开大口,不停呵呵的吐气。

  过不多时,射出来的白浆,竟已夹杂着丝丝殷红。再过了一会,所射出来的
却已变成血红,人也渐渐昏死过去。

  白婉婷停下手来,满意地笑了一笑,并把他的手从自己衣里抽出,再把目光
望向小红。见她仍是含弄着王丕星的龙筋,头儿急促地上下晃动。

  白婉婷还是首次看见口交的情景,不由看多了两眼,可是愈看愈感到难受。
她连忙收敛心神,把王丕庭推下榻来,便挪身至小红身边,向她道:“把他交给
我好了,你去服侍老三吧。”

  小红吐出宝贝,用手抹抹嘴角的唾液,便挪身到王丕仁的身上。

  罗开把房内的情形,早便看得一清二楚,暗自想道:“这个少女果然出手狠
辣,花招百出,竟然煞费周章,用这个方法来对付淫徒,但这个也算是以牙还牙,
三人也该得有此报,而这个王丕庭,今回真个是爽死了。”但他并不知道,王丕
庭虽是昏倒,却没有即时死去,还须醒来痛苦多个时辰,不住阳精狂泄,直至精
尽枯涸方行死去。

  到了这个地步,罗开也无须为她的安全担心,更不想再看房里的情景,便悄
悄地离开,寻回自己的马匹,疾驰去了。

  罗开策马回到客栈,店小二一看见他,便放下手上的工作,忙忙跑将过来,
问道:“公子爷,可追到那位姑娘吗?”

  罗开朝他微笑点头,问道:“我的房间可准备好?”

  店小二连随应声办妥,便引领罗开来到房间。

  房间虽不算大,却窗明几净,环境倒也安静。小二替罗开掀起蚊帐,回身道
:“请问公子爷高姓,小人好写账。”

  罗开道:“我姓罗,小哥你姓什么?”

  店小二道:“罗公子,这里的人都叫我小金,不是甘心的甘,是金银的金,
因为我家贫,口袋里总是囊橐空空,所以便有了这个名字。”

  罗开笑道:“小哥你不用气泄,人有三衰六旺,或许有朝一日环境会转变,
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曾经在杭州当过店小二,并非什么大家大族的公子爷。”

  “罗公子你在说笑了!”小金虽然才十七岁,但他自细便和罗开一样,早已
在外跑大的,世道也认识不浅。他知道江湖中人,最爱便是掩饰身份,更不相信
罗开的说话。

  小金笑着道:“光是罗公子这身衣着,我小金不吃不用,也要一年粮钱才买
得起,还有罗公子这匹骏马,瞧来总值个十两银子,就是这身气派,说什么我也
不会相信。”

  只见罗开笑了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待小金离开后,便即宽衣上床。

  罗开一卧下来,满脑子里,便是白婉婷娇美的脸容。看她今日诛奸救弱的行
为,虽是有点儿邪门,但也不失为一个女侠。

  “咦!是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顿时坐起身来,暗骂道:“我怎会这
么失算,我刚才为何不跟着她,倘若她真是月明庄的人,那岂不是错过良机,但
现在赶回去,看来她已经离开王龙庄了。”

  想到这里,罗开不由叹了一声:“还是算了,或许是我想错吧!”便卧倒床
上去,再度胡思乱想一阵,便沉沉睡去。

  罗开在睡梦中,突然给一阵闷啍声惊醒过来。声音极为微细,若不是罗开功
力深厚,寻常人绝不会察觉。

  他张开眼睛,轩着眉头凝神细听。只觉声音是在另一边厢房转进来,呻吟声
还夹杂着痛苦的喘息。

  罗开大感奇怪,心想难道那厢房有人病了?

  虽然这事与他无关,但生病可大可小,若因自己听而不闻,到头来弄出了大
事,岂不让自己终日不安。

  想到这里,罗开便匆匆下了床,披上外衣便走出房间。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3:58

            第一集第八章玄女大法

  只见那发出异声的房间,却是一片黑暗,灯烛全无。

  罗开略一犹豫,不知该否过去。他沉思片刻,回到客栈的大堂,看见小金架
起一条木板,横身卧在上面。

  罗开走了过去,轻轻把他推醒。小金张开蒙胧的眼睛,看见是罗开,连随翻
身坐起来:“罗公子要茶水么?”

  罗开问道:“我房间对面地字号房,是住了病人么?”

  小金连忙摇头:“她怎会是病人,那人正是你骑马追她的白小姐。她回来后
我本想马上通知你,却见已经夜了,便不敢打扰公子。”

  罗开听见是白婉婷,也为之一愣,沉吟道:“原来是她。”便道:“大概是
我弄错,没有事了,你继续睡觉吧。”

  小金问道:“公子要热茶水吗,我给你送去房间?”

  罗开摇头道:“不用了,你还是睡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房间门口时,罗开再往那房间望去。看见环境和适才无异,依旧灯
火全无,遂打算回房睡觉去。当他手指触及房门,耳里又隐隐传来那痛苦呻吟声。
罗开一怔,立时停住推门的手,心想:“难道自己离开”王龙庄“后,庄内又发
生了什么变故?听那呻吟之声,莫非她真是受了伤?”

  想到这里,罗开猛然一惊,也不再多想,马上几个起纵,便跃到那房间窗外,
贴着窗户,戟指点穿纸窗,凑眼往房里张去。

  岂料一看之下,不禁大吃一惊,暗道:“怎会这样,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但见白婉婷仰卧在床,身上只披了一件银色兜儿,下身只有一条亵裤,浑身
几近赤裸。留神细看,见她的双手却按在胸前,隔着兜儿,牢牢握住自己一对饱
满的玉峰,身子不住地剧颤抖动,头上豆大的汗珠,布满她平滑的前额。

  罗开愈看愈感奇怪,心下忖道:“她这种情形,并非一般的手淫。看她额上
的汗珠,还有那痛苦的呻吟,显然她是极端痛苦。莫非……莫非她是练功过度,
走火入魔。”

  罗开回想纪长风的说话,想起他曾说过各种走火入魔的征状。罗开在脑间不
住思索,霍地叫了声“不好!”,脸色骤变,旋即跃到房门,推门进去。

  这时白婉婷只觉浑身炽热,百脉翻腾,犹如万箭穿心般痛楚,连意识也开始
有点儿迷茫。

  饶是这样,她仍是发觉有人走进房间来。白婉婷努力睁大眼睛,望向来人,
见此人竟是在堂上曾见过的男人,心里不由一惊。现在的她,正自浑身乏力,痛
楚难当,倘若有人乘机袭击,着实再无反抗之力,可说是俎上之肉,任人宰割。

  白婉婷乍见外人闯至,自是惊恐万分,颤声问道:“你……你进来做什么?”

  罗开没有答她,两步便抢到她身边,劈头便问道:“白小姐,你是否曾练「
玄女相蚀大法」?”

  白婉婷听见,瞪着美目紧盯着他,心想此人怎会知晓?她正自疑惑间,还没
来得说话,罗开再追问道:“白小姐你先回答我,我看你这般情况,正是走火火
入魔的征象,若不及时解救,小则全身瘫痪,重则有性命之虞。”

  白婉婷神智虽是迷迷糊糊,还是带有半分清醒。听见罗开的说话,也不禁犹
豫起来,心想莫非此人会懂得解救的方法?但“玄女相蚀大法”并非寻常的武功,
一般人又如何解救得来。她心知自己危殆万分,可谓命系一线,若再这样下去,
势必如他所言,落个半死不活。心想既是这样,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或许有一
线生机。

  她自知已无他路可走,只得向罗开点了点头。

  罗开看见,便即道:“为了解救姑娘的安危,小生不得不冒犯了,请姑娘原
谅则个。”话毕当即扯下裤子,脱去内裤,跃上床来。

  白婉婷看见他这个阵仗,大吃一惊,急忙问道:“你……你想做什么……想
……想怎样……”

  罗开一跳上床,便将她唯一的亵裤褪下。

  白婉婷更是大惊,罗开已抢先开口道:“救你的方法,便只有运用我的「乾
坤坎离大法」,把阳息引渡入你体内。但这个方法,必定要在男女交媾时通行,
这也是唯一的方法,再无他法,还请姑娘多多原谅我的无礼。”

  白婉婷听后先是一呆,随即脸现羞愧之色,瞪目无言。

  罗开话落,便把她双腿大大地岔开,跪坐在她胯间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双
掌朝天一立,气运丹田。不消片刻,只见他胯间垂软的龙筋,顿时挺直起来。罗
开自练了“乾坤坎离大法”后,本就粗壮过人的宝贝,现比之那时更是雄壮硕大。

  白婉婷那曾见过这等巨物,心下立时畏怯不已。可是回心一想,听他既能说
出「乾坤坎离大法」这个名堂,难道他真是晓得这法门?要是这样,自己便有救
了。

  白婉婷自修习「玄女相蚀大法」开始,便已知晓「乾坤坎离大法」确是克制
解救「玄女相蚀大法」的功夫。但如何解救,她并不知晓,却没想到是用这个方
法。

  罗开徐徐拨开她双腿,单手提握巨物,鹅蛋大的棱冠,紧抵在她鲜嫩的花唇,
轻轻磨蹭了几下,便见玉露潺湲而出。

  原来白婉婷自王龙庄回来,在床上总是辗转翻侧,不能入睡。满脑子里,都
是当时的淫靡情景,不知不觉间,就自行爱抚起来。才一会儿,弄得花房玉露潮
涌,欲焰焚身。可是她却忘记一件事,但凡修习「玄女相蚀大法」的人,若然欲
求不满,既又不得尽情宣泄,最是容易走火入魔,终于导致这事情发生。

  她此刻虽有累卵之危,浑身如针扎剌,但体内的欲火,并没有便此退却,在
罗开的玉茎撩拨下,津液便立时涌将出来。

  罗开挺进少许,让她紧窄的花房,牢牢含箍着他,便向白婉婷道:“你的「
玄女相蚀大法」可有练到第三层「参同契」?”

  白婉婷见他对「玄女相蚀大法」的法门如此熟悉,对他的信心又增加几分,
当下点了点头。

  罗开又道:“当我抵住你「螺耻」(古人指女性的子宫)时,我将会运功把
阳息排出,并用手按着你左腰章门穴,到那时你得运起「参同契」,尽量吸取我
的阳息,直至你体内的炙热退却,但切记不能中途停止,须得一气呵成,知道么?”

  白婉婷点头,却有点担心道:“可是……我若用「参同契」吸取你的……”
说到这理,不禁害羞起来,竟说不下去。

  罗开知道她的意思,截着她道:“你无须担心我,我既然懂得「乾坤坎离大
法」,便不怕你撷取,你尽管吸便是了。现在我要进去了,姑娘尽量忍着痛楚。”

  罗开尽量把她的大腿分开,龙筋缓缓逼进,白婉婷只觉牝阜像被撑裂般,胀
塞感在内中扩散,愈来愈是强烈。

  罗开小心地寸寸缓进,只觉她琼室奇紧,玉茎犹如给人握住,且如投烘炉,
火热非常,灼得他异常舒服。这时玉冠突然给一层软肉所挡,罗开心里暗自一惊,
立时停了下来,问道:“你……你原来还是处子!”他曾看见白婉婷在王龙庄的
大胆举动,如何肯相信她仍是一个处子。

  但见白婉婷星眸半张,咬着小唇点了点头。

  罗开虽感诧异,但事已至此,况且人命攸关,再也不能计较这么多了,说道
:“事到如今,为了姑娘的性命,请恕我冒犯了。有道长痛不如短痛,你且忍住
痛楚。”罗开摆开架势,腰肢用力望里一挺,玉茎直闯至她最深处。

  突然而来的充塞感,让白婉婷不禁“啊……”地喊了一声。幸好并非如传说
中那般痛楚,但这股强烈的胀满,一时也令她难以适应。

  罗开紧紧抵着她花蕊,却没有任何动作。他闭上眼睛,气聚丹田,运起功来。

  白婉婷怔怔的望住他,小手紧握住他的大腿,如此静默地过了一会,罗开向
她道:“姑娘准备好了吗?”

  只见白婉婷咬着下唇,努力地点了点头。罗开深吸一口气,骤然一股强而有
力的热流,从他顶端疾射而出。

  白婉婷立即施展「参同契」,当她才吸完第一口,罗开的第二股热流又再次
逸出,如此每吸一次,白婉婷体内的热气便减了一分,疼痛也缓和起来,直到她
吸取到第八次,体热和痛楚,已经完全消失,半点不留。

  白婉婷不由嘘了一口大气,挪动了一下身躯。

  罗开突然道:“姑娘不可乱动,闭目把阳息运行一周天。”而他也跪着闭起
眼睛,口里不停吐纳,直至炷香时间,二人才运功完毕,徐徐张开眼睛。

  罗开长长地吐出最后一口气,便笑着向她道:“姑娘,现在好一点了么?”

  白婉婷含羞地点点头,罗开低头望着二人的交合处,自己的玉茎仍深深地藏
在她花房,一股难言而复杂的情绪,立时涌将出来,歉然道:“多有冒犯,还望
姑娘原谅,我也该走了。”说完便欲将龙筋拔出。

  “不可……你……你留下来好么?我……我还有一些事想问你。”白婉婷说
完,已经满脸飞红。

  罗开茫然望着她:“这个……”只见她一脸娇羞,两颊通红,显得更加迷人,
更教人心动!好漂亮的姑娘,罗开不禁暗自赞叹,便问道:“不知姑娘想问什么?”

  白婉婷望着他道:“公子……公子怎会懂得「乾坤坎离大法」?”

  罗开略一犹豫,一时确不想把原委说出来。白婉婷看见他这副模样,也明白
他的心意,便道:“公子若不愿意说,当我没说过是了。”

  罗开道:“小可不是不想说,只是……”

  “嗯!算了,不用再说了”白婉婷一对水灵灵的眼睛,凝视着他。只见他一
脸正气,样子俊朗,言谈举止也颇为有礼,想必这人并非什么奸滑卑劣,贪淫好
色之徒。但当她想起刚才的事,不由脸上一阵羞红。

  这时二人眼睛相接,一股复杂的感觉,不觉间在二人心中茁生。

  白婉婷怔怔望着这个救命恩人,就是方才那短暂的一刻,她对眼前这个男人,
不知为何,已有了相当好感。

  白婉婷柔声道:“你可以抱着我吗?”她才一说完,立时连耳筋都红将起来。
她十分清楚,自己的身子既然已经给了他,无疑便是他的女人了。倘若他就此离
去,能否再有见面的机会,实是难料。再想,要是他不肯要自己,那又如何是好?
她一阵胡思乱想,但愈是想,愈是感到心绪凌乱,不能自己!

  罗开是个聪明人,再看见她那忧心忡忡的神色,多少也明白她的心意。

  心想刚才一事,原意虽是为着救人,但她的宝贵贞操,终究是自己夺去的,
如何来说,也不能全没交代便一走了之。而眼前这个姑娘,不但艳若仙姬,且侠
胆义心,实是一个难得的武林英雌。今日既能与她结合,或许是天运使然,若能
得她不弃,打后肯和自己在一起,着实是邀天之幸,夫复何求。

  他想到这里,又听见她方才这句说话,立时明白她的心意。

  既然美人有意,自己也无须矫揉造作,便把健硕的身躯徐徐伏下,将她轻轻
拥抱住,以行动表示一切。

  白婉婷看见他这亲昵的举动,心里也为之愉悦,双手围上他脖子,俏脸紧贴
着他脸颊,一股如兰似的幽香,直扑向罗开。

  白婉婷低声在他耳畔道:“多谢你,多谢你救了我。以后不要再叫我白姑娘,
你叫我婉婷好了。”

  罗开侧起头来,贴着她耳朵道:“怎会不好,我还没对你说,我叫罗开。”

  “很好的名字,我好喜欢。”白婉婷把罗开抱得更紧,忽地柳眉一轩,轻声
“啊……”地叫了一声。

  罗开听着,撑起头来盯着她,一脸忧色问道:“你怎么样,体内还有不适吗?”

  “不是……”白婉婷粉脸胀得火红:“只是……只是你太大了,有点痛……”
说完己娇羞得把脸儿埋在罗开颈下。

  罗开旋即明白过来,歉然道:“对不起,我还是拔出来好了。”

  “不要……我好喜欢那种感觉。”白婉婷又羞又窘:“你说与我知,咱们这
样,算不算是交媾?”

  “嗯!”罗开点了点头:“我已经进入你身体,当然算是。”

  白婉婷低声道:“但我听姊姊说,男人会用那东西不停地出入,最后便会射
……射出来,但你方才却没有这样做,我还道不是。”

  罗开微笑道:“当时我为了尽快救你脱险,自是要把握时间,所以运功把阳
液逼出,并不同一般的交媾。其实男女双方真正的结合,比之刚才要还要美好得
多。”

  白婉婷在王龙庄内,那股不曾有过的快感滋味,早便令她心领神会,现下听
罗开这样说,不由又想起来,娇羞道:“真的吗?”

  她那股兴致盎然,欲求一试的模样,不禁教罗开发笑。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把仍然挺硬的宝贝,徐徐往后抽拔,再缓缓深入,沟棱
玉冠,轻轻刮着她膣壁,来回抽提,把个白婉婷弄得浑身畅美,玉液接着逸出,
一对柔荑,只是把他抱得死紧。

  罗开轻柔呵护,轻抽徐送,只觉白婉婷牝内煖烙紧凑,美快非常,再望见白
婉婷美目如丝,小嘴轻张,一脸受用陶醉的样子,更显她美不可言。

  白婉婷贴着他耳边,轻声道:“真的好美,没想到会这么美!嗯……再这样
下去,婉婷准会给你弄上瘾来……”

  罗开道:“只要感觉好便行了,你修练「玄女相蚀大法」,本就不宜强压欲
念,难道这一点你也不知道?今日你走火入魔,实是凶险之极,以后该当小心才
是。”

  白婉婷娇喘连绵,手脚四肢把罗开紧紧围住,有气无力道:“我……我自是
知道,可……可是我不甘心胡乱给那些男人,自……自从我修习此法后,我连身
子也不给男人碰一下,便……便是害怕被挑起欲火,但今日……今日却……”

  罗开为她接上道:“今日却给王丕庭弄出火来了,我说得对么?”

  白婉婷连忙望向他,一脸狐疑,问道:“啊……你……你怎会知道……”

  罗开道:“我说了出来,还要你多多原谅。我在店堂眼见你要到王龙庄救人,
又见你孤身一个女子,恐你有所不测,我便衔尾跟去,只是你不曾发觉而已。但
没想到王龙庄的人,竟全是土鸡瓦犬,全是虚名无实之辈。”

  白婉婷张着一对水汪汪的眼睛,惊讶问道:“这样说……你……你什么也看
见了!”

  “嗯!”罗开点点头。

  白婉婷听见,立时羞涩得双手掩脸,娇嗔道:“你……你好坏……羞死人了。”

  罗开见她这副娇憨的模样,当真又俏又可爱,与初见她时那副冷艳傲姿的模
样,直是判若两人。

  他着实没想到,怎地女人竟会如斯地擅变,若不深入了解,确是难以摸准她
们的心思。罗开征怔地望着她,愈看愈觉眼前这个少女,不但外表容颜独立,原
来内里却是娇婉如水,便再挺动腰杆,开始缓抽起来,龙筋每记都直抵她深宫,
白婉婷只觉他不住出入挤磨,委实美得身酥肌麻,情致翕翕,当真美不可言。

  罗开双手捧着她臻首,嘴唇徐徐印上她小嘴。

  白婉婷这时已美得昏昏沉沉,享受着这从未有过的美妙感觉,况且眼前的俊
男,每一个动作,尽皆温柔怜爱,不由令她情根暗种,放怀承受。但见她小嘴轻
启,丁香徐吐,顿时你缠我挑,舌头不停在对方口腔内打滚。二人这时,正是尤
云殢雨正欢浓,痴云腻雨无留恋。

  二人拥吻良久,罗开才不舍地抽开嘴唇,抚着她柔顺的秀发,说道:“把兜
儿脱去好吗?”

  白婉婷含羞地轻轻点头。罗开为她轻解背带,银白色的兜儿,便即应手掀起,
放在床缘。

  这是她首次裸裎人前,羞得双手揜脸,别过头去。随听悉窣的脱衣声,便知
晓罗开正自褪衣解带,小脸更是通红如火,更显娇羞无限。

  罗开一面脱衣,一面盯着她完美无瑕的身躯。但见她双峰挺秀,匀称细腻,
峰顶蓓蕾胭红娇嫩,惹人撷噬。再看她一身如玉赛雪的肌肤,泛着迷人的光泽。
直看得罗开情兴大动,一手扯下最后的内衣,露出他那铁扇般的赤裸胸膛,整个
人便再爬伏到她身上。

  这种肉贴肉的崭新亲昵接触,让白婉婷不禁低鸣了一声。

  只见她紧紧搂抱住他,丰臀轻提,诱惑着他的宝贝,好叫他更深入怜爱她。
罗开见她这需渴的举动,也不打话,丈八火枪立时大展雄风,动作一次快过一次,
霎时“噗唧!噗唧!”之声大作。立时花露狂泻溅出,涓涓骚水,沿着她股沟下
流至菊门。

  罗开腰臀起落如飞,不消片刻,已把个白婉婷弄得呼嗲喊娘,神魂俱飞,连
最后仅有的矜持,也全抛到十万八千里外。

  白婉婷初经人事,确实难以按忍,不由语无伦次,淫声大作起来:“啊……
要死了……罗开你把我那儿撑坏我了……不……我不要你停……求你再用力爱我,
尽情爱我……啊……”

  罗开抚玩着她一边玉峰,龙杆不停地深钻。他发觉白婉婷的花房,却与常人
大有异趣,内中紧窄便不消说了,只是那甬道却犹如火谷般,温热非常,深宫之
处,如有小嘴啃咬,不停地吸吮着他的头儿,教人畅美非常。

  罗开浑然忘我,腰股撺上坠下,宛如水浮葫芦,尽情奔驰。

  “啊!我快受不了……怎会这么美,你这个坏人,不要用头儿咬人嘛……啊,
又来了……”白婉婷顿时剧战不息,一双美目顿时翻白。

  罗开笑道:“我又怎样咬你了,说给我听听。”

  白婉婷把脸贴向他耳边,低声娇嗔道:“你……你呀,这到底是什么功夫,
钉住人家里面不停啃噬,就似水鸭咂食,左寻右刺,害得我也不知丢了多少遍…
…啊……不要嘛……人家真的要死了……”

  罗开暗笑道:“这样你不喜欢吗,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做是了。”

  白婉婷直是美入心肺,连忙道:“我要……以后都要……啊!实在受不了…
…再这样美下去,婉婷的小命都没了……你快完吧,便行行好,快点完好么,我
再受不了……”

  说完便牢牢抱着罗开,不住把玲珑有致的娇躯凑向他,腰臀疾抛,配合着他
每一记强猛的冲击。

  罗开疾攻一会,却见她神色迷乱,心想她毕竟是第一次,确难以忍受自己的
勇猛,便一声不响,倏地把龙筋拔将出来,好让她能得个喘息的机会。

  岂料甫一抽出,白婉婷立时瞪大眼睛,一脸失望地道:“你……你……”

  罗开朝她微微一笑,说道:“你刚才不是说受不了么?”

  白婉婷正自乐在头上,听他这样说,立时又羞又急。但那股空虚感,实是叫
人受不了,也顾不了羞耻,哀声道:“人家刚才……说说吧了,求求你再进去好
么,婉婷好想再要。”

  罗开确没料到,瞧来这小妮子真的弄上瘾了。

  白婉婷见他还没有回应,便伸手去把他握住,引领着他道:“给我……”

  罗开点头一笑,便再挺身而进。白婉婷满足地轻轻嗯了一声,抱紧他道:
“好美……用力再爱我。”话歇,一阵热吻,雨点般落在罗开的脸上。

  但见罗开回吻着她,一面抚弄着她的玉峰,一面晃动下身,阡阡刺刺。这回
一口气便是几百戳,把白婉婷心花都弄开了,真个昏去又醒,醒来又昏,直至她
四肢无力,花房颇颇吐露,阵阵津液浸满裀褥。

  罗开也知不能再弄了,遂吻着她的耳珠,低声道:“瞧来你今日也累了,实
也不宜过度,今日便此完结好么?”

  “嗯!来吧,给我……”白婉婷死命拥抱住他,把臀部挺得老高,好叫他能
更深入抵住她。

  罗功也不再强忍,放开情怀狂攻了一会。过不多时,阵阵烫热的白浆汹涌而
出,直浇得白婉婷全身酥麻,花房猛地收缩不止,几个哆嗦又再次丢了。

  “舒服么?”罗开拥紧着她,让她感受满足后的温柔。

  白婉婷已经浑身无力,小嘴不住喘着大气:“舒……舒服……你好生厉害,
险些儿给你弄死了。是了,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么?”

  罗开点了点头:“今晚我不走,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3:59

            第一集第九章痴云腻雨

  朝霞临窗,雄鸡司晨。

  现下虽是深秋,但房间里却春意融融。罗开缓缓张开眼睛,熟睡中的白婉婷,
却不知可时,半边迷人的裸躯,竟全爬伏在他身上。一张娇美的脸儿,正枕在他
健硕的胸膛。白婉婷优美的小嘴,仍绽放出丝丝甜蜜的笑意。

  罗开轻轻抚摸她裸背,一股迷人的芳香,从她的脸颊、鬓边、秀发里传将出
来,使罗开不由勃然心动。

  他的手指滑过她如丝般滑的背部,划过她纤细的腰肢,最后停在浑圆丰满的
臀股。那柔腻丰挺的肌肤,触手竟是如斯地美好,惹得他贪婪地揉捏起来。

  罗开不由暗自轻赞一声:“怎地生得这般尤物,太完美了!”

  他的贪婪触抚,使白婉婷慢慢醒了过来。

  白婉婷微微低吟了一声,发觉罗开正爱抚着她,不禁令她脸颊一红。她轻抬
螓首,把俏脸偎贴着他的脖子。

  罗开只觉她软绵绵的伏在自己身上,像似周身没骨骼一般,再看她晕生双颊,
美得难以形容,心中又是一动,情欲暗生。

  罗开把手移上她脸颊,温柔地轻抚着,低声道:“你醒了。”

  白婉婷娇嗔起来,说道“你这样摸弄人家,叫人怎会不醒。”一面说着,一
只小手在他胸口温柔抚摸。突然指尖碰着一件东西,她把眼望去,却是一块玉牌,
当她用手握着看时,惊叫道:“你……你怎会有这块玉牌?”

  纪长风交给罗开的玉牌,他一直贴身挂在脖子上。

  昨夜因房间黝黑,白婉婷尚没有发现,现在乍见之下,见她竟产生如此大反
应。罗开便问道:“婉婷,你可是月明庄的人?”

  白婉婷听了,更是惊讶万分。她在江湖上走动,直来没人知道她的师承和家
世,罗开竟然一口道说出来,怎叫她不惊。

  她瞪着疑惑的眼睛,怔怔地望住罗开,问道:“你怎会知道?”

  罗开虽然早有坏疑,现听后还是一阵大喜,连忙道:“原来你真是月明庄的
人,这便好了!”便将白婉婷身子微微托起,好让她整个人伏在他胸前,双手拥
紧着她,开始把纪长风和自己在水牢之事,由头至尾说了出来。

  白婉婷愈听,眼睛张得愈大,直到罗开说完,方喃喃说道:“原来他还没有
死,要是姊姊知道这消息,相信她不知会多高兴。”

  罗开问道:“莫非你姊姊便是月明庄主人?”

  白婉婷点了点头:“你要找的白瑞雪,她便是我姊姊。罗开哥,待这里的事
情完结,咱们一起回月明庄好吗?”

  罗开凝望住她,问道:“昨日王龙庄的事,你还没有了结么?”

  白婉婷摇摇头,小手摸上他的俊脸,道:“都完了,那三个王八蛋我已经收
拾掉,但我在这里还有一件事要办,若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我也不会来到这里,
更加不会和你……”说到这里,脸上不禁又羞红起来,把头钻入他怀中。

  罗开问道:“你要办什么事,可以说给我听吗?”

  白婉婷抬起头,眨动着她长长的睫毛,柔声道:“我说了出来,可不要生气,
你先要答应我。”

  罗开点点头,白婉婷续道:“你初涉江湖,可能没听过这名字。那人的绰号
叫「黑王蜂」,他真名叫什么,恐怕迄今还没有人知道。这厮在江湖上,是个恶
名昭彰的采花贼。就在半年前,他竟然疯言疯语,四下扬言今年十月十五,不管
我身在天南地北,躲藏在哪里,当日必定会落在他手上,到时不但要我认栽,且
还……还要我的身体,要我做他的女人,你道这个人是否该杀。我当时听后,当
真火冒三丈,便四出打探此人的踪迹,最后给我知道,这个恶贼竟来了这里。其
实昨日在店堂看见你,我还以为……”

  罗开笑着接上道:“以为我是他。”

  白婉婷含羞点头,罗开又问道:“现在距离十月十五,尚有三日,倘若到时
你们碰头,要是你输了,自当如他所言,假若你赢了,那时你将会如何对付他?”

  “这个还用说,我保证他死得被那三条淫龙还要惨,你知道吗,但凡脱阳而
死的人,并不会一时便死去,昏过之后,醒来时会浑身虚脱无力,阳物暴胀,且
那话儿会酸麻阵痛,乃不停渗出血水,剧痛难当,直痛足几个时辰,方行会死去。
因此我对付万恶淫邪之徒,才会用此种手段。今次我曾对自己说,必要让他尝尝
那痛不欲生的滋味。”

  罗开听得目瞪口呆,背脊一寒,心想幸好当日瑶姬没有狠下重手,今日才能
逃过一劫,要不然真个苦不堪言。

  白婉婷咬牙切齿道:“那厮如此可恨,我要待他死后,再把他磨成齑粉,抛
落大江,这才消得我心头之气。”

  白婉婷愈说愈是气愤,罗开却听得嘴角含笑,最后伸伸舌头。白婉婷见他这
副模样,立时嗔道:“我说得不对么,你笑什么?”

  罗开道:“我没有说你不对,只是想着那人怎地如此蠢笨,这么多人不招惹,
却招惹到你的头上来。”

  白婉婷道:“谁叫他这般可恶,若不给点颜色他瞧瞧,他也不知道「冷艳天
娇」的手段。”

  罗开道:“到得那日,我希望你能应承我一件事?”

  白婉婷笑道:“好!但你也得先应承我。这是我和他的恩怨,虽然你现在武
功高强,但我不准你横加插手,免得给江湖中人耻笑,说我「冷艳天娇」害怕了
他,要找外人帮手。”

  罗开本想说让他从旁帮忙,岂料她竟先发制人,叫罗开立时舌头打结,把将
说出口的话缩回,罗开想了一想,还是道:“我应承你不出手,但我会隐在一旁
保护你,要是你有危险,我可不能不管,这个可以了罢?”

  白婉婷听了,见他出于一片关心,顿时由心底甜到口里来,脆声道:“嗯!
我应承你,可是你隐在一旁,我便无法像那三条淫龙一样,慢慢折磨他,若再给
你看见那事儿,羞又羞死人家了!”

  罗开笑道:“说句实话,我真不希望你用这种手段。以牙还牙这个方法来对
待那些人淫徒,我不敢说这方法不好。但这种做法,对你也会有危险。还记得昨
夜的事吗,若你一定要这样做,方能消却你心中怒气,我宁可你采用「参同契」
来吸取他阳息,也不希望你用对付王丕庭的方法。你这样做,极有可能重蹈覆辙,
一个不好,又来多一次走火入魔,这便危险了。”

  白婉婷瞪大眼睛道:“这怎可以,我已经是你的人,又怎能和其他人做那个,
我绝对不会应承你。”

  罗开轻抚着她的秀发,温言道:“不要再傻了,你该明白我的心意,你既然
修练「玄女相蚀大法」,若继续抑制欲念,与饮鸩止渴无异,后果当真非同小可!
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霎时欲火骤起,那时该当如何,倘若为了我而致你身受危
害,罗开真是抱恨终天,九泉衔恨了。”

  白婉婷听见,不由大为感动,伸手把他紧紧抱住,一双眼睛,早已泪光盈眶,
哽咽着道:“罗开哥,都是婉婷不是,要是我不练这门功夫多好!”

  罗开问道:“事到如今,说这些话也没用了,只要你打后要万事小心,尽量
收敛欲念便是了。我仍有一事想问你,你这门「玄女相蚀大法」,若然我没有猜
错,是你姊姊传授给你吧,我可有说错?”

  白婉婷摇头道:“就因为姊姊不肯传授我,我才自个儿偷偷修习。”

  罗开轩着眉头,不解道:“这怎么说?”

  白婉婷道:“在我十五岁那年,我无意中在姊姊房间里发现这部秘笈,当时
我看了几页,秘笈上说,若能修习此功,不但能青春永驻,且能增强功力。于是
我手抄了下来,当下便偷偷依法学习,不觉间已有三年。这三年间,我的功力果
然大进。但至今为止,姊姊还不知道此事。是了,当你见着我姊姊,千万不要说
出来,答应我好么?”

  罗开听后,眉头皱得更紧,叹气道:“原来如此,难怪你对这法门似懂非懂!
虽然我身为男人,无法修练此功,但恩师也曾将「玄女相蚀大法」的事说与我知,
你可知道,你姊姊为何不把他传授给你?”

  白婉婷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罗开道:“因为她关心你,害怕你修习之后,心性会续渐踏进魔道,导致不
能自拔,知道么?”

  “我还是不明白,难道这「玄女相蚀大法」是一门邪功?”白婉婷瞪大眼睛
问。

  罗开道:“虽不能说是邪功,用得当则正,用得不当则邪,我方才也有对你
说,纪家两姊妹现下的情形是怎样,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

  罗开见白婉婷仍是一脸懵然,便把修练「玄女相蚀大法」的利害,仔细地说
了一遍。最后说道:“其实这门心法,拥有极强大的潜在危险!我且先问你,你
没有修练此法前,你的性子是否改变了很多。还有你的心性,也会随着修习的日
子而日益转变,不自觉地会产生对男人的憎恶,尤其一些淫邪之辈,会让你更恨
之入骨,我说得对么?”

  白婉婷听后,沉思片刻点头道:“你知道为什么吗?说与我知。”

  罗开道:“光是以你对付王丕庭的手段来看,基本上你己开始步入魔道,只
是你自己懵然不觉。皆因修练此功,将有一股无形的情欲之火,随着时日在体内
积聚增长。若然那股情欲火焰受到外来克制强压,魔性便会随之而生,让你产生
一种不平衡的心理状况。一方面是憎恶男性,而另一方面,又很想与男人接触,
其实内心深处,却潜伏着一股对男人的欲望,满脑子都想着男人。但又给自己的
意智压抑住,长久的压抑,便会形成反效果,憎恨男人的心态便会愈来愈重。而
你的性子,也渐渐变得如冰般冷酷无情,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白婉婷听后,细心想想,确如罗开所言,这两年来屈在心底的煎熬,今日终
于明白过来。几颗泪珠,禁不住从眼眶里滴下。

  罗开拥抱住她,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裸背,缓缓道:“只要从现在开始,你能
放开情怀,再不克制体内的欲念,便不会有事。以后只要把「玄女相蚀大法」用
于正途上,这样对你来说,不但可以改变你过往冷艳无情的性子,也将会对你有
百利而无一害。”

  白婉婷点了点头,罗开怜惜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水,笑道:“不要再想这个了,
我今早兴致特别好,昨晚还没有好好满足你,现在便让你尝试一下做女人的乐趣
吧,好把你多年积压的欲火全释放出来。”

  白婉婷羞得满脸通红,小手轻搥着他,嗔道:“你好坏,光天化日也要人家
……”

  罗开笑着道:“这也怪不得我,谁叫你长得天仙化人般,而且你整个晚上,
如此赤裸裸的贴在我身上,便是柳下惠也按忍不住。”

  罗开双手已按上她臀部,徐徐搓揉,胯间的宝贝,早已如铁一般坚硬,直抵
向白婉婷的小丘谷:“你感觉到吗,我是多么渴望想要你。”

  白婉婷含羞一笑,把他抱得更紧,整个诱人的娇躯,全贴伏在他身上。

  罗开轻轻把玉茎往上顶凑,一股强烈的欲火,立时在她体内升起,丰臀也情
不自禁地,紧紧贴着他的巨大磨蹭,说道:“嗯!你真的好壮大,我已经受不了
……现在便给我好吗!”

  罗开笑道:“才没有这么快,我还没让你爽够。婉婷!抬高你的身躯,我要
尝一尝你这个。”

  白婉婷一时不明其意,却见他一对眼睛紧盯在自己胸前,转念一想,顿时明
白过来,脸上不禁又是一红。但既是爱郎的要求,她又怎忍心婉拒,便含羞带怯
的撑起身子,缓缓把一边玉峰凑到他的眼前。

  罗开赞道:“真的很美,那王丕庭的说话果然不假。”他的舌尖,开始在她
蓓蕾上轻轻一挑,白婉婷顿时浑身剧颤,接着右边的玉乳,忽地被罗开吸入口中。

  “噢……”白婉婷轻呼了一声。这种感觉,比之让人用手还要来得美好舒服。

  她只觉罗开的舌头,不住地在她的蓓蕾打圈,一时轻吸,一时缓扯,直美得
她哆嗦连连。而牝户的膣肌,也随着不住攀升的欲念,不停地收缩蠕动,潺潺玉
液,一如洪水奔流般源源涌出。

  只见罗开手口并用,动作却温柔之极。

  罗开相当清楚,常言强拧的瓜儿不甜。他正是要将她的情欲扇热,好叫她开
声苦苦哀怜,这才显得有趣。罗开感应到她加速的心跳,连她那如丝的肌肤,也
渐渐现出了淡红。纳入嘴里的玉乳,当真是人间极品,只觉在丰满均称中,还带
着柔嫩和挺弹,彷佛轻轻一弹,便会绽开来似的。

  他一面吸吮,一面把眼往上望,却是白婉婷满脸绯红,五官无处不美,无处
不媚。一股灵动的韵味,从她眉目之间透将出来。尤其现在她那一脸陶醉,星眸
半闭的可爱神情,委实美得不可方物。

  白婉婷给他这样一弄,早已情兴大动,直爽得全身乏力,心儿怦怦狂跳。但
她仍是勉力撑高上身,好让爱郎能尽情享用自己的丰满。

  她缓缓低头,便即和罗开目光相接。她同时发现,自己一对白璧无瑕的玉峰,
正不住在他嘴里手里变着形状。

  这时罗开吐出挺突的蓓蕾,笑声问道:“感觉还好吗,要不要我停下来?”

  白婉婷摇着螓首,柔声道:“不要,求你继续,婉婷好舒服……”说着主动
把蓓蕾塞回罗开口中,含羞道:“舔我,啊……怎会这么美,婉婷太喜欢这种感
觉了,好美……用力吮……啊……”白婉婷抱紧罗开的脑袋,惟恐他半途离开。

  罗开把弄有顷,方把白婉婷翻在身下。一张嘴唇如禽啄食,不住吻舔她全身,
弄得白婉婷兴焰情炽,纤腰丰臀,忘情地不停款摆。

  罗开的嘴唇愈吻愈低,最后来至她胯间玉缝。白婉婷感觉到他的举动,死命
地把双腿合拢。岂料罗开把指头在花唇撩拨几下,骤然而来的强烈骚动,使她双
腿顿时发软,便给罗开藉势大大分了开来。

  白婉婷立时急了,喘声道:“不要……不要弄那里……啊……要死了……”

  她呼喊方毕,罗开双指已翻开她两片花瓣,一团鲜艳的层层嫩肉,已经不停
地翕合蠕动,立时全呈现他眼前。

  罗开凑眼一看,只见她门户紧小,蚌肉胭红,当真愈看愈爱,旋即把嘴前探,
含上她的小豆粒,舌尖来回挑拨。

  白婉婷何曾受过这种折磨,霎时给他这般一弄,那能禁受得起,浑身不由狂
颤不休,颇颇呻吟起来,颤声道:“啊……不得了……求求你不要折磨人家……
啊……你的舌头……”

  她说话才没说完,一条柔软的灵蛇,倏地伸进她花房,仍不停自伸自缩。

  白婉婷美得柳眉颦蹙,立时秋波懒动,只知蜜穴发骚发痒,玉液长流。

  然而,罗开竟如获琼浆仙露,却一股脑儿全吸入口中。白婉婷顿觉魂消魄离,
十只玉指,紧紧抓着裍褥,腰肢狂摆,提臀相凑。

  罗开只觉满口香津,犹赛兰麝,也不顾白婉婷泄完又泄,见他狂吞猛吸,直
吃了盏茶时间才肯罢休。

  他吃了个满怀,方爬上白婉婷身上。二人旋即四肢交缠,白婉婷连忙吻着他
脸颊,就是死命不肯放。短短两日之间,白婉婷一改以往,那股冷艳竟一扫而空,
变得热情如火,足见她对罗开已情种骨髓,实是再难舍离。

  二人缠绵良久,白婉婷方在他耳畔娇喘道:“罗开哥,刚才我舒服死了,给
你这么一弄,人家已经来了三次,你可知道么。”

  罗开用手包着她一边玉乳,轻揉缓捏,微笑道:“还有得你来呢,现在才是
刚刚开始。”

  经过方才一役,白婉婷已经放开心怀,再也不像先前那么害羞了,只见她热
情地吻了他一下,柔声道:“嗯!只要你喜欢,今日便泄死我好了。”

  她大胆地,小手徐徐探向他胯间,一把握住他的巨物,笑吟吟道:“他真是
神物,怎会这么粗,又是这么长,我昨日见小红为他们吸吮,一脸舒爽的模样,
你也给我试试好么?”

  罗开笑道:“这有何难,我正是求之不得。”说完便走下床来。

  白婉婷一时不明其意,只瞪着美目望着他。

  但见罗开伸手过来,把她扶坐在床缘。接着大刺刺的站在她跟前,挺着胯间
的大东西,直抵向她胸脯道:“先让我玩一会儿,慢慢再含弄。”

  白婉婷虽是茫然不解,还是点头应允。小手已贪婪地握紧龙筋,一面为他套
弄,一面抬起头来,望向罗开道:“是想我这样么?他这么粗,我手指都圈不来
了,啊……你的玉囊好柔软,很好玩呢!婉婷摸得你舒服吗?”

  白婉婷愈弄愈感有趣,一双小手上下飞舞,缓套轻捏,无所不为。

  “嗯!舒服……”罗开轻抚着她的秀发:“来!让我来干一干你这对妙品。”

  白婉婷听见,更是大惑不解:“这……这个也可以干吗,如何干法?”

  罗开道:“是这样。”说着间,便把宝贝搁在她乳沟:“你用手按着他们,
把他夹起来。”

  白婉婷终于明白过来,虽感害羞,却见罗开兴致勃勃,便不想拂他兴头,只
得依法而为。但见她生涩地把罗开的宝贝藏在沟中,只露出玉冠一大截在外。

  罗开微微一笑,开始缓缓抽提,宝贝顿时磨刮着她的嫩肌,只见玉冠一出一
没,淫靡至极。

  罗开突然道:“低下头来含住他。”白婉婷听着,连忙望了他一眼,见他一
脸哀求之色,便凑上小嘴,玉冠立时顶开她的樱唇,不住往她腔内出入深进。

  “唔……唔……”白婉婷首次品尝巨筋插喉的滋味,竟然是这样一行庞然大
物,小嘴刹那间给塞得堂堂满满。她尽量张开口,方能把他全然容纳。

  一番炽情的抽动,罗开口里不住喊爽。白婉婷听了,眼见爱郎畅美,原本渐
趋酸软的嘴儿,再次用力地含箍,龙筋每每直抵她喉间,直是又狠又深。

  这时白婉婷方发觉,原来含弄男人的滋味,却也相当不错,感觉起来,还比
用手来好得多,无怪当日的小红,会露出这副陶醉的神态。

  正当白婉婷全情投入之际,罗开忽地把宝贝抽离。她正自茫然,张着动人的
眼睛望向他,罗开已把头探近,在她樱唇上吻了一下,温言道:“抬高你双腿,
我要进去了。”

  白婉婷顿感奇怪,眨着美目问道:“便这样坐着?”

  罗开点头道:“这样坐着,才能让你清楚看见。”

  白婉婷娇嗔起来:“啊……我不要,羞死人了。”但她还来不及抗议,罗开
已把她双腿提高,往外分开搁在床缘,一缝红艳艳的玉门,满布花露的猩红沟壑,
立时全露将出来,清晰地呈现他眼前。两扇花瓣,只是不停翕吐张合,煞是诱人。

  白婉婷早已羞得无地自容,但却也无奈,只得双手往后按在床上,撑持着身
躯。眼见罗开提着龙杆,把个玉冠在她肉缝上研磨,直教白婉婷又美又痒,让她
看得情兴大动。罗开便是不肯寸进,惹得她心痒难搔,暗里直骂罗开存心折磨人。

  她终于忍无可忍,抬起腰肢,提臀望着龙头顶凑。

  然而罗开却不理会,仍是久久不进,只是不住揉磨,立时弄得她花露猛冒,
膣内津津作痒,无法抑止,不禁哀声恳求:“你好坏,婉婷着实受不了,行行好
快点进来嘛!”

  罗开贴近身来,一手揪住她一边玉乳,五指轻搓慢捏,白婉婷又是一颤,一
股美感自胸前蔓延,又是舒服又是畅美。罗开微笑道:“要是受不住,你自己动
手弄进去好了。”

  白婉婷早已欲火中烧,再无法忍耐了。当下探手握紧龙筋,把套两下,便将
浑圆硕大的玉冠往里一塞,花缝顿时给撑将开来,立时陷进了半个,被她的紧密
牢牢含箍住,不由畅美道:“啊……好胀,罗开哥来吧……我要你的深深插弄我
……”

  罗开听她这般淫声浪语,再也抵受不住,腰臀往前一沉,龙杆竟缓缓没进,
白婉婷只觉龟棱刮着花房,甬道给他寸寸填满,这股被巨物徐缓充塞的感觉,更
胜那急攻猛闯,让她更能享受那胀塞感,直是畅美难言。罗开玉冠紧抵花蕊,含
笑问道:“美吗?”

  白婉婷美目半张,一脸十分受用的模样,含情脉脉道:“嗯!好美,不用怜
惜婉婷,求你尽情抽提,用你的大个儿尽量充实我……填满我……”

  罗开心想,这门「玄女相蚀大法」果真厉害,只消情欲一经挑起,就如长堤
崩塌,一发不可收拾,确实不能小觑。

  罗开也不再怜惜,架起她双腿,开始提枪猛戳,才数十抽,已见白婉婷嘤声
百啭,娇喘连连,花露不停自宝贝抽带而出,滑滑滚流。罗开再加一把劲,枪枪
尽根,直弄得白婉婷心花绽开,昏昏迷迷,不住喊美,玉液沿着股沟直浸裀褥,
不觉间又湿了一大片。

  白婉婷被抽得欲火大炽,娇喘道:“嗯……再顶深一些,是……是这样……
此物怎地如此勇猛,快要弄死人了……啊……来了,又要来了……”

  罗开只觉穴翕如璅,琼浆玉液滚滚而出,便知她真的泄了,但他不加理睬,
继续钻刺狠戳。白婉婷还没来得回气,又被干得盻盻昏酥,四肢不定,不消片刻,
又再美入骨髓,欲火叠生。

  这时罗开稍作抽离,把她翻过身来,让她伏在床缘,让她双脚触地。一个丰
臀高高竖起,露出前后双洞。罗开双手攀着她纤腰,再次举枪直闯。顿即齐根没
尽。

  白婉婷喊美连连,不住挺凑相迎。罗开低头望着宝贝出出入入,随着动作,
只见花唇飞翻,玉液唧唧,沿着她修长的美腿,一串串滴将下来,煞是迷人。

  一轮强猛的急攻,白婉婷又丢了一回。罗开看见她菊门鲜嫩绦红,紧小如豆,
心里不由大动,便用指头揉按起来。才一点弄,立时见她臀肉狂颤,口里呵呵不
绝,似乎十分受用,惹得罗开把心一横,藉着宝贝满布滑液,便抽离前户,把玉
冠抵着她菊门研磨。

  白婉婷霎时知他心意,心下不由大惊,喊道:“不可……你这么巨大怎能进
去……”

  罗开笑道:“没试过又怎知道,放松下来,让我试上一试便有分晓。”

  白婉婷知道罗开不干不快,多说徒然,只得任其而为,放松身体,随觉菊门
给那大物撑开,接着徐徐深进。幸好她是练武之人,小小苦楚仍能支撑,一根丈
八龙枪,终于全根尽入。

  白婉婷感觉内中胀得痛苦难当,只得银牙紧咬,勉力隐忍。

  罗开发觉如投火炉,整根龙筋被包得丝发难容,畅美非常,当下缓缓律动,
徐徐戳刺。

  白婉婷闭目忍受,在罗开温柔的开垦下,羊肠小径,也变成康庄大道,续渐
适应过来,阵阵美感也随之而生,迷人的呻吟声响,再次从她小嘴逸出。

  罗开见她舒爽起来,便大刀阔斧加强速势,一连抽戳百来下,直弄得白婉婷
淫声大作。

  白婉婷不住挺高臀部,腰肢轻摇,喊道:“怎会弄后门也这么美,啊……太
好了,再要大力……”口里叫个不停:“罗开哥……好奇怪啊,被你弄着后面,
为何前面却愈来愈痒……还……还不停流水……啊……前面快要来了……好爽…
…再加把劲,要出来了……”

  罗开听着,自当义不容辞,一连几个急攻重抽,即见白婉婷低鸣一声,身子
猛地僵住,洪洪花露自她花房疾喷而出,弄得地上犹如荒漠渟瀯。罗开见她已连
泄多遍,也不敢太过,再也不把守精关,再弄数十回,一股炙热的浆液,直往她
深处射去,顿把白婉婷美得白眼连翻,几欲昏死。

  白婉婷确没想到,自己方破身不久,便已双户整通。但这种感觉,却又如此
地美好。

  罗开把她抱回床上,好让他慢慢平服过来,待得白婉婷醒转,罗开方向她道
:“还好吗?”

  白婉婷美目轻眨,朝他冁然一笑:“还没给你弄死……”说着伏身过来,把
头钻入罗开怀中。二人相拥良久,方齐齐穿衣,穿戴完毕,亲亲热热的走出房间。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00

            第一集第十章山坡风云

  白婉婷的冷艳姿容,经一日两番缠绵后,顿时变得柔情似水,更觉千娇百媚。
平素的冰霜傲态,已然一扫而空。

  只见两人并肩而行,不时四目相睖。当他们来到大堂,满堂食客,立时被这
对麟子凤雏,吸引得目瞪口呆。

  小金见着二人,连忙跑了过去,招呼他们来到一个较幽静的桌子。

  罗开向白婉婷问道:“婉婷,用点酒吗?”

  白婉婷朝他秋波暗送,脉脉含情道:“罗开哥你喜欢便是了,不用理会我。”

  小金呆立当场,只把眼睛在二人脸上交替,再听着他们如此亲热的称呼,更
是看直了眼。心想两人只是方刚认识,一日间竟变得如此卿卿我我,天下之大,
当真无奇不有。

  正当他发獃之际,罗开的声音己经响起:“小金你呆个什么,先给咱们来几
个上好小菜,一斤桂花陈。”

  小金忙忙应了,离开时仍不住回头望向二人。

  罗开向白婉婷道:“那个「黑王蜂」你从没见过他?”

  白婉婷摇头道:“江湖上只知有其名,却没有人见过他样貌。而这厮最可恨
的是,便是专向武林女子埋手,不论何帮何派,大门小户,只要内里有美貌女子,
这厮便会不择手段,务必弄上手方休。最奇怪的是,那些受害女子似乎相当维护
此人,从没有一人肯提供线索,包括他的年岁,他的样貌,便像根本没见过他一
样。”

  罗开道:“有这样奇怪的事,莫非他办事时是蒙住口脸。”

  白婉婷道:“其实江湖上知道那人的事不多,只知他神龙见首不见尾。且此
人自视甚高,每当下手前都会道明日子,任你如何小心谨慎,身边有多少人保护,
往往都能给他成功,轻而易举地把受害人掳去,所用手法,总是层出不穷,令人
意想不到。但说也其怪,那些受害的女子,个个都能安全而回,回来之后,似乎
对那厮还是念念不忘,十分眷恋似的。”

  二人谈谈说说,不觉便说了盏茶时间。

  这时小金以端上小菜,二人一面用,一面继续倾谈“黑王蜂”的事。

  罗开道:“既然没有人见过他,就是说那人现下站在你身旁,你也不知晓了。
他要盯上你,可谓不费吹灰之力,恐怕咱们现在的一切,他已经看在眼里。”

  白婉婷微微一笑:“管他的,这人向来刚愎自用,直是心高遮太阳,未到约
定的日子,决计不会动手。所以当我知道那厮在这里出现,便马上赶来这里,存
心便是要向他挑战。”白婉婷说到这里,沉思了一会,嚅嗫道:“罗开哥,我有
一事……想……想和你商量。”

  罗开见她讷讷难言的样子,便笑道:“有话便说好了。”

  白婉婷望了他一会,才道:“你……你知我对那厮早已狠之入骨,他那样四
处留言侮辱我,我若不叫他受点苦头,实难消我心中怒气。要是……要是我在他
身上施用「参同契」,你……你会不会怪我?”

  罗开听见,微微笑道:“我早已对你说过,我宁可你采用「参同契」,也不
愿意你为保清白而冒险,你忘记了么?”

  “你真的不怪我……”白婉婷瞪着水灵灵的眼睛,怔怔地望住他。

  罗开斟满一碗酒,仰首一渴而尽:“为免你再次走火入魔,我可以付出一切,
你清楚了么?”他口里虽是这样说,心里却另有打算,暗道:“要是连我在旁也
无法保你周全,实是无用之极,要是当真如此,或许这真是天意使然了,我又怎
能怪怨于你。”

  白婉婷听见他这番说话,不由大为感动,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晃眼过了两天。这两日来,白婉婷自从体内欲火得以宣泄,竟如澐澐惊涛,
一发不可收拾。到得晚上,二人自是凤友鸾交,同衾共枕,沉迷不舍。

  短短两日间,白婉婷的性情已大为改变,显得神采焕发,扫尽冰霜冷漠的脸
孔,叫人看来,较昔日更添几分环姿艳逸,惹人爱煞。

  明天便是十月十五,正是黑王蜂与白婉婷相约之日。惟白婉婷正自情痴情种,
与罗开胶投漆中,难以别离,早已不把那事萦怀。

  一大清早,两人用过早点,便双双走出客栈,过六街,穿三市,在山城中左
穿右逛。只见二人双依偎傍,情意绵绵,不觉间已走出了山城,沿着河边慢步。

  过不多时,二人来到一个群山壁立的幽谷,四下里一片寂静,人影全无。来
到这种荒郊野路,枯木寒鸦的的环境下,二人更是显得亲昵。

  白婉婷搂着罗开的腰肢,整个线条有致的身躯,全贴在罗开身上,低声道:
“罗开哥,那日我曾与你说过那番说话,说想用「参同契」去对付那厮,你可还
记得吗?”

  罗开点了点头,望向她嗯了一声。

  白婉婷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说么?”

  罗开微笑道:“当时你一说,我已经猜估到了。其实你是心无胜算,恐怕自
己会落在他手上,到时倘若失手于他,便只好用「参同契」来对付了。但你怕我
不高兴,所以便先说出来,没有错罢?”

  白婉婷点点头:“传言中这个人可怕极了,我非但不知道他武功底子如何,
加上那人诡计多端,令人防不胜防。而且那厮从不曾失手过,显然有他过人之处,
所以我不能不有这个打算。”

  罗开道:“现在有我在你身旁,多了一个人来对付他,他想成功,瞧来也并
非容易。”

  白婉婷道:“你错了,我记得峨嵋派的方紫萍,她是峨嵋女弟子中最漂亮可
爱的一个,终于给那厮看中了。而那人竟然色胆包天,道明时日到峨嵋山取人。
当时峨嵋掌门慈恩师太,连同子弟高手合共三十六人,当天日夜守在方紫萍身旁。
岂料那厮竟在食水中下毒,把峨嵋金顶上的人都迷昏过去。

  “而那种毒药,不但无色无味,连慈恩师太这样内功深厚的人,也察觉不到,
当日同样栽在他身上。这一件事,隔日便震动整个武林,慈恩师太也气得卧病不
起,不久便把掌门之位让给了师妹慈玄,从此峨嵋派便对黑王蜂恨之入骨,誓要
把他活剥生吞。

  “峨嵋派人才之鼎盛,实不下华山、武当诸派,她们尚且如此,更何况现在
只得你我二人!”

  罗开道:“这人看来实不简单,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材,为了一个女人,却千
谋万算,绞尽脑汁,其人之聪明,可能比他的武功还要厉害。听了你方才这番说
话,咱们确实不能不防。”

  白婉婷嗔道:“亏你还赞他,这种淫邪之徒,若不好好惩戒他一番,真是上
天无眼。”

  二人正在谈得入神之际,身后忽地传来马蹄之声。只听蹄声急遽,越来越近。
回头望去,眼见谷口尘头大起,一匹黑马正飞驰而来。二人遥见,便挪身站向一
旁。

  不消片刻,那人马已来到近前,瞬间贴身而过。

  突然,骤闻一声马嘶声起,只见鞍上人把马一勒,拨向马头,跑回二人身前。

  罗开二人往那人望去,心里同时暗赞一声,世间怎会有这样的美男子。

  只见那人一身儒服打扮,鞍头旁插着一柄银箫,似是一个读书人。来人虽然
年过三十,看来年纪也不觉什么大,依然肤白脸滑。再看他如冠玉耳,神姿高彻,
确是个沈腰潘鬓的美潘安,连罗开这等俊朗的人物,也给他比了下去。

  但见那人急速驰回,在鞍上拱手一揖,便即问道:“敢问两位,刚才可有看
见三个男人追着一名女子走过?”

  罗开见他一脸徨急,便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见过。”

  那人听见,脸现沮丧之色,连忙再一拱手:“叨扰两位了。”便一夹马肚,
往前疾驰而去。

  待那人远去,两人对望一眼,罗开笑道:“好一个俊朗的书生。”

  白婉婷道:“看他比你还要英俊几分呢!但看见此人的神情,似乎有什么事
情发生了。”

  罗开点头道:“看他一脸心急如焚,风风火火的模样,像是赶往什么地方救
人似的。”

  白婉婷道:“既是这样,咱们也赶上前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好么?”

  罗开应允,二人展开轻功,朝那人方向奔去。白婉婷的轻功极佳,与罗开不
即不离,同步奔驰,不多时便穿过一座密林,隐然传来金属铿锵之声。二人对望
一眼,加紧脚步,前面不远的一个小山丘上,见有五人正在刀来剑往,斗得难解
难分。

  二人在三四丈外停下,凝神一看,便看见那个书生和一个少女,正与三个大
汉斗在一起。而他那匹黑马,却在另一个小山坡上吃草。

  只见那个少女姿容美貌,手里的一柄长剑,招中藏套,变化多端,一剑快似
一剑的攻向三人。那书生却使一柄银箫,舞得银光霍霍,武功颇有火喉。

  再看那三个大汉,一个年约四十,身材短矮。一个粗壮体横,满面髭须。而
另一个却瘦骨嶙峋,脸色如蜡。三人同样手持单刀,使得如同一团雪花相似,有
守有攻,瞧来三人是同帅学艺,进退有序,守攻甚有默契。

  白婉婷看了一会,便对罗开道:“那个女的是华山门下,她这手”飘摇剑法
“快是快的了,乍看之下,确也使得花团锦簇,可是管看不管用。而那三个汉子,
用的是神鹰门刀法,十不离九是神鹰门的人。”

  罗问虽然功力深厚,毕竟初涉武林,对各家各派的武功家数,可谓一窍不通,
便笑问道:“那个书生又是何门何派?”

  白婉婷摇摇头,一脸鄙夷之色,说道:“虽然我看不出来,但见他那副身手,
准不是什么名家子弟,虽然每一招式,均是有板有眼,可是虚招多而实招少,我
瞧再斗下去,不出五十招内,那三人必胜无疑,要不要和我打赌?”

  罗开摇头一笑,并没有回答她,一对眼睛只是盯在五人身上。

  这时见那矮个子淫笑道:“小娃儿,莫以为多了一个小白脸来帮手,便可以
走出我们手掌心,还是乖乖跟大爷走吧,只要你服待得咱们爽歪歪的,或许会放
过你俩也说不定。”

  书生脸色一沉,怒道:“你这人不三不四的在说个什么,满口污言秽语,若
有本事便将咱们放倒,闲话少说。”说着银箫飞舞,见招拆招。而脚底却四方挪
移游走,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灵动异常,飘逸有致。

  三名汉子一面拼斗,一面不干不净的说着脏话,滔滔不绝。那少女不知是听
得害臊,还是体力耗损。只见她一张俏脸,红得如柿子一样,明艳端丽,嫣然腼
腆,更显得她秀色可餐,实是观之可以忘饥。

  罗开的一双眼睛,早便盯在那书生身上。

  他心感奇怪,暗自想道:“这个书生的武功,明着比那三人高出甚多,数次
已可得手,却总是忍让不愿进招,到底他在打什么主意?”再看那书生步法轻灵,
虽是急进急退,却脚下无尘,连半点沙尘也不带起来,足见他轻功极高,决非白
婉婷所说的一般庸手。

  正当二人看得入神之际,忽闻山坡东面远远传来一个女子声音:“黑王蜂,
看你今日已插翼难飞……”话起时声音尚在远处,说到后来,便如贴近耳畔一般,
嗡嗡入耳,瞧来那人不但轻功绝高,且功力也是非同凡响。

  罗开二人乍听“黑王蜂”三个字,不由眼睛一亮,互望一眼。

  这时四道灰影霎时飘然而至,二人定睛一看,见是四个身穿灰色长袍的道姑,
一字排开的站在东首山坡。

  相斗中的五人,也同时分了开来,各站一方向那四名道姑望去。

  只见一个手执尘拂,年过五旬的道姑,把一道炯炯有神的目光往场上数人扫
了一眼,最后双眼便落在罗开二人身上,便向身旁的人道:“还不过去给我拿下。”

  在旁三个灰衣道姑齐声应道:“是掌门!”

  三人说话方歇,即闻“锵”的一声,三人手上的长剑同时出鞘,迎着早晨的
阳光,顿时剑光闪然,光芒刺目。

  便在这时,又有一个男人声音自远处响起:“慢着!”

  晃眼之间,八九条人影自南面疾飞而至。这伙人身型方落,其中的一个年约
二十六七,英姿勃勃的年轻人大步踏上前,双手一拱,朝那中年道姑一揖,躬身
说道:“华山弟子陶飞拜见慈玄师太。”

  原来这四名道姑,却是峨嵋派的人。而那个手持尘拂的中年道姑,便是峨嵋
新任掌门慈玄师太。见她尘拂横搁,回了一礼道:“原来是华山陶少侠,怎地你
也来到此处?”

  陶飞道:“本门女弟子曲依韵于半月前给黑王蜂所掳,弟子便带同师兄弟多
人,奏命下山追查,后得知黑王蜂来了嵊县落水城,便即赶来这里,没想在这里
遇上师太。”

  慈玄微微点头:“听少侠这样说,瞧来这个少女,便是贵派的弟子了?”说
着把眼望向书生身旁的少女。

  陶飞道:“正是本门弟子曲依韵,起先还道她给那淫贼掳去,原来却不是…
…”说到这里,陶飞再没有说下去,终究那是门户的丑事,确不宜与外派多说什
么,便回身朝曲依韵道:“还不过来拜见师太。”

  但见曲依韵低垂螓首,一脸酡红,态甚忸怩不安。她斜眼望了身旁书生一眼,
便战战竞竞的走上前去,向慈玄低声道:“华山弟子曲依韵见过师太。”

  慈玄只是把头一点,算是回礼,便向陶飞问道:“陶少侠既知那淫贼在此,
方才因何要阻止我出手。”

  陶飞踏前两步,低声道:“那厮直来诡计多端,虽然今趟贵我两派联手,那
淫贼是如何也逃不了。可是他现在人质在手,难保会逼狗跳墙,倘若那厮把人质
相胁,好让咱们投鼠忌器,不敢莽动,岂不反为不妙,不知师太认为晚辈所说是
否有道理。”

  慈玄点了点头:“不知陶少侠有何良策?”

  陶飞道:“依晚辈看,受害人相信还不知那淫贼的真正身分。据向我通风报
讯的人说,那淫贼极是口甜舌滑,早已把受害人骗诱在手,料来咱们当面揭开他
面纱,她也未必肯相信,反过头来还会去帮助那厮,到时便更为不妙了。唯一之
计,是先要把受害人引开,让她离开那淫贼身边,到时再一声令下,把他当场了
结方为上策。”

  慈玄道:“陶少侠说得是,但要把受害人诱离那厮身边,恐怕并不容易!”

  陶飞道:“师太放心,受害人与我曾有数面之缘,也曾一起在巫州联手诛除
匪贼,我现在已想到一个办法,一切便交由晚辈去辨好了。当我看见时机成熟,
到时师太一见我手势,便开始动手吧。”慈玄听后也没再吭声,只是颌首应允。

  二人说话声音轻细,外人决难听得见。然罗开身具上甲子的功力,耳朵教常
人特灵,已把两人的对话全听入耳中。

  他愈听愈感奇怪,再听到最后,分明在他们口中所说的淫贼,显然是指向自
己。

  罗开眉头紧聚,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心想道:“这些人怎地会认为我是黑
王蜂,莫非是有人从中诬陷,混淆是非。早知如此,我便不该来这里瞧热闹了,
而此刻竟弄得无事一身骚!”

  原来峨嵋慈玄师太,今次方好率领门下峨嵋三英离开金顶,本打算是前往越
州,参加四年一度的武林英雄大会。途中在客店给人飞箭系信留言,函中说黑王
蜂身在嵊县落水城做案。

  峨嵋派自从弟子方紫萍受辱一事,早就把黑王峰视为世仇。苦于那人行踪诡
秘,一直无法把他逮着。慈玄骤闻讯息,立时打起精神来,心想这正是铲除淫贼
的好机会。再想现在距离武林大会尚有半个月,而身处之地离嵊县并不甚远,便
领同峨嵋三英赶来这里。

  来到落水城之后,发现冷艳天娇白婉婷也身在此处,便即想起江湖上的传言,
知道黑王蜂的下手对象,十居其九是白婉婷无疑,便派出峨媚三英留意白婉婷的
行踪,后来得知罗开和白婉婷行止亲昵,不禁心下犯疑。

  她素闻冷艳天娇的为人,知她直来独行独往,性子异常冷傲,从不与江湖上
的男性打交道。在一连多日的伺察下,再仔细思索,遂认定白婉婷身边的男子便
是黑王蜂无疑。

  方好今早峨嵋三英回报,说罗开二人离城而去。慈玄害怕他藉机遁逃,便与
峨嵋三英追了出来,终于在此遇上二人和那五人的拼斗。

  而陶飞却和慈玄师一样,同样接了一封密函,肉容也大致相同。

  他和白婉婷于半年前,曾在巫州联手诛灭一帮拦途劫镖的匪徒。当时的陶飞,
见白婉婷不但武功高强,且娇艳离群,早便对她念念不忘,情根暗种。只是他一
向为人忠厚,举止庄重,在白婉婷面前,从不表露半点爱慕之意。后闻黑王蜂四
下传言,公然向白婉婷挑衅,心下不由为她担忧起来。正巧门下弟子曲依韵突然
失踪,怀疑是黑王蜂所为,即携同门下弟子八人,下山寻人。得到黑王蜂的讯息
后,一来是为了曲依韵,二来是担心白婉婷,便星夜赶来嵊县。

  这时陶飞回过身来,朝白婉婷高声朗道:“白女侠,黑王蜂便在这里,你千
万要小心,绝不能放过他。”

  罗开心里喊声不好,正要阻止白婉婷。可是白婉婷一听见黑王蜂在此,早已
怒不可遏,柳眉顿时一蹙,娇声喝道:“那人在哪里?”边说边飞身而出,罗开
也来不及拦阻。

  便在这时,峨嵋三英与华山弟子,立时扑身而至,把罗开围在垓心。这下兔
起鹘落,来势甚速。

  白婉婷骤见此情景,当即喊道:“你们做什么?”她一时还来不及反应,连
忙拔出配剑,正在她心神大急之际,倏地“巨骨穴”一痛,白婉婷顿时全身酸麻,
连嘴巴也张不开来,已被慈玄点了穴道。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00

            第二集第一章娇憨少女

  落叶萧萧,遍地黄花。

  秋蝉鸣声悠长,像为小山坡即将来临的剧斗而喝彩。

  慈玄看见白婉婷突然拔剑,疑她必然会帮助那淫贼,她也不再多想,便即伸
指点去。

  她这一下出手奇快,白婉婷却全然不防,待得惊觉,浑身已动弹不得。

  慈玄合十道:“白施主请恕贫尼无礼,为了施主不受淫徒所诱,贫尼不得不
这样做,待诛灭此淫邪恶贼之后,自当替施主解去穴道。”

  白婉婷只气得满脸通红,双眼暴火,可惜口不能言,只得暗自骂道:“你们
这些蠢货,竟把罗开哥当作黑王蜂,简直糊涂顶透,若给我把穴道衡开,准有得
你们好受。”当下闭起双目,暗自运功。

  岂料她一连向穴道冲袭几次,竟毫无松解之象,倒反而愈冲愈是麻软,便知
晓慈玄功力深厚,峨嵋的点穴手法又自成一家,与一般家数不同,心知一时三刻
也不可能解开穴道,不禁大急起来,再瞪着大眼睛,望向罗开诸人。

  罗开心里叫苦,连忙喊道:“各位定是误会了。”

  陶飞气他对白婉婷四放污言,大肆侮辱。这两日来在旁暗查间,又见二人异
常亲密,早就对罗开恨入骨髓,当下戟指骂道:“淫贼你无须狡辩,今日落在咱
们手上,也是你大限之期,可怪不得人。”说着一声令下。

  华山弟子和峨嵋三英同时出手,只见眼前剑光暴闪,十柄长剑迳向罗开身周
刺去。

  罗开心想,江湖中人怎地如此不讲道理。思念甫落,已见四周长剑刺到,知
道再说也是无用,只好放手一搏,当下使开纪长风所授的擒拿提纵功夫,轻飘飘
的一个转身,横身一闪,斜刺里向右一滑,脚下滑开二尺,顺势着地一滚。

  正在他滚翻之际,罗开右脚霍地飞出,正好踢中一名华山弟子右手肘“曲池
穴”。那人只觉手臂酥软,长剑离手飞出。罗开伸手一抄,便把剑拿在手中,旋
即翻身跃起。

  一招之间,罗开连避带攻,并且夺剑在手,这下可谓一气呵成,全无延滞。
众人见着,也为之一愣。

  罗开知道这些人全是名门正派,只是一时误会才致互相拼斗,便不欲施以重
手,当下只守不攻,凝神接战。

  只见他剑影飞舞,变幻无方,九柄长剑,一时间竟无法奈何得他。

  罗开首次握剑在手,加上他全无实战经验,起先真个大不习惯,总是捉襟见
肘,险象环生。

  幸好他天资聪敏,再加上内力深厚,气运如涛,可说用之不歇,不禁越斗越
感是得心应手。而纪长风所授的祖传剑法,虽算不上甚么精奥剑法,却也有他过
人之处。罗开在水牢的大半年间,日夜忙碌,潜心练武,剑术秘要,大致参究领
悟,此间使将开来,却无片刻阻滞。

  陶飞站在一旁,看得眉头颇蹙。心想这个淫贼功夫果然了得,自问这几个华
山弟子,已是派中的第二代好手,今趟一同联手对付这淫贼,竟然半点奈何他不
得,当即大声高喝:“清风地煞阵!”

  华山弟子一听,除了给罗开夺了长剑的弟子外,其余七人倏地分开,卓立七
个方位。

  峨媚三英看见,知道这是华山向有盛名的剑阵,便即退避一旁。

  接着七人三前四后,交叉换位,互相穿插。过不多时,七人的走动愈来愈快。

  罗开那曾见过这种阵仗,开头看见只觉极为有趣,岂料愈看愈感眼花撩乱,
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深吸一口气,把体内功力提升三成。

  这时七人动作虽快,对罗开已再无多大作用。自他提升功力三成后,眼前七
人的动作,已然清楚在目,甚至那个人眨了一眼,他也能清清楚楚收入眼帘。

  这时他方明白过来,为何当日看见白婉婷和王龙庄打手互斗,他们的动作会
如此地缓慢,犹如孩童耍剑,原来功力愈是提高,眼前移动的对象便愈加缓慢。
想到此处,不禁喜上眉梢。

  与此同时,三柄长剑如幻影似的递到罗开眼前。

  只见罗开不慌不忙,眼见长剑刺到,方挥剑挑开右身背后两剑,左手倏地伸
出,直朝左身的长剑探去。见他食指住上一托,搭住了剑刃,自己剑柄拦腰击在
剑刃上。只听“铮”的一声,长剑立时给他击断,截为两段。

  那名弟子大惊,急忙向后跃开,其余四剑也同时四面刺到。

  罗开头也不移,气聚剑身,长剑围身一个回转,只闻“铮、铮、铮……”四
声过处,四柄长剑,同时给他削断。这下当真叫人大吃一惊,七人也不暇多想,
恐他乘胜追击,连忙跃开寻丈。

  陶飞见着,即时大叫一声退下,长剑接着出鞘。

  一直旁观的慈玄,也没想到这淫贼竟如斯厉害。心知单凭陶飞一人之力,未
必便能胜得他。便即尘拂一挥,飘身来到两人跟前,如锥似的眼睛,牢牢盯着罗
开道:“身手确实不错,待贫尼与你过两招。”

  慈玄师太毕竟是一派掌门,既然已经开口出声,陶飞以晚辈身分,自是不能
与她相争,只好开声道:“我看这个淫贼有点邪门,师太请小心。”话后退身一
旁。

  但见慈玄笔直卓立,似乎不愿与罗开多礼,连一个“请”字也不说,只是淡
淡的道:“动手吧。”

  罗开看见慈玄站在身前,本想开声与她说明只是误会一桩,但回心一想,就
算自己开声解释,那又如何。此刻自己证据全无,恐怕他们连白婉婷的说话也未
必会相信,要不便无须点了她的穴道,现在光凭自己一张嘴,他们又如何肯相信。
想到这里,不由摇头叹息,实不知此事要到何时方能得以解决!

  慈玄见他久久不出手,眉头不禁一紧,微愠道:“便是你不愿与贫尼动手,
也休想我会放过你,何不放手与我一搏,要是赢得贫尼一招半式,或可有个生机。”

  罗开初涉江湖,更加不懂礼数,见慈玄不住要自己动手,便一声不响,长剑
便顺手递出。这一剑全无半分准头,慈玄见了,心下一笑,尘拂横挥,架开他的
长剑,接着错身进步,身形当真疾如雷电,已来到罗开身后。

  罗开虽然经验短浅,凭着一身雄厚的功力,已把她的身形看得真切万分。只
见他头也不回,把长剑往身后反手一挡,方好搭上她的尘拂,剑尖一挑,直攻向
慈玄的前胸。便这一招,二人顿时缠上了手,霎时你来我往,斗得好不灿烂。

  数十招一过,慈玄越战越觉心惊,她对黑王蜂这个淫贼,早就恨之入骨,一
上手便使出六七成功力,打算数招之间便将他解决,一柄尘拂,使得笔直如钢丝。

  往日的对手,只消给她一缠一卷,已经不知有多少好手栽在她手上。

  孰料,罗开不但轻轻松松地一一化解,且着着给他抢了先机。而他手中的长
剑,竟生有黏力似的,往往把尘拂牵引得或左或右。

  慈玄现下方知晓,眼前这人,确是一个不能少觑的劲敌。

  只见她跨步斜走,尘拂飞舞,自四面八方朝罗开身上攻去。可是罗开欲全不
放在心上,他每一剑刺出,去势并不甚急,却剑气盛大,内功到处,只激得风声
嗤嗤而响,内力之强,却远非慈玄所能及。

  堪堪又拆了三四十招,罗开愈战,内力也渐渐凝聚提升,只消剑刃一刺,便
带起疾风厉声。

  慈玄这时已愈显难支,脚步不停后退。幸好罗开每剑都不含杀着,要不然她
早就归位了。

  慈玄每接一剑,虎口便是一热,膀子颤动,连手上尘拂也险些脱手。

  她虽恼恨这个淫贼,但练武之人,遇见了武功高明之士,忍不住会生出赞佩
的念头,一个“好”字,当下便脱口而出。

  这时罗开长剑连绵刺到,慈玄无法不举尘拂封挡,只听“喀”的一声响,剑
尖刺上尘拂柄杆,内力一吐,尘拂立时脱手飞出。

  罗开这招本非有心,只是他愈战,内力便愈益强悍,这时见慈玄尘拂离手,
也不禁吃了一惊,低叫一声:“啊哟!不好……”立时收剑,一张俊脸露出歉仄
之色。

  慈玄被罗开劲力一冲,顿时连退了三四步,方站定身来。她见罗开倏地收手,
一时也不明其意。但手中兵器给人家震飞,可说是败得到了家,只觉脸上无光,
便即道:“今日贫尼艺不如人,栽在你手上再无话可说,你还不下手!”

  罗开心知继续下去,只会越弄越糟,连忙把长剑掷在地上,当下一揖道:
“请师太息怒,晚辈罗开不知有何地方开罪各位,若是晚辈有什么不是之处,还
请师太多多愿谅。”

  慈玄虽见他掷剑还礼,但心下早就认定他是黑王蜂,也知此人满肚诡谋,今
次又不知耍弄什么花样,见他自道名字,说什么姓罗名开,自是全不相信。

  这时陶飞已大步上前,手持长剑怒道:“黑王蜂,陶某来领教一下你的高招。”

  只听陶飞话声刚落,突然一把脆嫩的女子声音,自不远处响起:“这位公子
不是黑王蜂!”

  众人听见,同时循声望去。一看之下,各人不禁全然一呆。

  但见两丈之处,正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更不知她何时到来。只见她一
身浅紫轻衫,衣袂裙摆,随着秋风往后飘扬。在晨光的照射下,更显她清雅绝俗,
姿容秀丽,要是用“天仙下凡”来形容眼前这少女,相信绝无一人不认同。

  罗开见着这个少女,不由把她与纪家姊妹和白婉婷相比。心想,虽然各人相
貌不同,可说寒木春华,难分高低。但若以气质秀雅,这个少女却是无人能及,
当真如天宫仙姬下凡,实非尘世中人。

  这时少女婷婷嫋嫋来到众人身前,身上的紫衣,虽非什么名贵料子,但缝工
精巧,穿在她身上,更衬得她身形苗条,体态轻盈,婀娜多姿,实是远胜那些俗
不可耐的锦衣绣缎。

  这时少女眨动着一双瞳人翦秋水的眼睛,往众人看了一眼,说道:“这位公
子怎么来看,都不像那个黑王蜂。”

  陶飞见这个少女举止稚拙,一派天真纯朴,便问道:“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董依依,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少女瞪着一对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他。

  陶飞见她这样一问,也为之一愕,心想这少女委实天真烂漫,心机全无,便
道:“在下陶飞。是了,董姑娘方才说他不是黑王蜂,难道董姑娘你认识那淫贼?”

  董依依嫣然一笑,道:“我才不认识他,也没有见过他,只是这位公子确不
是黑王蜂,你不相信便算了。”

  陶飞道:“董姑娘你既然没见过黑王蜂,又怎知这个人不是他?”

  董依依微笑道:“你这个人真是,他明明不是,为什么你总说他是黑王蜂。
你知道吗,黑王蜂十年前便在江湖上走动,而这位公子,看来只是二十上下年纪,
莫非他十岁便能在江湖上闯荡。”

  众人一听,顿时作声不得,心里直骂自己糊涂,怎会连这一点也没想到。

  陶飞立即向罗开道:“都是陶某糊涂,若不是董小姐一时提醒,陶某这个罪
可大了,还望罗兄多多原来。”接着拱手一揖。

  罗开也连忙还礼,笑道:“些许误会,也说不上什么,陶大哥不要多礼。”

  慈玄是一派掌门,素来胸襟浩若湖海,也携同峨嵋三英上前谢罪。

  罗开身为小辈,更是回礼不迭。接着想起慈玄点了白婉婷的穴道,他不便自
己过去动手解穴,眼睛不由望向白婉婷。岂料一望之下,立时叫了起来:“他的
人呢?怎么全不见了……”

  这时各人才发现变故,不但白婉婷不知所踪,就连华山女弟子曲依韵,现在
也影儿不见。那个书生和三个大汉,便更加不用说。

  罗开心急起来,立时向众人一揖道:“师太,陶大哥,晚辈的朋友给人掳去,
我非要找她回来不可,晚辈先行告退了。”说话一完,也不等待二人的回应,便
即提气追去。

  那个董依依也随后叫道:“罗公子,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说话之间,
人也疾飞了开去。

  慈玄和陶飞二人,只觉眼前一花。当初看见罗开身形之快,莫不咋舌不已,
待见得董依依的轻功,竟也是如此了得,不由看得目瞪口呆。

  心想二人年纪轻轻,怎地会如此厉害?

  众人一时也参详不透,过了半晌,方回过神来,才一伙儿衔尾追去。

  罗开展开上乘轻功,发足狂奔,一口气便追出十多里。

  眼前的小山城已然在望,可是白婉婷和那一干人等,仍是影踪不见,心里更
是傍徨焦急,忧心如酲。

  罗开非常清楚,白婉婷的失踪,明着是黑王蜂的所为,但他还是有点佩服这
个淫贼,竟能想出一个如此刁钻的策谋,连峨嵋华山两派,都给他摆上了道儿,
也要受他利用。

  此刻已是巳时,罗开脚不停滞,不觉间他已来到山城城门。

  便在这时,忽地一张异常动听,犹如燕语莺鸣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罗公
子,你跑得可真快哦!”

  罗开侧头望去,竟然是那个天仙似的少女董依依。他不由大吃一惊,心想自
己这一身轻功,虽不敢说当世独立,但能胜过自己,相信也不会有多少人,就是
白婉婷这等身手,早上若不是自己只用三成功力,她压根儿无法追得上来,更何
况此刻正自全速狂奔,而这个少女,竟然后发先至,十多里间便追将上来,还与
自己并肩整驱,且气不喘,脸不红,其轻功之高,似乎犹在自己之上。

  罗开愕然地朝她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董姑娘,你追上来找在下有事么?”

  这时两人已经穿过城门,罗开的脚步便放慢下来。

  董依依笑着答道:“当然了,因为我知道黑王蜂在哪里,所以追上来说给你
知道。”

  罗开一听之下,立即打住脚步,连忙追问道:“真的!他……他在哪里?”

  “我也不知怎样说,待一会儿你自然知道。”董依依伸出柔嫩的小手,挽着
罗开的手,又道:“你跟我来。”

  董依依把罗开牵到一棵大树下,回头向他冁然一笑,道:“咱们上去避一避。”

  罗开不明她的意思,不由怔怔的望着她。在阳光的映照下,董依依的秀美姿
容,教人更觉花娇月艳,玉润珠明,看得罗开心中不由一动。

  董依依见他獃着眼睛望住自己,笑问道:“你还呆着什么嘛,我先上去了,
你跟着来。”话落便即跃身上树。

  罗开见她膝不曲,腿不弯,便轻轻巧巧的跃身而起,当真佩服不已。接着他
随后跃上树去,二人肩贴肩的伏在树上。董依依诱人的如兰体香,不住飘进罗开
的鼻子,使他为之醺醺然。

  没过多久,董依依突然向罗开道:“他们来了。”

  罗开朝来路望去,只见十多条人影疾驰而来。细看之下,原来这伙人却是慈
玄师太和陶飞等人。罗开不由带着疑惑的目光,朝身旁的董依依望去,低声问道
:“你是逃避他们?”

  “嗯!”董依依点点头,道:“谁叫他们冤枉你,我就是见着不顺眼。”

  罗开听后,心里不禁好笑。董依依又在她耳边道:“我以后叫你的名字可以
么?”

  罗开望了她一眼,含笑点了点头。董依依似乎十分高兴,喜道:“好啊!我
以后便叫你罗开,而你以后便叫我依依好了,我帅父也是这样叫我的。”

  其实罗开见她轻功如斯了得,早就想了解她的师承,现在见她提起自家师父
来,便即顺藤摸瓜,问道:“你师父是谁?”

  董依依微笑道:“她便是邱婆婆,是了!当你见到她,千万不要说认识我,
要不然她必定又捉我回去,到时我便见不到你了。”

  罗开听得双眼发獃,心里暗自笑着,这个邱婆婆是圆是扁,我一概不知道,
又怎会见着她,便笑道:“我又不认识你的师父,又如何会对她说。”

  “是么?”董依依秀眉轻蹙,沉思一会,道:“你真的没听过我师父的名字,
这倒奇怪了,我师父曾对我说,在当今武林中,不论是武林耆宿,前进后辈,若
不认识她,实是个脓包一名。但我见你武功这么厉害,又怎会不认识我师父!?”

  罗开听见,也不知如何答她,只得微微一笑带过。

  原来董依依所说的邱婆婆,确实是个大大有名的人物,其武功之高,恐怕是
现今武林第一人。当世诸般武术,她可说是了若指掌,其一身精奥武功,直是莫
测高深,千岁罕逢。

  可是此人性情异常乖僻,行事总是背离常理,往往喜恶无常,因此江湖中人,
都给了她一个外号叫“怪婆婆”。

  而这个怪婆婆在二十多年前,竟突然隐迹江湖,从此便再没有人见过她。若
论年龄推断,这个怪婆婆该是接近百岁高龄。

  但在当今武林人士眼中,十居其九,都认为这个怪婆婆早已死去,已经不在
人世。但又有谁会料到,她不但尚在人间,还收了一个人见人爱的女徒弟。

  当年怪婆婆隐居太湖以东的崑山,再也不问武林中的事。近二十年来,她终
日在崑山西岭的一个岩洞里,镇日里以钻研武学自遣,一身武功,自然越来越强。

  某日她在山脚发现一个被弃的女婴,见她精灵可爱,一时怜惜之心大起,便
带回山中抚养。后来她在女婴的襁褓中,发现了女婴的姓名及出生时辰。而这个
女婴,便是董依依。

  就在董依依四岁那年,怪婆婆开始教她识书写字,接着把一身本领,慢慢传
授了给她。

  晃眼间便过了十几年,董依依已长得亭亭玉立,国色天香。

  董依依这十多年来,从不曾离开过崑山一步,终日只躲在岩洞里练功习武,
对外间人情世故,可谓一窍不通。日子久了,便萌起想到外间走走的念头,她屡
次向怪婆婆请求,但怪婆婆总是说她武功未成,不许她下山。

  董依依终于忍受不住,便取了一些银两,私下偷偷跑了出来,打算玩他十日
八日才回去。

  当她下得山来,见周遭事事新鲜,不由玩得兴致盎然,乐而忘返。不觉间半
月过去,还不曾想过要回山的念头,最后便遇上了罗开。

  二人倾谈之间,慈玄等人早已远去,罗开连忙问道:“他们都走了,到底黑
王蜂现在身在何处?”

  董依依道:“看你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那个姐姐是你的妹妹吗?”

  罗开睁大眼睛望往她:“你……你见过她,莫非你是看着她给人掳去?”

  董依依淡淡的说道:“也可以这样说,但又不能说全对。”

  罗开可真急透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女,说起话来总是叫人迂回难明。

  董依依又道:“其实我也没见过黑王蜂,而这个名字,我也是在几天前,从
一些武林人口中听来的。他们那时说,什么黑王蜂祸害江湖十多年,又什么专门
淫奸女孩子,我当时也听得不甚明白,后来听见那尼姑说你是黑王蜂,但我看你
年纪不大像,又怎会是黑王蜂,我当时看不过眼,便开声为你解辩,我看那尼姑
这伙人正是大笨蛋,连这一点也想不到!”

  罗开见她至今还没说到要题,心里已急不可耐:“既然你见过她,便说给我
知她在什么地方,再耽搁便来不及了。”

  “啊!那黑王蜂会伤害她吗?你为何不早点说。”董依依惊讶起来,握紧住
他的手,又道:“咱俩现在就去,希望他们还在那里。”

  罗开听着,便晓她知道黑王蜂所在,更是焦急万分。二人跳下树来,连忙展
开轻功,董依依在前领路,朝回路飞奔而去。

  没多久又再次回到那恶斗的山坡,罗开大感奇怪,便向董依依问道:“为什
么又回来这里……”

  罗开仍没有说完,董依依向他打了个手势,要他不要做声。罗开心想,难道
这个黑王蜂还没有离去。

  只见董依依带领罗开来到一个小树林,突然停了下来,用手向前指了一指。
罗开朝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方发觉前面不远处,赫然看见一个半人高的山洞,而
洞口古藤倒垂,枝条欹斜,把个洞口遮掩得密密实实,若不留神细看,决计发现
不到。

  董依依靠近身来,在罗开的耳边低声道:“当时我刚好在这里经过,远远望
见有四男两女,鬼鬼祟祟的钻了进去。其中一个少女,看似是被人封了穴道,给
一个男人双手捧着。当时我还不觉什么,还道他们和我一样,是住在山洞里的,
于是便离开。

  “我走不多远,便隐隐听见了刀剑打斗声。过去一看,就听见你们的一番说
话。我本想当时说与你知,谁知你说走便走,我只好追上去找你。现在看来,那
个少女必定是你的妹妹了。”

  罗开听见她专程追上来告诉自己,心里不由大为感动,道:“今回真是多谢
你了,若不是你的帮忙,这么隐秘的山洞,恐怕我一世也找不到。”

  董依依微笑道:“你用不着多谢我,只是我第一眼看见你,便知道你是个好
人,所以才自愿帮你,要是其他人,我也未必会去帮他呢。不要再说了,咱们现
在就进去救你妹妹。”

  罗开低声道:“我方才还没有告诉你,她不是我妹妹,而是我的好朋友,以
后不要妹妹前妹妹后的叫了。”

  “哦!她既然不是你的妹妹,而你又这么关心她,莫非是……”董依依想了
一会,便即笑道:“我明白了,你们是亲亲,是么?”

  罗开也大约知道她所指的“亲亲”是什么意思,遂向她点头一笑。

  罗开道:“不知洞里可有危险,你便留在这里,我一个人进去便行了。”

  董依依嗔道:“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进去,你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罗开不禁心里嘀咕,他所担心的,并非她的安全,就算到时有什么危险,他
也会尽力保护她。而他所担心的,却是白婉婷现在的处境。黑王蜂这个淫贼既然
得了手,决不可能放过白婉婷,要是他们正在那个,到时让她看见了,岂不是尴
尬非常。但他也知道,眼前这个少女并不容易打发,就是坚持不许她进去,瞧来
她也会偷偷跟进来。

  罗开无奈,只好向她道:“好吧,咱们一起进去,但你要跟在我身边,那个
黑王蜂并非好惹的人物。”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01

            第二集第二章神秘洞窟

  二人一面低声说话,一面朝山洞步去。

  董依依皱皱鼻子,鄙夷道:“我才不怕他呢,你大概也不知道,我自细练习
「漫雨梅花针」,便是以蜜蜂来做靶子,虽然我还没有全部练成,一扬手只能射
中百来只,但对付他总可以吧!”

  罗开听见,方知道这少女的武功殊不简单,便笑问道:“要是练成,一扬手
可以射多少只?”

  董依依眨眨眼睛,道:“邱婆婆曾对我说,若不能一手射中三百只蜜蜂,便
不能说全学会。可是我练了五六年,至今仍射不到半数,看来我还要练多几年才
行。”

  罗开听得咋舌不已,他虽然功力深厚,拳掌威猛,就是摘叶飞花作为暗器,
六七枚他还可以应付。但这种密麻如雨,细腻纤柔的功夫,他自问万万学不来。
现听她说来,一出手便数百针齐发,且针针中的,实是匪夷所思,那位邱婆婆的
功夫,委实出神入化,令人难以想像。

  二人缓缓走近山洞口,突然董依依扯了罗开衣衫一下,低声道:“你看,这
是什么?”

  罗开依她所指的地方望去,竟发觉是三具尸体,正伏在洞口的不远处。二人
过去一看,却是和那书生相斗的三名大汉。细看之下,见他们身上全无刀伤,敢
请是给人重掌打死,或是给人点了死穴。

  董依依从来没见过死尸,只吓得躲在罗开的身后,牢牢捉住他的衣衫,不住
探头探脑。

  罗开沉思一会,心中已有了个大概,便低声向董依依道:“咱们进去吧。”
董依依仍是一脸惕容,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看那三具死尸,惟恐他们会
活过来般,方紧随罗开而行。

  二人弯身钻入山洞,因山洞才有半个人高,他们只能伏下身躯向前爬行。

  愈往前爬,山洞内愈是黑暗,直是伸手不见五指。幸好罗开功力深厚,夜能
目视,他领先在前,而董依依紧随其后。

  罗开双手在地上爬行,触手之处却异常平滑,连沙石也并不多。他心下暗自
忖道:“难道这个山洞不时会有人出入,要不是时常有衣衫拖扫,又怎会如此光
滑整洁。”

  没多久,他们已爬行了五六丈,罗开忽地眼睛一亮。骤见前面有一条垂直的
光线,心想莫非已到了出口?

  罗开继续爬行,那垂直的光线便越显宽阔,这时罗开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
山洞的通路是略带弧形,所以洞口的光线才会越来越阔。

  再爬前几步,微微传来一个女子说话的声音。罗开停了下来,回身向董依依
低声道:“洞里有人,不要弄出声音来。”

  突然董依依的声音在罗开耳边响起:“我也听见了,咱们打后便用传音密秘
的功夫谈话,他们便听不到了。”

  什么“传音密秘”?罗开从没听过这四个字,不禁纳闷起来。

  他静心细想,刚才董依依的说话突然在耳边响起,难道这便是“传音密秘”
的功夫?若照字句的解释来看,即是把声音秘密传过来,让外人无法听得到,若
然真是这么神奇,这门功夫确实有趣得紧,可惜自己不会使,又如何能和她交谈
说话!

  两人继续往前爬行,那女子的声音也愈来愈清晰,隐隐听到她道:“嗯……
柳哥……不要再逗人家嘛……”

  罗开听见,便知晓这女子正在做什么事了,而那个叫柳哥的却是什么人?他
略一想想,莫非便是那个黑王蜂?瞧来黑王蜂确实在这里了,心里不由一喜。

  他们终于爬到那山洞的出口,而山洞外竟然出奇地光猛,像是燃点了数十枝
烛火般光亮。

  罗开缓缓把头伸前张去,才发觉这洞口是悬在半空。他再探头往下一望,原
来这山洞是通到一个大洞窟,洞口离地面竟有两丈余高。

  只见洞窟面积极广,若有六七丈见方。岩壁四周,果然燃点了十多枝手臂粗
的大红烛,照得洞窟通火光明,一如白昼。

  洞窟内并无什么布置,只有几块大石头可作床凳之用。距离洞口约五六丈处,
其中一块连着岩壁的石块,平平的从岩壁伸展开来。此石块异常地平坦宽敞,犹
如一张天然的大石床。

  但见石床之上,却有着三个人,其中一男一女,竟已全身精赤裸裸,正自热
情地相拥着。而在两人身旁,还仰卧着一个人,正是让罗开牵肠割肚的白婉婷。

  只见白婉婷动也不动,瞪着眼睛仰天卧着,明着她身上的穴道尚未解除。而
最令罗开释怀的,白婉婷身上依然衣衫完好,显然黑王蜂仍没有向她下手。

  这时石床上的男人,却压伏在一个女子身上,一对魔掌,竟贪婪地在女子赤
裸裸的躯体抚索。在那女子的口中,却不住传出满足的娇喘呻吟。

  只见那男子背向着罗开,正自忘情地埋首在女子身上。虽然他已认定那人是
黑王蜂,但始终无法看见那男人的真面貌。

  正当罗开看得入神之际,却感到身后的董依依竟然爬上他背部来,将她那柔
软迷人的身躯,牢牢紧紧地全贴在他背幅上。

  这种叫人血脉翻腾的诱惑,让罗开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时董依依运用传音密秘的功夫,在他耳畔道:“你这人好自私哦,只顾自
己看,人家什么也见不着……咦!这两个人在做什么?全身怎会不穿衣服,光溜
溜的,难看死了……”

  罗开一来不懂得传音密秘的功夫,二来也不知如何回答她,只得一声不响,
佯装没听见,把眼睛盯在那个男人身上。

  董依依伏在罗开背脊上,却全不在意,并无半点少女羞涩之态。

  她自细长于深山,这十几年来,只偶尔遇见一些上山取柴的樵夫外,可说甚
少看见男人,镇日价身边只有怪婆婆一人。在这些日子来,怪婆婆从不曾与她谈
过男女间之事,让这个只见树木少见人,天真烂漫的绝代仙子,宛若三岁孩童般。
什么男女礼教,自是全然不知。

  盖因如此,这样就苦了身下的罗开,他不但能感受到她那凹凸有致的娇躯,
还有她自身上传来的阵阵体香,在在的醉人诱惑,简直让他难以忍受。男性的自
然反应,顿时给她一下子点燃了起来,两腿胯间的宝贝,早已硬得如铁柱似的,
教他极为难受。

  便在这时,那男人身下的女子突然娇嗔一声,喘着大气道:“不要再摸了,
快点进来吧!”

  男人笑道:“看你这副喉急的模样,这半个月来,每日喂你不下三餐,仍是
这么馋嘴,真个贪得无厌。”

  二人这般一个对答,罗开立即听了出来。那个女的竟然是华山女弟子曲依韵,
而那男的,正是那个玉脸书生。

  这时罗开终于明白,心想道:“原来号称黑王蜂的人,便是这个书生,看来
二人摆下圈套,先报讯峨媚华山两派,再引诱自己和婉婷到那山坡,一切安排果
然掌握得非常巧妙,要不是给董依依方好遇见,确难破识他的诡谋。”

  只听曲依韵如莺似的清脆声,不停撒娇道:“谁……谁叫你这么强劲,总是
弄得依韵爽上天。来嘛!人家真的很痒了,快用你的大家伙弄进来吧……痒死了!”

  上官柳呵呵大笑,随即道:“也好,今日咱俩便在她面前表演一场前奏戏,
先让她知道个中妙处也好。”

  那书生说话方落,便在身旁白婉婷的嫩脸抚摸着,随后手掌下移,盖在她高
耸的玉峰上,淫笑道:“我的好天娇,实在抱歉,今日无法让你好好快活一番,
但你要知道,咱们江湖中人,可说言出如金,我上官柳既然与你早已约下日期,
我决不能不遵守,到得明天,便是咱俩约定之日,本大爷自会使你如愿以偿。”

  罗开看见他在白婉婷身上乱摸,直看得双眼冒火,浑身发颤,心道:“原来
这人叫做上官柳,这个名字倒也不错,只是人便不如其名了!”

  而在他背上的董依依,她那张娇嫩的说话声,又再次在他耳边响起来,说道
:“你看,那个人真是俏皮,竟然,伸手去玩你亲亲的奶子,啊……那是什么东
西,那……那个男人身下怎会多了一根大棒棒,好粗好长哦……”

  这一串说话,叫罗开也为之一愣,难道她真的是如此童稚无知,但听她的语
气,确又不似说假话,全不像佯装出来。

  只听董依依又道:“罗开,我想问你一件事,是否男人都有这一根大东西的?”
罗开又是一怔,只好点了点头。

  董依依又再道:“原来女人和男人会分别这么大,女人有洞洞,男人有棒棒,
真的好奇怪哦,这么说你也有这东西了,能够让我摸摸吗?”罗开险些儿笑出声
来。而董依依的小手,这时真的去扯他的裤子。罗开这时那肯让她得逞,董依依
扯了一会,不由娇嗔起来,道:“你怎样了,摸一摸又不是什么大事情,人家还
没有摸过嘛!”

  罗开再不理会她,眼睛始终不离二人身上,一心等待着时机下手。

  只见上官柳已经把曲依韵的双腿大大分开,而曲依韵正握着他的玉茎,不住
在自己花唇处磨蹭:“柳哥哥,进来吧,依韵等不及了。”

  上官柳低笑一声,随见他腰肢往前一挺,那根巨棒倏忽之间,已全没进她花
房里。

  曲依韵满足地啊了一声,上官柳紧紧拥着她,贴胸粘体,急急抽送,围多粗
的玉茎,不住价在她胯间出出入入,直干得曲依韵连口哼妙,身耸肢摇。上官柳
一边戳刺,仍不忘探手到白婉婷身上,贪婪地不住游走,直看得罗开怒火中烧,
无名大动,真想马上便扑将下去,好好的揍他一顿。

  但罗开心里虽是这般想,却也不敢贸然行动。一来是他不晓得上官柳的武功
如何,二来是最令他为难的,便是白婉婷正在他身旁,可谓探手即及,若不能一
击即中,其后果实不堪切想。

  他这时按忍内心的激动,默默静待机会。而董依依却在她耳边不停地唠叨:
“那大棒棒插进那个依韵姐姐的洞洞了,原来男人的棒棒,是用来插女人那洞洞
的。罗开,我说得对么?男人的棒棒可是专用来插女人的洞洞?”

  罗开正留神等待时机,对她的说话自是浑不在意,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董依依像发现了什么好事似的,连忙说道:“原来是这样,我现在才知道呢。
看来那个姐姐很舒服的样子,一定很好玩的了。罗开,找日你也用大棒棒插我的
小洞洞好么,人家也想尝尝那到底是什么滋味。”

  她这一句诱惑的言语,对现下的罗开来说,委实是莫大的痛苦挑逗。

  罗开听得咬牙强忍,此刻的他,眼睛却看着别人交媾,耳朵却听着女孩的引
诱,但又不能得以发泄,连开声说话也不能,怎不叫他苦不堪怜。

  这时上官柳突然把曲依韵抱坐起来,面对面的大刀阔斧干着。而曲依韵却越
叫越是大声。

  罗开知道时机以到,便用手推推董依依的身子,示意她先行移开。

  董依依倒也聪明,立时明白他的用意,她身子才一退开,只见罗开右手一扬,
两枚石子在手上同时打出,人也接着飞扑下去。

  上官柳果然功夫高绝,虽是背向罗开,却即时察觉石子破空之声,千钧一发
间,身躯倏地往侧一闪。只闻“噗噗”两声,曲依韵顿时给石子打中穴道。而另
一枚石子却被上官柳挪身避过,打在石床上。

  仰卧着的白婉婷,乍见罗开的出现,大喜之情当真难以形容,若不是穴道受
制,相信定会跳将起来。

  罗开确没料到这人的武功如此了得,也为之一愕。上官柳回头看见一道人影
飞扑而来,也不作多想,即时右掌一立,暗运功力朝来人推去。

  罗开身在空中,加上实战经验不足,急忙之中,便自然地用上这门傲立武林,
震天骇地的“混沦掌”。这一门“长白天翁”的独门掌法,其威力之大,直如排
山倒海,惊涛裂岸般。

  上官柳只觉一股巨浪骤涌而来,双方掌上气流一撞,上官柳的身躯,一如断
线风筝般直飞了开去,“碰”的一声,人以撞在丈许远的岩壁上,身子立时缓缓
垂软下来,口鼻之处,同时鲜血涌现。

  罗开首次以“混沦掌”对敌,没想到威力竟是如此强劲,不由也呆立当场。
待得醒觉,方连忙跃到上官柳身前,伸手一探他的鼻息,见他气若游丝,已是出
气多,而入气少,尚好他还有一丝气息,或许仍能够活。

  他心里不禁歉然,想着道:“幸好方才自己只用上五成功力,要不然这人势
必立毙当场,即时没救。”

  罗开自出娘胎,今日却是第一次伤人,他向来心肠极好,就连一猫一狗,也
不加以拳脚,眼看上官柳这副惨状,虽然他是个人人欲诛的淫贼,心里却十万个
过意不去。

  董依依也随后来到他身边,笑着赞道:“罗开你这一掌好生厉害哦!”

  罗开也没有心情和她说话,只是点头一笑,便飞身来到白婉婷跟前。他自得
纪长风精心的调教,对人身各路经脉穴位,早以烂熟在胸,对点穴解穴,更是手
到拿来。

  这时他因不知道慈玄的点穴手法,只得用手在白婉婷身上按了几下,便即知
道她是给点中膻中穴,随即运掌如风,在她肩膀,胸侧连拍两下,白婉婷身子略
一颤动,手脚便已能活动,口里也立即叫将起来:“罗开哥!”

  罗开连忙把她拥入怀中,白婉婷喜极而泣,泪水忍不住簌簌而下,不停在他
胸膛抽抽噎噎。

  罗开让她平静过来,才轻轻把她推开,笑道:“好了!看你这个样子,还似
是什么「冷艳天娇」!”

  白婉婷听见,粉掌齐施,罗开只是哈哈大笑。

  董依依突然跑将过来,一脸天真的道:“姐姐,原来你便是「冷艳天娇」,
我也听过你的名字呀,当日那些武林人士不停提起你的名字,只说你如何美,如
何令他神魂颠倒,现在见了你,果然好美哦……”

  白婉婷开头见着这个天仙似的小仙女,不由怔怔望住她,待听完她的说话,
真个喜上眉梢。

  罗开便将董依依如何发现她,如何带他来这里救她,一一向白婉婷说了。

  白婉婷听后,忙握住董依依的纤手,不停地多谢她,两人马上亲密起来。

  罗开走到曲依韵身前,拾起她的衣衫盖在她身上。只见她两眼通红,眼睛始
终不离地上的上官柳,一脸极度关爱的神情。

  罗开见着,心下越觉不忍,便道:“曲姑娘,罗某不是有心伤害于他,但当
时的情形……”罗开还没说完,白婉婷已经截着道:“那个淫贼,一掌打死他已
是他的福气了。”

  罗开回过头来,厉声道:“不要胡说,他虽然手段有点卑鄙,但依我所知,
他至今从没杀害过一个好人,而他的所为,也是光明正大的定下时约,他是用自
己的才智得手,并非一般随意奸淫掳劫之徒可比,教一些嘴里念弥陀,心赛毒蛇
窝的人好得多。

  “还有,和他相好过的女子,除了给他狎玩外,事后那个不是甘心情愿维护
他,爱护他,现在光看曲姑娘便知道了,足以证明他并非双手染满血腥的万恶之
徒。若说到淫贼,男同女又有何分别。纪家姊妹是什么人,我也曾告诉过你知,
若说该杀,纪家姊妹便更该杀了。但我就是不明白,为何人人非要诛灭他才肯甘
心。”

  罗开的一席话,虽然确有点强词夺理,或许是他首次伤人,内心歉疚所使然
吧。但言中的话,虽不能说是全对,却也有其道理。

  白婉婷自和他相好以来,便已对他千依百从,心里虽仍是不大认同,一时也
不敢言语违拗,把个白婉婷骂得螓首低垂,不敢吭声。

  董依依因不明个中原因,只得呆着眼睛望着他。在她听来,更是一知半解。
但罗开的谆谆谠辞,及他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不由令她看得目瞪口呆。

  罗开伸手把曲依韵的穴道解开,即见她双手抱着衣衫遮着前胸,连随跪在床
上哀求道:“罗少侠,请你想办法救救他,我求求你……”

  这一下可难倒了罗开,对救人一道,他可说是半点不通。正在他瞠目不知所
措之际,董依依突然走了过来,从身上掏出一个白玉瓷瓶,递到罗开面前道:
“这是邱婆婆的「回魂碧玉丹」,听婆婆说吃一伙会百病驱除,吃两伙会起死回
生,你便给他吃两颗吧。”

  罗开接过,觉得董依依不但天真烂漫,且心肠极好,不由怔怔地盯着她。

  白婉婷听见她的说话,连忙跳下石床来,飞奔到董依依身边,一把执着她的
手,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的问道:“依依,怪婆婆是你什么人?”

  董依依笑道:“不是怪婆婆,是邱婆婆,婉婷姐姐你听错了。”

  白婉婷道:“邱婆婆便即是怪婆婆,而这「回魂碧玉丹」,确是怪婆婆当年
之物,在老一辈的前辈中,谁也不知道这丹药是无价之宝。好了,你既然爱说邱
婆婆,便邱婆婆好了,她到底是你什么人?”

  董依依道:“邱婆婆是我的师父,但邱婆婆却不许我叫她师父,我也不知道
是什么原因。”

  白婉婷听后高兴非常,喜道:“原来你是怪婆婆的徒弟,真是令人怎样也想
不到!”她转向罗开道:“你还呆着作什么,要是你想救他一命,这「回魂碧玉
丹」准没有问题的。”

  罗开连随来到上官柳跟前,而曲依韵也跟了上来,扑在上官柳的怀中,小手
不停拭抹他口角的鲜血。

  罗开见他尚自清醒,便朝他道:“上官兄,适才小弟一时失手,请多多原谅,
这「回魂碧玉丹」听说功效奇大,或许对你的伤势有点帮助。”说着便拔起瓶盖,
一阵浓烈的腥臭味,立时涌将出来,让人闻之作呕。曲依韵连忙揜着鼻子,只见
罗开倒出两枚碧绿色的药丹,喂了他吃下。

  过了柱香时间,上官柳突然呕出一大口血水。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呼吸也开
始顺畅起来。

  曲依韵和罗开见着,心里同时大喜,罗开道:“上官兄,不要乱动,先闭目
休息一会再说。”

  上官柳立即盘腿闭目,运起功来。

  董依依走了过来,朝罗开道:“罗开,你功力这么好,为什么不帮助他运功?”

  罗开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我也不懂得如何帮人运功。”

  董依依笑道:“你真蠢,让我来教你吧,你先用双手按住他后心”魂门“”
魄户“两大要穴,慢慢传入内功,打通他正经十二脉,运行一周便可以了。”

  罗开听见,对董依依的武学见识更加佩服不已,便依法而行。

  过得片刻,上官柳终于眼睁一线,其实他早把他们先前的对话,全都听在耳
里,而对罗开的胸怀大度,更是五体投地,心折骨惊,便即低声说道:“多谢罗
兄弟救命之恩。”

  罗开道:“上官兄不用多礼,且先安卧休息,一切事慢慢再说不迟。”罗开
扶着他卧回石床上。

  曲依韵自是在旁相助,罗开向她问道:“刚才我在洞外看见和你剧斗的三人
尸体,这是什么一回事?”

  听见罗开这样问,曲依韵略一踌躇,便道:“那三个人是柳哥请来的,本意
是要他们作一场戏给你们看。岂料这三人竟以此来要胁柳哥,还在我和……和婉
婷姊身上动手动脚,说若……若然柳哥不让咱们服侍他们,便向外间揭发这事。
柳哥一气之下,便和三人斗了起来,最后给柳哥杀了。”

  罗开见她在白婉婷面见直言道出,自不会是假话,听后也没说什么。

  便在这时,白婉婷和董依依已经走到他身边,一人挽着他左手,一人挽着他
右手,齐声笑道:“咱们的罗大侠,你也卧下来休息休息吧。”罗开见着这两个
美女,心情立时又大大好起来。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01

            第二集第三章双美同欢

  当罗开三人离开那个山洞,方发觉金乌西坠,暮色苍茫。

  临行之时,罗开再三吩咐曲依韵,着她小心照料上官柳,并与上官柳说,要
是他伤势痊可,可到月明庄找他。

  三人回到客栈,已是掌灯时分,各人肚子也饿了。

  一进入客栈,小金看见罗开等人,马上停下手上的工作,赶忙上前来招呼,
方发觉罗开身旁,竟然又多了一个天仙似的少女。细细打量之下,不由看得目不
交睫,久久说不出话来,心里不住暗赞不迭。

  罗开见他傻呼呼的站着,只顾望着董依依,摇头笑道:“小金,给咱们找个
清静的雅座,顺带准备些好酒菜。”

  小金连忙应了一声,招呼三人来到靠墙处坐下,为他们斟上茶水,方行匆匆
离去。

  三人对角坐着,白婉婷道:“罗开哥,这里的事总算办妥了,咱们何时动身
回宣城郡?”

  罗开道:“我也想早一点到月明庄,尽快为恩师办妥那件事。这样吧,我们
明日便动身启程,关于那些开帮立派的事情,我确实一窍不通,到时大家还要好
好商量一下。”

  白婉婷问道:“罗开哥,你叫上官柳到月明庄找你,莫非你……”

  罗开明白她的意思,便道:“嗯!我确有这个打算,上官柳的聪明才智,实
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若然有他从旁帮助,对我将来或许会有好处,只要他肯
从新做人,改邪归正,不再做那些让武林公愤之事,也该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
若真的杀了他,也未必便没有第二个黑王蜂出现,要是他依然顾我,屡劝不听,
到时再惩戒他也不迟。”

  董依依睁着大眼睛,听着二人的说话,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婉婷姐姐,
你们要离开这里吗?我……我怎么样,我……我舍不得离开你们呀。”

  白婉婷笑道:“依依,我也不舍得你,这样吧,倘若你没有其他要事在身,
咱们三人便一起回宣城郡,那处比这里大得多,也热闹得多,保证你不愿意离开。”

  董依依喜道:“好啊,以后有你们陪着我,便不用自己一个人四处跑了。”

  三人有说有笑,不觉间小金已端上酒菜,整整摆满了一桌。

  当罗开和白婉婷动筷时,却看见董依依还静静的坐着,双手低垂。白婉婷大
感奇怪,遂问道:“依依,你还不动筷?”

  董依依双眼低垂,神情显得甚是忸怩,良久方低声道:“我……我身上带来
的银两不多,已经快用光了,我……我要是吃了饭,便没有钱住店了。”

  罗开二人听见,顿时瞠目以对,互望一眼,方齐齐笑出声来。董依依看见,
还道他两人取笑自己,把头垂得更低了。

  白婉婷确没想到,这位妹妹竟天真可爱得出奇,连忙握住她的手,微笑道:
“依依,我们已经算是自家人了,只要你和我们一起,什么吃住问题,再也不用
担心,我和罗开哥自会负担一切,放心吃吧。”

  董依依仍是螓首低垂,讪讪道:“可是这样……”

  白婉婷没等她说完,便道:“依依,你承认咱们是自家人吗?”

  董依依点了点头,白婉婷又道:“你既然承认了,要是你身上有银两,而我
却肚子饿了,没钱买东西吃,你看见了会怎样?”

  董依依想也不想,连随道:“那还用问,当然给你银两买东西吃。”

  白婉婷笑道:“你既然会这样做,我和罗开哥当然也会这样做,现在你明白
了吗?”董依依沉思片刻,又点了点头。

  罗开夹了一块芙蓉鸡柳递到她碗中,笑着道:“依依,要是你不吃,便不把
咱们当自己人了,我也再不理你了。”

  董依依听了,大惊道:“不要嘛,人家吃是了。”

  罗开叫了小金过来,着他给董依依开了一个房间,房银一发算在他账上。

  吃完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

  董依依直来栖居深山,只有邱婆婆朝夕相对,今日能遇见罗开和白婉婷二人,
心情自是高兴万分。

  回到房中,和衣卧在床上,总是兴奋得无法入睡,又想起山洞中所见男女交
媾的情景,想来想去,总是想得不甚明白。她还记得自己月事初临之时,邱婆婆
曾经和她说过,这是女孩子必有的现象,有了月信,才可以和男人结合生儿育女,
但如何和男人结合,如何生孩子,邱婆婆却没有对她说。

  董依依心里想道:“男人身上有一根大棒棒,而咱们女人却有一个小洞洞,
莫非邱婆婆所说的结合,便是今日在山洞所见的事。瞧来也像了,男人用那大东
西放进女人的洞洞,这么样连在一处,不正是结合么?但又不知对不对?是了,
我为什么不去问婉婷姐姐,她当时在旁边看着,想必一定知道。”想到这里,便
跳下床来,走出房间找白婉婷去了。

  董依依来到白婉婷房门,隐约听得房里传来白婉婷的声音:“啊!罗开哥…
…你弄得婉婷好舒服啊!”

  董依依听见,不禁大喜,心想原来罗开也来了这里,就算婉婷姐姐不知道,
罗开准会知道吧,她想也不想,一推门便走了进去。

  她才一踏进房门,即见二人全身精光赤体,而罗开却跪在白婉婷胯间,不住
挺动臀部。

  董依依自从在山洞看见那事后,对眼前这对赤裸男女,心中也不觉得什么,
倒反而感到十分有趣。她顺手掩上房门,笑道:“好呀!原来你俩在这里插洞洞,
为什么不去通知人家嘛!”

  二人见她走进房来,顿时呆愣当场。白婉婷本就红晕满布的俏脸,此刻不由
更红更热。罗开更是窘困不已,一时不知如何对决是好。

  董依依却浑不在意,笑着走将过来,看见罗开的宝贝全没入白婉婷体中,指
着笑道:“婉婷姐姐的洞洞好深哦,这么长大的棒棒都容得下。”

  白婉婷听了,真想掘个地洞钻进去。

  罗开心里大感后悔,为何方才会忘记栓上房门,弄得目下环境如此地尴尬!

  董依依望向罗开,娇嗔道:“罗开,你好小家子啊,在山洞时叫你给我看,
你总是不理会人家,现在婉婷姐姐叫你,你便马上脱裤子了。不要小器嘛,让依
依看一下你的棒棒吧,人家还没摸过呢!”说着间,便伸出柔纤的小手到二人交
合处,硬生生的要把罗开的龙筋拔了出来。她才拔出了几寸,发觉仍是没有见底。
董依依忍耐不住了,再用力一提,但见玉冠脱穴,顿时朝天弹起,玉液同时被带
了出来,往上飞溅。

  “啊……”董依依即时叫将起来:“他……他好长好大,棒棒怎地会这么湿,
婉婷姐姐你尿尿吗?”她望向白婉婷问道,而白婉婷也不知如何答她,张着小嘴
合不起来。

  董依依用手指箍住他宝贝,竟然无法全然围拢,抿嘴笑道:“真是粗得紧,
但婉婷姐姐的洞洞这么小,竟然会放得进去,当真神奇得紧。”一面说,一面提
着宝贝研究起来。一双眼睛,只是盯着眼前的龙筋。

  白婉婷知道董依依心性天真,尤其对男女间之事,可谓无知无识,知道今日
若不向她好好解释一番,势必没完没了,要打发她离开,相信并不容易,便收起
羞涩之心,坐起身来,把被单遮住赤裸的身躯,遂道:“依依,你可知道咱们在
做什么吗?”

  董依依进来白婉婷房间,要问的便是“结合”这回事,便即道:“我来找你,
便是想问你这件事,我听邱婆婆说过,男人和女人若要生小孩子,便会彼此结合,
你们此刻是在结合吗?”

  白婉婷点点头:“嗯!但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知,女人交合的对像,
必须是自己丈夫或是自己喜欢的人,不是随便任何人都可以交合。因为我和罗开
哥彼此相爱,所以才能做这种事,若胡乱与其他男人干,这只能说是苟合,会受
其他人不耻,你现在明白了吗?”

  董依依沉思一会,问道:“婉婷姐姐是说,只要自己喜欢的男人或丈夫,便
可以让他把棒棒插入自己的洞洞,这样便能够生小孩子,是这样么?”

  “说得没错。”白婉婷道:“因为我喜欢罗开哥,所以我愿意和他交合,让
他用棒棒进入我身体。再说到生小孩,罗开哥要把阳精从棒棒射入我那里,这样
才会生小孩。还有一点,皆因咱们武林中人,不论是男是女,在练武或较量时,
难免会有身体上接触,而对世俗男女礼教,武林中人也不比一般人注重,男女交
合的机会,自然会较常人为多。所以大多武林女子,一旦和男人交合后,又不想
要小孩子,事后她们多会运起内功,把男人的阳精逼出,这样便可以避免生小孩
了。其实还有很多男女礼教的问题,我一时之间,也说不得这么多,待有机会再
慢慢告诉你,好吗?”白婉婷说得尽量简易,好让董依依能听得明白。

  董依依其实是个聪明颖悟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便练得一身绝技。
只是她成长环境与一般人不同,没有家人指点教导。兼且见事又少,而最重要的,
是怪婆婆生性怪癖,对不愿意说的事,便绝口不提,致她连男女身体的分别,迄
今还是懵然不知,方有今日的趣事发生。

  现听了白婉婷的说话,再蠢也明了七八分,便点头道:“我明白了,我父母
便是这样交合,才会把我生下来。婉婷姐姐,若然有机会,你记得要说给我知道
喔。”

  白婉婷看见她已经明白,终于松了一口气,便朝她点头一笑道:“依依,我
才大不到你半年,以后你便叫我婉婷好了,这样称呼,咱们不是显得更亲密吗。
是了,你既然明白,现在先回去睡觉,我明天再慢慢对你说,好么?”

  董依依不依道:“不要,你识的事比我多,我还是叫你婉婷姐好了。还有我
不要回去,我知道你和罗开还没有交合完,你便快些卧下吧,我把他的棒棒放回
你的里面去,但我要在这里看,看看你们是怎样交合,待你们交合完,我也要和
罗开交合。”

  两人听见,不由目瞪口呆,罗开急道:“依依,你……你不是说笑吧?”

  董依依笑道:“我才不是说笑呢,婉婷姐姐刚才不是说,只要我喜欢的男人,
才可以和他交合。但我知道,我自己也很喜欢你,也很想和你交合。便一次吧,
一会儿你也把棒棒放入依依的小洞洞,好吗?”

  罗开听得双眼发呆,怔怔望住她,一时也不懂得如何回答她。

  其实白婉婷已看出她对罗开早有爱慕之意,二人结合之事,只怕是迟早的问
题,却没料到会这么快而已,便向她道:“依依,我也很想和你一起服待罗开哥,
但你大概不明白一件事,只要你和罗开哥做了第一次,以后便是他的人,再也不
能和其他男人做了,要不然便对不起罗开哥,你可知道吗?”

  董依依想了一会,微笑道:“婉婷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想来想去,就
是只喜欢罗开一个,其实我第一眼看见他后,心里便很喜欢他了,只要能够时常
待在他身边,我便很开心了,婉婷姐姐既然这样说,依依以后便做罗开的女人,
这不是可以了么。”

  罗开再也忍不住,急道:“依依,你这么快便下决定,未免太轻率了。”

  董依依摇头道:“我才没有轻率,谁叫依依喜欢你。你不喜欢依依吗?”

  罗开搔着头,道:“我怎会不喜欢你呢,只是……”罗开不由望向白婉婷。

  白婉婷当然明白他的心意,遂笑道:“罗开哥,我也很喜欢依依,其实你练
了「乾坤坎离大法」这门子功夫,以我一人之力,真的恐怕难以抵受,若然依依
这么喜欢你,以后咱们两人便一起服侍你,不是很好么。”

  罗开当然一万个愿意,多了一个天仙似的美女为妻,相信没有一个男人会反
对,更没想到白婉婷会这般大方,便向董依依道:“你真的不后悔吗?”

  董依依知道他答允了,不禁大喜道:“当然了,我要做罗开哥的女人。”她
立即改了口,跟随白婉婷叫了一声“罗开哥”,人已经扑到他身上来。

  罗开轻轻拥抱住她,并在她那绝美的俏嫩脸上吻了一下。董依依也不害羞,
握住罗开的龙筋道:“罗开哥,婉婷姐姐刚才说,你的棒棒会射出东西来,是在
这个小口射出来的吗?”她用指尖点着顶端问道。

  罗开点了点头,董依依又道:“好了,你先和婉婷姐再结合吧,我在一旁看
着。”

  白婉婷笑道:“还要看什么,快点脱去衣服,睡上来吧。”

  董依依喜道:“好呀!”说着便开始动起手来,直到她全身光溜溜,现出一
副迷倒众生的绝美娇躯。

  二人立时看得四目大瞪。眼前的董依依,当真美得难以形容。只见她一身肌
肤,晶莹雪白,婀娜的身体线条,犹如香粉塑成,玉石雕就般完美。乳丰腰纤,
双腿修长,实是人间的绝品。连白婉婷身为女性,也看得目眩神驰。

  董依依看见二人的目光,四只眼睛,只是紧盯在自己身上转,不由娇嗔起来,
说道:“你们怎么呀,这样看人家!”连忙爬上床去。

  白婉婷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依依,你真的很美啊,连我
也看得心动,有点忍不住了,更莫说是罗开哥。”

  董依依听见大为奇怪,便问道:“婉婷姐你忍不住什么?”

  白婉婷笑道:“忍不住想抚摸你身体罗,傻依依。”

  董依依不依地摆动身躯,一对圆润饱满的玉峰,立时摆呀摆的,看得两人眼
珠也快掉下来。

  只听董依依道:“我才不是傻依依,但婉婷姐喜欢摸依依,你便摸好了,罗
开哥,你也喜欢摸依依吗?”

  罗开笑道:“我当然喜欢,我不但要摸你,还要让你知道做女人的乐趣。”

  这时白婉婷伸出玉手,真的抚摸起来,一触之下,不由赞道:“依依的皮肤
怎地这么白,又滑得像丝绸一般。”一边说,一边把手移向她玉峰,轻轻的抚弄
起来。

  董依依被她一碰,浑身倏地一颤,小嘴顿时半张起来,娇喘道:“婉婷姐怎
地玩人家的奶子,啊……这感觉怎会这样……唔!不要嘛……”

  白婉婷把头凑近她,低声问道:“依依有自己玩吗?”

  董依依喘息道:“有……但……但不是这种感觉,婉婷姐摸得我好舒服。”
她美得纤手乱抓,终于也抚上白婉婷的身体,董依依道:“婉婷姐也很滑很白呀
……啊……不要弄我的豆豆,好……好麻好骚”两人顿时你来我往,彼此互抚起
来。

  罗开张着眼睛,不由看得欲火大盛,眼看两个当世绝色美女,竟肆无忌惮,
瞋目张胆的彼此爱抚,他越看越感情兴萌动,胯下的宝贝,立时突突的跳个不停。

  罗开再也忍受不住,捧起白婉婷双腿,赶忙往外大大的分开,一缝艳红娇嫩
的花房,全然呈现在他眼前。

  白婉婷早已春心萌动,内中不住翕张吐水,唇瓣鼓突。

  白婉婷当然知道罗开的意图,不由腰臀轻舒,腻声叫道:“罗开哥,快进来
吧,快呀,人家受不了……啊……”才没说完,罗开已是挺身直进,粗壮硕大的
巨物,倏地把她胀得堂堂满满。

  罗开一上来便即大开大阖,狂冲疾送,白婉婷乐得四肢如绵,口里不住喊爽
呼妙。

  董依依在旁目睹,搂着她问:“罗开哥弄得你很舒服吗?”

  “舒服……太舒服了,好依依,抚摸我,尽情摸我……”董依依方才也尝过
这销魂滋味,委实叫人陶醉不舍。此刻听见,便依她所言,把手在她玉峰轻揉缓
搓。可是她愈加抚弄,自身却渐感难受,蜜穴竟作痒起来,花露同时滔滔而淋,
难以消欲。

  “婉婷姐……依依觉得好难受,那里痒得很……怎……怎会这样!”

  董依依不自觉地,把整具完美无瑕的裸躯,紧紧贴向白婉婷,不停地蠕磨挤
拭。

  白婉婷环抱着她,口里不停张合呻吟。她只觉罗开的宝贝,撑得甬道又胀又
满,玉冠却不停乱钻乱咬,宛如燕子衔花之状,直美得她意畅神舒。

  白婉婷终于受不住,高声喊道:“啊……美死人了,罗开哥再用力点,婉婷
快要来了……啊!好美……”

  她用力的抱紧董依依,丰臀疾提迎凑。罗开又是一轮疾攻,白婉婷终于撑持
不住,大喊一声,顿时把个董依依吓了一跳,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怔怔望住
了她。

  但见白婉婷哆嗦连连,身子顿时瘫软下来,摇着头娇喘道:“停……停一下,
人家已经丢得全身发软,再不行了……”

  董依依问道:“婉婷姐,女人也会射精吗?”白婉婷无力地点了点头,人已
爽得无法开声说话,只是不停地喘息。

  罗开见着,也不忍继续追击,幸好还有一个天仙似的依依等待着。便把宝贝
拔将出来,董依依睁大眼睛盯着他,见那东西比前时更加粗大,圆圆的棒头,红
得晶亮发紫,连着丝丝白液,不禁问道:“罗开哥,这就是男人的阳精吗?”

  罗开点了点头,接着伏下身来,把她整个人按压住,笑道:“好依依,现在
该到你了。”

  董依依听见,露出一沫天真的笑容,连忙伸出双手,牢牢围抱住他的身躯,
说道:“好啊!罗开哥现在便要依依吗?”

  罗开嘴唇磨着她下唇,低声道:“这是你的第一次,该当要慢慢来才是。”

  董依依螓首轻点。罗开用舌头撬开她樱唇,吸取她腔内的甜蜜。董依依对此
事可说全然不懂,只好任由他而为。

  不一会,二人舌尖紧紧交缠,犹如灵蛇般彼此搅拨。

  董依依缓缓适应过来,且愈来愈上手,开始热情地回应他。

  罗开心想,她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孩,一点便透。偌大的手掌,已徐徐盖上她
玉峰,只觉她肌肤滑腻如丝,极具弹性。董依依的玉峰相当丰满,大掌竟然无法
把他全然覆盖,只能包容得大半。而顶上的艳蕾,也早已发硬挺突,不住在他掌
心滚动。

  董依依还是首次让男人碰着,她那曾尝过这种舒服的滋味,不由身躯轻摇,
美得挺胸相凑,连忙吐出罗开的舌头,呵呵的喘着大气。

  罗开定睛望向她,只见她星眸半闭,嘴唇蠕动,绝美的脸蛋上,现着诱人的
胭红。光看她那陶醉的迷人样子,已教他兴奋不已。他一面轻抚,一面盯着她,
口里道出诱惑的言语:“依依你好迷人,身子也这般美,喜欢我这样弄么?”

  董依依娇喘着说:“喜欢,依依喜欢让罗开哥弄,你摸得我好舒服。”

  罗开双掌齐下,一对玉峰同时握在手中,直弄得董依依呻吟连连。但见罗开
嘴唇吻向她下颚,再绶缓移至她颈项。董依依把头仰后,口里不住吐出如兰的气
息。直到罗开吻上她蓓蕾,轻轻一扯,董依依立时“啊……”地叫了出来。

  这感觉委实太美好了,比之用手把弄还来得舒服。董依依伸出双手,紧按着
他的脑袋,颤声道:“舒服……怎会这样舒服,罗开哥,依依好美啊……用力吃
依依,不要停……啊!你好坏……你,你不要咬……痒死了……”

  罗开没有理睬她,继续轻噬慢扯,右手同时移到她腹下,掠过她稀疏茁生的
贲丘,来到她猩红的沟壑。只觉触手之处,早便甘露潺潺。罗开触及,欲火更炽,
灵活的手指稍一拨弄,已张开她两片娇嫩的花唇,拭着她内里鲜红的玉壁。

  董依依上下受击,直美得剧颤颇生,小嘴娇哼不绝:“啊!罗开哥,爽死依
依了,咿唷……我……我好想尿尿,不要再弄嘛,人家真的要尿尿了……啊!婉
婷姐救我,依依受不了……”

  白婉婷悠悠回过气来,听见董依依的叫声,便挪身贴向她,低声道:“依依
是否很美呢?”董依依不住点头,白婉婷笑向罗开道:“罗开哥,你改道往下面
弄吧,我也想尝尝依依的这个。”

  罗开心想,董依依才是第一次,如此弄下去,实不知她能否承受得住。但美
点在前,又不舍不吃,只得移身往下,抬起董依依双腿,把脸埋向她胯间。罗开
先含着她的小肉芽,再以舌尖舔刮,这下可真要了董依依的命根子,只见她浑身
不住绷紧,心房怦怦不息。

  白婉婷身子一挪,伏在她身上,凑上樱唇,品尝着她那高耸优美的玉峰。

  董依依顿时有气无力,不停喘道:“我……我要死了,你们两个人欺负依依,
啊!婉婷姐,罗开哥他……他用舌头伸进我洞洞了……啊,他好坏,吃人家的小
洞洞……”

  白婉婷抬起头笑问:“依依觉得舒服吗?”

  董依依颤声道:“舒服……舒服得受不了,人家那里好骚好痒,实在受不了。
婉婷姐,你求求罗开哥,不要……不要再舔依依好吗!”

  罗开听见,也恐怕她抵受不住,便即停了下来,挺直身躯蹲在她胯间。董依
依立时得以舒缓,马上大口地喘息回气。

  白婉婷却爬行到罗开身前,抬首望向他道:“给婉婷吃一口好吗?”她也没
等罗开回话,伸手握住他龙筋,小嘴轻张,便把他的棒端含入口中,唧唧声的吸
吮起来。

  董依依才稍一回气,便听见白婉婷的说话,不禁奇怪起来,把眼一看,即见
白婉婷正吃得津津有味。心想,原来棒棒也可以吃的。再看罗开的样子,似乎很
受用的模样,便问道:“罗开哥,你很舒服吗?”

  罗开点了点头:“依依也想吃吗?”

  董依依也连忙点头,眨动她那迷人的眼睛,道:“嗯!待婉婷姐吃完我才吃。”

  白婉婷听见,便回头向她道:“依依妹子,过来这里让我教你。”

  董依依听见,便爬到她身边来,只听白婉婷道:“你先学我这样,慢慢的套
动他,然后伸出舌头,像这样……唔!舔吮头部,再用口含住他的玉龟,用力吸
吮,却不要碰到牙齿,只须用舌头挤拨,知道吗?现在你来试一试。”

  董依依握紧着他,笑着道:“原来这个圆圆的棒头叫作玉龟,果真贴切。婉
婷姐,是这样吗,嗯……怎会咸咸的,还有点腥。”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02

            第二集第四章月明庄主

  房间之内,正是春暖莺娇,情意融融。

  董依依虽然动作生涩,却乐此不疲,兴致盎然。

  罗开心里发笑,没想到今日自己的家伙,竟然成为两人的教学工具。但看着
这个大美人的舔弄,确是莫大的享受。

  只见董依依丁香轻舔,不时小嘴点吻,这种情景,当真教人爽到极点。

  这时董依依问道:“婉婷姐,是这样吗?”话落,便大口地纳入小嘴,又马
上吐将出来:“唔……太大了,撑得我好难受!”

  白婉婷笑道:“谁叫你这么贪婪,一口便想全吃了进去。你应该慢慢来,先
含入玉龟,再寸寸深入,这样才不会哽着,知道吗?”

  董依依点头再试。她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才不到片刻,便已口舌如飞,吮
得“唧唧”有声。罗开也不由大赞起来:“依依真的厉害,没两下功夫,便如此
了得,婉婷你终于收了一个好徒儿。”

  白婉婷啐了他一口:“这还不是便宜你,像依依这样可爱的美人儿,竟给你
舔阳捣穴,什么甜头都给你取尽了。”

  罗开不忍冷落白婉婷,笑道:“不要这样说,来!让我抱抱你。”

  白婉婷娇柔地蹲跪起来,把个玲珑有致的裸躯,挨靠向罗开,一对浑圆的玉
峰,紧贴在他身上磨蹭,惹得罗开欲火大盛,大手一伸,便把她拥贴在怀。罗开
用手抬起她下颚,白婉婷知他心意,连忙闭上眼睛。罗开的嘴唇立时印上了她。

  但见罗开把手下移,紧握住她一边玉乳,徐徐搓揉。白婉婷轻喘一声,便任
由他为所欲为。而董依依也开始逐渐熟练,手口齐施,吃得不亦乐乎。

  过了盏茶时间,罗开与白婉婷慢慢分开,白婉婷道:“时间也不早了,依依
还等着你呢!”

  罗开向她一笑,便向董依依道:“依依真好,舔得我好舒服。”

  白婉婷把依依仰卧在床,低声道:“依依,待会罗开哥进入那刻,或许有点
痛,你要忍一忍。”

  董依依点了点头,罗开分开她双腿。紧闭鲜艳的花唇,已开始微微蠕动。

  罗开提着粗大的龙筋,在她穴口轻轻磨蹭,惹得董依依心如鹿撞,紧紧握住
白婉婷的手。玉冠轻轻一顶,立时把她撑开,含着半个玉冠,接着缓缓深进。

  只见董依依抿着双唇,随觉一根火热的东西,把她身体逐渐填得又满又胀,
罗开只把龙筋在穴口慢慢抽动,那股被棱沟磨刮玉壁的感觉,直美得董依依呻吟
不绝。罗开只觉董依依的花房,竟与白婉婷不相伯仲,同样紧窄非常,犹如投进
鲤鱼嘴般,不停地收缩吸吮,畅美莫名。

  罗开看见她一脸陶醉受用的样子,心知她得趣,便乘着此刻时机,突然猛地
一送,全根直没至底。

  董依依“啊唷”一声,柳眉紧蹙,一阵烈痛直击而来,喊道:“婉婷姐,好
痛……”白婉婷一面吻着她小嘴,一面抚弄她玉乳,尽量减缓她的痛楚。

  罗开的棒端,紧紧抵着她深处,方发觉董依依小穴奇浅,竟无法全容纳他的
巨大,还有三指之阔留于体外。再说她甬道的紧仄,在他众多经验里,董依依却
是第一人,当真紧得丝发难容。幸好她玉壁肥美异常,且极具弹性,确是一个难
得的宝穴。

  这时罗开缓慢抽提,小心地为她开垦,经过数十回合,董依依似乎适应过来,
内中也不觉甚痛。

  接着玉茎动得愈来愈快,而董依依的呻吟声,却愈来愈急促。丰臀不住往上
提凑。罗开知道她渐入美境,便加紧攻势,连绵不断。

  董依依只觉宝穴美不可言,尤其每一深进,便能顶着深处的花蕊,直美得她
淫声四起,忘情叫道:“依依好美啊……罗开哥弄得依依美死了,啊……原来插
洞洞是这么美的,罗开哥……你天天和依依插洞洞好么……”

  白婉婷笑道:“依依只要喜欢,罗开哥自然也喜欢,我说一个秘密与你知,
罗开哥练有「乾坤坎离大法」,便是他一日一夜和咱们干弄,也可应付自如,打
后依依可有得乐了。”

  董依依喜道:“啊!好好啊……我要罗开哥日又要我夜又要我,依依好幸福
啊……呀!太舒服了,我流了好多次水……又想流了……”

  白婉婷笑问:“傻依依,这是女人丢精呀,你给罗开哥弄得丢了多少次?”

  董依依摇头道:“我……我不知道,已经好多次,又……又要丢了……”

  罗开见她连连大泄,毕竟她是第一次,也不想太过,便即精关尽开,再也不
强忍下去。可是董依依的宝穴,却不是盖的,是何等地紧窄小,还没刺得百来枪,
他便再难抑制,阳液终于狂喷而出,一连十发,方行息止。

  董依依给他这样一浇,直爽得浑身哆嗦,玉露禁不住再度涌出:“啊!舒服
……刚才罗开哥是射精了么?”

  罗开抱住她道:“嗯!依依很舒服吧……”

  “好舒服……”董依依用力箍紧他:“罗开哥的东西好多好热,浇得依依好
舒服。”

  罗开道:“只要依依舒服便行了。”

  白婉婷也挨身过来,三人抱作一团,交股叠腿,白婉婷笑道:“罗开哥,再
给婉婷一次好么?”

  而董依依听见,也连忙道:“我也要,依依也要一次。”罗开听见,顿时头
痛起来,想必今晚也不用睡了!

  朝阳曦曦,晨风依依。

  卯时时分,罗开三人方好踏进宣城郡,耀眼的晨光,把整个宣城郡映照得一
片辉惶。

  只见城门大街早已车水马龙,熙来攘往。董依依从没见过这样的大城,心情
自是兴奋不已。她只觉样样新奇,目下尽见茶楼酒肆,秦楼楚馆,街道宽敞洁净,
四下高楼大宅,鳞次栉比。

  一行人过了兴德坊,踅向西南,便是六里坊所在。

  罗开远远便看见一栋大宅,把个六里坊占据了大半,白婉婷朝他道:“这便
是月明庄了。”

  董依依看得眼睛大睁,兴奋地嚷道:“好大啊!这里就是婉婷姐的家吗?”

  白婉婷向她点了点头,伸手牵着她朝月明庄大门走去。

  庄门之前,一条青石板路,沿着大门伸展。只见宅第建构宏伟,门柱漆朱,
高墙院深,墙身细泥粉刷。大门之上,均嵌上杯口大的铜钉,在晨光下闪闪生辉。
大门顶的匾额,写着“月明庄”三个金漆大字,更显气势雄伟,巍峨壮观。

  这时门外站着四名劲装汉子,个个腰扳挺直,英悍不凡,教人一看便知,这
四人必是身具武功的护庄武师。

  四人一见白婉婷,立即躬身行礼,齐声道:“二庄主。”

  白婉婷略一点头,便带领罗开和董依依步入庄门。

  才一进内,二人不由眼前一亮。大宅之前,却是一片花木扶疏的大庭园。只
见亭台水榭,修竹成行。满园种以嘉花名木,四下积石为山,引水为地,一道虹
桥跨越池上,宛如天成,犹如身置蓬莱仙境。

  三人一进入大厅,便见丫鬟庄仆站满一堂,其中一个年约十五六岁,容姿美
艳的丫鬟,匆匆迎了上来,咧嘴笑道:“小云拜见二庄主,二庄主你终于回来了,
我马上去通知大庄主。”

  白婉婷笑道:“不用忙,先来见过罗公子和董姑娘。”

  小云连忙向二人一礼:“奴婢小云见过罗公子,董姑娘。”

  二人回了礼,白婉婷向罗开道:“她是我贴身丫鬟小云,咱俩自小便一起长
大,犹如姊妹一样,将来你要好好待她喔!”

  罗开笑道:“这个自然,只怕我为人粗陋,不懂女儿家心事,若有开罪之处,
婉婷妹和小云姐要多提点我才是。”

  小云笑道:“罗公子太谦了,小云只是个丫头,只要罗公子不讨厌小云,小
云已经很高兴了!”

  白婉婷道:“不要再多说了,小云你快通知姊姊吧。”小云应了一声,便即
进内去了。白婉婷招呼二人在八仙桌坐下,挽着董依依的小手道:“依依,你以
后便住在这里,也不用客气什么,就如一家人便可以了。”

  董依依道:“婉婷姐,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屋子,真吓我一跳!是了,
那些人都是你的家人吗?怎么个个都站着,不和咱们一起坐?”

  白婉婷笑道:“他们都是庄里的家仆和丫鬟,当然不会和咱们同坐。待一会
儿,我也会安排一个丫鬟给你和罗开哥,到时若有什么使唤,尽管吩咐他们便行。”

  罗开道:“婉婷,男女有别,这样恐怕不大好吧!”

  董依依也接口道:“是啊,我独自一人生活也习惯了,也用不着什么人服侍,
我也不要什么丫鬟,只要罗开哥伴着我便可以了。”

  白婉婷笑道:“好吧!依依既然离不开不了罗开哥,我便与姊姊商量,到时
自有安排,准不会令依依你失望。”

  说到这里,一名年轻美女从内里走进厅来,而小云和两个丫鬟却跟在她身后。

  只见那女子一看见白婉婷,便道:“婉婷,你又跑到哪里去了,一去便大半
年。”接着便望向罗开二人,笑道:“这两位是……”

  三人连忙站起身来,罗开见眼前这个美女,必定是白瑞雪无疑。

  但见她年约二十三四,一身蝉衫麟带,珠围翠绕。一张华如桃李的脸蛋,梨
颊微涡,蛾眉曼睩,确是一个绝世独立的美人儿。加之她那一身成熟艳质,比之
白婉婷与董依依的娇嫩,却另有一番诱人美态。

  白婉婷笑着道:“姊姊,我先来为你介绍这位妹妹,她叫董依依,已和婉婷
金兰相称。而她的师父,恐怕姊姊听后也要吓了一跳。”

  白瑞雪听见,看见董依依年纪虽轻,但眉目灵动,笑齿瑳瑳,长得一副仙姿
玉貌,早就喜爱不已,便上前把她拉近身前,说道:“我叫你依依好吗?”

  董依依眨动着眼睛点头,白瑞雪笑问道:“听婉婷这样说,想必你师父是个
大大有名的人物,不知是哪位呢?”

  董依依道:“家师是邱婆婆。”

  白瑞雪一听,立时双眼圆睁,喜道:“什么!你……你是怪婆婆的高足……”
她险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白瑞雪直来都认为这个绝顶高人,早已不在人世,现
在听来,确实还有点不大相信,便即问道:“你师父还好吗?”

  董依依螓首轻点:“邱婆婆很好,这十多年来,身体一日比一日壮健,而我
和婆婆两人,直来便住在崑山。”白婉婷在旁也略一说解,白瑞雪再不能不相信
了。

  白婉婷又道:“姊姊,还有一个人令你更加惊喜,便是这位罗开哥了。”

  白瑞雪拉着董依依望向罗开,见他一表人才,仪表不凡,心里也暗自称赞。
白婉婷接着低声道:“他便是你长风哥的徒儿。”

  此话一出,白瑞雪顿时浑身大颤,睁大一对美目,只是呆呆盯着罗开,久久
说不出话来。听到这个让她魂牵梦萦,久怀慕蔺的名字,对她来说,委实是个莫
大的意外惊喜,颤声问道:“你……你真是长风哥……”

  罗开点了点头:“他确实是徒儿的恩师。”

  白瑞雪呆愣当场,待她清醒过来,连忙道:“来!大家坐下再说话。”

  白婉婷道:“姊姊,还有很多事情说与你知,咱们到书房再说好吗?”

  白瑞雪听着妹妹这样说,自然知道她的心意。她是怕大厅人多口杂,不是一
个谈话的场所,便道:“罗开,依依妹子,咱们到书房里坐坐好吗?”

  四人来到书房,白婉婷才一栓上房门,罗开便即向白瑞雪跪倒,磕头道:
“罗开拜见师娘。”

  白瑞雪连忙上前扶起:“不要这么多礼,其实我也算不上是你师娘,你先行
起来再说。”罗开还是磕了三下头,方徐徐站起来。白瑞雪招呼各人在圆桌坐下。

  罗开四下一看,当真是个名副其实的书房。只见墙下放有一张紫檀木几案,
书橱书柜,搁满一函函一摞摞的书卷。南首窗台上,摆着两件古董瓷器,形状怪
异,也说不出是什么东西。另一墙边的长几,陈设着雕龙玉壁,侧旁放着如意珠
宝花盆,墙上挂满横竖条幅,却是怀素的千字文。而南窗相对的大炕,是一面三
拆屏风,左右侧扇,是一幅烟雨苍茫的山水。正中一扇,却是白挺的<西湖赋>
:“春雨为观,香月为邻,水竹院落,无边风月,见天地心以志之。”

  四人坐下,白婉婷把罗开预早交与她的玉牌取出,递交白瑞雪。

  白瑞雪握在手上,纤手微微颤动,一双清澈的秀目,眶内早已泪水盈盈。白
婉婷按着她玉手,低声道:“姊姊,长风哥还在人间,他没有死。”

  白瑞雪倏地抬起头来,怔怔的望住她。白婉婷便把罗开与纪长风的事,仔细
地说了一遍,白瑞雪听后,向罗开道:“长风目下还在水牢么?”

  罗开点了点头,白瑞雪突然站起来:“我要去找他,罗开,说给我知,水牢
的入口在哪里?”

  罗开道:“师娘,就是你找到入口,也是无法进去的。那寒潭非是一般人能
够抵受得来,若不然,恩师也不会双腿给冻坏。就算功力再高,也无法抵御潭水
的寒气,唯一是时常吸食金娃娃的精华。但金娃娃只生于寒潭,其他地方可有这
种罕物,便不得而知了。”

  白瑞雪道:“他为什么不离开那里,难道就是怕了自己两个女儿!”

  罗开听后,也只好长叹一声,缓缓道:“师娘,或许恩师另有他的打算,就
以今日罗开前来月明庄,想来恩师已早有策略,才会再三叮嘱我,务必依照他所
说的计划行事。”

  白瑞雪徐徐坐了下来,叹道:“其实他将财物交来我手上那天,也曾对我说
过瑶姬之事。瞧来当时他也有所察觉,害怕瑶姬会对他不利,所以才委托我暂保
财物,以作不时之需。既然他这样嘱咐你,便只得依他说话做好了。”

  罗开道:“师娘,徒儿初出江湖,对武林中事,实如三岁孩童。恩师要徒儿
在两年间自立门户,开设门派,我恐怕自己做不来。但师命不能违,但我确实不
知如何着手,不知师娘可否给罗开一点意见。”

  白瑞雪笑道:“你以后再不要叫我师娘了,瞧来年龄我比你大,便叫我瑞雪
姐吧。其实我与长风并无什么名份,这样称呼委实不大妥贴,知道吗?”

  罗开听后只好点头应允,白瑞雪续道:“长风的目的,我多多少少也明白。
他是要你尽快闯出名堂,继而惹起瑶姬的注意,这样你才能和他接触。皆因你练
有「乾坤坎离大法」这门功夫,而瑶姬身付「玄女相蚀大法」,便只有你才能令
她满足于她,从而把她控制在手上,方能把她引回正道,就算一些武林人士想对
她不利,但以你现下的武功,足可保护她姊妹俩有余,天熙宫才能得以保存。”

  罗开点头道:“恩师确实有这个打算,但怎样才能闯出名堂,罗开自问没这
个本事。”

  白瑞雪道:“办法是有的,若以绿林贼寇来说,最佳的方法,当然是打家劫
舍,奸淫掳掠,再而开山立寨,惹起武林官门注目,这样便算成功了。但正派人
士,想要开门立派,却并不容易了。第一武功必须有过人之处。第二要财力充裕,
才能支撑派内的开支,而他们更不能与匪贼般,做一些无本买卖。其财力来源,
也是创立门派的重大阻力。而说到第三节,也是最重要的。便是要对武林有所贡
献,这样方能令武林中人一致认同,说起来开帮立派确也不简单。”

  白婉婷从旁听着,便笑道:“姊姊,第一和第二这两个问题,罗开哥不是拥
有了么。至于第三个问题,在咱们来说,更加不是什么问题。咱们便看那个大匪
寨倒大霉,一于去砸了他,到时江湖中人,谁不认识罗开这两个字,这不是可以
了么。”

  董依依也点头道:“我也去帮手,一个贼寨不够,便再去砸他第二个。”

  白瑞雪微笑道:“此话虽然不错,但也算不上什么大贡献,若然这样便可以,
那一个小帮派做不来。就算做了,名声也不会太响。”

  罗开皱起眉头,徐徐道:“既然这个方法不行,咱们该当如何!”

  白瑞雪道:“其实要一蹴成功,谈何容易,最重要是机缘问题。总是不能粗
之过急,我看还是把前事安排停当,首先找一个所在,作为立足之处,继而要筹
划未来的开支,如开设酒肆商铺、彩帛行、珠宝行等大行业,以助将来的开支,
这些才是首要之道。”

  罗开听后也觉有点道理,但一下子办这么多事情,又如何做得来,不禁轩眉
沉思。

  白瑞雪似乎看出他的心思,便道:“长风这批财宝,足可让你大量运用。还
有我们白家,原本也是武林世家,祖传遗下家业也不少。在江南一带,光是典押
店已有数十间,还有酒肆茶馆,七十二行也占有六七成、可说关上门口,也不用
求人。

  “自从七年前,家父受奸人所害,叔伯兄弟也同受牵连,全族人受官府抄没。
幸好当时家父早有预知,先将全部产业,假意转让给纪长风,并把咱们姊妹两人,
委托纪长风照顾,遁藏于永安。直到事情了结,他才把一切产业,全数交还我手
中。话说回来,他对我们白家,可谓恩不可没,到现在也是我们感恩图报,衔环
结草之时了。”

  罗开终于明白,为何纪长风年逾五十,却能与这个双十年华,明艳照人的白
瑞雪有这种亲密关系。但看白瑞雪对他的感情,绝非单为感恩而己,确实已到情
根爱胎的阶段。

  白瑞雪又道:“咱们白家位于余杭有一物业,原是前朝都督之所,建筑也算
壮丽。内里楼阁错落,五进贯连,计有数十亩地之广。现早以空置多年,正好作
为你开帮立足之所。而将来的生意,大可咱们两家联号,扩大实力,相互照应,
便万无一失了。至于人手问题,除了依依和婉婷外,最好能多结交好手,但必须
忠心厚义,武功倒较为次,到时等待机会,终可以成功的。”

  罗开听到这里,自然高兴万分,不住口连声多谢,白瑞雪微微一笑:“自家
人说什么谢与不谢。是了,你们一大清早回来,想必作夜也没好休息了。”便向
白婉婷道:“婉婷,你安排罗开和依依到月迎阁暂住,待我找人把余杭的房屋粉
修好,再搬往那里不迟。”

  白婉婷听后不禁一呆:“姊姊你……”

  白瑞雪微微一笑:“我是你的姊姊,难道还不知你的心意么。”

  白婉婷听见,含羞地低垂着头,却掩不了她内心的喜悦,白瑞雪接着道:
“事情办妥后,你到我房里来,我还有事要问你。”

  白婉婷点头应允,罗开与董依依行礼告退,便随着白婉婷走出书房。

  罗开看见刚才白婉婷的错愕表情,却也感到奇怪,途中便忍不住问道:“月
迎阁到底是什么地方?”

  白婉婷笑道:“那是我的闺阁,往日除了小云外,没得我允许,任何人也不
能进入,瞧来姊姊已经看了出来。”

  董依依不解道:“看出了什么?”

  罗开和白婉婷听后,不由相视一笑。

  白婉婷道:“姊姊是看出咱们三人并非一般关系,所以才安排你们与我一起
住。换言之,是方便咱们做那回事。而姊姊最后不是说,还有事情要问我,相信
就是要问我这件事。”

  罗开道:“要是她问起你我的关系,看来你偷练「玄女相蚀大法」,也不能
瞒骗她了。”

  白婉婷点点头,心想只得照实说出来好了。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02

            第二集第五章绝世高人

  月明阁位于庄内东南角,是一座独立的两层楼房,途经一个大花园,园内松
柏叠翠,满布花竹奇石,还有宝砌池塘,荷花朵朵。

  小云在前引路,踏着铺满碎石的小径,走过红白交叠的夹竹桃林,便见有一
座幽静的草亭。草亭不远,却昂然耸立着一栋仙山楼阁,这就是月迎阁了。

  但见阁耸云霄,金粉楼台,碧瓦朱甍,重檐飞翘,当真建筑奢华,气势雄伟。

  四人进入殿阁,下层长廊曲折,庑厢环绕。

  小云领着罗开来到一个偌大的房间,房内麝香涂壁,刻画雕丝,可谓应有尽
有。床榻之上,锦幔珠垂,香衾软褥,委实穷极绮丽。罗开那曾住过这样宏美的
房间,把眼一看,实不逊于天熙宫瑶姬的寝宫。

  而董依依看见,更加眉飞色舞,与她久居山中的石洞,直是云泥之别,天壤
之隔。

  白婉婷朝罗开道:“罗开哥,这便是你的房间,而我和依依便住在左右隔厢,
皆因这里从不许外人进入,只得小云一人服侍,若有什么需要,告与小云便可以
了。”

  罗开向小云道:“小云,以后便麻烦你了。”

  小云连随躬身道:“罗少爷不用这么说,实在折杀奴婢了,二庄主的人,也
即是奴婢的主人,更何况罗少爷是咱们二庄主……啊!”小云赶忙揜着小嘴,垂
头窃笑。

  白婉婷和罗开听见,也不由相觑一眼,脸上一红,唯一董依依却不依道:
“我也要和罗开哥住在一起,再不要什么房间,婉婷姐好么?”

  白婉婷清楚董依依的性子,就是要她另住房间,也必然留她不住,便只好笑
道:“既然依依喜欢和罗开哥一起,便随便你好了。”

  依依大喜,忙箍着罗开的手臂,贴身相磨,雀跃不已。

  白婉婷道:“罗开哥,我也要到姊姊处去了,回来再与你们说话。是了,月
迎阁后园,有一月影池,乃是引入天然温泉的浴池,四季皆宜,泉水还能除累袪
病,一会叫小云带你前去,好好沐浴一番再行休息吧。”

  罗开点头一笑,送了白婉婷走出厢房。

  才一回身,董依依已经靠了上来,拥抱着他道:“罗开哥,没想到这里如此
宏丽舒服,比之我和邱婆婆的山洞,不知好上千万倍。可是……可是我也很挂念
邱婆婆,要是能把她接来这里会多好!”

  罗开轻抚着她的秀发道:“这样吧,到时咱们搬进余杭的屋子,我和你一同
回崑山去,把邱婆婆接来与咱们一起,你说好么?”

  董依依道:“自然是好,但邱婆婆必定不会来,我更害伯邱婆婆见了你我之
后,再不许我下山半步,到是若见不着你,我也不知什样好了……”

  罗开笑道:“你不试过又怎知道呢,其实邱婆婆对你这么好,我也不忍心她
独个儿留在崑山。这样好了,到时我一个人去见他,道明来意,相信她未必便会
不答应。”

  董依依听见心中发甜,不禁踮高腿跟,在罗开下颚吻了一下:“罗开哥你真
好,依依好爱你哦,吻一吻依依好吗!”

  罗开捧着她螓首,双唇压了下去。董依依美目闭起,尽情享受情郎的拥吻。
也不知吻了多久,小云在房外敲门道:“罗少爷,月影池的温水已经调教好,请
罗少爷过去沐浴更衣吧。”

  罗开应了一声,董依依却高兴非常,喜道:“罗开哥,依依也要去,让依依
服侍你沐浴吧。”

  原来月影池是一个露天的大池,池边四周,布满白玉珍石,层峦叠翠。两旁
满种着古柏松桧,把个水池掩得密密实实,若是月正中天,在溶溶月色里仰躺池
中,加上林木掩映,月碧映辉,当真如沐琳宫,教人神驰!

  而池旁一隅,还有一角簪室,室门之上有一横匾,却写着:“一堂虚敞临清
沼,密荫交加森羽葆。山头草木四时春,阅尽岁寒人不老。”

  小云见二人要同室共浴,不禁看得心如鹿撞,满颊桃红。她引了二人进去后,
便匆匆退出月影池,不敢久留。

  董依依亲自服侍罗开,为他褪下身上衣服,才自行动手脱衣。

  没过多久,二人已经裸裎相对,相拥步入池中。

  果然池水冷热适中,罗开细看池旁,见有两道水流沿溪而下,一道清流还冒
着袅袅白烟,瞧来这便是温泉水。罗开心想,原来是两道溪流冷热交融,莫怪池
水能四季温暖。

  而董依依浮在水波之中,她那雪白的身躯,在日光映照下,更显如白玉般晶
亮。再衬上她那仙子般的绝色,实是说不出美丽动人。

  罗开定着眼睛,一时也被她迷得醺醺然。

  只见她乳波半浮,雪肩迎光,愈看愈觉她天香国色,似玉如花,胯下的龙枪,
也自然地硬将起来。

  董依依徐徐贴向他来,双手在水中围上他腰肢,方发觉胯间给罗开的巨大顶
着,不由笑道:“罗开哥,你硬得好厉害哦,是想要依依么?”

  罗开把她拥抱入怀,笑道:“见着你这个仙子,谁不想一口吃了你。”

  董依依笑道:“你说错了,才不是你吃我呢,应该是说依依吃你才对。”

  罗开不明,笑问道:“这是怎么说?”

  董依依道:“我说得可没有错,罗开哥的棒棒儿,依依除了用小嘴吃之外,
还可以用小洞洞吃他,这不是依依吃你才对么。”

  罗开呵呵大笑:“依依说得对,现在就让依依吃好了。”

  “好啊!”董依依喜道:“但依依在吃罗开哥之前,要你先让依依舒服。”

  说着间便紧贴着他,把一对高耸诱人的玉峰,不住在他胸膛磨蹭,惹得罗开
欲火更加炽盛,连忙把她背过身来,使她背靠着自己,双手同时往前探去,一手
一个,便把她一对玉峰握在掌中:“舒服吗,依依?”

  董依依闭上眼睛,全情享受他这亲昵的受抚,柔声道:“嗯!好舒服……罗
开哥弄得依依好舒服,继续弄不要停,还有……还有小洞洞。”

  罗开把玩有顷,一只手开始往下移,盖上了她迷人的花穴。两根手指,来回
撩拨着,把两片发胀的花唇,弄得翻来覆去。董依依立时娇喘连连,腰臀款摆,
淫声腻语道:“罗开哥,好美啊,求你用手指弄进去好么,人家里面痒得紧!”

  罗开依言照做,董依依被他一闯,连随剧颤不息,甘露决堤似的涌出,一只
小手,也伸到身后,握着他的宝贝,没命的套动着,喘声道:“啊……依依给罗
开哥弄得美死了,不要撩人家嘛,人家受不住了……啊!罗开哥好坏,太入了…
…啊……是这样,再入深些”没弄得几下,她已语无伦次的叫着。

  但见董依依身躯愈摆愈激烈,荡得水花四溅,罗开道:“依依的小洞洞,喜
欢给罗开哥进去吗?”

  “喜欢……”董依依呻吟道:“但我只是喜欢罗开哥进去……”

  罗开笑道:“喜欢我用什么进去弄依依?”

  董依依喘道:“大棒棒,依依喜欢罗开哥的大棒棒干……干小洞洞……我受
不了,求求你现在便进来干依依好么!”

  罗开便把她抱转身来,双手把她臀部捧起,道:“你用双脚围上我腰肢。”

  董依依藉着水浮之力,轻易便把双足围箍住,随觉罗开的宝贝,一下子便把
玉冠塞了进去:“嗯!好美啊,大东西进来了,他把依依的小穴慢慢撑开了,好
美的感觉,胀胀满满的,把人家的小洞都塞满了,啊……好舒服,真的好胀啊,
罗开哥的玉龟真大,刮得依依爽透了,再入,再入,满了,人家小穴给你入满了
……”

  罗开低头望着这个人见人爱的仙女,见她小唇半张,美目汪汪,还怔怔地与
自己目光相对,真是可爱极了,不禁赞叹道:“依依你真是美得紧要,不要离开
我,永远和我一起好吗?”

  董依依深情地点了点头,眨动着她迷人的双眸,含情脉脉道:“依依不会离
开,依依永远要罗开哥爱我,疼我,让依依快乐。”

  罗开点头应允,腰部徐徐挺送,紧窄的甬道不停地磨蹭着他的龙枪,每一抽
提,都带给他异常的美感。加上董依依琼室短小,抵着她深处,顶端即时被她咬
着,一吸一吮的,其趣无穷。

  董依依再也受不住他那温柔的动作,便娇嗔起来:“罗开哥快嘛,人家受不
住了,你便狠狠用力弄依依好吗,让依依舒服,让依依美死在你的大棒棒下。”

  罗开听见,开始急提猛戳,一连便抽提数百下。

  原来依依虽是功夫了得,但这方面却口大肚小,在罗开一轮猛攻下,已经连
丢两回,身子开始软垂如绵。幸好罗开双手捧着,方不使她倒下来:“啊……死
了,丢死人家了……慢,要慢,受不住呀,罗开哥真要弄死依依了……”

  罗开心中发笑,你这个骚蹄子就是这样,没两三下子,便土崩瓦解。遂低头
在她耳边道:“怎么了,这样便受不来吗?”

  董依依喘着大气,道:“受……受不了……你这么巨大,依依又这么细小,
这般急投疾插,依依的洞洞怎受得了。你也不知道,人家已经丢了三次,丢得浑
身无力,若再弄下去,依依的小命便没了……”

  罗开道:“你已经舒服过,可是我还没有舒服呢!”

  董依依把头贴着他腮颊,低声道:“让依依用嘴巴给你舒服吧,其实我也很
想吃你的大棒棒,大棒头塞满人家的小嘴,那种感觉棒得很啊,待我吃完之后,
依依再给你插洞洞好么。”

  罗开听着,便牵着依依离开浴池,自己却仰卧在玉石般的地台上。

  董依依却识趣地,对头跨骑在罗开的身上,竖高她丰满圆润的粉臀,把个花
房抵上罗开的鼻尖,两只小手,捧握着他的大物,一边抚玩他卵囊,一边横吹直
舔。

  这几天下来,董依依的口舌功夫,早就掌控自如。只见她丁香疾吐,沿着龙
枪顶端绕舔,一时咬实玉冠,一时剥棱套根,弄得罗开畅美莫名。

  罗开也不甘视弱,抬起她的丰臀,看见董依依那鲜嫩可人的玉缝,犹如蚌贝
紧抿,丝丝爱露布满其中。

  只见罗开双指轻拨,翻开她胭红的门户,再以拇指顶开包着肉粒的掩膜,红
艳艳的豆芽,立时呈现出来。罗开先用嘴唇含着捻弄,手指同时闯入内中挖扣,
直弄得董依依哆嗦连连,花露泉涌,腰臀顿时摇摆不定。

  “啊!罗开哥,你的舌头好厉害,怎地这么长,太爽了……他进来了,用长
舌头爱依依……是……是这样了!”董依依美得淫声浪语,却又不舍得眼前的宝
贝,赶忙张开小嘴,一口便纳入口中,使劲地吸舔起来。

  晨光曈昽,池水叮咚。月影池内正是无边春色,尽态极妍。

  便在二人弄得忘了形骸之时,白婉婷的声音突然自门口处响起:“好啊!你
们两人已经舔阳吮阴,玩得好兴致啊……”

  跟着她身后的小云,看着眼前这等光景,顿时看得口呆目定,加上白婉婷的
露骨言语,直羞涩得浑身发烫,脸红似火。

  便在这时,白婉婷却缓缓向二人走了过来。

  二人乍听她的声音,蓦然抬头,却见白婉婷正自款款而来,跟在她身后的小
云,羞脸酡红,把眼偷偷望向二人。

  罗开见着,不禁叫苦不迭,若是白婉婷一人进来,自不重要,可是却多了个
小云,正好给她这时觑个正着。罗开顿时也不知该当是好,要是马上跳进浴池,
也难掩此刻的窘态。

  而董依依更是羞涩万状,连忙把脸藏在罗开胯下,小手握着肉棒,一时放又
不是,不放又不是,只是僵住动也不动。

  白婉婷存心戏弄,阴恻恻笑道:“动啊!你们怎么不动,我又不是没看过。”

  罗开早已五官凑成一团,苦着嘴脸,说道:“婉婷,你就是进来,也该……”

  白婉婷纤指一拨发鬓,嫣然笑道:“也应该什么?哦!我明白了,你们是害
怕小云见着,那有什么问题,小云与我如同亲姊妹,若然你们感到介意,我和小
云也一起脱光衣服,与你俩看齐,岂不是可以了么。”

  小云听见,连忙叫嚷起来:“我……我不要……”

  便在这时,月影池外斗然喊声大作:“他在那里,不要让他跑掉……”

  白婉婷听见,立时打住脚步,柳眉轻蹙,向小云道:“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什
么事,竟敢闹到月迎阁来。”

  小云如获大赦,赶忙回身往外便跑。

  孰料才走了两步,忽地砰的一声大响,月影池的竹门骤然飞将起来,直朝浴
池飞去,接着人影一晃,众人身前已站着一人。

  这一阵巨变,八只眼睛全盯在来人身上。突然听见董依依大叫一声:“邱婆
婆!”

  此言一出,谁都震惊不已,看清楚来人,竟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

  只见她头发斑白,却面若傅朱,脸红如小孩,一个矮小嶙峋的身子,穿着一
件洗得发白的灰衫,正自瞪着那对闪烁炯炯的眼睛,怒容满面,直盯着董依依,
良久没发一言。

  然而,满布皱纹的脸上,肌肉却不住抽搐跳动,显是已怒到极点。

  众人见着她这副吓人的样子,早已人人心头发毛,加上知道眼前之人,正是
当年威震武林,性情乖戾的怪婆婆,内心的怯惧,自然又加了几分。最令他们担
心的,莫过于她正瞪着怒目,望着徒儿这身光溜溜的模样。

  众人均想,倘若因此而惹恼了她,恐怕当场便会大开杀戒,到时相信谁也抵
挡不住她。

  各人正自惴惴不安,骇然未定之际,随见两个护庄大汉突然冲将进来,还没
来得她跟前,便见她随手一挥,衣袂到处,两名大汉立时“啊”的一声,两具庞
大的身躯,直飞了出去。

  怪婆婆盛怒之下,这一挥之力,当真非同小可,只听两人堕倒下来的声音,
竟在两丈开外。

  罗开和董依依二人,连忙从地上拾起衣衫,快速地披在身上。董依依一面结
着腰带,一面向怪婆婆走去。

  岂料怪婆婆大喝一声:“给我站住。”旋即望向罗开,戟指喝道:“这小子
是谁?”

  董依依给她一喝,大吓之下马上停下脚步,望了一眼罗开,正要开声说话。

  罗开也不待她开声,便已踏前两步,朝怪婆婆拱手一礼,道:“晚辈罗开,
拜见邱婆婆。”

  怪婆婆牢牢盯着他,骤然右手一伸一缩,一股强劲的吸力,骤然自她掌中发
出。罗开的身子不由往前倒去,心头猛地一惊,体内的真气,随即应念而生,一
个千斤坠,竟能定住不前。

  董依依和白婉婷看见,齐齐惊叫出声。白婉婷心想,要是罗开此刻落入怪婆
婆手中,准有苦头给他受了。

  怪婆婆这手“回风掌”一出,满以为这招必然得手,却没料到眼前这小子的
功力竟如此深厚,不禁也为之一怔,暗地里叫了一声好,双掌接着在胸前圈了两
圈,倏地递出,直击罗开胸口,势道殊为强猛,罗开忙侧身避过。

  三女看得眼睛发直,只听董依依大声喊道:“邱婆婆,不要伤害罗开哥……”

  怪婆婆充耳不闻,口里哼了一声,骂道:“什么罗开哥,叫得挺亲密!”话
随掌至,又一股真气如波涛涌出,比之第一掌还要速捷劲强。

  罗开见来势威猛,那敢硬接,暗提五成功力,当下掌力急转,“嘿”的一声
呼喝,手掌与那股真气相交,顺着对方的掌势,往后翻了一个筋斗,向后稳稳落
下。

  这一招借力卸力的功夫,自然而然的消解了敌人的掌力,乃是纪长风授武时
经常对他说,这样才是武学的正道。不时又说,不要认为自己内力深厚,便硬要
争颜面,运劲与人对掌力争,这只会大耗内力真气,对自身全无好处。

  罗开打后铭记心中,果然今次用将起来,立见其效。

  怪婆婆见罗开小小年纪,却身具高明武功,也暗暗称奇,心想这个小子才是
二十上下年纪,竟然挡得住我这手“翻波掌”,既然这样,莫怪我下手不容情,
再让你尝一尝我的厉害,便朗声道:“好小子,确实有点儿门路,再来接我一掌。”

  虽然她年纪老迈,身手却是不慢,只见她身形一动,便已来到罗开身前,三
女同时暗叫:“不好!”

  罗开才站桩立稳,没想怪婆婆又再闪身进招,双掌也同时左右拍到。罗开危
急中不及闪避,只得硬着头皮再与她拚上一掌。当两掌相接,罗开却感到手掌犹
如击在棉絮中,柔若无物,便心知不妙,急忙收掌。那知怪婆婆手腕倏地一翻,
已搭上他的手背。

  罗开大惊,当即用上纪长风所授的「流光六合掌」,这套掌法虽不及「混沦
掌」雄猛,却异常灵动多变,最是适合贴身擒拿格斗。

  随见两人身形飘动,掌影漫天。

  怪婆婆愈战愈感惊讶,心里想道:“怎地这个小子内力如斯纯厚,竟似用之
不歇,莫非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怪婆婆起先看见罗开与爱徒赤身相拥,满室淫靡浪荡的情景,心下早已对他
恨入骨髓,认为眼前这个小子,必是个佯狂玩世之辈,正不知耍了什么手段,骗
取了她的贞洁,盛怒之下,本想刚才的一掌,便要毙了眼前这个小子。

  但经此一番拚斗,方法觉罗开的内力确是不凡,且真气纯而不杂,必是名家
子弟出身。

  她素来是个武痴,二十年前,武功已臻化境,当世已难再寻对手,不禁心感
漠然,便再不问武林中之事,隐居于崑山秘洞,以钻研武学自遣。近年间武功自
是又再大进,万没料到,今日为寻找爱徒,这二十年来才首度下山,便即遇见这
样一个年轻人,且能与自己掌来掌往,一口气拆上数十多招,就是她尚未隐居之
前,能和她交手上得十招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了。

  怪婆婆愈是拚斗下去,愈是心惊,爱才之念,却在心中油然而生。

  这时她手里虽运掌如风,看似招招狠猛,但却只用上五成功力,意在摸捉罗
开的武学底子,而对罗开的敌意,也已消却了不少。

  罗开对怪婆婆却是另有一番心思,皆因她毕竟是成名长辈,更是董依依的师
父,在种种情形下,他不得不对怪婆婆心存畏惧,更不敢用上自己的拿手杀着「
混沦掌」和「玄虚指」,恐对长辈不敬。加上他实战经验不足,惧意自然更盛,
十成功夫,也只能用上六七成。

  这时见罗开守多攻少,每一招递出,实不敢与怪婆婆硬接猛拚,只见他不住
身形游走,严紧防守。

  怪婆婆突然跃开丈余,双掌一收,问道:“小子,你是否天熙宫的人?纪长
风与你有什么关系?”

  罗开当下道:“是晚辈的恩师。”

  “没可能!”怪婆婆眉头一蹙,续道:“那姓纪的功力,连你两成也没有,
他怎会是你的师父,小子不要在老太婆面前胡言乱语。”

  罗开心想,在这当儿也不知如何向她解释是好,只得道:“他确确实实是晚
辈的恩师,弟子却不敢胡诌不敬。”

  怪婆婆盈满疑惑,但听罗开的神情,却非瞎扯乱盖,心下不禁大为奇怪,想
道:“刚才那小子的身法和那「流光六合掌」,确是天熙宫的独门招式,只是方
才用在他手上,比之纪长风更为威猛而已。”便即再问道:“你既然是纪长风的
弟子,想必也晓得「混沦掌」和「玄虚指」了?”

  罗开点了点头。怪婆婆听后,一声不响,倏地右掌一立,手掌连翻,旋即朝
罗开一掌推去,其势宛如狂飙横澜,浊浪排空,一股雄浑的真气直逼罗开前胸。

  罗开见她言谈之间,竟骤然发难,本想挪身避过,然而掌劲却从两侧包拢而
来,任你左移右挪,却同时被罩在掌风里。

  罗开大吃一惊,在避无可避之下,只好用上「混沦掌」硬接,只听“波……
隆……”一声巨响,罗开的身子直往后飞出丈许,猛地里仰天一交摔将在地。

  董依依和白婉婷同时惊叫一声,连忙抢上前细看,却见罗开呼吸顺畅,似无
大碍,二人方舒了一口气。

  怪婆婆与他掌风相接,也向后连晃两步,才立足稳住身形,心里不由暗自赞
许。她适才已运上七成功力,一心要考究罗开。孰料眼前这个黄毛小子,竟然能
接下她七成的掌力,且浑若无事,不禁对他另眼相看,扬声哈哈笑道:“好小子,
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老太婆也服你了!”

  这时白瑞雪已收到讯息,知道有人闯进庄来倒乱,便问明方向,随即追了过
来,方好看见怪婆婆与罗开最后的一拚。她心里暗想,这个老婆婆怎地如斯厉害,
光是这一掌,她已万万无法抵御得住。正大感奇怪,脑间忽地想起一个人来,难
道她便是董依依的师父怪婆婆?

  言念及此,心里不由惊喜交杂,连忙上前躬身道:“这位老婆婆,莫非便是
誉满天下的邱婆婆?”

  怪婆婆回头望了她一眼,皱起眉头道:“老身正是,你是谁?”

  白瑞雪一听,顿时喜道:“小女子白瑞雪,乃是月明庄的主人,今日难得贵
客光临,请至大厅奉茶。”

  怪婆婆自方才与罗开一战,眼见爱徒对这小子的态度,着实情切关心,心里
也为之一动。再想,他们适才这个光景,恐怕早己生米煮成熟饭,既然事已至此,
就是当场杀了这个小子,瞧来也无补于事,倒不如先看看这小子的为人,再行定
夺,便向白瑞雪道:“唔!老太婆也不和你客气了,带路吧。”

  只见怪婆婆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但众人见着,却无怒意,更无半点不敬之
意。尤其董依依与怪婆婆自小相处,对她的性子,早就摸得通通透透,见她竟然
答应留下,便知事情已有回转余地,赶忙笑口迎上,牵着她的手臂低声道:“邱
婆婆,待依依扶着你走吧。”

  怪婆婆只是瞄了她一眼,鼻头哼了一声,却没有出声阻止。

  董依依心知师父脾气怪异,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暗里伸伸舌头,便朝白婉
婷和罗哥打了个眼色,叫他们二人一起跟着来。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03

            第二集第六章狭路相逢

  白瑞雪招待怪婆婆在首座坐下,四人分座下首相陪。

  怪婆婆方坐下来,劈头便问董依依因何一声不响,竟敢独自私下离山。

  董依依知道师父极为疼爱自己,自是使出她的拿手本钱,腻声腻气的挨近怪
婆婆,说出她因何下山的缘由。怪婆婆听后,本想大加斥骂,但看见她那副可怜
兮兮的模样,竟然骂到口边的说话,一时却说不出来。

  她也经过少女的阶段,当然明白董依依现下的心情。况且她素知这个爱徒,
性子本就活泼好动,要她守在山洞十几年,确也难为了她。想到这里,心头之气
也消了大半。

  董依依见师父没有斥骂,提在胸口的惧意,也立时放了下来,柔声向她道:
“邱婆婆,依依以后也不敢了,请原谅依依一次好吗?”

  怪婆婆对这个天真可爱的徒儿,直来便如亲生女儿般爱护,听她这时那个撒
娇歪缠的样子,实在对她没办法,便长长叹了一声,目光不由望向罗开,便想起
适才二人赤身露体,相拥淫靡的景象,不禁怒气打从一处涌上来,瞪着罗开厉声
喝道:“小子,你到底如何诱惑依依,快给我原原本本说出来,倘有半句谎言,
莫怪老婆子对你不客气!”

  罗开知道这件事若不对她禀明,实在无法一了百了,便只好从头对她说了一
遍,他如何遇见依依,如何到洞窑相救白婉婷,又如何一同来到月明庄,一字不
漏的说了出来。

  怪婆婆听见,便睁大老眼望住董依依,怒道:“你这个丫头真是胡作非为,
把女儿家的贞节看得像水一般淡,莫不是要活活气死我才舒服!”

  董依依那敢回答他,只是螓首低垂,任她骂个够。

  而白瑞雪二姊妹,更不便开声插言,倒反而罗开垂首道:“邱婆婆,这一切
都是晚辈定力不足,方做出这种事情来,但我对依依,确是真心真意,全无半点
欺骗抵赖之心,还望前辈能够成全咱们二人,罗开便感恩不尽了!”

  怪婆婆仔细地打量着罗开,见他外表眉清目秀,兼且身怀上乘武功,确也和
董依依匹配,当下正容道:“好,我姑且相信你一次,但你须给我记住,打后你
若对依依有半点不是,我老婆子绝不会放过你。还有,现在你俩无名无分,这样
同处一室,算是什么一门子事,你要是真心真意对依依,便该早和她立下名分,
决不能不三不四的胡乱下去。”

  罗开和董依依二人听见,顿时眉开眼笑。白瑞雪见时机成熟,也该是开声的
时候了,微笑道:“邱前辈说得极对,既然这事迟早都要办理,况且我妹子白婉
婷与罗开的关系,也要得个解决,现下藉着邱前辈在此,正好为他们作主,订了
这门亲事如何?”

  怪婆婆听了不住点头,而白婉婷却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儿不敢望向众人,
但心中早已满怀喜悦,说不出欢喜。而董依依却大有不同,顿时乐得喜形于色,
满面春风道:“这样说来,我和罗开哥也不用等待余杭的宅弟修好,咱们便可以
在这里成亲,真是太好了!”

  怪婆婆不明所以,便向董依依问道:“什么余杭,你们到那里作甚?”

  董依依正想回答,白瑞雪已抢先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便把罗开与纪
长风的事,慢慢说了出来。

  怪婆婆听后,不禁摇头道:“没想到天熙宫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两姊妹也可
没了人性,连生父也能如此对待,倘若我是纪长风,把她俩一掌毙了便是。现在
罗开既然早已应承了他,便不能言而无信,如何说也要尽力而为,方为男儿汉的
本色。”

  罗开道:“据恩师说,这一切都是瑶姬的主意,而她妹妹洛姬,也是受了她
的利用。可是到现在为止,还不曾发现瑶姬有什么图谋,或许是时机尚未成熟,
没有表露出来,因此我也很想尽快能接触到瑶姬,探出她的意图,便可以先发制
人,免得她走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怪婆婆点头道:“没错,要是真的弄出大事来,却也不容易收拾。”

  董依依突然向她问道:“邱婆婆,你倒也本事,竟然能够找到这里来。”

  怪婆婆笑道:“你这个丫头当真说得轻松,我在太湖一带,为了找寻你,也
不知跑了多少间客栈,幸好那日我在一个小二口中,说你曾在那里往过,刚好和
一男一女昨日离城而去,我便问他知否你们的去处。他说你们可能去了宣城郡,
便赶来这里找你。来到这里一问人,便有人看见你们来了月明庄,岂料门口的庄
丁恶声恶气,不许我进来。”

  董依依笑着接口道:“所以邱婆婆便硬闯了进来,弄得月明庄翻天覆地!”

  白瑞雪马上歉然道:“这都是那些下人不好,开罪了邱前辈,还望邱前辈不
要见怪才是。”

  罗开心里却想,若不是当日自己向小金问路,恐咱邱婆婆也无法寻来此处。

  怪婆婆听见白瑞雪的说话,心下也觉自己不是,便扬扬手道:“算了,算了,
不要再说这个。”又道:“是了,我近日听闻有关四年一度的武林英雄大会,竟
然是在越州举行,往常的举辨地点,不是在淮河以北的显州么,今次怎地会改在
越州举行?”

  白瑞雪道:“自从前任武林盟主死后,现任盟主傲远天,却是越州雁影门的
门主。因此这两届武林英雄大会,都改在雁影门以北的长堤坡举行。”

  怪婆婆点头道:“老婆子我长居深山,世事的变迁,可谓一无所知,原来这
短短十多二十年间,天下竟已大大改变了不少。这个什么雁影门,老婆子今趟才
是首次听见!”话后垂首沉思,突然望向罗开道:“小子,你既然想开帮立派,
尽快扬名立万,老婆子倒有一个可行办法在此。今日我便瞧在依依的将来着想,
便破例助你一把。”

  众人听了,不禁同时眼睛一亮,一齐望向怪婆婆。

  只见怪婆婆嘴角含笑,缓缓道:“今趟武林大会相信也会和历届相同,大会
的前两天,该是各路英雄的聚宴,而剩余五天,便是各派比武较技的日子。其实
外表说是较技,暗里却是一场正邪大比拚,白庄主,我可说得对么?”

  白瑞雪笑道:“邱前辈便叫晚辈瑞雪好了。”

  怪婆婆颔首道:“好!我不再客气了,刚才我说的话,应该没有错吧?”

  白瑞雪道:“一点也没错,每一届武林英雄大会均是如此,在江湖道上,正
邪双方的各个门派,在这四年间,或多或少都会结下梁子,而彼此的恩恩怨怨,
也会藉着大会的较技比试,暗地里私下动武解决,这些年来与往常并无多大改变。”

  怪婆婆道:“咱们今次也去闯他一闯,光凭咱们这五人的力量,相信还没有
那一派胜得了咱们。”

  董依依听见连连拍手,喜道:“我今次便要那些人知道我的厉害,一于把那
些坏人打个落花流水,罗开哥你说是么?

  罗开朝她微微一笑,心想这也是一个好辨法,况且有怪婆婆在旁助阵,或许
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未可知。

  白瑞雪问罗开道:“咱们的拜帖到底要写何门何派,你心中可有想过?”

  罗开摇首笑道:“当真想也没有想过,不知瑞雪姐有何意见?”

  白瑞雪道:“既然这样,咱们便各自想一想,但到会场当日,必须要想出一
个门派名字来,要不是咱们无门无派,大会决不会受咱们参与。而至于门户落脚
处,便写上余杭的新地址便行了,我会着人加紧修建。大会完结后,或许你们已
经可以搬迁过去了。”

  怪婆婆道:“据我所知,现在距离武林大会的日期,至今尚余七天,而这里
距离越州并不太远,若后天动身起程,应该还赶得上。”

  众人点头称是,白瑞雪便吩咐丫鬟,把东厢的房间收拾好,让怪婆婆休息。
而怪婆婆却对董依依说,要她过来与自己一起居住,虽然董依依不舍得离开罗开,
却又不敢不依从师父的吩咐,只好无奈地点头答允。

  当日晚上,白婉婷在罗开房间过夜,二人一场痴云腻雨后,白婉婷早已软瘫
在罗开身上。罗开轻轻抚着她的裸背,让她慢慢平服下来。

  过了良久,白婉婷才缓缓挪动一下身躯,柔嫩的玉手,却在罗开的胸口游移
着,低声道:“方才真是要了我的命,你这人就是愈战愈勇,半点也不懂怜惜人
家。”

  罗开笑道:“刚才也不知是谁乱嚷乱叫,不停地喊深些、快些、用力些。”

  白婉婷见他取笑自己,便张口在他胸膛咬了一口,罗开立时痛得叫将起来,
而白婉婷却格格地笑个不止,甚是得意。

  罗开捧起她的头,也在她鼻尖轻轻咬了一口,便问道:“是了!你还没对我
说,你已经把修习「玄女相蚀大法」与瑞雪姐说了吧?”

  白婉婷点头道:“嗯!原来她第一眼看见我,便看出我已破了身子,她问及
我如何失身于你,我便只好说了,把当日你如何发现我走火入魔,又如何救我,
全说给姊姊知道,她还说若不是我天缘巧合遇着你,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罗开道:“其实这个也可说是你我的缘分,要知修习「乾坤坎离大法」的人,
相信世上也没有几个人,却偏偏给我遇着你,这不是缘分还是什么?”

  白婉婷听得心头甜丝丝的,却道:“罗开,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罗开笑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想求我什么,但我却肯定回覆你,我不
会这样做!”

  白婉婷皱起眉头,说道:“你真是聪明,一下子便猜到我想说什么。”

  罗开道:“这有何难,我既然练就「乾坤坎离大法」,而你和瑞雪姐却练有
「玄女相蚀大法」,能切底解决你俩欲火的人,我自是最佳人选,要是你不为瑞
雪姐求我,我才觉得出奇呢!”

  白婉婷道:“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和姊姊做,莫非是为了纪长风?”

  罗开点了点头:“正是这个原因,恩师对我恩重如山,一如再生父母,而瑞
雪姐却是他的女人,我又怎能做出一些对不起恩师的事情。”

  白婉婷叹道:“其实这两年来,我知道姊姊按忍得相当辛苦!罗开哥,你知
道吗,姊姊自从获得纪长风的死讯后,便已早萌死念,要不是我在旁叫死喊活的
恐吓她,相信姊姊早便陪他而去了。打后这半年间,她强忍着「玄女相蚀大法」
的欲火煎熬,尽量克制自己的欲念,可是又怎能抵当得来。

  “终于姊姊在庄内的武师中,选择了两个身壮体横,宝贝粗壮的武师,不时
与他们交媾,才稍稍消除内心的欲火。但这两个武师毕竟是寻常人,终究无法令
姊姊满意,更不用说能取代纪长风了。现在你既然出现在月明庄,也是唯一能够
完全解决她性欲的男人,可是你却……”

  罗开道:“不要再说了,但凡对不起恩师的事情,罗开决不会去做的。”

  白婉婷无奈:“既然你这样说,我也没什么话说了,但我总是希望你能回心
转意,体谅一下我姊姊的环境。”

  罗开不想再为这件事谈下去,便捧着她的脸吻了一下,在她耳边道:“婉婷,
让我再令你舒服一次好吗?”说话间,便用龙枪在她腿侧磨拭起来,立时惹得白
婉婷又再腰肢款摆,伸手往他的胯间摸去。

  白婉婷一摸之下,发觉他已硬得厉害,便朝他冁然一笑,道:“罗开哥,还
是让婉婷为你舒服一下吧。”

  罗开笑着点头,白婉婷沿着他胸膛吻下去,身子也不住往下移,最后来到他
胯间。只见罗开的宝贝,早就昂首兀兀,硬如铁棒。她轻轻用手握提,张开樱桃
小嘴,就把他纳入口中。

  白婉婷的口舌功夫,已是火喉十足,见她含龟吮茎,舌头乱点,不时又吐将
出来,把手捋套,直美得罗开兴奋莫名。白婉婷见他舒爽,更加卖命使劲,直弄
了盏茶时间,方依依不舍的离开。

  罗开将她仰躺下来,埋首至她胯间,用舌头顶开两片花唇,口手并用,恣意
挑逗,不消片刻工夫,白婉婷便即淫情大动,满身作热,口干喉躁。胯间的花穴,
早已津液涓涓,不住往外流涌,却被罗开一口接着一口,全吃入肚中。

  白婉婷再难以忍受,哀声求道:“罗开哥,婉婷实在受不了,快点给我好么!”

  罗开听着,便即提枪上马。他手挽灵龟,乘着她汪汪液流,稍一前挺,整个
玉冠便即闯关而入,接着腰臀深深一沉,立时深贯琼室,美得白婉婷淫声四起,
大声嚷道:“好得很……塞得人家又满又胀!罗开哥,快用大筋磨刮婉婷,人家
痒得好厉害啊……”

  但见罗开爬伏身来,臀部撺上坠落,把个白婉婷弄得晃来荡去,乳波乱抛,
嘴里不住口喊爽:“啊!罗开哥的宝贝确是妙极了,怎会弄得婉婷这么美,再快
一点,是……是这样。实在太舒服了,还要深些,再重一些,啊……实在太美了
……”

  这一回的肉帛厮拚,直弄至二更天方能完事。

  白婉婷已美得身酥肌麻,无复于人间。两人相搂相抱,贴胸粘体,不觉间便
沉沉睡去。

  次日众人开始动身起程。

  白瑞雪早已抽选十名护庄武师,整装待发同行前往越州。只见武师们一色灰
衣劲装,背悬钢刀,骑着骏马。一行人众,唯怪婆婆一人坐在马车上。车前车后,
由五名武师护行,浩浩荡荡望东出发。

  如此走了两天,傍晚时分,大伙儿又再次回到嵊县的落水城。

  罗开突然想起客栈的小金,便向白瑞雪道:“今晚便在这里过一夜吧。”

  白瑞雪点头答应,白婉婷把马儿靠近姊姊身旁,笑道:“姊姊,我和罗开哥
便是在这小城认识的,前面的客栈,就是当日咱们住宿的客栈了。”白婉婷抬起
手往前指去,白瑞雪回眸望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笑。

  一行人来到客栈,小金和两个店小二同时抢将出来,一望见领在前头的罗开,
整个人却高兴得跳起来,匆匆朝他冲了过来,笑道:“罗少爷,你们又来住店吗?”

  罗开翻身下马,拍着他肩膀道:“不欢迎我么?”

  小金连随笑道:“怎会呢,罗少爷又和小金说笑了。”便回头向两个小二道
:“快快给众位爷们牵马。”

  这时,怪婆婆和董依依二人,也来到小金跟前,董依依笑道:“小金,你们
店子这么细小,可够房间给咱们住么?”

  小金听后道:“要是每人一个房间,这便不行了,若是两人同房,倒没有问
题。”话落,看见身旁的怪婆婆,随即笑道:“婆婆,你终于找到罗少爷和董小
姐了。”

  怪婆婆点头道:“要不是遇着你,我还真难找着她。”说着望向董依依。董
依依却伸伸小舌头,做了个鬼脸。

  罗开道:“你便给咱们准备一下吧,顺带要四桌上好酒菜。”小金应了,便
即引领众人进入客店。幸好现在时间尚早,还没到繁忙时间,堂内仍是疏疏落落,
只有几桌食客。

  罗开等五人同坐一桌,其余武师分三桌坐下。

  坐下不久,白婉婷便道:“罗开哥,帮派名称想好了没有。”

  罗开道:“我昨日也想了好几遍,只是不大满意。”

  怪婆婆却道:“其实只要听来正气凛然便成,还要动什么心思。让老婆子我
给你一个意见吧。你们新立门户,人手尚未足够,更没有收徒授艺,确实不宜叫
什么门什么派。既然你们在余杭有个庄院,依我来看,最适合便以庄院来命名,
到时庄内规模续渐庞大,再行改为门派便是了。”

  罗开也觉此话有理,不禁点头称是,怪婆婆也道:“便叫凌云庄吧,小子你
认为如何?”

  白瑞雪第一个赞成,笑道:“罗开,这个名字相当不错,「凌云」便即「壮
志凌云」,壮志自是代表雄伟的志向。而凌云两字,便是指高耸入云。曹植曾有
一言:「左顾右眄,谓若无人,岂非吾子壮志哉?」。而司马相如列传中,又有
:「飘飘有凌云之气,似游天地之间意。」,同样是志向高远的意思,瞧来这个
名字倒适合你。”

  罗开笑道:“说句真心话,我也不怕大家笑话,其实本人的志向,着实并不
十分高远,既然大家都同意,罗开更无意见,一于叫作「凌云庄」吧。”

  白瑞雪道:“既然名字决定,此处离越州已不甚远,明天一早,我便先着人
赶到越州投帖办事,罗开你认为怎样?”

  罗开道:“关于江湖上的礼节,罗开确实不大懂,一切便听从瑞雪姐好了。”

  接着酒菜一一端上,用食间,怪婆婆突然道:“罗开,我听依依说,你曾练
就「乾坤坎离大法」这门子功夫,可有这回事?”

  罗开听她这样问,立时想起当日解救白婉婷的情景,不由脸上一红,同时点
了点头。

  怪婆婆又道:“这门功夫老婆子也略知皮毛,其实这门并非什么淫邪之术的
功夫,只是一种阴阳相修法门,藉着男女合体来互补互助,提高自身功力的一门
上乘功夫。但依依曾对我说,你与她从没用过这门功夫交合,到底原因何在?”

  罗开见怪婆婆在三女面前,竟然问起这种尴尬的问题,也不由一怔,却又不
能不答,便偷偷望向众女,只见她们个个绦晕盖脸,垂首默然,连平素最为大方
的董依依,也是如此,足见她们此刻实已羞涩难当。

  罗开只好道:“是这样的,自从我练成此功之后,心里总觉采阴补阳这门功
夫,实是带着点邪门,固此若无必要,罗开实不敢贸然乱用。”

  怪婆婆摇头道:“你这便错了,难道纪长风没教你「采、储、还」这三个阶
段么?”

  罗开道:“这门功夫确有这三个要旨,但我还是觉得……”

  怪婆婆截住道:“其实这门「乾坤坎离大法」,也不知多少武林人士欲求而
不能得,更非人人如你这般幸运。你既有机缘练成这门功夫,便要好好运用他才
对。你可知道,吸取女阴,对你固然有益。当你将阴气储入丹田,把六阴九阳诸
脉调合,达至水火互济,阴阳二气融通,时日一久,到时你修习任何武功,都会
事倍功半。

  “同样,每当男女行事之后,男方储阴调阳,再将这股融会真气还归女体,
无疑是助长女方的功力。倘若长年累月依法而为,男女双方收益之大,实是难以
估计。”

  罗开听后,不由点头称是。

  便在这时,一对年轻男女突然步进店来。只见那女子年约二十,长得天姿国
色,而那男子,却也相貌堂堂,体态魁伟轩昂。

  罗开一看见二人,立时脸色陡变,心头猛地一跳。

  白瑞雪看见罗开脸上的异样表情,便循着他目光望去,看了一眼便回头向罗
开道:“你认识这两人?”

  罗开点头道:“他们是天熙宫的人,那个女子姓骆,宫里的人称她为骆总管,
而那个男的,却是恩师的首徒康定风,难道瑞雪姐你也不认识他们?”

  白瑞雪摇了摇头:“我从没有到过天熙宫,又怎会见过这两人,但康定风这
个人,我却从长风哥口中听过。”

  众人听见他们的说话,齐齐向那对男女望去。见骆霜茹和康定风二人,正自
贴颜谈笑,全没留意堂上各人,缓缓朝后进房间走去。

  董依依道:“瞧来二人十分亲热,不知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罗开口里应着,脑子里却想着二人因何会来到这里。沉思
半晌,便向白瑞雪道:“瑞雪姐,你看他们是否和咱们一样,同样前往越州参加
武林英雄大会?”

  白瑞雪颔首道:“极有可能,由天熙宫前往越州,这里确是必经之路。罗开,
他们会认出你吗?”

  罗开摇头笑道:“相信不会,我虽在天熙宫半年,但只见过骆总管三次。况
且事隔大半年,她该不会认出我。而康定风此人,是我离开水牢之时,曾偷了他
一套衣服,当时他和洛姬正干着那回事,并没有发现我。”

  怪婆婆道:“若有机会,罗开你不妨与这二人亲热亲热,对你将来的计划,
多多少少也会有点帮助。”罗开点头应允。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03

            第二集第七章越州盛会

  饭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除了罗开一人独自一个房间,白家姊妹与怪婆婆师
徒,均是二人同室。其余月明庄武师,两三人一间有之,三四人一间有之,总算
分配停当。

  是夜,罗开整个脑海里,总是想着纪长风交托之事,不时又想起瑶姬的狠毒
行径,不知她是否如纪长风所言,会作出一些为害武林的事情。

  罗开回想当日纪长风的说话,言词之中,似乎早便知晓瑶姬的图谋,方会说
得如此肯定,只是他还没得到真凭实据,才不愿直说出来。罗开愈想,愈觉瑶姬
这人可不简单,其中必定包藏了什么阴谋祸心,。

  罗开想着想着,不觉已入夜深,这时房门响起,却是小金的声音。

  小金进房后,说道:“罗少爷,我见你房间有蠋光,便知你尚未休息,进来
问问罗少爷可要热茶。”

  罗开摇头道:“不用了。”话后顿了半晌,小金正要告辞退出房间,罗开突
然又问道:“是了,你在这里待了多少日子?”

  小金道:“我来这里时才十五岁,点点指头,算来已有三个年头。还好我们
老板为人甚好,不比其他的又踢又骂,人工虽然小了点,日子倒还过得不错。”

  罗开又问道:“父母还健在吗,家中可有什么人?”

  小金道:“我父母只生我一个,并没有兄弟姊妹,娘在我十岁那年已经过世,
家中只有父亲一人,因家父直来爱种花草树木,现下在小平镇当个花奴。”

  不知为何,罗开虽然和小金相识不久,但对他却另有一番异样感情,大概是
彼此身世相同,同样是小二出身吧。兼之小金为人异常乖巧,口舌灵便,罗开不
自觉地便对他产生了好感。

  罗开沉思一会,便向他道:“小金,我见你为人极好,要是你愿意,不妨考
虑一下,过来我身边当个差事,总好过在这里做个小工。关于工资方面,我自不
会亏待你。还有,我在余杭有一所庄园,也虽要多请人手,你大可和父亲一起前
来同住,这样你们父子二人,便无须时常分隔两地,你认为如何。”

  小金喜道:“只要罗少爷不嫌小金没用,小金自当然愿意。”

  罗开道:“这样便好,明个儿咱们将会出发前往越州,参加武林英雄大会,
要是你客店老板没有问题,也可以与咱们一起同行。”

  小金大喜过望,乐得口颤目呆,连声道:“我……我也可以……可以参加武
林英雄大会。那太好了,我马上找老板去,他直来对我都很好,相信不成问题。”
话落连忙退出房间,罗开本来还有事要问他,却见他这般雀跃兴奋,也不忍拦阻,
只是摇头微笑。

  不到一顿饭功夫,小金一脸堆欢走了回来。

  罗开见了他这副兴奋模样,便知晓他老板已经答应了。小金笑逐颜开道:
“老板答应我了,还对我说,欢迎我随时回来。”

  罗开微笑道:“这里的老板对你着实不错。”

  小金道:“是啊!他在落水城一带,素来便有好好先生之称,他不但对人和
蔼,而且极肯帮助人。倘若店内遇着钱银短少的客人,他还减收人家房租呢。”

  罗开点点头,心想这世上的好人确也不少,说道:“你懂得骑马吗?”

  “我懂。”小金道:“老板时常会遣我到邻镇购办货物,每次我都是骑马去
的。”

  罗开掏出二两银,递给了小金,说道:“明早你去购买一匹马与咱们同行吧。”
小金逊谢后接过,罗开又道:“我还有一事想问你,旁晚进店的一男一女,他们
共有多少人住在这里。”

  小金道:“就是他们二人,听说是一对夫妇,住在巳字号房。原来罗少爷认
识这两个人。”

  罗开笑道:“有点脸熟而已。没有事了,你还是早点去休息吧。”

  小金离开后,罗开正要褪衣上床,倏地听得屋顶上有人掠过。声音虽微,却
逃不过罗开的耳朵。

  只见罗开身形一闪,便来到房门,轻轻把门推开一条小缝,望见一个黑影自
屋顶跳将下来。见他一身黑衣,长发披肩,身段相当窈窕,一看便知是个女子。
皆因距离太远,虽有月色,仍然无法看清楚她的样子,隐约看见这女子年纪并不
很大。

  但见那女子身手异常轻盈,一个纵跃,便已落在对屋房间门外,左右张望两
眼,便轻轻扣了三下房门,闪身进入了房间。

  罗开心下奇怪,这女子身手确也不弱,且行动鬼鬼祟祟,但他回念一想,虽
然内里透着古怪,却事不关己,也不想多理他人闲事,便欲上床睡去。

  孰料在他回身上床之际,怪婆婆的声音骤然在他耳畔响起,说道:“罗开,
你悄悄过去看一看。”

  罗开怔了一下,听出是董依依曾用过的传音密秘功夫。既然是怪婆婆这般说,
罗开虽感无奈,但也不便违拗,便走出房间跃上屋顶,掠到那房间之上,轻手揭
开一块砖瓦,房内的光线顿时透将出来。他低头凑眼望去,看见房间内共有三个
人,却是天熙宫的骆霜茹和康定风。在二人身前,正是那个刚进房间的少女。

  只听骆霜茹问那少女道:“你肯定陶飞不会来武林大会?”

  那少女道:“咱们兵分两路,严密跟踪二人,得知陶飞奉命追查女弟子曲依
韵失踪一事,现下还没回到华山。而华山掌门萧长风与弟子六人,昨日已抵达越
州,已经入住了雁影门。”

  罗开听见华山掌门箫长风这个名字,也为之一愕。

  心里想着,怎地这个人的名字如此地巧,竟和恩师的名字这般相似。

  罗开初涉江湖,自是不会知道。其实江湖中人,直来对两人便有一个外号,
称作“南湖西岳”,南湖便是纪长风,西岳即萧长风;但自从传出纪是风的死讯
后,打后再没人提起了。

  骆霜如道:“我知道了,你们记紧给我盯着陶风这人。要是他前来越州,不
论用什么手段,都要阻拦住他,绝不能让他前来越州一步。再没什么事了,你先
回去吧。”

  那少女躬身一礼,便开门走了。

  自从罗开在小山坡见过陶风后,对此人也颇深印象,也觉此人算得是上驷之
材,精明能干。这时罗开听见房里的说话,虽不知内里个中原因,可是在他心中,
却隐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

  罗开心中暗道:“为何天熙宫要监视华山派诸人,这又与陶飞有什么关系,
莫非内里有什么阴谋不成?”

  罗开静伏在屋顶,本想再听听房内二人的说话,岂料待了接近炷香时间,二
人所谈的都不涉及此事,后来见二人宽衣解带,骆霜如口里尽是一些淫声腻语。
罗开知道不便再看下去,便悄俏地盖好砖瓦离开。

  来到怪婆婆房间,便将刚才所听之事说出来。二人琢磨片刻,仍找不到半点
端倪。董依依在旁更加帮不上忙,只是情心款款的望着罗开,恨不得马上扑到他
怀中。罗开望见她又痴又爱的模样,心中也不由一动,却碍于怪婆婆而不敢放肆,
便告辞回房间睡觉去。

  次日辰时,小金已购了一匹黄骠马,一起与他们前往越州。途中众人有说有
笑,最开心的自当然是小金。

  一路行来,愈接近越州,路上的武林人士越多。不少帮派携带男女弟子,如
出会般成群结队,策马而行。更有不少满脸恶相,行止粗鲁的豪客,一群一簇的
齐往越州进发。

  罗开众人正按辔徐行,忽地迎头传来马蹄之声,没多久便来到白瑞雪身前,
原来此人正是白瑞雪派往越州投帖的武师。只听那人气愤愤的道:“大庄主,帖
已经投上,可是雁影门那些……”

  白瑞雪见他满脸怒容,似乎不知受了什么委屈般,不禁奇怪起来,便问道:
“雁影门怎么了?”

  那武师愤然道:“那雁影门直是狗眼看人低,当我抵达雁影门,已见人山人
海,车马盈门,不少武林人士,在门外只消说上门户派别,便即被人引入内堂,
更有些和我一样,同样前来投贴,门人对他们也极尽招呼。

  “可是到我之时,却变了样子,那些人摆上第二张脸孔,四五人围着我问东
问西,又说没听过什么「凌云庄」,不知是什么东西。我听他们越说越不像话,
不由满肚是火,便顶撞了他们几句,险些儿就动手起来,围着看热闹的人便越多,
事情也逐渐弄大了……”

  说到这里,怪婆婆突然破口大骂:“兀那东西,这个傲远天算是个什么人物,
竟敢连老婆子我也不给脸子,摆着什么臭架子来着!快说……他们还说什么?”

  那武师又道:“当咱们正要动手的时侯,突然有个老者走出来。看他模样,
似乎在雁影门是个颇有地位的人物。那人看了帖子一眼,便递向他身旁一个人,
并对我说,说他们什么也不敢小觑那些容膝小帮,只是这两日到会的宾客实在太
多,没有足够地方招呼咱们入住,要咱们到外面另寻宿头。

  “接着便给了我这张回帖,道明须得凭帖到会。我见他一脸鄙夷之色,分明
是不把咱们看在眼内,我本想骂回他几句,心想他们人多势众,若再弄出事情来,
恐怕会把大庄主的事儿弄糟,只得吞声忍气走了。”说着便把那张回帖递上给白
瑞雪。

  怪婆婆圆睁怒目,向罗开道:“小子,今回老婆子着实看不过眼,这个脸皮
我非给你取回来不可,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也难消我这口气!”

  罗开看见她那怒发冲冠的样子,方知道怪婆婆不但性子怪异,没想到连脾气
也如此地火爆。

  白瑞雪道:“咱们白家在越州也有不少产业,客栈茶肆也有数间在那里,也
不用担心住宿的问题。”

  罗开道:“这便好,可是近日江湖中人群集越州,只怕和咱们同等遭遇的小
派也不会少,要是早便住满客人,到时又如何?”

  白婉婷在旁道:“罗开哥,你也不用担心,咱们在越州的势力也不少,住的
方面应该不难解决。要是那傲远天知道凌云庄和咱们白家的关系,今日便不会有
此事发生,只是姊姊今趟不想出面而已。”

  罗开道:“既是这样,便全听瑞雪姐安排好了。”

  当晚,果如罗开所言,白家旗下的客店,早便住得堂堂满满,幸好白家在这
里的产业众多,最后便在一个押当店的老管事家中住下来。

  这个押当店管事姓冯名海,家在越州的和隆镇,距离大会地点并不远,因此
白瑞雪便拣了这里。

  冯海的宅弟也相当大,家里便只有夫妻二人和一个十岁大的儿子,还有几个
家仆,各个房间也打扫得十分整洁。可是突然十多人往下来,房间还是不够分配。
武师们便三四人住一个房间,而罗开五人,只得和昨天在一样。

  当晚,罗开叫小金和他同房,但小金就是不肯,罗开多番劝说,依然无较,
只得算了。小金便独自住在家仆的小屋,还好冯家对下人的住处也相当好,每人
也有自己的房间,虽然细了一点,但总算舒舒服服。

  董依依这几天来,晚上总是被怪婆婆看管住,日间又要起程上路,总没机会
和罗开亲热,心下自然憋得难过,睡在床上就是翻来覆去,不能入睡。

  她的一切举动,怪婆婆全都看在眼里,自是明白她的心意,不由在心里暗笑,
也不去理会她。

  董依依在床上愈是想着罗开,便愈是心感难耐,实在受不住了,便悄悄地往
怪婆婆望去。只见她打鼾之声,兀自呼呼大作,似乎睡得正熟。董依依静静走下
床来,取起外衣披在身上,蹑手蹑脚的走向房门,打算找罗开去。

  当她正想推门之际,怪婆婆突然道:“这么夜了,还要到那里去?”

  董依依大吃一惊,连随结结巴巴的道:“我……我睡不着想到外面走走。”

  怪婆婆道:“日又想着罗开,夜又想着罗开,又怎会睡得着。好吧,见你这
几日来倒也听我说话,便放你出去和他聊聊,但你要记住,只是一会儿便好。”

  董依依听见,当真喜出望外,顿时眉开眼笑,喜道:“邱婆婆你真好,依依
出去了。”说着风也似的推门出去。

  怪婆婆看见她这副高兴模样,不禁摇头叹气。心里想道:“罗开这个小子人
品倒不坏,依依和他一起,也算是一对儿。依依也长大了,瞧来我这个老婆子要
管也管不来了!”

  罗开坐在桌前,一双眼睛,却望着忽明忽暗的烛光,心中仍是杂念丛生,想
着昨夜骆霜茹的说话,只觉内里必然有什么图谋,却始终想不出半点端倪来。

  不觉之间,耳听鼓交二更,忽然门上剥啄一声,董依依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
起:“还没睡么?”

  罗开大喜,一跃而起,打开了房门,只见董依依俏生生的站在门外。

  罗开道:“这么夜了,你怎么还没睡?”

  董依依闪身走进房间,罗开把门掩上,回头见董依依满眼柔情,嘴含微笑,
说道:“人家记挂住你,便来瞧瞧你嘛。”

  罗开上前握住他的手,温声道:“邱婆婆知道你来吗?”

  董依依埋入他怀中,点了点头道:“嗯!是她准许我来的。”

  罗开虽觉奇怪,但他素知董依依向来天真,从不说假话,也就不再追问,便
道:“这样说,你今晚可以留在我这里了?”

  董依依微笑道:“你不喜欢我留下来吗?”

  罗开低头望着这个娇美可爱的俏人儿,见她双眸盈光,柔情万种,也不由看
得痴了,便拥着她走到床前。

  董依依乖巧地伸手为他脱去外衣,不消片刻,二人便已精光赤体,相拥在床。

  二人多日积压下来的情思,到了此刻,顿时一发不可收拾。只见两人热情地
拥吻,彼此不断抚摸对方的身体,把体内的情欲迅速挑起。

  董依依今晚显得热情如火,一面和罗开热吻,一面握弄着罗开的宝贝,又扯
又套,直惹得他欲火高烧,只见董依依身躯款罢,柔声道:“罗开哥,我现在便
想要,快点给人家好吗?”

  罗开见她俏脸绯红,水汪汪的眼睛,早已盈满着熊熊火焰,便将她仰倒在床,
也不多作前戏,挺身蹲在她胯间,提枪欲刺。

  董依依修长的双腿,巧妙地围上他腰肢,一对柔情似水的美目,怔怔地望着
爱郎,等待着他进入时的销魂一刻。

  罗腰部轻挺,幽门立时被撑了开来,火热的胀满开始徐徐深入,满胀琼室。
董依依美得长长吁了一口气,螓首往后仰起,娇媚地道:“胀得人家好舒服……
罗开哥,动吧!”

  房间里旋即战云密布,哼声不住,在罗开几度急攻狂戳下,董依依早已头脑
昏然。只觉花房煖烙非常,琼浆玉液,滔滔而淋,整个人如在云端,四肢不定,
口里不停叫道:“罗开哥再要快……好美!依依还要……”

  罗开鼓勇狠刺,一下子便数百合,董依依终于抵受不来,僵住身躯,几个哆
嗦便泄得软瘫在床。

  罗开见着,伏下身来,吻上她的俏脸,在她耳边喃喃地道:“如何?今回可
痛快么?”

  董依依有气无力地,娇喘着答道:“实在太美了,依依还没足够,你再继续
好吗?”罗开心想,这个小灵精就是来得快,要得多,遂不吭一声,腰臀再次大
动起来。

  没过多时,董依依又再喘声不绝,口里不停喊爽,再度泄了出来。

  罗开一笑,讥讽道:“你怎地这般没用,才是一回儿便又泄了几遍,今晚悠
悠长夜,怎能挨得到天明。”

  董依依羞道:“还不是你这大东西,每每都顶着人家的深处,咬得人又骚又
麻,人家怎能抵得住。”

  罗开道:“这也只能怪你花房短浅,你却不知道,我每深至尽处,还是露出
一大截在外,这有什么办法。”

  董依依听见,惊疑起来,道:“是么?怎地我不知道,快给我看看,到底你
还有多少留在外面。”

  罗开跪身而起,董依依撑身一看,果然仍有三指之阔留在外间,方知罗开所
言不虚,便笑道:“难怪你记记都顶着人家,可是我有一办法在此,保证可以把
你全部容纳下来。”

  罗开大惑不解,便问道:“是什么办法?”

  董依依笑道:“罗开哥,你再慢慢来,一会儿你自会知晓。”

  罗开听后便再缓缓轻刺。但见董依依把手伸来,一把握住他剩余一截。罗开
每一挺进,她的小手便即阻当他的深进。这方法果然立见其效,罗开暗笑道:
“这个鬼灵精点子儿可真多,亏她能想出这个法子来。”

  董依依把手指轻轻围箍茎杆,让罗开每一捣进,龙枪无疑先通过她的小手。
而进入的深浅,便由董依依掌控了。罗开给她前后压逼,自然更觉舒爽,尤其董
依依用力握箍,其紧逼之力直教人美上云天。

  这时董依依不但体内受用,连小手也能享受他粗壮的温热,淫兴也逐渐攀升。
她只觉手中之物,昂昂硬如木槌,在手中一出一入,其乐趣委实妙不可言,不禁
喘声赞道:“这样更美啊……罗开哥你说是么?”

  罗开点头道:“这个法子,恐怕只有你才能想得出来……呀!不要箍得这么
紧,这样我如何能动……”

  董依依笑道:“人家便是爱握住他,我用力一些,你不是更舒服吗?”

  罗开给她这么一弄,果然其趣无穷,便即紧守精关,一直弄至三更方完事。

  董依依整个晚上,也给他弄得昏完又醒,醒完又昏,更不知来了多少遍。

  当午日明,阳光自窗外洒进房间。

  董依依与罗开一夜缠绵,尽扫多日来相思之苦。董依依直睡至午时,方悠悠
醒转过来,侧头看见身旁的罗开,仍兀自呼呼未醒,睡得正沉。

  董依依睁着明亮的眼睛,痴痴地望着他那潇洒的俊脸,回想作夜的狂乱淫情,
不由愈看愈痴,愈想愈是迷醉,心中炽热的欲火,不觉间又徐徐自体内萌动起来。

  但见董依依轻挪身躯,缓缓爬到罗开身上,一具精致动人的裸躯,全贴伏在
罗开身上。

  董依依小手轻移,温柔地在他胸膛游移,抚摸着他健硕宽厚的胸膛。在她那
绝冠天下的俏脸上,却情不自禁地,绽出一股幸福的微笑。

  罗开稍微动了一下身体,却没醒来。

  董依依深情地望了他一眼,如白玉般的纤手,自他胸膛往下滑,移至他胯间,
五指箕张,把那垂软的宝贝纳入手中,怜爱的抚玩起来。她想起此物昨夜的神勇,
和体内那股教人疯狂的胀塞感,让她不禁欲念横生,情难自己,体内不自觉地,
慢慢涎津涓涓,开始汨汨流动。五只春笋般的玉指,也愈弄愈更疾快起来。

  董依依如此播弄,便是死去的人,也要活回来,更何况罗开只是睡着。

  罗开微张眼睛,便即看见一副如仙女似的俏脸,正自目语送情,怔征的望着
自己。

  只听董依依柔声道:“终于弄醒你了,喜欢我以这个和你道早安么?”说话
之间,她的拇指轻轻地拭着他玉冠,使罗开不由浑身一颤。董依依见着,俏皮地
轻声笑一下,接着把身子往下移,掉过身躯扒在他身上,把个鲜美殷红的小花房,
凑到罗开的嘴前。

  罗开见着,不由心头发笑,更没想到她欲念会如此地高涨。然而美人送物,
他又怎能敌得过这种诱惑,宝贝顿时直立起来。

  董依依见他这热情反应,心下窃笑,便即双手齐施,抓着宝贝不停地抚套,
只见那鹅蛋大的玉冠,立时变得紫红发亮,润光莹莹,直看得董依依心骚穴麻,
也不管他巨大,便即大张小嘴,把个玉冠塞进嘴中,恣情地吸吮起来。

  罗开只觉浑身畅美,不禁挺腰相就,两只手指拨开眼前的花瓣,只见花道绦
红,甘露潺潺,仍不住收缩抖动,便知她情动过甚,便用指头轻戳数下,董依依
顿即娇吟起来,丰臀颤摆,喘声道:“嗯!好美,罗开哥再给我深一些。啊……
是这样了,依依好美呀……”

  罗开见她喊美,便欲把舌头同时塞进,好教她乐翻上天。可是董依依门户细
小,一指已是难容,又怎能给他双管齐下。惟罗开并不理会,先行退出手指,把
个灵如活蛇的舌头,猛然闯了进去,挑弄了几回,再将手指投入其中。如此一弄,
董依依又如何禁受得起,顿时身躯颤个不停,口里不停呵呵喘气,玉液如决堤似
的狂涌而出。

  董依依难过太甚,一面忘情地把弄着龙枪,一面淫语连绵,叫个不休:“罗
开哥,啊!甚地美得这般厉害,依依的小命快要送给你了。啊!不要再掘了……
实在受不了,放过我吧……”

  罗开见她臀肉狂颤,便知她快要来了,当下把舌头抽出。岂料甫抽离门户,
一股如洪的玉浆,猛地喷将出来。罗开闪避不及,立时夹头夹脑给浇个正着。

  董依依虽是泄身,却体内欲火并不缓减。随见她坐身起来,跨开双腿,背向
罗开蹲坐,小手稍略带引,宝贝随即扣着穴门。

  董依依喉急地把腰部往下一沉,龙枪立时撑开蜜洞,顿时纳进了大半截。只
听董依依“啊”地轻呼一声,顿觉花房又胀又满,直美得难以形容。

  董依依双手按着罗开的小腿,美臀竖得老高。见她运臀如飞,疾上疾落,交
合之处,却全然落在罗开眼中。眼下所见,当真淫靡之极,只见美穴含龟,出入
不歇,带着一股又一股花露,飞珠溅玉的喷将出来,教罗开瞧得欲火大动,两手
提着她纤腰,助她急提疾落。

  便在这时,白婉婷的声音,突然在房间外响起。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04

            第二集第八章神秘帮派

  二人正乐在头上,骤听白婉婷的声音,董依依一时间也无暇回应她。而罗开
更加不想开声,免得她走进来打岔。

  孰料,白婉婷久久见没人应门,心下便觉奇怪,想道:“莫非罗开哥不在房
里,可是在大厅坐了一个早上,却不曾见过他出来,这倒奇怪了。”

  言念之间,便轻轻推了一下房门,门儿竟然应手而开,便回头向姊姊白瑞雪
道:“姊姊,门没有栓上,咱们不妨进去看看?”

  白瑞雪点了点头,便和白婉婷并肩走了进去。

  房门之前,立有一对花鸟大屏风,一时无法看见房中的情形。虽然阻隔着二
人的视线,但在二人的耳中,却隐隐听得阵阵异声。

  二人拐过屏风,一见眼前之物,立时让她们都呆住了。

  白婉婷与二人直来亲爱,同榻共寝,也不知有过多少次,见着这等情景,还
不觉什么。

  可是白瑞雪却不然,她不由看得双眼呆愣,瞠目无言,只张着小嘴,一时说
不出声来,香腮之上,顿时红若桃李,又羞又窘,心想道:“光天化日,二人怎
地还作这回事!”便欲回身走出房间,忽地白婉婷把她扯住,不许她出去。

  这时董依依淫情大炽,见着白家姊妹,也不觉什么害羞,娇吟道:“快救救
我,罗开哥好生厉害,依依快要吃不消了……啊!好深,人家给他弄死了,婉婷
姊快来救我!”

  白婉婷笑道:“活该,谁叫你悄悄走进来偷吃。”

  董依依此时再也没有气力回答她,只觉自己泄完又泄,早已丢得浑身无力,
也不把龙枪抽离,身子一软,便即仰倒下来。因她背向罗开,这一仰天卧下,背
脊立时贴着罗开胸膛,不住地喘着大气。

  罗开从下围上双手,把她牢牢拥抱着。

  他适才看见白婉婷扯着姊姊,心里不由一动,略一细想,便知晓白婉婷的心
意,暗自忖道:“婉婷妹不让瑞雪姐离开,想必要她看着咱们这淫秽情景,自是
想着歪念头了。可是恩师与我恩重如山,我又怎能对他不起,便是瑞雪姊心甘情
愿,罗开决也不会做出这等愧对恩师的事情来。”

  罗开心下已决,便即扯过一张被子,把二人的裸体掩着,说道:“真不好意
思,给瑞雪姐见着咱们这种羞状。”

  白瑞雪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罗开的心思,她早便猜出了八九分,便即微笑
道:“都是我和婉婷过于卤莽,一下了便撞了进来,我还是先与婉婷回避一下,
待会再说话吧。”话讫便转向白婉婷道:“跟我出去吧。”

  白婉婷听见两人的对话,便知晓自己的计谋失败,便向罗开道:“罗开哥,
我也不在此碍手碍脚了,我和姊姊在大厅里等你们,但不许让我等太久哦!”说
完朝他笑一笑,便和白瑞雪走出了房间。

  二人略一休息,董依依才缓缓回过气来,又再依依不舍的缠着罗开。罗开也
不抗拒,再与她缠绵一度,泄尽心中的欲火,二人方起来穿戴衣服。

  二人来得大厅,白婉婷立即迎上前去,一把扯着董依依,向她问长问短,问
她怎样瞒得怪婆婆到罗开房间去。

  董依依满脸春风,便把如何得到怪婆婆准许,尽皆举实告知与她。

  众人在厅上闲谈了一会,见左右无事,便打算到外面走走。董依依高兴不已,
立即跑回房间去,告与怪婆婆知晓,要她一起同去。

  可是怪婆婆平素便爱独处,对这等无聊事儿全不感兴趣,一口便推却掉。董
依依无奈,只得离开。

  明天便是武林英雄大会的日子,这几天以来,越州无疑成为武林人士的集中
地。城中茶肆饭店,青楼妓院,无处不是人如潮涌,四下只见人头攒动,车马如
梭,热闹非常。

  白家因有不少家业在此,白瑞雪姊妹二人,对越州一带也相当熟悉,便领引
着罗开与董依依两人,在城中穿街过巷,四处蹓躂. 武林大会毕竟是四年一次的
盛事,三村五乡的居民,俱乘着这个重大日子,从四方八面拥来摆卖买。

  长堤坡的正中央,早便起了一个偌大的擂台。

  只见擂台四周,旗旛招展。少林、武当、武夷、华山、峨嵋、衡山、嵩山、
恒山、泰山、点苍等各方名门大派,均有列名其中。

  通往长堤坡的大路,早已布棚林立,摊贩如云。

  虽然尚有一天才是大会之期,但这带已是人群浮动,一片喧闹。

  只听四下铜勺敲打,当当价响,还夹着小贩的吆喝呼叫,嘈杂之声,此起彼
落。茶棚、酒棚随处可见;落花生、炒栗子、金黄柿子、山里红等,摆得一堆一
堆的。

  仍有不少人还提篮挎筐,叫卖着酱鸡、卤蛋、夹肉火烧、点红馒头等,可说
各式其色,应有尽有。

  董依依见了这等热闹场面,高兴得拍手蹦跳,在人丛中钻来钻去,左看一眼,
右看一下,十足一个小孩子般。

  董依依扯着罗开来到一个小地摊,这小摊子卖的是用麦草、箔纸等编制而成
的小玩具,甚么红鱼、聚宝盆、招财童子等小摆设,应有尽有。

  只见董依依拿起一件小物,递向罗开道:“罗开哥,这个好趣致呢!”

  罗开看去,见是一只红绒制成的蝙蝠,手工精致,栩栩如生。

  在旁的白婉婷却道:“这叫作「戴福还家」,越州人都喜欢买一件放在家中。”

  董依依听见,心想光是这吉兆的名字,便已叫人爱不释手了。

  罗开看见董依依喜欢,便问小贩多少银子,小贩说二分钱,罗开也不向他掏
价钱,便买了下来送给她,董依依自是开心不已。

  便在此时,人丛中走出一男一女,正在迎面而来,男的年约三十岁,长得英
伟异常,女的只有十八九岁,样貌俏丽可爱。但见那二人四下张望,似是寻人的
模样。

  罗开远远便看见这个两人,眼睛顿时一亮,当下便迎上前去,还没来到二人
跟前,那名男子已看见了罗开,脸上立即露出欣喜的神采,连忙与身边的女子耳
语一句,人便走了过来。

  原来那二人并非谁人,男的正是黑王蜂上官柳,女的便是华山女弟子曲依韵。

  罗开大踏步走上前来,笑道:“上官大哥,你怎会在这里出现。”

  这时白家姊妹与董依依也跟了上来,看见竟是上官柳,也不由诧异起来。只
听董依依笑道:“黑王蜂,原来是你,还有曲姊姊也在一起,真是好啊!”

  上官柳听见董依依叫出他的外号,一时显得尴尬非常。罗开便即向董依依道
:“依依你好生没礼貌,这里人多耳杂,怎能胡乱呼叫。”

  董依依吐吐舌头,禁口不语。罗开回过头来,介绍二人与白瑞雪认识。

  白瑞雪也从白婉婷口中,知道罗开与上官柳是如何认识。这时见着他,确没
料到臭名远播的淫贼,竟然是个如此俊朗的男人,不由多看他两眼。

  众人寒暄了几句,上官柳道:“罗兄弟,我今次是专程赶来这里,其实是有
件要事找你。”

  罗开见他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便知有什么事发生,便道:“上官大哥,这
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离开这里再作详谈好吗?”

  上官柳点头道:“罗兄弟说得正是。还有,罗兄弟以后再不可叫我什么大哥
了,上官柳实在是容受不起。想当日白姑娘一事,若不是罗兄弟宽宏大量,不但
不怪罪本人,还仗义出手相救,小可这条性命,早便没了!”

  罗开笑道:“人谁无过,昔日往事,你我再也不可提起了。既是上官大哥这
样说,咱俩以后便以姓名相称,也不用称哥呼弟的,哥儿俩再也休分彼此。”

  上官柳喜道:“好,彼此也是爽快之人,我也不再婆婆妈妈了。”

  白瑞雪是见过世面的人,听见二人的对话,便知上官柳相告之事,极可能是
一件重大事情,遂笑道:“我和罗开弟也是自家人,再也不与你客气了,我也和
罗开弟般叫你上官柳,不知可会怪罪小妹无礼?”

  上官柳微笑道:“求之不得,打后我们便如自家人般,大家叫名字便行了。”

  白瑞雪道:“是了,不知你可找到住处落脚没有?”

  上官柳摇头道:“还没有,我原本和依韵妹到月明庄找罗开,听说你们来了
参加武林大会,我听后心下一急,便即赶来这里寻你们,还是今早才到达这里。”

  罗开听见他对曲依韵的称呼十分亲密,不由望了一眼曲依韵,见她只是含羞
着脸,不时脉脉含情的瞟着上官柳。罗开心想,上官柳对女孩子的手段,果然真
有一手。

  白瑞雪道:“这时正值武林大会期近,这一带的客店,早便住满了人,恐怕
要找宿头并不容易,咱们现在暂时住在和隆镇,离这里也不远,若不嫌地方浅窄,
便随咱们一起如何?”

  上官柳笑道:“我们也不客气了,况且我还有一事要说与大家知,在外倾谈
总觉不便,这样便更好了。”

  除了董依依外,众人见他神秘兮兮的样子,也不禁愦眊难明,当下也不再耽
搁,便即打道回府。

  大厅正中央,却放着一张樟木大圆桌。便在这时,怪婆婆、罗开等七个人,
正自团团围桌而坐,只有小金垂手静立一旁,服侍众人茶水。罗开屡次叫他一块
儿坐下来,小金仍是声声说自己只是下人,不敢与大家同坐。罗开对他这执拗的
性子,委实没办法。

  只听上官柳道:“不知各位可曾听过「血燕门」这个组织?”

  白家姊妹听见,不禁相视一眼,心头同时凛然一惊,白瑞雪随即问道:“难
道你今次所说的事,是与血燕门有关?”

  上官柳点了点头,罗开初出江湖,实不知血燕门为何物,然看见白家姊妹的
惊惧神情,便已感到这血燕门是个不简单的门派。

  怪婆婆虽然名满武林,但因久居深山二十多年,近年间江湖中事,便再一无
所知,她听见这话,遂问道:“血燕门到底是什么东西,很厉害的么?”

  白婉婷道:“血燕门是近年新崛起的一个神秘组织,到底帮中有多少人,门
主究是何人,到现刻也是一个迷。血燕门是一个杀手帮派,只要你付得起银两,
纵令要他们弑父杀兄,他们眉头也不会蹙一下,同样会照办不拒。而门中的杀手,
听说武功甚是了得,不亚于当今各帮各派的掌门。只要成为他们行刺的目标,至
今还不曾有人逃得过!”

  众人听得眉头大皱,罗开问道:“既然他们武功这般厉害,必是一些响当当
的人物才是,又何须做这等刺客的勾当?”

  上官柳摇头道:“这个实教人想不透内里玄机!但那些人行事,当真诡密异
常,出动时都是一色黑衣,在襟口之上,均绣了一只火红色的燕子,且人人蒙住
口脸,只露出双目。迄今为至,听闻他们也不曾失手过,致无法知道他们的身分。
还有一骇俗听闻之事,据知他们杀人的酬金,最少也要一千两银,视乎受害人身
分而定,传言前崆峒掌门颜通,便是给血燕门高手所杀,江湖中人估计,光是那
一次酬金,便要一万两银以上。”

  罗开紧蹙剑眉,问道:“他们杀的都是江湖中人?”

  上官柳道:“也不全然是,也有少数是些富商巨贾,能出得如此厚酬金买凶
杀人,那些人自是非泛泛之辈了。”

  怪婆婆笑道:“这门生意果然做得过,要是做得十单八单,就是吃他个几十
年,恐怕也吃不完。”

  罗开眉头愈皱愈紧,说道:“你今次赶来这里,所说的事,到底和血燕门有
什么关系?”

  上官柳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在洞窟里休息了几天,伤势也续渐复元七八
成,便打算到宣城郡找你,一心要向你多谢一声。一日晚上,我和依韵两人行经
一处山头,因为急于赶路,那日错过了住店,最后见山边不远处有一座荒庙,便
打算进去将就过一夜。

  “孰料,我两人还没走近,便隐隐听得荒庙里传出说话声。我没料到在这荒
山野岭之地,竟然还有人在。细心倾听,听得庙里人数着实不少,且全都是男人。
当时我心里想,依韵是个女儿家,实不便就此进内过夜,便打算放弃。正当要回
头而去之际,骤见远处有一条人影,从山坳处飞驰而来,其势道相当迅速。我心
下大奇,一心想瞧瞧来人是什么人物,当下与依韵便隐身在丛林里。

  “只见来人身穿一袭全黑劲装,头上戴有黑头罩,再看那人襟上的标记,便
知是血燕门的杀手。当时我心头惊疑不定,心想血燕门的人,怎会在此出现?随
见那人来到荒庙之前,庙里立时走出几个彪形大汉,那黑衣人与他们低声说了几
句,似像吩咐些什么似的,没多久便飞奔离去。

  “我觉得内里透着古怪,一心便想看个清楚,虽然庙里的汉子人数众多,且
个个身壮体横,但凭他们的呼吸声,知道那些人并非什么高手,只是一些寻常的
武夫,于是把心一横,便与依韵挨到荒庙窗前,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听得其中一人道,说什么要尽早起行,在武林大会前三天,务须要运抵越
州,若半途弄出什么岔子来,误了大事,恐怕到时无人能活。我听后更感奇怪,
这些人到底要运什么东西到越州?话里行间,似乎与武林大会有所关连。我愈想
愈感奇怪,便一心要探个明白。

  “那夜我与依韵守在荒庙外,直待至三更,见庙内众人渐渐熟睡,便偷偷窜
进庙内,便见有两辆手推大车,正靠在庙门旁。每辆车上,均搁着四个大木箱,
一个大汉靠在车旁,兀自睡得呼呼声响。

  “我当下抽出长剑,悄悄地轻手把木箱撬开,只见木箱里大包小包的,一累
累的放满一箱,便取了一包拆开来看,原来内里还包有一层防水油布,我见这东
西包得如斯慎密,知晓必是贵重之物。当我打开油布,你道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董依依听到这里,第一个便按耐不住,当即道:“你这人真是的,还卖什么
关子,快说嘛。”

  上官柳接着道:“原来内里并非什么珍贵之物,竟是一捆捆的药引和火药。
我看见这些东西,想起他们所说的话,说什么武林大会前必须赶到,已心知不妙,
瞧来血燕门运送火药到越州,极有可能对大会不利。

  “我想到这里,本想立即把火药弄湿,好教他们无法得逞。正当我要动手之
际,又见两个黑衣人奔驰而来,我和依韵便匆匆把火药放回木箱内,再次隐身一
旁。我两才一藏好身子,那两人已来到庙前。

  “我把眼望去,来者竟又是血燕门的人。但见一人走进荒庙里,把众人一一
弄醒,着他们马上夤夜赶路。在那两名黑衣人护送下,一伙人便徐徐远去。这时
我知再难以动手,便即赶往月明庄来,方知道你们已去了越州。我大急起来,便
赶来这里,打算通知你们一声,免得胡里胡涂着了他们的道儿。”

  白婉婷听完上官柳的说话,朝罗开道:“血燕门运火药到这里来,想必是有
什么图谋,难道他们今次要对付的,便是到会的某一门派人物?”

  罗开摇头道:“我瞧不是这么简单,既然血燕门的杀手武功如此高强,若要
对付某一人,实不须要用到火药这般手段,要知火药的杀伤力是何等厉害,倘若
我没有猜错,他们要对付的并非一个人,极有可能是某一帮某一派!”

  怪婆婆道:“罗开说得是,此事既然给我们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白瑞雪蹙着柳眉道:“话虽如此,但要探查起来,着实不容易。况且现在距
离大会之期,便只剩下一日,时间相当紧逼。而血燕门的对像是什么人,又全然
不知,可谓无从入手,咱们该如何做才是!”

  罗开道:“虽然血燕门要对付的人与咱们无干,但用到火药便不同了,随时
都会鱼池他人,实在不能袖手不管。”接着向上官柳问道:“运送火药的汉子,
你还认得他们么?”

  上官柳点头道:“当晚虽然夜黑,但月色还算好,那些人共有八人,我倒也
认得六七人。我今早一来到这里,便与依韵全神留意,看可有那些人的踪迹,但
始终一无发现,或许已经隐藏起来,也有可能已经离去。恐怕要找出这些人,相
信极为渺茫。”

  罗开沉思一会,便向白瑞雪道:“瑞雪姐,虽然咱们目前无从入手,但有一
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那些火药既然有两大车,数量之多,足可把方圆半里移为平
地,他们要偷偷运进雁影门大会会场,如此多火药,相信并不容易,光是通过门
口检查一关,他们便无法做得到了,除非那些汉子是他们的人,但这样又似乎说
不通。如此推断,能用得上如此庞大数量的火药,便只有一个地方……”

  白瑞雪顿时眼睛一亮,心想罗开果然聪明过人,不禁暗自赞一声,便即道:
“你是说长堤坡的比武场?”

  罗开微笑道:“没错,除了那地方是最有可能外,我也想不出什么地方来。
若然血燕门真的把火药埋在比武场,事情就不简单了。到时满场皆坐满各门各派,
人众自是不少。要是爆炸起来,其伤亡之惨重,便可想而知了,咱们决不能坐视
不理,必要把此事查得清清楚楚才是。”

  怪婆婆更不往点头认同,白婉婷道:“我们现在便去看看,罗开哥你认为如
何?”

  罗开道:“看自然是要看的,但不能粗之过急,也不争一时,大家先行考虑
清楚,若然打草惊蛇,反而碍了大事。”

  上官柳皱起眉头,道:“罗开说得极对,血燕门若然真的在比武场埋下火药,
必定会四下布以人手监视,恐防会发生乱子,咱们在行动之前,必须要格外小心,
免得给他们发现。”

  董依依笑道:“我那套「漫雨梅花针」的功夫,似乎今趟可派上用场了。”

  怪婆婆听见董依依的说话,眼睛倏然一亮,拍桌叫道:“没错,瞧来依依非
要同去不可。倘若遇上有人把守,或许依依能帮你一把也未可知。”

  罗开望向董依依,见她似笑非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正要开声发问,便
听董依依道:“邱婆婆的「漫雨梅花针」,细如毛发,中者只觉蚊咬似的,并无
多大感觉,且针上都喂有迷药。这迷药可与一般的不同,不会把人一下子迷倒。
中者过了一段时间,便渐觉眼帘沉重,慢慢昏去,中者醒来,还道是自己因困倦
睡着去了。到时若遇上守位碍手碍脚,我便每人给他这里一针,到时一个个的咕
咚一声倒下来,准不会让他们有所怀疑。”

  罗开听后,不禁把目光望向上官柳,心想若然给他练上这门功夫,不知又有
多少女子失身于他了。

  上官柳是个聪明人,看见罗开的目光,也猜中了八九成,便即笑道:“罗开,
你大可放心,这几天来,我已经想得通通透透,一心要洗心革面,决不敢再做这
等无耻之事。这门子「漫雨梅花针」,要是在半个月前,或许对我还会有点引诱
力,但此刻……”只见他微笑着摇了摇头,便再没吭声了。

  罗开嘴含微笑,轻轻点头赞许,便转向董依依道:“既是这样,你便与我和
上官柳一同前去吧。”董依依听见,自是高兴万分。

  可是白婉婷翘着小嘴,娇嗔起来:“我也要同去。”

  罗开摇头道:“血影门并非庸者,人多了反而不妙,这样极容易给他们发现,
今晚咱们三个人去便成了。”

  白瑞雪道:“罗开弟,倘若给你真的发觉比武场埋下了火药,到时你打算会
怎样做。”

  罗开顿了一顿,便道:“其实比武场是否藏有火药,一时我也猜不准,今晚
只是去证实一下而已,要是真的埋有火药,当然顺手把它毁了。”

  白瑞雪摇头道:“我看不用这么急,武林大会的前两天,将会在雁影门内举
行,而在这两天内,是大会设宴招呼各路好友的日子,到得第三天,才是比武之
期。无疑咱们便多了两天的时间。但我相信,血燕门必定会在比武之前再检查一
次,要是咱们立即毁去火药,他们势必会发觉,我看还是待至最后一日,再行毁
掉火药也不迟。”

  罗开听后也觉有理。当天晚上,三人更换上黑衣,迳往长堤坡去了。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04

            第二集第九章密林大战

  当晚三人展开轻功,毫不耽搁,直往长堤坡奔去。

  罗开自得了纪长风过甲子的功力后,内功之雄厚,实非一般好手所能及。却
没想到董依依的轻功,竟然不亚于他。

  只见她步履矫捷,当真如燕投林,奔驰间仍不住逗罗开说话,宛若无事,绝
无内息分岔的征状,要是内力没有相当根柢,这是万万做不来的。

  罗开心想,这样一个娇怯怯的少女,武功竟也这生了得,光看董依依这一门
轻功,便知怪婆婆的武功家数,确是当世一绝。罗开蓦地里好胜心起,便即脚下
发劲,霎时之间便赶出十多丈。

  孰料董依依仍是不即不离,紧紧追上前来,还笑道:“罗开哥你赶得这么快,
后面那头大王蜂就是拍折翅膀,只怕也追不了咱们。”

  罗开听见一呆,心想自己一时好胜心起,竟然没有想到上官柳,当下向董依
依点头一笑,二人顿时收慢脚步。

  上官柳虽是武功不弱,轻功也有相当造诣,但与二人相较之下,立时给比了
下去。但见他在后提气疾追,心想罗开年纪并不大,怎地内力会如此深厚,连这
个小姑娘也这般厉害,行走如风,疾如速雷,若非亲眼见到,又如何敢相信眼前
之事。

  当三人离长堤坡尚有一里路遥,齐齐停下脚步,罗开向二人道:“为了不被
血影门发现,咱们决不能走大路前去,我记得长堤坡的西面,有一片浓密树林,
不若绕路进入树林,以树木作遮掩,大家意下如何?”

  上官柳同意罗开的说话,董依依自是没有异议,便往西面疾奔而去。三人在
城中左钻西拐,没过多久,终于看见一片大树林。罗开等人认定方向,便即窜进
密林,穿树而过。

  三人走了约有炷香时间,终于来到长堤坡。众人隐身在大树后,极目四望。

  其时正是月影婆娑,大地沉睡之时。擂台四周,显得一片静谧,只有六七个
身穿青衣的汉子,手执钢刀,四下巡视,一看便知那些人是雁影门的弟子。

  罗开看见眼前的情景,便向上官柳道:“要避过外面这些人,自无困难。但
血燕门若真的在场中做了手脚,必会派人隐在一旁监视,倘若咱们贸然出去,势
必给他们发现不可。”

  上官柳点头道:“没错,瞧来咱们要改变一下计划才行。”

  罗开点头嗯了一声,接着道:“血燕门若然在旁监视,这个密林正是最佳的
所在,你和依依暂且待在这里,在我没回来之前,切勿轻举妄动。”

  董依依连忙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罗开道:“我四处看看去,或许血燕门的人便在附近。”说话方歇,一阵破
风之声自身后响起,来势异常急劲。罗开猛然惊觉,也不遑多想,抱着董依依滚
向一旁。只听“噗噗”数声,两枚六角钢镖打在树身上,嵌入三寸有余。

  便在罗开搂着董依依滚开之际,在地上随手一抄,两枚石子往后直打出去,
身子旋即跃起。回头一看,不禁一惊。

  只见两名黑衣汉子卓立树旁,长剑疾削,把射来的石子拨开。罗开皱起眉头,
心下不禁骇然。自己这两枚石子,虽是随手打出,却已用上四五成功力,若打在
寻常刀剑之上,非断为两截不可。然眼前这两人,竟能轻松地一一挡开,其武功
之高,内力之深厚,造诣实已臻化境,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随见身旁的上官柳,已然仰翻在地,单手紧按着背肩之处,一脸痛苦之色,
显然已经受伤。

  罗开急问道:“你伤势如何?”

  上官柳摇头苦笑:“还好我闪避得快,没什么大碍。”一对眼睛紧盯着两个
黑衣人。见来者襟前均绣着血红色飞燕,便朝二人道:“两位可是血燕门门下?”

  一名黑衣人冷哼一声:“正是,受死吧。”

  罗开微微一笑,道:“恐怕没这么容易,小可正想找你们,岂料你们竟自动
现身,这就最好不过了。”

  二人一听,不由呵呵的笑起来,只听一人道:“好好!好一个口出狂言的小
子,今日你们三人若能逃出我手掌心,我马上自刎当场。”

  董依依纤腰一挪,便已来到二人跟前六七尺停下。

  二人不禁大吃一惊,方才只觉眼前一花,而这个俏生生的少女,便已立在身
前,动作之快,实是匪夷所思,不由心中一栗,与伙伴互望一眼。

  却见董依依笑道:“你们两人适才为何一声不响便射我,要不是罗开哥抱开
我,岂不是给你们射中。”

  二人听后,先是一呆,再见她不但样子漂亮,韶华如花,且言语幼稚,眉目
之间尽是天真烂漫之气,无计回避。这时给她一轮嗔斥,一时瞠目结舌,无言以
对。

  而此刻最是担心的,莫过于罗开和上官柳二人。罗开急道:“依依你且站向
一旁,这两人交由我对付吧。”

  董依依却笑道:“这两个人在后偷袭我,我非要他们尝尝本小姐的手段不可,
要是我斗他们不过,罗开哥你再来帮我好了。”

  罗开听得眉头大皱,心想这娃儿怎地不知天高地厚!但回心又想,依依的轻
功虽是厉害,但武功如何,至今也不曾见过,既然她是怪婆婆的徒儿,或许真有
什么惊人艺业也未可知,不妨先在旁看看,倘若她真是不敌,我再出手也不迟。

  惟上官柳却不是这样想,他素知血燕门的手段,武功高强,自不待说,且出
手异常狠辣,一动上手,决不容情,更不懂什么怜香惜玉。现刻董依依如此挑拨
对方,无疑是招风揽火,撩蜂剔蝎。

  上官柳愈想,愈感势头不对,不由向罗开望去。见他虽是脸有忧色,却无上
前相助之意,心里不免大急起来。

  一名黑衣人一阵冷笑,说道:“我见你冰雪可爱,也不想与你为难,本座今
日便网开一面,姑娘请自离去罢,免得自讨没趣。”

  董依依嫣然一笑:“我才不要呢,人家自从下山后,也没有和人较量过,今
日你们两人既得罪了我,又伤了上官大哥,你两人怎样也要和人家过两招,快来
吧。”说话间右手一翻,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已然握在她手中。

  那人沉着嗓子道:“姑娘既然这般执拗,便不要怪本座无礼。”接着长剑虚
空一抖,剑刃登是发出“嗡嗡”之声。站在他身旁的另一名黑衣人,见他身不移,
肩不动,倏地倒退了几步,双手盘在胸前,瞪着一对不屑一顾的眼睛,斜眼望着
罗开和上官柳。

  董依依奇道:“他怎么了,为何不一起上来动手。”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对付你一个小娃儿,还配我们两人联手。”他自视身
分,不愿先行出手,只见他剑尖指地,沉声道:“闲话小说,我便先让你三招,
请先发招吧。”

  董依依笑道:“这是你说的,莫要说我占你便宜,小心了。”说话甫落,但
见董依依在他身前一幌一闪,那人眼睛一花,眼前已没了董依依的影子,正自大
骇,这时背后肩膀给人拍了一下,一把娇柔清脆的声音,斗然自他身后响起:
“喂,我在这里呀,还呆着作什么?”

  众人见着,也不禁大吃一惊。连罗开看见,也为之咋舌。

  罗开只见她身形幌动,脚步在地上不住前滑侧移,时左时右,步伐既密且巧,
几个转折,董依依的影子便已绕到那人身后。罗开虽然功力深厚,目光之锐利,
已非一般人能及,竟连他也看不真切,其他人又如何能看得到,直是连影儿也见
不着。

  那黑衣人这一惊吓,当真非同小可,赶忙身躯前纵,回手一剑横削,封住身
后敌人的进攻。只见他身躯飘开半丈,方敢回身稳住身形,却已吓得目獃心跳,
满身冷汗。心下愈想愈敢惊惶,眼前这少女究竟是人还是鬼,动作怎会快得如此
惊人。回想那时整个背部全卖给了对方,正是武家的大忌,若不是对方手下留情,
便是十条命也恐怕没了!

  上官柳更是看得呆在当场,他现在方知道,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武功竟
是如此出神入化。光是这门子功夫,她已立不败之地了,心里不由宽松下来。

  董依依抬眸一笑:“刚才那一招不算,再来呀。”话落身形再度闪动,黑衣
人那敢怠忽,但觉身侧风声飒然,已知敌人欺到左身。

  起先还夸口先让她三招,现骤见对方如鬼如魅的欺近,为求自保,莫说是三
招,就是半招也不可能了。但见他出手快如闪电,长剑圈转,顿时青光展现,只
听当啷啷几声,便知与她短剑相触。但所碰之物,却有着一股极强的磁性般,剑
刃竟然给她沾引带动着。

  黑衣人心下猛然一惊,旋即抽剑引退,岂料眼前青光激荡,人影幌然,剑刃
依然给她黏着,无法退身,宛如猫玩耗子,故意戏弄。

  黑衣人越斗越是心惊,心想自己纵横江湖二十多年,从没试过败得如此狼狈,
况且还败在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娃儿。

  想到这里,那人不禁咬紧牙关,十成功力全数集中在剑上,内力猛然疾吐,
剑刃顿时咻咻作响,果然听得一声娇喝,双剑立时分离。

  原来董依依所使的短剑,乃是怪婆婆所赠之物,名为“寒玉”。此剑却是寒
玄铁打造,采自长白山之巅,那里长年雪盖冰封,而寒玄铁更是深埋地底十数丈
的珍物,罕贵异常。怪婆婆只能采得八两六钱,方好能够打造一柄十二寸长的短
剑。此剑奇寒砭骨,削铁如泥,且带有强烈磁性。刚才黑衣人感受到的黏力,便
是这个原因。

  而董依依那门犹如疾电的步法,也是怪婆婆的绝艺之一,名唤“幻影流光”。
此门武功自隋代末年,业已存在,至今已有六七百年历史,是门上乘的轻功身法,
冠绝一时,当世难及。

  这门“幻影流光”功夫,是唯一无须倚仗自身内力,全凭一种吐纳换气的法
门,不但百里之内行走如飞,且疾如流星闪电,确是一门亘古未有的奇门绝学。

  董依依便是凭着这门秘艺,把这个黑衣人弄得晕头转向,手忙脚乱。加上手
中的“寒玉”短剑,顿时吓得那人大汗淋漓。

  岂料董依依正斗得趣味盎然之际,黑衣人骤催内劲,而董依依的内力,虽已
有相当根柢,却始终年齿尚幼,又如何敌得过黑衣人二十多年的功力。

  董依依只觉手臂陡然剧震,如中电掣,一股强力自剑身传将过来,推得她向
后急仰,短剑也险些把持不住,即时立足不定,不禁“啊”的叫了一声,连退了
几步方能停住。

  罗开在旁看见,正要抢上前去搭救,孰料黑衣人见一招得逞,顿时猱身而上。
董依依也不慌不忙,展开“幻影流光”,闪身相避。

  她吃过刚才一个小亏,再也不敢贸然与之对剑,只是身子绕着他疾驰电转。

  黑衣人的剑法,当真不是泛泛之辈,一剑使将开来,只见白光闪闪,出手招
法甚是迅捷,但自始至终,就是无法碰着董依依一角衣衫。他虽是黑罩蒙脸,但
也觉颜面无存,目下连一个少女也奈何不了,不禁教他又羞又窘。

  上官柳见识多广,在罗开耳边低声道:“那人这手剑法,是四川「白虎堂」
的追风剑法,瞧来这人必是白虎堂的人物。”罗开听见,便留上了心,只见那人
左手捏个剑诀,每当平推而出,诀指上仰,一柄长剑,全以手腕转动。他虽然曾
得纪长风授过一门纪家剑法,除了在小山坡使用过一次外,至今还不曾用过。罗
开愈看愈觉那人剑法精妙,比之纪家的剑法似乎还胜一筹,不觉看得入神。

  站在一旁的黑衣人,见同伴久战不下,突然抽出长剑,打算来个两面夹攻,
罗开二人看见,不约而同叫道:“无耻,依依小心!”

  董依依笑道:“由他来好了,原来与人比武也挺好玩的,罗开哥你便看看我
能否以一对二,但我谅他们也未必斗得过我。”

  她虽是首次与外人动手,起初之时,心里还是没有多大把握,但斗了这么一
般时间,便觉眼前之人也不外如是,不由信心大增。董依依心里暗想道:“自己
和怪婆婆在山上切磋拆招之时,速势是何等迅捷,那有这人如此慢吞吞的,连怪
婆婆的三成功夫也没有,现在多了一人,或许会有点看头吧!”

  只见另一个黑衣人闪身而上,突然白光闪动,往幌动中的人影刺去,剑锋来
势急劲无方,但剑锋总是在她身侧削过,委实险象横生,董依依却是东趋西走,
依然轻松地在两剑之间游走。

  罗开二人在旁看得出神,上官柳忽地“噫”的一声。

  罗开问道:“什么事?”他还道上官柳肩膀因疼痛而发出声来,连忙挪身看
看他的伤势,却发现那六角镖仍嵌在他背肩上,伤口四周的血液,已经开始凝结,
罗开一面留意三人的拚斗,一面道:“恐防血流不止,暂时不宜拔出钢镖,须得
忍耐一下。”

  上官柳道:“不用担心,只是皮外伤而已,我还不放在心上。但你可有留意,
这个黑衣人的剑法,却和先前的一人全然不同。”

  罗开留心细看,二人剑法果然大有异处,连身形进退都全不一样。上官柳又
道:“这人是青刚岭「长虹剑派」的人,素来是个颇为正义的白道剑派,确没想
到,长虹剑派竟会加盟血燕门,这实在令人难以明白。”

  便在这时,比武场上突然亮起十余具火把,慢慢向树林围拢过来。罗开知道
已给雁影门的守卫发现了,还唤来数十人,心下不禁惶急起来,正待上前动手,
打算尽快把这二人解决,免得夜长梦多,待得雁影门的人杀进来,可就不妙了。

  正当罗开要上前动手之际,忽见董依依身形一闪,已飘然来到罗开身旁,两
个黑衣人同时飞身冲至,罗开身子疾闪而前,「玄虚指」同时虚空连连点出,二
人膻中、横骨、中注三穴同时受制,随即软倒下来。

  董依依笑道:“上官大哥,我玩个戏法给你看好么。”上官柳一时不明其意,
只听她口里道:“一、二、三……”当董依依叫到第十声,二人已经昏睡了过去。

  上官柳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二人已经中了她的「漫雨梅花针」,不由向她
点头一笑,董依依也回了他一个鬼脸。

  其实「漫雨梅花针」的昏药,本应没这么快见效的,只因二人游斗良久,血
气运行正速,方会在十数声内便即昏睡过去。

  罗开对二人道:“看来今晚是无法查出什么了,幸好还有点收获。是了,上
官柳你的伤势如何?”

  上官柳笑道:“只是小事一桩,还不碍事,要背一个人仍勉强做得来,若背
两个便不行了。”

  罗开道:“这回便辛苦你了,还好雁影门的人还摸不透树林里情景,一时还
不敢冲进来,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说着便每人背起一人,董依依在前开路,瞬
眼之间便在树林隐没。

  曲依韵为上官柳包扎了伤口,略一休息,二人才缓步走出大厅,便即听见怪
婆婆大声骂道:“你这人怎地婆婆妈妈的,像你这般方式去盘问人,就是问上一
年半载,也未必问得出什么来,就依老婆子的说话,先给他们吃点苦头,我就不
相信他们不说。”

  罗开在老前辈面前,一时也不敢反驳什么,只得唯唯诺诺的道:“邱前辈说
得也有道理,可是这两人口硬得紧,我只怕用刑逼迫,他们到时受苦不过,自是
心存怨恨,随便胡乱瞎说,混过便算,倒反为不妙,所以才暂时把二人关起来,
再行慢慢商量计策。”

  上官柳听见便走上前来,罗开看见他,便即招呼他和曲依韵坐下,问道:
“伤势如何,好了点没有?”

  上官柳道:“还好镖上没有喂毒,敷药后已无大碍。”顿了一顿,又道:
“还没有问出二人什么吗?”

  罗开摇了摇头:“这两人口密得很,我问了半个多时辰,二人就是闭嘴不答,
我也没他们法子,不知你可有什么办法?”

  上官柳沉思片刻,道:“方才咱们揭开二人面罩之时,小可当真吓了一跳,
一个竟然是「白虎堂」的堂主史通明,而另一个却是「长虹剑派」的大师兄唐贵,
这两人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要是像我这种淫邪恶徒,当个杀手也不
足为奇。但说到这二人,可就有点不正常了。尤其这个唐贵,素有铁胆先生之称,
为人向来正大光明,扶弱抑强,岂料暗地里却是血燕门杀手之一,若不是亲眼目
睹,我如何也不敢相信。”

  他长叹一声,又道:“大家方才可有发现,当他们二人醒转过来之时,两人
当时曾互望一眼,其眼神相当特别,带着一股突兀诧异之色,瞧来他们虽然同是
血燕门的人,大有可能互不相识,并不知对方身分,方会有这种怪异的神情,不
知你们发觉没有。”

  罗开点头道:“咱们刚才也有谈过这件事。”接着转向白瑞雪道:“瑞雪姐,
你适才的见解,我愈想愈觉得大有可能,你便与上官柳研究一下。”

  白瑞雪道:“当我看见二人的神态后,便已反覆思索过数遍,若我没有猜错,
血燕门的门主,极有可能运用毒物、下蛊等下山烂伎俩,或是某一种厉害手段,
以此来控制各门各派的高手,得以为他们效劳!”

  说到这里,白瑞雪迟疑了一会,微含羞意道:“同时我也仔细看过二人的脸
孔,发觉他们的眉心,隐隐呈现出一条红气,自额顶直贯鼻梁,若不留神细看,
是极难发觉的。而这种现象,若我所料不差,极有可能是一种淫邪毒物,早已种
入他们的体内,中者一但定时得不到解药,或澈底解除体内的毒性,到时便会脱
阳而亡。可是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还不敢断定。”

  罗开听到这里,剑眉不由微微蹙起,道:“瑞雪姐,莫非你所说的淫邪毒物,
是与「玄女相蚀大法」大关?”

  白瑞雪轻轻点头:“很有可能,凭他们外表的征状来看,确实极为相似。”
她顿了一顿,又道:“这样吧,待我单独与他们谈一谈,或许可以了解多一些事
倩。”

  怪婆婆道:“你且先去看一看,若他们还是不说,便交由老太婆我办好了,
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也不用怜惜他们,我总有方法要他们老老实实说出来。”

  罗开心知怪婆婆性情怪异,也不再多言,便向白瑞雪道:“这方面便有烦瑞
雪姐了。”

  白瑞雪长身而起,婷婷嫋嫋的朝内堂走去。当他来到一个厢房前,看见小金
和两名月明庄武师,站着守在门外,便即向他们道:“我有事要与他们说,你们
暂且离开一会,没得我命令不能进来。”

  三人令命离开,白瑞雪才缓缓推开房门。

  房间并不大,只有丈许见方,原是月明庄武师暂住了之所。

  只见二人并肩坐在地上,背靠墙壁,看他们除了给点了穴道外,双手双脚均
缠上铁链。

  白瑞雪来到二人跟前,冁然笑道:“这位必定是「白虎堂」堂主史英雄了。
而这一位,小女子若没有猜错,该是「长虹剑派」莫千升的高足,人称铁胆先生
唐大侠罢,可对吗?”

  二人虽然穴道被封,身不能动,但视听却全无影响。

  骤见身前这个美艳女子走进来,四只眼睛不由同时一亮,再听她嗓音甜腻,
说起话来,如莺如鹊,真个教人为之一醉。二人同样一般心思,心想道:“这里
的女子怎地个个如此娇艳无匹,先前林中所见的少女,已是一个美得让人心悸的
大美人。而这个女子,同样是个沉鱼落雁的人物,比之那少女,却另有一番高贵
成熟的韵味。”

  白瑞雪细看二人,只见史通明年约四十多岁,身横肩宽,强悍外露;而唐贵
只有三十开外,脸庞白净,气宇轩昂,实看不出半点奸邪之气。

  但见她缓缓蹲下身躯,对二人道:“两位眉心泛红,我若没有猜错,似是身
中剧毒,不知我可说得对么?”

  二人对望一眼,仍是禁口不语。白瑞雪嫣然一笑,纤嫩的玉指慢慢向前伸出,
竟隔着史通明的裤子,温柔地按上的宝贝,旋即轻轻地握住他的垂软。

  史通明眼见这美艳女子如此举动,立时惊讶不已,一时茫然不知所措。只觉
她手指娴熟灵动,抚之异常舒服,不由心脏碰碰剧跳,不禁脱口惊道:“你……
你想怎样……”

  白瑞雪却没有理会他,只是温柔地为他套动。没过多久,他的胯间已然搭起
一个蓬帐来。她朝史通明投了一个微笑,便移到唐贵身上,依样施为,直到他也
和史通明看齐,方缓缓松开二人的裤带。

  转眼之间,两人的贝宝便已跳出裤外,只见两根宝贝,早就筋肌亢暴,昂首
朝天,白瑞雪也不吭一声,双手同时探出,各执一棒,恣意地为他们捋动。

  只听二人鼻息续渐沉重,肌肉不往抖动,若不是穴道受制,恐怕已按忍不住
飞扑而上,可恨身不能动,只得坐着强忍心中的欲火,任由白瑞雪炽情的挑逗。

  二人只觉这美女不但技巧高超,且一对小手又韧又软,给她每一轻套,均教
人神魂飘荡,美不可言,再望着她月貌花庞的俏脸,见她眉目如画,两眼汪汪,
一颦一笑,俱是美到极处,直是令人难以忘怀。

  白瑞雪一面套弄,一面盯着两根雄伟的宝贝,在她努力的挑诱下,两伙浑圆
巨大的玉冠,却已殷红如火。而这股色泽,却是如鲜血般绦红,比之常人大有不
同。

  白瑞雪看见,不由柳眉颇蹙,低声呢喃起来:“果然不出我所料。”便徐徐
抬起眼睛,望向二人道:“倘若小女子没有猜错,你们该是中了一种淫邪之毒,
名叫「玄女相蚀大法」。”

  二人听见,不禁眼睛大睁,互望一眼,神色间又是惊喜,又是恐惧。

  白瑞雪看见二人的模样,便已有了三四成把握,便即微微笑道:“要解除你
们体内的剧毒,可谓艰难得很,懂得「玄女相蚀大法」的人,相信当今世上,也
不会有几人,可是……”

  两人听到这里,旋即目不交睫地盯着她。

  白瑞雪朝他们轻轻一笑,徐徐又道:“可是……也未必便没得医治,只要你
们肯与我合作,或许我有方法为你解除体毒也说不定。”

  二人其实只知身上被人下了毒,却不知此毒是什么名堂,现在还是首次听着。
饶是如此,但二人听得白瑞雪说得这般肯定,也不禁动容起来。

  只听史通明沙哑着声音,问道:“姑娘当真有办法给我们医治?”言中充满
着疑惑。

  白瑞雪道:“我只是说或许可以,并非说实有把握,但要是你们肯合作,把
血燕门的事说与我知,以及有关火药的事说出来,我会尽力为你们医治。”

  唐贵道:“要是咱们不说呢?”

  白瑞雪微笑道:“你们不说,我自然奈何不了你,但你们中了这种淫邪之毒,
若半年之内得不到施药人解救,其后果如何,相信两位也该会知晓,也不用小女
子多说了。倘若两位不愿合作,我只好把各下的名讳门派,四处张贴宣扬,到时
血燕门知道你们失手被擒,他们会放过你们吗?要知,一个再无法保存身分,并
且失去利用价值的人,你们看血燕门会如何对待你俩,到时一旦毒发,还会给你
们解救么?”

  二人听得大汗淋漓,白瑞雪所说的话,无一不令他们心寒胆裂。还有她所说
的毒发征状,确与下毒之人所说无异,便知白瑞雪的说话并非恫吓。

  这时二人不由脸白如纸,良久说不出话来,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05

            第二集第十章武林大会

  白瑞雪方才与他们如此一弄,潜藏体内的「玄女相蚀大法」,立时产生反应,
一股熊熊欲火,早便燃点起来。

  她骤觉口干喉燥,气息急促,胯间不觉发骚发痒,甘露长流,无可禁止。

  白瑞雪这时看见二人的宝贝,一股难言的冲动,更是无从抑止。

  二人听了她一番说话后,原本硬直如铁的龙枪,这时已吓得垂倒下来。白瑞
雪见着,不禁叹息道:“真可怜,怎地又软了!”

  话才说完,螓首缓缓往前探去,埋首至史通明的胯间,伸出丁香小舌,舔舔
他的头部。史通明倏地一颤,轻轻呻吟一声。白瑞雪听见,便即小嘴微张,把他
含入口中,怜惜地吸吮起来,而另一只柔荑,却为唐贵套动着。

  白瑞雪边弄边瞧着二人的表情,只见她手口并用,来回交替,把两人弄得气
喘如牛。炷香时分已过,史通明第一个按忍不住,白液狂喷而出,猛闯白瑞雪的
口腔深处。但白瑞雪并不放过他,仍是用力地衔着,直到他涓滴不剩,才吐将出
来,朝他投以一个温柔的微笑。她把白液吐在手掌心,轻声道:“怎地这么多,
看来你已经很久没有快活过了。”

  史通明顿感畅美之极,便嗯的一声应了一句。

  白瑞雪转移阵地,小嘴已把唐贵的宝贝纳入口中。没过多久,唐贵也撑持不
过,便即一泄如注,任由白瑞雪把他吸得一干二净。

  白瑞雪把二人的裤头拉上,并绑好裤带,站起身来微笑道:“我刚才这样待
你们,也应该满意了吧,打后便要看你们如何回报我了。我提出的条件,要是想
清楚之后,便通知房外的人便成了,今日便考虑一晚吧。”说完便徐徐走出房间。

  这晚,白瑞雪突然来到罗开的房间,轻轻敲了一下房门。不久房门呀的一声
开了。罗开见是白瑞雪,略感诧异,问道:“瑞雪姐,有事找我吗?”

  白瑞雪点了点头:“是有关那两人的事,我可以进来吗?”

  罗开让开身子,白瑞雪娉婷而入。罗开掩上房门,回身问道:“瑞雪姐进展
如何?那两人肯合作吗?”

  白瑞雪道:“我已经知道,他们确实是被「玄女相蚀大法」所害,世上练有
这法门的人,除了天熙宫纪家姊妹外,便只有我和婉婷。是否再有其他人练有此
法,便不得而知,但这个机会相信并不高。瞧来天熙宫与血燕门之间,两者的关
系不大寻常。”

  罗开眉头一皱:“瑞雪姐是说瑶姬是血燕门的人?”

  白瑞雪道:“可能是,更有可能是血燕门的门主。”

  罗开不解道:“恩师虽然对我也有说及「玄女相蚀大法」之事,但并没有说
这门功夫可以毒害人,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白瑞雪叹息道:“这门功夫凡练到「参同契」这阶段,便能在交合中吸取男
性的功力,继而化为己用。若练至第四层「肆同契」,便大有不同了。「肆同契」
是「玄女相蚀大法」的最后阶段,也是最难练的一层。若要自行修练「肆同契」,
没有十年八载,是无法练成的。除非得到练有「乾坤坎离大法」的男性帮助,以
阳息助她运功,方能速成。

  “当练成「肆同契」后,女子可自行催运内息,凝聚出一股毒素,而这种毒
素,一但碰着男性的肉具,便会附在其上,接着便慢慢渗入男性体内,半年之后,
那男人便会阳气亏损,脱阳而亡,可谓阴损之极。

  “若要解救受害人体毒,唯一的方法,便是再与那女子交合,再度输入新的
毒素,便可再延续半年。倘若要把男性体内的毒素悉数清除,在第四层的「肆同
契」中,也有一篇是吸取毒素的法门,只要那女的运用此法,才能把男性体内的
毒素吸去。”

  罗开道:“难道瑶姬已经练到第四层?”

  白瑞雪点头道:“极有可能,但那二人一时还不肯说出真相,不然便会知晓
了。但我看他们二人,对体毒甚为害怕,极欲马上能够除去。光凭这点,足以证
明他们是受制于人,方会成为血燕门的人。

  “我方才已仔细考虑过,倘若咱们能为他们除去身上的毒素,无疑是救了他
们一命,对咱们自是心存感激,或许会为此而归附咱们。到时若得到他们的帮忙,
对阻挠瑶姬图谋一事,相信会有很大的帮助。”

  罗开沉思一会,道:“瑞雪姐是想解除他们的毒素?”

  白瑞雪点头道:“为了要破坏瑶姬的图谋,这算是个最佳的方法。「玄女相
蚀大法」我已经练至第三层,但若要练第四层,非要你的帮忙不可,你不妨考虑
一下。”

  罗开道:“恩师当时再三嘱咐我,务必要我保护纪家姊妹两人安全,把瑶姬
导入正途,免她做出为祸武林之事,至今我仍铭记于心。若为了她们姊妹二人着
想,我本应无须多作犹豫。可是瑞雪姐你和恩师并非一般的关系,我这样做,岂
不对恩师不敬,这又叫我如何是好……”

  白瑞雪截着他道:“罗开,你且听我说。由始至终在我心里,我从没有忘记
过长风哥。但我相信,就算咱们做那回事,长风哥也不会怪责咱们。我修练「玄
女相蚀大法」,也是长风授予我的。要知修练此功的女人,其后果如何,他比谁
也清楚不过,若没得到男人慰藉和满足,体内欲火不能宣泄,直是如捅蜂窝,随
时会有性命之危,因此长风哥才会叫你来找我,难道这一点你也想不通么?

  “但我见你总是心存芥蒂,实不想让你难做,便不宣之于口罢了。但现在环
境不同,铲除血燕门一事,这是势所必行的,对瑶姬或武林来说,都是一件极为
重要的事。若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我也不会厚颜与你商量。”

  罗开听完这番说话,再三细想,也觉白瑞雪的说话有点道理,心想道:“恩
师当初叫我来月明庄之时,想必也有考虑到此节,若然他不予允许,自会与我说
得明明白白,可是他并没有向我提出。难道真如瑞雪姐所言,恩师是要我来顶替
他?想来也像了,光看瑞雪姐对恩师的爱慕之情,便已知道两人是何等深爱对方,
恩师又怎会让瑞雪姐履险,所以才会叫我与瑞雪姐接触,这还有什么疑问……”

  言念及此,罗开方知自己往日过于迂腐,只是往一边想,实是想岔了,不禁
摇头微笑,道:“想来我是真的想歪了,没有深究恩师的心意。瑞雪姐,要我如
何助你修练「肆同契」,罗开委实半点不知,我该怎样做才是?”

  白瑞雪笑道:“你终于想通了。”

  罗开点了点头。白瑞雪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递给罗开道:“这是修练「玄
女相蚀大法」的秘笈,我适才已经详细看了几遍,你也可依照秘笈内所示,以「
乾坤坎离大法」助我行功便成了。还有,现在咱们首要做的,便是把身上的衣衫
脱光,你说是吗?”

  罗开望着她,顿时搔着脑袋傻笑。

  月影横斜,溶溶月色徐徐移过庭阶,如清水般漫进房间。

  屋内只见帘影荡漾,烛光摇曳。柔和的光线,淡淡映着榻上的赤裸男女。

  罗开单手支颚,从上往下望着眼前的美人儿。白瑞雪容止端丽的脸上,正自
绽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这一笑犹如春光般明媚,直把罗开迷得目眩心跳!

  白瑞雪的美艳,确也称得上人间绝色,洁白的皓齿,如仙似的脸庞,细长的
柳眉,清澈如水的眼睛,在两洼笑涡里,却潜藏着说不尽的风情!

  这时白瑞雪抬起双手,圈上罗开的脖子,微笑着道:“你看了这么久,还没
看够么?”

  罗开回过神来,不由赞道:“瑞雪姐实是美得天仙化人般,这才教我看得忘
了形。”说着伸手抚上她滑嫩的肌肤,轻轻的游移着。

  白瑞雪朝他温柔一笑:“你说话太不老实了,我又怎比得上婉婷和依依呢,
其实你不嫌我人尽可夫,我已经很高兴了!”

  罗开一怔,轩眉蹙额的盯住她,说道:“你怎地这般说?”

  白瑞雪淡然一笑:“我说了出来,也不怕你鄙笑,就是你骂我是淫娃荡妇,
我也甘于承受!”

  她歇了一会,徐徐又道:“自从我和长风哥一起,当初委实受不了他的雄威,
每次和他行房之时,犹如身受苦刑般痛楚,但我心里实在太喜欢他了,只好强自
忍受。后来我方知道,他是练了「乾坤坎离大法」这门功夫,才会这般性欲旺盛。
不久我也在长风哥口中,得知他家传另有一门女性修练的法门,便是「玄女相蚀
大法」。可是他坚持不肯授与我,也把其中利弊说与我知晓。但我为了二人幸福
着想,只好再三恳求于他,要他让我修练此法,在我的苦苦哀求下,他终于答应
了我。

  “两年多前,我突然接到他的死讯,当时直教我痛不欲生,要不是婉婷在旁
拦阻,恐怕我已随他而去。自从我练了「玄女相蚀大法」后,体内淫欲之念,却
逐日大增,教人难以按抑。若不是我曾应承过婉婷,真是想一死了之。

  “终于我苦撑了半年,着实忍受不住了,便开始和庄里的武师搅混,起先还
能让我稍稍舒缓,但日子久了,而「玄女相蚀大法」的功力也逐日递增,体内淫
欲火焰更炽,若无两个男人同时与我交欢,已难消却我心头的欲火,现在你该明
白了吧!”

  罗开虽在婉婷口中听过此事,但目下亲耳听见,更觉感触良多,便道:“瑞
雪姐,以我认为这一门功夫,只要是用之得当,也不失为一门很好的法门,它不
但可以今人驻颜养生,也可提高个人功力。便如现在,还可以替人解毒消灾。只
是瑶姬心存恶念,用以害人罢了!再说,其实你以「肆同契」为那些人解毒,我
实在不甚赞同,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白瑞雪微微笑道:“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我这样做,并非全是为了长风哥,
能否帮到他女儿,我只能说尽力而为罢了。但最主要原因,我是为了整个武林。
光看这两人,俱是白道中的好汉子,要不是受制于人,我肯定他们决不会自愿做
这等害人之事,要是咱们知而不管,这种事只会越来越多,将来整个武林,随时
都会落在奸人之手,后果如何,我不说你也会知道了。”

  罗开听得颔首称是。白瑞雪又道:“虽然靠咱们这几个人之力,也未必能挽
回大局,却也不能袖手旁观。罗开弟你放心好了,婉婷是我的好妹子,这种事我
不会让她去做的。况且我白瑞雪又算得上什么,只是一个没有男人便活不成的女
人,今次我能为武林尽一点力,也感安慰了!”

  罗开听到这里,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委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心想,一个女
人也能舍身为人,更何况自己是个堂堂大丈夫,便即道:“好!从今日起,咱们
势必要把血燕门铲除不可,决不能让他们在江湖上任意胡为。”

  白瑞雪嘴角含笑,点了点头,便拉下他的脑袋,轻声道:“不用再说了,记
紧要依照秘笈里的指示去做,知道吗?”

  罗开嗯了一声,低头吻上她俏脸,白瑞雪也作出热情的回应。她引导着罗开
的手,往身上的要点摸去。

  罗开边吻着她腮颊,边握住他一只玉峰,温柔地揉握。只觉触手挺弹饱满,
且细滑非常。他的吻沿着项弯向下移,滑过她脖子,最后吻上她的玉峰,那颗娇
艳猩红的顶上蓓蕾,已全然纳入他口中。罗开马上舌舔唇吸,让白瑞雪感到无比
的畅美,小嘴情不自禁地逸出甜蜜的呻吟。

  只见她玉手下移,轻握着罗开的宝贝,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两只手指,圈住
他的头部,以拇指拭压他的棱沟,柔声道:“嗯……你……你好粗壮,实难想像
依依如何忍受得来!啊……好舒服,不要停!”

  罗开继续埋头苦干,尽情享受她的丰满。白瑞雪浑身甘美,眉梢含春。白晰
修长的玉腿,早已绕上他的腰肢。只见她唇瓣鼓突,溪水连绵,沿着臀沟徐徐滴
在锦褥上。

  罗开揝揝捻捻,手口并用。白瑞雪再也抵受不住了,终于开口哀求道:“进
来吧,我着实忍不住了。”

  罗开见她两眼汪汪,情兴大动,也难却其情,便即跪身而起,正要提枪入洞,
方发觉她穴口奇小,直是一指难容,不由大感奇怪,心想她早非处子,为何还这
般紧细,便问道:“瑞雪姐,你这里怎地如此窄小,犹如处子一般?”

  白瑞雪笑道:“这便是修练「玄女相蚀大法」的好处,不但可以青春永驻,
而越练得时日长久,膣室也愈益收紧,内里张力也会逐渐增强。但你不用担心,
用力撑开进去便是了。”

  罗开听后,不由想起当日与瑶姬交欢的情景,她同样拥有一个这样的美穴。
便因为她的异常紧绷,刺激感自然随之大增,方会让他这么快便抛戈弃甲,最后
才会被她抛进水牢去。但若不是这样,又怎会遇见纪长风,更不会练成一身好武
功。人生的际遇,可真难以预料。

  他此刻听见白瑞雪的说话,便把个巨大玉冠抵住花房门户,略一磨增,便用
力一挺,龙枪顿时直闯了进去。只觉宝贝被她箍得丝发难容,内中果然异常紧窄,
直是让人寸步难行。

  白瑞雪骤觉大蛇入洞,当下轻哼了一声。她自纪长风之后,何尝遇过这样的
人间妙品,这回宛似如渴遇浆,久病逢丹,立时淫兴大炽,忙把玉腿两分,情穴
相迎,口里忘情地叫道:“好美!再用力深进,不用怜惜姐姐。”

  罗开犹如亢龙得水,低头见着宝贝被花穴牢牢含箍,当即用力直没至根。白
瑞雪美得身躯绷硬,膣内空虚全消,只觉大宝贝充贯琼室。

  这时罗开金枪大震,旋即猛提狂戳,没多久便熟不由径,越来越是凶猛。但
见白瑞雪却毫无所苦,不住凑臀相迎,不停娇喘道:“罗开弟你当真神勇,姐姐
自这两年来,今日方尝到真正滋味,你便好好爱我一晚,让我能得以尽兴,便是
死去也是甘愿了。”

  罗开一面左冲右撞,一面道:“既是瑞雪姐满意,罗开自当尽力,如今先让
你尽兴一番,再行助你运功修练如何?”

  白瑞雪道:“这再好不过了,罗开弟你且睡下来,让我在上面好么?”

  罗开自无意见,便即抽身而退,仰躺下来。白瑞雪身子一翻,便跨伏在罗开
胯间,她也不嫌脏,连浆带汁把他的龙枪纳入口中,忘情地吸吮起来。

  她一手抚玩着子孙袋,一手提着龙杆,直弄得罗开浑身畅爽。只听白瑞雪吃
得唧唧有声,不时以舌头舔尽棒身,不时又轻含皱囊,直到她心满意足,方跨骑
沉臀,引蛇入洞。

  白瑞雪被宝贝一钻,便已在花心内钉住,其硬如铁,烫热非常,顿时美入心
肺,忘情叫道:“好硬好热,你这根宝贝着实爱煞人也!姐姐箍得你畅快吗?”

  罗开笑道:“委实美得紧要,尤其现在望见它时没时现,琼浆飞溅,这光景
实在太诱人了。”

  白瑞雪听见,也低头看去,果见其景甚为淫靡。她听见罗开爱看,便把身子
仰后,尽量把那美景呈现在他眼前。随见她玉臀款抛,“噗嗤,噗嗤”的大起大
落,她也不运功按抑,好让自己能尽情发泄。没多久也因情兴大炽,津液汪汪狂
涌,无法止竭,再疾送几回,便以泄泄汨汨的丢了。

  当晚两人乐至二更,方定起心来依书修习,直至天明。

  罗开把阳息冲开她任脉、督脉、阴维、阳维、阴蹻、阳蹻等六脉,其中任督
二脉乃是阴阳兼通的要脉,一经贯通,白瑞雪的功力不但大有增进,且内息中的
阳气也积蓄到相当火候,只消白瑞雪再自行依法修习一日,「肆同契」便可大功
告成。

  晨光初上,雁影门外早已人如潮涌,车马喧喧。

  今天正是武林大会的日子,自四方八面而来的江湖人物,不论黑道白道,均
已比肩继踵而来。一些名门大派,早便由雁影门接待入住,还有不少小门小派,
今早才能携帖进内。

  罗开昨夜虽一夜未眠,却对他全无影响。一大清早,便已准备动身启程。皆
因首日是雁影门设宴迎宾之日,帖上早已定明,每帖只能接待六名宾客,罗开只
好与怪婆婆、白婉婷、董依依、上官柳和小金前往。曲依韵皆因是华山派弟子,
自知不便前往。而白瑞雪也自愿留下修习「肆同契」。

  雁影门位于长堤坡之南,两者相距只有半里路遥。众人来到雁影门外,只见
其建筑异常宏伟,一派磅礡,高楼一栋接着一栋,重重叠叠。来到门前,由小金
递上请柬,便有一名雁影门弟子在前引领,带着众人进内。

  进得屋内,罗开见这处气派甚大,但见众弟子庄丁如天竺鼠般,忙个不停,
正自来回待客,川流不息。罗开心中纳罕,光看这等声势,便晓得雁影门在江湖
上的地位,是何等地显赫,权势是何等熏灼。

  众人被迎到一个大厅,厅上早已人头涌涌,有站有坐,实不下千人。只见各
人一团一簇的互相寒暄交谈,颇为热闹。六人找了一张圆桌坐下,便听董依依笑
道:“这里果然热闹得紧,不知这个武林盟主是怎生模样,能够创立这样一个大
门派。”

  上官柳低声道:“当今武林盟主傲笑天,据说武功并非如何厉害,但其人爱
出风头,交际手腕极好,且喜济困扶危,排患解纷,因此上任盟主死后,便被各
大门派推举成为盟主,也并不是以武力得来的。”

  怪婆婆摇头道:“自来当任盟主的人,必是武德兼备的人物,倘若有什么大
事发生,没两三下武功底子,又如何震压得住。依我看这个盟主,只是个徒有虚
名,土龙刍狗之流罢了。”

  便在这时,一把沈厚的女声自罗开身旁响起:“罗少侠,原来阁下也来参加
英雄大会。”罗开循声望去,那人竟是慈玄师太,而峨嵋三英却站在她身后。

  罗开看见,便即长身而起,抱拳躬身行礼:“不知师太驾到,晚辈有失远迎。”

  慈玄笑道:“当日误认了罗少侠为黑王蜂,贫尼还没有亲身请罪,还望罗少
侠海涵!”

  罗开一听,顿时心里一跳,要是他知道黑王蜂便在眼前,恐怕大大不妙了,
当即道:“师太这样说,实令晚辈汗颜!是了,我还没给师太引见。”

  慈玄点了点头,目光便望向坐上众人,只见罗开道:“这位是邱婆婆……”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欲要看看慈玄的反应。

  果然见慈玄双目大睁,连随踏前两步,躬身合十道:“原……原来是邱老前
辈,慈玄在此见过老前辈。贫尼早已久仰大名,没想今日有此福缘,能得一见当
世高人,实是三生有幸。”说毕便即向峨嵋三英道:“止怡,止茵,止若,还不
过来拜见邱老前辈。”三人听后,虽不知这老太婆是何许人物,但见掌门对她执
礼有恭,想必也是什么成名高人了,便连忙上前行礼。

  怪婆婆也没有站起身来,只是点头说了声免礼。罗开便向怪婆婆道:“慈玄
师太是现任峨嵋掌门,晚辈也是十多天前才有缘得见。”便再向慈玄道:“这几
位都是晚辈的朋友,这位便是人称”冷艳天娇“白婉婷,这位是邱婆婆的高足董
依依,而这位是上官柳,这都是师太曾见过的。”三人一一躬身行礼。

  慈玄连随即合十还礼,笑道:“原来董姑娘是邱婆婆的高足,无怪当日姑娘
的轻功如此高明。”

  董依依听她称赞自己,心下自是万分得意,当下笑道:“不要取笑依依了,
那日我对师太无礼,还望师太不要怪依依才是。”

  慈玄道:“那日都是贫尼胡涂,又怎会怪姑娘呢!我记得当日你和罗少侠追
踪黑王蜂,不知后来情形如何呢?”

  董依依见她问起,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望望罗开,口里却结结巴巴道
:“那……那日……”

  罗开自是不待她回答下去,当下抢先道:“说起当日,若不是这位上官兄的
帮忙,我实在无法把白姑娘救出,更不能把黑王蜂处理掉。”

  慈玄瞪大眼睛,忙问道:“是么!莫非你已经把黑王蜂除去。”

  罗开笑道:“黑王蜂这个淫贼已经在世上消失,从今以后也再没这号人物了。”
他说得甚是隐晦。

  慈玄喜道:“得罗少侠除去这一大害,实是武林之福,贫尼先行在此致谢。”

  罗开忙道:“这等小事何足道哉,师太不用多礼!”

  怪婆婆突然道:“师太若不嫌弃与老太婆同坐,便请一起如何。”慈玄自听
得这人是怪婆婆后,虽未曾识荆,却早有耳闻,更知她武功博大精深,已臻出神
入化之境,对这样的高人先辈,早便有结交之意,这时听得怪婆婆如此说,自是
正合心意,当即谢了一声,欣然坐下。

  而怪婆婆却另有计较,她素知峨嵋派在江湖上响有盛名,若能与她一桌同坐,
旁人那敢小觑了他们,而最为重要的,便是乘此机会与名门大派多加来往,对罗
开将来开门立派一事,实是大有帮助。二来她久居深山,江湖中事也早已不知,
今趟她立意要从旁辅助罗开,也不得不再投入江湖了。现刻更可在慈玄口中,多
少也得知江湖上的近况。但罗开和上官柳两人听见,不禁眉头一紧,惴惴难安。
罗开心里想道:“峨嵋派对黑王蜂可说深仇似海,若在言谈之间有个闪失,被她
发现了上官柳的身分,那时当真大大不妥了!”

  便在这时,桌旁一声佛号响起,众人回头看去,见一个银眉低垂的老僧,身
后跟着一群和尚,有老有少的不下十人,正自卓立眼前。

  只见那老僧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空明见过邱施主和慈玄师太。”

  怪婆婆老眼一抬,当下笑道:“老和尚,没见二十多年,你还没多大改变,
还是这副迂腐模样。”

  空明道:“自从当年洪圣关一别,点点指头,算来也有二十四年了,后来听
闻施主绝迹江湖,实令贫僧久怀慕蔺。”

  慈玄见这人正是少林掌门空明大师,赶忙站起还礼:“贫尼见过空明、空见
两位大师。”站在空明身旁的一个老僧,法号空见,乃少林戒律院首座,执掌职
司监管少林弟子的功过,却是空明大师的师弟。

  罗开等后辈见是少林方丈,便依次上前拜见。空明、空月逐一回礼后,怪婆
婆笑道:“老和尚,你我阔别多年,快坐下来再谈话。”后辈听见怪婆婆的说话,
便纷纷退到椅后,把坐位让了出来。

  罗开却被怪婆婆扯住,叫他坐在身旁不用离开。空明与怪婆婆两人,当年已
颇有交情,空明更深知怪婆婆性情怪异,为人豪爽,对她肆无忌惮的言语,也不
多大介怀。空明、空月合十一礼,说了声“阿弥陀佛”便即坐了下来,其余僧众
便站在二人身后。

  过不多时,雁影门的弟子,纷纷送上香茶茗客,众人也谈笑甚欢。

  少林直来可谓是武林之首,空明方丈更是无人不识。这时堂上的各门各派,
不住投来诧异的目光。心里均想,这个老太婆和那年轻人究是何人,竟与少林、
峨嵋两派的掌门同坐一桌,且谈笑生风,喜笑盈腮,一时均不明个中道理。

  其中还有不少人认出“冷艳天娇”白婉婷,心想连这一号人物,却被排挤于
外,卓立一旁,更是大感奇怪。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05

            第三集第一章渐露端倪

  大厅上虽然群雄云集,热闹非常,惟在内间一个庑厢内,却另有一番光景。

  房间正中的圆桌上,并肩坐着一男一女,看那男的年约五十,四方脸膛,肌
肤黑里透红,身躯健硕。这人正是华山派掌门萧长风;而在他身旁的女子,年约
二十,长得娇美可人,却是天熙宫总管骆霜茹。

  只见两人正自把盏谈欢,神情举动异常亲密。

  前时天熙宫宫主瑶姬为求获得华山秘宝“贯虹秘笈”,曾向华山弟子王刚威
逼利诱,却始终徒劳无功。后得知华山掌门萧长风,乃是一个好色之徒,便着令
骆霜茹色诱萧长风,务须把“贯虹秘笈”夺到手。

  骆霜茹早便探得消息,知晓萧长风前来越州参加武林大会,便与康定风和十
多名女弟子赶至。

  华山是武林大派,自是受邀入住雁影门;而天熙宫近几年间,在江湖上更是
声名大噪,自然也成为受邀之列。

  今趟骆霜茹既是有心而来,当然早便布下天罗地网,只等这头色中饿鬼堕进
来。果然如她所料,这个老淫虫一见骆霜茹,便即晕头转向,受其美色所惑,当
晚便给骆霜茹诱至房间,二人成其好事。

  骆霜茹在宫中早便练就了一身媚功,要对付萧长风这人,真个绰绰有余,两
人自经一夜风流,萧长风便即尝得个中滋味,对骆霜茹更是难以割舍。

  只见萧长风仰起头来,把杯中酒一口喝尽,含笑道:“当初老夫闻得天熙宫
乃是人间乐土,宫中美女如云,起先还真的有点不相信,但见了骆总管之后,实
教老夫不能不相信了。”

  骆霜茹抿嘴一笑:“没错,敞宫的两位宫主确是人间绝色,若说宫中美如云
等等,这些都是外间的谣传而已,莫教人笑话。”

  萧长风顿时双眼放亮,笑道:“光是骆总管已长得倾城之貌了,难道贵宫的
宫主真是仙子化身不成,这样老夫非要拜见不可了。”

  骆霜茹嫣然一笑:“看你这人忒煞没良心,听得咱们宫主美貌,便即舒眉展
眼,凫趋雀跃。倘若你真的见着敞宫两位宫主,到时便即把我抛于脑后了。”说
到这里,骆霜茹稍顿片刻,续道:“再说,你想见咱们两位宫主又有何难,就只
怕你派中事务烦多,无法抽身罢了。若得萧掌门枉顾,能至敝宫住上几天,小女
子自当扫榻相迎。”

  萧长风呵呵大笑,道:“老夫并非这种人,你也过于多心了!但天熙宫这个
美人窝,老夫准不能错过的,稍些时日,自当亲临拜访。”说着便把骆霜茹扳过
身来,面向着他。骆霜茹抬起美目,见他双眼已满盈欲火,便知晓他的心意,不
禁秋波送媚,含羞不语。

  但见萧长风大手前伸,双手捧着她俏脸,叹道:“骆总管真是迷人,试想你
这花颜月貌,老夫又如何肯轻易忘记你呢!”说话甫落,便见他双手下移,先在
她一对高耸的前胸握了一把,方捻着她的前襟,缓缓往两边分开,接着沿住她肩
膀,把衣衫向下拉。

  骆霜茹立时玉肩袒露,整个月白色的兜儿,全然呈现在他眼前。

  骆霜茹依然一声不响,闭着眼睛任其而为。萧长风瞪大一对淫眼,盯着她胸
前高耸插云的双峰,竟把个兜儿撑得高高胀胀,直看得他喉头跳动,唾液狂吞。

  萧长风喉急地脱下她的兜儿,即见两座白玉似的双峰,傲然挺立在他跟前。

  萧长风看得喉头发干,连忙弯下身躯,埋首含上她一边乳房,又吮又揉,大
肆蹂躏。只见骆霜茹身坐椅上,螓首后仰,不住发出教人亢奋的呻吟,而双手却
牢牢抱着萧长风的脑袋,惟恐他半途而废。

  萧长风忘情地把弄,一面抬着淫眼,望着骆霜茹那满足兴奋的表情,笑道:
“骆总管喜欢我这样吗?”

  骆霜茹听他这般说话,便垂下头来,一只玉手温柔地抚摸着他脸颊,并凑近
他耳边道:“嗯,你实在太懂得弄了,霜茹好舒服,我不要你停下来,继续让我
升天吧。”

  萧长风听着,自是加倍卖力,便此弄了炷香时间,萧长风才站身而起,忙忙
把裤子脱下,立时露出他那青筋暴现的玉茎,直挺挺的竖到骆霜茹眼前。

  但见骆霜茹双眼如丝,含情脉脉的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玉手便即握上他
的龙筋,说道:“他怎会这么硬,又这么热,真是令人爱杀!”

  萧长风在她熟练的挑逗下,立时快感连连,呼呼喊爽,喘声道:“快点再让
我爽一回,便像昨夜一样,给我用力地吃。”霜茹也不做作,吐出小舌头,先在
他顶端舔了一会,方徐徐含入口中,一口口的吸吮起来。

  萧长风浑身畅美,低首望着她含吞舔吐,小嘴吃得唧唧价响,不禁看得淫火
大动,便挺动腰杆,急急抽插起来。骆霜茹无奈,也只得闭目承受。

  过不多时,萧长风越动越快,每下直抵她喉头深处。骆霜茹勉力忍受这痛苦
的冲刺,然在她心下,也不知骂了萧长风多少遍。心想若不是为了瑶姬交下的任
务,不得不尽情讨好于他,这个老色鬼休想能碰她一下。

  片刻之间,骆霜茹骤有所觉,只觉他的宝贝在口中渐趋胀大,且不住地脉动
跳跃,便知他面临崩溃的时刻,她本想再加把劲,好让他草草完事。孰料萧长风
突然抽拔而出,淫笑道:“骆总管你果真厉害,险些被你吸了出来。”

  骆霜茹心中正自有气,但脸上却丝毫不露,仍朝他送上一个甜甜的笑容。

  只听萧长风道:“咱们到榻上去,让我今次好好享受一番。”

  骆霜茹摇头道:“现在时候已是不早,武林大会也将要开始了,还是待到今
晚再与你尽兴好么?”

  可是萧长风正乐在兴头,如何肯就此回枪收兵,笑道:“我的好妹子,现下
才不到午时,距离大会开始还有个多时辰,你急个什么。”话落便拥着骆霜茹来
到榻边,先把她身上的衣服褪得清光,并要他坐在榻缘,不许她卧下。

  骆霜茹为求讨好于他,也好教他能早点完事,只得千般讨好,任其摆布。

  萧长风匆匆脱去外衣,站在榻前把骆霜茹的双腿分开。骆霜茹见他如此施为,
当即自动大分双腿,把个娇艳欲滴的花穴,全然展陈在他面前。

  骆霜茹单手往后支撑着身子,一手提着他硕大的宝贝,抵着花唇轻轻磨蹭,
淫声腻语道:“好人,快点来吧,还等个什么,把你的大宝贝全根弄进来吧。”
话间便把纤腰往前一凑,只听“唧”的一声,硬大浑圆的棒头,倏忽被她吞没。

  萧长风喊了一声爽,便奋力望前一挺,立时齐根而没。

  骆霜茹“啊”的低叫一声,喊道:“你这一下怎地这么狠啊……弄得这么深,
胀得人家又饱又满,爽死人了。”说着便低头望着他大出大入。

  萧长风见她又媚又俏,那里再忍得住,当即大力阔斧的提枪奋刺,乱射乱钻,
骆霜茹给他动了一会,也渐觉兴动,牝内甘露涓涓,顺着股间湝湝而流,口里喘
道:“你这物果然厉害,真个勾人魂魄,实教人浑体难支,你且再用力捣捣,不
用理会人家。”

  骆霜茹双手后撑,提高腰臀,不住往前抛送。萧长风也运气展舒,耸抽挑顶,
无所不为。只见她玉液越来越多,无可制止,便知她尝到滋味,旋即弓腰立刻,
全速疾攻。

  萧长风毕竟是武林高手,体力非凡,这一奋勇捣撞,直弄得骆霜茹魂飞半天,
如身在浮云,再也支撑不住,倒身卧在榻上。只见她气喘嘘嘘,双眸紧闭,口里
不停淫言俏语,更惹得萧长风欲火如焚。

  如此弄了半个多时辰,方得云收雨歇。

  二人相拥片刻,略作休息,才起身穿衣步出房间。来得大厅,只听得数声号
铳响起,接着鼓乐手奏起乐来。待得乐声一过,便见一个年约五十,身穿宝篮锦
服的中年人,缓缓登上高台,抬手制止众人的话声,才朗声道:“今天是四年一
度武林英雄大会的日子,得蒙各路英雄光临,便请各位放怀畅饮,今日不醉不休。”
众人听后,顿时轰然称是。

  罗开这时刚好回过头来,目光到处,正好看见骆霜茹与萧长风二人,眉头霎
时一皱,心想道:“她身旁的男人到底是谁?两人如此亲密,莫非便是那个华山
掌门萧长风?”想着之间,便见二人已隐没在人丛中。

  自罗开与怪婆婆等人离开冯府,白瑞雪便吩咐众武师们,小心看守史通明和
唐贵二人,才回到自己房间修习“玄女相蚀大法”。

  虽然罗开昨夜以“乾坤坎离大法”助她运功,且冲开了任脉、督脉两大要穴,
然而白瑞雪却未曾导气归虚,归纳丹田。

  但见白瑞雪盘腿坐在榻上,依着秘笈所授之法,旋即收摄心神,凝气行功。
约过了个多时辰,体内那股四外流窜的阳息,便即逐一收入脏腑中,全身越来越
感舒畅。白瑞雪只觉如在云端,浑身飘飘然的,到得后来,体内气流越行越快,
越感随心所欲。

  只是半天功天,白瑞雪已将阳息全部通过诸穴,缓缓纳入丹田,最后便到修
习“肆同契”的阶段。她瞧着秘笈内的经脉图,凝神用功,一口气直练至酉时,
方行大功告成。四肢百骸,暖洋洋的甚是受用,说不出的舒服,精神爽利。

  白瑞雪稍作休息,用过晚饭,便来到关禁二人的房问,屏退看守的武师,推
门进内。

  她心里知道,若不早点在二人口中探得火药的消息,迟了恐怕再难挽救,因
此也不敢耽搁,打算先解除二人身上的体毒,望他们能知恩图报,不作隐瞒,把
事情全说出来。

  正当她进入房间,便见二人正睁着眼睛,怔怔的望着她,白瑞雪微微笑道:
“不知两位想了一夜,现下想通了没有。”

  史通明迟疑了一会,望了望身旁的唐贵,接着道:“今日失手被擒,我两人
这条性命,可说是去了大半,就是你们不宣扬我俩的身分,血燕门迟早也会知道。
咱们昨夜反覆思量,均感自从身中剧毒,为了保得一时性命,年多以来,确也做
了不少违心之事,想来真个贻羞江湖,就是再活下去,也觉没什么意思。

  “再说,关于咱们身上之毒,是否能够除去,我二人再也不放在心上了。但
经过一日的考虑,咱们已下了决定,倘若在临死之前,再能为武林做一点好事,
以赎前罪,便是就此一死,已是心满意足,再无他望。现在姑娘你想要知道什么,
尽管问便是。”

  白瑞雪确没料到竟会如此顺利,不禁大出所望,当下敛衽一礼,道:“史堂
主如此明理,小女子这里先行申谢。据我所知,两位本是武林中的英雄人物,却
不明因何会加入血燕门,不知可否见告?”

  唐贵叹道:“这都是怪唐某定力不足,受女色所惑,方会弄成今日这个样子。”
话后又是长叹一声,白瑞雪却凝神望着他,静心倾听。

  唐贵又道:“一年多前,唐某因事前往闽州,途中遇见四个男人正在调戏一
名女子,当时侠义心起,便即上前把四人教训了一顿,三数招间,便将他们打得
落荒而逃,便认识了那名女子。当时我看清楚那名女子,样子长得实在漂亮动人,
她一颦一笑,在在都把我深深吸引住。言谈之间,才知她是要到钱塘省亲。我想
到她孤身一个女子,独个儿在外走动,实是危险万分。

  “要前往闽州,钱塘是必经之道,我见彼此同路,便顺道送她一程。在这几
日间,咱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到得第四日,便已抵达钱塘。眼见分手在即,可
是在咱们心里,仍是依依不舍,于是我在钱塘多当了几天。这几天下来,咱二人
终日寄情江南山水,尝尽经丘寻壑之乐,之后便与她成其好事,彼此感情更是大
进一步。

  “其实我到闽州,确是有件重大事情要办,知道再也不能耽搁了,便只好和
她分手,并约定日后见面之期。可是到约期当日,她并没有出现,教我好生失望。
如此过了半年,一日她突然到青刚岭找我,那时我方知道她是心怀鬼胎,半年前
的相遇,却是她设下的圈套,存心引诱于我,并在咱们交欢之时,暗把剧毒种入
我体内。自此之后,我便受制于她,再无反抗余地。”

  白瑞雪听得柳眉轻蹙,心想那女子想必便是瑶姬了,但瑶姬此人,说什么也
是自己男人的女儿,为着天熙宫和纪长风的声誉,实不宜在人前多说,便续问道
:“听你这样说,血燕门的门主,便是那个女子了?”

  唐贵摇头道:“不是,血燕门门主是个男人,而且武功异常厉害,迄今为止,
我仍没想出他是何方神圣。”

  白瑞雪心中一凛,心想道:“不是瑶姬,又会是谁?难道天熙宫与血燕门之
间,内里当真有着什么重大关系?”便又再问道:“既然那个门主的武功如此了
得,想必是当今武林中的响当当人物,你又怎会不认识他?”

  史通明道:“血燕门的杀手群,见面之时,人人全都要戴上头罩,其身分样
貌,是全然保密的,门规早已定下,彼此之间不得相互交谈身分,违者需受割舌
之刑,咱们平时的呼唤,都以代号来作称呼,当然门主也不会例外。”

  白瑞雪问道:“你们还有和那女子见面么?”

  史通明点头道:“史某与唐兄弟一样,当初身上中了剧毒,却不自觉。直到
快将半年,我体内突然产生变化,只觉浑身血脉燥热难当,终日欲火如焚,而那
股淫欲之念,却逐日大增,宛如吃了春药般。最奇怪的是,我胯下的阳物,由朝
至夕,就是昂然不倒,直是痛苦难当。就在我忍无可忍之际,那女子突然出现在
我眼前,她还对我说,在半年之前,她已在我身上下了毒,每到半年,体内的剧
毒便会发作一次,若不及时得到解毒,毒发之时,将会阳息尽泄,直至脱阳而死。
而当今世上,可说无药可解,唯一能为我解毒的,便只有她一人。

  “当时我听后,不禁大吃一惊,着实愤惧交加,却又傍徨无计,但体内确实
有中毒的现象,教我又不能不相信。最后她提出一个条件,只要我能为血燕门效
力,成为血燕门的杀手,每半年毒发之期,她自会现身施救,为我暂时解去体毒,
若然我不答应,她也无能为力。那时我心想,堂堂大丈夫,岂能贪生怕死,甘心
受制于人做这些无耻的勾当!我在脑间电转思索,心想自己横竖一死,倒不如在
死前先把这淫邪女子当场毙了,就是自己不幸毒发身亡,总好过留着她为害人间。

  “我当下把心一横,便与她动起手来,岂料这女子的武功相当厉害,是我所
料不及,才斗上十多招,史某便已给她点倒。接着她对我说,要是我不肯归顺他
们,或是中途背叛血燕门,不但我活不成,就是连我的家人,门人子弟,都会成
为血燕门追杀的对象。当时我听见后,想起血燕门直来的手段,心下怦然一惊,
不由神丧气沮,纵是自己不畏身死与之顽抗,也未必能就此了结。最终我为着一
家数十口的性命,只得吞声忍气,投降归附,让我不得不屈服下来。”

  白瑞雪听到这里,也闻之震骇,方知道血燕门果然心毒手狠,无所不用其极,
她相信唐贵的遭遇,自当大同小异,也不再多问于他,便道:“据知血燕门暗运
火药至越州,究竟所为何事,两位可知道么?”

  唐贵道:“我二人只是接到那门主的命今,叫咱们护送火药至此,暗埋在擂
台地下,但用意何在,咱们着实不大清楚。”

  白瑞雪虽然早已料到,但还是暗叫一声“好险”,心想他们把火药埋在擂台,
还有什么好事。血燕门为鬼为蜮,果然存心不良,今趟幸好发觉得早,要不然真
个祸患无穷,凶险之极。

  再想眼下二人虽是外表合作,问所必答,可是人心难测,决不能轻忽尽信,
遂道:“两位如此合作,所说的事,小女子自无怀疑,只是事关重大,不能不得
小心谨慎,只好让两位在此多容一刻,待这件事解决后,自当设宴谢罪,还请原
宥。”

  史通明笑道:“姑娘不用多礼,我与唐兄弟既已把事情说出来,已有自知之
明,纵是不中毒身死,也难逃血燕门这一关,我俩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但还有
一事,我现下方记起来还没有与姑娘说。咱俩守在密林,一是负责看守比武场,
二是在密林等候血燕门门主的命令,倘若给他们发现我二人突然失踪,恐怕会让
他们起疑。”

  白瑞雪听后,眉头不由一聚,心想这事真个可大可小,若被血燕门发现,无
疑是打草惊蛇,要是处理不当,岂非前功尽弃。便即问道:“血燕门何时会与你
们接触?”

  史通明摇了摇头,说道:“他们要来便来,今人无从捉摸,这次我只是受命
在密林等候,他们何是到来,这个我便不知晓了。”

  只听唐贵在旁道:“唐某却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白瑞雪目光一转,连随望向他,唐贵续道:“姑娘大可派人换上咱们的衣服,
守在树林等待他们前来接洽,只要不是门主亲自前来,便不会让来人起疑。只有
这个方法,血燕门才不会发觉咱们失踪被擒。”

  其实白瑞雪早有这个打算,却没想到唐贵竟会自动提出来,光是这点,更显
出二人充满真诚。白瑞雪缓缓点头,道:“这方法很好,但有一点小女子还是不
明,为何门主亲自前来便不行?”

  唐贵道:“这个问题连唐某人也不甚明白。直来血燕门门规所定,上至门主,
下至一般门人,俱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头上均要戴上头罩,便连衣服鞋履,也是
全然相同,绝无异处。见面之时,若非必要,彼此间绝少言谈。饶是如此,门主
却别具慧眼,竟能一眼便可把每个人的身分瞧出来,到底内里纰漏何在,唐某至
今仍是想不通透,这一点实是令人费解。”

  白瑞雪听到这里,对血燕门的种种行径,也总算明白个大概,接着朝二人道
:“两位体内的剧毒,小女子自会尽办法为你们解救,或许还要多费一点时间。”

  她虽然随时都可为二人解去身上之毒,但回心细想,这毕竟是唯一能牵制二
人的方法,但求安全起见,也不争于一时三刻,还是与罗开商议后再作计较为好。

  史通明听见,摇头苦笑道:“我们能否解除体毒,也只有听天由命,姑娘也
不用为此事过于粗心。”

  白瑞雪虽见他说得诚恳,但心里却想,这是性命攸关之事,又有谁人能如此
豁达大度,这种矫情镇物的言语,她听了之后,也不禁暗里窃笑,遂辞了两人,
回身走出房间去了。

  当晚,白瑞雪把二人的说话,详细地与罗开等人说了,大家商议后,决定由
罗开与上官柳代替二人的身分,问明了血燕门的暗号切口,当晚便隐伏在密林里,
一心等待血燕门的人到来。

  二人待至三更时分,果如唐贵所言,血燕门真的派人前来留下说话,要他们
二人紧守林中,比武首日,门主将会亲到会场,到时会以响铳为号,见后便即燃
点药引。

  罗开听后心下一惊,却唯唯点头应允,那人交代清楚后,便隐没林中去了。

  上官柳待那人远去,便道:“没想到血燕门这么快便现身,若非史唐二人合
作,咱们及时赶到这里等候,若不然,后果实是不敢想像!”

  罗开道:“听刚才那人所说,药引的源头,极有可能埋在林子里,咱们四下
找找看。”上官柳点头称是,便即分头寻觅。可是这树林占地甚广,且树高林密,
灌木丛丛,一时间又如何找得到。二人寻找了半天,仍是一无发现,只得作罢!

  当下二人赶回冯府,在史通明口中问出火药埋藏位置。

  罗开道:“比武首日,那人说血燕门门主将会亲临会场,瞧来此事越来越感
到不寻常,内里必定藏有什么诡局,虽然至今仍不知晓他们的意图,但料来也不
是什么好事,说不好到时会有一番恶斗。”

  怪婆婆道:“这样正好,罗开你尽管放手和他们斗一场,倘若不济,还有我
这个老太婆在,这二十年来我在山上也憋得够了,正想找个人较量较量,这回可
好了,便要他们看看老太婆的手段。”

  董依依搂住怪婆婆,撒起娇道:“有邱婆婆出手,还有什么不成,你们说是
么?”

  众人自是点头说是,白瑞雪道:“有邱老前辈压阵,若论到武力,咱们自是
不怕他们,只是血燕门行事暴戾恣睢,蛆心狡肚,不知会使什么狡狯手段,着实
教人防不胜防,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白婉婷在旁道:“他们既然在擂台下埋有火药,想必是要谋害哪一派的人了。”

  白瑞雪摇头道:“我看并非如你说这么简单,若是只为谋害某人某派,血燕
门大可派杀手去办便行了,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竟要在擂台下埋上大量火药。据
以往历届武林大会来看,每一届擂台之上,除了当今武林盟主外,还会列坐一些
名门大派的掌门人。便如今届到会的少林空明大师、武当的长春真人、峨嵋的慈
玄师太、华山掌门萧长风、衡山的远虚道长等,相信也会被邀到擂台上的嘉宾席
就坐,主要是作比武的评判人。而今次血燕门如斯作为,瞧来他们要对付的目标,
大有可能是针对各派的掌门人。”

  众人听了这番说话,无不栗然一惊。上官柳颔首道:“白庄主所说极对,依
我看不论他们意欲如何,还是先行将埋藏的火药处理掉,方为万全之策。”

  罗开也有同感,连随道:“明天便是比武的首日,我和上官柳今晚便去毁了
那些火药,这事实不宜再多作耽搁。但还有一事想与大家说,我打算让史唐二人
回复血燕门杀手的身分,留守在树林,大家意下如何?”

  白瑞雪道:“你是要他们作内应?”

  罗开摇了摇头,道:“不是,比武当日,咱们必须集中人手来应付血燕门,
这样我和上官柳再也无法伪装二人下去,倘若给血燕门发现史唐二人不在,到时
可就麻烦了。”

  董依依道:“你不担心二人会背叛咱们么?”

  罗开道:“我相信不会,二人以往在江湖上,均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况且二
人今次又如此合作,显是颇有悔悟之意,再加上他们有把柄在咱们手中,背叛咱
们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难道血燕门便会就此放过他们,这一点他们会比咱们还
要清楚。”

  白瑞雪微微笑道:“此话虽然说得极对,但要令他们消了翻悔之心,能够死
心塌地与咱们合作,我瞧这样好了,让我先为他们解去身上的体毒,好让他俩知
道咱们的诚意。”

  罗开听见她的说话,心下倏地升起一股难言的谦意,目光不自觉地往她望去,
白瑞雪也正好望向罗开,并朝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这时董依依开声道:“既然知道了血燕门的恶毒举动,咱们为何不去通知雁
影门及各派掌门,好叫大家一起来对付他们。”

  白婉婷笑道:“倘若雁影门内也有血燕门的人在,岂非打草惊蛇。”

  罗开点头道:“婉婷说得对,就是雁影门没有他们的人,可是越是人多知道
此事,便越是难以保密,若稍有声息传到血燕门耳中,便没有戏唱了。”董依依
也觉有道理,边听边不住点头。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06

            第三集第二章林中仙子

  白瑞雪带同两名武师,推门进入关禁二人的房间,随即吩咐两名武师,给他
们身上的铁链都解开了。

  史通明二人的穴道,前时早已自解。接着呛啷之声响过,铁练尽除,两人一
得自由,当下站起,向白瑞雪一揖道:“多谢姑娘。”

  白瑞雪微微一笑,说道:“这等小事,也用不上多谢。待我为两位解除身上
的体毒后,再来多谢我吧。”话落便叫两名武师离去。

  史通明和唐贵听见,顿时互望一眼,心里当真又是惊讶,又觉是满肚疑团,
均想道:“莫非她真是懂得解毒的方法?”

  白瑞雪看见两人疑惑的目光,便道:“小女子今次进来,正是要为两位解除
身上的毒物。我虽无十成把握能够保证成功,但八九成倒是有的。既是有一线希
望,试一试倒也无妨。”

  唐贵道:“光是姑娘这番心意,就是体毒无法解除,咱俩仍是铭感五内,大
恩大德,不知如何得报。”

  白瑞雪道:“客套话便不消说了,我先与你们说一些解毒之法,免得到时前
功尽弃,解毒不成,而害了大祸。”她顿了一顿,续道:“当我运功为你们解毒
期间,那段时刻最为紧要,若稍有疏虞,不但解毒不成,还会郁积体内,深入肺
腑,永远不能消除,小则重病,大则丧身。皆因事态严重,到时两位务须紧记我
这番说话,方不致弄出乱子来。”

  二人都是跑惯江湖的,更是走千家踏万户的人物。而这种传功袪毒等内家功
夫法门,每是运功施为之时,这段期间最为危险,二人自然明白不过。

  白瑞雪朝两人道:“现在咱们便开始好吗?”

  史通明点了点头,问道:“史某虽知姑娘乃是江湖中人,可是在下行走大江
南北,却不曾识荆,至今仍不知姑娘高姓,不知可否见告?”

  白瑞雪笑道:“我姓白,其实我甚少在外走动,两位没见过小女子,也并非
什么稀奇事。”

  二人连随拱手一揖,史通明说道:“刚才听白姑娘说,解毒之时要咱们紧记
某一要旨,不知是什么呢?”

  白瑞雪徐徐走到床榻旁,回头道:“现请两位先行把衣衫脱去,上榻安卧,
小女子自会详细解说清楚。”

  两人听见,也为之一呆。史通明结结巴巴道:“白姑娘的意思是……”

  白瑞雪笑道:“看你大惊小怪的。解除淫邪之毒,自是要用淫邪之法,这有
什么奇怪的。”

  史通明和唐贵相视一眼,心想这也有点道理,便再不犹豫,把身上的衣服,
由外至内,上上下下脱了个精光。二人爬上床榻,依她吩咐朝天仰卧下来。

  白瑞雪也同时宽衣解带,没过多久,一具晶莹剔透,匀称无瑕的玉躯,立时
呈现在两人眼前。只见她靡颜腻理,当真百世无匹,该大的大,该小的小,直瞧
得二人目瞪口呆,怦怦心跳,暗地里大赞不绝。

  但见白瑞雪优雅地坐在床缘,向史通明道:“便由史门主开始好么?”

  史通明尚没来得回答,白瑞雪的柔荑已经伸将过去,轻轻地握着他正缓缓暴
胀的玉茎,在她几番套弄下,便即硬如铁柱,朝天直竖。一个红得异常出奇的玉
冠,兀自闪闪生光,泛着湿润的光芒。

  白瑞雪这时道:“你茎端赤红,眉心泛红,这些都是中毒的征状。一会儿你
进入我体内时,千万不能急色,更不可自行挺动,必须眼观鼻,鼻观心,把浑身
欲念抑压住,极力护住心神,决不可兴动泄出来。要不然便如我所说,将会前功
尽弃,大有生命危险。直至我运功完毕,把你体内毒素悉数吸除方可。这点你须
当紧记。”

  史通明自知生死攸关,便即颔首应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白瑞雪徐徐上榻,见史通明的宝贝已进入状况,便即提高丰臀,单手轻提龙
枪,把他的头儿先在户门磨蹭,直到自己欲念渐浓,内中玉液满溢,方缓缓坐下,
龙枪立时寸寸深进。

  史通明只觉她紧不可奈,被她的窄细玉缝箍得畅美非常,且又润又暖,如投
温室,直美得难以形容。再看见她那姱容修态,仙姿玉质,确也令人难以按忍。
但当想起白瑞雪的一番说话,只得勉力强制,把团团欲火压了下来。

  而在二人身旁的唐贵,目光到处,方好见着他们的交合所在,更是情欲大动,
恨不得白瑞雪马上来为自己解毒,一尝那销魂砭骨的滋味。

  白瑞雪深深抵着尽处,闭上双目,气凝丹田,运起“肆同契”的吸毒神功,
脸上红气顿时大盛,膣道猛地强烈收缩。史通明被她这般一弄,立时又爽又美,
只觉内中蠕蠕而动,肉壁时收时放,宛如婴孩啜食,且炙热非常。

  到得后来,史通明顿觉龙枪略感麻痒,继而印堂一热,一道热流直往金律、
玉液、鱼腰、百劳和十二井穴。这股热流不断在四肢百骸来回游走,说不出的舒
服。他不禁合上眼睛,任由那热流在体内左冲右突。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听见白瑞雪喘声道:“好了,终于大功告成了!”说话
甫毕,史通明便觉她徐徐脱离自己身体。他张眼一望,只见白瑞雪笑脸盈盈的道
:“你没事了,体毒终于全部解除,你看……”

  史通明循她目光,把眼望向自己胯间,果然看见殷红如血的玉冠,现已回复
原来的色泽,心里不由大喜,一叠连声多谢。

  白瑞雪休息片刻,再为唐贵解除剧毒,如此弄了一个多时辰,方行完事。

  二人身上淫毒尽去,知道这条性命终于捡回来了,对白瑞雪自是感激不尽,
千多万谢。

  白瑞雪爬伏在唐贵身上,正自养息凝气。方才行功为二人解毒,所耗内力着
实不少。她调气生息约有盏茶时间,才抬起头来,只见唐贵一脸感激之情,怔怔
地与她目光相接。白瑞雪微微一笑,道:“你也不用感激我,我为你们解毒,实
是我另有原因的……”

  唐贵道:“白姑娘的意思,唐某也猜想到几分。我两人的性命是姑娘救回来
的,若有什么用得着咱们,大可以直说无妨,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就是要
咱们在血燕门里作卧底,也不成问题,只要唐某做得来的,决不会皱一皱眉头。”

  白瑞雪嫣然一笑,道:“两位请不要误会,我刚才的说话绝无这个意思,更
不是要你们步履险地,为咱们作什么卧底。”

  史通明在旁道:“莫非要咱们加入你们,联手对付血燕门?要是这样,我两
人便即加入是了,铲除奸邪,也是我等学武之人该做之事,更不用迟疑。”

  白瑞雪道:“这样当然最好,我们人手向来薄弱,多一分人力,自是多一分
成功的机会。明天便是武林大会比武的日子,血燕门门主既然驾临,相信会有大
事发生,咱们必须结集人手,与他们对抗到底。为免打草惊蛇,小女子只想你们
恢复血燕门杀手的身分,返回密林的岗位,免得给他们起疑。”

  唐贵道:“只要白姑娘信得过咱们,这般小事情,自无问题。”

  白瑞雪点头一笑,道:“你这样说,当真越说越不成话了,我又怎会信不过
你们呢。过了明天这个重要日子,关于两位的去留,再另行计较好了。”

  史通明突然咬牙切齿道:“那个臭嫖子,若再给我遇上她,非要把她生吞活
剥不可,史某这年多来的冤屈气,不要好好掏回来,实难消心头之气。”

  白瑞雪笑道:“你不是说过她武功极高么,当年你已经斗不过她,恐怕你现
今也未必能胜她,依我看还是忍耐些时,要报仇总会有机会的。”

  史通明道:“没错,我一个人或许不是她敌手,但我多结好手与她一拚,也
未必便会输与她。”

  唐贵附和道:“史大哥说得对,这个仇是非报不可的。我「长虹剑派」虽非
什么大门派,但上上下下也有近百人,就不相信斗这个妖女不过。”

  白瑞雪微微一笑,道:“好了,你们老是说什么报仇的、妖女的,这些都是
将来之事。我说还是先把事情查探清楚,再去找她报仇也不迟,说不好内里还有
什么秘密呢。”她这番说话,全都是为了瑶姬的安全着想,免得二人真个倾巢而
出,找上瑶姬报仇,天熙宫确也不易抵挡。

  二人见她这样说,也只好不再出声,白瑞雪看见二人的表情,也知道自己未
必便能说得动他们,到得那时,只好见步行步是了,便道:“我也该离开了,你
们体毒刚除,今晚便多加休息,养足精神,明天还有重要事情要办呢。”

  白瑞雪说完,走下榻来,穿上衣服便走出房间。

  罗开和上官柳二人换上血燕门的黑衣,头上戴了脸罩,夤夜赶到长堤坡来。

  时正夜幕笼罩,万籁俱寂。长堤坡上依然守卫森严,六七名雁影门子弟,手
持兵刃四处巡视。

  罗开叫上官柳留守密林,在旁监视接应,他孤身一人,展开上乘轻功,几个
纵落,便已欺近擂台。罗开见着一名守卫刚背向身子,他看准机会,便如夜猫般
跃至擂台边,顺手掀起擂台下的布帐,闪身钻了进去。

  罗开依循史通明的指示,果然给他发现火药主引的所在。这一条主药引埋藏
得极为巧妙,药引之上均缠上杂草,混在草丛中实难让人发现。主药引是由密林
直引至擂台,再连接数十条分支药引,接上埋在四周的火药。

  他顺着药引的伸延,轻易地把火药找了出来。罗开逐一将火药的药引拔除,
再把火药集中在一处,从腰间掏出预早携带而来的水袋,再把火药全部弄得湿透。

  罗开为求谨慎,又是四下搜寻一次,证实再无一点遗留,方从擂台底窜将出
来,避过众守卫的视线,便朝密林奔回,打算与上官柳会合离去。

  当他来到密林藏身之处,上官柳竟然不知去向。罗开大感奇怪,便即察觉大
不对劲,连随凝神静听。他内功是何等深厚,一听之下,便即发觉三四丈处藏着
有人。

  罗开不动声息,直朝那人方向缓步走去。才行出十多步,便即看见上官柳靠
坐在一棵大树前,动也不动,连脸上的面罩也给人扯了下来。罗开大吃一惊,心
想莫非被血燕门的人发现了。想到这里,连忙飞步奔到上官柳身旁。

  但见上官柳双眼转动,知他只是穴道被封,便放心下来,旋即连拍带拭为他
解穴,可是上官柳却依然动也不动,连开声说话也是不能,便知他被独门手法点
了穴道,一时难以解开。

  便在这时,鼻子里隐隐闻得一阵脂粉香味,罗开不禁剑眉一轩,忽听身后一
把娇柔的声音说道:“他的穴道是我封的,旁人决难解得来。”

  只觉那声音又清又脆,异常婉转动听。他连忙回头瞧去,只见一个容姿秀丽
绝俗,身披一袭白衣,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女,娇娇滴滴的站在一株大树旁。在黑
压压的树林里,犹似身在烟雾中的白衣仙子般,教人莫可逼视。

  罗开看见这个少女,心下也为之骇然。以罗开一身深厚的功力,竟能让她悄
没声息的出现在身后,自己却懵然不知,其武功之高,便可想而知。罗开徐徐站
起身来,说道:“姑娘究是何人,不知有何见教?”

  说话之间,罗开与那少女目光相对,心头又是一惊。只觉这少女长得异常秀
美绝伦,卓然独立。一对清澈的眼睛,温柔如水,心想:“这少女当真美得惊人,
若在自己所见过的女子中相比,她这份温文秀雅,可算是以她为最了。”

  那少女张着水灵灵的眼睛,徐徐道:“你们血燕门的人,怎地会这般残忍,
洛阳马家庄与你们有何仇怨,竟将人家上下三十多口,一夜间斩尽杀绝,连小孩
妇弱也不放过,如此惨无人道,灭绝人性的事,你们怎能做得出来。”只听她语
音脆嫩,言语平和,全没带半点怒气。

  罗开听见她这番说话,方想起身上正穿着血燕门的黑衣,竟给她误会了,但
一时也不想多作解释,便道:“听姑娘的意思,是想杀咱们为马家庄的人报仇?”

  那女子螓首轻摇,道:“我不想杀人。”

  罗开眉头一轩,心想这少女心肠也挺好的,但她既没有此念,如此这般做作,
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即道:“姑娘既然这样说,小可告辞了。”

  白衣少女道:“虽然我不想杀人,却不能就此放你们走。”

  罗开剑眉一聚,道:“姑娘的意思是……”

  但见白衣少女在身后一摸,右手轻扬,手上已多了一条银色的软索,说道:
“请你不要怪我,我虽不愿意杀人,但为了你们能放下屠刀,再不能胡乱杀人,
我不得不废了你们的武功。”

  罗开呆了一下,见她手里的软索一晃,徐徐垂在地上,索身约有手指般粗幼,
似是用银色丝线编织而成,闪闪生光。软索之端,嵌着一伙白玉明珠,圆润晶莹。
她适才随便的一抖,软索在空中一个圈转,像灵蛇般垂卧地上,其身手确是不弱。
罗开不由起了一个念头,一心想看看这少女的功夫如何,便道:“你我无仇无怨,
姑娘倘若真要动手,便点到即止如何?”

  那少女微微一笑,说道:“你可以放心,我说过只是废你武功,到时自然会
放你们回去,什么点到即止,便不必了。”

  罗开听她口气极大,心想难道她当真如此厉害,从不曾遇过敌手,当下道:
“姑娘似乎智珠在握,认定在下不是你的对手了。”

  白衣少女道:“我从不曾与人真正动手过,也不知今次能否胜过你。只是我
不想你们再杀人,逼不得已也只好动手了。”

  罗开听后又是一怔,便即点头道:“这么说,姑娘请出手吧。”

  那少女道:“好,你要小心了。”话落,一道银光忽地甩了过来,直扑罗开
的面门。罗开见软索点至眼前,出招迅捷异常,连忙闪身避开。岂料软索突然一
个兜转,宛如灵蛇般,软索末端的明珠转点过来。

  罗开顿时大骇,赶忙仰首闪避,索端在他鼻前一掠而过。罗开恐她再次回点,
身躯横移两步,果如他所料,索端竟如影随形,直追了上来,点向他鼻下的“人
中”穴,认穴之准,确是非同凡响。

  这一连串的追击,立时把个罗开弄得狼狈不堪。少女的软索既速且准,灵动
异常,罗开方刚避过,便又紧接击来。

  他脸色一变,见索端再次点至,也不作多想,抬掌往那白玉圆珠推去。他内
力深厚,圆珠给他掌力一催,反弹射向白衣少女的面门。

  白衣少女嗯的一声,似乎十分惊讶。随见她纤腰款摆,猱身滑开,软索又再
兜转而来,点向罗开胸口“膻中”穴。

  罗开见刚才一掌见效,顿时惧意全消,依样画葫芦又是一掌,把圆珠震荡开
去。就在他全神贯注眼前之际,孰料另一伙圆珠,突然从左侧打至,直点他手肘
的“曲池”穴。

  罗开不防她有这一着,只觉手肘顿时一麻,齐条右手臂立时垂软无力,拿在
手上的长剑,再也无力拿握,连鞘带剑丢在地上。

  他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连忙跃开六七尺,定睛一望,才看见那白衣少女手
上的软索,头尾两端竟然都嵌上一伙明珠,一条软索,却是一分为二。

  只听那少女道:“你也很厉害呀,若不是我双索连击,恐怕也打你不过。”

  幸好罗开身具雄厚功力,虽是被她点中“曲池”穴,却被他运气一冲,便即
全然解开。可是手肘处乃是酸酸麻麻,一时间也未能尽去。他知道光凭一对肉掌,
确实不容易对付她的双索。

  当然若使出「混沦掌」或「玄虚指」,她也未必抵挡得住,但「混沦掌」这
门功夫,实在有点儿霸道,倘若拿捏不好,一出手便有伤人之虞。而「玄虚指」
若化为凌虚点穴,确也可以即时把她点到,但若然一下子点了她的穴道,又如何
能看出她的武功底子。

  不知为何,罗开对眼前这个白衣少女,竟存在着相当好感,不住地寻求诸般
藉口,实是不忍心伤害她于分毫。但这个也难怪他,如此一个温柔婉雅,仙子般
的人儿,又有谁会狠心伤害她,只怕爱护她也惟恐不及。

  罗开听她这样说,便道:“姑娘这手双索功夫,果真出神入化,小可委实佩
服得紧,可是若说真能胜过在下,却也不然。倘若姑娘能够把在下点倒,莫说是
给你废去武功,便是给你杀了,我也不会皱皱眉头。”

  白衣女子道:“我说过是不杀人的,既然你不认输,咱们再打过便是。”

  罗开点了点头,忽地右掌一翻,沉喝一声,运起在寒潭中虚空撷物的捉鱼法
门。但见丢在地上的长剑,如箭般被他吸回手中。那少女见着,不禁嗯的一声,
方知道眼前的人非她想像中平庸,顿时露出一副震惊的脸容。

  罗开突然显了这一手,一来是挫一挫对方的气焰,二来他知道要对付这种长
索兵器,空着双手实难掏得好处。他直来就不擅用刀剑,更不爱携剑在身,但他
今次既然要冒充血燕门,免得让人犯疑,只得取了唐贵的长剑配带在身上,现正
好用来对付这对银索。

  白衣少女见他握剑在手,便道:“你用兵刃,这样彼此便公平多了。”说话
方歇,手上的软索倏地笔直飞出,直点罗开手腕的“灵道”穴。

  罗开暗叫一声“好!”长剑圈转,使起纪家剑法,这也是他唯一懂得的剑术。
只见他的剑尖疾刺索端的圆珠,剑尖尚没刺着,圆珠已一个迥转滑开,另一伙圆
珠亦已攻到。

  罗开手捏剑诀,顿时与她一对银索拆解起来。只见银光闪耀,剑若游龙,渐
斗渐趋激烈。

  二人堪堪斗了六七十招,罗开只守不攻,见招拆招。这数十招一过,罗开已
看出这白衣少女武功虽精,比之自己,终究尚有不及,若说功力,更是相差甚远。

  白衣少女一对银索,时高时低,时左时右,犹如两条银龙般,随着罗开身周
飞旋,当真矫矢非常,回转如意。可是每一点打,均被罗开的内力震开,准头尽
失。那少女愈斗愈是心惊,阵阵强大无匹的内力,自银索不断传将过来,震得她
手臂酸麻作痛,便知眼前这人的武功,确实远在自己之上。

  又斗了十多招,但见那白衣少女突然往后跃开,银索被她一抖,瞬间便给她
收了回去,只听她缓缓道:“你的武功比我高,我是打你不过的了,但你要听我
劝告,不要再做这些害人之事,你可以做到么?”

  罗开听见,险些要笑出声来,确没想到这女子会如此天真可人,当真与董依
依有得比拚。他心里想,幸好今次她遇着的是自己,若是真的遇上血燕门的杀手,
他们会与你这般磨菇么?当下说道:“姑娘所说的话,自是对的,小可决不敢忘
记,以后更不敢作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白衣女子笑道:“这便好了,我还道你不肯听我的说话呢。”说完便缓步走
到上官柳身旁,但见她弯下身躯,拼指连点,上官柳立时活动起来。

  上官柳连随站起身,口里说了声多谢,白衣女子却微微一笑:“我打输了给
他,自然无法废你的武功了,所以你也不用谢我。好了,我也要走了,你们只要
记住不再做坏事便行了。”说完见她双足一登,身子腾空跃起,飘飘然的飞向密
林深处,晃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中。

  罗开望着她远去,心下不禁涌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想起她刚才那温柔可
亲的说话,娇美不可方物的姿容,心中也不由一荡。旋即又自觉好笑,笑自己因
何胡思乱想。暗自骂道:“罗开呀,罗开,你这个人确是要不得,身边已经有了
几个天仙般的女子,为何又再想入非非,见了一个又爱一个,这般得陇望蜀的性
子,实是罪恶之极。”

  上官柳见罗开脸容几变,便道:“这个女子当真奇怪得很,也不知她是何方
人物?”罗开只是摇头一笑,便问他如何失手于她。

  上官柳长叹一声,道:“当时我见你窜进擂台底,谅你也不会有事发生,便
打算到林子里巡视一下,看看可有血燕门的人在。岂料走出不远,便看见那女子
出现在身前,当时我大吃一惊,正想拔剑之际,突然一道银光疾飞而来,势道确
实快得惊人。

  “我连忙侧身闪开,孰料那银光一个回转,便点上我胸口的膻中穴。那少女
对我说什么胡乱杀人,打算要废我武功,正当她动手间,幸好你及时来到,要不
然我可就栽得冤了。”

  罗开也把火药已经毁了之事,全说给上官柳知道,二人便离开密林,飞奔赶
回冯宅去。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06

            第三集第三章擂台比武

  次日一大清早,长堤坡上已是人头攒动,各门各派早已潮涌而至。

  罗开等人带同月明庄十名武师,一行十多人踏上长堤坡,雁影门的知客弟子
马上迎将前来,问明身分,便引领众人来到擂台北首的一个角落。

  这里早便预设了三张圆桌,桌上均竖有一块红底黑字的木牌,写着“余杭凌
云庄”五个字。

  罗开众人才一坐下,怪婆婆便破口大骂:“那个姓傲的当咱们是谁,竟要老
婆子我坐到雷公也打不着的地方,实在欺人太甚。”

  她这一句谩骂,众人方察觉到此话的意思。这里的位置,却是在会场的最外
围处,距离那比武擂台,少说有三四十丈远,也是最为角落的一个。其轻侮之意,
尽表无遗,明着雁影门直不把凌云庄放在眼内。

  再看看周身的帮派人士,莫不是一些孤雏腐鼠,默默无闻的小派人物。

  怪婆婆当年是何等身分,便是少林方丈,武当掌门这些武林泰斗,也要给她
几分面子,目下看见这等情景,她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董依依见她不住大发噜苏,便靠向她来,笑口盈盈的出言安抚,笑道:“邱
婆婆你也不用生气嘛,那个姓傲的不给脸子,确是他不该,直是泥球儿换了眼睛,
有眼不识泰山。但我的邱婆婆是什么人物,岂会和他一般见识,待一会儿我陪婆
婆你上台去,到时咱师徒俩显露一下身手,保证那姓傲的见着,立时连盟主也不
敢做,退位让贤,我可说得对么?”

  怪婆婆老眼一瞪:“这个劳什子盟主,老婆子会稀罕么。”言下之间,怒气
已稍为消却了不少。

  罗开环观会场,放眼望去,场中早已坐了千多人。心想天下正邪各派,只怕
有泰半集中于此,确是难得一次的盛举。

  会场入口处,还有不少武林人士,比肩接踵,相继而来。再看那些名门大派,
位子尽皆云集擂台边两侧,一堆黄,一簇青的,有些十数人一堆,近百人的也不
乏少数,个个衣着鲜明,气派十足。

  怪婆婆这两天以来,自大会开始至今,除了看见少林空明大师,还有一些颇
为面善的武林耆宿外,当年故旧好友,却一个不见,心里不禁有些怅然怀想。

  便在这时,突然群雄之声哄然大作,喝采声随即此起彼落。

  罗开众人张眼往擂台望去,便见少林方丈空明大师及十多人,缓步踏上擂台,
空明身后却是一个道人,见他面容清臞,髯长及腹,一对眼睛闪烁四射,背上悬
了一柄长剑,瞧来武功造诣相当不凡。

  白瑞雪凑头向罗开道:“空明大师身后的人,便是武当掌门长春真人,是当
今一个极了不起的人物,一手七星剑,可谓打尽天下无敌手。”

  怪婆婆在旁冷笑道:“这也未必,七星剑法固然厉害,也不见得天下无敌。”

  白瑞雪听见,微微一笑道:“这些都是江湖上的传言,究竟是如何,我也不
曾见过。”

  武当掌门之后,还跟着八个人,白瑞雪依次为众人细说。那八人便是,衡山
掌门远虚道长、武夷派掌门童飞龙、嵩山掌门梅笑天、崆峒掌门仇天伯、恒山掌
门妙月师太、崑仑掌门黄眉道长、华山长门萧长风,其余一人却是众人认识的峨
嵋掌门慈玄师太。

  罗开初见萧长风与骆霜茹一起之时,那时已对此人的身分有所怀疑,现听了
白瑞雪的说话,证实此人确是华山派掌门,不由也向他多看两眼。

  怪婆婆在这些人中,终于给她发现两个故友。一是武夷派掌门童飞龙,当年
他只是派中的第一代弟子,没想到二十年之后,已成为一派掌门人。二是恒山派
掌门妙月师太,怪婆婆在浙江某封刀大会,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二人当时已是
相当投契,颇为谈得来。

  这时十大门派的掌门人,已经纷纷步上擂台,一字排开的就坐在贵宾席。而
最上首的一个坐位,现时却是空着,瞧来这个位子,便是当今武林盟主傲远天的
坐位了。

  罗开心想,幸好昨夜把擂台下的火药毁掉,倘若火药真的爆将开来,纵令台
上各人武功盖世,也难逃得粉身碎骨之厄。现下各派掌门临莅,血燕门的火药已
被毁去,他们再无威胁的凭仗,要是血燕门真个前来找场子,无疑是自掘坟墓。

  突然一阵雷鼓声“碰碰碰”的响起,随见三个人步上台去。走在前头的却是
一个身穿深篮锦服的中年人,其余两人,均是一身灰衣的老者。

  只见那中年人在台中一立,众人见他须发微白,腰板硬挺,腰上围着一条阔
有四寸的银腰带,中央嵌着一块杯口大的宝玉,碧绿通透,一瞧便知此物价值不
菲。台下群雄见着这中年人,顿时齐声喝采,场中这千多人均是武家子弟,个个
无不中气充沛,这一叫喊,真个如雷鸣般响彻云霄。

  罗开认得此人便是武林盟主傲远天,见他向四方抱拳一揖,众人的喝采声也
渐渐止歇,接着大声道:“今届武林英雄大会,承各路前辈英雄赏光,千里赴会,
傲某人至感荣宠,在此先行谢过。”话后再度一揖,群雄又是一阵欢声雷动。

  傲远天双手一抬,止住众人的喝采声,又道:“今日得蒙各方英雄群集,正
好是以武会友的好日子。自百多年以来,历届武林英雄大会皆是如此,想必大家
都清楚了。”

  台下群雄齐声称是,傲远天又道:“今次大会也是与往届一般,欢迎各路英
雄才俊,少年豪杰上台一显身手。但先要声明,所谓比武,便是比较武艺,切磋
较技为主,并非什么生死相搏,各位务须紧记,点到为止,不可弄出人命损伤。
倘若相互间私下有何梁子,也请在大会之后自行了断,决不可在此解决私怨旧仇,
若是有人执意在台上搅混,无疑是和大会过不去了。”他说到这里,四周的采声
再度响起。

  傲远天又道:“好了!现在比武大会正式开始,便请各位英雄上台赐教。”
话声一落,便即看见台下有人暴喝一声,一个灰影直飞上擂台。

  众人张眼望去,见那人年约三十岁,中等身材,骨架坚实,一对粗眉又黑又
浓,强悍外露。见他先向各派掌门与傲远天躬身一揖,回身走到台口,抱拳一礼,
朗声说道:“在下黄山黑沙门周贞,那位英雄请上台赐教。”

  接着一个青衣汉子跃上台来,同样朝众掌门及盟主一礼,说道:“俺乃四川
白狼帮李方胜,愿领教周兄的高招。”

  两人手上均没持兵器,瞧来是以拳脚定胜负了。周贞抱拳一揖,说了一声请,
当即摆开架式。李方胜回了一礼,猱身直上,一拳往他胸口锤过去。周贞侧身避
开,身躯一矮,右腿倏地横扫而出,迳踢向对方的下盘。李方胜纵身一跃,在空
中翻了一个筋斗,人尚没落地,双脚便已连环踢向周贞面门。

  周贞连忙举掌一挡,大喝一声:“小心了!”化掌为爪,直往李方胜胸口抓
去。

  台下群雄的喝釆声也随之响起,望着两人在台上打打滚滚,转眼间便拆了三
四十招,互相有攻有守,一拳一脚倒也清脆漂亮。

  小金自从跟着罗开,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比武情景,他不懂武功,自是觉得
样样新鲜,只觉两人每一出手,均是虎虎生风,威猛之极,不由看得睁大眼睛,
口里不住价喊好。

  罗开等人,个个都是身怀独到武功,对台上这种寻常比武较艺,自是看得兴
趣索然。但见着小金看得如此兴奋,众人心中也为他高兴,不忍扫他的兴头。

  白婉婷在旁向小金道:“小金,那个粗眉汉子这一拳,叫作「拂云手」,是
寻常武家常用的拳招,乃是由华山派「傍花拂柳」这一招演变而来。拳式虽似,
但变化却大有不如,也较为容易学习。”

  小金看得兴趣盎然,问道:“这一招已经这般厉害,那门「傍花拂柳」的功
夫,岂不是更加惊人。”

  白婉婷笑道:“自然是比这一招厉害,其实更厉害的功夫还多着呢,就是那
招「傍花拂柳」,在顶尖高手看来,也不外如是,若遇着像罗开哥这样武功高强
的人,却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小金从没看过罗开的武功,现乍听之下,自是震惊不已,不由瞪大眼睛,望
向罗开道:“原来罗公子你这般好本领,连华山派的「傍花拂柳」功夫也不是你
的对手,好厉害啊!”

  罗开只是向他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心里却想道:“自己若非拥有恩师
的一身浑厚的内力,每一出手,均能化腐朽为神奇。但若论真才实学,武功招式,
自己也不见得如何厉害,只怕连白家姊妹也不如。”

  便在这时,忽听得邻桌传来一阵冷笑,一个声音哼道:“好一个河门海口,
大言不惭的家伙。”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一个满脸胡茬,两眼如豆的中年汉子,正自神情倨傲,
盘手在胸的坐着。瞧他此刻的脸容,刚才这一句说话,敢情是由他口中所发。而
在那人身旁,却围坐着六个彪形大汉,个个同样傲里傲气,望将过来。

  在那胡茬汉子身旁的一人道:“余杭凌云庄,俺在杭州打滚十几年,从不曾
听过有什么凌云庄,没的是方刚入道的小伙子,竟敢在此口出狂言,说得自己天
下无敌,连华山派也不放在眼内,也不怕贻笑大方,教人失笑喷饭。”

  怪婆婆听得老脸一沉,脸上的肌肉不停地跳动,正当要发作之际,白婉婷却
第一个按捺不住,抢先道:“哦!你说得没错,咱们确实是新门新户,要不然也
不会坐在你们邻桌。”

  她说到这里,便望一望他们桌上的名牌,接着笑道:“但什么青海死蛇帮,
怎地本姑娘也不曾闻过,料来比咱们也高明不了多少吧。”

  那伙人听她把“青海四龙帮”说为“青海死蛇帮”,无一不暴跳如雷,随即
呛啷啷的一阵乱响,个个抽出身上的兵刃,跃身起来。

  那胡茬汉子喝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摸到咱们四龙帮的头上来。”

  罗开眼看他们便要动手,眉头一紧,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旋即站起身,
抱拳道:“各位请勿动怒,有话好说。方才咱们言语冲撞,实是不该,小可先敬
各位一杯陪罪。”

  那胡荏汉子见罗开笑齿盈盈,不住拱手行礼,一副猥鄙蠖缩的模样,还道他
当真怕了自己,不由气焰更炽,高声喝道:“一句不是便想抹过去,你道咱们四
龙帮是……”话还没说完,骤觉眼前剑光闪烁,胸前“幽门”、“通谷”两穴忽
地一麻,竟被人点了穴道,身子往下慢慢滑落,坐回椅上动也不动。

  其余六人也是同等模样,有些胸口给点了“神藏”穴,有些被点了“灵墟”、
“神封”、“步廊”、“膻中”穴不等。

  只见白婉婷还剑入鞘,凑头向那胡茬汉子道:“我罗开哥好声好气与你们说
话,已经大大给你们脸子了,莫不要敬酒不喝。我现在与你们说,我不是什么东
西,更不是如你等般窝囊,人称”冷艳天娇“便是本姑娘,若是心中不服,大可
以来找我算账。”

  那些人一听见“冷艳天娇”这四个字,顿时浑身又是一颤。

  他们虽然不曾见过“冷艳天娇”这个人,但稍有在江湖走动的人,又怎会没
听过这名字。这些人确没想到,眼前这个娇娇滴滴,样子甜美的少女,竟是近日
名动江湖的厉害人物。莫说是一个小小的四龙帮,恐怕当今武林的大帮小派,也
不敢轻易招惹于她。

  怪婆婆在旁冷冷说道:“直是井底之蛙,四龙帮这个名字倒也改得威猛,可
惜名实不相副,求贡不相称。浪得虚名。”

  罗开见白婉婷一下子便把他们点倒,也为之一愕。虽则理在己方,曲在彼方,
但毕竟是言语冲突,并非什么大事情,内心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当下运起玄虚指,
“噗噗噗”数声过去,顿时把他们的穴道解开。

  那些人看见罗开只是凌虚几指,便把众人的穴道解了,这等功夫,当真生平
未睹,无不大为佩服,实是敬畏交加。只见那胡茬汉子略一定神,便即抱拳向罗
开各人一揖:“原来各位真人不露相,在下刚才实在多有得罪。”那人自知功夫
与人家相比,实在相距十万八千里,自觉无法高攀,连名讳也不敢多说。

  罗开还了一礼,即见那人缩着肩膀坐回位子,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小金在旁直看得合不拢嘴,先前光是白婉婷那手剑尖点穴,已看得他惊喜万
状,现再见了罗开这手玄虚指,更令他折服不已。他此时方知道罗开的武功,确
实是如此地惊世骇人。心想自己若能学得他一招半式,便已心满意足了,不由想
得浑浑噩噩,心驰神往。

  上官柳看见小金一脸艳羡之色,便已猜到了几分,便向他笑道:“你不用痴
心妄想了,便是你穷一辈子功夫,也未必学得来。这样吧,让我授你几套花招,
当你练得几年,保证十个八个也打你不过。”

  小金听见立时雀跃起来,正想要多谢,怪婆婆却在旁道:“小金怎能跟你学
功夫,到时只怕好的学不到,坏的便学到十足十,到时江湖又多了个淫贼,岂不
是遭殃,还是跟老婆子我学好了。”

  上官柳顿时脸上一红,虽是给她损了一招,但回心一想,却也不大放在心上,
当即笑道:“对!对!小金你真是福缘不浅,邱前辈肯收你为徒,实是可喜可贺。
前辈传功教艺,确比我高明得多,只怕不出十年,连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小金这些日子来,早便听闻怪婆婆当年的事蹟,现听她肯收自己为徒,真个
大喜过望,立时喜道:“那太好了,徒儿小金拜见师父。”便欲跪倒下来磕头。

  怪婆婆当下喝住:“你急个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让旁人看见成何体统,
你这么想磕头,总有得你磕的,回去再磕个够吧。”

  小金伸伸舌头,连忙称是。董依依却撒娇起来,嗔道:“邱婆婆你好偏心,
为何你只传授我功夫,却不愿收我为徒,但小金你却肯收他,这是为什么嘛?”

  怪婆婆老眼一翻,道:“这个自然有我的原因,你不要多问。再说,师徒之
名,只是一个名分,我向来对这些繁文褥节从不理会,你我虽无拜师之礼,却有
师徒之实,我何尝不是传授你武功。”

  董依依素知怪婆婆的性子,若再和她歪缠下去,势必又给他骂个没完没了,
便只得鼓起腮帮子,坐着不再出声。

  这是擂台上已有了变动,李方胜与周贞斗到五六十招,他却一个大意,胸膛
中了一脚,被周贞踢下擂台。另一个黄衫老者,手持双刀跃上台去,报称是风火
刀门下,姓高名勇。

  周贞从场中兵器架上,取了一柄长剑,二人略一行礼,便即斗将起来。

  那老者高勇刀法极快,两柄快刀招中套招,连绵不绝。只见他一刀攻出,另
一刀却护在身前,左刀攻出,右刀回守,双刀交互连使,当真攻守兼备,刀招着
实牢固严紧。

  而周贞的剑术也自不弱,只见他剑招迅捷无伦,一剑刺出,翁翁直响。那老
者连攻数招,均被他长剑挡开。再过十余招,周贞瞧出破绽,挺剑中宫直进,疾
刺高勇的小腹,委实又快又准,势道凌厉。

  高勇眼看不及避让,迫得双刀横砸挡格,堪堪给他挡开这厉害的一击,当下
猱身反攻,左砍一刀,右砍一刀,一刀快过一刀,这般东砍西斫,旁人顿感眼花
缭乱。可是周贞毕竟教他高出一筹,不但守得严密,攻时也是凌厉之极。三四十
招过去,猛听得嗤的一声响,高勇的裤管上中了一剑,虽没伤及皮肉,却将裤子
划了一条长长的破口。

  高勇大吓一惊,连忙往后疾跃,岂料周贞乘着他侧身闪避,右脚倏地递出,
正好踢中他后腰的“悬枢穴”,高勇顿时身子一软,周贞已把剑尖指向他胸前,
这一仗周贞又胜了一场。

  转眼之间,已有十多人分别上台,周贞在第三轮已给人打下台来。这时台上
是一个青衫老者和一个中年妇人,正自斗得难分难解,拳风呼呼,脚去无影,打
了个旗鼓相当。

  二人显露了这一番身手,确令台下众人看得心旷神怡,更令一些人顿感自愧
不如,望台却步。

  今次到会的门派,也可说是正邪大混集。

  这些所谓邪派,也并非一些山贼匪寨,杀人放火的强盗,也是有门有户的江
湖中人,只是一些名声不大好,行事不择手段的门派而已,要不然也无法参加四
年一度的武林大会。

  直到现在,擂台上较技的人物,还没看见什么成名之辈上台去。

  其实这道理也很简单,那一些大门派掌门及各大帮的帮主,或是一些早有名
气的人物,若非到不得已,或是有某种原因,是绝少会上台较技。这些武林名宿,
大多是在江湖上打滚数十年,方能闯出名堂来,说来实是得名不易,倘若上台输
了一招半式,对声望自是大为有损,更是难以下台。因此历届上台比武的人物,
多是一些年轻壮汉,或是后起之秀,均想凭此盛会露一露脸,希望能打出个名堂
来。

  正当擂台上斗得拳掌飞舞,好看煞人之际,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龙吟似的啸声,
其声清亮明澈,如狂风般涌至:“血燕门门主驾到!”

  会场上近二千人听着,无一不惶恐惊惧。均想血燕门这些杀手门,直来只是
暗地里辨事,从不曾光明正大在人前出现过,今趟因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
是门主亲临,更教人疑团叠生,心神不定,更不知将会有什么事会发生。

  罗开众人也不禁神色一变,白瑞雪悄声道:“他们终于来了。光凭这一声啸
叫,那人的内力果然刚猛,只是有点儿霸道之气。”罗开也有同感,不由点了点
头。

  台上盟主傲远天及十大掌门人,同时把目光朝来声望去。

  只见长堤坡的入口处,一队黑衣人正缓步而来,在那行人的中央,一顶四人
抬的黑色大轿,在队伍中高高耸立而起,由四名黑衣大汉抬着。见那四人步履轻
捷,如肩上无物,足见他们功夫不弱。

  黑轿轿帷低垂,无法看清楚轿帷之内,究是坐着何许人物。但众人心中,皆
知轿中坐着的人,必是血燕门门主无疑。

  黑衣人一行四十多人,襟前均绣着一头火红色燕子,头戴面罩,诡密异常。

  队伍之前,见有四个人一字排开,唯一黑衣腰间,却围上一条火红色腰带,
与一般黑衣人大为有异。

  四人领在前头,直朝擂台走去。来到台前,那顶黑色大轿在台下中央放下,
其余四十多名黑衣人,分站黑轿两旁,刚好把擂台围住。

  但见那四名领前的黑衣汉子,轻轻一跃,便跃上台去,也不向台上众人行礼,
其中一人朗声道:“咱们是血燕门座前血鬼史,奉本门门主之令,命盟主傲远天
上前跪礼,拜见本门门主。”

  此话一出,群雄立时响起倒釆之声,轰然四起。

  众群雄均想,这血燕门门主好生无礼,竟然要堂堂盟主向他跪拜。

  一时间台下骂声不绝,什么“装腔作势”“大言不惭”“自吹自擂”等等,
即时此起彼落,大骂不已。

  傲远天听见鬼史的说话,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想十大掌门在此,岂容你们
在此撒野。连随望向坐上十位掌门人,见各人皆眉头深锁,向他摇了摇头,其用
意相当明显,便是怎能屈膝于人。

  傲远天见着,心里不由踏实了不少,明着众掌门绝不会坐视不理,便即站身
而起,拱手躬身施礼,道:“血燕门门主远道到来,傲某人无上光荣。来人,快
另开新席,好生招呼。”他知来者不善,也不想多说什么。

  孰料那人却冷哼一声:“见我门主,因何不上前跪拜。”说着身形一闪,五
指箕张,直往傲远天胸口抓去。

  这一抓当真势猛劲速,且无半点朕兆,傲远天虽是武功不弱,却也难以抵挡
他这如雷似电的一击。

  群雄看见,也不由大骇,惊声四起,眼见傲远天势难逃出这一抓。

  便在这时,十派掌门倏地站起,同时疾扑上前,欲施解救。

  只听空明大师大喝一声:“休得无礼!”一只袍袖顿时鼓起一股劲气,呼的
一声直击向那鬼史,而这股强烈的劲气,把另外三名鬼史同时裹住,惟恐他们乘
势进击。

  那名鬼史见一阵劲风扑面推至,心里知道厉害。但见一道黑影幌动,人已往
后飘开半丈。这一抓一退,虽是刹那间之事,却已瞧出那鬼史的武功确是不凡。

  空明合十道:“善哉!善哉!,傲盟主与你有何仇怨,施主何须恁般狠毒,
一出手便使上「毒魔爪」,也忒煞毒辣了。

  那鬼史嘿嘿两声冷笑,道:“少林高僧,武功果然厉害,若是往日,我自当
然不是老和尚你的敌手,可是今日就……”这句话说得异常隐晦,一时实教人难
以明白。

  空明也听得眉头轻皱,道:“施主的说话,老衲实在不明,请施主……”

  话还没有说完,便即听见身后长春真人颤声道:“你……你……”

  空明回头一望,不由大吃一惊,只见九派掌门脸现惧色,身子已缓缓软倒下
来。长春真人、妙月师太、兹玄师太三人,连忙盘腿坐在地上,闭目运功。其余
各派掌门,正自勉力撑持身躯,欲要坐起身来。

  空明看见这等情景,立时明白过来,显是九人不知什么原因,已经着了人家
道儿,但到底是何时给人暗算,一时还想不出来,便即朝向血鬼史道:“阿弥陀
佛,施主的手段好生恶毒,老衲不能再手下留情了。”话落微一运气,却发觉体
内真气无法凝聚丹田,立时头晕眼花,烦恶欲呕。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连忙收
歛心神,盘腿打坐运功。

  原来空明功力较九派掌门深厚,体内毒药方发作较迟,可是他再一运气,便
即加趋药力,再也支持不住。

  见那血鬼史呵呵笑道:“这是「五更软骨茶」,你们也休想凭功力便能解除,
喝了此茶,任你功力盖世,也只是癈人一个吧了。”

  这时十大门派的弟子,骤见自家掌门身中异毒,心下自是大急,齐抢上台去,
却被台下血燕门的人当中拦着,顿时兵刃交加,双方便斗了起来。

  罗开起先远远望见台上的情景,还想着血燕门只是凭着台下的火药,才会矫
揉造作,在台上有恃无恐,没想到他们还布下另一手段,实是令他意料不及。

  他明白事态严重,也不遑多想,便即展开轻功直往擂台飞去。而白家姊妹、
董依依、怪婆婆、上官柳等人,接着跟随在后。小金虽不懂武功,但见众人都去
了,也不想留下来,同时发足捉上去。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06

            第三集第四章正邪混战

  罗开凝目望去,眼见擂台之下正斗得激烈,而不少门派弟子冲破台前的包围,
才一踏上擂台,却被台上那四名血鬼史一掌一个,纷纷被打下擂台。罗开心想,
血燕门的人固守擂台,料来是以各派掌门作为要胁来达成他们的图谋,若不及时
上台解救,其后果当真不敢想着。

  他思念甫落,却见身前人群密集,早已乱成一片,看此情景,实难穿越人丛
抵达擂台。但眼看形势紧逼,心知实不能耽搁片刻,当即提气踪身跃起,使开上
乘轻功,脚尖在人群的肩膀轻轻一点,藉着一点之势,在众人头顶疾跃而去。

  便在罗开展开轻功,全力朝擂台飞去之际,却听得怪婆婆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罗开,我和你先上擂台去。依依,台下这些王八蛋便交给你处理。”

  怪婆婆和董依依的轻功是众人之最,早便依样画葫芦,踏着别人头肩紧跟其
后。董依依听见怪婆婆的说话,当下应了一声。

  罗开与怪婆婆脚下不停,同时提气,跃起一丈多高,宛如两头巨鹰似的,直
朝擂台飞去。

  二人跃到擂台上空,正要往下扑落,但二人尚在半空,便觉脚下风声劲急,
一条铁棍从下击上,砸向二人的脚踝。听这劈风之声,便知兵刃十分沉重。

  罗开艺高人胆大,竟然不闪不避,运起五成功力,脚尖迳向铁棍顶端点去,
那名血鬼史持棍上击,眼见这一砸正中二人脚踝,孰料棍端被这猛力一撞,立时
拿捏不住,即听“砰”的一声,那根铁棍直插入擂台,竟然全根直没台底,只留
下一个圆圆的窟窿,那人大吃一惊,连忙跃开丈许。

  罗开才一踏上擂台,抬眼一望,便即吓了一惊,原来盟主傲远天已落入四人
手中。

  只见傲远天浑身垂软,显是穴道被制,正颓然坐在一名血鬼吏脚边。而两个
雁影门的灰衣老者,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实不知生死。

  怪婆婆身形一落,便即抢到空明跟前,蹲身道:“老和尚你放心,有我老太
婆在,保证没人敢碰你一根汗毛,你专心运功好了。”

  空明听见是怪婆婆的声音,徐徐张开眼睛,说道:“善哉!善哉!多谢婆婆
出手相助,老衲身中「五更软骨茶」,便是再运功下去,恐伯也没有多大用处。”

  怪婆婆便知他们是中了五更软骨茶,顿时放心下来。她知道这五更软骨茶,
却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物,服者会一时筋骨无力,浑身乏力,并非什么烈性的毒
药,可是此药并无任何解药,四个时辰之后,药力自会解除。

  怪婆婆说道:“还好是「五更软骨茶」,并非什么剧毒,应该没有大碍,老
和尚你暂且休息一会,这里的事万大有我。”话后便即站起身来,跃到倒在地上
的灰衣老者跟前。

  怪婆婆把手一探,发觉二人已鼻息全无,却是死去。怪婆婆见两人身无伤痕,
显然是给重手点了死穴,心想血燕门的手段果然狠毒,动不动便出手杀人。

  只见其余各派掌门运功片刻,竟发觉全无作用,依然浑身无力,便知再运功
下去,也是枉然,只得放弃。各人张开眼睛,看见擂台的正中央,这时却站着一
个年轻人,正与血燕门的人对峙着。

  台上众掌门,随了峨嵋掌门慈玄师太一人外,其余九人均想,这年轻人到底
是谁家子弟,竟敢单人匹马面对四名血燕门杀手,这无疑是以卵投石,枉送性命,
不禁也为这个年轻人担心起来。

  众掌门随听见台下传来的厮杀声,而自家的弟子,却无一人站在台上,便知
弟子们正与敌人剧斗中,想着这一场厮杀,实不知伤亡如何,更令他们耽心不已。

  这时台下正是一片混乱,那四十多名血燕门杀手,武功确实相当惊人,果真
当者披靡,连空见大师这样的武林高手,却被两名血燕门高手抖缠着,正斗得难
分难解,让他一时无法冲上台去。其余血燕门的杀手,均是以寡敌众,力敌群雄,
且能绰绰有余,显得应付裕如。

  董依依来到台下,当下使开“幻影流光”身法,在众人之间穿来插去,每挨
近一名血燕门杀手,便给他们一根“漫雨梅花针”。而白家姊妹与上官柳三人,
也已陆续赶到,加人战圈。

  再说擂台之上,那四名血鬼史把傲远天胁持在手,已知是有胜无败的局面,
立时信心十足,傲气勃然。看见罗开二人踏在台上,虽然身法速捷无伦,但对眼
前这一老一少,也不多大放在心上。

  只听一名血鬼史冷笑一声,对罗开道:“你终于肯现身了,昨晚和你一起的
人呢,为何不一起上来受死?”

  罗开听见不由一怔,心想莫非他们已知道火药被毁了不成?

  一想及此,便即高声喝道:“你们如此大动干戈,埋炸药,施毒药,究竟居
心何在?”

  那血鬼史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果然有点本事,竟能查出咱们在擂台埋下
火药,但实在可惜得紧,阁下的一举一动,又怎能逃出咱们门主的法眼。”

  众掌门听见擂台之下早埋了火药,均觉一惊,不约而同互望了一眼,背上顿
时冷汗直冒。

  罗开剑眉一紧,说道:“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既知我已经把火药
毁掉,还敢前来这里生事,也忒煞目中无人了。”众掌门听见火药被毁,不由放
下心头大石,均对这个年轻人投以感激的目光。

  血鬼史仰天哈哈大笑,道:“你们的盟主已在我手中,十派掌门也在咱们控
制之下,难道凭你这个后生小辈,便能扳转眼前大局么?”

  怪婆婆冷笑一声,缓缓说道:“你也太自视过高了,莫说各派掌门尚未落在
你手中,就是你身旁这位武林盟主,未必你便留得住。”

  那个血鬼史望了她一眼,鼻哼一声:“就光凭你两个人,恐怕还没这个本事
在我手上要人。”

  怪婆婆点头一笑:“是么……”话方说完,随见她身形一幌,人已骤然没了
影踪。四个血鬼史只觉眼前一花,即见千百道人影在眼前飘掠而过,如鬼如魅,
无实无质,待得定下神来,已看见傲远天好端端的站在怪婆婆身旁,连身上的穴
道也已解开,不禁大为骇异。

  只听怪婆婆向傲远天道:“你须得打起精神,莫要又给人抢去了。”这句话
说得无礼之极,全不把傲远天这个盟主放在眼内。

  傲远天虽心感不悦,毕竟眼前这老太婆救得自己脱险,再看她一身武功,实
是教人匪夷所思,只好说了声感谢之词,默言站在一旁。

  台上众人见着怪婆婆这一下身法,全都瞧得目定口呆,咋舌不已。

  只听空明大师低声赞道:“好厉害的「幻影流光」,当真是神出鬼没,老衲
委实钦佩得很。”

  怪婆婆向他笑道:“老和尚你也太夸奖我了,这等雕虫少技,也算不上什么,
用来吓吓人还可以。”

  血燕门诸人听着她这般说话,不由色厉内荏,已大存怯意,先前的气焰,不
由也消了大半。

  四人回想适才她这手闪电般的身法,无一不汗流浃背,胆颤身摇。均想她既
能轻易地把人救去,自然也能轻易取自己性命,只要被她挨近身来,在穴道上点
一点,便是不死,也难免成为他人肉俎,任人宰割。

  四个血鬼吏骤失人质,便知形势有了重大转变。四人心中皆想,眼前这个少
年的武功或许不弱,却也不惧。但这个老太婆便不同了,光看适才这一手,似乎
武功相当精湛,要闯过这一关,相信绝非易事。

  正当四人傍徨无计之际,台下的剧斗突然逐渐歇止,格斗之声慢慢停了下来。

  少林空见大师、峨嵋三英,还有不少各派弟子,均已纷纷跃上擂台,团团护
在自家掌门身前。

  四名血鬼史看见,更觉一惊,心知大事不妙,连忙往台下望去,方发觉带来
的几十名杀手门,均已倒躺在地,也不知是死是活,还有不少伙伴已被人绑了起
来。

  血鬼史见着,这一惊当真非同少可,这些人皆是血燕门中以一敌十的好手,
能胜得过他们的人,江湖上实在并不多,怎可能在一下子之间,竟能这么快便失
手被擒?

  他们四人又哪里知道,这些杀手们之所以被擒,全都是栽在董依依的“漫雨
梅花针”之下,只消针上的药力一经发作,即令你武功更好,也要睡倒在地,任
人宰割。而不少杀手们在搏战之间,突然药发,当场便给人杀了,或是栽倒被擒。

  细看擂台之下,死伤人数确实不少,只见死伤者横七竖八,躺满一地。身上
受伤的人,全都卧在血泊之中,正被同门里伤止血,取药的取药,敷治的敷治,
顿时乱成一片。

  这一场血战,血影门的杀手死伤十多人,而各门派弟子,死伤者更是严重,
略一看去,恐怕已超过百多人。

  便在此时,忽听白瑞雪的怒叫声响起:“罗开!不可放过他们,那……那些
人把史通明和唐贵捉去了。还有那顶轿是空的,内里空无一人,并没有什么血燕
门门主在轿子内。”

  罗开听后一惊,心想,难道那血燕门门主乘混乱中早已逃去?这一念头在他
脑里闪然一掠,便即回复过来。目前最重要之事,莫过于想办法救出史唐二人要
紧,当下戟指问道:“你们打算如何对付二人?”

  一名血鬼史虽知形势不利,却岂能就此示弱?当下朗声道:“这两人背叛门
主,自是要接受本门的惩处。”

  罗开笑道:“好!你说他们二人因背叛而要受惩罚,恐怕我也难阻止你。但
这两人是我朋友,我便不能不管。你们这几十人无理来这里撒野,今日落在我手
中,也该接受我的惩处,你们若劈两人一刀,我同样会在你们几十人身上各劈一
刀,这样也该公平了吧。”罗开这番话却是存心恫吓,只希望血燕门不致马上伤
害二人,延后得一时三刻,再另寻解救之法。

  擂台上的群雄顿时怒道:“还和这些人磨菇什么,杀了便是。”随见有十多
人跃上前来,抡动兵刃便要动手。

  罗开知道若把眼前四人杀了,欲要救出史唐两人,更是难上加难了,说不好
两人立即会有送命之危,当下高声道:“各位朋友且慢,请听在下一言。”

  冲上前去的群雄听见,当下停住脚步,齐齐望向罗开,均想这少年不知是何
门何派的子弟,竟敢在此强行出头。

  罗开看见各人的目光,多少明白他们的心思,便即道:“血燕门心怀叵测,
先在擂台下埋上火药,幸得在下两位朋友帮忙,方能把火药毁掉。现在我两位朋
友也因此事被擒,今日落入他们手中,可谓生死未卜。倘若要救出我两位朋友,
只有落在这四人身上。在下有个请求,希望各位先行暂且停手,把四人交给在下
料理,望能在他们身上能救出我两位朋友。”

  众人此刻方知火药一事,均大骂血影门心狠恶毒。

  峨嵋三英同时踏出,只听那个叫止怡的尼姑道:“罗少侠这说话极有道理,
少侠的两位朋友与咱们众派有恩,便是咱们众派的朋友,又怎能不加以营救。”

  各派子弟也颔首称是,相继附和。台下近二千群雄早已围拢在擂台四周,均
望着这个无名小辈的一言一动,待得听见擂台之下埋藏有炸药,人人无不惊异。
站近擂台的群雄们,早便有数十人窜进擂台底,不一会便把早已浇得湿透的火药
取了出来,高声喊道:“台下果然藏有火药,都找出来了……”接着四方八面骂
声不绝,群情激愤。

  四名血鬼史见此环境,眼看今趟实是凶多吉少。心想现在只剩下自己四人,
彼众我寡,想要杀出重围,当真是渺茫之极。

  四人原是血燕门中的一流好手,武功之高,实不下一般寻常门派的掌门或帮
主,在血燕门中除了门主之外,资力殊深,权势极高。今番奉门主之命,打算藉
着这次武林大会,各大派云集于此,打算把众掌门一举擒获,以作要胁,好达成
门主统一武林的霸业。

  岂料事与愿违,原本藉以要胁众人的火药,却被罗开悉数毁掉。这还不打紧,
十派掌门先后中了“五更软骨茶”,本无还手之力,眼看便可手到擒来,却又走
出这一老一少来,且被两人制得无处动弹,而带来的门中好手,刹那间又一一失
手被擒,便知今日大事是无法成功的了,既是横竖都要被擒或被杀,也只好放手
一搏,当下朗声道:“咱们来得这里,早便把生死置诸度外,但只是死不甘心而
已。”

  罗开眉头一轩,问道:“这些都是你们自找,还有什么甘心不甘心?”

  血鬼史鼻哼一声:“亏你们还自称名门正派,原来都是些人多欺人少,树碑
立传之徒。倘若以一对一,咱们也未必便输与你们,现在命丧在你们这些人手中,
实在令人死不瞑目。”

  罗开道:“如此说你想怎地?”

  那血鬼史冷笑一声:“没错,你两个朋友是我擒去,你若要救回二人,便须
拿点本事出来才是,要不然就是把我们四人磨成灰,你两位朋友也休想活下来。”

  罗开剑眉一聚,问道:“你意下想怎样?”

  血鬼史心想,若是群斗起来,光凭咱们四人,任你再厉害也是敌不过人多。
但眼前这个小子,开口埋口便说二人是他的朋友,大可利用这个机会,当下道:
“想我放你两位朋友不难,只要你和我单打独斗,旁人不得干挠,若然是你胜了,
莫说是放了你两位朋友,便是要我自癈武功,我也不皱一皱眉头。”他这一句说
话,自是一心要堵住各派高手,尤其是针对怪婆婆,免得他们插手相助,自己四
人方能有一线生机。

  众门派子弟听见,当然明白他的用意,不禁大哗起哄,顿时骂不绝口。

  空明的师弟空见大师缓步走出,十合道:“阿弥陀佛,那两位施主对我派有
恩,也算是咱们少林的朋友,便由老衲与阁下过两招好了。”

  那血鬼史呵呵笑道:“少林空见方丈乃前辈高人,在下后学晚辈,又怎敢与
方丈动手,要是方丈真要以大压小,在下再无话可说,只得垂手受诛便是。”

  这血鬼史果然言辞便给、口齿伶俐,一句“以大压小”,便把空见挤兑得无
法动手。

  怪婆婆深知罗开的实力,若论剑招刀法,兵刃功夫或许不足,但以他一身浑
厚的功力,也未必便会输与他,当即以“传音密秘”对罗开道:“你放胆和他一
搏好了,但须得紧记,决不可用「混沦掌」和「玄虚指」,免得被人误会你是天
熙宫的人。一会你只管运起内力蛮打,以你这身功力,想必这人也非你的敌手。”

  罗开听见她的说话,也为之一愕,心想因何怪婆婆不许我用这两门功夫?

  回心细想,立时明白她的用意。想道:“这两门功夫均是恩师成名之技,场
中认识恩师之人自不会少,倘若我此刻使将出来,当然有不少人懂得这是天熙宫
的武功,血燕门也会认定我是天熙宫的人,势必向天熙宫寻仇不可。况且天熙宫
也有人在场,必会让他们起疑,无疑多生事端。”一想及此,不由暗暗赞许怪婆
婆心思细密。

  饶是如此,罗开心下也确实为难,他除了这两套功夫和一套纪家剑法外,便
再无他学,现叫他与这血鬼史过招,当真胜算全无,不由首鼠两端,沉吟难决。

  怪婆婆见他趑趄不前的模样,再以传音密秘道:“还在犹豫什么,只要你避
重就轻,不用兵刃与他相对,只和他抡拳动脚,保证你输不了。”

  罗开无奈,俗语说:“拼着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只好拼命去干一场
好了,再听见血鬼史与空见这番话,当下道:“与这等人交手,实在有辱空见大
师,在下虽是武功平庸,也未必会输与他。”

  血鬼史正是要他这一句话,心想这小子当真不知天高地厚,今日便要你知晓
我的厉害。便即道:“好一个夜郎自大的小子,今日倘若我胜不了你,要剐要杀
也无话可说。要是你输了,便得让咱们离去,如何?”

  罗开道:“我今次与你一战,主要是救回我两位朋友,若是我输了,只是罗
某无能,只得任凭处置便是。可是你们谋害诸位掌门,行径殊恶,能否放你们离
去,实非本人可以作主,到时自另有人与你交涉。”

  那血鬼史仰天一笑,说道:“这样说你和我还斗个什么,光是擂台上已经站
有近百人,斗完一个又一个,要我斗到何时方休。没想到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正派,
不但会以人多欺人少,还懂得买弄手段,实是可笑!可笑!”

  此话方毕,突然在台上传来一声佛号,见空明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两
位容老衲作一个主意好么?”

  罗开连随道:“不知空明大师有何高见?”

  空明大师徐徐道:“倘若施主今仗能够胜得罗少侠,老衲只得作主让你们安
全离开,要是各派怪罪下来,一切便由老衲承担好了。若然罗少侠胜得施主一招
半式,必须放还两位朋友,而施主本人和你门下人众,须得与老衲同赴少林寺,
静思前过,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各门派听见空明大师的说话,均觉这个年轻人年纪尚轻,如何看也非血鬼史
的敌手,便知此战大为不妥,实是输多胜少。但少林方丈既然已经开口,却不便
再加异议。

  血鬼史心下暗笑,要是连这个小子都应付不来,还能做人么。当下道:“素
闻空明方丈一诺千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好,一言为定,今仗我若输了,便依
从方丈吩咐是了,若是我赢了,各派决不能食言。”

  台上台下各方群雄,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均是心存感激,见他不但毁去擂台下
的火药,解除众人粉身碎骨之危,继而又孤身上台,力护各大派掌门,对场中各
人实是恩深义重。现听见二人即将比武,虽觉今仗己方胜算不高,却无一人不高
声呐喊,千多人均为罗开打气助威。

  台下四周喝采声此起彼落,嘈杂盈耳。白婉婷和董依依虽知罗开的实力,但
关怀之情却难以抑止,便双双走到他身边来,只听白婉婷道:“瞧来这个人武功
不弱,你千万要小心才是。”董依依笑道:“罗开哥,我对你有信心,好好给些
颜色他看。”

  罗开朝二人笑一笑,以示感激。当即踏前两步,朗声道:“你我今日便以拳
脚论输赢,可有意见?”

  场中诸派掌门虽身子难动,眼睛耳朵却是无碍,听得罗开此番说话,全都暗
吃一惊,众人皆是见多识广,尤其对武学一道,更是知之甚稔,听后无一不暗叫
一声“糟”,更有不少人摇头叹息,打定输数。

  那血鬼史听着,正中下怀,暗自笑道:“拳脚功夫最重于内力修为,你这小
子年纪轻轻,便是一出娘贻开始练武,相信也高不到那里去,竟敢和我比拳论脚,
当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便即道:“好!小子,过来纳命罢!”

  罗开摆开架式,二人一跃而前。但见血鬼史右手在胸前圈了数转,倏地向罗
开胸口抓去。

  光是血鬼史这一下起手式,场中过半人都凛然一惊。怪婆婆喝道:“这是黑
风手,不可大意!”

  罗开飘身让开,暗提七八成功力,先护着全身上下要穴。血鬼史见一抓不中,
左手猛地递出,一掌朝罗开右腰劈去。罗开见来掌急劲,一时也不敢出掌硬接,
又是侧身让了开去。

  原来这黑风手,乃是左手使抓,右手使掌,抓掌双混的怪异武功。这黑风手
出于西域比萨教,百多年前由西域传入中土,若然练得七八成火候,出抓可贯穿
大树,掌劈可砸碎巨岩,实是一门威猛刚劲,凌厉狠辣的功夫。

  但见血鬼史直抓横掌,一招换着一招,瞬眼之间便连攻出十多招,一团黑影
呼呼飞舞。罗开立时给他的威势全压了下去,只得左闪右避,不曾与他埋身接上
一掌。

  堪堪又过了十几招,只听血鬼史的掌风嗤嗤价响,威猛非凡。一抓一掌快如
闪电,罗开实战不多,更不曾见过这等狠劲的功夫,一时无策抵御,只好见抓便
闪,见掌便退,让他每一下抓掌都掠身而过,全然落空。

  众群雄看得神眩目驰,虽不见二人拳掌相交,但见进攻的迅捷,闪避的灵敏。
再见罗开被他一轮抢攻,却压得全无还手之力,不由也为他捏一把冷汗。均想这
样僵持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只要一个闪失,这年轻人非当场送命不可。

  白婉婷姊妹、董依依、上官柳等人更是瞧得心惊胆战,只有怪婆婆脸容不改,
全神留意二人的身法进退。

  罗开虽一时无策以对,然内力雄厚,闪挪进退,却异常轻巧敏捷。血鬼史见
屡攻之下,依然无法碰他一角衣衫,立时加紧抢攻,黑风手源源而出,罗开身形
虽快,却给他骤然而来的急攻,也给制得无处躲闪。

  正当罗开低头避过劈面的一掌,猛听得嗤喇一声响,一片衣布凌空飞起,罗
开左肩的衣衫已给扯去一幅。他心下一惊,呆了一呆,便在他这一瞬间呆愣,随
听得碰的一声,罗开胸口竟被一掌击中。只见一个庞大的身躯横飞而出,直掼了
出去,拍挞一声摔在两丈开外。

  众人见着不禁大骇,数个女子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07

            第三集第五章绝世惊艳

  罗开凌空直飞跌出去,只觉胸口气血倒转,剧痛难当,说不出的难受。

  白家姊妹和董依依飞奔上前,赶忙把他扶身坐起,又是焦急,又是惊恐,不
住口的问他伤势如何。

  怪婆婆伸指搭上他手腕脉门,眉头略为一舒,说道:“你们不用担心,罗开
功力深厚,便是受他十掌八掌,也未必伤得了他。”

  众人素知怪婆婆的本事,她说没事,自是错不了。唯董依依还是放心不下,
哽咽着问道:“罗开哥真的没事么?”

  怪婆婆沈着脸道:“我既然说没事,便是没事。罗开,你暗运真气试一试,
便即知晓。”

  罗开连忙收歛心神,气运甘田,旋即发觉胸口烦恶尽去,内功暗增。罗开心
下一宽,便即把内息运行数遍,果然全无阻滞,通畅如常。

  不消片刻,罗开张开眼睛,瞧见众女关怀的神色,不由心中感动,便向她们
说已经无碍。

  怪婆婆低声道:“光看他这一掌,此人的内力与你相距甚远,大可和他接掌
硬碰,无须顾忌什么?”

  空明也接着轻声道:“罗少侠,你须得和他抢攻,可不能再挨打。尽量施展
轻功,半步不可停留。”

  罗开听见连随道:“多谢大师指点。”空明大师是何等人物,若非身中毒药,
浑身无力,一身本事才施展不出来,但目光尚在。加上怪婆婆这绝顶高人,二人
所指点的,必是一个重要的关键所在,也是取胜的重要诀窍。

  罗开也不假思索,便即站身而起,向那血鬼史走去。

  众人看见罗开中了这一下重掌,居然只是略一调息,便能立即站起身来,不
由惊讶万分,顿时齐声喝采起来。

  各派掌门也大感诧异,眼见方才这一掌,实有开碑裂石之能,这般给当胸打
了一掌,就是不死,势必重伤,筋骨尽断。却没想到罗开竟浑若无事般,步履依
然轻捷,实在教人匪夷所思。

  那血鬼史这一掌击出,已用上八九成功力,料来这一掌便把他解决,心里暗
喜,正要开声讥诮夸示几句,骤见罗开跃身而起,不由惊疑起来,把冲到口边的
说话缩了回去。

  罗开走近前来,笑道:“你刚才这一掌看似厉害,原来也不过尔尔。”

  血鬼史怒道:“小子不用多言,今回我可不再手下留情,让你尝尝我的滋味。”
只见他声落掌到,出手当真又快又狠。

  罗开又是一个后跃,避了开去。血鬼史连抓带拳攻了十多招,罗开展开轻功,
依然轻松避过,血鬼史骂道:“你这等东闪西避,算是什么,有种便出手挡我一
招。”说着一招照罗开面门抓去。

  罗开侧身让过,笑道:“你要我出手,这也使得,我要发招了。”说着暗提
八成功力,陡然间自他身侧一闪而过,直是快得惊人。

  血鬼史眼前人影一闪,便见罗开闪到自己身后,再来不及转过身子,当下横
掌劈出,欲要阻挡他背后的攻击。

  可是他出掌虽快,罗开却比他更快,只见他右掌往他左肩一印,内力一吐,
血鬼史顿时立足不稳,往前跌出半丈。那血鬼史果然不弱,心下虽惊,却反应极
快,回身便是又再一掌,罗开也不和他硬接,旋即身形拔起,跃上半空,一个转
折,飘开数丈之外。

  血鬼史飞身跟进抢攻,左手虚探,右手挟着一股劲风,直往罗开肩膀抓去。
罗开与他纠缠了几十招,虽没正式埋身厮拚,却把他的一招一式全看在眼里,早
便牢记在心。见他右脚横移,左肩微动,便知晓他要使那一招,而接着下一手招
式,将会左手同时直取中宫,直击自己胸膛。

  罗开见那一抓快至肩膀,便把肩膀微侧,轻巧地让开,同时运气右掌往前直
推。果然如他所料,他右掌刚发,血鬼史的左掌便已击来,顿时两掌相碰,碰的
一声响过,这一回往后跌飞而出的,已非是罗开,却是那名血鬼史。

  但见他身躯如断线风筝,飞出两丈有多,连滚几个筋斗方停顿下来。各群雄
见着,立时欢声雷动,纷纷高声喝釆。

  那血鬼使身躯摇幌几下,勉力缓缓站起身来,见他左手早已垂在身侧,再也
无力抬起,明着他的左手骨已被罗开震断。

  罗开踏前几步,拱手道:“承让了。”

  血鬼使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躯浮动,再也无力撑持,颓然坐倒,一股鲜血自
他口中喷将出来。

  随听几声怒吼,倏地自罗开身后响起,三名血鬼使同时跃身而起,直朝罗开
扑了过去。

  这一下变起仓卒,人人都大吃一惊,惊怒交集。

  罗开心知不妙,猛地回身,却发觉一人已挺剑直刺自己眉心。另一人则从左
边攻至,一柄判官笔迳点他腰胁。而第三人已窜到他身后,此人手上的兵刃,原
是一根大铁棒,先前早被罗开打入擂台底,只得空手上阵,一对肉掌带着一股劲
风,正拍向罗开后心。

  三人身形一立,顿即把罗开围在垓心,三面攻势同时展开。

  罗开见敌人来得极快,也不敢怠慢,当即使开纪长风所授的轻功身法,但见
他身形一幌,从两人之间窜了开去,顺势一掌把那柄判管笔拍去,一股劲力送出,
判管笔直荡了开去,只听“当”的一声,方好格开从身侧刺来的长剑。

  众人见他一幌一闪,便已轻松地避过三人的攻击,无不高声叫好。

  怪婆婆见三人骤然偷袭,本想上前拦阻,却见罗开出手奇巧,心想他准可应
付得来,当下改变心思,先让罗开在众人面前露一露脸,倘遇有危险,再出手帮
忙也不迟。

  董依依在旁却看不过眼,怒声骂道:“好不要脸,三个打人家一个。”

  话落便抽出寒玉短剑,正要上前帮手,却被怪婆婆一手拉住,道:“不用急,
再看一会儿。”

  白家姊妹早已提剑在手,听见怪婆婆的说话,也只好停住脚步,凝视场中的
一举一动,早已打定主意,只要罗开稍有危险,便即随时出击。

  三个血鬼史的武功本就不弱,现下以三敌一,更是信心十足,心想你功夫再
高,也休想逃出咱们三人联手。

  当下一人攻敌,两人却封住罗开的退路,使他无法闯出包围。数招一过,三
人果然越斗越是顺手,竟配合得天衣无缝,严密无比。

  罗开与三人拆得几招,便觉压力渐增,他不下三四次想突围抢出,却每每被
三人挡回,连遇险招。

  突然一柄长剑从斜剌里递出,刺向罗开的左胸。罗开侧身一避,长剑已穿过
他胸口衣衫,划破了一道口子。

  罗开久战至今,已摸出不少埋身搏斗的门径,加上他功力深厚,敌人的一招
一式,均清楚入目,若非前后三面受击,他早便胜了此仗。这时见长剑横贯胸前,
当下想也不想,回指往剑刃点去。只听当一声,长剑便给他弹开,剑端前三寸之
处,同时应指而断,三寸断剑的剑尖,立时直飞了出去。

  罗开身后手持判官笔的一个,笔端也已点到,疾点他后腿“承山”“飞阳”
两穴。这是奇经八脉中的阳蹻脉,蹻乃足也,一经点上,登是小腿麻痹,无法立
足,武功再高也只会任人宰割。

  罗开眼观八路,见判官笔霍然点至,两腿一矮,膝盖往前一屈,先避过点来
的一笔,旋即翻手拼指点出,方好点上那人右肩下的“诀盆”穴。

  只见那人仰身便倒,横卧地上,再也无法动弹。罗开藉此空隙,猱身滑出两
步。他一招得手,心头更是踏实了不少,心想道:“方才因何没有想到,对方功
力和轻功均不及我,早便应该行这一着才是。”言念及此,当下再提两成功力,
使开身法在两人间迅速游走。

  现在对方少了一人,罗开压力大减。

  这时二人见罗开点倒一人,心里已是一惊,再见他身形倏地加快,便明白他
以快打慢的心意。二人都是久临大敌,身经百战之士,越是难斗,越是打起精神,
半点也不敢怠忽,更不焦躁,沉着应战。

  在旁的群雄豪杰,见罗开虽以一敌三,却显得游刃有余,不由心感佩服。不
少长辈人物,便往场中指指点点,指点本门后辈弟子。

  只听使剑的血鬼史突然大喝一声,断剑自左至右横削而至,而另一人同时出
掌,夹着一股劲风正劈向罗开后心。

  罗开后路被封,只得强行险径。他待剑刃削到身前,倏地身子滑落,背贴地
面,断剑自他头顶而过。便在这瞬眼间,罗开探手疾拿他腕上“神门”穴,接着
右脚递出,脚尖直撞他胸下“通谷”穴。

  那人只觉腕上一麻,手上长剑立时拿捏不稳,直飞了出去,同时胸口一痛,
已被点中要穴,人也被这冲力一撞,跌出六七步,方行软倒下来。

  便当那血鬼史长剑飞出,另一人方好照罗开打来,那知飕的一声,却打了个
空,而那柄长剑却迎面点至。他手中空着,无法挡格,急忙中低头避过。罗开见
有机可乘,左手疾递,以擒拿手向他后头抓去,五指一紧,那人顿时全身一颤,
随后罗开右手连点,颈项“廉泉”、颈下“天突”两穴同时被罗开点中。这两穴
均是任脉中要穴,被重手一点,便会气门一窒,浑身垂软。

  罗开两招间便将二人点倒,当真又快又准,群雄心里大为赞佩,喝采之声自
四方八面如雷价响。

  罗开走到被他掌伤的血鬼史跟前,问道:“现在胜负已定,尊驾也该把我两
位朋友放还吧。”

  那名血鬼史只是闭上眼睛,坐着不动,却没有开声回答。

  罗开再问了两回,那人依然不闻不应,接着一丝黑血只他口角流出。罗开见
着便知不妥,连忙蹲身轻碰他左肩一下,岂料那血鬼史应手便倒,身躯徐徐跌在
地上。罗开伸指一探他鼻息,已是气绝身亡。

  怪婆婆在旁道:“瞧来他们口中早藏有毒囊。”

  罗开一听,飞身抢到另外三个血鬼史身前,但见三人口角之处,同样渗出一
道黑血。他看见不禁一呆,心想四人这么一死,要救回史唐二人便不容易了。

  便在此时,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犹如白蝶般飘身上了擂台。众人抬眼望去,
见那少女削肩纤腰,长得仙姿玉貌,娇如艳雪,异常美貌动人。

  罗开抬眼一望,便即认出她是林中与自己动手的少女。

  上官柳看见这少女,同时轻嗯一声,眉头不由一紧。

  白家姊妹和董依依等人见他这模样,心下奇怪,白婉婷立即问道:“你认识
她么?”上官柳点了点头。

  董依依笑道:“敢情是你曾偷过的女子,我说得对吗?”

  上官柳笑道:“在我偷过的女子中,还没有一个及得上她。”接着便把那日
在林中之事说了出来。

  白瑞雪听后道:“这样说,她既然与血燕门为敌,也算是个侠女了。”上官
柳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声应她,一对眼睛直盯在那少女身上。

  那少女缓缓行到罗开身前,轻声道:“你两位朋友我知道在哪里。”这话声
宛如飞泉鸣玉,清脆悦耳。她话声虽细,但擂台上人人都清楚入耳。

  罗开听见大喜,便即问道:“这便好了,敢问姑娘他们在何处?”

  但见那少女微微一笑,道:“他们两人确被血燕门的人捉去了,可是你大可
放心,他们已经落在我手上,现藏在我的住处。”

  罗开朝她一揖:“蒙姑娘出手相助,罗某先在此谢过。我两位朋友既然在姑
娘住处,不知可否见告,好让在下把二人接回来。”

  那少女揜口一笑:“你这人真是急性子。好罢,带你去也可以,但我只能带
你一人去。”

  罗开眉头一轩,回心一想,女儿家的住处,自是不想让人知道了,这也是理
所当然之事。便道:“好,在下现在跟姑娘去。”

  “跟我来吧!”说话甫毕,但见那少女脚尖一点,身子便已飘了起来,迳往
北面飞去。瞬眼之间,却见她单足落在二十丈远的旗杆上,稳如榤桩。只见她白
衣飘飘,当真如仙子下凡,好看极了。

  场中众人直瞧得神眩目驰,若非今日亲眼目睹,决不相信世间会有这般优美
的轻功,无不骇然叹服。

  罗开来到众人身前交待一番,说一去便回。

  众女不停口的要他千万小心,还说笑叫他不可见色起心,顿时弄得罗开脸上
一红。当下暗提真气,往那少女方向飞去。

  罗开展开轻功与她并肩而行。只见两人穿过小山城,足不停步,急奔了数十
里。那少女起先仍能紧紧跟随,但时刻一久,内力立判,已经渐渐不继。罗开不
由放缓脚步,问道:“姑娘,不知还有多少路程方到姑娘居处?”

  那少女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

  又奔了两三里,二人来到一条大江边。但见秋江如练,碧水盈盈,当真景致
绚丽,极其入画。

  二人脚下渐缓,白衣少女指着一艘高蓬大船,说道:“便是这里了。”

  罗开张眼望去,只见那艘大船堂皇之极,船身雕楹玉楯,龙凤飞骧,委实穷
极技巧。罗开心下奇怪,这艘船如此瑰丽奢华,便是皇家画舫也有不如,实不知
这少女是什么人物。

  当二人接近大船,船上走出八名青衣汉子,分站两旁恭迎。白衣少女领着罗
开缓步上船。上得船来,罗开更是目光一亮,只见船上的装饰异常富丽,一梁一
柱,皆是馏金龙凤,轮奂轮美。

  两名紫衣丫鬟迎上前来,同时躬身道:“恭迎方坛主。”

  只见白衣少女一声不响,回眸望向罗开道:“罗少侠,请进内里用茶。”

  罗开颔首说了声多谢,心想她到底是什么门派的坛主?

  两名丫鬟在前领引,经过一个绚丽的大厅,来到厅的尽头处,见有两扇浮雕
花卉的大门。两名丫鬟左右把门拉开,白衣少女轻声道:“罗少侠请。”

  一走进房间,罗开又是一呆,只见房内四壁全是白玉嵌镶,雕有龙云。房中
一张玉石圆桌,尽处却见一张紫檀龙凤榻,金镂被褥,毛皮帷幕。整个房间散发
着阵阵幽香,教人一望便知,这处正是女子的内寝香阁。

  罗开心下嘀咕,因何这少女会带自己进来这里,莫非想色诱自己不成?

  想到这里,不由向那少女望了一眼。见她柳腰轻转,正好回过身来,朝他道
:“请坐。”

  白衣少女待罗开坐定,才绰约而坐。罗开见她姿态轻柔,犹如白衣仙姬,也
看得痴了,只见这少女不但似玉如花,文静秀雅,且面薄纤腰,玉乳如峰,满头
乌丝在发端轻轻的束住,大有洛神再生之态。

  罗开当初与她在林中初遇,早便被她仪静体闲的风姿所迷,今日再见,更教
他神魂颠倒,方寸渐乱。

  白衣少女秋波一转,望了罗开两眼,突然掩口“噗嗤”一笑,轻轻一叹道:
“我真是的,到现在还没向你说。”抬手一整秀发:“我叫方妍。”

  罗开连忙拱手道:“方姑娘好。”

  方妍道:“你叫我名字好了。是了,我只知少侠姓罗,不知名讳如何称呼?”

  罗开忙说道:“不敢,在下姓罗名开。”

  方妍微微点头,轻声道:“罗……开……,这名字很好听,但罗少侠的武功
这么厉害,敢情是名家子弟了,不知少侠的师承何在?”

  罗开抱拳道:“在下没得恩师允许,实不便相告,还请姑娘原宥。”

  方妍道:“罗少侠神功盖世,不知少侠何以对自己的师承来历,也有这等难
言之隐?”罗开听后笑而不答,方妍也微微一笑,再不追问。

  这时一名丫鬟送上香茗,便回身退出房间,同时把门掩上。

  罗开见她自始至终,还没谈及史唐二人,正想开声发问。方妍似乎瞧出他的
心意,徐徐道:“罗少侠请先用茶,我还有一事想先说与你知,待一会儿,我自
会不负少侠所望。”

  罗开轩起眉头,怔怔的望着她,只听她道:“那晚小女子误认少侠是血影门
的人,先在此谢过。”她话声轻缓,温柔似水,便如流泉的淙淙细语,举手投足
间,均含蕴着几许柔情,教人听后,无不心动。

  房间的幽香非常清淡,夹着小小兰桂之香,闻之异常舒服美畅。

  罗开在这满盈幽香的环境中,眼睛望着这个美女,令他的心神定力,也开始
难以支持。他越看着方妍,越觉她美得令人心悸,只觉世间一切美丽的词汇,却
不足形容出她美丽的万一,似乎世间任何女子,若与她相比均黯然失色。

  罗开虽然潇洒倜傥,也曾当过天熙宫的面首,但他对每个女子,直来都是彬
彬有礼,便是白家姊妹和董依依,他也不随意轻薄。

  但他此刻见着方妍,竟不自觉地产生一股无形的冲动,胯间之物,不知为何
竟失控似的,渐渐发硬起来,极想扑身前去,把这美的惊人的少女抱在怀中,肆
意狎淫。

  罗开心念及此,不由猛然惊觉。想道:“我自从修习了「乾坤坎离大法」,
对性欲一事,可说是收发自如,定力是何等雄厚,怎地我此刻竟会如此,莫非这
里有什么不妥?”

  正当他还没转念之际,方妍又再徐徐道:“似乎少侠也对血燕门相当深恶,
今次若非少侠及早发现擂台下的炸药,后果真是……”话后轻轻叹息一声,目光
微抬,依依落到远处,良久叹道:“唉!血燕门的手段,真是令人难以想像。”
目光一转,转向罗开:“少侠说是不是?”

  罗开颌首道:“正是。但他们今次的企图何在,在下至今还想不明白。”

  方妍缓缓点头,道:“今次我带你来这里,除了你两位朋友的事外,我还有
一件东西给你看,当你看过后,或许你会更了解血燕门。”

  罗开听见,不由定着眼睛望向她,眼神盈满着疑惑。

  方妍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向罗开道:“你跟我过来,我给你看。”说着回
身向锈榻走去,罗开跟随其后。来到榻前,方妍让开一旁,道:“你自己看。”

  罗开略一迟疑,便走前两步,往榻上望去,不由咦的一声!

  便在锦绣华丽的衾褥上,骇然放着一柄黑鞘的匕首,鞘上有着一头火红的燕
子,燕子之下,还刻有一行字,写着青龙坛三个字。

  罗开伸手拿起这柄匕首,从鞘中抽出,只见刃长六寸,犹如一泓秋水,闪烁
着清澈的寒光,显是锋利非常。罗开心中暗忖:“这一柄匕首,自然是血燕门之
物,她给我看究是什么原因?她又怎会有这一件东西?”

  只听身后传来方妍柔美的声音:“这是血燕门青龙坛坛主的随身匕首。”一
只莹白的玉手,从他身后伸过来,接过他手上的匕首:“这也是坛主的令牌,持
匕首者,可以统御青龙坛十二血鬼史,三百六十黑鬼杀。”

  罗开听到这里,更是诧异不已,心想她怎会知道这么多?这时一股少女的淡
淡甜香,不住渗进他鼻中,而这清幽的甜香,混和着房间的淡香,却令罗开为之
一荡,教人心神无法抗拒,醺醺欲醉!

  与此同时,罗开只觉方妍柔软的躯体,正靠贴在他背幅,她那丰挺饱满的玉
峰,却牢牢地轻抵着他。这诱惑实是太大了,原先渐趋平息的欲念,刹那间又再
度给燃点起来。

  罗开模模糊糊间,慢慢回转身子,方法觉她是贴得如斯地近,两人胸前的衣
衫,已是挨贴在一起。四道目光,顿时痴痴地扣在一处。

  这时他心里的一切疑惑,也忘得一干二净,心里只是有一个念头,便是想亲
吻一下眼前这个人间绝色。

  罗开这时只觉脑间一片空白,素来敏锐的思考,已缓缓离他而去,竟逐渐开
始迟钝。「乾坤坎离大法」的定力,此刻竟变得如此地脆弱,全起不了作用。她
眼中唯一能看到的,便只有方妍的娇靥秋波;鼻中嗅到的,便只有诱人的幽香;
身体所触到的,也只有她玲珑有致的娇躯。

  罗开心里雪亮,必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妥,要不然他决不会如此,可是他就是
无法抗拒眼前的一切。

  他的手开始慢慢抬起,触上她迷人的俏颜,只觉所碰触到的,却是一团暖玉,
何等地滑腻柔软……嗯!这触感实在太美好了,委实美得难以形容!

  方妍同样痴痴的抬起螓首,含情脉脉的与他目光相接,蕴藏着一股令人醉生
梦死的诱惑力。

  罗开定眼望着她,只见眼前这白衣少女,当真丽如艳姬,清如秋月,实是秀
美绝伦。方妍缓缓往前靠,罗开顺着他的迫近,身子退了一步,腿弯已触到柔软
的榻沿。

  便在这时,胸口膻中穴突然一麻,立时浑身无力。

  罗开猛然一惊,身子却往下倒去,直倒在那幽香醉人的锈榻上。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07

            第三集第六章朱雀坛主

  罗开给她一指点中胸膛膻中穴,这一惊骇当真非同小可,心神也为之一震,
便因为这样,让他的意志也恢复了不少。他终于明白,此刻自己正身处危境,只
不知她正安着什么坏心眼儿?

  方妍优雅地坐在床边,缓缓伸出她那纤柔嫩白的玉手,温柔地在他俊脸上轻
抚,柔声道:“罗少侠,你必定感到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这样做。”

  罗开虽是膻中穴受制,但耳目却不受影响,依然能言能听。

  罗开叹了一声,道:“方姑娘这样做,自有姑娘的原因,罗某既落入你手,
也只得认命是了。”他心想:“这少女故布疑阵,陷我于此,必有所为而来。她
若是肯说,我便是不问,她也会自己说出来。她若不肯说,我多问也是枉然,又
何须多此一问呢。”

  方妍微微一笑,慢慢低下头来,在他额上轻轻一吻,一股清幽的甜香,顿时
又传进罗开的鼻子,异常舒服,教人心猿难定,意马狂奔。

  罗开张着眼睛,抬目望去,眼前这个白衣少女,着实美艳绝伦。只见她柳眉
含翠,星眸如波,唇檀凝朱,鼻如玉琢,当真美得勾魂摄魄,叫人难以自控。

  罗开只消多望她一眼,便有一股欲火自下身涌起。他霍然一惊,这到底是什
么原因?莫非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甜香作怪?

  他一念及此,便想起在寒潭习来的闭气之法,当即暗运内力,闭上呼吸。不
消片刻,顿感灵台清明,再无方才那种茫然荧惑的感觉。罗开心下一喜,便即把
真气凝聚一处,欲要把阻塞的穴道冲开。

  方妍的玉手,温柔地划过他的嘴唇,向他轻轻一笑道:“罗少侠不但武功了
得,而且雄姿英发,俊朗非凡,实是世间罕见的人中骐骥。”她略一停顿,又再
道:“我现在便向你说个明白好了,小女子的真正身分,却是血燕门朱雀坛的坛
主,今次邀少侠至此,实非心存恶意,只是本门门主极为欣赏罗少侠,便着我前
来,相劝少侠加盟本门。适才你所见的匕首,便是门主赠与少侠之物,只消你点
一点头,这柄生杀予夺,口含天宪的令牌匕首,便是罗少侠的了。

  罗开顿时恍然,心想:“原来她当晚在林中出现,便已知晓自己的一切计划,
难怪血影门这般神通广大,如此快便知晓火药被毁。”

  罗开思念一转,当下笑道:“在下只是一介莽夫,又如何能担当此重任,况
且我辈行走江湖,须当诛强救弱,又怎能帮虎吃食,贵门主的厚爱,罗某心领便
是。”

  方妍冁然轻笑,徐徐道:“罗少侠的意思,是不予接纳了?”

  罗开道:“在下何德何能,实是不敢莽然答允。是了,罗某还有一事不大明
白,不知方姑娘可否见告?”

  方妍柔声道:“罗少侠何必见外?阁下贵为门主的要客,你我便是一家人了,
少侠有何垂询,小女子自当竭诚奉告。”

  罗开心想,这一家人云云,只是你一厢情愿吧,罗开便是万刃穿心,也休想
我会加入你们。便道:“既是如此,在下想要请问,今日擂台之上,各派掌门突
然身中「五更软骨茶」,这一切自然是贵门的所为了,难道在雁影门里,也有你
们的人存在?”

  方妍微微一笑:“罗少侠好聪明,既然你也快成为本门的坛主,我也不妨与
你说,其实本门的人,可说是无处不在,并不单是雁影门。”

  罗开听后,不禁又是一惊,血燕门处心积虑,到底是有什么图谋?

  他略一沉吟,笑道:“姑娘方才之言,大概是说错了。在下早已言明,贵门
与在下实没半点瓜葛,又何来说什么坛主呢。”

  方妍微笑道:“现在你虽是拒绝,但我相信,少侠最终还是会接纳的。”

  罗开心里发笑:“且又看看你有何手段。但瞧她这副模样,似乎早已成竹在
胸,显得信心十足,莫非她另有什么诡谋?”罗开不住在脑中思索,突然,脑间
犹如电光一闪,猛地想起史唐二人当初的遭遇,心想:“莫非她要在我身上下毒,
好以此来控制于我?”他一想到这个“毒”字,不由背脊冒汗。

  罗开想到史唐二人,不禁为二人处境担心起来,当下问道:“姑娘我还有一
事要问,我两位朋友……不知是否在这船上?”

  方妍道:“我从来不打诳语。你可以放心,他们二人暂时没事,到适当时候,
我自会让他们与你见面。”说着间,她的玉手缓缓往下移,温柔地抚上他的胸膛。

  只见她螓首轻抬,望向罗开道:“少侠真是很强壮,喜欢我摸你的感觉吗?”

  罗开见她举动大胆,言语诱人,与林中初会,直是判若两人。现见她这等举
止,自是知晓她的企图。

  他适才紧闭呼吸,体内欲火早已尽消,思考回复如常。罗开素来聪明过人,
已知房间的香气,实是蕴藏着催情药物,倘若此刻自己不作出反应,极容易会给
她起疑。他虽然内力深厚,但要马上冲开穴道,也不是一蹴即成,非要炷香时间
不可。

  罗开想到这里,当即收歛心神,暗运「乾坤坎离大法」,胯下之物,经他运
气一催,立时缓缓硬将起来,好让她免生疑窦。

  果然如罗开所料,方妍的小手,徐徐再度下滑,指掌掠过他小腹,接着按上
他那庞大的龙杆。

  方妍抬起汪汪的美目,绝美的娇靥上,泛起一抹如春风似的笑容,望向罗开
道:“你真的很大,让人家马上便想要你了。”话声轻柔动听,温馨之极。

  罗开没想到这句淫词腻语,竟会出在这样一个清纯文静,美若天仙的少女口
中。相信世间之上,确没一个男人能抗拒她这诱惑。罗开虽然定力强横,心头也
不禁为之一荡。

  方妍五只如笋的玉指,攀上他撑得老高的蓬帐,缓缓轻握着。

  只见她绝美的俏脸上,稍为略一动容,迷人的美目,立时放出异样的光芒。
方妍慢慢转过头来,朝向罗开道:“真是宏伟,相信你身边的女人,实是受用不
少了。”

  罗开听后也暗自一笑,但表面上却露着一脸惊讶:“方……方姑娘,你……
你想怎样?”

  方妍嫣然一笑,柔声道:“我想怎样,难道你看不出来?”说话方落,她整
个娇躯爬伏到罗开身上,温暖柔软的樱唇,靠贴着他的双唇,轻轻磨蹭道:“吻
我,让我享受一下你的味道。”随见她丁香微吐,慢慢把罗开紧闭的双唇撬开。

  罗开既是假装,自然要装得像模像样。况且眼前这个人间尤物,着实令人难
以抗拒。他起先还装着有点犹豫,直到她舌尖闯入,不住在他腔内探索翻搅,罗
开便显得热情起来。

  一时间,只见二人你贪我爱,彼此挑逗着对方的情欲。

  方妍的玉手,从不曾难开过他的宝贝,她一面贪婪地的把玩着,一面陶醉在
热吻中,沉重的气息,不禁急促起来。眼前这个男人,着实令她迷醉,他样子不
但俊朗,且热情似火,宝贝壮硕,无一不令她感到心满意足。

  她暗自想道:“今日难得遇上这样的极品,非要在他身上好好享受一番不可。”

  罗开表现得相当配合,他一边热情回应,一边暗自加紧冲开穴道。他十分清
楚,只要穴道一旦解开,形势将会立时改变,到时便能好好给点厉害她看。

  便在二人打得火热之际,方妍徐徐抽出舌头,贴着他鼻端道:“你知道吗,
人家已经给你挑起欲火了,你呢?你想不想要人家?”

  罗开装出喘气兮兮的样子,声音带着粗嗄,喘道:“当……当然想,只是…
…只是在这里给人看见,似乎有点……”

  方妍道:“你放心好了,没我命令,谁也不敢进来,就是今日你我大干到天
明,也没有人会阻挠咱们。”

  说罢,方妍开始为罗开松解上衣,罗开道:“你点了我的穴道,我便是抬一
下指头也不能,这样你不觉情趣大减么。”

  方妍笑道:“你今日便做个皇帝儿好了,乖乖的卧着,一切由我来便是了。”

  罗开苦着嘴脸,道:“这有什么兴头,我想抱你又抱不着,想摸你又摸不着,
这样不能,那里不得,岂不大杀风景。”

  只见方妍轻轻吻了他一下,低声道:“我决不会让你失望,相信我好么?”
她把罗开的上衣除去,缓缓撑身而起,把衣衫放在榻前的小几上,再回身解开罗
开的腰带,动作不疾不徐,把长裤褪去。

  罗开那惊世骇俗的巨物,已把内裤挺得如一顶高蓬,直诱惑着方妍的眼睛。

  方妍看着这约隐约现的宝贝,不由淫心大炽,胯间的蜜液,失控似的自膣内
涌将出来。

  她似乎十分懂得享受,也懂得如何取悦男人。

  方妍的衣衫仍然完整,雪白的轻衫,更显她肌肤如雪,风姿绰约,除了她漆
黑光亮的青丝外,全身俱白,连束在发端的丝带,也是洁白无比。方妍把束发解
开,柔顺的长发,如瀑布般飞散开来,把她的姱容更衬托得美艳无方。

  但见方妍纤腰轻挪,已坐回罗开的身边,玉手握上他的巨物,一上一下的套
动着,叹道:“我还没见过这般宏伟壮大的东西,光是用手一摸,便已叫人爱不
释手,着实是一件神物。”

  她说话不但语声缓慢,且异常轻柔,不时中辍一下,夹杂着低微的叹息,让
人听来,更觉娓娓动听,陶醉诱人。听她又道:“遇着这样的好东西,若不为他
吹奏一番,实是女人的大憾,你喜欢我这样吗?”

  罗开望着她的绝色,听着她的淫语,若非身处险地,实是男人的莫大艳福。
但她既然有为而来,也得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方可,便道:“罗某当然喜欢,只
是如此作法,实在有辱姑娘了。”

  方妍浅然一笑:“只要你开心便行,只怕小女子口技不好,不能令你满意尽
兴吧了。”说话甫落,便见她弯下娇躯,螓首低凑,隔着罗开的裤子,开始舔弄
起来。

  只见她小嘴启张,横吹直衔。没过多久,便已把唾液湿透裤子,一根红得发
紫的龙筋,已是隐隐约约的露了出来。方妍见着,更瞧得心荡情动,随见他紧含
龙冠,吃得唧声大作。

  罗开把眼望去,见方妍粉颈低垂,目光微抬,正朝他望将过来。晶莹明亮的
眼睛,不住流波送盼,柔情万种,当真美不胜收。

  方妍已被眼前之物,挑诱得淫火难抑。但见她一对玉手,挽着裤头往下拉落,
一根青筋暴现,硕大粗长的龙筋,跳弹了出来,顿时直竖云霄。方妍乍见这巨物,
顿即惊噤难言,直瞧得她心头乱撞,花宫作痒。

  罗开看见她那惊讶的表情,心头不由发笑,暗地里再催运「乾坤坎离大法」,
阳息直贯龙杆,立时又粗壮了几分。

  方妍看见,直把她的心儿都勾了出来,不禁叹道:“如此硬大之物,昂昂如
槌,实是世间罕见!”说罢玉手前探,紧紧挐住,只觉他粗有把围,玉指难圈,
且炙热非常。再看他头如鸭蛋,冠沟怒突,当真是人间神物。

  她虽是年纪尚轻,却见事不少,如此巨物,方妍还是首趟遇见,怎能不叫她
淫情勃发。方妍着实爱极他了,只见她手擫龙柄,宛如按笛,小嘴凑前,抵着龙
首轻轻点嗍,不时含蛋舔眼,小手撋动。

  罗开虽有「乾坤坎离大法」护身,但见眼前这个美人儿,如此吮柄咂龟,淫
行无忌,也不觉情急兴焰。

  方妍吮弄良久,方缓缓撑起身来,轻褪罗衣,随见白衣飘飘落地,直脱得精
光赤体,现出一身白玉似的玲珑娇躯。

  罗开双眼看定,才发觉方妍不但外貌秀美,内里更是一绝。常言仙姿玉质,
肌香体轻,用来容易方妍,委实贴切不过。

  只见他玉峰丰挺,形如覆碗,蓓蕾粉嫩,亭亭如榫。再看她楚腰纤细,犹似
稍扼欲折。胯间之处,坟高如芅,衬上修长赛雪的玉腿,直是香粉塑成,玉石雕
就般完美。

  但见方妍再度爬上罗开身上,如白玉般的身躯,牢牢贴着他胸膛磨蹭,肉帛
厮磨,着实消魂袭袭。

  方妍发觉那柄火热的龙筋,这时正好搁在她胯处,烫贴着她丰满的水蜜桃,
弄得她淫心大炽,不由双腿合拢,立时把他夹在腿间,直烫得她涓涓如潮,畅美
难言。

  方妍抬着柔荑,轻抚上他俊脸,柔声道:“罗少侠的利器太坚,小女子门户
窄少,着实担心容他不得。”

  罗开笑道:“容不得也要容,看我已给你弄成这样子,如何再按忍得住。”

  方妍微微一笑:“看你这副喉急相,你还没有服待人家呢,便想要人家。”

  罗开苦笑道:“我穴道被封,动弹不得,便是心想,也是有心无力,你何不
先解开我的穴道,好与你尽兴一番。”他明知方妍不会为他解穴,但还是开口探
问。

  果然如罗开所想,只听方妍道:“你是聪明人,怎会说出这种傻话儿来,要
是我现在解了你的穴道,以你这一身本事,我又如何制得了你呢。不要多想了,
目下我先让你乐一乐好么?”

  原来房间里的幽香,名为紫玉芙香,除了带有催情作用外,还能让人内息流
散,一时难以凝聚。方妍极有信心,罗开虽是内力雄厚,也难把穴道冲开。可是
她绝没料到,罗开不但拥有过甲子的功力,还练有一门闭气之法,这般寻常毒物,
只能使他一时受制而已。

  罗开听后,不禁轩眉道:“如何乐法?”

  方妍并不回答,只见她缓缓跪身而起,两条白玉似的大腿,跨坐在罗开健硕
的胸膛上。罗开见着,便明其意。方妍娇躯前挪,把那鲜嫩猩红,翕合蠕动的花
户,已渐渐移至他鼻端。

  罗开眼前之物,早已发浪发骚,沟壑之处,只见粼光闪耀,滑滑滚流。

  方妍朝他微微一笑,淫荡地双指一拨,两片花唇,顿时翻将开来,现出内里
殷红诱人的蚌肉。

  罗开也向她一笑,心想真是人不可以貌相。若非亲历其境,如何也不敢相信,
这样一个外表文静清纯,美艳无方的少女,内里却是淫秽如此。他轻轻探头舔了
一下,方妍立时浑身一颤,罗开望去,见她正低垂螓首,星眸水光盈然,正怔征
地望着罗开的举动。

  罗开一不做二不休,长舌突然猛地深进,先在内里掏括一番,不住抖动挑拨。

  方妍直美得全身发热,身酥肌麻,无复于人间。只见她晕满桃腮,娇吟细喘,
阵阵琼浆玉液,滚滚如潮。罗开立时吃个尽兴,吮得隰隰有声。弄得方妍腰摆臀
颤,口里浪声连连:“啊!要死了,人家要被你吸干了,再深一些……是了,是
这里了,你真好,吃得人家乐透了。”说着单手捧着罗开的脑袋,不住往自己胯
间挤去。

  方妍挺起花宫,低头望着罗开舌头吞入吐出,又吸又嗍,直瞧得亢奋难当,
不禁嘤声连绵,低声喘道:“人家受不了,我要你……现在便要。”说着抽身而
起,挪身至罗开腿间。

  只见她玉手提杆,略一牵引,便把龙冠抵着宫门。方妍徐徐压下,龙冠立时
撑开花穴,慢慢深进。

  罗开只觉她门户奇窄,实与白家姊妹不相伯仲,不由惊疑起来。

  方妍也觉花房胀塞爆满,龙杆异常炙热,烫得美畅非常。她略一抽提,龙沟
立时括着膣壁,带着花露飞溅而出。

  但见方妍身子后仰,双手紧按罗开双膝,把个猩红淫靡的花房,全然呈现在
罗开眼前。随着她身躯抛动,即见巨物捅进抽出,花唇翻飞,甘露猛冒。而方妍
一对浑圆的玉峰,淫邪地上下幌动,实是猥亵无比,诱人之极。

  罗开望见这情景,见着骚液滔滔而淋,也觉意满神舒,但他仍不敢大意,不
停运行内息冲穴,便在方妍大起大落,沉醉其中之际,罗开骤觉膻中穴一松,他
终于把穴道冲开。

  罗开心下大喜,暗地屈动一下指头,果然活动如常。他一声不响,知道现在
仍不是反攻的时机。

  方妍从不曾遇过这么巨大的东西,今日一试,当真滋味难忘。她没料到,自
己一个小小的门户,竟然能容下这般庞然大物,那股充实的胀塞感,确令她美得
神魂飘荡,难以自我。

  方妍只觉快感一浪浪击至,见她星眸半闭,朱唇微开,俏丽的娇靥,已是红
晕满盖,让她更显娇艳。方妍狠抛几下,直美得淫声连绵,不由叫道:“嗯!胀
得我好舒服,这物当真天下鲜有,又这般热,煖如红炭汤洛,直弄得人家遍体快
畅,万趣皆集,真令人美死。”

  罗开心想:“我现在暂且不动声色,先看看她有何手段能让我就范。但若要
她不犯疑,该早点儿泄身才是。”

  言念及此,罗开当下道:“姑娘且慢一慢,再下去便忍不住了……”

  方妍听着,便即扒下身来,贴着他耳边喘道:“你好生厉害,竟能有这般耐
力,倘若忍不住,便射出来好了,人家想要。”

  罗开才一听完,便觉她内里突然产生一股强劲吸力,犹如小嘴般咬着自己不
放。他猛然一惊,心想这不正是「玄女相蚀大法」,因何她会懂得此法?

  他脑间倏地一转,立时想起她刚才的说话,又想起史唐二人的遭遇,便即灵
光一闪,全然明白过来。想道:“难怪她如此充满信心,原来她是想故技重施,
运用”肆同契“把淫毒种入我体内,以此来控制于我。”

  罗开一想至此,心里便有了主意,又想:“倘若我运用「乾坤坎离大法」,
自然让你无法得逞,但如此做法,便无从得知血燕门的秘密了。既是这样,我何
不来个将计就计,好教你落个马仰人翻,只轮不返。

  只见罗开佯作一惊,叫道:“姑娘……你那里怎会……”

  方妍轻抚着他额角,欣赏着眼前这个美男子,柔声道:“舒服吗?你要是受
不住,便尽情射给我便是。”说完在他颊上吻了一下。

  罗开当即收了「乾坤坎离大法」,果然被她强烈一搾,顿时腰眼一麻,噗滋
滋的射将出来。

  方妍只觉一股暖流疾喷而至,便即把阳息吸进体内,接着运起神功,使出
“肆同契”,把毒物种在罗开身上。

  罗开露出一副畅悦的模样,缓缓舒了一口气。

  方妍搂紧着他,低声道:“你射得真多,很舒服吧。”罗开嗯了一声,听她
又道:“将来你我共侍一主,便是一家人了,咱们快乐的机会还多着呢。”

  罗开道:“方姑娘,在下大胆问一句,倘若我不加盟血燕门,你们会怎样对
待我,是要杀我吗?”

  方妍微微一笑,道:“咱们都这般亲密了,还叫我方姑娘,叫我的名字不是
更好吗。”罗开只笑不答,方妍道:“你刚才的说话太言重了,没得门主下令,
谁也不敢动你一根寒毛。”

  罗开冷笑一声:“是么,但你刚才因何以「玄女相蚀大法」对付我?”

  方妍顿时一呆,怔怔望住他一会,说道:“你……你怎会知晓?”

  罗开叹道:“唉!我当然知道,只是我确没想到,想不到像你这样美貌的少
女,又如此年轻,却心如蛇蠍,毒辣至此!”

  方妍脸容一歛,良久才抬起头道:“既然你已知道,我也再不用隐瞒。没错,
我在你身上是用了「玄女相蚀大法」,也注了一种毒素,只要你应承加盟本门,
我自会给你除去。”

  罗开眉头一紧,问道:“要是我不加盟,便会毒发身亡,是吗?”

  方妍点了点头:“嗯,半年之内,体毒若得不到解除,将会阳息枯干而亡。
这事对你生死攸关,加盟与否,你还是考虑清楚吧。”

  罗开道:“你们血燕门,直来便用这种手段控制武林人士?”

  但见方妍犹豫一下,点头道:“似乎你已知道很多,是吏唐二人告诉你吧。”

  罗开没有回答她,接着道:“莫非他们遇着的女子,便是方姑娘你?”

  方妍摇头笑道:“他们还没这个资格要我亲自出手。咱们血燕门,共分有神
蛇、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五坛,每坛各有一名坛主。朱雀坛便是由我掌管,
同样拥有十二血鬼史,三百六十黑鬼杀,只是朱雀坛的成员,全都是年轻少女,
主职是为门主收纳江湖上的各派好手。”

  罗开道:“所谓收纳,自然是和在下一样,种毒除毒,便是朱雀坛的职责了。”

  方妍微微一笑:“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像你这般英雄了得,
武功盖世,何尝不是这样。”

  只见罗开呵呵笑道:“姑娘说得对。但什么英雄了得,武功盖世等云云,在
下实在不敢当。”

  罗开本想将计就计,先行假意加盟血燕门,继而再深入探查这神秘组织,但
回心一想,恩师纪长风的嘱咐还没办妥,实不宜横添事端,还是先把史唐二人救
出,打后再作计较。

  便在罗开沉思间,方妍已将他牢牢抱紧,依偎着他道:“不要再多想了,加
盟本门,到时自有你的好处。咱们再来一次如何,今次我会让你更加舒服。”

  罗开道:“你已经把毒种在我身上,可说得其所哉,现在还要再来么?”

  方妍微笑道:“你放心吧,此毒只消下一次便行了,再下也没有用。来吧,
难道你要我一次便足够了么?”

  罗开道:“当然不足够,我还没有偿还你呢。”说着他抬指一点,同样点了
她胸口的膻中穴,这一招当真是以牙还牙。

  方妍猛地一惊:“你……”

  她还没说,罗开已把她裸躯抱住,一个翻身,便把她压在身下,道:“你不
是说还想要么,就只怕你吃不消。”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08

            第三集第七章意乱情迷

  罗开恨她手段毒辣,立心要她受点折磨。可是折磨归折磨,但遇着这样一个
淫欲仙姬,若不在她身上恣意发泄一番,实难消罗开心头之气。

  方妍见他把自己压在身下,起先还有点儿惊恐,但她毕竟是一坛之主,大小
阵仗,也遭遇不少,倒也临危不乱。况且她天生媚骨,对异性的触觉是何其敏锐,
一看罗开,便知他非是心狠手辣,摧花折叶的凶悍人物。

  但见方妍俏脸微仰,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罗开道:“你这人真是,便是想要人
家,也无须点人家的穴道嘛。”

  罗开见她眉眼含春,一副目成心许,全无惊惧的模样,也不禁赞她胆识过人,
笑道:“方姑娘你可有听过,以毒攻毒,以火攻火这个名堂呢。”

  方妍微微一笑:“原来你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可以呀,人家适
才对你这般好,今回你也要如此对待人家才好。”

  罗开低头望着这个少女,越望越觉她秀色可餐,美艳惊人,当真如巫山洛水
之俦,教罗开看得大为兴动,一只大掌,不由移到她左边的玉峰,轻轻的盖住。
顿觉触手异常地美好,不但滑如丝缎,柔若皑雪,且圆润中充满着弹性。罗开稍
一轻握,便听方妍微嘤一声,一对美目,盈满着需渴的欲火。

  罗开拇食二指,缓缓攀上诱人的峰顶,顶上的蓓蕾,经他轻轻捻弄,便已硬
突非常。他只觉着手奇趣,接着搓转几遍,方妍的娇躯,顿时剧颤连连,不禁低
鸣起来:“好美,求你……啊……”

  岂料此话还没说完,罗开便已埋首下去,吐出舌尖,不住在她蓓蕾打转。方
妍直美得闭目张嘴,全情享受这销魂的接触。

  只见罗开不住撩拨,舔玩有顷,便是不把他纳入口中。

  方妍给他吊着胃口,又如何能忍受,只得哀声道:“我的好公子,你便行行
好,不要再折磨我了,要吃便快点吃吧。”

  罗开抬起头来,朝她诡谲一笑,却把舌头伸得老长,一上一下的挑拨着,好
让她看得自己粉嫩的颗粒,给弄得蹋跳颤动。

  方妍垂眼见着,更是受不了,微嗔道:“你……你好坏,这样戏弄人家,求
求你吃嘛,便是给你咬掉,也好过这样折磨人家。”

  罗开只是充耳不闻,见他弄完左边,便移至右边,交替几回,就是不让她如
愿,直弄得她淫火勃然,满脸通红,胯间的玉液,犹如一滢清流,潺湲而下。

  如此弄了盏茶时分,罗开也感戏玩够了,方双手轻握圆球,徐徐把顶端含入
口中。

  方妍得其所哉,立时嘤声连绵,便觉罗开已紧吮着峰尖,一吸一放,且把舌
头抵紧蓓蕾,恣意来回磨蹭,不时以齿轻噬,直弄得她半昏半迷,遍身俱爽。

  方妍虽穴道被点,浑身乏力,然眼睛却无妨碍。但见她美目低垂,望着这个
俊朗非凡,迷倒天下娇女的活潘安,正自双手包容着自己一对傲峰,不停地轻搓
慢捻,而那张性感的口唇,却紧紧含着头儿,恣情咂弄,这景象委实太淫靡了。

  方妍贪婪地张着眼睛,望着罗开恣情的举动,花穴却享受着他的施予,只觉
在在都是如此地美好。心想,现在便此死在他手中,也是不枉了。

  罗开这时也感心满意足,缓缓爬高身躯,面贴面的将方妍紧抱住,邪邪笑道
:“刚才还满意吗?”

  方妍妙目一眨,柔声答道:“美极了,你让人家很舒服。”

  罗开一手包盖着她一边玉峰,一手拨开她额上的秀发,欣赏着方妍那美好的
俏靥,手指徐徐滑落,沿着她秀美的脸部轮廓,滑向她的樱唇。

  眼前这个少女,实在太美了。罗开心想,便是自己身边的三个女人,虽同样
是绝等的美人,论容貌确也不下于她。但这个少女,却多了一分清纯的诱惑力,
能让人在不经意中,生出一份无形的怜惜感。

  他不由这样想着,如此一个外表甜美,骨子里却又淫荡诱人的少女,若已感
官而言,能够拥有她,也算得上是男人的福气。

  罗开愈看着她,愈被她的美艳所迷,嘴唇不由徐徐印上了她。方妍闭上眼睛,
樱唇热情地张启,熟练地一含一挑,已把他的舌头吸入口中。

  罗开显得肆无忌惮,不住手的捻弄着她的蓓蕾,让她更为亢奋。且不时又把
它包容着,恣情捏弄,轻挤缓磨。

  方妍经他多般把弄,情兴逐渐萌动,吐出罗开的舌头,娇喘着道:“我感到
好难受,要不是穴道给你封住,真想抱抱你。”

  罗开点她穴道,也非怕她再施毒手,只是存心牙还牙之,好教她知道自己的
厉害。但这般狎玩,对方却反应全无,如同死尸,着实没有点味儿。现听着她这
声软绵绵的言语,不禁有点儿心动,便凑首吻向她脸颊,在她耳边道:“你想抱
我还不容易。”当下暗运真气,先把全身要穴护着,方伸指解了她的穴道。

  方妍确没想到他会这样做,顿时呆了一阵子,旋即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一
对白玉似的手臂,立时围上罗开的脖力,把他的脑袋拉靠下来,柔声道:“你不
怕我向你施毒手?”

  罗开笑道:“你会吗?要是这样,我只好认栽是了。”

  方妍抱着他的脑袋,热情地吻个不停。吻了一会,便把玉手移至他胯间,温
柔地握住他的巨大,仰着俏脸望向他道:“他硬得这般厉害,很想要我吧?”

  罗开笑而不答。方妍痴痴的望着他,眼神充满着爱意。罗开见着,也不由一
怔。

  只见方妍抓紧龙筋,把个硕大浑圆的龙冠,抵着宫门轻蹭着,探头吻了他鼻
尖一下,低声道:“想要便进来吧。”

  罗开在她引领下,只消微微一挺,即听“滋”的一声,已被方妍紧紧箍着龙
首。罗开先是挺入两寸,继而抽回,如此数十下,仍是在门口阡阡刺刺,便是浅
提不进。

  方妍实是急坏了,不住苦苦开声哀求。罗开佯作没听见,不理不睬,埋首至
她玉峰处,手口并用,落足手段挑逗她体内的情欲。

  只见方妍腰摆臀摇,浑身发热,着实再难按忍,不得不再次哀求道:“求求
你进来嘛,再是这样,人家的小命也不保了。”

  罗开一心便要折磨她,那肯就此轻易放过。如此过了炷香时间,罗开正暗自
得意,骤觉方妍浑身剧颤起来,身子如投火炉般炽热。

  他心里暗想,这少淫娃终于抵受不住,瞧来也该泄身了,便抬头望了她一眼,
岂料一望之下,顿时吃了一惊。

  只见方妍满脸通红,豆大的汗珠,不住自她额角泊泊渗出,再看她的娇躯,
正自不停痉挛,娇躯紧绷。

  这等情景罗开并不陌生,明着与当日白婉婷走火入魔的情景无异。

  罗开见后,才想起她懂得“玄女相蚀大法”,敢情是自己适才戏弄过甚,使
她体内欲火反噬,导致她走火入魔。

  言念及此,罗开不由大为歉仄,当下撑身而起,运起“乾坤坎离大法”,依
循当日为白婉婷解救之法,把龙筋牢抵她深宫,并命她以“参同契”尽吸其阳息。
今趟幸好罗开发现得早,只消片刻功夫,便让方妍回复过来。

  罗开见她危机已过,也放下心来,便缓缓伏下,温柔地拥抱着她,好让她能
慢慢平息。过了良久,方妍才徐徐张开眼睛,一只白玉似的柔荑,轻轻抚着他的
背幅。罗开抬起头来,带着歉意道:“你还好吗?”

  方妍轻嗯了一声,缓缓道:“原来你练有「乾坤坎离大法」,多谢你方才救
了我一命。”

  罗开道:“你也不用多谢我,若不是我存心戏弄,也不致你走火入魔。”

  方妍淡淡一笑:“我起先这般对你,你没杀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这小小的
谑浪,也算不上什么。你既然身具「乾坤坎离大法」这门神功,我的「玄女相蚀
大法」,是无法奈何得你了。”

  罗开自她言词间,发觉眼前这少女,本质并不算如何狠毒,瞧来她加入血燕
门,个中或许另有什么原因。他一面想,一面盯着她那秀美的脸蛋,越看越觉她
可爱迷人,一股欲念,不由暗暗萌动。

  方妍忽地目光一闪,骤觉插着自己的巨物,突然脉动起来,变得更为坚硬火
热,便知罗开的心意,便朝他送上一个甜甜的笑容,柔声说道:“你动吧,好好
的爱我。”

  罗开道:“你才恢复不久,还是多休息一会吧。我也该回去了,至于我两位
朋友,还请姑娘把二人释放,罗某便感激不尽了。”

  方妍双手圈上他的颈项,不依道:“你这样一走,咱们未必再能见面了,求
你再多留一会,好吗?”说着之间,方妍主动挺动腰肢,不停引诱着他。

  罗开低头望去,只见她媚眼如丝,脸衬春桃,不禁心中一荡。她方才确没说
错,当真英雄难过美人关,尤其是这样一个出凡脱俗的美人儿。

  他情不自禁把她拥紧入怀,一只大手,再度贪婪地攀上她的傲峰,温柔地抚
捏着。

  方妍经他一弄,立时露出一脸陶醉,晕生双颊,美艳极了。

  罗开紧盯着她的脸容,一时也望得痴了。只听方妍轻声道:“再吻我,我喜
欢你吻我乳头的感觉。”

  罗开当然愿意,便即埋首至她的玉峰,轻噬慢咂,下身也开始缓缓抽动。

  方妍顿时美得娇喘连连,连口哼妙,不住身耸肢摇。只觉罗开那物越来越热,
烫得她受用非常,且冠稄巨大,每一蹭刮,直爽得如躺云端。只见方妍眉稍含春,
樱唇蠕动,淫声道:“怎地这般美,你这巨物当真非寻常可比,长粗过大,真乃
勾人魂魄。啊……再用力一些,贯穿我便是……”

  罗开抬首道:“你这妙处,也是人间极品,浅紧香暖,箍得我又牢又紧。”

  方妍喘道:“你既是喜爱,便多弄几回吧,人家快要来了,再给人家狠狠重
戳几下。”

  罗开听后,立即加紧疾冲,果然才十多戳,方妍已哆嗦连连,黏稠的花露,
滚滚直喷,方妍爽得连声低鸣:“好美,不要停……人家还要。”

  只见她娇躯抖动,鼻尖翕合,罗开看得兴勃难当,便着她侧身卧好,把她一
只修长的玉腿,朝天竖高,挺着巨物,侧身从她后面戳进。方妍轻嘤一声,挽着
罗开的大手引向胸前,牢牢按在玉峰上,娇声道:“不要遗弃它。啊……你摸得
我好舒服。”

  罗开从后冲杀,没过多久,方妍又再泄了一次。方妍回过身来,把罗开抱定,
热吻如雨点般落在他脸上,道:“我从没这样美过,今日方知道妙处。”她吻了
一会,徐徐移向他胸膛,接着吻向他小腹,最终来到他胯间。

  方妍见着这昂然壮大的宝贝,淫心立时又起,只见她双手捧定,便即含上他
的龙冠。但见方妍情火甚旺,迷情地狂吞猛吮,玉手不停地套动磨蹭。

  罗开低头看着,见这仙子般的少女,正自吃得津津有味。娇美的脸上,泛着
一抹迷人的红晕,汪汪美目,充满着淫欲的火焰。罗开看着这美景,也大为火动,
不由挺动腰肢,徐徐抽提起来。

  方妍见他兴动,小嘴双手,便更为卖力。过不多久,方妍抬起头来,朝罗开
低声道:“我想要,射给我好吗?”

  罗开微微一笑,道:“这便看你可有本事了。”

  方妍嫣然一笑:“我会尽力的,你虽然有「乾坤坎离大法」护身,但我也要
把你吸出来。”

  罗开只笑不答,方妍也轻轻一笑,便埋头纳入口中,玉手飞快地套动起来。

  孰料,任她如何播弄,那巨物始终昂然如初,方妍虽身负武功,但也感口麻
颚软。可是她就是倒气不放,仍然努力不弃。

  罗开见她如此执拗,也觉好笑,便即收起「乾坤坎离大法」,果然不消片刻,
热乎乎的龙液,随即迸发而出。

  方妍久缠不逞,但又不想前功尽弃,只得再接再厉。便在此时,骤觉口中之
物突然暴胀起来,且脉动不息,心下不由一喜,立时加紧口部功夫,几个回合过
去,一股炙热的美品,已噗滋滋的射进喉头,方妍喉咙抖动,一一吃进肚中,接
着把残液舔个干净,方爬回罗开身上,露出一脸满足的神情。

  罗开围抱着她,叹道:“你又何苦这般执拗。”

  方妍轻轻笑道:“男人若得不到解放,怎么说也会感到美中不足,只要能让
你舒服,我便高兴了。”

  罗开自然明白,这一门「乾坤坎离大法」奇功,若然运起神功,一切七情六
欲,顿即扫空,当真耐力强横,久战不颓。可是如此强行扼制,无疑是乐趣大减。
方妍既懂「玄女相蚀大法」,自是明白其中道理。

  罗开心里大为感动,一手围着她娇躯,一手温柔地抚着她发丝,一双眼睛,
目不交睫地瞧着她迷人的脸庞,暗地运起「乾坤坎离大法」,胯下的龙杆,顿时
暴胀硬挺,其坚无比。

  方妍也觉他的变化,低声望着他道:“这神功果然厉害,这么快又硬了。”

  罗开盯着她俏脸道:“你且收紧门户,紧紧箍着我。”

  方妍颔首一笑,轻声道:“用力撑开我。”说着用手牵引着他:“进来吧。”

  此话一落,便觉玉门给罗开慢慢逼开,接着火硬之物,寸寸望里深进,把她
的空虚全然填满:“嗯,这种感觉真好,你烫得我好舒服。”

  但见她仰起螓首,情深款款的望着他,一面享受着他的捅塞,一股幸福的感
觉,顿时自她心底涌现,心想若是为他而死,也算死而无憾了。

  罗开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看着她俏丽的脸容,因畅悦而逐渐变化,
低声道:“这样满意吗?要不要我再加快。”

  方妍摇头道:“这样便好,我可以仔细感受你的活动,这感觉太美了。你知
道吗,你真的好大好热,每是戳刺我一下,我便像升了天似的,人家的花蕊全给
你撑开了。嗯,是这样……再深一些,直戳入我花蕊里。”

  罗开笑道:“这样只怕会受不来,还是这样好。”

  方妍柔声道:“不打紧,人家很想尝一下你深进的感觉,你尽管用力顶开我,
我受得来的。”

  罗开吻了她一下,望着她慢慢挺进,龙冠立时撑开她的深宫,被她牢牢咬住。

  方妍并不觉什么难受,只感到充满一份幸福,只听她低声道:“我感到好美,
你用力挺动吧。”一对玉手,紧抓着罗开的股肉,轻轻推动鼓励他。

  罗开渐渐加快捅戳,只觉她内中早已浪汗潺潺,却异常紧绷,箍得他兴动非
常,律动也渐趋紧凑。

  但见方妍娇喘绵绵,犹如燕语莺啼,秋波频盻,着实美极了。

  罗开看得心动,便撑身而起,跪在她胯间,并把方妍一对修长的玉腿,大大
往外分开。方妍知他要看出入之景,便把玉枕垫于臀下,把个花房高高提起,好
让他看得真切。

  罗开垂首望去,只见巨龙时隐时没,带着洪洪花露,宛如飞珠溅玉。再见她
阴蒂肉芽,早已激情鼓突,全然外露。罗开瞧得眼热,便以指头按下,温柔地抑
擦,而另一只手,却不忘她的玉峰,紧紧包在手心轻捏。

  这一下三面受击,当真要了方妍的命子,立时被弄得昏头昏脑,牝中汪汪不
休,无法歇止。罗开见她受用,更是奋勇奔驰。

  如此一弄,足有半个时辰,直把方妍弄得小死数回,只觉内中热一阵,痒一
阵,四肢酥麻,满身作热,口舌发躁。罗开也觉适可而止,不忍过甚,当即靠下
身躯,把方妍拥在怀中,放开精关,接着阵阵阳液迸射而出。

  方妍受暖流一浇,又是几个抽搐,再丢了一回。

  二人交股相拥,稍作休息,方妍悠悠张开美目,低声道:“你要走了?”

  罗开点了点头:“嗯,你今回行动失败,门主会怪罪下来么?”

  方妍摇头道:“不会的,你武功如此了得,瞧来要对付你,确也不是容易的
事,料来门主也早有预知,方会派我出马。”

  两人缓缓起床,穿上衣服。方妍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他们二人。”

  罗开点了点头,方妍在前引路,当二人走近房门,罗开突然把她拉住,扳过
身来,即见方妍眼含泪光,螓首垂下。罗开心下大奇,靠着她额角低声道:“你
怎么了?”

  方妍只是摇头,却不吭一声。

  罗开问道:“咱们还会见面吗?”

  方妍仍是没有出声,良久方抬起头来,望定他道:“你相信缘份吗?”

  罗开道:“我相信,今日你我之事,这不是缘份么。你若非血燕门的人,相
信咱们只会错身而过,更没有今日之事。”

  方妍颔首道:“或许是吧。但不论将来如何,我决不会忘记你。罗开,我可
以这样叫你吗?”

  罗开点了点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方妍,你爱怎样叫便怎样叫好了。”

  方妍听见他呼唤自己名字,心下大喜,泪水顿时自眶内涌出,连忙紧抱住他,
哽咽道:“罗开,我……我好幸福。”

  直到现在,方妍虽被不少男人玩弄过,但她对这些人,从不曾有过丝亳情意。
然这次却不同,她在罗开身上,终于了解到情为可物。

  罗开拥紧着她,在她耳畔道:“离开血燕门,同我一起走吧?”

  方妍摇头道:“我不是不想,能够同你一起,我十万个愿意。可是……可是
我有我的原因,我不能这样做。”

  罗开轩着剑眉,问道:“为什么,你害怕血燕门会不放过你。”

  方妍苦笑道:“我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子,死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更不害
怕血燕门的追杀,但我确实不能与你走。”她略顿一会,接着道:“咱们走吧。”

  罗开虽心感奇怪,但她既不肯说,这也没法子。罗开徐徐放开她,方妍离开
他的怀抱,整理一下衣衫,便开门走了出去,罗开紧随在后,只见那两个丫鬟,
仍然守候在门外。

  方妍吩咐二人不用跟来,便领着罗开走出大厅。

  出得大厅,已见太阳偏西,漫天一片火红,却是傍晚将至。

  船上八名大汉一字排开,站在船边,看见方妍出来,均躬身行礼。方妍一声
不出,引着罗开来到船尾处,一度板门,横搁在甲板上,方妍吩咐一名大汉把板
门掀起,即见一条油上黑漆的木梯,直通往舱底。

  方妍朝那大汉道:“你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出入。”大汉应了一声。方妍
向罗开道:“罗少侠请。”

  罗开走在前头,方妍在后,罗开沿着木梯而下,当踏至木梯的中段,忽听方
妍以传音密秘与他道:“一会儿找到机会,你马上点倒我和舱底的人,打后如何
出去,便要靠你了。”

  罗开听后,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其意相当明显,是好让船上众人瞧见他突然
发难,救出二人,这样便不会让人起疑了。

  二人来到船舱底,见点有两盏油灯,光线虽暗,却能清楚见物。罗开四下细
看,见船舱内摆满大大细细的木箱,还有数坛陈酒,瞧来这里所储藏的对象,皆
是一些船上用品和食物。

  罗开拐过一个大木箱,即见尽头处站有着两名大汉,二人身前还坐着两个人,
正是吏通明和唐贵,两人身上,均被一条极粗的大麻绳捆绑住。

  吏唐二人一见罗开,也为之一愕,又惊又喜。只见罗开向方妍道:“方坛主,
本人既已应允你的事,我两位朋友可以给放了吧。”

  方妍道:“罗少侠,我只是答应你见二人,却没有答应放他们。”

  罗开笑道:“方坛主这样说,岂非是戏弄罗某。”笑着间,罗开忽地右手一
抬,一指便点向方妍腰前的“商曲”穴,其势当真快如闪电,出手奇准。

  两名大汉只见罗开右手一扬,还看不清什么一回事,罗开已纵身一跃,来至
二人跟前。两名大汉一惊,连兵刃也来不及抽出,同时出掌朝罗开劈去。

  但见罗开双手往外一格,接着二指齐出,只听噗噗两声,二人前胸的“通谷”
穴同时中指,软倒在地。

  罗开蹲下身来,三指品字形的夹住绳索,暗运内力,粗逾三指的麻绳,立时
应指而断。罗开依法而为,同时弄断唐贵身上的麻绳。二人看见罗开这一手功夫,
方知晓其内力是何等强劲,不由又是钦仰,又是感激。

  二人站起身来,拱手说了声多谢。罗开低声道:“甲板上尚有人,不可出声。”

  罗开等人来到木梯,便即停下。他向史唐二人作了个手势,着他们留下。罗
开不知甲板上的大汉武功如何,也不敢大意。只见他展开上乘轻功,一个纵身,
便轻轻落在木梯出口处,突然双掌往上一推,那块板门直往上弹开,人也同时飞
身而出。

  史通明和唐贵一前一后,同时朝出口跃去,才一踏上甲板,便见地上横七竖
八,数个大汉卧满一地,罗开早已把船上众人点倒。

  罗开朝二人一笑,说道:“这些人都是庸手,咱们快走吧。”

  三人展开轻功,飘身跃上岸边,瞬眼之间,三人便已隐没在霞雾中。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08

            第三集第八章左右门主

  三人沿着大江往南疾驰,傍晚的彩霞,也开始渐趋苍茫。众人脚步不停,一
口气奔出十多里。

  便在此时,突见前面人影一幌,两个黑衣人拦在当路,罗开三人见着,连忙
打住脚步,彼此相距两丈许停下。

  罗开凝神望去,对方襟上绣着一头火红血燕,虽是云霞蔽天,仍是骇然可见。
但见左边一人,腰身之上,围了一条金色腰带,而右边一人,却是银色腰带,闪
然生光,教人一看便知,这二人必是血燕门的重要人物。

  再见二人手上,各执一件怪异的兵器,长约五尺,头尾两端,形如划桨,极
扁极平,瞧来锋利非常。而握手之处,粗圆如杖,通体乌墨黝黑,全无光泽,不
知是何物铸成。

  史通明和唐贵二人,一看见这两个黑衣人,不由啊的一声低叫,声音里带着
几分惊恐,又夹着几分沮丧。

  罗开听见,不由眉头一轩,史通明凑近身来,低声道:“罗公子小心,这二
人是血燕门的左右副门主,金腰带的是左门主,银要带的是右门主。除门主外,
便以这二人职位最高,据闻二人是同胞兄弟,武功异常厉害。”

  只见右门主仰天长笑,呵呵之声,绵长浑厚。凭这一下笑声,便知其内力非
同小可。只闻笑声方歇,一把苍老的声音自他口中发出,只听声响如钟,震得三
人耳朵嗡嗡作响:“好家伙,你们认为如此轻易就逃得了么,简直痴心妄想。倘
若乖乖跟我回去,免得老夫动手,或许可饶你们一死。”

  罗开心想:“史唐二人见着这两个人,竟如斯地惶然不安,且又是什么左右
门主,武功自然相当了得。瞧这二人的武功,纯是刚猛一路,内功也颇不弱,看
来委实极不好斗,确千万大意不得。”

  想到这里,罗开当下屏息凝神,内息暗地运转,说道:“要咱们便此跟你走,
那有这么容易,废话还是少说,要动手便上来吧,咱们也不想以众敌寡,就由罗
某一人接下你二人便是。”他知史唐二人武功虽好,也非两人之敌,只得挺起胸
膛,一句话说得豪气凛然,好把事情全揽到自己身上来。

  左门主笑道:“好大口气的小子,便让我来会一会你。且见你两手空空,老
夫今日也不用兵器,便空手与你玩几招,看你是否有三头六臂。”说着把兵器往
地上一插,整根长桨嗤的一声,直没入地尺余,便即抢上两步,拉开架子。

  罗开知道再说也是徒然,当下欺身上前,才一立定,只觉当头劲风疾至。左
门主呼的一掌,便往他胸口直劈而来,这一招委实势如速电,猛若奔雷。

  这一掌来得又快又狠,罗开不敢大意,身子微侧,暗运五成「混沦掌」,使
劲硬接他一掌,只听碰的一声,二人身子一幌,各退两步,方行稳住。

  那老子顿时一怔,没想到这少年的掌力如此厉害,且内力异常雄厚,轻敌之
心霎时悉数尽去,当下沉喝一声:“好小子,果然有两下子,再接我一招。”话
落掌起,朝罗开肩膀拂去。

  罗开方才与他对了一掌,便在两掌相触之际,骤觉一股炙热的气流,热烘烘
直压过来。罗开对各家各派的武功,所知的事可说肤浅之极,他虽不知这是何家
掌法,然而见来掌逼近眼前,强猛非常,已是势成骑虎,更无他思考余地,当即
运劲劈出一掌。双掌甫一接触,果然发觉其势强横,整条手臂也被震得酸麻。

  罗开心想,此人内力雄厚,若以五成功力与他对掌,恐怕掏不了好处。当下
深吸一口气,把真气再提升两成。随见眼前掌影及至,他也不思索,呼的一掌,
便往前推出。

  左门主这一掌使足全力,雄浑无比,立意一掌要把罗开击倒。岂料二人双掌
一碰,他顿觉一股排山倒海的纯阳之气,骤然如怒涛般涌至,身子不由给这巨浪
推后六七步。左门主大吃一惊,连忙一个“千斤坠”定住身形,胸口顿时血气翻
滚,脸上自红转青,显是又惊又怒。

  罗开硬接了这一掌,发觉涌来的炙热之气,比之刚才还要厉害几倍,幸好他
功力深厚,而这“混沦掌”也属阳刚一路,藉着罗开一身浑厚的功力,立时把击
来的热力全压了回去。

  饶是如此,那老者的内力确也惊人,罗开给他掌力一撞,身子不由连退两三
步,才得稳住。

  站在一旁的右门主,眼见老哥连发两招重手,不但伤不了那少年,倒反而落
了下风,便知情势不妙,知道光凭一人之力,实不是他的敌手。

  右门主心念电转,当下也不理会什么江湖道义,更不理会倚多敌寡,一心只
想速战速决,毙了眼前这个小子为首要,以免夜长梦多。

  原来二人不但是同胞兄弟,且一身武功,也是一师所传,左门主所练的,却
是一门至阳至刚的“苍阳神掌”。而右门主方好相反,练的却是至阴至柔的“苍
阴神掌”。

  这两门掌法一阳一阴,一刚一柔,实是一门天下绝学。要知但凡练武之人,
其内息修为,无一不是各分两端,一是阳刚路子,要不便是阴柔一路。迄今为止,
甚少人能练到阴阳相修,刚柔并存这个阶段。盖因如此,每当二人阴阳联手,至
今还不曾败阵过。

  只见右门主同样把兵器一放,大喝一声,便即猱身而上。

  左门主与老弟心意相通,陡见他抢出,心里自然雪亮。当下飘身至罗开左边
;与此同时,右门主刚好欺近罗开右方。

  史唐二人见着,不禁骇然失色。罗开一听右门主的吼声,已知不妙,顿见二
人左右一分,同时双掌劈至。

  罗开一惊之下,体内功力随念而生,即觉两道掌风从左右涌来,击来掌风左
热右寒,威猛急劲。罗开心知厉害,且对敌经验尚浅,立时心里一乱,不敢硬接,
当下展开轻功,往前窜出几步,欲要先避一招。

  孰料,左右门主轻功也甚了得,况且早已看准罗开这着,但见两人前掌递至
中途,左手一掌迅捷又出,意是后发先至,直朝罗开后心击去。

  罗开感到身后掌风涌至,猛地回身双掌翻出,左右双手各接一掌,立时四掌
相击,只觉来劲强横,双掌一寒一热,寒热之气同时直透全身,只听罗开一声闷
哼,往后便摔,一股鲜血自罗开口中喷出。

  以罗开此刻的功力,确比二人胜上一筹,便是以一对二,罗开决计不会落败。
可是罗开对敌经历不足,不懂以柔力化卸来掌。

  二人这套“苍阳神掌”与“苍阴神掌”,一轻联手合击,却是一门专破内家
真气的掌法。纵令对手内功如何雄厚,也难抵挡得一寒一热的掌力。倘若所练的
是阳刚真气,虽能挡住那股热气,寒气便会乘虚而入。若所练是阴柔真气,却难
抵挡那股热气,实是一门极为阴狠的武功。

  史唐二人见罗开扑地不起,虽知不敌,却也奋不顾身,赶忙飞身上前,护在
罗开身前。左门主见着,旋即呵呵大笑,道:“瞧来你二人也颇有义气,但你俩
背叛本门,理应处死,可是你们还不配与老夫动手,日后自有你们坛主收拾你,
今日暂且留住你们两条性命。”

  右门主道:“这小子中了咱们的阴阳神掌,也难活过十二个时辰,你两人便
抬他回去,好叫你们这伙人知道与本门为敌的下场。”话落二人身形一幌,已掠
出六七丈外,瞬眼间便消失在夜幕里。

  史通明蹲身探一探罗开的脉门,着手异常冰冷,幸好脉搏仍有跳动,当下向
唐贵道:“咱们必须尽快赶回去,或许罗少侠还有一线生机。”唐贵连忙点了点
头,背起罗开往北飞奔而去。

  寒夜阴森,冷烈的夜风刮得呼呼价响,大江中央,却停泊着一艘华贵的大舫,
船上灯烛高辉,映得这艘大船更富丽堂皇。

  船上内房的白玉圆桌上,正坐着两个老者和一名少女,只见两老一身黑衣,
年约五六十岁,正是血燕门左右门主。而那个少女,却长得秀丽绝色,便是朱雀
坛坛主方妍。

  这时左右门主已把头罩除下,左门主名叫童虎,长有四方脸膛,皮肤黝黑,
一对眼睛炯炯有神,长须短髭,甚是威武。右门主叫童鹤,长得面容清臞,脸色
红润,美髯飘飘。

  只听方妍说道:“属下无能,被姓罗的把二人救去,实是罪该万死。”

  童虎笑道:“这也怪不了你,这姓罗的小子,武功着实了得,当初早知他这
般厉害,确不宜叫你出马。”

  童鹤笑道:“是了,你是否已经把毒物种在他身上?”

  方妍道:“属下遵照门主吩咐,已把毒物种在他身上,可是没想到,这个姓
罗的竟练有「乾坤坎离大法」,瞧来对他起不了作用。”

  二人听后也为之一怔,不由互望了一眼,童虎道:“有这样的事,懂得此法
的人并不多,这小子又怎会晓得?这倒奇怪了。”

  童鹤道:“这人瞧来并不简单,若不除去此人,实是咱们的心中大患。早知
如此,刚才便应该补多一掌。”

  方妍乍听之下,心头不由一惊,莫非罗开出了什么事?

  正当她暗自发愁之际,随听童虎道:“姓罗的既已中了咱们的阴阳神掌,他
要活下来,直比登天还要难。我当时不马上了结他,一来是好让那些人知晓厉害
;二来要那小子多受点苦头,尝一下忽寒忽热,五脏翻腾的滋味。”

  方妍听到这里,不由脑里轰的一声响,险些儿便昏了过去,还好她内力造诣
尚深,仍能勉力撑持得住,可是脸上已变得血色全无,娇躯微颤。她素知阴阳双
掌的厉害,中者确无存活之理,看来罗开已受了二人一掌,可说九死一生。她想
到这里,心里不禁淌出血来。

  童鹤见她脸色有异,便猜上了几分,当下说道:“你怎么了,听见那小子重
伤,是否心头发痛了?”

  方妍听他此言,顿时背脊一寒。她虽然为罗开心里悲苦,但事已至此,确无
法挽救,倒是给这两个魔头起疑,接下来便大为不妙了。但再一深思,立时发觉
不妙,身子不由微微一颤。心想:“门主既然要收拢罗开,怎地左右门主又要出
手伤他,莫非二人已知晓罗开不从,立心要除去他?”

  言念及此,立时脸容一改,化悲为笑,说道:“属下绝无这样想,这姓罗是
生是死,与属下何干。只是想起这样的一个俊男,竟给两位门主活活打死,着实
有点可惜而已。”

  童虎呵呵笑道:“原来咱们的万人迷尝过那小子甜头后,竟然淫心萌动了。”

  方妍娇媚一笑:“左门主说笑了,属下才不是呢。”

  童虎道:“他既懂「乾坤坎离大法」,在那方面必定让你很满足吧,不知这
小子和我两老相比,是谁厉害些。”说完不由呵呵淫笑起来。

  方妍听见,自是知道这对老淫虫的意思,见她媚眼一瞟,说道:“不要再取
笑属下了,论到这方面,姓罗的虽懂得「乾坤坎离大法」,但当时彼此心存芥蒂,
只是草草了事罢了,他又怎能和两位门主相比呢。”

  童鹤笑道:“是么,但我看未必。只要你记住,要是你稍有对本门不忠,便
莫怪咱俩不容情。尤其是你那个好妹子,若不是你的关系,这样的一个大美人,
咱们又怎肯放过她,恐怕早便成为咱俩的玩物了。”

  方妍听后心里一惊,心想:“要是今次我处理不当,一个不小心,给这二人
看出点点端倪,到时二人反脸不认人,不但害了妹子,而自己这两年来忍辱负重,
甘心为人玩偶,便即化为乌有了。”当下道:“属下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
本门不忠。希望两位门主手下留情,放过我妹子一马,属下便感恩不尽了。”

  童鹤笑道:“本门主既应承过你,自不会随便食言,只要你不起异心,你们
姊妹二人,自会太平无事,要不然可就不要怪我。”

  童虎道:“老弟,不要再恫吓她了,依我看方坛主也是聪明人,难道这利害
关系她还不懂么,我说得对吧?方坛主。”

  方妍听后,发觉童虎这句说话更具威吓性,但她想到妹子的贞节安危,着实
无从反抗之力。要不是这个原因,便是一死,又有何惧。其实她这句说话,不知
在心里说过多少遍,现听见童虎这番话,心里又是一惊,便即道:“属下自当明
白。”

  童虎笑道:“你既然明白便好。今日本门主兴致大好,咱们今夜便来个二龙
一凤,看看方坛主可有这个本事了。”

  方妍道:“只要两位门主高兴,方妍自当使出浑身解数,也要令两位门主满
足顺意。”

  童鹤道:“个多月没和方坛主好过,今晚必须好好尽兴一番。呵……呵!是
了,我这个老哥,到底有多久没和你好了?”

  方妍勉强一笑,道:“左门主十天八天便会来一次,当时我也奇怪右门主你
因何不来,还道右门主已经厌弃属下了。”

  童鹤笑道:“又怎会呢,本门虽美女不少,但比得上方坛主的,至今还没有
一人,如此一个天仙化人的美女,且又淫媚入骨,本门主又怎会厌弃。”说着站
起身来,走到方妍跟前,二指抬起她下颚,瞪着一对淫眼,监赏着眼前这个大美
人,一面笑道:“没见一个多月,果然又漂亮了几分,不知身材可有丰满了。”

  他说着之间,已伸出葵扇般的大手,隔着方妍的衣衫,把她的一边玉峰捏在
手中,又搓又捏,淫笑道:“着手很好,又挺又饱胀。咱们三人到榻上再玩。”

  方妍又哪能违拗反对,只得任由他拥在怀中,三人往床榻走去。

  只见二人来到榻沿,方妍便先动手替童鹤脱掉衣服,再移至童虎身前,为他
脱了个清光,顿时两条大肉虫,笔直地并排站着,胯间之物,早便变得又粗又大,
竖得老高,等待着方妍的慰藉。

  方妍识趣地道:“请两位门主先坐在榻沿,好让方妍为两位吹奏一曲。”

  二人听后自是高兴。莫看二人年纪不少,身体却非常健硕,胸口肌肉丰厚,
盘根虮结,浑身充满精力,尤以胯下的龙筋,更是挺硬粗大,龙冠圆突,青筋暴
现。方妍还没遇见罗开前,这二人的物事,却是她最为满意的了。

  这时见方妍盈盈蹲下,两只玉手,各提一根巨物,轻缓地套动挤磨。二人给
她玉手一弄,顿时喊了一声爽。

  方妍抬高俏脸,望着二人的反应。她温柔地抚弄了一会,便即凑近头来,先
把舌头舔向童鹤的龙冠,舔了良久,方行小嘴微张,含入口中,眼睛仍不住望向
眼前的男人。

  童鹤垂头望住这个大美人,一张优美的小嘴,正自紧含自己的家伙,不住吞
入吐出,螓首幌动。再见她身躯微蹲,姿态优美之极,虽是衣衫齐整,但胸前双
峰,却撑挺着一道迷人的弧度,异常诱人,直看得童鹤心痒难搔,当下巨掌前伸,
纳入手中捏玩起来。

  方妍虽对二人心无好感,却碍于二人的势力,还有重大弱点给二人掌握住,
只好尽心服侍,讨好承欢。

  她心想道:“方才听二人之言,似乎已经对我起疑,要是今趟不能让他满意,
这二人大有可能借题发挥,到时反而不妙。自己受罪不打紧,可怜妹子她……”
想到这里,不由心头猛地一跳,决定把心一横,使出浑身解数。

  只见她把口中之物吐出,挽起童鹤放在胸前的大手,牵引他来到领口处,望
向他道:“门主这样摸玩,弄得人家不上不下,何不探入人家衣内,尽情把玩一
番,好让人家也舒服嘛。”

  童鹤哈哈笑道:“你这个小淫娃,当真懂得享受。”说着探手便进,大手穿
过兜儿,一把便将她一边丰满抓住。

  只听方妍轻嗯一声,低声道:“好舒服,请继续把玩方妍,尽情搓握是了。
啊唔……好美。”话落,遂把巨物重纳入口中,使劲吸吮起来。而另一只玉手,
也不忘童虎的龙杆。见她双手齐飞,显得极为尽心。

  童虎在旁也瞧得异常兴动,况且下身却被她玉手紧握,缓捋慢套,力度轻重
适中,委实畅美无比。

  童鹤更是浑身爽透,方妍娇美的玉峰,在他的手上,也不知玩过多少次,但
这种眼看不到,光凭触感的揉捏,他还是首次,其趣却另有一番妙处。他只觉手
上之物,浑圆饱满,方好巨掌盈握,一颗硬挺的蓓蕾,不住在他掌心打滚,果然
美妙无穷,触手奇佳。

  方妍在他恣情的把弄下,欲火也逐渐高烧,手上的动作也缓缓剧烈起来。

  童鹤在双重的享受下,不禁兴若酒狂,遍身焰火如焚。二老不曾练过「乾坤
坎离大法」,按忍之力与常人无异,只凭一身深厚的内力,克制强忍,但遇着眼
前这样一个绝色美人,确也欲火难抑。

  他只觉方妍咬着龙冠,舔咂吸放,无不美入骨髓,当下放开精关,务求享受
一下释放的销魂快感。

  方妍使劲地吸着顶端,玉手翻飞,见他越来越胀,且突突乱跳,知他一心要
放入自己口中,便即加紧吸力,果然不消片刻,炙热的浓浆直喷而出。方妍美目
微抬,牢牢盯着他,才一一吞下,并以小口清除残余,方站身而起。

  童鹤美得浑身舒泰,见方妍挨身过来,便即拥住,要她面孔向外,跨坐在他
双膝上。方妍哪敢不依,只得照他所言。童鹤从后拥抱着她,并动手脱她衣衫。

  方妍软着身躯,任他所为。童虎也站到她跟前,两兄弟当真十分合拍,没多
久便把方妍脱了个精光。方妍却不害羞,伸手往前握紧童虎的宝贝,温柔地套动
起来。

  童虎定睛瞪着她,灯光掩映下,见她更是娇美无限,一对水汪汪的眼睛,绽
放出炽热的淫欲光芒,不禁脱口道:“好一个美人儿,待老夫今晚把你弄上天。”

  方妍娇媚地朝他一笑,说道:“属下既是门主的人,只要门主喜欢便好了。”

  童鹤从后围手过来,双手包住她一对傲峰,肆无忌惮地搓揉。

  方妍顿时被弄得美目如丝,娇吟喘喘。童鹤运起内力,方泄完的宝贝再度硬
将起来,方妍刚巧坐在其中,自然感到他的反应,不由喘道:“门主好生厉害,
这么快又回复过来。”

  童鹤笑道:“见着你这个美人,怎不叫人不心动。来,便这样坐着,让我往
后路走一走。”

  方妍听着,知这右门主直来便好此道,只得微微一笑,说道:“门主爱走后
路,便由方妍代为引路吧。”说着探手往后,挽紧宝贝往自家菊门抵去。

  童鹤驾轻路熟,乘着方妍沉身之势,龙冠立时挺进。方妍轻嗯一声,缓缓坐
下,只觉他绶缓深进,畅美难言,终于全根尽没。

  方妍嘤叫一声,道:“门主塞得属下好满,舒服死了。”

  童鹤笑了一笑,牢牢包住她双峰,仍是不舍放手,抱紧她娇美的身躯,往后
便倒,卧在榻上。方妍本背他而坐,给他这样一卧,顿时仰脸向天,双脚踏地,
整副极度迷人的裸躯,朝天向上,把个鲜嫩殷红的宝穴,全然展陈在童虎眼前。

  童虎见着二人的姿势,确也新鲜,只见方妍的一个妙处,正好尽入眼帘,又
红又嫩,浪汁盈盈,那能再按得住心火,顿时踏前一步,提枪直抵门户。

  方妍略抬娇躯,一手拨开双唇,一手握向他的龙枪,露出内中猩红的肉壁,
淫声道:“让属下为门主开路吧。”但见枪头奋力一撑,逼开了玉门,缓缓望里
戳进。“嗯……好粗好大,两条大龙今晚要弄死人了。”

  方妍前后受击,双枪齐至,当真浑身通爽。再看二人合作无间,竟能齐出齐
进,直美得方妍头脑昏然。

  这二人虽知方妍练就“肆同契”,却不担心她向自己下毒,一来方妍不敢,
二来光是朱雀门,便有几百人能与二人解毒,二人放心非常。

  只听童鹤在后道:“方坛主这物怎地这般有趣,竟是屡战不松,浅紧香暖,
难道这「玄女相蚀大法」对后路也有收益。”

  方妍喘道:“属下这处,只有两位门主走过,人家从不许外人闯进,一心留
待门主受用,又怎会不紧嘛。嗯,前后双受,当真美不可言,两位门主行行好,
狠狠要属下吧。”

  童虎在前听得心动,又见着方妍这花容月貌,双峰诱人,顿时兴动难当,伸
手往前把童鹤的一只大手拨开,替换过来。他手上捏动,下身急挺,望见巨龙不
住出入隐现,膣内琼浆溢溢不止,随着抽提,喷溅而出。

  方妍在二人夹攻下,一身淫火,全都给二人抽了出来,遍体酸畅,口中乱哼
不休。这双龙入海的滋味,她今趟也非首次,只是过往不曾有这仰卧的姿势,顿
感其趣各异。

  况且今日方妍初遇罗开,情根暗种,现听他身受重伤,心怀挂念,脑子尽是
罗开的温柔俊貌,尤其想起他那丈八蛇矛,情火更盛,无法自制。目下两根巨龙,
狂出猛入,弄得她畅快淋漓,只得合上眼睛,把二人当作罗开,任他们狎弄,口
里却颤声道:“好美啊!两位门主美吗?人家要爽死了……”

  不觉间又过了盏茶时间。只听童鹤突然道:“你且掉过身子来,让咱们换个
位置。”

  方妍明白他的意思。只见童虎抽枪而出,花露随即飞溅,浇满一地。童虎让
过一旁,方妍一个翻身,便已爬伏在童鹤胸前,双脚仍是踏实在地。但见方妍探
手往后,抓住童鹤的龙枪,便往自己扇门塞进,即听滋的一声,便即直抵深宫,
方妍娇吟一声,低声道:“门主的东西好威武,属下要给你戳破了。”

  童鹤道:“那个小子有我厉害么?”

  方妍心道,你还差得远呢,但口里却道:“当然是门主你厉害,人家给你干
死了……”说话没完,便觉后门突然被闯。方妍回头一看,童虎以是提枪朝菊门
挺进,方妍顿感浑身一颤,双龙又再横冲直撞,弄得方妍不住口喊美:“实在太
舒服了,两位门主好厉害,不要怜惜属下,尽量干好了。”

  童鹤抬起她俏脸,一面戳刺,一面享受这美人的艳貌,越看越是火动,戳刺
也逐渐加速起来。

  方妍牢牢抱着他,把对傲峰送到童鹤口中,脆声道:“吃我,让属下今晚升
天好了。”

  童鹤笑道:“瞧来你今晚特别得趣,我俩便留下去,与你玩到天明如何?”

  方妍道:“便请留下来吧,今晚两位门主尽情要属下好了……”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09

            第三集第九章前功尽弃

  史唐二人背着罗开回到和隆镇,方踏进冯家大宅,便见小金迎将上来。

  小金见唐贵双手捧着一人,神色惶急,心下不由奇怪,定睛看去,登时大吃
一惊。原来捧在他手上的人,竟然是罗开。

  凝神细看,见罗开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昏晕过去。

  小金这一惊可真不少,不禁失声叫道:“罗少爷他怎么了?”

  史通明没有理会他的说话,劈头便向小金道:“罗少侠的房间在哪里,快,
快给我带路。”

  小金看见这情景,那敢丝毫怠慢,领着二人便往内间飞奔而去,途中随手找
住一个武师,向他道:“快去通知董姑娘。”

  那武师一直在旁看着,知道事态严重,也匆匆去了。

  三人才把罗开放下榻上,急遽的脚步声自房外响起,只听董依依气冲冲道:
“罗开哥怎样了?”话随人到,董依依已撞门而入。

  华山女弟子曲依韵因没参加武林大会,独个儿留守在冯家,这时也接到讯息,
连忙赶了过来。

  房内众人见二人进来,赶忙让开一旁。

  董依依扑到床前,见罗开脸如白纸,气若游丝,似乎随时都会断绝。

  她急得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回头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罗开哥怎会弄
成这样子?”

  唐贵连忙简略说了一遍,董依依听后,知他是中了敌人一掌,也不假思索,
当即点了他神封、灵墟、通谷诸处穴道,先护住他心脉。

  董依依向小金道:“你快骑马到雁影门去,把事情通知邱婆婆和白姐姐。”

  小金早便有此意,只是等待董依依可有其他吩咐,现在听见,连随飞奔走出
房间。

  董依依回过身来,怔怔的望着罗开,眶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她
一时心乱如麻,旁徨无计。曲依韵陪伴在侧,不住向她安慰开解。

  原来怪婆婆与白家姊妹等人,自罗开随着方妍离开比武场,整个长堤坡已是
乱作一团。

  眼见十大派掌门人,全都身中五更软骨茶,功力一时暂失,行动乏力。而适
才一战,各门各派弟子,伤亡极为惨重,少说也有过百之众。在这样的情况,又
怎能叫群雄可以安静下来。

  盟主傲远天见情形不对,顿时一声号令,派遣本门弟子百多人,护送各派掌
门返回雁影门。

  怪婆婆等人担心众人的安危,又恐血燕门再度来击,便与白家姊妹、上官柳
三人留在雁影门,以防万一。

  而董依依知道罗开救出史唐二人后,必会回冯府来,便和小金先行离去,赶
回冯府等候罗开,没想到竟会带来这个噩耗。

  董依依焦急万分,本想马上便以内力助他疗伤,但回念一想,这种一寒一热
的怪异掌法,在没有了解状况前,倘若胡乱帮助罗开行功,要是稍有半分错误,
非但救罗开不得,说不好还送了他的性命,一念及此,当下不敢贸然行事。

  史唐二人更是束手无策,不住在旁搓手握掌,只是空自着急。

  突然罗开“嗯”的轻叫一声,身子颤动了一下,但神智仍是迷迷糊糊,只听
得一把女子的声音,不住在他耳畔叫着自己的名字。

  罗开由始至终,一直昏昏沉沉,间歇也因剧痛难当,使他全身痉挛。罗开只
觉五脏六腑像全翻转过来般,异常难受。一时又像身投火炉,浑身如被烈火烘焙,
一时又如堕冰窖,冷得血液快要凝结似的。

  这股忽热忽寒,委实叫人难以抵受。两道寒热之气,不停在他体内相互冲激。
而四肢百骸,却如万针戳刺,痛楚非常。诸般强烈的剧痛,立时聚集于一身,直
是比死还要难过。

  罗开醒完又昏,昏完又醒,只听得耳边不住有人跟他说话,可是他一句也听
不清楚,不多久又昏迷了过去。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罗开发觉背部一股热流透入体内,不由“啊”的
一声叫了出来。他勉强睁开眼睛,隐约感觉自己给人扶坐在床,蒙蒙胧胧只觉四
周烛火辉煌,影影绰绰不少人在眼前幌动,只是影像模糊,无法看得真切。

  接着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道:“罗开哥,你终于醒来了!”

  罗开打起精神,张眼望去,却见白家姊妹和董依依围在眼前。

  只听白瑞雪道:“罗开弟,你现在感觉好点么?”见她一脸关切之色,神情
忧郁,罗开心下感激,本想开口,但背后传来的一股真气,却不停在体内游走,
使他一时无法提气,竟说不出话来。

  “阿弥陀佛!”一句佛号自不远处响起。罗开循声望去,瞧见空明大师站在
榻旁,在他身旁,还站有十多人。

  只听空明道:“罗少侠中了阴阳神掌,千万不可妄动。邱施主现正以内力助
少侠行功,多少能减轻痛楚。但少侠须当收敛心神,紧记不何催运真气,以免走
入岔道。”

  罗开极力抬起眼帘,正想开言多谢,可是有心无力,还是无法开口。

  在他触眼之处,看见少林空见大师、峨嵋掌门慈玄师太、恒山掌门妙月师太、
武当掌门长春真人、嵩山掌门梅笑天等均在。当日十大派掌门,倒到了七八人,
全都一脸忧色,神情凝重的望住罗开。

  罗开听了空明大师的话,知道怪婆婆正运功相助,当下闭上眼睛,任由透进
体内的真气自行游走。

  果然如空明大师所言,没过多久,体内的痛楚终于缓减了不少。但那股寒热
之气,仍是全无退却的迹象,依然时冷时热,教人难以抵受。

  不一会儿,怪婆婆收功下榻,众女服侍罗开卧回床上。

  只见怪婆婆长叹一声,摇头道:“这门究是什么掌法,竟如斯阴损毒辣,老
婆子实也无能为力。”

  空明道:“这是阴阳神掌,乃西域天竺日火教的一门绝学,从不曾在中土出
现过,要是贫僧没有猜错,这二人若不是西域人士,便是天竺日火教的人。”

  慈玄道:“任何惊世武功,均有根治之法,难道这阴阳神掌便这般厉害,无
法救治?”

  空明道:“也不是,这手阴阳神掌虽然厉害,也非全无办法医治,倘若此间
有人练就「贯虹神功」,能把少侠体内的寒气吸将出来,便能痊可如初,话虽如
此说,这当然是没可能的了!”

  众人一听“贯虹神功”这四个字,不由大为震惊。

  原来这门贯虹神功,却是一门专吸别人内力,再化为己用的一种邪功,这种
不劳而获的阴损武功,历来素为武林人不耻。

  据闻这门邪功,于三百年前由吐蕃神僧尼尔巴所创,后来传入中土,曾一度
贻祸武林极深,至今是否有人还修练此功,迄今仍无人肯定。

  但在近十年间,也有传闻“贯虹秘岌”落在华山派手中。

  但这毕竟是以讹传讹,全无真凭实据,要不然华山既有此邪功,岂不早已横
行江湖,所向无敌。虽不是人人都可以练得来,可是如掌门萧长风,或是一些如
陶飞等弟子,怎可能不会此武功,但迄今为止,却没有人见过他们施展出来,敢
情这些都是一派胡言。

  饶是如此,华山派一年之中,总是有不少人心存侥幸,使出百般手段,不是
明闯,便是暗盗,弄得华山派无日安宁。

  众人听后,心里不由这样想,要是华山掌门萧长风在此,倘若他真是懂得此
武功,或许能解救罗开一命也未可知。

  可惜萧长风才回到雁影门不久,便说接获派中传报,说派中有重大事情发生,
必须立即赶回华山,当下便向众人告辞,带同门下弟子匆匆离开。

  嵩山掌门梅笑天这时道:“空明大师,活华陀逍遥子与老夫还有点交情,不
如便由老夫出面,前往相邀,以他老人家的惊世医道,罗少侠必定化险为夷。”

  空明叹道:“梅掌门所说虽是,便是这位神医不嫌劳苦赶来,相信也不是一
两日间之事。罗少侠现时正处于阴阳交拚,水火不能共济之时,这两股极阴极阳
的真气,随时都会闯入甘田,到得那时,纵是大罗金仙驾到,也难把少侠救治了。”

  众人听后,也感大吃一惊,尤其白家姊妹和董依依三人,更听得浑身发颤,
愁肠百结。

  只见三人目不交睫,怔怔的望着榻上的罗开,满脸忧痛之色,每当看见罗开
蹙眉锁额的痛苦脸容,三人直是心如刀割。

  白瑞雪素来坚强果断,这时也难免惨目疾首,而白婉婷与董依依二人,早便
失声哽咽,泪珠连连。

  空明又道:“目下唯一之法,便只有把罗少侠的阴寒之气导出体外,或是把
八阴经脉与八阳经脉这两道经脉打成一片,致水乳交融之境,再无寒息和炎息之
分,方能痊可。”

  怪婆婆一直耳里听着,脑里却不停思索解救之法,现骤听空明之言,顿时灵
光一闪,朝空明大师道:“老和尚,老婆子我倒有一法,不知可否行得通。”

  众人今日虽在空明大师介绍下,已知道怪婆婆的身分。当时众人闻得,无不
一惊,没想到这个当世高人,今日竟出现在眼前,当真惊喜交集。现听她称呼少
林掌门为老和尚,各人不禁为之愕然。如此看来,二人当年的交情,确实不浅,
不由对怪婆婆又增添几分敬意。

  空明道:“邱施主不妨说来一听,彼此参详参详。”

  怪婆婆道:“老和尚先跟我来,我与你出外再说。”空明听她此言,便知不
便在众人面前说话,当下便随着怪婆婆走出房间。众人自当明白,便留待房中。

  二人出得房间,见四下无人,怪婆婆便低声说道:“刚才老和尚你一句说话,
老婆子我给你一言提醒。罗开这个小子,本身早便练有「乾坤坎离大法」,他不
但能吸取女性元阴,还懂得阴阳相修之法,化阴为阳,还予女方。而姓白这一对
姊妹,却晓得「玄女相蚀大法」,也能在男女交媾过程中,吸取男方内息。这一
法门,无疑与「贯虹神功」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吸取人家内力的功夫。老和尚
你认为如何?倘若由白家姊妹为他行功,轮流吸取他体内的寒气,你说这方法可
行么?”

  空明听后,凝思半晌,便道:“这方法倒也不妨一试,能否痊可,实在难说。
既是事态危急,也不能多作耽搁,再迟了罗少侠实是大有凶险。但老衲仔细想过,
发觉这办法还有点阻滞,「玄女相蚀大法」这门功夫,据知只能吸取男性阳息,
未必便能吸取罗少侠体内的寒气。幸好少侠练有「乾坤坎离大法」,相方便能以
交合为引,彼此撷取对方内息,只须少侠能催动内力,把阴阳之气调和,便能水
火互济,阴阳不再坎离,体内寒热之气,或许会自行消失,但是否如此,老衲也
不敢担保。”

  怪婆婆听后,虽知这方法未必十拿九稳。但据理推断,确也可行,目下在没
有其他辨法之中,也只得搏一搏是了。

  空明又道:“还有一事必须解决。以罗少侠现下的情况,决无可能自己提聚
功力,这样又如何能使出「乾坤坎离大法」,除非有一内力精湛的高手,以浑厚
内力,从旁推动少侠体内的真气,使其内息凝聚,助他施展「乾坤坎离大法」,
若能解决这一关,成功的机会将会大大增加。”

  怪婆婆笑道:“这里若论内力精纯深厚,莫过于老和尚你了。”

  空明连忙一句佛号,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又怎能够呢,要知男女有别,
何况老衲身在空门,这事万万不可以。”

  怪婆婆仔细一想,顿时明白过来。既是要白家姊妹与罗开交合,助其行功,
少林方丈又岂能在场。

  空明道:“瞧来为罗少侠助功一事,非要落在邱施主身上不可了。”怪婆婆
也知道,若非自己不亲自出手,实在是不成的了。

  怪婆婆与空明商议停当,回到房间,空明向众人道:“老衲与邱施主几番商
议,终于想出一个救治之法,咱们还是暂且退避,好让邱施主给少侠运功疗伤。”

  众人虽不知此法如何,但少林掌门既然这样说,自是有相当把握,便即鱼贯
走出房间。

  怪婆婆叫白家姊妹与董依依留下,并嘱咐上官柳招呼众掌门。

  董依依把房门关上,怪婆婆便叫三人来到跟前,把治疗之法与大家详细说了。
三人听后,均想这是关乎罗开生死存亡的事,实不宜延误时刻,事不宜迟,当下
把罗开扶身坐起。

  怪婆婆对董依依道:“依依你不懂「玄女相蚀大法」,便站在一旁守护,不
可给任何人进来打扰,这时紧要关头,若受外人打扰,便致分心,可就凶险了。”
董依依点头应允,但一双眼,始终不曾离开过罗开。

  但听怪婆婆又道:“罗开性命已危在顷刻,咱们三人只得竭尽全力,但是否
成功,实难逆料,希望上天庇佑,罗开能跨过这一关。你们姊妹俩千万记住,一
会儿决不可躁进轻率,要听我的指示去做。”姊妹二人连随答应。

  白家姊妹先把罗开脱个精光,方把身上的衣衫尽去,二人缓缓爬上榻来,等
待怪婆婆的吩咐。

  怪婆婆盘膝坐在罗开身后,双掌贴在他背上魂门、魄户两穴,徐徐传入内功。

  罗开正自昏昏沉沉,只隐约感到有人把自己扶起,但意识仍是迷糊不清,陡
觉一股浑厚的气流,不住涌入体内,神智立时清醒了不少。

  只过了炷香时间,罗开缓缓醒转过来,但身体寒热之气,仍是丝毫不减。他
慢慢张开眼睛,便见白家姊妹全身赤裸,坐在他眼前,随听白婉婷道:“邱婆婆,
罗开哥已醒过来了。”

  怪婆婆见他醒转,便即收功纳气,在罗开耳边道:“小子,你想掏回这条小
命,必须依我的吩咐去做。”

  接着便把治疗之法,详细说与他知道。罗开全身乏力,连说话也不能,听后
只得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怪婆婆又道:“第一步你必须摄心归元,摒绝一切杂念,专心一志使行「乾
坤坎离大法」,倘若你这家伙不能硬起来,将无法进入她们的身体,无疑是前功
尽弃,你知道么?”

  话讫,怪婆婆双掌一抬,继续抵住罗开后心,她内力可等深厚,没多久便见
她头顶白气氤氲,催动真气。

  罗开虽然神智尚未曾完全恢复,但刚才怪婆婆的每一句说话,他都听得清清
楚楚,更知这是对自己生死攸关的大事,当下收敛心神,依循怪婆婆的指示,把
透进体内的真气,先沿着督脉慢慢运行。

  督脉位于背后中脊,乃总制诸阳的要脉,故谓之“督”。督脉共有二十八穴,
由会阴穴起,绕至生殖器至耻骨,经足少阴肾径,循左内腹至心脏,再上喉头,
最后入脑际。接着由脑转出左右颈部,顺下项肩部,内挟脊内行,直达腰脊入肾,
再由肾入生殖器,最后回到会阴穴。

  如此这般运行了数周,罗开顿觉真气渐渐凝聚,当下心吸一口气,欲要摧运
「乾坤坎离大法」,可是他连续提气几次,依然无法如愿,胯下之物,仍是软绵
绵,始终硬不起来。

  罗开一提气运功,便觉体内两股冷热之气,不住急速翻动。他对人身诸穴,
经脉运行,本就稔熟于胸。这时他已经明白,体内这两股阴阳之气,始终无法调
合一起。他本身所练全是刚阳之气,而他所中的一掌,却是至阴至寒的武功,致
阴阳不调而相冲相克,正自龙虎拚斗,不死不休。这样下去,便是内息不岔,也
非送命不可。想到这里,不由全身颤栗,体内真气顿时逆转。

  怪婆婆顿感有异,也为之一惊,只要他内息稍有走岔,立时无救。当下加紧
催动内力,稳住他体内鼓动的气流。

  罗开也知刚才危险万分,赶忙闭起眼睛,收拾心神。

  白家姊妹见罗开胯间之物,始终无法昂起头来,不禁看得心焦不已。白婉婷
再也忍受不住,只见她爬到罗开跟前,挽起他垂软的宝贝,不住为他抚套,可是
弄了良久,依然如故。

  白婉婷真的急坏了,只好张起小嘴,把他含入口中,使出浑身解数,又是舔
又是吮,也不知过了多久,弄得她小嘴都酸麻发软,还是全然不见效果。

  白瑞雪见着,便即接替过来,一手抚着他卵囊,一手套着他龙筋,小嘴咂着
他玉冠。可是任她如何施展,罗开就是不肯抬头。直到白瑞雪手累口软,再交由
白婉婷接手。到她累了,接着改换董依依。三人不住交替轮接,尽心尽力,最后
果然见他有点起色,龙枪徐徐发硬起来。

  白婉婷见了,心中大喜,手口连忙加把劲,见它那物慢慢往上翘起。

  白瑞雪心知再不能久等,忙跨坐到罗开身前,一手攀住他脖子,一手提着龙
筋,抵住花户,当即沉身下去,一根庞然大物,顿时纳入她体内。

  幸好刚才三人在罗开身上,早已弄得欲念萌动,膣内花露满布,滑腻无比。
白瑞雪虽然门户紧少,还是顺畅无阻,轻易进入。

  但见白瑞雪抱紧罗开,不住抽提臀部,好让彼此尽快挑起欲火。

  她只觉罗开的宝贝,开始越来越硬,冠棱刮得自己舒服非常。她虽在乐中,
但没有忘记正事,见罗开逐渐进入状况,便把他龙冠顶着花蕊,运起「玄女相蚀
大法」,将他的龙枪咬紧,逼仄的膣壁,不停收缩吸放。

  罗开在怪婆婆的帮助下,体内运行的真气,也慢慢回顺过来。

  他经过多次运功,终于能提起一股真气,当下催动内息,施展「乾坤坎离大
法」。他先把真气聚于龙筋,潜心运功,那家伙果然昂挺起来。这时感到白瑞雪
体内的反应,便知晓她正施展「玄女相蚀大法」。

  不消片刻,罗开只觉她深宫之处,骤然涌出大量琼浆玉液。当下使开神功,
尽情吸取她的内息,再加上怪婆婆浑厚功力,不停地助他催动真气,罗开把吸来
的内息,与寒热之气混和,在体内运行数周,再还回白瑞雪体中。

  如此这般重覆数次,直至白瑞雪累得喘声兮兮,便换由白婉婷上场。可是罗
开体内寒热之气,依然不散,仍是不住在体内翻滚,时寒时炎,全无半点好转。

  怪婆婆功力深厚,自然察觉得到,她见久无成效,自知再继续下去也是枉然,
便即收劲归元。众人见此,更是神情惶急,董依依眼圈儿一红,便伏在罗开身上,
哭将起来。

  罗开也自知无幸,轻抚着她的秀发,本想出言安慰她几句,但一口气竟又提
不上来,哽在喉咙就是说不出声,没多久便沉沉昏睡过去。

  怪婆婆低头沉思,不住思索推敲。突然听白瑞雪道:“邱婆婆,或许这个方
法能成。”三人听着,连忙抬头望向她。

  白瑞雪作了一个手势,叫各人不可大声说话,免得罗开听见。随即领着各人,
走到房间尽处,低声道:“罗开弟现在阴气过盛,无法与阳息调和,要是有大量
阳息贯入他体内,压住体内的阴气,再行调合混和,这方法或可一试。”

  怪婆婆细想一会,说道:“这也是一个可行的方法,但说话容易,又何来有
方法把阳息贯入他体内,便是有方法,也不可能收集这么多……”她说到这里,
猛地睁大眼睛,怔怔的望向白瑞雪,似乎想到了什么。

  白瑞雪点了点头,低声道:“这是唯一的方法,要是这个方法不行,也只好
听天由命了。”

  怪婆婆眉头紧轩:“这样……这样做恐怕……”

  白瑞雪道:“为了罗开弟,便是以我这条命去换,我也可以,更何况是这个。”

  董依依与白婉婷在旁听得一头雾水,正想开口发问,白瑞雪又道:“邱婆婆,
以你认为史唐二人,再加上上官柳,这三人如何?依我来看,这三人的内功也相
当不弱,大可以抵挡得住这股阴气吧。”

  怪婆婆沉吟一会,道:“以他们三人的功力,相信没有问题,问题只是在你
身上,要是给罗开知道,恐怕他……”

  白瑞雪道:“只要咱们做得技巧,相信罗开弟不会知道。其实现下给他知道,
本也算不了什么,只是害怕他性子执拗,宁死不从,可就不妙了。倘若此法有效,
罗开弟能够复元过来,将来便是给他知道,相信也不会怎样。”

  怪婆婆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也是,瞧来你已经立定主意了,我也无话可说,
但今次可委屈你们两姊妹了。”

  白瑞雪连随道:“不,只是我一个人便可以了,婉婷决不能够这样做。”

  白婉婷听见,便已听出点点端倪,当即道:“既然能够令罗开哥痊癒,我什
么事也肯做。到底是什么方法,为何要这么隐晦。”

  白瑞雪道:“姊姊我说的话你肯听吗?”

  白婉婷点点头,白瑞雪低声道:“这便好,总之你想罗开弟没事,便得听我
说话。好了,咱们快穿回衣服。”白婉婷无奈,只好依她所言。

  二人穿戴完毕,并替罗开盖上一张被子,白瑞雪向二人道:“你二人在这里
陪着罗开弟,我和邱婆婆出去准备一下。

  两人点头答应,但心中早己知道个大概,只是未曾证实吧了。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09

            第三集第十章木棚遇袭

  怪婆婆与白瑞雪来到大厅,众人见着二人,全都站起身来,只见个个脸上容
色忡忡,忧心如酲的样子。

  白瑞雪看见各人的表情,心里异常感动。堂中众人,无一不是当今武林前辈
耆宿,而说到罗开,只是一个无名小辈,在江湖之上,可谓从不见经传,今天居
然在短短一日间,却令各大派掌门刮目而视。

  这等情形,自是与他今日在比武场有关。但她相信,这些人如此关心罗开,
却有部分原因是瞧在怪婆婆的脸子上。

  不论如何,这些人纵是乔龙画虎也好,虚与委蛇也好,这也算是罗开扬名显
姓的机会。

  怪婆婆来到众人身前,空明问道:“邱施主,不知罗少侠目下情形如何?”
其实厅上众人看见二人沮丧的神态,心中早已猜上了几分。

  只见怪婆婆摇了摇头,叹道:“还是方才一样,全无半点起色。”众人听后,
也不禁唏嘘惋叹。

  恒山掌门妙月师太踏步而出,向怪婆婆道:“邱施主,这是本门的「九绦珠」,
对拳掌内伤也颇为有效,不妨让少侠试一试。”说着捧上一枚龙眼大小,殷红如
火的药丸,徐徐递给怪婆婆。

  怪婆婆望向妙月师太,脸上盈满感激之情,接着点了点头,以示谢意。她当
然知道,这枚“九绦珠”,乃是千金难求的疗药贵宝。

  怪婆婆叹道:“多谢师太的灵药,但罗开这小子,恐怕受用不着了。起先我
和师太一般心思,见他身中掌伤,想必是伤及内脏,当下给他服了”回魂碧玉丹
“,可是服后,全无半点效用。我便再为他仔细检查一趟,方发觉其掌伤并非严
重,主要原因,便是他体内聚积大量阴寒之气,而这一股寒气,一时无法驱散,
致阴气过盛,阳气不足,两者不能调合所致。”

  妙月师太听见,连“回魂碧玉丹”也全无效用,自己的“九绦珠”,更不用
说了。“九绦珠”虽是异常珍贵的伤药,但与能起死回生的“回魂碧玉丹”相比,
确也大有不如。

  此刻子时将至,正是月上东墙,星河灿灿之时。

  怪婆婆道:“刚才我与白姑娘再三商议,终于给咱们想得一个法子,只是仍
不知成果如何,无论如何,咱们也得尽人事一搏,但能否成功,也是未知之数。”

  怪婆婆见时间已夜,便再道:“难得各位掌门不迟劳苦,如此深夜仍赶来慰
问,老太婆实是感激得很。今日各位掌门难得聚首一堂,实是不多得的机遇,众
位不若今晚便在此过一夜,免得车马劳顿回雁影门了。”

  众人听她说已想到治疗法子,料来今天晚上,必定会整夜为罗开抢救。如此
看来,实不宜再久留阻挠。

  空明道:“邱施主不用客气,若不是施主和罗少侠今日挺身而出,又毁掉擂
台下的炸药,咱们这伙人,早便落入奸人之手了,到时当真气运难言。今次罗少
侠被血燕门打伤,也是因这事而起,若说多谢,应该是咱们这群老家伙才是。”

  武当掌门长春真人道:“大师说得一点不错,说来咱们还没有与罗小侠道谢
呢。今次连罗少侠身上的伤,咱们也无法帮上一点忙,实教咱等愧疚无地。大恩
不言谢,现今最要紧的,便是先治好罗少侠的伤,客套话也不再说了。咱们便此
先行告辞,免得打扰邱前辈为罗少侠治伤,倘若罗少侠有什么起色,或是要咱们
能帮上什么忙,有烦前辈遣人通知一声便是。”

  怪婆婆虽是极力挽留,众人仍是客套推谢,也只好作罢。白瑞雪连随命武师
们整备车马,随行载送,并与怪婆婆等人送出大门。

  送客完毕,怪婆婆集齐众人在大厅商议,连曲依韵也在席间。

  怪婆婆把白瑞雪所提出的解救方法,一一详细与众人说了。

  史唐二人和上官柳,都受过罗开的恩惠,均想只要救得罗开,纵是赴汤蹈火,
也是在所不惜。

  随后听得怪婆婆叹道:“唉!其实这个方法,老太婆我极不大赞成,可是又
无其他办法,若不一试,罗开这条小命实在难保!今趟这样做,可说是非不得已,
只是对白姑娘你也实在……”

  白瑞雪道:“罗开弟曾救过我妹子婉婷一命,对白家恩遇不浅,且又是婉婷
的未来夫婿,也可算是一家人。况且小妹自修习「玄女相蚀大法」后,对男女间
事,早便看得不甚重要了,今次实是以此法救人,并非用来害人。若能因此而救
得罗开弟一命,也算是我一项功德,大家也不用为小妹介怀,只是不知道此法能
否行得通而已。”

  史通明道:“前时史某身受体毒之害,今日能虎口残生,也是多得白姑娘不
惜牺牲自家名节,仗义解救。姑娘如此心明大义,且又舍身扶倾,实令史某衷心
佩服,心折不已。”

  史唐二人自白瑞雪为他们解去体毒,救回一命后,早就感激不尽。继后又被
罗开从血燕门手中救出,脱离困禁。这几番相救之德,纵然粉身碎骨,也难报答
深恩。史通明这句说话,实是二人肺腑之言。

  白瑞雪微微一笑,道:“小女子实不敢当,若非本人练有「玄女相蚀大法」,
相信一切都会改写过来了。”她稍顿一顿,移向曲依韵道:“依韵妹,我知你与
上官柳的关系,今次这样做,姐姐我实在过意不去,要是依韵妹不愿意,便提出
来好了,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曲依韵低声道:“姐姐请不要这样说,柳哥之事,瑞雪姐相信也很清楚。至
今咱们二人,还没有机会报答一二,莫说是这样一件事,便是再危险万倍,我和
柳哥也会义不容辞。”

  上官柳道:“韵妹说得好,今日咱们所做的一切,全是为着救人,绝无半分
色欲之念,这事是何等神圣。况且今次所救的人是罗开,咱们更是义不容辞。大
家都是武林中人,江湖儿女,也不用再婆婆妈妈了。现在还是救人要紧,着实不
能再耽搁下去,咱们三人,一切便听从白姑娘的吩咐是了。”

  众人也知情况紧迫,便叫小金在罗开房里加上几扇大屏风,以作阻隔罗开的
视线,还去了灯烛,使他无法看见白瑞雪与三人的情景。

  幸好罗开神智昏沉,脑间终日浑浑噩噩,要不然以他一身雄浑的内力,且又
有夜视之能,怎能瞒得了他。

  当晚怪婆婆依然为他行功,助他催动体内的真气,并要罗开屏息凝气,驱除
杂念,要全力施展“乾坤坎离大法”,吸取白瑞雪由三人身上得来的阳息。而白
婉婷和董依依二人,便在罗开身旁守候相助。

  罗开在众人引导下,施展大法吸取了几回,体内寒热之气,果然立即大减,
方才的憋闷痛楚,也随之缓歇。他虽不知道白瑞雪用何方法为自己疗治,但己知
此法可行,当下加紧催运内息。

  如此过了两个多时辰,史唐二人和上官柳便是内力再高,终究是血肉之躯,
又如何能耗无止竭的施为下去。

  白瑞雪见着三人的情形,便即停顿下来。又知罗开虽未曾完全康服,但性命
已是无碍。又想起罗开功力一旦恢复,以他耳目如此灵敏厉害,势必难以隐瞒下
去。白瑞雪叫三人先行休息回气,待明日再为罗开医治。

  众人看见罗开有了起色,无不愁郁尽消,解颐大喜。白婉婷和董依依更是满
面生花,喜溢眉梢。当晚二人便待在罗开身边,细心照护。

  晴空蔚篮,风急天高。

  只见山道两旁,秋兰葳蕤,四下黄花似金,随着秋风,摇曳生姿。

  一辆高蓬马车,沿着蜿蜓的山路望北而行。马车前后,有着十多名身穿红衣,
外披黑貂短袄,腰悬长剑的女子护行。见她们均清一色骑着黑马,马鞍银线嵌边,
辔鞅镂饰斐然,异常名贵。

  这些女子年纪甚轻,且样貌娇美,以乎全是精挑筛选的人儿。

  只见一行人个个衣履鲜明,队形齐整,气派磅礡. 在这十多人当中,唯一的
男性,便只有一个年轻的车夫。

  巳未时分,这队人马来到一处小镇,镇上只有一条大街,商铺极少,远远有
一家茶馆。说是茶馆,其实只是木棚盖成,放了几张板桌而已。

  一行人走得累了,马车内传出一个女子声音:“大家休息一会再上路吧。”

  镇上的人那曾见过这等气派的人马,个个看得眼睛发呆,还道这是什么达官
贵人,豪门大族的人物道经此地。

  来到木棚,众人一齐飘身下马,车帷徐徐掀起,即见一男一女走出马车。

  原来这对男女并非谁人,男的竟是华山派长门萧长风,女的便是天熙官总管
骆霜茹。只见二人神态亲密,双双来到一张木桌坐下,其如十二名天熙宫女弟子,
另行分坐三桌。

  而那个年轻马夫,正是天熙宫护法康定风,他自个儿坐在马车上,并没有走
下来的意思。

  小二端上茶水,众人点了一些点心,水饺、菜肉馅饼、油条等,都是一些南
方乡间小食。

  萧长风呷了一口热茶,朝骆霜茹道:“天熙宫果然宫规严谨,光看这甜鞋净
袜,锦衣玉带,便可见一斑了。比之咱们华山派,一身箬帽芒鞋,与贵宫可差得
远了,实是相形见绌。”

  骆霜茹轻轻一笑:“萧掌门真会说话。没错,敝宫大多都是女子,有云:臼
头花钿满面,不若徐妃半妆。便因为样丑,才要珠翠妆点,这正是金漆马桶,得
个表面风光而已,又怎能与名不虚谓的华山派相比呢。”

  萧长风呵呵笑道:“骆总管真是谦虚得紧,你看贵宫的人,个个美艳如花,
丑之一字,如何能说。况且贵宫近这几年间,江湖中人个个俯仰,若是土牛木马,
那有如此秀出班行。所谓十步之间,必有茂草;十室之邑,必有俊士。想不久将
来,贵宫必能独树一帜,成为江湖举足轻重的门派。”

  骆霜茹笑道:“举足轻重这四个字,如何也不敢说,萧掌门太夸奖了。”

  便在此时,忽听得马蹄声响,大道上尘土飞扬,众人抬眼望去,却见一群人
马急驰而来。

  到得镇前,即见群骑勒定,细数之下共有十骑。领前一人,是个身材瘦长,
神色剽悍的老者,颐下长须灰白,身披豹皮外套。

  那老者朝萧长风说道:“阁下可是华山派萧掌门?”

  萧长风与骆霜茹听着,不由眉头一轩,均想这伙人忽喇喇跑来,必无好事。

  萧长风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在下便是萧长风,不知尊驾如何称呼,找萧
某有何贵干?”

  那老者高声道:“咱们只是无名小卒,姓名便不用多问了。今日斗胆前来打
扰,只是想向萧掌门赐借贯虹秘笈一阅。”此人话声洪亮,看似内功相当不弱,
决非他所说的无名人物。

  萧长风听见他言语不善,明着无理强索,语气中甚是倨傲,似乎全不把自己
放在眼里,不由暗自忖道:“这人如此托大,竟敢公然拦路挑衅,瞧他这伙人的
模样,似乎成算在胸,准是有备而来,却不知是什么来头?”

  萧长风哈哈笑道:“原来是为此而来,难怪阁下恁般无礼。秘笈便在此,你
有本事便过来取好了。”

  他说话一落,鞍上九名大汉倏地抽出钢刀,翻身下马,一字排开立在马前。
而那个老者,却安然坐在马上。

  老者听见此话,自然知道萧长风是在说反调,心想:“此人毕竟是华山派掌
门,功夫自是了得,倘若是往日,或许还忌你几分,但昨日你中了五更软骨茶,
虽药力已解,行动如常,但体内的功力,没有三四天时间,却不能全然恢复过来。
现下看来,他最多只有三四成功力,又怕你什么来着。”

  老者想到这里,大声笑道:“难得萧掌门如此慷慨,老夫先在此多谢,便有
烦萧掌门取出来好了。”话讫,便向手下打了个眼色,九人陡地往外一分,把众
人围住。

  骆霜茹坐着笑道:“萧掌门,这人好生无礼,咱们继续品茶,理睬他作甚。”

  萧长风呵呵一笑,说道:“萧某自然不想理会,只是这位兄台不容得我呢!”

  骆霜茹回眸望向老者一眼,笑盈盈道:“阁下是敝宫的贵宾,这些自吠自叫
的疯狗,便由咱们来打发好了。”说话方完,只听呼的一声,天熙宫十二名女弟
子倏地立起,接着眼前青光乱闪,十二柄长剑同时出鞘,挡在木棚之前。

  那老者瞿然一惊:“咱们这趟是找萧长门说话,与旁人无干,更不想得罪天
熙宫诸位女侠。”说到这里,目光倏地望向萧长风,冷冷道:“真是想不到,堂
堂一个华山派掌门,竟然要一群女子撞驾,要是传将出去,恐怕……哈哈……”

  萧长风听得无名大动,脸上顿时泛青,霍然站起。

  骆霜茹玉手一抬,攀上他搭在剑柄的大手,朝他妩媚一笑,说道:“萧掌门
不用气怒,这等路边疯狗,又怎配得上掌门亲自出手,还是坐下来呷口茶吧。”
话后柳眉一扬,十二个女弟子身形闪动,已把那十人围在垓心,动作之快,当真
叫人为之目眩。

  九名大汉见红影飘幌,当下散开,形成一个圆圈,把老者护在中央。

  只听那老者仰天笑道:“天熙宫这些娃儿门,个个都长得天仙化人,咱们都
是惜玉怜香的好汉,你们可要小心,千万不要伤及她们才是,到时玩起来可大失
情趣了。”众大汉听见,齐声哈哈大笑起来。

  老者来这里之前,早便心中有数。他觊觎这部贯虹秘笈,蓄心已久,也曾几
番潜入华山盗取,均无功而回。

  他直来知道萧长风武功了得,今日难得萧长风中毒未清,正是一个大大的好
机会,余人殊不足道。他也想到,既然萧长风与天熙宫的人一起,倘若动起手来,
天熙宫决计不会坐视不理。

  饶是如此,这个机会又怎能坐失。天熙宫名声虽响,门人却甚少在江湖上露
面,功夫如何,道上知道的人着实不多。

  老者见这伙人全是年纪轻轻的娃儿,便是门中有什么绝学,以这些人的年齿,
决不会高到那里去,自不把她们放在眼内,至于与萧长风同坐的骆霜茹,他虽不
知其本事如何,但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这时老者见剧斗已定,言语之间,再也不像刚才恭谨。又看着这群动人的少
女,淫心微动,说起话来更为放肆,便先占一些口舌之欲,好教她们心存气怒,
动起手来又多了一层胜数。

  岂料骆霜茹听后,不但气定神闲,脸上竟全无怒意。

  只见她微微浅笑,抬手拨了一拨发鬓,说道:“姊妹门,他们既然想玩,便
和他们玩一下吧。”

  话声甫落,随见十二道银光暴闪,接着铮锵之声大作,双方便斗将起来。

  随见红影幌动,十二名女弟子分为三组,每组四人,顿时变成一个剑阵,各
把三名大汉围在中央。

  那老者身形一闪,飘身落马站在一旁。只见每组少女,剑招异常奇特,迅捷
无伦,退攻守避,皆配合得天衣无缝。

  原来这个剑阵,名叫“天心四合剑法”,可由一人至四人施为,每多一人,
其势便大多一倍,若四人联手施为,这门剑法的精萃,更能发挥到淋漓尽致,形
成一个异常厉害的“天心四合剑阵”。

  这门天心四合剑阵,要旨是脚步方位的腾挪变化,再配合四人如点如削,攻
守互补的剑招。一招一式,均能制敌机先,对手一经被剑光笼罩,若非特强高手,
立时便给压制得动弹不得,实是一门深不可测的剑阵。

  这一门剑法,原非纪家的早传剑法,乃是二百年前“越女门”的秘技。

  越女门除了天心四合剑阵外,还有一手“流光十三式”剑法。此剑法要旨,
全以轻快为尚,其招式一如其名,便如流光闪电般疾速,且飘忽灵动,让人难以
捉摸。倘若再配合天心四合剑法,更是威力无穷,堪称是一门独一无二的当世剑
阵。

  而这两门秘技,不知为何,竟落在天熙宫宫主瑶姬手上,无疑便成为天熙宫
的绝学了。

  这时场中斗得正紧,只见剑光纵横。

  萧长风与骆霜茹二人,越看眉头越紧。天心四合剑阵虽是厉害,攻守无间,
惟这十二名女弟子,乃是宫中资历最轻的红衣部,部员虽多,但大多是年轻少女,
碍于年资关系,功力平庸,且修习这阵法时日不多,修为尚浅,无法把阵法的精
奥处发挥出来。

  骆霜茹今次参加武林大会,虽是奉瑶姬之命,存心色诱萧长风,并找寻机会,
欲要把他带回宫中去。如何来看,也算不上什么危险任务。况且今次还有康定风
随行,便是途中出了意外,相信二人也应付得来。

  红衣部向来便由骆霜茹掌管,难得今趟是武林盛会,她一心要带领自己部属
出来见识一下,却万没料到,便在回宫途中竟会遇上这乱子。

  骆霜茹看着场上的情况,只见众女弟子已是左支右绌,个个气喘吁吁,剑阵
早便破漏百出。再转眼一瞥,即有一阵给人破了,两个女弟子已给人点倒在地。

  二人现在才发现,这九个无名大汉,无一不是好手,功力剑法造诣极高,若
是单打独斗,众女早便败阵下来了。

  萧长风越看越感心惊,心想:“这九人的武功委实不弱,却不知是何门何派
的人物,若是往日,我一人敌他们九人,免强也能应付得来。可是现在功力未复,
准败无疑。”

  便在萧长风沉思间,康定风也觉情况不妥,但见他骤然自马车上跃起,手中
一柄长剑,早已出鞘握在手中,抖得嗡嗡直响。他人还没落下,三柄长剑已刷刷
刷疾刺过来。

  康定风随手格过,身形才一踏实,即听得当当之声急响,接着便和那三人斗
了起来。霎时青光乱闪,康定风手腕抖动,剑尖如雨般点出,出手极快。这时他
以一敌三,全不见败象。

  老者忽见康定风突然杀出,虽见他身在重围,却能应付自如,知道这人实是
个劲敌,看来三人未必是他敌手,当下挺剑猱身便进。

  康定风见老者斜刺抢至,顿时压力大增。只见他回身一剑,朝老者中宫直刺。
那老者当真了得,竟然不闪不避,剑刃往剑尖一搭,康定风只觉长剑给沾引往外,
立时准头尽失。

  康定风心下一惊,连随抽剑侧身,后身一剑同时刺到。康定风想也不想,疾
如闪电般翻手一剑,当一声挡格开去,接着身形一矮,长剑圈转,嗤的一声,攻
向左身的另一人。

  这时又见两名女弟子给点倒,形势越来越是不妙。

  骆霜茹见着,知道环境危在旦夕,自己再不出手,今日必定全军覆没。萧长
风也是同一心思,二人当下站身而起,长剑呛的一声出鞘。

  便在二人正想出手之际,突然远处尘头大起,又有一行人马急驰而来。二人
同时一惊,暗叫:“罢了!这十人已如此厉害,再加上这伙人,今日看来实是大
限难逃了!”

  思念方落,这行人马已奔近前来。只见领头的却是五名少女,各穿白、红、
紫、黄、青劲装,身披白貂短袄。

  五人身后,却跟着二十名少女,抬眼细看,只见这些女子的服饰,竟与红衣
部的女弟子完全相同,而不同的是,便是全身黑色衣衫,上身披着白貂短袄,而
胯下的坐骑,全都是雪一般的白马。

  骆霜茹看见,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向萧长风笑道:“咱们的救兵到了。你
看,带在前头的白衣少女,长得美吗?”

  萧长风乍见来者的装束,便已知道是天熙宫的人来了,但听着骆霜茹的说话,
不禁连忙抬眼望去,岂料一望之下,顿时双眼发着光芒,全然呆住了,心想:
“这少女果然美得惊人,实不下昨日擂台上的三个少女,当真是寒木春华,各有
千秋。”

  原来那白衣少女,便是天熙宫二宫主洛姬。她当天早上突然接到讯报,得知
血燕门大闹武林大会,马上便想起爱郎康定风的安全,不由担心起来,当下带领
梅、兰、菊、竹四婢和黑衣部二十名弟子,飞奔赶来接应。孰料,大伙儿竟在这
里遇上。

  洛姬遥远看见康定风,只见他正被四人围住,五人斗得难解难分,再见红衣
部众女弟子,已是全无还手之力,情势危殆非常。

  她顿时一惊,便即向四婢道:“咱们上……”

  五人也不敢怠慢,同时离鞍跃起,直往那伙人扑去。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10

            第四集第一章血海深仇

  洛姬和四婢身子甫落,当即展开攻击,其如二十名黑衣部弟子,亦同时抢上。

  红衣部见援军骤至,喜之不胜,纷纷退向一旁。

  梅、兰、菊、竹在这大半年间,因吸取阳息为助,功力突飞猛进。期间四人
勤练“天心四合剑法”,进步也颇神速,在天熙宫众多弟子中,这一门剑法便以
四人为最。

  现见四人才一接战,立即结成四方阵势,攻击守御,委实奥妙严谨。

  而洛姬的“流光十三式”亦已大成,配合四婢的天心四合剑阵,更是锐不可
当,可说挡者披靡。这流光十三式虽只有十三招,但每一招之中,均包含数十个
变招,而变招之中,犬牙差互,复杂难辨,且有攻有守,出招无方,灵动莫测,
实是一门不可小觑的剑法。

  康定风起先力战四人,越斗越感心惊,他确没想到那老者竟如斯厉害。先时
那老者一加入战圈,顿时形势逆转,实力大增。康定风转战数合,已见险象横生,
当下凝神应战,再无余暇顾及周遭的事物。

  便在康定风境险势危之际,骤觉敌人的攻击力大减,心下大感奇怪,抬剑架
开刺来的一剑,身子向右滑开两步,匆匆往旁瞟了一眼,即见洛姬和四婢已把老
者缠住,正自酣战。

  康定风一见之下,心头不禁一宽。心忖余下这三个人,已不足畏惧了。顿时
抖擞精神,一连几下快剑抢攻,霎时光环乱转,剑气如虹,当真威猛无匹。

  三名大汉被他一轮疾攻,又见对方大援已至,无不心中大骇。

  康定风乘势连施杀着,逼得三人连退几步。只见他得势不饶人,手中长剑,
宛如一条活龙似的,越使越快,真个云卷雾涌,不下疾风迅雷。

  但见一个大汉避得稍缓,惨嚎一声,右肩已给削了一剑,鲜血迸流。

  康定风伤了一人,却不敢怠慢下来,见他斜身一转,腰肢微弯,使了一招
“春荣秋谢”,长剑由下往上一挑,直往左边一人剌去,只听刷刷两剑,那汉子
“啊”的一声大叫,右膝处已中了剑,一个跟跄,右腿一屈,便跪了下来。

  洛姬和四婢才一逼开那老者,剑阵即时使开,把他围个密密实实。

  老者见五女骤至,老眉一聚,略一定神,便觉周遭漫天虹光,剑影霍然,心
头暗地一惊,数招过去,竟被五女压得连气也喘不过来。

  洛姬攻了十数招,倏地腾身后跃,跳出战阵,竟持剑不发。见她立在一旁看
了两眼,已知梅、兰、菊、竹四婢有胜无败,绝无危险,便向四人道:“这个人
便交给你们,把他点倒便是,不用伤他性命。”

  四婢齐声应允,连忙加紧剑招。

  洛姬骤然退出的原因,心中实是牵挂着康定风的安危,只见她纤腰款摆,跃
到康定风身旁,已见他连伤两人,心里不由一定,再看先前红衣部的女弟子,现
已全退了下来,交由黑衣部取代其位置。

  只见黑衣部四人一组,拉开阵势,把其余六个大汉分为三拨,围着疾攻。

  天熙宫门下弟子共分有三部,每部均有百多人,大多以女性为主。武功最强
的一部,却是白衣部,乃是宫中精锐之师,次之黑衣部,最未为红衣部。

  萧长风和骆霜茹看见场中情景,已知己方胜算在握,双双来到洛姬身旁。箫
长风第一眼见着洛姬,早已被她的惊世姿容吸引住,现近看之下,更觉她似玉如
花,佳妙无双,心中又是一荡。

  骆霜茹走近前来,朝洛姬道:“我来为二宫主介绍,这位便是华山派萧掌门。
今趟得幸萧掌门纡尊降贵,答应驾临天熙宫,实是给咱们天大的面子了。”

  洛姬连忙敛衽一礼:“难得萧掌门枉顾敝宫,本宫先在此谢过。今趟途中惊
吓了掌门,实是咱们照顾不周,还请掌门见谅。”

  萧长风拱手一礼,微笑道:“二宫主言重了,这些人本就冲着萧某而来,又
与贵宫何干,现在还要贵宫出手相助,萧某实在说不过去。”

  骆霜茹微笑道:“今趟幸好二宫主及时赶到,要不然咱们连贵客都不能照护
周到,真个丢尽天熙宫的颜脸了。”

  洛姬问道:“这些人究是何人,怎会连萧长门都不给面子。”

  骆霜茹道:“他们连名字也不敢报上来,瞧来也不是甚么好东西。听那长须
老头说,是要向萧掌门借阅什么秘笈来着,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洛姬嗯的一声,柳眉轻蹙,心想原来是为着贯虹秘笈而来。抬眼望向萧长风,
只见他嘴角合笑,默然无声,看样子似乎不愿多说此事。

  便在三人说话间,康定风与四婢已来到众人跟前,齐齐朝萧长风行了一礼,
萧长风匆匆回礼,连忙说了几句客套话。

  众人回头向场中望去,见那老者和九名大汉,早已或坐或卧,全被点倒在地。
黑衣部女弟子,个个手执长剑,已把他们团团围住。

  骆霜茹朝萧长风道:“萧掌门,这些人欻翕冒犯,该如何处置?”

  华山派掌门毕竟是一派之尊,何况萧长风素来城府极深,纵是心有不甘,也
不愿展露人前,免失自己的身分。

  萧长风心想:“便是要找这些人算账,可谓来日方长,也不争一时,待我内
力恢复,还怕没有机会。”他一念及此,遂决定卖个大方,说道:“这些莽撞小
人,萧某人也犯不着跟他们计较,便任由他们去好了。”

  骆霜茹微微一笑:“萧掌门果真大慈无我,这份胸襟,实是世所少有,小女
子更是有所不及。”话后向黑衣部点了点头,众女旋即还剑入鞘,退下一旁。

  骆霜茹踏前两步,向那老者道:“你们都听见了,萧掌门深仁厚泽,不再追
究,你们待穴道自解后,自行去吧。”

  骆霜茹回头问洛姬:“二宫主,咱们便起程回宫好么?”

  洛姬点头道:“这里的事既然已了,便有劳霜茹姊先行与萧掌门回宫,我和
康护法还有点事要办。”接着向萧长风敛衽一揖:“萧掌门,本宫还有点事儿在
身,恕不能远送,还望萧掌门原宥则个。”

  萧长风还道可以与这个大美人同行,这时听见,心中微感失望,连忙回礼道
:“二宫主无须客气,贵宫不嫌萧某冒昧打扰,已是给萧某极大脸子了。”

  骆霜茹素知二宫主与康定风的关系,心想二人难得在宫外会面,敢情又要游
乐一番方肯回宫了,当下笑道:“既是二宫主有事,我也不作阻挠了。”随即向
四婢道:“你们要多加小心保护二宫主,知道么?”四婢齐声应是。

  骆霜茹吩咐一名红衣部弟子牵回康定风的马匹,便陪同萧长风上了马车,由
两部人马前后护送,徐徐离去。

  待骆霜茹远去,洛姬等人才翻身上马,走出小镇。

  六人缓马驰行,距离镇口不远处,却见有一座歇马亭,众人接近小亭,洛姬
朝康定风道:“咱们过去歇一会儿好吗?”

  六人来到小亭,看见亭柱油漆剥蚀,久无修护,亭外堆石为垣,甚是荒凉衰
颓。四婢心中奇怪,心想才走了不远路,因何便又停下来。

  众人把马匹拴在石柱上,康定风笑问道:“你突然停了下来,必定有原因,
究竟是什么事?”

  洛姬微微一笑:“定风哥,方才你和那老头子交手,可有发觉什么不妥?”

  康定风沉吟半晌,摇头道:“那人内力不弱,可是剑法只是一般,并无什么
特别之处。”

  洛姬道:“你可记得那个「玉面粉郎」?”

  康定风顿感奇怪,怎地突然提起那个小子来,笑道:“我怎会不记得,便是
那个豫州袁家庄少主袁天玉。”

  洛姬微笑道:“你记心倒也不差,我说的便是他。大半年前,袁天玉曾拜访
天熙宫,当时他还在红梅小筑住了月余,而梅兰菊竹这四个丫头,在他身上也可
算受惠不浅,若不是这个袁天玉,今日四人也无法练成「天心四合剑法」。”话
后向四婢望了一眼,只见四人笑意盈腮,脸带微晕。

  康定风听后,自是知道其中来龙去脉,问道:“那老者又与此人何干?”

  洛姬道:“当时袁天玉在红梅小筑期间,我和梅兰菊竹四人,也曾常与他切
磋武艺,发觉他剑法虽然精熟,却并不十分厉害,其剑招沉稳有如,可是变化不
足,稍嫌单纯。适才我和那老头儿虽过得几招,却让我察觉到一件事,他的剑招
竟与袁天玉是同一路子,便是手法身形,全无异处。我怀疑那个老头儿,大有可
能是袁家庄的人。”

  康定风轩眉道:“便是袁家庄的人又怎地?”

  洛姬眉头一紧:“你怎么了,袁家庄既然已投效咱们天熙宫,又为何要打「
贯虹秘笈」的主意,难道这也是姊姊的意思?”

  康定风听后,不由一愣,低声道:“袁家庄是何时加入天熙宫了,我怎会一
点也不知道。”

  洛姬满脸疑惑,抬眼望着他,说道:“难道姊姊没有与你说,这倒奇怪了。”
她略一低头沉思,接着又道:“或许姊姊认为只是小事一桩,才没有跟你提起。”

  康定风耸耸肩膀,微微笑道:“大概是这样吧。”可是他心里却相当清楚,
瑶姬从小至大,直来事无大小,必会和自己商量,怎地今次竟一翻常态?又想道
:“瞧来她对自己已存戒心,似乎天熙宫这个地方,已经再不能留下去了。”

  洛姬道:“袁家庄今日这般做作,若然是姊姊的主意,还可说得通,要不然
可就大有问题了。适才我越想越觉不妥,要是袁家庄拨转枪头,暗地里和天熙宫
作对,把姊姊全然蒙在鼓里,这样还了得。”

  康定风听见她这句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其实他对纪家姊妹两人的感情,迄今为止,心中仍是怔忡不定,而这种感觉,
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

  这时,他想起师父十多年来养育之恩,心下暗暗为瑶姬叹息!

  康定风的脑子里,不由回溯起十多年前的往事,而那一个恶人的脸孔,再次
浮现在他眼前。

  康定风还清楚记得,当晚虽是月色迷离,但那一张满脸胡茬,狰狞可怖的脸
孔,他现在仍深入脑中,这十多二十年来,他无日或忘。

  便在康定风七岁那年,一个恶人突然寻上门来,他见父母与那人一言不合,
竟动起手来。

  当时康定风年纪尚幼,还弄不明白父母因何会与那人相斗,最后他听见母亲
一声惨叫,摔倒地上,接着他父亲也被击倒,身子缓缓软倒下来,只见他父亲瞪
着一对万念俱灰的眼睛,正自怔怔地望着身前的儿子。

  还是个小孩的他,把当时的情景,却全看在眼里,他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呆
呆地望着地上的双亲,眼里满含着泪水,不住价在眼眶里滚来滚去。

  然而,康定风虽是小孩,性子却异常屈强,已颇有男儿气概。

  那时他眼见父母身受重伤,虽然心里悲痛,却没有哭出声来,神情俱是坚毅
之色。康定风只是紧咬下唇,两眼发红,一对眼睛,睁得又大又圆,紧盯在那恶
人的身上,旁人看来,大概认为他已经给吓呆了。

  可是在他父亲康文楚眼中,并不是这般想法。

  康文楚当时看着康定风,终于给他发现一件事,发现自己这个心爱的儿子,
是何等地了不起。二人毕竟是父子,对儿子的性格,没人给他更清楚,也看出康
定风与众不同的地方。康文楚知道,若然此儿今日逃得过这劫,能够好好活下来,
此儿必是个不凡的人物。

  但可惜得很,这个魔头不但武功高强,且手段毒辣,手底下少有活口,这孩
儿今日欲要逃出生天,相信机会实是渺茫之极。

  便在此时,康文楚见儿子的嘴唇,已经咬出一个破口,鲜血自牙缝处渗将出
来,光凭这点,便可看出在他小小心灵里,现下是何等悲伤痛苦。

  那个胡茬恶汉,开始缓步行到康定风母亲李筠跟前,嘴里呵呵大笑着,倏地
闪电般出手,在她颈项左侧点了一下,顿时令她浑身垂软无力,连张开嘴巴说话
也不能。

  只见那人冷冷说道:“我既然得不到你的心,今日也要得到你的身子。”话
后回头瞪着父子二人,笑吟吟道:“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吧。”话后伸出蒲扇
般的手掌,已抓住李筠的衣服,随手一扯,只听“喇”的一声,她胸前一大片衣
服,顿即给他撕了下来。

  李筠穴道受制,无法喊出声音,只有泪水如决堤般狂涌而出,随听得康文楚
破声大骂,犹如一头负伤挣扎的猛兽。

  康定风听见父亲的怒骂声,再看见那恶汉的卑鄙举动,他虽对眼前的一切,
还是似懂非懂,却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他一对充满仇恨的眼睛,看着母亲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的被扯脱下来,李
筠成熟丰满的玉峰,已然坚挺的暴露在夜风里。而康文楚的怒吼声,仍是响个不
休,全无歇止。

  李筠心中所受的痛苦,已非言语能形容万一,身体上的创伤和痛楚,决比不
上她现下的羞辱与绝望。

  她虽然想咬舌自尽,来个一死了之,免得丈夫和儿子瞧着自己受辱,可是穴
道受制,连半点力气也提不上来,便是想开口喊骂,都无法做得到,又如何能咬
舌自尽。

  只见那恶汉嘴里不住高声淫笑,如一头疯狂的野兽般,用尽一切卑劣的手段,
不断欺凌李筠的身体。

  七岁的康定风,眼见着这种灭绝人性的场面,看着自己母亲受人凌辱,而父
亲也因身受重伤,已无力反抗,更说不上能加以援手,他只得眼睁睁的,望着母
亲受人蹂躏,却无法帮得上忙,使他更难受到极处。

  康定风切齿暗道:“我现在年纪小,斗你不过,待我长大了,这个仇我非报
不可,你这个大恶人等着瞧吧。”

  康定风这般冷静的反应,着实教人惊讶!

  以他这小小的年纪,而在这场合里,确不是一般孩子该有的举动。或许这是
上天对他的不幸,赋予给他的奇异本能吧,便是叫他绝不可做出自身能力不及的
事情,尤其在这种环境下。

  照常理而言,若是康定风性子懦弱,他该颤栗狂哭,若是他够勇敢,也该抛
去一切,奋不顾身的保护母亲才是。但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带着一股愤怒的表
情,呆呆的坐在地上,眼睛望着身前的一切。

  但见那恶人不往价的挺动臀部,不停地在李筠身上疯狂发泄。

  便在这时,不知康文楚何来的气力,忽地提起地上的长剑,摇摇却坠的撑身
站起。康文楚脚步蹒跚,一步步的走到那恶人身后。似乎那恶人正兴在头上,却
没有发现身后的情形。

  康文楚怒极,抬起手中的长剑,忽地大吼一声,便即当头朝那人头顶砸落。
岂料那恶人忽地惊觉,身子往侧一闪,避了开去。康文楚此剑劈出,实是使上全
身气力,加上身受重伤,一时收势不及,这一剑竟直劈在李筠身上,随见血花飞
溅,硬生生的把妻子砸死在地。

  他提着手中的长剑,顿时怔怔发呆,待得清醒过来,猛地仰天嚎叫一声,倏
见寒光一闪,康文楚把长剑往脖子一抹,身子软软的倒伏在妻子身上,顿时气绝。

  康定风这时再也按捺不住,顿时惊呼起来。

  那恶人见二人死去,竟然冷笑一声,提起右脚,在康文楚身上踢了两下,接
着目光一移,一对充满怨毒的眼睛,落在康定风身上。

  见那恶人身子一转,缓缓向康定风走来,看他一脸狰狞的模样,似乎是要斩
草除根了。

  康定风抬头望着他,脸部的表情,仍是一脸坚毅之色。他心里不是不惊,只
是见父母骤然双亡,顿感悲痛欲绝,心中犹如刀割,心想自己便是给这恶人杀了,
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免得自己孤苦伶仃,独自一人留在世上受人欺凌。

  便在康定风命系一线之际,他顿觉眼前一花,突见一个宠大的身躯,竟已挡
在他身前。

  康定风正自浑浑噩噩,脑里空空洞洞,只觉一片模糊,隐约听得二人在大声
发问,似乎是说僵了,便动起手来。

  康定风只见刀来剑往,没过多久,那恶人胸口中了一掌,口吐鲜血,旋即掉
头负伤逃去。便是这样,康定风的小命,终于给捡回来了。

  原来救他的人,却是天熙宫主人纪长风,他见康定风父母俱亡,身世可怜,
便把他带回宫去,并收了为徒。

  自此以后,康定风便留在天熙宫,终日潜心学艺。

  那年纪长风的大女儿纪箬瑶,才刚好满一岁,过得几年,二女儿也出世了。

  康定风不时心中默想,想起自己父母双亡,全蒙师父救回一命,且又对自己
如亲生儿子般疼爱,想起师门厚恩,实所难报,便对恩师这对宝贝女儿,更是加
陪关怀爱护。

  而姊妹二人对这个大师哥,更是喜欢不已。他们三人的感情,已非一般师哥
师妹的感情了。

  在这十几年间,康定风时刻不忘父母之仇,他用功勤奋,日夜练习不辍。

  如此春尽夏来,直至纪长风突然失踪,最后更传出死讯,康定风怀念师恩,
早便立下誓言,务须好好扶助这一对姊妹,使天熙宫能在武林中发扬光大,才不
负师父的恩德。

  然而,自纪箬瑶接手天熙宫后,性子竟异常大变,以非昔日的纪箬瑶,行事
总觉离经叛道,教康定风常感不满。他也曾屡次劝告于她,惟她始终不听,叫他
常感为难。

  在这两年间,康定风碍于她的身份,且又是恩师的女儿,便是心中百般不满,
也不得不依从她。

  康定风此刻听见洛姬的说话,心中正感纳闷,想道:“我虽然不满瑶姬的所
为,但她终究是师父的女儿,现在师父不在了,看护她姊妹俩的重担,我又怎能
卸下,便此撒手不理。可是任由她这样胡闹下去,无疑是自掘坟墓,她早晚也会
弄出大事来,倘若我现在放手不理,又如何对得住死去的师父!”康定风想到这
里,还是决定见步行步,打后瞧情形再作计较。

  洛姬见他久久不吭一声,又见他正自想得入神,便伸手碰了他一下,问道:
“定风哥,你看咱们是否该去探个清楚?”

  康定风给她一碰,立时回过神来,说道:“依我看这并非大宫主的意思。骆
总管是大宫主的人,也是大宫主受命她前来越州办事,况且事情也算相当顺利,
何须再横加枝节。你方才说得极对,若然这老头儿真是袁家庄的人,叛逆之心,
已是昭然若揭,慎重起见,我看还是查探清楚好。”

  洛姬道:“没错,这一件事,我越想越觉内里透着古怪,咱们便悄悄跟着这
伙人,或许会有什么发现,定风哥你认为如何?”

  康定风点了点头:“这个小镇只有南北两个出口,咱们便分开两批人,隐身
守在镇前镇后。要是那伙人穴道自解,不论他们往那一方向离去,也难逃咱们的
眼睛。”接着向四婢道:“竹儿便留在咱们这里,你们三人到镇的另一面,若看
见他们离去,梅儿兰儿先暗里跟着他们,菊儿马上回来通知,咱们自会尽快跟来。”

  三人应了一声,便即跃上马匹而去。

  康定风指向前面一个小树林,道:“咱们到那里躲着,免得他们发现。”三
人牵了马匹朝小树林走去。

  须臾,只见菊儿策马奔回,康定风等人看见,便知事情有变,连忙从树林抢
将出来。

  菊儿朝三人道:“咱们刚回到镇上,已经不见他们了,我问茶馆的小二,他
说咱们走了不久,那老头儿便站了起来,没过多久,那伙人便一窝蜂的往北去了。”

  康定风颔首道:“那老头儿的功力果然厉害,才不到一顿饭功夫,便能自行
冲开穴道,确实不简单。”

  洛姬问道:“现在梅儿和兰儿呢?”

  菊儿道:“她们二人先追上去。二宫主,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洛姬道:“还怎么办,当然是立即跟上去。”说着三人跃上马背,当下向北
飞驰而去。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10

            第四集第二章贵家公子

  四人纵马走出小镇数里,一条山路直通向前,并无岔道。

  只见沿路两旁浓荫密布,树阴斑驳。四骑拍马急奔,良久乃追不上梅兰二婢,
更莫说是那伙人了。

  众人不禁心急起来,只得加紧催骑,半点也不敢缓下来。

  正当转过两个山坳,山路更觉险峻。便在此时,隐隐听得前面转来兵器碰击
之声。众人立时勒马缓缰,留心细听,却发现是从右首树林传出来,还夹杂着几
下马嘶之声。

  康定风在马镫上一点,身子倏地往前飞出,落在一株大树上,纵目向前望去,
见远处泛着闪闪银光,不住乍隐乍现的幌动着,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他再往四下细望,见两丈之外,还有两匹白马,兀自低头吃草。一看马匹上
的鞍桥,却异常闪亮夺目,康定风已认出是天熙宫的马匹。他心下一惊,莫非二
婢正与那伙人厮拚?

  洛姬与菊竹二婢牵着马匹,匆匆走近前来,把马匹拴在一株大树上。

  康定风翻身跃下,说道:“梅儿和兰儿正与人交手,咱们快点过去。”

  三人听见,同时大骇,当下飞奔入林。

  众人走进树林三四丈远,耳里隐隐传来淙淙流水之声。原来树林的尽处,却
有一条溪涧,一泓溪水,汨汨涌流。

  便在溪旁的石滩处,只见梅儿、兰儿二人,正与一个中年和尚刀来剑往,斗
得正紧。

  菊竹二婢看见,也不作多想,当即抽出长剑,猱身而上加入战圈,四人一经
会合,马上展开“天心四合剑阵”,立时把那和尚裹在垓心。

  洛姬本想同时抢上,长剑堪堪抽出半尺,却被康定风伸手阻住,说道:“且
多看一会儿再算。”

  洛姬听后,只好停住脚步。二人站在一旁掠阵,四只眼睛,却牢牢盯在那和
尚身上。

  只见那和尚年约四十岁,一身灰袍,浓眉方脸,状甚威武。然一张大嘴,却
是笑容盈腮,还不时哈哈嘻笑,与他那威猛粗豪的模样,全不搭调。而他手上的
一柄戒刀,正舞得虎虎生风,银光晃晃。

  那和尚虽身陷剑阵,给四婢团团围攻,但看他依然来去自若,游刃有余,似
乎全不把四婢看在眼内,显是他还未尽全力。

  康定风越瞧越是心惊!心想道:“这和尚武功端的不弱,比之刚才那个老者,
不知又高出了许多,这人因何会在这里和二婢斗起来,难道这个和尚也是那些人
的同伴?”

  梅兰菊竹四婢自练成“天心四合剑法”以来,今次才算真真正正遇着对手。

  她们先前和那老头儿接战,胜得是何等轻描淡写。可是这一仗却大为不同了,
纵是四人如何全力抢攻,那和尚依然守得严密异常,还不时守中有攻,亳无半点
示怯。

  在旁二人已看出战局的大势。洛姬见四婢久攻不下,心里不免担心起来,再
看了一会,终于按捺不住,也不听康定风的说话,听她娇喝一声,青光一现,已
挺起长剑飘身而上。

  洛姬挪身抢入阵中,立即使开“流光十三式”,五柄长剑,幻出漫天银芒,
立时围着那和尚点、刺、削、挑,当真又狠又快,迅捷无伦。

  这一门“天心四合剑法”,果如瑶姬当初所言,一经配合洛姬的流光十三式
剑法,果然成为天下无双的第一剑阵,威力霎时倍增,宛如狂风暴雨般,连绵进
击,顿时把那和尚压得险象环生,已不像适才那么轻松了。虽见那和尚境危势险,
但脸上仍是笑齿吟吟,全无半点急遽惶恐之色,着实教人感到奇怪。

  那和尚虽然压力加重,还兀自恋战不退,口里却边战边笑道:“你这五个娃
儿怎么这般厉害,这门子究是什么鬼东西剑阵,竟把和尚我缠得绑手绑脚,果然
有点本事。”

  四婢和洛姬哪里答他,尤其是洛姬,她与那和尚数招过去,已知今日遇到了
劲敌,当下凝神接战,加紧剑招。

  只见五柄长剑犹如流星赶月,闪幻无方,形成一团团银白色的剑网,不住往
灰衣和尚身上招呼。

  那和尚给洛姬急攻一轮,已见他招架多,还手少,形迫势蹙。但莫看他被逼
得左支右绌,形态狼狈怪异。然而每当遇有杀着,他仍能在间不容发间,竟给他
堪堪避过来招。

  康定风看得眉头颇轩,心里暗自想道:“这和尚委实好生了得,似乎以五人
之力,还是无法奈何他的了。”

  他凝神望了一会,脑子霎时一亮,给他想起一个人来,心里暗叫道:“啊!
是了,江湖上时听人说,武林之中,有个名叫什么「笑和尚」的人物,难道他们
所说的人,便是这一个和尚?据闻这人素来独行独往,嘴脸时常挂着笑容,为人
嫉恶如仇,爱抱打不平,作恶之人见着他,无不怵目惊心,骨寒毛竖。现在瞧他
这副笑嘻嘻模样,十之八九便是他了,但这人与天熙宫素无瓜葛,又为何会和二
人动起手来,这可奇怪了?”

  洛姬和四婢越战越感心惊,暗骂这和尚怎地如斯厉害,洛姬心想:“咱们五
人结成剑阵,尚且斗他不过,相信便是加上定风哥,料来也奈何他不得。但说来
也是奇怪,瞧这个和尚的身手,倘若他要胜咱们,原是轻而易举之事,为何他只
是四下闪躲挪避,全无半点抢攻伤敌之意,这一下确实令人难以费解。”

  便在洛姬思念甫落,见那和尚斗然身子一跃,凌空翻出剑阵,落在两丈开外,
不往摇手笑道:“不斗了,不斗了!难怪天熙宫这几年来如此兴旺,实是有点儿
门道。和尚我还有要事在身,不和你们玩了。”

  说着身形一幌,已跃上一颗大树上。众人正感诧异,康定风踏上前来,连随
开声问道:“大师请留步,前辈可是传闻中的笑和尚?”

  那和尚呵呵笑道:“你这小子的眼光倒好,什么大师,这个可不敢当,俺只
是个酒肉不戒,游戏人间的野和尚罢了。我见你们也不似什么邪恶之徒,有一句
说话,不得不忠告你们一声,那本「贯虹秘笈」,并非什么吉祥之物,依我看不
要也罢。要不然,便只有和那伙人一般命运。我话已说完,听不听在你们,和尚
我也要告迟了。”话声一落,见他几个起落,便即失去了踪影。

  洛姬听得柳眉颇蹙,说道:“这个和尚也真古怪,不知他想干什么来着?”
便向兰儿问道:“你们怎会和他动起手来?”

  兰儿嗔道:“说来真是气人。那时我和梅儿正在追踪那伙人,当咱们来到这
附近,突然看见道上当中站着一人,我见马儿跑得正急,惟恐撞着了他,便即勒
慢缰绳,当咱们来到近处,见那人原来是个和尚,竟大刺刺的拦在当路,我叫他
让开,但他就是不理,于是我和梅儿一拨马头,便想从他身旁越过,岂料那和尚
身形一闪,又拦在咱们前头。”

  梅儿接口道:“那个和尚当真可恶之极,我正想开口骂他,孰料我还没有出
声,他突然笑道:「你这两个丫头要过去也不难,只要过得和尚我这一关便成。」
咱们听见,心下嘀咕,这个和尚怎地如斯蛮横无理,咱们便打起戒备之心,恐防
他骤然发难。

  “果如咱们所料,眼前忽觉人影一闪,那和尚竟似鬼魅般,突然不见了踪影,
心里一惊,才一回神,便见那和尚又站在刚才位置,只是他的一双手,竟各自提
着一柄长剑,咱们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的配剑竟给他拔了去,那一惊可不小,
心想这个和尚的身法,果真是快得骇人。

  “当时我便知道,那和尚必定是甚么高人。我和兰儿同一心思,知道光凭咱
们两人的武功,如何也斗他不过,但配剑既落在他手中,若不取回来,实在心有
不甘。当咱们正大感为难之际,那和尚突然笑道:「和尚我阮囊羞涩,此刻正是
床头金尽,这两柄宝剑,便借给和尚我买几碗黄汤喝吧。」当时我听后,心想这
人原来是个酒肉和尚,这便好办了,便从怀里取出几两银子,打算递给他换回长
剑。

  “岂知那和尚一声不响,忽然转身飞奔走进树林。我和兰儿见着,那肯放过
他,便即追了进去,当咱们穿过树林,便见那和尚已经站在溪边,两柄长剑,却
好端端的插在地上。我和菊儿奔上前去,取回长剑,怎料我和兰儿才一握着剑柄,
那和尚竟提刀劈将过来,就是这样,咱们便斗了起来,足斗了炷香时间,你们便
赶来了。”

  洛姬听得茫然不解,说道:“那和尚明着是引诱你们入树林,以他刚才的武
功,要伤你们,委实易如翻掌,何以会和你们斗了炷香时间,仍没分个高低,分
明是有心相让,但他到底为何这样做?”

  康定风沉思片刻,说道:“笑和尚这样做,显然另有他的深意。还有他临走
前所说的话,其意更是耐人寻味,难以令人捉摸?瞧来这两件事必有甚么关连。”

  洛姬说道:“现在给那和尚这样一挠,相信再难追上那伙人了。定风哥,咱
们现在该怎么办?”

  康定风道:“看来那笑和尚是存心要缠着咱们,好叫我等无法继续追踪他们,
只不知他安着什么心眼儿。既是这样,咱们便再往前驰去看看,倘若我没有猜错,
前面必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说话完毕,众人牵回马匹,往前路飞驰而去。

  这时虽是艳阳当空,惟秋意正浓,迎面吹来的山风,凉气甚重。远远一处山
头,只见枫林尽染,红成一片,瑰丽非常。

  六人纵马奔驰,跑了约有盏茶时间,康定风倏见前面十数丈远处,山路上横
七竖八的卧了一大堆人。

  众人看见,心头立时一栗,连忙拉慢马儿,一时也不敢冲近前去,恐防前面
有诈。

  只见洛姬拍马挨近康定风身旁,低声说道:“咱们务须小心点。”

  康定风颔首应是,六人凝神戒备,往两旁树林望去,见四下并无异状,便缓
步策马上前,当来到近处,细看之下,不禁同时一惊。

  但见地上倒卧着十人,瞧来这些人早便气息全无,全都已经死去。而最令他
们吃惊的,这些人正是他们追踪的那伙人。

  康定风环顾地上的尸体,只见那老者亦在其中,却倒卧在路旁的不远处,一
道猩红的鲜血,不住自他额前眉心涌出,血液仍没有完全凝结,显然这伙人都是
死去不久。

  康定风再看其他人,见其余九人,死法全然相同,同样是眉心中剑,身上再
没其他伤处。他暗自惊异,心想这人的剑法若非又快又准,决不会如此,瞧这些
人致命之处,均在两眉间的正中央,半分不移,全都是一剑致命,这般既快且狠
的厉害剑法,实是叫人匪夷所思。

  洛姬道:“杀死他们的人,似乎武功极之高强,还是个用剑高手呢。”

  康定风点了点头,霎时想起笑和尚的说话,便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
来笑和尚适才缠着咱们,却是他的一番好意,是免得咱们追踪而至,遇着这个厉
害人物。”

  洛姬回心一想,也觉康定风此话有理,说道:“这样说来,那和尚必然知道
这些人是谁所杀了。看此人赶尽杀绝,一个不留,如此心狠手辣,难道内里有什
么原因?”

  康定风道:“瞧来觊觎贯虹秘笈的人着实不少,笑和尚刚才不是说过,那贯
虹秘笈却是一件不祥之物,似乎这话并非虚言。这伙人若不是为了这秘笈,恐怕
也不会遭此杀身之祸。”

  洛姬听得心中惊惧,道:“莫非那人也是为贯虹秘笈而来,才会狠下毒手?”

  康定风点头道:“这个可能性极高。但我还是不明白,这贯虹秘笈的所在,
江湖上早有传闻,这秘笈却在华山派手中,若然那人为此秘笈而来,为何不去找
华山派,反而在此截杀觊觎秘笈的人。”

  洛姬良久不语,脸现忧色,康定风在旁看见,便知晓她心中正想着什么,便
道:“你是在担心大宫主?”

  她缓缓抬起美目,望向康定风点了点头,说道:“那人的剑法如此厉害,倘
若要对姊姊不利,我怕姊姊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康定风道:“这个我反而放心。他既然能在这里截杀这伙人,相信咱们护送
萧长风回天熙宫之事,早便落在此人眼中。他若然要对咱们不利,在回宫途中,
早便应该下手了。况且他既是为夺取贯虹秘笈而来,他要截杀的人,应该是咱们
才对,决不会是这伙人,这便是我一直想不透的地方。”

  洛姬耳里听着,脑里不往思索康定风这番话,这个推测,确也不无道理,但
她心中仍是七上八下,踧踖不安。突然心思一转,暗自地想,难道这人也是姊姊
派来的?她心里虽有此怀疑,却没有把所想说出来。

  康定风道:“咱们还是走吧,这里实不宜久留。”

  洛姬嗯了一声,往四婢作了个手势,六人当即拍马离去。

  当日六人来到余杭,已是夕阳西沉,黄昏时分。

  这个环抱西湖,素有花果之地、丝绸之府、文化之邦的好地方,果然景致非
凡,犹如人间大堂。

  余杭乃通往沪、苏、皖的门户,具有得天独厚的地利优势,此处直来人文荟
萃,经济发达,端的是民丰物阜,市廛繁华。

  六人奔驰半日,到得这里,早已腹中饥饿,远远望见一座三开间门面的大酒
楼,招牌上写着“祥安居”三个金漆大字。

  洛姬在马上伸手一指,道:“这酒楼门面宽阔,气派倒也不小,咱们今晚便
在这里过一夜如何。”

  康定风自无意见,心想她自小娇生惯养,又是一宫之主,若非这样一间气派
豪华的大店,确也衬托她不起。六人策马来到酒楼前,顿时酒香肉香,一阵阵自
酒楼里喷将出来。

  酒楼里两个伙计见有客人临门,立时跑了出来,即见一男五女翻身下马,再
看他们女俏男俊,衣履名贵,鞍马光鲜,便知是富贵人家,当下上前殷勤招呼,
为他们将马匹拴在木桩后,再引领六人来到楼上的雅坐。

  众人来到楼上,只见堂内桌椅洁净,座中客人,个个衣饰豪奢,一看便知堂
中的客人,十九是城中的富商大贾。

  康定风吩咐伙记做一席上好酒菜,顺带要了三间上房。那伙计听见,当即眉
花眼笑,连声答应去了。

  没过多久,酒菜陆续端上,果然肴精酒香。六人饿了半天,也不多言,便即
动筷起来。

  便在这时,楼梯口突然登登登一阵乱响,六七个人走上楼来,只见走在前头
的一人,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身穿蓝绸长衫,手摇摺扇,长相也颇为俊朗。而
在他身旁二侧,却是两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而这两个人,赫然便是血影门的左右
门主童虎、童鹤两兄弟。三人身后,还跟着四个青衣大汉,都是全身劲装束结,
身姿矫健的汉子。

  这些人才一上楼,那个伙计早就夹着屁股,三两步已迎了上去,口里一阵朱
公子长,朱公子短的叫个不停,朝来这个朱公子不但是这里的常客,还是一个了
不起的人物。

  只见那个朱公子一声不吭,对那个伙计理都不理,迳自朝临街的座位走去。
阴阳二老则昂首阔步,紧随那公子两旁。三人走到窗旁的位子坐下,其余的大汉
却另坐旁桌。

  那伙计对这伙人似乎颇为顾忌,特别小心巴结,生怕得罪了他们。

  康定风和洛姬看见那青年,见他一身贵介公子的气派,谅来定是个公侯世家,
要不便是什么富贵人家子弟。再看他身旁的阴阳二老,他虽然不知二人的身分,
但见他步履沉稳,目光灼灼,便知晓他们实非等闲人物。

  康定风六人不想多生事端,略看了他们一眼,便即移开目光,再没多看半眼。

  不一会,那些人的酒菜齐上,见那朱公子和阴阳二老边谈边喝,三人话声极
细,看他们的神情举止,似乎在谈论着什么重要事情。而另外一桌的四人,几杯
下肚,嗓门就响了起来。

  只见一名脸向大堂的汉子,忽然凑过头去和同伴低说了几句,便见那同伴猛
地转过头来,瞪着一双盈满红丝的贼眼,骨碌碌的向洛姬和四婢瞅个不停。

  康定风等人全不为意,忽地听见一人哈哈大笑道:“这几个妞儿果然长得美
艳,只可惜人家已经有了户头,瞧来这一口你是无法吃的了。”

  洛姬和四婢听见,便知晓他们是在说自己,顿时柳眉一蹙,竹儿和梅儿正想
发作,康定风连忙使眼色制止,低声叫她们不可生事,千万不可鲁莽。

  那四人见众女全无反应,说话便更加放肆,那个朱公子和阴阳二老听见,也
齐齐望将过来。三人把眼一看,眼睛旋即一亮,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那个朱公子本来就是好色之徒,比之阴阳二老犹甚,这时见着洛姬和四婢这
等绝色,哪有不心动之理。心想这样的出水芙蕖,刚才怎地没有看见。

  童虎见朱公子双目放光,一脸馋涎欲滴的样子,心知眼前这位贵人向来性好
渔色,当下笑道:“这五个妞儿确实漂亮得紧,且五个美人同时凑在一处,着实
难得,瞧来今日朱公子可谓艳福不浅了。”

  朱公子邪邪笑道:“你可有看见那个白衣的妞儿,当真粉光融滑,如宝似玉,
直如人中之仙,本公子可说曾见尽天下美女,便是宫闱后妃,也见之不少,何曾
见过这样的绝色。”

  以朱公子的身份,阴阳二老对他这句话,实是绝无怀疑,均点头称是。

  这时邻桌的四个汉子,言语越说越是下流无耻,而那个朱公子竟全无阻止之
意,只见他笑吟吟的听着,视为一件乐事。

  那四人似乎极之了解主子的心意,只听一人呵呵笑道:“老四你不要再说了,
再说下去,我老二可硬得受不了……”话方说完,那人忽地“啊”的闷哼一声,
接着哇哇的怪叫起来。

  同桌三人不知就里,听见同伴声音有异,连忙问道:“冯老三你怎么啦?”

  冯老三一脸铁青,嘴角之处,一条血丝已渗将出来,只见他低头用力一吐,
却吐出一根指头大的鸡骨,还夹着两颗带血的门牙。

  众人看见大吃一惊,那个冯老三更是气昏了头,确没想到那人只用一根小小
的鸡骨,便打落了他两颗门牙,此人若非有绝顶武功,那能轻易办得到?

  冯老三抹了一抹嘴角的血迹,呼的一声,站了起来,继而破口大骂:“哪个
王八蛋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见他瞪着一对火红的眼睛,不住往堂上众人扫射,
却见四婢面罩寒霜,微露不屑之色。心想莫非是这妞儿所为?但心里始终不相信,
见她们个个年纪甚轻,且袅娜纤巧,便是会武,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如何也不信
她们有这样的能耐。

  原来这根骨头,确实是竹儿所发。竹儿的性子素来最为刚强,听冯老三说得
实不像样子,她听得怒极,终究按捺不住,便暗地挟起一根鸡骨,乘着冯老三说
得口沬横飞,手腕使劲,便朝他打了过去,存心要教训这无赖一顿。

  竹儿打出鸡骨的手法虽快虽巧,但如何能逃得过阴阳二老的眼睛。

  二老起先看见他们六人,见个个身携长剑,也知道他们是学武之人,却没料
到这娃儿年纪虽轻,内力倒也不弱,大由微感诧异。

  但见童鹤捻须说道:“你这个娃儿年纪小小,身手倒也不俗,不知是哪位门
下的弟子?”他见竹儿武功底子不差,显是一些大门大派的子弟,言语便显得极
为客气,打算先探明他们的来历再算。

  身旁四人听了童鹤这番言语,方知晓适才的一根鸡骨,确是他们所发,俱是
面现惊讶。

  康定风素知江湖上风波险恶,本就不想徒增事端,但见竹儿骤然出手,便欲
阻止已来不及,现听童鹤之言,见他声音浑厚雄亮,内功已臻相当火候,实是在
自己众人之上,心里暗暗惊惧,正想息事宁人,打算站起来说句好话。

  岂料康定风仍没开声,竹儿梅儿却比他早了一步。

  二人霍地站起,只听竹儿小嘴一撇,幸幸地道:“咱们是谁门下与你何干。”
随即伸手一指,指向那四人道:“你们这些地痞无赖,不知是否吃了蒜头大葱,
咀里怎地这般臭。”

  那四人在余杭早便恶惯,哪曾听过这般说话,顿时气得暴跳如雷。

  那个冯老三给打下两颗门牙,早便愤怒难当,这时听着,更是恼羞成怒,只
听他猛声暴喝:“操你奶奶的,你这个丫头真是找死!”见他身形骤起,猛向竹
儿梅儿扑了过去。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11

            第四集第三章酒楼风云

  竹儿见冯老三飞身扑到,冷冷地哼了一声,待得他五指抓至胸前,只见竹儿
纤手一搭,已搭上他的手腕,接着右手一挥。

  冯老三一个庞大的身躯,忽地凭空而起,摔了出去。

  但听得砰然一声大响,冯老三远远落在一丈有外,结结实实的掼在楼板上。
他只觉头顶金星直冒,勉力定了定神,急忙忍着痛楚,一个虎跳,翻身站起,随
听“刷”的一声,从腰间掣出一柄银晃晃的钢刀。

  楼上食客见有人打架,都纷纷抢到梯口,奔到楼下躲避去。

  其余的大汉见冯老三吃了大亏,齐齐往朱公子望去,正要等待他的指示。

  只见那朱公子把头轻轻一点,其意已经相当明显,而阴阳二老却嘴角含笑,
像等待观看好戏上场的模样。

  再见那朱公子凑过头去与二老低声几句,却见二老同时呵呵大笑,童虎笑道
:“朱公子说得不错,这等好货色又怎能轻易放过,公子大可放心,便包在老夫
身上好了,准教公子得尝所愿便是。”

  三个大汉得令,连随抽出钢刀,同时抢了过去。

  冯老三给竹儿一摔,摔得翻底乌龟般,当真又羞又怒,也不待三人赶到,盛
怒之下,猛地举刀直往竹儿当头砍去。

  竹儿虽见他来势汹汹,却也不惧,随见青影一晃,冯老三顿感眼前一花,只
觉霎时香风拂面,胸口下的“巨阙穴”倏地一痛,那一刀竟没有劈下去,立时恶
狠狠的站在当场,纹风不动,只有一对眼珠不住乱霎,黄豆般的汗珠,自他额顶
绽了出来。瞧他这副狼狈模样,敢情是被竹儿点了重穴。

  便在冯老三刀劈竹儿之际,那三个大汉也已抢到,只见三人竟不攻向竹儿,
而是欺身到康定风身前,抡起三柄钢刀,齐齐往康定风砸将过来。

  康定风见竹儿与人动手,早就叠起精神,凝神在旁戒备,只消见她有什么危
险,便即加以援手。这时骤见三人竟扑向自己来,也大感意外,在旁的洛姬看见,
也是吃了一惊,不禁“啊”的一声脱口而出,寒光一现,长剑已然出鞘,正欲出
手挡着三人。

  便在三人举刀砸下,钢刀仍没落下之际,孰料康定风比洛姬反应更快。只见
他身子陡地趋前,双手如闪电般疾伸而出,三人胸口马上一麻,已给他点了乳下
的“期门穴”,三人缓缓软倒在地。这一下出手,当真又快又准,干净俐落。

  三个大汉的穴道同时被制,俄顷即逝,其实只是瞬间之事。竹儿和康定风出
手之快,确也不容小觑。

  阴阳二老和那朱公子看见,也大感错愕,二老不由噫了一声。

  童虎在桌面上轻轻一拍,颔首冷笑道:“果真少年出英雄,身手可不含糊哩!”
说着站起身来,徐步朝他们行去,忽见他右手一扬,数点白光,迳往四个大汉打
去,随听“噗噗噗”数声,四人的穴道顿时给他解开。

  这些大汉门知道今日碰上了高手,那里再敢动手,几个跟跄,便退了回去。
四人心里均想,今日既有童爷两老在场,这些雏儿还不手到擒来,到时咱们非得
好好整治他们一番不可。

  康定风和洛姬虽不知那老者是谁,但见他刚才解穴的手法,既巧且准,实是
一个劲敌,目光齐往地上看去,却见是几颗下酒的花生,还兀自在地上转个不停,
二人心头更是一惊。如此轻细之物,在这人手中竟有如此威力,其功力之深,便
可想而知了。

  但见童虎一步步走近前来,康定风和洛姬互望一眼,心知自己和此人的功力
大为悬殊,这一仗倘若斗将起来,实无胜算把握。

  而四婢也知这老者绝非等闲人物,同时站起身来,凝神以待。

  童虎距他们四五尺之处停下,捋须笑道:“六位年纪轻轻,胆子忒也不少啊。”

  康定风抱拳说道:“在下姓康,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童虎呵呵笑道:“六位既然也不愿说出师承门派,哪来说话问老夫的万儿。
再说你们还不配呢。”

  康定风本想息事宁人,好言相问,竟然碰了个软钉子,不禁剑眉紧蹙。在他
身旁的菊儿听得气恼,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怒道:“谁理你姓猪姓狗,咱们才不
稀罕知道呢。刚才你们这伙人污言亵语,这个小小教训,已是便宜他了。”

  童虎听她尖牙利齿,出言不逊,以他今时今日的身分,怎会不满肚无明,不
由怒极反笑,冷冷笑道:“你这娃儿当真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老夫便先将你们拿
下,再好好教训一番。但你们大可放心,老夫自会手下留情,决不会伤你们一分
一毫,要不然,今晚咱们的乐子便失去兴头了……哈哈哈……朱公子,老夫这句
话可说得对吗?”

  那朱公子淫笑道:“没错,没错,千万伤她们不得,这样漂亮的人儿,身上
倘有半点损伤,玩起来便大大失色了……”话后,数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康定风听得眉头大皱,心知这些人明着是找碴儿而来,决不会就此轻易放过,
再多言语,也是枉然,心想眼前这一战,是如何也走不了。

  洛姬和四婢听见,五人脸上顿时一红。洛姬心想:“瞧来这一场恶斗,已经
不能避免。而这个老头子的武功大是不弱,咱们若不先发制人,抢得先机,料来
极难胜他。”

  她想到此处,当下朝四婢暗打眼色。四婢自是会意,倏忽青光暴现,五柄长
剑同时出鞘,剑尖直点童虎胸口五大要穴,一于来个倚多取胜,乘虚而袭。

  童虎见识何等丰富,五人肩膀轻微一动,便知晓她们的心意。童虎的武功确
实高强,只见他肚子疾向后缩,已经避过这骤然一击,继而急步后滑,身子已后
退了三步。

  可是他却没料到,这门“天心四合剑阵”,遇强愈强,一经展开,便即随影
附形,连亘不断,他才一退,五柄长剑亦已连绵跟上。随见五道人影,已把童虎
围在垓心,立时剑光霍霍,漫天银芒。

  童虎见五女同时抢至,虽见她们身法凌厉速疾,却并非什么巧妙的杀着,他
自恃武功卓绝,自不把她们放在心上,暗道:“你们这几个娃儿,直是蚍蜉撼大
树,不自量力,今日好让你们见识一下老夫的手段。”当下绕左回右,一对肉掌,
立时舞得虎虎生风,时劈时抓,出招异常阴狠怪异。

  以洛姬五人的功力,远远不及童虎深厚,但这门堪称天下第一的剑阵,确非
易与,况且五人近年以阳息为助,功力已大非昔比,加之对此剑阵日夜潜心磨练,
每一招攻守,均配合得天衣无缝,今趟大敌当前,更是叠起精神,剑势骤然暴增,
当真锐不可当。

  这时只见场中掌影飘飘,剑光闪闪,六人愈打愈快。

  童虎双掌横批直劈,忽扫忽打,招数幻变多端,但在五人围攻下,始终无法
占得丝毫上风。

  童虎当初过于自负,全不把这伙年轻人放在眼内,便把随身兵器双头桨搁在
坐位旁,竟空着双手上阵。现在斗将下去,方领略到这剑阵的厉害处,实是殊不
简单。

  要知童虎在这双头桨上,已下了数十载之功,当真是陆毙猛虎,水击长蛟,
端的大非寻常。现下手上少了这称手兵器,也不禁后悔起来,童虎心想,要是现
在我一桨在手,那容你们这几个娃儿逞威。

  在旁的童鹤见兄长苦战不下,眉头不由大皱,心下暗自琢磨:“要是连这几
个娃儿都制不住,当真颜脸无存。若然自己上前帮手,以咱二人之力,自可轻易
取胜,但咱们兄弟二人联手,才能对付得这几个娃儿,岂不让朱公子小觑了,他
还要咱们兄弟何用?”

  童鹤心里虽是这样想,但眼见童虎人孤势单,不时迭遇险招,愈看愈感惴惴,
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恐惧。

  康定风见五人虽不见败象,却也不易取胜。目光一移,望向在旁虎视眈眈的
童鹤,见他表情屡变,显然正在蠢蠢欲动,大有随时加入战圈之势。康定风心想
:“光是这人已难应付,倘若他们二人联手,到时非败不可了。”

  康定风暗暗着急,脑子不住筹思脱身之计,便在这当儿,忽地一个声音传到
他耳中:“小子,这两个老头儿极难对付,决不可让他们联手。你们只要缠着这
个老头,另外的一人,我自会应付。还有,擒贼先擒王,记着我这句话。”这声
音虽微,却每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康定风听后,也为之一呆,不由剑眉一聚,知道这是传音密秘的功夫,凭那
人的语气声线,极像那个笑和尚,心想莫非便是他。

  这时场中的形势,忽地又起了变化。童虎在洛姬五人的急攻下,已见额现冷
汗,不住东窜西跃,状甚狼狈。

  在旁的童鹤看得心惊不已,见兄长形势危殆,如何还能自傲托大,甚么颜脸
也尽皆放下,当下大喝一声,倏地取起双头桨,欲要上前加入战圈。正当他才踏
出一步,突然嗤嗤连声,数枚钱镖自身窗外打至。

  童鹤闪身一避,一枚钱镖自他脸颊掠过,只听他身旁的两个大汉,同时“啊
唷”一声,大叫起来,身上已被钱镖打中,仰翻在地。

  变起俄顷,童鹤和朱公子同时大吃一惊,冯老三和另外一个大汉,连随挡在
朱公子身前。童鹤也不多想,取起双头桨便即穿窗而出,身子才一跃出,数十枚
钱镖又朝他周身射到。

  童鹤身在半空,听音辨形,便知暗器由对屋打来,立即双头桨急忙挥挡。只
听得铮铮铮一阵响过,数十枚钱镖悉数给他打落。他眼睛到处,在这暮色苍茫里,
见对面屋脊人影一闪一幌,一个黑影倏然隐没。

  只见童鹤右脚在檐蓬上一点,身躯如箭般往对面屋脊飞去,轻功甚是了得。

  康定风见童鹤被袭,便知有人暗中相助,若要擒住那姓朱的,此刻正是大好
时机,当下身形一幌,提气拔身,抢上前去。

  冯老三和另一汉子见康定风扑至,双双抡动纲刀,朝他当头砸落。

  康定风猱身直上,双掌虎虎风响,“碰碰”两声,二人胸口各中一掌,身子
左右横飞了出去。

  没想那朱公子身手也自不弱,只见他右掌横挥,直往康定风项间劈去,康定
风只觉劲风扑面,其势殊猛,不禁大感诧异,没想这个一身绵衣的贵公子,武功
也到如此地步。

  康定风不敢大意,侧身仰首避过,接着右手回撩,勾他手腕。

  朱公子一掌不中,却见康定风右手已搭上自己手腕,大骇之下,赶忙回缩抽
手,康定风早便计算他有此一着,右手虚扬,左手咄咄两下,连点他胁肋“章门”
要穴,眼看便要得手,孰料冯老三已撑身而起,从旁挥刀砸来。康定风立时缩身
避开,这一下险些儿被他偷袭成功。

  康定风心知时间紧逼,要是不早点擒着此人,待得童鹤折回,到时想脱身便
艰难了。当即长剑“刷”一声抽出,飕飕两剑,只听冯老三大叫一声,右肩已被
刺中,纲刀倒地。

  朱公子见他剑势凌厉,连忙疾退几步,回身便向梯口走去。他才一转身,康
定风在桌面上反手一兜,内劲外吐,两支竹筷,迳往他背心“陶道”、“魂门”
二穴打去。朱公子只觉背后破风声响,倏地背脊一麻,身躯顿时麻木无力,软倒
下来。康定风飞身上前,一手便将他架了起来,顺手点了他的昏穴,手中长剑已
贴着他颈项。

  洛姬凝神酣战,全没发觉童鹤被人偷袭,骤见童鹤突然穿窗而出,她心下正
感奇怪,便见康定风突然攻向朱公子,立时明白他的用意,当下加紧剑招,着着
抢攻,恐防童虎抽身援救。

  童虎被洛姬五人连连疾攻,虽见康定风扑向朱公子,但苦于无法抽身,只得
空自着急,几次抢攻欲冲出剑阵,均被五剑逼了回来。童虎担心朱公子的安危,
心神一岔,出手稍缓,突然左肩右胁同时一痛,已然中剑,他虽有一身横练功夫,
也感剧痛难当。

  这时康定风高声嚷道:“你若想他平安无事,便给我往手。”

  洛姬和四婢一听,便知康定风已然得手,齐齐飘身跃开。

  童虎回眸一看,见朱公子给剑刃架颈,昏沉不醒,便知他给点了昏穴道,不
由又急又怒,心想:“今趟真个是阴沟里翻船,平白无事惹出个大祸来。朱公子
是何等重要的人物,今日竟在咱们兄弟二人眼前失手被擒,这个罪名当真不少。
要是今回处理不当,朱公子只消毛发稍有点损伤,恐怕要人头不保。”想到此处,
不禁脸色全失。纵令他满腹计谋,奸如狡狐,一时竟畏葸不前,全无对策,目下
不知如何对决才是。

  童虎瞪大虎目,叫道:“你这几个娃儿当真是吃了豹子胆,你可知道这位朱
公子是谁,倘若你敢伤他一根头毛,老夫保证你活不到明天。”

  洛姬和四婢已退到康定风身旁,只听竹儿笑道:“今日他既落在咱们手上,
便是皇帝老子,只要你敢再踏前一步,我一剑就宰了他,看你如何。”

  童虎本想伺机出手,脚方踏出,却听见竹儿的说话,心头突的一跳,不由忌
惮起来,伸出的脚顿时收了回来,喝道:“你敢!”

  竹儿道:“为什么不敢,我现在便给他一剑。”说着提起长剑,佯作刺去。

  童虎看见立时脸色大变,连忙道:“万万刺不得,你们想怎样,说出来是了。”

  洛姬轻声道:“定风哥,瞧来另一个老头儿也快回来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康定风点了点头,一对眼睛,却紧盯在童虎身上,见他心神不定,词钝色虚,
便晓得这姓朱的决非寻常人物,寻思:“只要带着此人在身边,这二人必会投鼠
忌器,不敢莽动。”

  一念及此,低声朝洛姬道:“要安全离开这里,此人绝不能放。”

  洛姬道:“说得对,但这老头挡在当路,若是由楼梯下去,恐怕又要有一场
恶斗,咱们该怎么办?”

  康定风道:“咱们的马匹拴在店门,我先由窗口下去,你们跟着来。”洛姬
点头应允。康定风一手提着那朱公子,一手执着长剑,双脚一点,从窗口跃了出
去。

  童虎见着,大喝一声,便要抢上前去。陡见五道剑光分上中下三路刺至,童
虎猛地一惊,给逼退两步,甫一站定,见洛姬和四婢同时转身,已然扑出窗外。

  康定风跃到街上,便见十多个捕快自东北角急奔而来。康定风斜眼一望,看
见天熙宫的马匹正拴在酒楼门口,他不假细想,足底运劲,提着那朱公子飞身抢
了过去,右手长剑一挥,栓在木桩上的缰绳,立时应手斩断。康定风正欲跃上马
背,数个捕快已冲近身前,高声喝道:“休得想走,快给我停下来。”

  与此同时,洛姬和四婢方好跃下,即见那些捕快冲向康定风,洛姬娇喝一声,
提剑抢上,见她运指如风,瞬眼之间便把几个捕快点倒在地。

  六人不敢怠慢,分别跃上自己的坐骑,随见童虎手持双头桨从楼上纵身跳下,
身形一闪,已栏在当路。接着又见几个捕快扑到,抡起纲刀朝他们劈去。

  洛姬和四婢柳眉一紧,挥剑档开钢刀。洛姬在马上运劲飞起一脚,把一名捕
快朝童虎踢飞过去。童虎右手一探一提,已把那名捕快提起一放,正要冲上前来,
岂料四婢如法炮制,同时把马前的捕快连环踢出,立见四个庞大的身躯,直往童
虎飞至。

  童虎不想伤及捕快,但要一一把这些人接住,如此缓得一缓,势必给他们策
马逃去,心念一转,今回竟不出手挡接,见他双脚往地一点,身形骤起,跃上半
空,竟直往康定风扑去。

  六人大吃一惊,四婢已骑在马背,已无法联手使开“流光六合剑阵”,这时
见童虎抡桨扑到,知他这含怒一击,必定非同小可。康定风眼见形势危急,也不
遑多想,一踢马肚,马匹顿时往前一冲,随手提起那朱公子,迎着他砸下来的桨
头挡上去。

  童虎这一桨势猛力足,眼见便要砸到朱公子身上,岂料他半空扭转身躯,手
上双头桨顺势往外横带,堪堪在朱公子头顶三四寸掠过,接着左手疾伸,抓向康
定风的肩膀,欲要他抽身撒手。

  在旁的洛姬见着,一招“过树穿花”,长剑直朝他手腕刺去,迅疾无比。

  童虎手指离康定风只有寸余,倏见剑尖递至,只得翻手让开。童虎仗着内力
深厚,见他手掌甫翻,竟扣指弹向刺来的剑尖,存心要震断洛姬的长剑。

  这招“过树穿花”,莫看只见平平一招刺出,其实乃“流光十三式”中的一
招杀着,虽是一式,却内含四四一十六个后着。

  只见洛姬手腕微沉,剑尖忽地翁翁直响,幻出十多道剑花,同时分点童虎手
掌至手肘十多处穴道。

  童虎乍见此招虚幻无方,知道厉害,若稍有怠忽,大有给她挑断筋脉之可能,
即时赶忙缩手,脚尖一点地面,翻身往后飘开。

  洛姬递剑、变招。而童虎出桨、接招。这一攻一退,实是瞬眼间之事,直快
得让人目眩。

  六人见童虎一退,这时不走,更待何时?六人一夹马肚,夺路便走,岂料坐
骑才一奔出,只听得对面屋脊传来大喝之声,已见童鹤去而复返,提着双头桨飞
身扑了过来。

  康定风等人见着,齐齐一惊,心想这人怎地这么快便折回来。

  原来童鹤见那人在屋顶瞬间隐去,便使开轻功从后疾追。

  岂料那人身形极快,几个纵落,便在三十多丈外。童鹤那肯便此放弃,提气
直追,却见那人狡滑非常,忽高忽低,左窜右转。他追了一会,陡觉大不对劲。
童鹤心想:“此人轻功极好,而适才的钱镖,劲猛势足,显然这人武功极高,实
不在自己之下,因何此刻只是发足逃走,却不敢停下来和我接战?这人如此做作,
想必另有深意?”

  童鹤一想及此,立时停往脚步,便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当下转身奔回,才
一回到酒楼,果然看见朱公子已落入康定风手中,情急之下,也不加深思,全没
想及朱公子正在敌人手中,便即抡动双头桨扑下。

  康定风见他身在半空,来势刚猛绝伦,旋即高声喝道:“你要他的命不要?”
话落长剑一抬,搁在朱公子肩膀上,只消手腕一沉,顿时叫他身首异处。

  童鹤听见,骤然惊觉,立即一个千斤坠,身子猛地往下一沉,落在路中,横
桨喝道:“小子好生无礼,快放下朱公子。”

  竹儿在旁道:“这个人又不是有宝,咱们要他作甚。要放他也可以,待咱们
离开后,自会放他回来。敞若你敢轻举妄动,他能否活得性命,便很难说了。”

  阴阳二老分别栏在路前路后,先行挡住他们的去路,又一时苦无良策,童虎
戟指道:“只要你放了朱公子,咱们马上放你们走。”

  竹儿笑道:“我才不相信你呢,还是叫他好好跟着咱们划算得多。还不给我
快点让开,莫非要我先劈下他一条手臂,你们才肯让路是吗?”

  阴阳二老互望一眼,眼见朱公子命悬人手,若要强来,势必逼狗跳墙,倒反
而不利。二人正感踌躇难决,突然东首蹄声如雷,众人循声望去,见数十骑飞奔
而来,远看之下,依稀看见鞍上的人,均是一色军服,似乎是一队官兵。

  康定风和洛姬心中一栗,心想若然与官家一但缠上,想要走便更不容易了。
当下二人使个眼色,康定风把朱公子横放鞍前,一手执缰,一手持剑压在他身上,
当先拍马朝西首的童虎冲去,边喝道:“你想我放他,便快让开路来。”

  而洛姬和四婢同时左手一扬,十枚银针迳往童虎身上打去,接着策马跟在康
定风之后。

  童虎见明晃晃的暗器扑面而来,他久闯江湖,经验殊深,事事小心谨慎,又
不知这暗器是何物,只怕暗器有毒,不敢伸手迳接,当下挥桨把暗器打落,便这
缓了一缓,六骑已掠身而过。

  童鹤在另一边见着,发足追来,竹儿菊儿二人一个回身,几枚银针又朝他打
去。待得他提桨挡开,只见六人已跑出数丈之外,俩老若是展开轻功,或许还能
追得上,但想起朱公子的安危,心下多少有个顾虑。便这样稍一犹豫,六骑跑得
更远了,要追已然不及。

  那队官兵已奔到跟前,前面一个军官看见二老,立时勒停马匹,翻身下马,
恭敬地道:“两位童爷,听来人回报,王爷受人胁持,不知目下情形如何?”

  阴阳二老空有一身高强武功,却眼睁睁的被几个娃儿在手上把人掳去,当真
丢脸丢到姥姥家,见这军官如此相问,却又不能不答,便把朱公子给人掳胁而去
一事,简略说了出来。

  那军官听见,大为震惊,心想若王爷有什么三长两短,这罪名当真不少,便
是脑袋不搬家,也休想有好日子过。当下朝二老一揖:“事态紧逼,咱们现在便
马上追去。”话落踏镫上马,一拨马头,朝身后的官兵道:“快给我追,并通知
把城门关闭,莫要让那些人逃出城去。”

  众官兵齐应一声,顿时展开围捕,分成数批纵马追去。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11

            第四集第四章石山秘洞

  康定风等人望北快马加鞭,虽此刻已是戌没亥初,正是皓月当空之时,但街
上的行人着实也不少,幸好余杭街道宽阔,路人见着六骑在道上疾驰,早在呼嚷
声里避开,纷纷让过开去。

  六人一口气跑出数里,来到近郊之处,均想那两人武功再好,这时也难以追
上来了,便即勒缰缓步,好让马儿稍作回气。

  菊儿嘘了一口气:“方才这两个老怪物当真厉害,若不是康护法机警,一把
便擒住这头淫猪,恐怕咱们也不易离开。”

  洛姬道:“定风哥,这个人现在怎样处置?既然已经脱险,不如放了他吧。”

  竹儿连随反对:“怎能轻易放了他,此人刚才当众羞辱咱们,若不好好整治
他一番,实难消我心头之气。”

  其余三婢也连声附和,康定风轻轻摇首,对竹儿的说话一笑置之,却道:
“这人瞧来非一般人物,依我来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放了他吧。”

  四婢听洛姬和康定风都如此说,虽心有不甘,但再也不敢多言。

  便在这时,远处隐隐传来马蹄之声,听那如雷似的蹄声,人数听来着实不少。
康定风等人听见,顿感一愕,莫非又是那两个老怪物追来?

  康定风见坐骑已跑了好一段路,眼看再也跑不动了,要是勉强奔驰,势必给
这伙人追着。

  他环顾四周,见左首不远处,有个颇大的树林,立时有了主意,伸手一指道
:“咱们暂且到树林一避。”

  洛姬等人也知形势不妙,当下拨过马头,拍马朝树林跑去。

  六骑一进入密林,连随翻身下马,康定风叫各人用布条把马口绑住,免得马
匹发出声音来。

  这时听见蹄声渐近,六人探头往外张去,只见数十骑飞驰掠过,看见马上的
人,却是一队官兵。康定风大感奇怪,怎地今日余杭到处都是官兵,难道城内有
什么大事情发生?

  他还没转念过来,蹄声又再响起,第二批快马接着奔驰而来。如此前前后后,
一共过了三拨官兵。

  盏茶时间过去,众人见再无官兵经过,方行踏镫上鞍。

  洛姬却道:“我看那些官兵行色匆匆,实是透着古怪,像在追捕甚么人似的。
不会是搜捕咱们吧?”此话一出,六人互望一眼,良久说不出话来。

  康定风回想刚才酒楼剧斗的情景,又想起阴阳二老的说话,似乎这个朱公子,
必定是个显赫的人物,暗忖:“莫非此人是什么王亲国戚?若然不是,必是腰金
拖紫的达官显宦。要不然又怎会捕快官兵齐齐出动?”他想到此处,目光不由往
那朱公子望去,见他一身华冠丽服,披锦腰玉,想来倒有几分似了。

  康定风沉念片刻,朝众人道:“你的说话不无道理,目前虽不知这人的身分,
但他这一身气派,瞧来此人实不简单,若然他真是官家人物,这回可就麻烦了。”

  竹儿道:“如此说这人便放他不得了,要是给他得了自由,官府势必全力缉
捕咱们,到时想要离开杭州,便不容易了。现在有这淫猪在手,他们多少也有个
顾忌,直到咱们安全逃离这里,再行放他也不迟。”

  洛姬也觉此话有理,便道:“现在距离关闭城门尚有一个时辰,若要离开杭
州,便不能再耽搁了。”

  康定风沉思一会:“倘若他真是官家人物,恐怕城门内外,早已布下天罗地
网等着咱们。虽然是这样,咱们还是赶去看看,或许并非如咱们所说。”

  洛姬和四婢点头同意,六人奔出树林,改道向南往城门方向奔去。

  当六人距离城门十数丈处,立即滚鞍下马,隐身在丛林处。

  康定风等人张眼望去,远远看见城门四周火把闪耀,真个密如繁星,火光不
计其数。看见眼前的情景,众人也为之一愕。

  只见城门半掩,城前城后,一行行的栏马栅叠得层层密密。数百个官兵,把
城门围得如铁桶般。

  康定风看见这等情景,心下一凉,便知今晚如何也闯不过去,可是他仍是不
死心,便道:“看这等情形,马匹是如何也冲不到过去的,咱们不如弃去马匹,
慢慢窜将过去,看看是否有机会可乘。”

  五女颔首应允,康定风不敢放下朱公子,知道只要此人一日在手,纵有什么
事情发生,也可倚仗他来挡架。

  六人悄悄接近城门,抬眼一望,看见阴阳二老也在其中,在二人身后,还站
着八九个武林人士,看这些人的举止神态,莫不是武功高强的人物。

  康定风与洛姬对望一眼,二人都是心里有数,目下的形势,即令双胁插了翅
膀,实难飞出这个杭州城。

  竹儿心想:“本来好端端的一顿饭,若不是遇上这伙人,又哪里会惹上这等
事儿来!”不由狠狠的望了朱公子一眼,暗骂道:“你这头淫猪如此可恶,这一
口怨气,非要在他身上掏回来不可。”

  便在这时,一匹快马疾奔而来,人马转眼便来到近处,见那骑者头戴黑帽,
身穿绦黑色官服,肩披黑缎红里斗篷,这一身威武打扮,赫然是皇帝老子的亲军
锦衣卫。

  那锦衣卫滚鞍下马,连忙跑到阴阳二老跟前,恭敬道:“两位童爷,全城客
栈已经开始逐一搜查,但至今还没有什么发现。”

  童虎浓眉一扬,道:“为着王爷的安全,倘有什么发现,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那锦衣卫连声称是。童虎又问:“可有查出这伙人的来历?”

  那绵衣卫道:“咱们已经查过,瞧来杭州城里并无这样的人物,这六人想必
是从外地而来。”

  阴阳二老眉头紧轩,沉思半晌道:“看来他们还没离开余杭,你多派人手加
紧搜查,务必要查出他们藏身之处。”那人应了一声,连忙上马去了。

  康定风等人虽隐身在数丈之外,凭六人现下的功力,虽达不上绝顶之列,但
已然不弱,还能隐约听见他们的说话,均想道:“原来这姓朱的年纪轻轻,竟然
是什么王爷,难怪城中像翻了锅似的,一夜间便乱成一团,便连锦衣卫也出动了。

  康定风又想:“锦衣卫乃皇帝的近卫,兼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权力,全不
受司法机关约束,只听皇帝的意旨办事,便是朝中大臣,对锦衣卫也要忌惮三分。
但这两个姓童的老怪物,竟连锦衣卫也对他们如此恭之敬之,实不知是何许人物?”

  这时听童鹤道:“各大门派的剑阵,咱们兄弟俩也见之不少,便是华山派的
「清风地煞阵!」、峨嵋派的「伏羲八卦阵」,咱们兄弟俩也绝不畏惧。但这几
个娃儿的剑阵,竟连老哥你也抵挡不住,实是大不简单。能够拥有如此厉害的剑
阵,这门派的名头必然不少,怎地咱们竟看不出来,这可真奇怪了。”

  童虎道:“还不是,幸好那些娃儿的功力只是一般,仍未臻上乘之境,今日
还能与他们一战,要是换了功力稍高的人,今日一战,恐怕要当场丧命不可。”

  童鹤道:“现在王爷落在他们手中,倘有什么闪失,咱们项上的人头自然难
保,相信多年建立的基业,也要毁于一旦,这点不能不着意。”

  童虎点头不语,脸上不禁也露出惧意,低下头来沉思片刻,忽尔道:“我有
一个主意,不知老弟认为如何?”

  童鹤怔怔望主兄长,童虎接着道:“现下对咱们兄弟来说,可谓是生死关头,
我想修书一封,请师父他老人家帮忙,若师父肯应承,到时还愁找不到王爷的下
落。”

  童鹤双眼倏地一亮:“老哥说的是,他老人家若然知道此事,决不能见死不
救的,便是师父不能亲自下山,只消派遣千面双忍助咱们一臂之力,这便足够了。”

  童虎点了点头:“既然这样,便不能再耽搁了,倘若再稍有拖延,皇帝老子
怪罪下来,到时便是神仙驾到,也救不得咱们了。”

  康定风听见二人的对话,虽不知二人的师父是谁,但这二人的功夫已如此了
得,其师父的武功,便可想而知了。但事已至此,多想也没用。他见二人再没出
声,也无心再偷听下去,心知目下身处危地,还是早走早着。六人心思相同,便
即悄悄离开。

  众人来到拴马之处,洛姬道:“现在全城正在围捕咱们,一时又无法出城,
看来客店是住不得的了,该怎么办?”

  康定风一时也思无良策:“既是这样,只得见步行步是了。”

  众人上了马匹,却不敢放马奔驰,恐防给人发觉。六人缓马在树林走出半里
路,方敢跑上大道,策马离去。

  康定风心里清楚,现在满城皆兵,必须尽快找寻安身之地才行,倘有迟延,
早晚都会给官兵碰着,到得那时,又要多一番纠缠。他正自寻思之际,忽地听得
远处传来马蹄之声,似乎正在迎面奔来。

  众人又是一惊,虽不知来者何方人马,但还是先行躲避一下,四下望去,左
面是一条大河,河水朝东而下,只见滔滔滚流,绝无藏身之地;右面却是乔松疏
竹的小林,一条青石板路,夹在竹影翠柏之间,只是不知通往何处。

  六人慌不择路,也不多想,便奔进那条石板路。只见路面极为宽阔,曲径通
幽,向前一路伸延。

  六人跑进石道不远处,勒缰停下,听得蹄声愈来愈近,细听之下,竟有十多
骑之众,瞬间便已掠道而过,待得群骑远去,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正要策马离开,
奔回大路之际,康定风突然道:“咱们且慢一慢。”话后朝四处张望,见四周茂
林秀竹,竹影环合,环境异常幽静。

  众女大惑不解,洛姬问道:“定风哥,有甚么事吗?”

  康定风道:“这条石板路显然是人工铺就,只不知通往何处。要知杭州地灵
人杰,寺庙可说成千上万,而这处清幽闲静,此路大有可能是通往庙宇寺院,若
真如我所说,只消多给些香油,或可暂宿几日,咱们不妨沿路进去看看。”

  洛姬和四婢虽口中不说,但心里正自大感傍徨,现听见康定风这番说话,顿
时精神一振,洛姬笑道:“但愿如你所说,要不然今晚真不知如何是好。”

  康定风拉过马头,五女跟随其后,沿着石板路奔去。

  没过多久,一座崇楼高阁突然出现眼前,只见墙垣高耸,院大宅深。六人来
到近处,见大门前悬着一匾,红底金字,写着“凌云庄”三个大字。

  原来这座巍峨壮观、气势宏伟的大庄院,便是罗开在余杭建庄之所。

  这时凌云庄内,早己修饰完毕,只是罗开与阴阳二老对了一掌,身中阴阳神
掌,重伤未癒. 此刻罗开仍身处越州,凌云庄只得暂时空置住。目前凌云庄内,
只留下由明月庄派来的十数名武师和几名丫鬟,日夜守着这个偌大的庄院,以防
外人闯入。

  康定风等人不知个中内情,抬眼只见庄院结构雄伟,气象万千,便知庄内的
主人,若非富贵人家,也是豪门大族,方能拥有如此富丽堂皇的庄院。

  只见洛姬耸耸肩膀,一脸无奈道:“定风哥,现在咱们怎么办,光看这门户
的气派,这家主人的身分,实是大不简单,说不好还是高官贵爵的门邸呢。”

  康定风点了点头,抬头望着门匾三个大字,皱眉沉思片刻,随即道:“这里
并不像官吏人家的宅邸。箬洛,你仔细想想看,一般官家府弟,大多会以官衔命
名,如什么”王府“、”郡府“、”太尉府“等,甚少以庄院为名。依我来看,
这栋庄院,大有可能是杭州某富商大贾的居所。”

  洛姬点头同意,康定风伸手往墙上一抹,道:“漆油仍是新的。你们看看门
上的横匾,漆光鲜亮,似是才装嵌上去不久,倘若我没有猜错,这栋庄院若不是
新建,便是刚粉饰过不久。”

  洛姬道:“我进去看一看。”

  康定风阻止她道:“让我来,你们看着这个人。”话毕翻身下马,把缰绳抛
到兰儿手中,那个小王爷仍是昏睡中,身子横放在鞍前。

  洛姬和四婢翻身下马,将马匹拉到路旁。康定风脚底运劲,身子朝墙头跃了
上去。

  见他伏在墙头,往庄院四望。这时月悬中天,在溶溶夜月下,康定风仍清楚
看见庄内的景物。只见庄内面积极广,四下轻烟柳影,嘉木林立。左边有个数十
丈见方的大池塘,岸柳成行,枝条欹斜。池塘中央,建有翠亭,当真轮奂轮美。

  康定风匆匆一看,见四下无人,便即跃身入内。

  但见一条阔大的石路,直通往十数丈远的大楼。再看大门的右首,竟是一列
大马棚,数十匹骏马拴在马桩上。康定风心念电转,连忙抽起大门的巨闩,把大
门缓缓拉开。

  洛姬和四婢看见大门徐徐打开,也为之一愕,随见康定风探出头来,向众人
道:“把马匹拉进来。”五女虽觉不解,还是牵马进庄。

  康定风待他们进入庄门,随手把庄门闩上,道:“这座庄院占地甚广,院内
尽是花林曲池,假山奇石,到处皆可藏身,咱们先把马匹拴在马棚处,再到四周
看看。”

  竹儿道:“咱们便这样把马匹放在这里,不会给人发现么?”

  康定风笑道:“如此大的庄院,住在这里的人相信也不会少,多了几匹马,
谁也不会发觉,便是发现了又怎样,他们又找不到咱们。”

  众人回心一想,也觉有道理。拴好马匹,康定风把小王爷提起,驮在肩膀上,
指指右首的花园:“咱们从这边绕到屋后去,瞧瞧可有藏身之处。”

  六人展开轻功,几个纵跃,便来到一个大花园,但见四下松桧参错,花木扶
疏,假山层峦叠翠,宛如天成。

  洛姬低声轻叹道:“这里穷极伎巧,绚丽斐然,实不下咱们红梅小筑,瞧来
此庄的主人,也是个高风亮节的人物。”

  四婢沿路见着这园林美景,也不住口赞叹。

  突然远处传来几个男人的说话声,众人一惊,连忙闪身在一座假山后,张眼
望去,四个身穿灰衣的劲装男子,缓缓从大屋里走将出来。只见四人背悬纲刀,
边说边笑,沿着石路向庄院大门走去。

  康定风见这四人的步履粗重,均是武功一般,显然只是些护庄武师人物。在
六人来说,自不把这四人放在眼内。但现在身处这环境下,决不能让他们发现,
免得惊动庄内其余的人,后果如何,实是难料。

  原来这四个人是明月庄派来的武师,暂时留守看护庄门。四人检查大门完毕,
见无异处,正待回身,忽地一人“咦”的一声,说道:“怎会多了几匹白马,是
何处来的?”说着朝马棚走去。

  其余三人听见,也感奇怪,便跟了上去,只听一人道:“这可透着古怪了,
庄内不曾有人骑白马,而且有五匹之多,这到底是甚么一回事?”

  一人又道:“这些鞍鞯极为名贵,实在奇怪之极,莫非有外人走进庄里来?”

  这人如此一说,四人立时东张西望,又听一人道:“愈想愈觉大有跷蹊,不
如回去找齐人手,再四处找找看。”其余三人连随点头,急步往大屋走去。

  六人听见,心里着急起来。洛姬忙道:“瞧这情形,可不能不出手了。我过
去把这些人点倒。”才一说完,洛姬一手按在假山的岩石上,欲要凭着这一按之
力,飞身跃出。

  岂料便这样一按,她手掌方按上石山,只觉手上一沉,那石块往下陷落,随
听得“隆”的一声响,继而石块徐徐弹起,回复原先样子。

  这一声虽不甚响亮,但在夜深寂静中,又如何能不被人听见。

  只听一人喝道:“谁在那里?”话后,四个武师从背后抽出纲刀,倏地散了
开来,战战兢兢的朝六人藏身处走过来。

  康定风知道如何也躲不了,便向四婢使个发暗器的手势。

  梅兰菊竹明白他的用意,当下在地上拾了几枚石子,扣在手中,往左右两边
的花丛窜了过去。

  那四个武师来到跟前,突然停下脚步,一人喝问道:“到底是什么人?快给
我站出……”这人话还没有说完,数枚石子骤然从花丛里打出。只听“噗噗”几
声,四人的身子便软倒下来,眼珠仍不往乱转。

  四婢倏地跃出,兰儿道:“点了他们的睡穴。”四人同时出手,接着把这些
武师抛进花丛里。

  康定风向洛姬问道:“怎地突然响起声音来,适才你做过什么东西?”

  洛姬也感一片茫然,伸伸舌头道:“我刚才按了这石山一下,便响起来了。”

  康定风循着她所指的石头看去,却见并无特别之处,只是寻常的假山石块,
不由眉头一皱,便伸手放在石块上,用力往下一按,接着“隆隆”之声又再响起。
这回众人有了准备,发现那声音是在他们背后发出。

  六人回头看去,竟无任何异状。只见一座丈余多高,层叠精巧的大石山,孑
孑而立。石山下青草茂密,夹着古藤虯枝,根株蟠结,气势异常磅礡. 康定风心
里奇怪,又再按了石块一下,又听响声呜然。这回他凝神细看,发觉藤蔓草丛之
后,却有一个凹陷的小洞,且见洞外青草还微微幌动。他把那王爷放在地上,探
前身躯拨开草丛,埋首看去,见凹陷处只有三尺余阔,高约四尺,深有尺许。康
定风伸手往内里岩石推去,却丝毫不动。他灵机一触,回头向洛姬道:“再按一
次那石块。”

  洛姬纤手伸出,用力按下,只听“隆”的一声,凹陷处的一块岩石,忽地向
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四尺高的黑黝黝岩洞。

  五女看见,均探头来看。康定风站直身躯,掏出火摺子,随手幌亮,往洞里
照去,却见一条石道,微微倾斜向下伸延。

  见那石道十分平坦,显是人工铺砌,只是火光微弱,不能照远,洞内深处漆
黑一片,让人无法看得真切。

  康定风道:“你们守在洞口,小心看着这个小王爷,我进去看看。”

  洛姬连忙道:“定风哥,这个秘洞古怪之极,不知内里可有瘴气毒蛇。我和
你一起进去,彼此有个照应,总好过你孤身冒险。”

  康定风微微笑道:“你既然说洞里会有危险,我又怎会让你进去。放心吧,
我自会小心,要是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我马上折回来是了。”

  洛姬仍是惴惴不安,说道:“你千万要小心。”

  竹儿接着道:“倘有甚么危险,记紧要大声叫,咱们立即进来。”

  康定风点了点头:“我会的。”心想,若真是遇到危险,叫你们进来又有何
用。思念间已弯下身躯,钻入洞里去。

  洛姬和四婢紧守着洞口,竹儿不知道小王爷武功如何,恐怕他会醒过来,便
过去补上一指,再点了他的睡穴。这时见洛姬柳眉紧蹙,显得心神不定,四婢在
旁看见,不住开言安慰她。

  不觉间已过了顿饭时间,此刻不但是洛姬,连四婢也坐立不安,人人心头七
上八下,但洞里连半点动静也没有。

  洛姬愈等愈是耽心,一连几次要钻入洞去,却被四婢劝解栏着。

  便在此时,洞内传出轻微声响,众人大喜,洛姬首先探首往洞口低声道:
“定风哥,你没有事吧?”

  没多久,康定风已弯着身躯来到洞口,笑道:“当然没事。”

  洛姬见他脸露笑容,顿时松了口气,俏脸立即绽出花朵般的笑容,柔声道:
“见你久久不出来,方才担心死我了。”

  竹儿按忍不住,连随问道:“洞里的环境如何?”

  康定风微微笑道:“一会儿你自己看吧。”

  五人听见,顿时睁大眼睛,菊儿道:“咱们也要进去,康护法你不是说笑吧?”

  康定风道:“我才不是说笑,洞里确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但还有一个问题要
解决,便是在洞内如何开关这石门,倘若便这样开启着,早晚也会给人发现。”
说话间,他提着火摺子在洞口四周照射,左手不停在岩壁上摸索。

  洛姬看了一会,道:“这山洞如此隐秘,想必是不愿让人轻易发觉,洞外既
有开关,洞内应该也有才对。

  康定风道:“我也是这样想,只是一时之间难以找着。”说着间,他的左手
已摸索到洞口的顶部,却发现有一块凸出数寸的石块,他用手按去,却无异状,
再用力一按,仍是一样。

  康定风举起火摺子细看,见这石块如覆碗般大小,虽见这石块与岩壁的石质
全无分别,但形状怪异,像是人工而成。他愈看愈觉可疑,但任你如何用力按压,
都是全无反应。他再次用手紧紧按着石面,向上用力推,见无动静,接着往左右
推去,仍是没有异状,当他向下用力推拉,石门立时“隆”的一声慢慢闭上。

  康定风暗喜,按着石块往上一推,石门随即开启。

  洛姬等人看见石门倏合倏开,便知康定风已找到了开关,只听康定风道:
“开关已经找到,咱们可以进去了。”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12

            第四集第五章地下石室

  康定风提起小王爷,把他夹在胁下,走在前面钻进岩洞去。

  众女幌亮火摺子,弯着身躯鱼贯进洞,兰儿走在最后,康定风吩咐她把石门
关上。众人弯身前行,但见道路不住向下倾斜,越走越低,走了数十步,这时已
能站直身躯。

  再前行不久,一条石阶出现在眼前。石阶平整光滑,六人走下二十多级石阶,
便见一扇铜门半掩着,一道宏亮的光线自门后透出。

  只听康定风道:“这铜门甚是沉重,幸好此门并未闩上,刚才我使尽气力,
才能把它推开。”

  康定风提着那王爷,举步跨了进去。众女站在门外,便觉一阵幽香扑鼻而来,
不禁心下奇怪,均想此洞深入地底,不但没有霉臭瘴毒之气,倒反而香气馥馥,
当真怪诞之极。

  五女才一进入铜门,竟不若而同“呀”的一声,齐齐叫了出来。叫声又是惊
喜,又是讶异。眼前所见,竟是一间极大的石室,却装饰得金碧辉煌,绚丽多彩,
宛如帝家皇宫。

  只见室内曲镜抱柱,白玉饰壁,并雕有龙形壁画,雕工极其精细。墙脚之处,
嵌以白瓷板瓦。墙壁上有数十个烛台,烛台均以黑木制成,数十支巨烛,火光幌
然,显然是康定风早前燃点着,把个石室照耀得白昼相似,光耀溢目。在强烈的
烛光下,墙壁反射着晶莹的光芒。

  石室的正中央处,放了一张极大的雕花云石桌,石凳石几齐备。堂顶正中处
镌镂龙凤浮雕,栩栩如生,大有翱翔天空之势。

  洛姬和四婢直看得眼睛放光,呆立当场,良久方回过神来。

  洛姬笑生双靥,喜道:“好一所琳宫梵宇,这里是皇宫吗?”

  竹儿拍手道:“这里比天熙宫还要雄丽堂皇。真没想到岩洞里面,竟然别有
洞天。看这里建构奢华,耗资实是不少,这个庄院的主人,真不知是何许人物?”

  康定风将王爷放在圆桌上,顺手在桌面上一抹,桌上尘埃布满,显然很久没
有人来过这里,转身道:“我认为这里并非此庄主人所建。你们且看看这些字…
…”说着往墙上指去,只见墙上雕有二十个字,却是:“十千加一点,冬尽始称
尊。纵横过浙水,显迹在吴兴。”

  四婢自幼在天熙宫为婢,读书不多,况且这二十个字,乃假托李淳风的推背
图编成的隐寓,四婢又如何看得明白,兰儿遂问道:“这二十字是说甚么?尤其
是前两句,我半点也不明白。”

  康定风道:“十千即是万,万字头上加一点,便是方字。冬尽为腊,称尊二
字,便是南面为君的意思。而后面两句,已十分明白,没甚奥义。这方腊二字,
却是一个人名,他是宋时睦州清溪人士……”

  洛姬没待他说完,便接着道:“原来你是说这个妖言惑众,兴兵作乱的方腊。
定风哥,莫非这个洞窟便是方腊的秘居?”

  康定风点了点头:“我虽然不能肯定,凭这里的豪华建构,再加上这二十个
字,相信这可能性极大。”

  竹儿奇道:“这个方腊是宋朝人士,这洞窟岂不是有二百多年之久?”

  菊儿问道:“什么妖言惑众,兴兵作乱,这方腊到底是什么人?”

  康定风缓缓道:“宋徽宗时,因他性好珍物玩意,尤喜花石。丞相蔡京便派
朱冲至苏杭两地,采取珍异奇宝进献,后觅得黄杨三本,高有八九尺,实是罕见
的珍品,徽宗大喜。蔡京见皇帝欢喜,遂密保另一人叫朱腼,着他在苏州设一应
奉局,专为皇帝采办花石,号称为花石纲。

  “这个朱腼得此美差,内帑任由他使用,真个财源滚滚而来,他每一领取银
两,便辄数十万百万计,以作采购之用,其实大半数银两,却是落在他袋中。”

  竹儿道:“这个皇帝真是窝囊,怎会任他胡乱挥霍,还自饱中囊。”

  康定风笑道:“有道玩物丧志,更何况皇帝老子有的是银两。再说这个朱腼,
他使人在苏杭四出探查,只消探得一些士庶人家有一木一石,稍堪赏玩,便即带
随官兵入内,以黄封表识,指为贡品,如值金千两之物,只付其一二,倘若偶有
异言,当即鞭笞交下,往往弄至中家破产,穷家卖儿卖女,直是惨无天日。”

  四婢听得咬牙切齿,竹儿怒道:“这个朱腼如此做作,岂不和强盗无异。”

  康定风颔首续道:“若不是这样,后来又怎会弄出大事来。清溪县有一地方
叫帮源峒,那处山深林密,民物殷阜,专出产漆楮杉、樟楮木等名贵木材,那些
富商巨贾,时常到此处购辨材料。再说这个方腊,也有几个漆园,而朱腼倚仗势
大,往往擅取民间珍物,不名一钱,方腊屡遭损失,自然对他又怨又恨,最后忍
无可忍,便煽惑百姓,作起反来,誓要诛杀朱腼。

  “当时百姓正恨朱腼入骨,巴不得立时将他碎尸万段,现既有方腊带头举事,
便一呼百应,苏杭一带的百姓,陆续群集。方腊还恐人心不固,便编成这四语童
谣,诱惑愚民。”

  康定风说到这里,伸手指了指墙上二十个字,又道:“这些临时捏造的童谣,
竟然奏效,即时聚集了几千人,削木揭竿,公然造起反来。方腊的根据地设在帮
源峒,自称为圣公,以头巾颜色为别,自红巾而上,共分为六个等级。因起事急
切,无弓矢甲胄,只得舞棍执棒,四出扰乱。方腊又想出一计,着人写符画籙,
说符籙大有神效,可得冥助。”

  洛姬笑道:“亏得这个方腊想出这一招,神又是他,鬼又是他,却又这么多
人相信,世上愚夫愚妇,着实不少。”

  康定风摇头一笑:“这个方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其实他这般做作,不过藉
此敛财,确没有什么帝王思想。便带着这几千人四下掠民财、毁民庐,见了美女,
一律掳至帮源峒,肆意奸淫。如此不到半个月,方腊已集有万多人,便携众出攻
清溪。两浙都监蔡遵、颜坦,闻讯率兵五千前往讨伐,却被方腊设计擒杀,再直
捣睦州,并称有天兵相助,呼吁军民投诚。

  “睦州郡县守吏闻得方腊到来,早便逃得一个不留,方腊破陷睦州,西攻歙
州,再东进桐庐、富阳诸县,直抵杭州城下。方腊此人煞是凶狠,一进杭州城,
四出搜捕官吏,后捉获十多人,一一绑到衙门前。方腊高坐中堂,手执酒杯,说
要饮一盃,便杀一人,若是把人一刀杀了还好,岂料此人全无人性,竟杀人不令
全尸,什么脔割骨肉,剜取肺肠,熬煮膏油等,无所不为,极端惨酷,反理直气
壮高声说是为民除害,足抒公愤。

  “这还不够,方腊一面令党徒满城屠掠纵火,除了有姿色的妇女,被擒去供
取他淫乐外,见人便杀,足有六日方止。”

  洛姬虽略知方腊劣行,却所知不多,现听下也感毛骨悚然。四婢更是急忿怨
痛,不想世间竟有这种禽兽不如之人。她们实不知在世乱时局中,这种丧伦败行,
全没天理的凶残之事,历来便是如此。便是当今天子明太祖朱元璋,人称朱屠手,
其手段之凶残,便可想而知。当年起兵灭元称帝,朱元璋何尝不是攻城劫掠,残
杀无辜。

  兰儿道:“这般说来,此洞窟便是方腊的贼窝了。”

  康定风道:“也不能说得实,当时方腊虽攻陷杭州,不久便离城攻打婺州、
衢州、处州等地,杭州交由方七佛守御,此秘洞亦有何能是方七佛所建,究是如
何,我便无法知道了,但这石室建得如此隐秘,墙上又雕有这二十字童谣,相信
我所猜的事,也不离一二了。”

  竹儿问道:“这个方腊后来如何?”

  康定风摇首道:“这种只是逞妖作怪,恣意淫乱之徒,又岂能成大器。擒拿
方腊之人,曾有多种说法。有人说方腊乃宋江所擒,但此事不见正史,大有可能
是子虚乌有之谈,不足凭信。更有人说是武松独手擒得方腊,亦属以讹传讹。其
实方腊乃韩世忠所擒,正史中曾有叙及。”

  众人说完一番说话,目光再回到四周的布置,洛姬目光一移,陡见烛台上的
火光,兀自微微幌动,心里不禁大奇,便扯一扯康定风的衣衫,道:“定风哥你
看,这里烛光摇曳闪动,明着是受风而幌动,但这里无窗无门,不知风从何来,
真教人费解。”

  康定风细看之下,也感奇怪,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见呼吸全无闷塞不畅之感,
显然洞内空气流动,方会有这种现象。他环眼四望,除了那半开的铜门外,石室
确无隙缝墙洞,委实奇怪之极,愈想愈佩服建设此洞之人。

  洛姬又道:“这石室香气缭绕,此香气又是从何而来?”

  众女听见,便四下寻觅,看看可有异处,随听菊儿指着烛台道:“我知道了,
原来香气是由这黑黝黝的木头发出来。”

  果然如菊儿所说,越走近烛台,越觉香气浓烈,康定风嗅了两嗅,便道:
“我曾听人说,有一种名叫伽兰木,其质馨香清芬,而这香气还能驱赶虫蚁蛇鼠,
瞧来这块黑木头,可能便是伽兰木了,你们看,这石室年深历久,又深入地底,
怎会连蛛网也不得见,不觉得奇怪么?”

  众人给他一说,这时方法觉这一点,不由啧啧称奇,均点头称是。

  便在这时,忽听菊儿嚷道:“你们来看看,这里好像是一扇石门。”

  众人听见,连忙跑将过去,果见墙上有一方夹缝,其高阔和一般扇门大少无
异,而石门的隙缝处,却与墙身贴齐。石门正中央处,雕有龙凤飞云图案,若不
留心细看,教人绝难发现这是一扇石门。

  这时竹儿也道:“这里又有一扇石门。”

  各人听后,便即四周细看,见除了那铜门入口外,每面墙壁均有一门,而此
室却呈六角形,犹如一个蜂窝般,六面墙合计,除了一面墙壁是那入口的铜门外,
其余共有五扇门之多。

  康定风站在一扇石门前,用力推去,石门动也不动,心想此门或许与洞口一
般,另设有机关,便沿着门缝摸索,但任他如何推按拉掀,或是捶击搊动,均是
无效,门扇动也不动。

  而众女也纷纷各自搜寻开关,弄了大半天,仍是徒劳无功。

  洛姬道:“在石门后面,也不知是什么地方?既然找不着开关,还是算了罢。”

  竹儿见石室虽然装饰华丽,却石桌石凳均满布尘埃,便向那王爷走去,见他
兀自昏睡未醒,便微微一笑,将他身上的锦缎华服脱了下来,把桌几上的尘埃抹
掉,向洛姬道:“二宫主,桌面已经清理干净,请先休息吧。”话后便与菊儿齐
齐动手,把卧在桌上的王爷提了起来,放在墙角处。

  菊儿早便解去王爷的腰带,她拿在手中,用剑割成两段,分别把他双手双脚
绑住,防他醒来后逃走。

  众人忙了一天,均感疲倦,兰儿把烛火吹熄,只留下一支烛火,四婢在另一
边墙角和衣而睡,洛姬和康定风便双拥睡在桌面上。

  石室里不见天日,当各人醒来时,也不知时分,更不知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只知已睡了不少时候,这时人人精神饱满,但肚子却饿得要紧。

  竹儿站起身来,见那王爷张开眼睛,已然醒了过来,便缓步过去,蹲在他身
前道:“你这头淫猪终于醒了,我问你,听说你是王爷,到底你和皇帝老子有甚
么关系?”

  那王爷看见竹儿脸容娟好清秀,笑齿瑳瑳,甚是美艳,不由心中一荡,说道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分,这便更好了。姑娘你美艳如花,倒不如放了本王爷,
跟在本王身边,保证你一生富贵荣华,蝉衣麟带,任你穿戴,姑娘认为如何?”

  竹儿笑道:“这也使得,只是你说自己是什么王爷,也不知是真是假,你且
把名字说出来,待我考虑考虑,再答覆你如何?好了,你到底姓朱名甚么?快快
说出来?”

  小王爷道:“我说出来,你也未必会相信。姑娘若想知道,大可到杭州城探
查一下,自然知道本王爷的身份。”

  竹儿小嘴一翘:“你不说便算,本姑娘自有方法要你说出来,你等着看吧。”
说完站起身来,再不和他说话。

  这时洛姬已经睡醒,发觉康定风已不在身旁,便从桌上跳了下来,向兰儿问
道:“定风哥呢?”

  兰儿道:“康护法一早便起来了,他说这里无水无粮,便出去张罗了。”

  洛姬点了点头,再没有问什么,便坐在石几上。

  那王爷见着洛姬,一对眼睛顿时放着光芒,只见烛火淡淡的射在她脸颊上,
真个艳如春花,丽若朝霞,说不出的漂亮可爱,不由看得痴了。竹儿看见他这副
垂涎欲滴的模样,心中有气,骂道:“你这头淫猪,若敢再多看一眼我小姐,我
便把你的眼珠挖出来。”

  那王爷给她连声骂喝,立即清醒了过来,见竹儿撑眉瞪眼的望着自己,样子
着实又媚又俏,心下暗暗赞了一声:“这几个娃儿确实美得紧要,终有一日,本
王爷非要逐个尝一尝不可。”

  康定风走出石室,便见大屋前站着几个灰衣人,四下巡查张望,而庄前的大
门处,也站着两人。再向花丛处望去,昨夜被点倒的三人已然不见,早便离去,
明着他们身上穴道已解,无怪庄内守卫得如此森严。

  但见康定风悄悄向围墙窜去,眼前见有几株老松,枝叶长得郁苍浓密,亭亭
如盖,一派古意盎然。再见松树列成一行,直向围墙方向伸延。

  康定风灵机一动,乘着庄院众人不觉,便跃身上树,藏身在树上,待得有机
可乘,便使开轻功,一株接着一株,跃树而过,来到近围墙处,当下纵身一跃,
翻出墙外,穿过竹林去了。

  这时正值清晨,朝霞满天,云霞映着远处的雷峰塔,山光辉映,别具风韵。

  康定风初次来到杭州,对四周道路不熟,只依稀记着昨夜的方向走去,见他
穿过岳王陵,走上白沙堤,绕过孤山,沿着白沙堤往北走去。

  这白沙堤,乃是纪念唐代诗人白居易而命名。只见湖水漾碧,群山含翠,犹
如在画中漫步。白居易曾有诗云:“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荫里白沙堤。”,白
沙堤却在西湖西北角,右是西湖,左是北里湖。

  康定风恐防被官兵发现,不敢展开轻功,怕让人起疑,便急步走了顿饭时间,
好不容易才穿过断桥,走出白沙堤,来到望湖楼。

  康定风环顾四周,只见天边一片彩云,朝雾重重,而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
商铺也陆续营业。

  突然听见马蹄声响,康定风凝住剑眉,当下一个闪身,便隐在一横街内,不
久便见十多骑走过,见那些骑者,均是一身红衣,肩披黑斗篷,竟是一批锦衣卫。

  康定风心想:“杭州城一夜之间,竟来了这么多锦衣卫,看来王爷被掳一事,
连皇帝老子都知道了。杭州离皇城应天府不远,不用一夜马程便即抵达,只不知
来了多少人,瞧来还是叠起精神,大意不得。”

  待那些锦衣卫远去,康定风沿着湖滨折向东走,经过钱塘门,已来到昨夜打
斗的酒楼。却见酒楼大门紧闭,两条王纸交叉贴在大门上,只见数个捕快,手执
钢刀守在门外。

  康定风看见,不禁大为奇怪,莫非酒楼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便停住脚步,站得远远的,斜眼看见一间粮货店的店伴,正自向
外探头探脑,康定风走上前去,问道:“老哥,现下却是早市正旺时间,怎地酒
楼不开门了,还有几个官差守在门外,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那店伴抬头望了他一眼,便道:“唉!真是人有千算,不如老天爷一算!汤
老板为人一生谨慎,还是走不过这一劫!”说着不往摇头叹息。

  康定风轩着眉头追问:“老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叹道:“只怪老汤运败时衰,灾星降世,好端端的把祸惹上了身。听说
昨儿湘王到老汤的酒楼吃饭,岂料遇上了一群叛贼,竟把湘王掳了去。唉!要知
湘王是何等人物,杭州衙门得知,顿时忙了手脚,恍如热锅上的蚂蚁,便把老汤
和伙计十多人,一股脑儿找了去,连厨子下人也不放过,说他们与叛贼暗通,你
说冤不冤。”

  康定风心想:“昨夜自己如此一番扰动,竟是牵连不少,瞧来还是把那个什
么湘王放了,免得再累及无辜。”便即又问道:“这个湘王究是什么人?”

  那人听见神情一愕,眼晴一翻,抬头望着康定风道:“阁下连湘王是谁也不
知道,兄弟敢情不是这里的人了。”

  康定风点头一笑,那人道:“湘王便是当今皇上的第十二子,此子甚得皇上
宠遇,三年前给封蕃至此。湘王府落在清河坊,便是当年清河郡王张俊的旧址。”

  康定风虽知那个湘王决非泛泛,却没想到是个王子,难怪那些锦衣卫由应天
府匆匆赶来这里了。“

  这时那店伴又摇头道:“看来老汤今趟给衙门一鞫,又不知要挨多少板子了。
只是那些叛贼不知是甚么来路,竟连王爷都敢掳去,真个是吃了豹子胆,倘若今
次湘王少了几根头毛,或是有个什么闪失,杭州城的百姓可又有苦头吃了。”

  康定风问道:“老哥这话怎么说?”

  那人叹道:“适才天还没亮,我便听得有人说,皇上知道湘王被人掳去,龙
颜大怒,立时遣派大内秘探星夜赶来杭州,听说人数还真不少呢。这些锦衣卫仗
着皇上的龙威,直来作威作福,且个个武功高强,用刑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可
不是人人惹得起的。

  “听说落在锦衣卫手上,就是不死,也得去层皮。假若湘王一日没找回来,
那些锦衣卫那肯便此死心,必然会把个杭州城弄个翻天覆地,到时又不知有多少
人受折磨了。还听说那个昭宜公主也从应天府赶来杭州,在这里掌持大局,这个
魔女一到,就更今人担忧了。”

  康定风奇道:“昭宜公主?她很厉害的么?”

  那店伴扬了扬手,又摇了摇头,叹道:“怎不利害!说起这个昭宜公主,当
真不简单。常人说什么蛇蠍美人,而她正是这种人。说起这个照宜公主,我虽然
没见过她,但听得人说,她才是个十八九岁的人儿,样貌说得美若天仙,但那副
心肠,当真比砒霜还要毒上几倍。”

  康定风心想:“狠毒的美丽女子多得很呢,便如瑶姬,她的行径何尝不是又
狠又毒,你只是见得少了。”

  那人续道:“听说昭宜公主与湘王感情极好,昭宜公主近年常来杭州,都是
住在湘王府,她和湘王不时同进同出,异常亲热,如同情侣夫妻般,你道奇怪不
奇怪?杭州城的百姓看见,自是胡乱猜度,谣言四出。”

  康定风也听得不住点头,那人又道:“便在去年,昭宜公主带同十几个随从,
到西湖泛舟游湖,船至小瀛州,昭宜公主便与众人上岛玩。小瀛州是西湖以南的
一个小岛,岛上田字形的又分布着四个湖泊,当真湖中有岛,岛中有湖,景物实
在美不胜收。”

  康定风道:“小可来杭州不久,还不曾仔细游玩,听老哥这般说,如此美景
的地方,实是不能错过。”

  那人叹道:“本来确是值得一游的,但现在却不能去了。”

  康定风大感奇怪:“哦!为什么?”

  那人道:“还不是那个昭宜公主,当日她上得小瀛州,果然见风景美绝,便
赞不绝口,那日公主游湖完毕,回到湘王府,便对湘王说,要把小瀛州作为已有,
要在岛上建一所大别院,待她闲时来杭州作居所。湘王听见,吃了一惊,便说岛
上酒楼商铺不少,也有几十户人家,这是万万做不得的。岂料那昭宜公主不听,
跑到皇帝面前诉说,说天下已是父皇的了,难道一个小岛也不能给她。皇帝被她
缠得紧要,便答应了她。

  “不出数日,地方衙门得到皇上谕旨,当日便遣官差到岛上来颁行圣旨,岛
上居民自然起哄,强力反抗。昭宜公主一怒之下,便派官兵到岛上去,不论大细,
要把岛上居民全赶离小瀛州,言道若有不从者,便即找进大牢去。岛上有一门姓
伏的人家,主人和三个儿子,都是练有一身好武功的,便和官兵动起手来,果然
给他把官兵打得鸡飞狗走。昭宜公主得讯,不知从哪儿找了几个武林高手,把姓
伏的一家十五口全都杀了,接着起了一把火,将岛上的民屋烧了个干干净净,你
道这是个什么的世界!”

  康定风问:“那个昭宜公主便占了小瀛州了,是吗?”

  那人点头道:“现在岛上建了一所大屋子,除了有官兵守卫外,还有不少武
林人物在岛上,从始便不尽人踏上小瀛州半步了。”

  康定风听完这番说话,不由眉头颇蹙,心想这公主果然蛮得紧要,为着一己
之欲,竟杀人放火,狠毒如此。

  康定风告辞了店伴,望望没有官兵,便转出横街去了。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12

            第四集第六章昭宜公主

  康定风快步转出大街,肚子突然“咕咕”大作,竟响了起来,他实在饿极了,
随又想起石室众人粒米没下肚,便即四下张望,打算先行购买了粮食,回到石室
再与各人商量湘王之事。

  杭州是南宋皇城,不但风景冠绝天下,更是形胜繁华之地,人物辐辏。

  康定风遥远望见一间小店,门外挑着一个酒招子,似是酒店的模样。他来到
店前,果然是一间小小的饭店。

  只见店子虽小,倒也十分洁净,店里面饭馒头,一一齐备。

  康定风见了大喜,走进店内,坐在近店门的座头处,打算自己先行吃完,再
买回去不迟,便叫了一斤酒,一碗牛肉面。小二送上酒面,康定风连忙举筷,果
然面精酿佳,入口确也鲜美。

  正当康定风埋头吃喝之际,忽闻几声怒喝自街角响起,只听得一人喊道:
“给我站住,快快束手受绑……”话声甫落,便见一个白衣少女掠过店前,在她
身后见有十多个捕快衔尾追去,口里仍不住大喝大喊。

  康定风正感诧异,倏见那女子又再奔回,手上一条银色软索,宛如灵蛇般卷
向一个捕快,一柄钢刀旋即被软索卷住。只见少女右手一抖,软索连着那柄钢刀,
直往身后的一个老者挥去。

  见那老者一身锦服,银须飘飘,手上握着一柄判官笔。老者眼见软索夹着钢
刀飞到,判官笔一幌一拨,便轻轻把钢刀架了开去,接着身子横移,猱身抢到白
衣少女身前,身手之快,实是少见,随见判官笔直点向她的胸口。

  白衣少女见判官笔点至,倏地跃起,往后翻出丈许,避过了当胸一笔。她甫
一着地,十多个捕快立时把她围在垓心,见那少女美目一转,高声问道:“你们
这些人怎地如此无理,没来由便动手拿人打人?”

  那老者踏上前来,抚须笑道:“姑娘,你还是乖乖跟老夫回衙门一趟,若查
明与姑娘无干,咱们自会放你回去,要是拒捕,便莫怪老夫无礼了。”

  白衣少女方好站在店前不远,康定风抬眼望去,见她容貌典雅清秀,如同娇
花映水,绝艳惊人。长长的秀发束了一条银丝带,随风飘幌,在霞光雾色中,直
如仙子般动人可爱。

  这时听那少女道:“究竟是什么事?我才一踏进杭州,你们便扑上来喊锁喊
杀的,难道这里没有王法?”

  老者道:“咱们便是王法,说到你是否有犯事,现在老夫还拿不准,你还是
先跟老夫走一趟衙门,免得老夫动手。”

  少女柳眉一聚,嗔道:“我还没见过如此无理的人,既然你这样说,也只得
由你,但我决不会跟你们走,有本事便使出来好了。”说着银索忽地飞出,索端
的一颗圆珠,直向老者前额点去。老者挪身避开,十多个捕快顿时齐齐扑上动手。

  康定风听见他们的说话,却也猜上了几分。便扬手叫小二过来,低声问道:
“小二哥,我有事想请教一下?”

  那小二一面瞧着店外的情景,一面道:“不知公子想问什么?”

  康定风见他一脸惶恐的样子,惟恐门外的人打进店里来般,不由笑道:“听
她说那些捕快在此胡乱锁人,难道真有其事?”

  小二道:“当然是真,听说昨日湘王给几个美貌女叛贼掳去,从昨夜开始,
衙差便四出搜捕,今日早上已有多个女子给拿去了。”

  康定风轩眉道:“这样说,外面这个女子便是掳人的伙伴了?”

  小二摇头道:“这个女子是不是,小的就不知道了,但昨夜拿到衙门去的女
子,都是杭州城的人,其中两个还是咱们店的常客,又怎会是什么叛贼。其实官
差给湘王府逼得紧要,一见着有点姿色的少女走过,便胡乱擒到衙门去,这叫作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康定风点头笑了笑,目光已被外面的情景吸引住。

  这时老者和那少女斗得正紧,只见笔来索往,而那些捕快却站成一圈,个个
手执钢刀,怔怔望着二人相斗,全然插不上手。

  突然见那少女身形一幌,竟抢进捕快群中,软索横打直点,十几个捕快立时
喊声连连,不消片刻,竟全软倒在地。

  老者原先见她向捕快动手,本想上前拦截,却见那少女身形奇快,幌眼间便
由东至西,一时摸索不准,便这样稍一犹豫,十几个捕快已给她点倒。

  这时少女当中一立,一条软索垂在地面,犹如一条银蛇躺在路上,却听她道
:“怎么样,还想要捉拿我么?”

  老者即时怒目圆睁,冷哼一声:“你这样说,是说老夫无法奈何你了,留神
看着吧。”话落身形疾趋向前,倏地笔影漫天,幻出点点笔光,判官笔上下打点,
直幌向她腰眼。

  少女见他这下身形手法,却与刚才大异不同,不但势速劲猛,且虚幻无方,
令人难以捉摸,方知晓这老者的武功确远胜于己。

  她一时看不清招式来势,不敢硬接,匆匆飘身让开,银索倏地一分为二,索
端两颗圆珠,朝左右两边点向他面门。

  那老者确也了得,斜步踏出避开来击,身子竟不退反趋,左手变成虎爪,疾
抓向少女胸膛。

  少女见他出手无礼,顿时脸上一红,娇喝一声,只得往后急退,老者脚步不
停,踏步又进,判官笔闪电般直点向她胸下“幽门、盲俞”两穴。

  但见老者连连进攻,少女立时被逼得不住后退,骤觉脚下一空,原来她左脚
刚好踏着路面陷处。

  少女心下一惊,右足立即运劲,身躯顿时跃上半空。岂料那老者如影随形,
身子同时跃起,笔尖始终疾追而至,眼见判官笔已点到她脚底“涌泉穴”。涌泉
穴乃人身大穴,一经点中,随时有生命之危,实是危险之极。

  康定风见那老者出手又狠又准,远远看见那少女危殆万分,已知相救不及,
随手找起桌上一对竹筷,便往那老者后心掷出。

  孰料,那对竹筷才一掷出,便见老者挪身挥笔,“当当”几声,判官笔已挡
开从旁射来的数枚钱镖。

  那老者身躯便这样一移,两根竹筷便打了个空,“噗噗”两声,竹筷已插在
对面屋的木板上,兀自颤动不已。

  白衣少女在半空一个筋斗,稳稳落下地来。

  老者如锥似的目光往左首望去,大声喝道:“那里来的小贼,暗地偷袭,算
那门子英雄!”话间目光再度一移,直望到店来,两只老眼不住在康定风身上转。

  康定风也是一愕,没想到还有旁人和自己同时出手,便循着那老者先前的目
光望去,即见远处灰影幌动,一个人从屋顶跃了下来。

  他凝神望去,心里不由一喜,此人竟然是那个笑和尚。康定风想也不想,当
下站起身来,大步走上前去。

  那老者一见笑和尚现身,心头大骇。心想这回当真冤家路窄,竟在这里遇着
这个克星!眼珠立即左右乱转,寻求脱身之计。

  笑和尚向康定风呵呵笑道:“小子,你胆子倒也不少,还敢大摇大摆在这里,
和尚我确也服你了!”

  康定风听他这句说话,更肯定昨夜相助自己的人,便是眼前这个笑和尚。一
念及此,他也不理会敌人在侧,当下向笑和尚一揖道:“晚辈康定风见过前辈,
得前辈两番相助,康某实是感恩不尽。”

  笑和尚笑道:“一句感恩说话便算了么,岂不便易了你。好吧,待我先行打
发这个老家伙,到时你要谢恩,便请和尚我到店里大吃一顿,如何?”

  康定风自是点头答应。笑和尚向那少女望去,含笑道:“女娃儿,这里没你
的事了,还不快点离去。”

  少女微微一笑,缓缓走近前来,朝两人行了一礼,双脚却丝毫没有移动,全
无半点离开之意。

  笑和尚笑吟吟的走向那老者,说道:“祁连老妖,今日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功夫。你由兰州逃到江南来,藏在湘王府里,就想这样便逃得去了么?
瞧来你也太小觑我了,可是你万没料到,我又会追到这里来吧。”

  原来这个老者名叫史天河,本是一个独脚大盗,直来横行祁连山一带。此人
行事素来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武林人士都给他一个外号,叫作祁连老妖。

  数年前,史天河在赤水源做了一件大案,当地有一户大富人家,主人姓唐名
颜,是个当世儒宗,家中古玩名画,可说不计其数。史天河当夜闯入唐家,把一
家大小都点倒在屋里,然后把财宝洗劫一空。

  此人向来做案干净俐落,为求灭绝后患,从来不留活口,当晚便一把火将唐
家烧成白地,大小三十多口,同埋火海,当真惨无人道。

  原来唐颜平日爱结交朋友,尤其江湖上的英雄侠客,更是结识不少。笑和尚
与唐颜直来要好,骤闻噩耗,便匆匆由太原赶至赤水源,见此惨状,当下向天立
誓,务要把凶徒寻找出来,好为唐家三十多条人命报此血海深仇。

  笑和尚四出查访,不觉便过了两年,方查得一些蛛丝马迹,终于认为是祁连
老妖所为,后知老妖已逃到兰州,便即起程赶去。

  祁连老妖早己得到讯息,知晓笑和尚要找他报仇,他和阴阳二老向来交好,
今次他逃至兰州,实是要找这两颗大树来遮荫。

  当时笑和尚赶到兰州,以一人之力对付这三个魔头,又如何能胜,终终左肩
中了童鹤一掌,只得负伤逃去。笑和尚心有不甘,不肯便此离开兰州,一心要待
得伤癒,再伺机找祁连老妖报仇。

  如此过了数月,笑和尚伤势痊癒,却已不见了三人。后闻得阴阳二老去了杭
州,心想祁连老妖必定跟去,便追来杭州,果然在此处遇上阴阳二老,昨日还使
出调虎离山之计,帮助康定风等五人逃出魔爪。

  今日和祁连老妖碰面,正是窄路相逢,笑和尚岂肯放过他。

  见笑和尚依然脸带笑容,徐徐说道:“你逃得过别人,难道便逃得过老天爷
么。唐家三十多口和你无仇无怨,一夜间却全丧在你手,像你这种狼虎不如的禽
兽,留在世上只有多伤人命,还不前来令死。”

  祁连老妖听得脸上肌肉不住颤动,冷汗淋浪直渗。他自知不论武功轻功,实
非笑和尚敌手,正是逃又逃不掉,斗又斗不过,但目下强敌当前,便是不敌,也
只索放手一搏,或许还有半点生机。见他也不打话,当下沉喝一声,便抢身直上,
手中判官笔忽上忽下,疾往笑和尚面门胸口点去。

  笑和尚嘴角含笑,叫了声“好”,倏地挪身出掌,祁连老妖突觉劲风扑面,
急忙闪避,顿觉左腕已被他箍住,只感一股大力推至,身不由主的倒飞了出去。
幸好他武功不弱,半空一个屈身,头上脚下,双脚已然落在地上。但身子给这冲
力一带,仍是连退数步,方能够站稳。

  康定风和那少女看见,已看出笑和尚的武功高出老妖甚多,便站在一旁观战。

  祁连老妖一招间便给他逼开,心下更是一惊。这时笑和尚又再扑至,出掌直
拍向祁连老妖胸口。祁连老妖不敢硬接,连忙向左跃开,右手判官笔先封着来爪,
左掌往笑和尚后心扫去。

  笑和尚右手回撩,勾住他手腕,左手拍开眼前判官笔,随即疾抓他心口。

  祁连老妖左手腕被制,无从闪避,笑和尚双手一翻一托,祁连老妖犹如纸鹞
般,直往一堵石墙飞去。这一掷势道奇重,撞在墙上,非受重伤不可。

  眼见祁连老妖的身躯将要撞到墙上,倏地一个人影横掠而至,伸手在老妖腰
间一搭,以把他庞大的身躯托住,冲力也自然卸去。

  三人定睛一看,康定风与笑和尚同时一惊,这人竟然是阴阳二老的老大童虎。

  便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突然响起:“童老大的身手果然不错,你何
时也教一教我这招手法?”

  童虎把祁连老妖放开,笑道:“公主要学,老夫自当倾囊相授。”

  三人也为之一怔,这时方看清楚周遭形势,只见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女,
正自双手盘胸,卓立在丈许之处,看她身上穿了一袭鹅黄色轻衣,上身披着一件
名贵貂裘,通体银白,全无杂毛,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而在这少女身旁,高高矮矮的一排站着八个人,看他们身上的装束,均是些
武林人物。而在他们身后,还有十几个锦衣卫,个个钢刀出鞘,凝神静立。

  自少女和祁连老妖拚斗开始,街上已站满看热闹的人,三人才没发现这些人
到来,现下见着,俱吃了一惊。

  笑和尚倏地后纵,跃回二人身旁,低声道:“他们人多,决不可缠斗,若寻
得机会便走。”二人点头应了。

  康定风望向黄衣女子,心想:“原来这个娇憨少女便是昭宜公主,瞧她一脸
天真烂漫,若非听了那店伴的说话,决计不相信她会如此恶毒。”再凝神细看,
见她朗目疏眉,梨颊微涡,确实是个风流婉转的美人,与身旁这个少女相比,可
说是各成其妙,难分高低,只是她比公主多了份优雅仪静之气。

  童虎怪眼一瞪,紧盯着康定风道:“小子,你把朱公子掳到哪里去?快说。”
接着目光一移,望向那白衣少女,童虎心中一荡,暗道:“怎地她也在这里?”

  昭宜公主一听,顿时柳眉一聚,娇声喝道:“原来你便是捉了王兄的人。好
呀,你今日若不把人交出来,我要你们一个个死无全尸。”说着纤手一挥,在她
身旁的几个人立时分开,团团把三人围住。而那些锦衣卫却踏上前来,护在昭宜
公主身前。

  康定风明白他们的目标只是自己,更知若与官门一旦缠上,实是后患无穷,
便低声向二人道:“他们要的人是我,实与两位无关,还请两位先行离去,决不
可插手这件事,免得另生枝节。”

  笑和尚呵呵大笑:“小哥你也太小觑和尚了,这些官家狗,和尚还不曾放在
眼内,便是这个祁连老妖,我更不能放过他。兄弟你不用多言,这一档子事,和
尚我是非要插手不可。”

  康定风还想劝说,却被笑和尚抢先截住,笑和尚向白衣少女道:“只是这位
小姑娘,平白惹上这件事,如何说也是不值得。待一会儿,我先把那姓童的老头
缠住,依我来看,以姑娘的轻功武艺,其余的人是无法奈何你的,一旦伺得机会,
便速速离开,这里的事,我和小兄弟自会解决。”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两位不用为我粗心,咱们见一步行一步好了。”

  康定风听见,知道要劝服二人,实不容易,当下高声道:“你们想我放了那
王爷,我暂且应承你,不过此事与我两位朋友全无关系,你们先行放他们离去,
打后的事,咱们容后再说。”

  昭宜公主笑道:“你们三人已插翼难飞,还敢和我说条件。你们这伙人以下
犯乱,一个也休想离开。”

  康定风笑道:“好吧,你既然这样说,莫怪我无礼。我先与你说明,咱们江
湖中人,从不卖官家的帐,只消我有一发之损,那个王爷若能四肢齐全,完好无
伤,便算是你们运气好,仔细想清楚吧。”

  昭宜公主听得心中一寒,不禁脱口而出:“你……你……”这个你字,她一
连叫了两声,已气得再说不下去。

  童虎大声道:“公主不要听他的鬼话,咱们先把这厮擒下,我就不相信他敢
对王爷怎样。”说着右手的双头桨在地上一捅,地面顿时石屑纷飞,陷了一个老
大的窟窿,接着大步踏上前来。

  昭宜公主心想不错,今日难得找到这个叛贼,焉能就此放过良机,但她对康
定风的说话,多少也存着顾忌,心知江湖中人直来凶狠手辣,且说一便一,要伤
害她兄长,绝非恫吓之言,便即道:“大伙儿先把他擒住,决不可伤害那个小子,
其余的人死活随意。”

  那八个人听见,倏地摆开架式,抡动手上的兵刃朝三人攻去。

  笑和尚呵呵一笑,抽出背上的戒刀,身形一闪,便已抢到童虎身前。童虎长
声猛喝,跃上半空,双头桨往笑和尚头顶砸去。

  这时笑和尚左右同时有人袭到,他眼顾八方,手上戒刀横劈出去,方架开来
人的兵刃,猛觉头上风声嗤嗤急响,当下侧身闪开,戒刀一翻,直往童虎腰间挥
去。

  纵是童虎凶悍手辣,但前时已曾和笑和尚交过手,知他功力深厚,当日若非
三人联手,确难伤得了他。

  童虎想起当日剧斗的情景,对他着实忌惮三分。此刻见他身形疾趋,奇势快
绝,幌眼间便欺到身旁来,横刀劈至,势度奇猛无比。童虎知道厉害,连忙收桨
横挡,只听铮铮两声,童虎持桨的手腕,竟给他震开几寸。

  童虎更是大惊,光是这一刀,便知笑和尚的功力实不在自己之下,当下把双
头桨舞得风车似的,立时虎虎生风,脚下一滑,再猱身攻上。

  笑和尚这一刀,乃是七八成功力所聚,没想到童虎竟轻易挡开,心下微微一
惊,无怪当日伤在他兄弟二人手上,单是这一个人,便已不易对付了。

  便在二人接战之际,康定风和那少女已和敌人对上了手。

  只见一个高个子手持软鞭,呼的一声,迳向康定风砸去。旁边另外两人,亦
已同时攻到。二人手上均使一对短斧,横砸直劈,灵动矫捷。看这两人若非兄弟,
便是同师学艺,攻守身形,可说如出一辙。

  康定风三面受袭,数招一交,便见不敌。只见他左窜右转,顿时挡架多而进
攻少,委实险象横生。

  这时见白衣少女右手一抖,蓦地里银光闪动,一条软索挥舞开来,方好把身
前身后两个大汉逼开。在她身前的汉子,手上执着一根齐眉铁棍,挥动起来,风
声呼呼,劲力相当凌厉。而她身后的汉子,却是个矮子,一柄厚背刀砍得飕飕直
响,沉厚力足,确是个硬手。

  白衣少女手上的软索虽是灵活,索端圆珠,专点人身要穴,是门极柔极巧的
外门兵器。但这种纤柔的兵器,若遇着内力深厚的好手,不免大大吃亏,幸好她
轻身功夫甚是了得,闪跃挪动,疾如闪电,人莫能测,方能与二人斗个旗鼓相当。

  只有笑和尚以一敌四,仍不见败象。他这时眼角到处,见康定风和那少女只
是左支右绌,不住闪避,情状惊险万分,似乎已是势穷力绌,却兀自力斗不屈,
心里不免为他们担心。

  笑和尚往众敌人望了一眼,发觉除了使双斧的二人外,全都使用长兵刃,当
下计上心头,连忙抡刀逼开一人,身子忽地倒纵,跃到康定风身旁,一刀挡过劈
近康定风的短斧,叫道:“咱们先拚在一起再和他们斗。”

  康定风立时明白他的意思,叠起精神,使出他生平绝学,飕飕两剑,一剑刺
向高个子,一剑刺向执双斧之人,两人见剑势凌厉,只得倒退两步。便这样一退,
笑和尚与康定风一剑一刀,连出杀着,抢到那小女身旁,立时三人合在一处。

  两人架开砍来的兵刃,康定风边战边道:“背对背和他们拚过。”

  那少女虽在苦战,嘴里仍是微微一笑,却没有出声。三人立即分站一角,面
向三方,背里面外,竭力抵御强敌。

  三人这时再无后顾之忧,且能互救互助,攻击力骤然加强了不少。

  他们三人的圈子极细,使敌人无法九人同时进攻。况且笑和尚内外双修,除
了童虎能与他匹敌外,余下各人均在他之下。如此斗将下去,昭宜公主虽然人多
势众,却一时无法奈何他们。

  童虎也看出这种形势,暗骂这笑和尚老辣,心想:“你既然想出此计,难道
我便没有破你之策。”

  笑和尚与童虎本来正门得激烈,岂料童虎竟身形一跃,退出了战圈,笑和尚
正大惑不解,而另一人已立即补上。

  随见童虎欺到康定风身前,一根双头桨迳往他砸去。原先和康定风接战的汉
子,给童虎从中挤了进来,只得挪身让开。

  原来童虎是采用“取君上驷,与彼中驷。”之计。便是把强弱对手互调,先
灭去敌人的弱者,继而合攻强者。

  康定风见双头桨来势强劲,要是闪避,这一桨势必击向身后二人,若然硬挡,
凭他的功力,自知非童虎的对手,一时竟难以对决。

  眼见童虎这一桨已砸至身来,康定风暗叹一声:“吧了,吧了……”

  康定风明着无法低挡这一击,但为了身后二人性命着想,却又不想闪避跃开,
只好抬起剑来,硬挡他这一招,总好过束手待毙。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13

            第四集第七章杭州重逢

  眼见这一桨砸落,康定风纵是不死,也势必重伤。

  便在康定风危殆势急之际,骤见一条人影如同鬼魅般,突然窜到童虎身旁,
随听“呼”的一声,童虎高大的身躯,忽地直跌了出去。

  康定风惊犹未定,双眼怔怔望着眼前相救自己的人。见此人只有二十上下年
纪,剑眉朗目,如冠玉耳,却是个英俊美男子。

  康定风依稀觉得此人有点面熟,略一细想,登是便想了起来,这人便是曾经
解救武林大会危机的青年。

  原来这人并非谁人,正是罗开。他在越州中了阴阳二老一掌,重伤垂危,后
得白婉婷以“玄女相蚀大法”救回一命,还好他功力深厚,调养数日,伤势以大
致痊癒. 在那段期间,白婉婷已接获杭州的消息,知道杭州凌云庄已修饰竣工。
当时她心想,冯家庄毕竟是人家地方,实不宜耽搁过久,再想罗开伤势还没完全
康复,确虽要找一处安宁的地方养伤,既然凌云庄已经修好,而越州距离杭州并
不远,倒不如现在便起程回去,好让罗开能静心休息养伤。

  当晚白婉婷便与众人商量,大家齐声叫好,是日便即动身,晚上一行车马已
抵达协平,这里距杭州尚有几里路程,但时已入夜,便找了一间店子先行往下,
待得明天再续行程。

  隔日天仍没亮,众人便再动身,来到杭州城门,已是辰时时分。

  只见城门内外,均有百多个官兵把守,还有数十个锦衣卫在城门四周巡回,
守御异常森严。

  众人看见出城的民众,个个均要搜身盘查方能出城。各人心里俱感奇怪,却
也没放在心上。

  还好罗开一行人只是进城,他们虽然劲装束结,但衣履光鲜华丽。守城官兵
见着这行人马,一看便知他们非等闲之辈,均想这伙人若不是名门大派,便是富
豪大贾的人物。城门官兵见了他们的派头,也不敢多加刁难,只略一问明身分,
便放他们进城。

  罗开骑在马上,想起在杭州当小二时的情景,不由感怀触绪。

  白瑞雪拍马上前与罗开并骑而行,微笑道:“你怎样了,想起往日的事情?”

  罗开苦涩一笑,点了点头道:“快两年了,没想到短短两年间,人生的变迁
竟会如此大!”

  白瑞雪抬眼望向天边,只见朝霞满天,红云浮荡,不由低声念道:“天上浮
云如红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罗开听见这句杜甫的“可叹”,不由笑道:“我只听过「天上浮云如白衣」,
哪有人叫红衣的。”

  白瑞雪笑道:“你看,现在这些云不是红色么?其实是白又好,是红又好,
顷刻之间,随时都会乌云密盖,变成黑狗。人生也是一般,世事的变化无常,谁
人会料得到。”

  罗开点了点头,默然不语。这时董依依的话声突然从旁响起:“罗开哥,你
们说料到什么呀?”

  只见董依依和白婉婷已跑上前来。罗开笑道:“没有甚么,只是说起我离开
杭州两年,今日又重返旧地而已。”回头向白瑞雪问道:“瑞雪姐,不知凌云庄
位于杭州哪里?”

  白瑞雪道:“便在岳王坟以西,距玉泉不远。”

  罗开道:“哦!那便是在岳湖的西面了,那一带景物甚多,除了曲院风荷外,
还有黄龙吐翠和宝石流霞,都是西湖一等一的好景点,如此说凌云庄建在那里,
景致必定极好的了。”

  白瑞雪微微一笑:“景致还过得去,但地方却很大,由庄前直伸延至玉泉,
方圆极广,少说也有数十亩地,便是再建十栋八栋大楼,相信也不成问题。”

  白婉婷道:“听你说曾在杭州当过小二,不知是在哪里呢?”

  罗开道:“就在钱塘门不远的祥安居,沿着湖边直行便是。”

  董依依拍手笑道:“罗开哥,我真想看看你当时工作的地方,咱们现在就去
看看好么?”

  罗开笑道:“其实不只你想看,我离开杭州两年,确也想念汤老板,他为人
很好。还记得当初我从家乡来到杭州,若不是遇着汤老板,恐怕已经饿死街头了。”

  白瑞雪听他这样说,发现罗开不但聪明风流,为人刚直忠厚,最难得是不忘
本,实是个不多见的好男儿,不由暗自赞许,遂道:“罗开弟,现在时间尚早,
咱们便从湖东绕道回凌云庄,顺道到祥安居看看如何?”

  董依依听见,立时欢呼起来,其余的人也不知她因何如此高兴,齐齐望将过
来。同行中十几人,大多知道这位天仙似的美人儿,素来便天真烂漫,也不觉什
么出奇。

  罗开听见,低头沉思片刻,便点头说了声好。白瑞雪策马上前,吩咐领在前
头的武师改道而行,着他沿南屏山麓绕道往东。

  南屏山位于西湖南岸,山上林木苍翠,秀石玲珑。

  此处有一座永明禅院,寺内有宗镜堂、慧日阁、济祖殿、运木井等古迹。山
门之前,并建有一放生池。

  永明禅院原有铜钟一口,每天傍晚,深沉浑厚的钟声在苍烟暮霭中回响,山
回谷鸣,发人悠思。其时人称之为“南屏晚钟”,乃是西湖十景之一。

  一行人缓缰经过涌金门,沿着湖滨望北前行,没多久便来到祥安居,但见门
外黄纸贴封,十多个官兵守在店门之外。

  罗开远远望见,大感诧异,连忙下马问个端的,他在那些官兵口中,方知道
汤老板出了事,原来给官府找了去。

  罗开心想,汤老板对人蕴藉含蓄,直来本分老诚,哪会是什么叛贼,内里必
定另有跷蹊。

  众人看见罗开眉头深锁,虽不明个中原因,也料到必无好事,便纵马过来,
问罗开到底发生甚么事。

  罗开与他们说了,个个均觉事情古怪,上官柳道:“汤老板在杭州城时日应
该不短,他的为人如何,地方官决计不会不知。况且掳劫王爷这种抄家大事,一
般商人又如何敢做?依我认为,官府也不致会如何难为他们,你也不用担心。”

  唐贵和史通明因感激罗开相救,又见他伤势未癒,心里放心不下,便随队同
行前来杭州,这时听见上官柳的说话,也觉有道理,便联声劝解。

  罗开却想,汤老板向来对自己甚好,如同子侄般,今日他无辜惹上官司,如
何也要想个方法把他救出来才是。

  众人继续策马前行,才穿过浅塘门,便即听见刀枪拚斗之声。

  董依依听得有人打架,高兴起来,第一个赶马上前观看,接着众人也跟随而
至,连怪婆婆也从马车走了下来,站在众人身旁。

  各人放眼望去,只见百多个市民散布四周看热闹,西首之处,站着十多个绵
衣卫,个个手执纲刀,正聚在一处护着一个华服少女。而在不远处,地上倒卧着
十多个官差,个个动也不劫,不知他们是死是活。

  再看场中拚斗的人,见有近十人把两男一女围在垓心,刀来棒往,兀自斗得
难分难解。

  众人看得眼睛大睁,而罗开见着这三人,更是一惊,不由看得痴呆。

  白家姊妹和董依依三人,一眼便认出康定风和那个白衣少女,白婉婷连忙向
罗开道:“这个人不正是天熙宫的大师兄,还有那个在擂台出现的女子,二人怎
会在此与人动起手来?”

  罗开早便看见,但他和上官柳的目光,却不约而同都落在那名女子身上。

  上官柳道:“没想到在这里又会遇见她。”

  罗开嗯了一声,心头却不往乱跳,怎地方妍会和康定风一起?莫非二人早便
认识。

  原来那个使软索的少女,便是血燕门朱雀坛坛主,也是当初曾在长堤坡密林
遇见的方妍。自从罗开与她在画舫一夜风流后,对她可谓无日或忘,每当想起她
一颦一笑,总教他莫失莫忘,魂牵梦萦。

  但罗开与她之事,皆因当时身受重伤,一时还没与众人说起。

  罗开此刻见到方妍,当真是惊喜交集。便在他把目光移向其他的人,忽地看
见童虎手上的双头桨,不禁啊地轻叫了一声。

  白瑞雪听见,连忙问道:“罗开,有什么事?”

  罗开道:“那个使铁杖的家伙,便是打伤我的其中一人,当日他们虽然蒙住
脸孔,但他手上的怪异兵器,我还是认得的,半点不会错。”

  董依依在旁听见,随即道:“原来便是这个老家伙伤了罗开哥,好!我上去
便给他一针,替你消消气。”

  罗开道:“依依你不可乱来,这个老头子不是好惹的,他还有一个兄弟,幸
好他没有在场,要不然这两人联手,康定风他们早就败阵下来了。”

  上官柳道:“听你这样说,他们便是血燕门的人了,血燕门又怎会与官府扯
上了关系。”

  董依依听得奇怪,问道:“你怎知他们和官府有关?”

  白瑞雪笑道:“这些人若非与官府有关,那边的锦衣卫又怎会如此安静,只
是站着不动手。况且地上躺满了官差,也不上前去驱散他们救人,明着这些人和
锦衣卫便是一伙,还有站在锦衣卫身旁的女子,瞧来必是甚么大官人家的千金小
姐。”

  上官柳向白瑞雪问道:“你看那个和尚是谁?此人武功极高,似乎都在其余
二人之上。”

  白瑞雪凝神看去,只见那和尚虽大敌当前,面上依然满脸笑容,随即便想起
一个人来,道:“难道这人便是笑和尚?”

  上官柳道:“我方才第一眼看去,便认定是此人了。”

  白婉婷点头道:“我虽然知有其人,却没有见过他,但他面上这副笑脸招牌,
叫人一看便知晓是他了。”

  董依依从没听过此人的名字,听见他名字有趣,便挨过身去,不住问白婉婷
有关笑和尚的事迹。

  便在此时,只见康定风三人背靠背结成阵势,白瑞雪笑道:“他们倒也聪明,
竟能想出这个法子来。”

  罗开却不以为然,心知用这个方法斗将下去,无疑是困兽之战,想要脱身便
更加难了。

  思念方落,便见童虎倏地跃出战圈,再见他身形骤转,竟趋至康定风身前。
罗开见着,立时明白他的用意,暗叫声糟。

  罗开一直从旁观察,对场中各人的武功,谁高谁低,早以了然于胸,心知康
定风决非童虎的敌手,倘若二人一交上手,康定风必败无疑。

  康定风是纪长风的大徒弟,名份上却是罗开的大师兄,见他危机当前,罗开
又如何能不救他,当下不加细想,霍地从马鞍跃起,犹如腾云驾雾般从众人头顶
飞过。

  童虎似乎忘了昭宜公主的说话,存心要把康定风毙于桨下。当罗开脚尖方行
落地,便见童虎抬桨往康定风当头砸去,他一见之下,如何不惊,连忙疾趋上前,
一手从后握住童虎的右手腕,左掌发劲拍出,直击童虎胸口。只听碰然一声,童
虎立时被他震出丈外,飞跌在地,胸口血气翻腾,一时无法提气起来。

  白婉婷和董依依众人见罗开突然出手,知他伤势还未完全康复,大惊之下,
纷纷抢出。

  怪婆婆双目大睁,身形一幌,已掠到童虎身旁,一把抓住他后颈,中指顶着
他颈后“大柱”穴。

  童虎颈项一紧,心知不妙,右手运起苍阳神掌正要拍出,忽感全身酸软无力,
不禁骇然失色。

  怪婆婆冷笑一声,掌心吐劲,童虎横硕的身躯凌空而起,直朝一堵石墙飞去,
碰的一声响过,童虎顿时给撞得昏死过去,跌在墙角下。还幸怪婆婆手下留情,
这一掷之力,只用上三四成功力,若非如此,童虎势必脑爆骨碎,立毙当场。

  罗开甫震开童虎,却见一柄软鞭横削而来,而他所站之处,正挡在康定风身
前,若闪身避过,这一间必击向康定风。他一想及此,当下略一提气,一招“青
松拂檐”拍出,这是混沦掌中的精妙招数,劲力虽不算强,却速捷异常,在不可
能的方位中仍能发招。随听那人“哎唷!”一声,软鞭尚未击到,人已翻倒出去。

  罗开侧过头去,边斗边问方妍:“方妍,你怎会来到杭州?”

  方妍乍听罗开叫她的名字,立时呆了一呆,神情如着了魔似的,出手忽地一
缓,刚好这时敌人一掌拍到,当她发现来掌,已然太迟,这一掌竟着着实实打在
她胸膛。

  方妍闷哼一声,一口血箭自嘴里喷出,人也往后软倒下去。

  罗开万没想到方妍会不避不架,见她身中一掌,心里一慌,顿时左掌横劈,
把那人扫了出去,右手一抄,便已围上她纤细的腰肢,口里直喊:“方妍,你怎
样了……”

  方妍只觉胸口火热,剧痛难当,神智已半昏半沉,耳里只听得罗开不住叫着
她,鼻里却闻着一股强烈的男人气息,突然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罗开大急,他右手把方妍拥紧在怀,左手挥挡来招,高声叫着:“依依,婉
婷,你护着各人,咱们合力冲出去。”

  笑和尚看见突然来了帮手,精神大振,立时与康定风合力逼开敌人。

  白家姊妹、上官柳和华山派弟子曲依韵等人业已赶到,齐齐出手抗敌。

  董依依使开幻影流光的轻功,如穿花蝴蝶般,在敌人丛中左穿右插,漫雨梅
花针连连打出。

  昭宜公主看见势头不对,即命锦衣卫上前帮手退敌,怪婆婆也不待锦衣卫冲
近,长喝一声,抢身便进。

  怪婆婆不想多杀伤官差,免得与朝廷作对,也不下杀手。饶是这样,那些锦
衣卫已给她弄得手忙脚乱,何谓挡者披靡。怪婆婆这时如入羊群,当真手到擒来,
找着一人,便顺手掷出,十多个锦衣卫被她这样一闯,立时乱作一团。不消片刻,
个个已抱头撑腰,叫苦不迭。

  昭宜公主看见眼前的情形,便知今日如何也掏不到好处。见她鼻哼一声,顿
一顿脚,便即转身离去,站在她身旁的两个锦衣卫,旋即持刀押后,在后保护她
离开。

  怪婆婆斜眼望见她远去,也不追赶,拍拍双手踱了回来。

  只见童虎仍是昏死不醒,邪连老妖等人武功虽高,却也抵挡不住罗开这伙人。
况且漫雨梅花针的药力也开始发作,几个功力较弱者,已感昏昏欲睡,再无战斗
能力,余下数人看见罗开等人慢慢退下,均知己方武功不及,一时不敢莽动。

  那些锦衣卫伤势不重,大多只是皮外之伤,没过多久,纷纷站起身来,见他
们个个手执纲刀,狠狠的望着罗开众人,却又不敢上前动手。

  邪连老妖等人,身上均中了董依依的梅花针,时间一久,药力慢慢发作,开
始一个接着一个,缓缓倒将在地,再加上先前给方妍点倒的官差,街上立时横七
竖八,卧满了一地。

  在旁的锦衣卫见了这情景,无不大吃一惊,只是不明其中道理,一时不知如
何是好,顿感手足无措。

  唐贵和史通明二人,虽知这些锦衣卫己起不了气侯,但仍是担心他们会突然
发难,为防万一,便和十多名武师凝神监视,把锦衣卫挡在丈许外。

  罗开担心方妍的伤势,纵身跃到自己的马匹,正要把她放在马上,忽听怪婆
婆在旁道:“把她抱到我马车去,待我看住她便行了。”

  罗开想想也对,连忙把方妍抱到马车去。

  小金素来聪明乖巧,看见罗开抱着方妍过来,连忙掀起马车垂帘,二人合力
把方妍放在坐位上,怪婆婆亦已跳上马车来。

  康定风退到众人身旁,看见方妍伤势极重,心想若不找个隐秘地方马上施救,
大有生命之危。

  他一念及此,随即想起那个石室来,心忖:“那石室的位置隐秘非常,确适
合她作治伤之所,但我若一提出,那个湘王的行踪,岂不会让他们知道!”

  康定风望望众人,笑和尚便不用说了,其他人也不像蝇营狗苟之流,更不像
官门中人,何况眼前这年轻人曾救自己一命,这还有甚么信不过,最不济便放了
那个湘王便是。他想到人命攸关,该当以救人为先,当下向白瑞雪一揖道:“康
定风多谢各位仗义相助,这位姑娘伤势极重,必须及时救治方可。”

  白瑞雪连忙还了一礼。罗开放下方妍走下马车来,随即听见康定风的说话,
便走上前道:“我的庄院便在附近,康大哥和这位师父若不介意,便一起前去如
何?”罗开不想说出自己的身分,只得称呼他一声康大哥。

  康定风上前抱拳道:“适才多谢少侠相救,敢问少侠高姓大名。”

  罗开道:“小弟姓罗,单名一个开字,康大哥便叫我姓名好了。”

  康定风连忙道:“不敢,罗兄弟年纪虽轻,却侠肝义胆,康某好生佩服,以
后你我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罗开还礼不迭,康定风续道:“罗兄弟你有所不知了,杭州城正发生了一件
大事,官差和锦衣卫已在全城搜查,况且众位刚才已和官家对上了,恐怕他们不
会就此放过,若给官府发现诸位的行踪,到时可便麻烦了,即令各位不怕他们,
但多少会延误这位姑娘的伤势。”

  罗开听后,顿时眉头一紧,康定风续道:“罗兄弟,康某有个极秘密的地方,
可暂且到那里避一避,免得和官府硬拚硬碰,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白瑞雪看见罗开对方妍的举动,心下早已大感奇怪,便微微一笑,打算出言
一试:“罗开,这位姑娘是你的朋友,你来决定吧。”

  罗开望了她一眼,见白瑞雪嘴角含笑,表情古怪,自是知她想什么,不禁脸
上一红。又想,康定风突然这样提出,难道另有什么原因?天熙宫行事诡秘,这
点不可不防。但他既已开口,我便此推却,岂不让他更添疑心,倒不如先应承他,
只要自己处处小心便行,当下道:“我没意见,只是咱们人多,那处能容得下么?”

  康定风道:“那个地方不小,再多些人也容得来。”

  上官柳是聪明人,看见罗开低头沉思,便晓得他的忧虑何在,便道:“今趟
咱们与锦衣卫缠上了,打后为了免麻烦,我也认为先避一避较好,若给官府知道
咱们在杭州的落脚处,真个后患无穷。”

  董依依笑道:“幸好邱婆婆在马车没听见,要是给她听着,邱婆婆肯定不会
赞同,必定要和那些官差拚到底。”白婉婷也有同感,不往微笑点头。

  怪婆婆的功力何等厉害,其实他们的对话,早已全听在耳里,现听见董依依
这么说,不禁摇头微笑。

  便在这时,突然响起隆隆之声,声音虽细,却人人清楚入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尘头大起,笑和尚笑道:“这些狗爪子又追来了,
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罗开拉过小金的马匹,把缰绳递向康定风,说道:“这样便麻烦康大哥在前
领路,这位师父便用我的马匹好了。”

  笑和尚道:“好,我就不客气了。”话落轻轻一跃,便上了马背。

  罗开上了马车,坐在小金身旁。小金一抖缰绳,马车旋即起动。

  众人连忙翻身上马,康定风一拨马头,领在前头往断桥方向奔去。

  才盏茶时间,众人已来到岳王坟,继而往西。白家姊妹越走越感奇怪,这条
路线不正是通往凌云庄么?莫非真是如此巧合?姊姐二人不由互望一眼。

  没过多久,已来到一个竹林,康定风领着众人,一抽马头,便跑进通往凌云
庄的岔道,拐过一个弯,康定风勒马停了下来。

  白瑞雪已知他所说的隐秘处,便是刚修饰过的凌云庄,不由嘴角含笑,拍马
赶上前来,问道:“康兄弟怎地停下来,前面有问题么?”

  这时罗开等人亦已走了过来,只听康定风道:“前面是一个庄院,庄里还有
些护院武师,待我先进去把他们料理掉才行。”

  白瑞雪不知他所谓料理掉是指什么,难道他要把护院杀了不成?她略一沉思,
便向董依依道:“今回你的梅花针又大派用场了,我和你随康兄弟进去。”董依
依点了点头,白瑞雪一手拉过董依依,向康定风道:“这是我的好妹子,一手梅
花针已练到相当火候,且针上含有昏药,只要中上一针,中者便会昏昏大睡,这
样便不用弄出人命了。”

  康定风笑道:“我还想进内先点倒他们,现下这样更好,两位请跟我来。”

  白瑞雪向白婉婷打了个眼色,白婉婷点头笑笑,便挨到罗开身边来,在他耳
边细声低语。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13

            第四集第八章凌云山庄

  康定风领着二人来到凌云庄前,只见庄门紧紧闭上,晨光把门上的铜钉映得
精耀灿烂。

  董依依看见门上凌云庄三个字,不由“咦”的一声,白婉婷连忙向她做了个
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

  董依依一头雾水,侧头苦思,却愈想愈是胡涂。

  康定风带着二人来到墙边,指了指墙头,白婉婷明白他的意思,凑头到董依
依耳边,低声道:“咱们上去,若见着庄内的人,就给他一枚梅花针便是。”

  董依依点头应允,这教她更不明白了,心想道:“这里明明是凌云庄,庄内
的人不是瑞雪姐的人么,为甚么要把他们迷倒?但瑞雪姐既然这样说,便只好依
她说话做好了。”

  三人展开轻功,跃身上了墙头,探头一看,便见三个武师在院中四下巡视。

  董依依望望身旁的白瑞雪,见她示意动手。但见董依依右手一扬,三枚细若
牛毛的梅花针齐齐射出,三个武师只觉发鬓一痒,轻若蚊刺,见三人抬手搔了两
下,便若无其事般继续边说边行。

  康定风在旁瞧得清楚,心中佩服不已,没想到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功夫竟
然如此厉害。暗道:“这枚银针如此轻细,真个风也吹得动,遑论飞射打物,便
是把针掷出数尺,也难准确中物。然而她这一手三发,足有数丈之遥,且奇准无
比,若非内力外功俱臻上乘,决计无法做到。”

  没过多久,三个武师分别靠坐在一株大树下,神情萎顿,眼皮低垂,再过一
会儿,便已昏睡过去。

  白瑞雪向康定风道:“不知庄内可有其他人?”

  康定风道:“护庄武师倒有十数人,但庄内住了多少人,便不得而知了。”

  白瑞雪奇道:“难道你没有进过屋里去?”

  康定风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有进过此屋,瞧来这凌云庄占地极广,光
是护庄已有十多人,屋里所住的人应该不会少。”

  白瑞雪沉吟片刻,说道:“依康兄弟所说,那个秘密地方并非在屋内了?”

  康定风伸手向前一指,说道:“那个密室入口便在假石山之后,瞧来这三人
已经昏睡不醒,咱们现在便去。”

  白瑞雪点了点头,心里却想:“原来花园里另有密室,倒也奇怪了。”

  三人跃入院中,康定风在前引路,几个纵落,便来到石山前,说道:“便是
这里了,请稍待一会。”

  只见康定风伸手在假山上一按,“隆隆”声响过,康定风回身走到假山前,
拨开草丛,果见一个黑黝黝的山洞。

  董依依看见,顿时雀跃起来,笑道:“好一个秘密所在,康大哥你是怎样发
现的。”

  康定风微微一笑:“昨夜我和朋友给官差追赶,慌不择路,便走进这座庄院
来躲避,无意间给我发现这里。说来话长,待一会儿,我再慢慢向各位解说。”

  白瑞雪道:“听你如此说,康兄弟还有朋友在里面了?”

  康定风点头称是,白瑞雪道:“既是这样,便麻烦康兄弟先在洞口守备,为
了安全起见,我和依依到四周看看,若然发现有人,咱们先行把他们打发掉,再
回去叫众人进来。”

  康定风自无意见,白婉婷和董依依悄悄窜出假山,只听白瑞雪问道:“依依,
你的梅花针可有解药?”

  董依依从身上掏出一个白玉小瓶来,放在掌上道:“只消给他们嗅几下,便
会清醒过来。”

  二人来到那三个武师跟前,董依依拔了瓶盖,一股清香自瓶里透出,与她那
「回魂碧玉丹」的恶臭薰天,直是天渊之别。她挨次给三人闻嗅一会,没过多久,
便见他们悠悠醒转。

  第一个醒来的武师,看见了自家主人,便即跳将起来,正要躬身发话,白瑞
雪立即截着他,凑近他耳边低声道:“你现在悄悄走回屋里去,并且通知众人,
便是听到屋外有甚么声音,没得我命令,一概不准走出屋来,更不得发出半点声
响和偷看。”话毕,指了一指大屋的左面,示意他由此路离去。

  那武师虽大感不解,但也不敢多问,忙缄默躬身一礼,便带领其余两个武师
去了。

  白瑞雪向董依依道:“咱们去把庄门开了吧。”

  二人把庄门大开,白婉婷展开轻功,回到众人等候处,把刚才发现的事向各
人说了。

  罗开虽在白婉婷口中,得知已经在凌云庄外,但听见白瑞雪这番说话,也大
感错愕,怪婆婆却道:“咱们暂且跟他进洞,看看到底有什么玄虚。”

  白婉婷向姊姊问道:“姊姊!之前你可知道有这个秘洞?”

  白瑞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那秘洞的入口相当隐秘,实不知他们是怎
样发现的?现在咱们便进去吧。”

  白瑞雪边行边想,暗道:“这个秘洞实是一个好所在,将来对罗开或许会有
用处。这样重要的秘密,本就不宜给外人知晓,该怎办才好?现在只有笑和尚、
唐贵和史通明三个是外人,若向他们刻意隐瞒,又似乎不妥。况且目前的环境,
实也难瞒得过去,唯一的希望,便是希望那秘洞只是个寻常的秘室,再没其他重
要的秘密,若真是如此,纵然给他们知道,也不碍什么事。但自己带来的武师,
均是从外请回来的武夫,人事复杂,还是不给他们知道好。”

  白瑞雪想到这里,心里已有了计较。

  各人走进凌云庄,白瑞雪吩咐武师把大门关上,并把马匹牵到马棚拴好,继
而交代众武师先到大屋去,没得她命令,不得走出大屋半步。

  众武师办妥手上的工作,便走进了大屋。

  白瑞雪待他们进屋后,才领着众人来到假山处。康定风一看见白瑞雪,便即
问道:“我刚才看见你们大刺刺的进庄,不怕被屋内的人发现么?”

  白瑞雪笑道:“我已经四下看过,屋内原来没有其他人,只有十数个武师,
全给依依制伏了,现在咱们进去吧。”

  康定风让开一旁,说道:“各位请先进来,我还要把石门关上。”

  众人取出火摺子幌亮。怪婆婆、董依依和白婉婷首先步入洞内,罗开背着方
妍,跟随在三人之后,其余的人,一一鱼贯进洞。康定风关上石门,才跑上前来
引路。

  当众人走入石室,看见眼前这个富丽堂皇的石室,人人无不哑然瞠目。

  董依依拍手大笑,瞪大一对美目,绕着石室四处观看,纤手抚着墙壁上的雕
花龙纹,口里称赞不绝。

  罗开和白家姊妹俱感诧异,确没想到假山之下竟藏有这样一个大石室。

  而更令罗开惊讶的,便是看见洛姬和四婢,心忖:“她们怎会来了杭州?当
真是神拉鬼推,这么巧她们也来了凌云庄。这样也好,若能把她们留下,或许可
在她们口中知道天熙宫的事。”

  而白家姊妹和董依依等人,在罗开口中,虽知有洛姬其人,却从不曾与她见
过面,如何会知眼前的人便是洛姬,只认为这五个少女,便是康定风所说的朋友
而已。

  白家姊妹细看眼前这五个少女,俱长得粉光脂艳,美若春花,不由又想,康
定风原来也是个风流种子,身边竟携带着这么多漂亮女子,瞧来这些女子都是天
熙宫的弟子了。

  洛姬和四婢见康定风带着一大伙人走进来,也是一呆,五人连忙跑到康定风
身旁,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问他。

  笑和尚看见洛姬主仆五人,立即呵呵大笑道:“无怪刚才没看见你们,原来
都躲在这里。”

  五人这时才发现笑和尚,洛姬连忙向他含笑一礼,竹儿身形一闪,走到他身
前,笑道:“和尚,你怎地也来这里,又想再和我较量么?”

  笑和尚道:“不敢,不敢!你们这个剑阵,委实厉害得紧,笑和尚如何也斗
你们不过的,还是放过我吧。”

  竹儿笑道:“你倒有自知之明。是了,你怎会和咱们康护法走在一起?我明
白了,你乘着咱们五人不在,便想去欺负康护法,我可说得对么?”

  康定风听见,连忙喝住竹儿:“竹儿不可无礼。”话落便走到小王爷跟前,
弯下身躯,出指点了他的睡穴。

  众人看见,心下均感奇怪,只是不知那人是谁,却又不便贸然相询。

  罗开把方妍放在石桌上,让她仰卧下来。

  怪婆婆上前道:“你大可以放心,我刚才已给她吃了「回魂碧玉丹」,也和
她把了脉,发觉她内伤虽重,但一时三刻是死不去的。”罗开听后,才稍觉安心。

  康定风道:“适才因形势紧逼,还没机会和各位详谈清楚。”说着转向洛姬
道:“现在先为诸位介绍一下,康某其实是天熙宫的人,这位便是天熙宫二宫主
洛姬,而她们四人,便是二宫主的贴身丫鬟,梅兰菊竹。”

  康定风此话一出,众人同感惊讶。天熙宫近年在江湖上的声誉,可说如日方
升,盛极江南。没想眼前这个美貌少女,竟然是天熙宫二宫主。

  而白家姊妹和怪婆婆师徒等人,听她是罗开恩师的女儿,心中的惊骇,自不
待言,不由把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

  接着众人也自我介绍,董依依听见她便是洛姬,不禁大喜,上前执着洛姬的
手,笑道:“原来你便是洛姬姐姐,你真的很美啊!”

  洛姬见着这个娇憨少女,笑起时如春梅绽雪,说不出的美艳可爱,对之甚有
好感,也向她微笑示谢,柔声道:“妹妹也很美哩!是了,你怎会认识我?”

  董依依刚才一时忘形,险些漏了口风,立时笑道:“天熙宫二宫主的大名,
在江南又有谁不知呢。”洛姬微微一笑,便拉着她与四婢聚在一处,六人嘻嘻哈
哈的说个不停,甚是高兴。

  罗开自给瑶姬关入水牢,又曾听恩师纪长风的说话,再加上天熙宫近日的诡
异行径,早便对天熙宫的人心存芥蒂,此刻见康定风全不把身分隐瞒,也觉此人
皎如日月,颇为磊落。罗开目光一移,望向地上的王爷,便问道:“康大哥,不
知这位是……”

  康定风旋即道:“这人便是当今皇上的十二子湘王。”

  众人大吃一惊,望着卧倒在墙角的王爷,怔怔说不出话来。均想这个龙子王
公,怎会在这里?洛姬听了也转过头来,走到康定风身旁,低声问道:“你查出
他的身分了么?”

  康定风点点头,当下向众人述说,将怎样在酒楼遇着这王爷,如何会和阴阳
二老动手,又如何逃走等都说了。各人听得眉头深聚,待听到如何走入凌云庄,
如何发现这石室,已听得人人眼睛大睁,心想世事竟会这么巧,若非机缘巧合,
相信便是十年八载,也未必能发现这个秘洞。

  罗开见康定风说得头头是道,并不似假话,对他戒备之心,已经一扫而空。

  但见康定风一口气说完,便向罗开抱拳道:“今日若非遇着罗兄弟出手相助,
恐怕康某非落在昭宜公主手上不可。”

  洛姬和四婢同时走过来向他致谢,罗开连忙还礼,说道:“康大哥不要再和
小弟客气了,其实我今次出手,实有大半原因是为自己。”

  康定风愈听愈不明白,问道:“罗兄弟这话怎么说?”

  罗开也不隐瞒,便把如何伤在阴阳二老掌下的事说了。

  怪婆婆这时才得知那人是掌伤罗开的人,顿时厉声骂道:“罗开你怎地不和
我早说,我要是知道伤你的人便是他,刚才我怎肯就此放过那厮。”

  罗开笑道:“邱婆婆不用气恼,此一掌之仇,便留给我亲手去报吧。其实方
才婆婆这么一掷,已教他有得受了。”

  董依依笑道:“没错,罗开哥你下次遇着他们,一定要狠狠教训二人一顿,
好叫他们知道厉害。”

  罗开听见她的话,也不言语,只向她点头一笑。又想,既然康定风丹城相许,
我也不该向他欺瞒,况且他们藏在这秘室,也不是个长远之计,便道:“兄弟我
心有一事,还望康大哥和这位师父见谅。”

  康定风道:“罗兄弟不用客气,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说出来好了。”

  笑和尚裂嘴笑道:“罗老弟以后不可再师父前师父后的叫了,你这般称呼,
恁地生分,笑和尚实在听不惯,便叫声和尚就行了。老弟有甚么要说,尽管说出
来便是,快快说吧。”

  罗开望望白瑞雪,见她微笑不语,像知晓自己要说甚么似的,便道:“其实
这座凌云庄,却是小弟在杭州的新居,刚才不敢明言,实是小弟的不是,望盼两
位不可见怪。”

  二人听着,先是呆了一呆,继而呵呵大笑起来,笑和尚道:“罗老弟看和尚
我忒也小了,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江湖上风波险恶,又怎能不防,换了是和
尚我,恐怕也是一般,这是人之常情。”

  康定风接着道:“笑和尚说得极对,原来罗兄弟早便知道这石室了,如今回
想起来,康某真是……”

  罗开道:“康大哥你可就猜错了,这个石室,在此之前小弟确实不知。若非
康大哥发现,相信永远都无法得知庄内有此石室。”

  白瑞雪步上前来,说道:“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不如先回大屋去,大家坐下
来再慢慢详谈,况且这位姑娘的伤势实是不轻,也该找个合适的地方给她早点治
疗,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听了均无意见,便沿着石阶离开石室。

  凌云庄占地极广,五进连廊,气象万千。楼房重新修饰后,更见富丽堂皇。

  远远望去,楼阁错落,峻桷层榱。一条白玉石桥,横驾与前厅相接,桥下小
溪流水,彩鲤荷风,此时十月已尽,江南早寒,荷叶已见枯凋。

  众人来到前厅,却见厅堂精致典雅,丹楹琐窗,朱梁画栋,左首墙壁悬有一
词,乃宋时京镗的定风波次韵:“休卧元龙百尺楼。眼高照破古今愁。若不擎天
为八柱,且学鸱夷,归泛五湖舟。万里西南天一角,骑气乘风,也作等闲游。莫
道玉关人老矣,壮志凌云,依旧不惊秋。”

  靠西的墙上,同时悬挂着一幅工笔画,淡淡的色彩,描绘着淊淊湘水;两位
仙袂从风、绣带飞扬的女子,正自眺望远方,下款提着“女英图”三个字。厅堂
左右两侧,每边共列有十张旃檀椅,正中放着一张极大的八仙桌。

  厅堂入口处,均站着十数名武师,而几个由明月庄调派而来的婢女,正垂手
站在武师之前,连白婉婷的贴身丫鬟小云,亦站在其中。

  小云和几个婢女一见自家主人和众客人,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请安。

  白婉婷一看见小云,马上向她道:“小云,这位姑娘身受重伤,快快给她准
备一个房间。”

  小云抬眼一望,见罗开背上背着一个姑娘,又见那姑娘昏迷不醒,便知她伤
势不轻,遂连声应是:“罗少爷请跟小云来。”

  罗开虽是此庄的主人,但因方妍身中掌伤,只得向各人略一谦谢,把客人交
由白瑞雪代为招呼,便跟随白婉婷和小云进内堂去了。

  康定风放下昏睡中的王爷,白瑞雪叫两名武师过来,吩咐二人先把他锁在房
间去,好好在外守备。

  白瑞雪肃客就坐,让怪婆婆坐了首位,自己下首相陪,便即吩咐婢女准备酒
席,并多加一份素菜。

  笑和尚连忙笑道:“呵呵……!不用白姑娘为和尚费心了,和尚我直来酒肉
不戒,倒反而每餐无肉不欢,还会肚子痛呢……呵呵!”

  众人不禁莞尔,竹儿笑道:“你甚么都不戒,何不干脆还俗,还可以找个漂
亮的老婆呢。”

  笑和尚不住摇头:“说到娶老婆,这个万万使不得,和尚我只好酒肉,却不
好色,关于为何要做和尚,这个……这个……总知一言难尽了!”

  江湖上奇人怪事极多,各人听后也不觉什么,只是在旁陪笑。谈说之间,康
定风问及罗开的师承,白瑞雪心知罗开不想表露身分,只得支吾混过。

  白瑞雪的脑海里,始终离不开那个方妍,想起刚才罗开对方妍的态度,总觉
内里必有蹊跷,只是不曾听罗开说起过罢了,继而又想起当日方妍飞身上擂台,
并带罗开前往救人的事,罗开回来时便已身受重伤,打后各人便再没有时间提起,
现在想起来,难道他们两人内里蕴藏着什么秘密?想到此处,便向唐贵问道:
“那位受伤的方姑娘,不知唐大哥可曾见过么?”

  唐贵点头道:“唐某和史兄弟当日能逃出魔掌,除了罗兄弟的帮忙外,也是
多得这位方姑娘,我二人才能脱险。但唐某仍有一点不明白,今日手持铁桨的老
者,明明便是血燕门的左右门主其中一人,但在下曾听罗兄弟说过,方姑娘也是
血燕门的重要人物,但刚才二人,又怎会在街上拚斗起来,这一点实令唐某猜想
不透。”

  白瑞雪从来不知方妍的身分,现骤听之下,也不禁大为诧异。

  怪婆婆忽道:“那女娃儿的身分,瞧来罗开必定十分清楚,待会儿问他便是
了。但她中了这一掌,伤势实是不轻,也不知罗开能否应付得来,还是让老婆子
进去看一看。依依,你陪我进去。”话后便站起身来。

  笑和尚与康定风等人,适才在白瑞雪介绍下,只知眼前这个老婆婆姓邱,却
不知她便是当年影骇响震,显赫一时的怪婆婆,但眼见她刚才空手掷人,趋退转
折,鱼逝兔脱,身手灵动无比,便知她必是一位前辈高人,当下齐齐起身作礼,
怪婆婆朝各人点了点头,便携着依依离开坐位。

  刚才小云引领罗开进房后,早已回到厅上,现听见怪婆婆的说话,便即领着
二人往内堂走去。

  三人走出前厅,穿过月洞门,却是一个偌大的花院。四下只见修竹成林,锦
石缠路,环境异常秀丽。她们走过花院,来到一栋大楼,见楼中廊腰缦回,庑相
环绕,建筑极为精巧。

  小云领着二人,在一个厢房门外停下,说道:“小姐和罗小爷便在这房间。”

  董依依敲敲房门,便即推门而入。白婉婷见到二人进来,马上迎了上去,只
听怪婆婆问道:“那女娃儿的伤势如何?”

  白婉婷道:“她还没有醒过来,罗开哥现正替她行功。”

  三人走到床前,看见罗开正盘坐在方妍身后,双手按着她后心,不住催动内
力为她疗伤,见二人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怪婆婆站在床前,看见方妍面上已现红晕,便知她已不碍事了,向白婉婷道
:“听说这个方姑娘是血燕门的人,当日她在擂台引诱罗开去救人,我便知道内
里有点儿古怪,罗开今次把她留在庄内,我总觉得不大妥当。”

  白婉婷听后也吃了一惊,低头沉思片刻,遂道:“我一直都觉得奇怪,看罗
开哥对这个姑娘极是体贴眷爱,难道他们当日已……”

  董依依叫道:“好呀,当日罗开哥跟她去救人时,我便叫他不要见色起心,
没想到真的给我说中了,一会儿势必要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这时方妍突然“嗯”的轻哼一声,樱唇启绽,一股瘀血从口里直喷了出来。
白婉婷和董依依见了一惊,连忙上前把她扶着,见方妍仍是昏昏沉沉,双目紧闭。

  怪婆婆道:“这一口瘀血吐将出来,她这条命子终于救回来了。”二人听见,
同时放下心来。

  但见罗开缓缓把双掌离开,提气吐纳数回,才徐徐张开眼睛,并把方妍放回
床上,白婉婷上前为方妍盖上棉被。

  怪婆婆性子虽然有点乖戾,却心思细密,知道二人将要向罗开公审,不禁摇
头叹道:“男人本就不是好东西,若不给他一点教训,将来可有得你二人受了。”
话毕便举步走出房间。

  罗开给她抢白一番,正感大惑不解,便想跨步下榻问个明白,董依依竟一把
推他坐回床上,瞪大一对眼睛问道:“罗开哥,你要老老实实答我,你是否和这
个方姑娘已经……已经那个?”

  刚才罗开凝神运功,却没听见他们的说话,现在给董依依一问,顿时没能反
应过来,又见她撑眉怒目,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侧头略一细想,便即明白她的
意思,当下向二人点头苦笑。

  董依依和白婉婷见着,同时娇嗔起来:“你好呀,现在咱们若不问你,也不
知你要瞒到何年何月。”

  罗开连忙解释,便把当日如何着了她的道儿,又如何得她相助,救了唐史二
人,半点不漏的全完说了出来。

  二人听得脸红耳赤,董依依嗔道:“婉婷姐,这个人分明是见一个爱一个的
色鬼,咱们以后不可再理他。”白婉婷也点了点头,回头瞪了罗开一眼,鼻哼一
声,拉了董依依向房门走去。

  罗开顿时大急:“喂,喂……你们再听我说……”

  只听董依依道:“不用了……”房门“碰”的一声,二人已走了出去,留下
罗开坐在榻上发獃.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14

            第四集第九章姊妹情深

  罗开呆愣良久,心想董白二女口里虽是这么说,但看她们的言谈举止,只是
一时之气,想必也不难解决,不禁长叹一声,回头看看床上的方妍,见她双目紧
闭,脸上已呈微微红晕,心里不由一定。

  在方妍迷人的俏脸上,眉梢间略带愁容,愀然眉聚,更显她楚楚动人。

  罗开想起当日画舫上殢云尤雨的情景,心头不禁爱怜横溢。正当罗开心荡神
摇,想得精魂已失之际,忽听方妍“嘤”的一声,但人却没有醒过来,只是嘴里
梦呓般的低鸣着:“姊姊……姊姊……你在哪里……”

  罗开只道她想念着亲人,便微微一笑,伸出手抹去她额角上的汗水,怎地在
他一触手间,却发现她额角犹如火炉般,炙热非常。罗开大吃一惊,刚才她明着
已见好转,怎地突然又会如此。

  他连随伸指探她手腕脉门,只觉脉象紊乱,更是一惊,沉思细想,想起她胸
口中了一掌,莫非那人掌上有毒?

  一念及此,罗开也不遑多想,一手掀起棉被,为她把衣带松去,扯开她内外
衣前襟,即时现出一个淡紫色的兜儿,她那迷人的一对玉峰,却把兜儿高高地撑
起,划出一抹勾魂摄魄的诱人弧度。

  罗看见着,心神又是一荡,虽然他早已看过方妍精光赤条的身躯,但眼前这
约隐约现的迷人光景,实在惹人遐思。他甩了甩头,当下收敛心神,想起现在救
人要紧,怎能胡思乱想,不由暗骂自己起来。

  他动手把方妍的兜儿脱下,一对嫩白丰挺的玉峰,倏地跃入他眼帘,只见两
颗艳蕾,香娇玉嫩,傲然挺立于顶端,整对饱满的玉峰,形状犹如覆碗般优美,
粉嫩如玉,说不出的秀美可爱。而在玉峰之下,骇然现出一个瘀红色的掌印。

  罗开回思恩师曾对他讲述的各门武功,知道这是铁沙掌或摧心掌之类的功夫。
再见她肌现掌形,显然那人功力尚浅,无法把掌力直透内脏,这也算是不幸中之
大幸。

  罗开再次伸手探她腕上脉门,再加以印证,便知晓她被伤了冲脉的经筋。

  要知冲者街道也,为十二经之所注,犹如人身四通八达之路,脉路若然受阻
或损伤,内气将从小腹往上升,腹中胸口,将会异常胀急疼痛,若不尽快把冲脉
诸穴打通,其后果相当严重,便是不死,也将会武功尽废。

  他想明了这一点,便知晓该如何为她医治。

  但见罗开把方妍外内衣服全然褪去,直至她身上一丝不挂,现出她如脂似玉
的绝美娇躯,才把方妍扶起,让她盘膝坐在榻上,先自行盘膝坐在她身前,当下
排俗袪虑,提功聚气,见他食指微屈,中指直伸,点向她踝上五寸后端的筑宾穴,
接着是膝旁的阴谷穴、横骨穴,至小腹府舍穴。

  罗开出手甚快,收指出指,犹如蜻蜓点水,一口气连点了她四处穴道,方略
一回气,再运指点她大横穴、腹哀穴、乳下期门穴、至颈下天突穴,最后是喉间
廉泉穴。

  这是足少阴肾经、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诸阴之维,统称阴维脉。

  罗开直点完她身前阴维脉,先行护着她心脉,方敢为她行功打通冲脉。

  随见罗开一手按在她胸口的幽门、通谷两穴,一手按向她私处之上的横骨、
气冲两穴。冲脉起于横骨,终于幽门,共有十一穴。罗开按着她一起一结的穴道,
缓缓把内力输入她体内,他知道只要冲脉诸穴一通,便即大功告成。

  罗开口中呼呼吐气,额上大汗淋漓,直过了顿饭时间,只听方妍嘤咛一声低
呼,罗开心知快将功德圆满,更加不敢懈怠。

  方妍仍是神智昏沉,汗水遍布她玲珑有致的娇躯,见她颦眉咬唇,想必是强
忍着体内的痛楚,而胸口那瘀红色的掌印,也逐渐开始退却。

  如此又过了炷香时间,罗开终于收掌,正自盘膝吐纳,身上衣衫早已尽湿。

  方妍醒转过来,徐徐张开眼睛,在她仍是迷迷糊糊的视线中,看见身前盘坐
着的罗开,不禁惊疑起来。她定一定神,四下望去,见是一间偌大的房间,室内
锦锈帘帷,琐窗朱帘,中设扆屏,房间装饰得极是华美。

  当方妍正看得入神之际,忽觉身子微凉,低头一望,便即吓了一跳,只见自
己身上寸缕不挂,正赤裸裸的坐在一个陌生男子跟前,这一惊骇,当真非同小可,
连忙拉过棉被,匆匆捧在手中,把身体密密实实遮盖住,口里颤声道:“你……
你……”才说得两个你字,已羞得再叫不出声来,抱着棉被缩到床角去。

  罗开听见她的尖叫声,也是一惊,连随睁开双眼,见她双手紧紧抱着棉被,
睁大美目,一脸惶惧,不由笑道:“你怎么了?看你这副惊讶的样子。是了,你
甚么时候来了杭州?”说着探前身躯,欲伸手握向她的柔荑。

  方妍连忙把身子一侧,避开他的手,娇喝道:“不……你不要过来。你……
你到底是谁?”

  罗开只得把手停住,继而缓缓垂下手来,眉头一轩,怔怔望了她一会,显得
一脸狐疑,问道:“你……你不认得我?”

  方妍用力点了点头:“到底你是谁?我从来没见过你。”

  罗开更觉奇怪,不禁睁大眼睛,聚精会神打量着她绝美的脸孔,然而任他如
何看,眼前这个美艳少女,确实是当日在画舫上的方妍,且还是不久之前的事,
她又怎会不认得自己?不由追问道:“方妍,你真的不认得我?”

  方妍骤听他说出的名字,身子猛地一颤,突然颤巍巍的趋近前来,右手一伸,
一把握住罗开的手臂,口里颤声问道:“你……你认识我姊姊?她……她现在…
…在哪里?她……她好吗?”

  罗开一时也胡涂了,讷讷道:“你是方妍的妹妹?可是你……”

  那少女这时才发觉一时忘形,自己竟仍是紧紧握住罗开的手臂,脸上倏地飞
红起来,匆匆缩回玉手,心儿不禁碰碰直跳,接着点了点头道:“我叫方姮,方
妍是我的姊姊。”

  罗开瞠目而视,心中委实不敢相信,世上竟然会有如此相似的人,听她这样
说,又不似说假,心想二人敢情是孪生姊妹了,随又想起刚才为她疗伤的情景,
不免大感难以为情,忙跨身下榻,向她深深一揖道:“罗某适才救人心切,冒渎
了方姑娘,还望姑娘多多原谅。”

  方姮听他这样说,更羞涩得不敢抬起头,双颊红晕直通耳筋,低声道:“请
你告诉我,我姊姊还好吗?”

  罗开点头道:“你姊姊很好,方姑娘不用担心。是了,罗某先行回避一下,
转头再与姑娘说话。”话落又再一揖,便欲转身离去。

  方姮突然叫住他,轻声道:“罗少侠,多谢你刚才出手相救,方姮感激不尽。”
她顿了一顿,又道:“罗少侠可否……可否不要离去,先在房外等待一会,方姮
还有事想请问少侠。”

  罗开当然明白她想问什么,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便点了点头,举步走出
房间去。

  方姮虽掌伤无碍,身子仍是颓然乏力,她忙忙穿上衣服,穿戴完毕,低声道
:“罗少侠可以进来了。”

  罗开在门外听见,先扣了扣门才敢推门进入,已见方姮坐在榻旁,便即上前
道:“方姑娘有伤在身,还是先上榻休息,纵有什么重要事情,还是待你伤癒后
再谈吧。”

  方姮轻轻摇头,低声道:“得罗少侠运功相救,现在已经好多了,少侠请坐。”

  罗开见她如此坚执,也不好推拒。罗开不敢与她并坐榻上,只得取过一张椅
子,坐在榻旁。

  只听方姮道:“罗少侠你所说的方妍,实是我的姊姊,咱们二人原是孪生姊
妹,在我五岁那年,姊姊便和我分开了。我姊妹俩没见面至今,数一数已经有十
多年了。少侠和我姊姊很相熟吗?”

  罗开听她这样问,也不知如何答她是好,心想自己实是见过方妍只有两次,
虽曾经和她发生了肉体关系,惟她的一切,可说是半点不知,只好道:“方姑娘,
我也不隐瞒你,其实我与你姊姊认识,也只是近日之事。而我最后看见她,却是
在几日前。”

  方姮听见姊姊安好,顿时喜极而泣,詀讘道:“这太好了,若给家父家母知
道,不知他们会多开心!”又抬头问道:“罗少侠,你可带我去见姊姊吗?”

  罗开点头道:“好!待你身体痊癒后,我带你去见她是了。”

  方姮道:“方姮先多谢罗少侠。其实我偷偷走出来找姊姊,已快有一年了,
后来听人说她曾在江南出现,我便赶来了,不觉间便过了半年,但始终找姊姊不
着,今日若非遇上罗少侠,也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见到她了。”

  罗开讶异道:“方姑娘你……你是偷走出来?”

  方姮点头道:“家父常说江湖险恶,从不许我独自离家,但我真的好想念姊
姊啊,于是便偷偷走出来了。”接着便把其中内情告诉罗开。

  原来方姮的父母,在江湖上也是一对有名的侠侣,父亲名叫方晴云,母亲名
叫水秋月,江湖中人,便给了二人一个外号,名为“睛云秋月”,其意是说二人
犹如晴天的云,秋天的月,为人光明磊落,皎如日月。

  夫妻二人,只生有一对孪生女儿,便是方妍和方姮。水秋月当年行侠江湖,
便与青林山宝林庵至善师太极为要好,在十多年前,至善师太到访方家,见着这
对姊妹,心里十分欢喜,便欲收两女为徒。

  方睛云素知至善师太武功高强,更知至善师太的师祖,曾留下了一本“玄女
四绝经”,传闻该经所载的武功,是门极厉害的武林秘技,但如何厉害,却没有
人看过,连至善师太也不曾在人前展露过一招半式。

  夫妻俩见女儿能得如斯名师,本是天大之幸,但心中却又有点不舍女儿离开,
最后夫妻二人左思右想,多番商议,便决定让大女儿跟随至善师太回山,留下小
女儿方姮在身边,其时姊妹二人,正方好五岁。

  光阴荏苒,很快便过了十多年,突然江湖上传出一个噩耗,也传到方家来。

  听说一群黑道人物忽地闯宝林庵,意欲强夺“玄女四绝经”,至善师太与七
个女弟子联手抗敌,岂料来人武功极高,连至善师太也非其敌手。

  事发之前,原有一些正道中人早得讯息,十多个武林好手,当下星夜赶往宝
林庵增援,但始终来迟了一步,这些人来到庵前,已见至善师太和四个女弟子倒
毙在地,其余的弟子,却全失去影踪,众人均想,这些女弟子若不是身死,便是
给那伙人掳劫而去。

  方睛云夫妇乍闻此事,水秋月顿时昏了过去,醒来之后,便与丈夫飞骑赶去
宝林庵,在那些女弟子尸首中,发现女儿并不在内,也不知她当时是生是死。后
来二人四处查访,依然消息全无。

  方姮因想念姊姊,曾多次要求父亲出外寻找,方晴云夫妇刚失去一个女儿,
又那肯让她冒险。

  一日方晴云的师弟忽然到访,还带来一个重要消息,说在洛阳曾经见过一个
少女,样子年龄竟与方姮极为相似。方睛云听见,当日便即赶赴洛阳,在洛阳寻
访数月,还是无功而返。

  方姮自从听了师伯的说话,已肯定那少女便是自己的姊姊,本想跟随父亲前
去找她,又害怕父母不允许,最后便一声不响,提了银两衣物,便留柬偷偷离家,
她先行赶往洛阳,寻了多日徒劳无功,她又害怕父亲赶来寻自己,便离开了洛阳,
如此寻寻觅觅,已快将近一年了。

  罗开终于明白了一切,便道:“罗某仍有一事想问姑娘。”

  方姮道:“罗少侠尽管问好了。”

  罗开笑道:“以后不要再叫我少侠了,便和你姊姊一样,叫我罗开好了。若
然你不介意,我也不客气叫你方姮如何?”

  方姮脸上一红,微微颔首应承,罗开接着道:“前时我到越州参加武林大会,
在长堤坡的树林里,曾经遇见一个女子……”

  方姮听到这里,神色猛地一变,惶然道:“你……你原来是血燕门的人。”

  罗开一听,顿时呵呵笑了出来,摇头笑道:“我不是。原来当日的姑娘真的
是你,若非今日听见你的说话,我一直来都认为那人是你姊姊方妍呢。”便把当
日因何乔装血燕门的人,如何在擂台跟方妍去救人,只是把方妍乃血燕门朱雀坛
坛主一事不说,其余全都与她说了。

  方姮揜口笑道:“那日真的对不起,幸好我功夫低微,没有伤着你。”

  罗开笑道:“这也怪不得你,但你这手软索功夫,确实令我大开眼界。”

  方姮道:“实在见笑了,这是我母亲教我的,家母常说,女儿家不比男孩子,
确不宜抡刀弄枪的。当时我听后,也觉此话有理,于是家母便只教我轻功和这手
「凌波飞索」。”

  罗开含笑点头,徐徐站起身来,说道:“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是了,我还
没有对你说,此处是杭州凌云庄,你可安心在这里住下,待你伤势痊可,我便和
你寻方妍去,现在我先告辞了。”

  方姮粉颈低垂,站起敛衽行礼,轻声道:“罗开哥慢行。”

  待得罗开走出了房间,她坐回榻上,不由想起自己赤裸裸面对罗开的情景,
顿时面红耳赤,心儿怦怦乱跳不休,满脑子里,尽是罗开那丰神俊朗的样子,再
想起罗开救命之恩,方姮忽觉心头甜甜的,说不出的美好,一缕情丝,竟不知不
觉地,已经全黏在罗开身上。

  罗开走出方姮的房间,来时因担心方姮的伤势,当时双手抱着方姮,心下焦
急,只是匆匆跟在小云身后,无暇细看四周的环境,此刻方姮危险已过,自是松
下一口气,放眼望去,方发觉这庄院建构巍然。

  罗开抬首四望,见楼房重檐彤饰,碧瓦朱甍,处处花林曲池,巍若仙居。他
心里暗想,不知白瑞雪费了多少心思,方能把这里修饰得如此瑰奇绮丽。

  当他回到大厅,却听见众人正谈及那王爷之事。

  白瑞雪见罗开进来,便让他坐在自己身旁。罗开坐下,白瑞雪便即问道:
“听邱婆婆说,方姑娘的伤势已经无碍,这样便好了。”

  罗开不想在其他人前谈及方姮之事,只点头一笑,以作回答,目光不由自主
的移向白婉婷和董依依,见她二人轻哼一声,鼻子一皱,便把脸别了开去。

  白瑞雪冷眼旁观,却大惑不解,不明他们三人发生了甚么别扭。

  这时听上官柳道:“那个湘王原是朱元璋的十二子,名叫朱柏,听说是宁妃
所生。而那个昭宜公主,名叫朱璎,是瑜妃所生。这一对兄妹,直来甚得朱元璋
钟爱。现今朱柏突然失踪,皇帝老子必定大发雷霆,瞧来杭州衙门所受的压力,
确实也不少。”

  康定风道:“这些官兵素来都是横行惯的,今日为着朱柏失踪一事,已不知
有多少人给公差找去了,为着杭州百姓再不受滋扰,依我看还是把朱柏放了好。”

  唐贵立时道:“这个万万使不得,若现在放了他,朱柏势必怀恨在心,领兵
到庄里来寻隙。有道是民不与官争,况且他们人多,实不容易应付,看来非要想
个万全之策,方可放他回去。”

  康定风道:“唐大哥可放心,咱们当初擒他之时,已知他是个懂武之人,为
防他会自行冲开穴道逃走,所以一早便点了他的昏穴,直到那秘洞时,他也不曾
苏醒过,咱们便是放了他,他也未必懂得寻到这里来。”

  笑和尚道:“这个王爷放还是不放,倒不是一个重要问题,问题是在于湘王
府近日的行径。和尚我前来杭州,原是追踪邪连老妖这个奸贼,岂料那厮原来躲
在湘王府中,后来我探查得知,近这半年来,湘王府内收揽了不少江湖好手,似
乎暗中在进行着什么阴谋,我看内中必定有什么古怪,而且我更怀疑,血燕门这
个杀手组织,大有可能与湘王府有关。”

  罗开听到这里,随即想起阴阳二老这两个人,心里暗道:“那阴阳二老既是
血燕门的左右门主,现今又与官家走在一处,如此看来,笑和尚所说的话,实不
无道理。”

  又听笑和尚道:“大家不知可有发现,今日站在昭宜公主身旁的人,大半是
当今武林成名的人物。那个手持齐眉棍的人,便是铁木教的副教主毛雄飞;持软
鞭的一个,是黄树谷天河门的高手孙度,人称「鬼谷神鞭」;再说那两个使双斧
的人,却是一对兄弟,老大叫冯恒,老弟叫冯昌,是双斧门门主的儿子。

  “这些人全都是黑道中好手,其武功造诣也自不弱,在黑道上亦颇具声名,
却没想到,这伙人竟一股脑儿给官家全收买了,我愈想愈觉得此事极不简单。既
然朱柏现已落在咱们手中,想要了解其中原因,大可在他身上埋手,要是与武林
或百姓无害,再行放他也不迟。”

  康定风道:“可是若不把他放了,杭州市民便会倍受蹂躏摧残,康某今早曾
听见一事,官府不但捉了当日酒楼的老板,还在街上胡乱擒拿年轻女子,诬害她
们是叛贼,若再这样继续下去,杭州城内将会永无宁日,打后实是不堪设想。”

  罗开想到汤老板被官府捕去,心里不禁为他的安危担心起来。

  这时听白瑞雪道:“我倒有一个办法在此,且可两全其美,不但可以禁锢住
朱柏,而且又可以禁压着官府,让他们不敢肆意妄为,到处任意锁人。再说是否
放朱柏,大家可容后再作决定,到时咱们大可在他身上软硬兼施,或许能从他口
中探得一些端倪。”

  众人听后,连忙追问是什么法子,白瑞雪便把方法说了出来,各人齐齐点头
叫好。

  不多时在另一个偏厅里,怪婆婆早已居中坐在太师椅上,罗开和白瑞雪分坐
她两旁。随见两个武师把朱柏抬进厅来,放在三人跟前,便即回身走出偏厅。

  罗开站起身走到朱柏身前,伸指解开他身上的昏穴,并顺手点了他右胸上六
寸的“同荣穴”,使他手脚垂软无力,暂时失去反抗能力。

  只见朱柏悠悠醒转,缓缓张开眼睛,看见眼前三人,只觉有点儿脸熟,略一
思索,便想起这三人曾在石室见过面,心里不由一怔,连声问道:“你们是谁?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罗开等人却没有开声回答他,只把六只眼睛盯在他身上。朱柏见三人默然不
应,状甚无礼,不禁怒从心起。

  朱柏欲要站起身来,方发觉自己浑身乏力,一交再度敦坐在地。朱柏心中更
是怒不可遏。他身为王爷,自出娘胎便已锦衣玉食,倨傲鲜腆惯的,那曾受过这
等窝囊气。再见三人居高就坐,自己却倒坐在地,无疑是屈于人下,这一口气,
他又如何忍得。

  朱柏心头怒极,终于勉力站起身来,打量着三人,正要开口漫骂,旋即眼前
一亮,精神顿时大增,一股怒气,立时消却了一半。他眼前所见,竟然是个天仙
似的美女。

  朱柏方才因气昏了头,还没有看清身前三人,现细看之下,第一眼便落在白
瑞雪身上,只见她风华绝代,貌若天姬。心想这个女子果然芳卿可人,真个秀色
可餐,总得找个机会弄上手来方可,好让你尝尝本王爷的厉害。

  接着把目光望向怪婆婆,只见怪婆婆板着老脸,眼帘低垂,瞧也不瞧自己一
眼,摆出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再看左首的罗开,见他年纪甚轻,却长得相当俊
朗魁伟。

  朱柏见着三人似笑非笑,一副大刺刺的模样,立时瞪大眼睛,高声喝问道:
“我在问你们说话,没有听见吗?”

  怪婆婆老脸一抬,一对如锥似的目光,直盯在他脸上转,沉声道:“你在鬼
叫甚么?这里不是你的湘王府,不要在老婆子面前作威作福,要不然,你是自找
苦头来受。”

  朱柏听见这番说话,心中又是愤怒,又感愕然,心想这些人既已知道自己的
身分,仍敢如此无礼,究竟恃着什么?当下道:“你们这些叛贼,竟敢掳劫王爷,
便是公然与朝廷作对,罪当诛九族,你们可知道么?”

  白瑞雪笑道:“你不要和我来这一套,咱们若然怕你,便不会把你捉来这里,
我现在要杀你,可谓易如翻掌。还有,你也不要妄想会有人救你,便是你府中这
两个老怪物敢来,咱们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朱柏听后嘴角含笑,神情倨傲之极,他素知阴阳二老的厉害,在江湖上,实
没几人是他们的对手,心想就凭你们这些人,也敢口出狂言,当真不知死字是如
何写。当下冷哼一声,说道:“看来也未必。”

  罗开微微一笑道:“你这人简直是井底之蛙,这二人虽是血燕门的左右门主,
若论武功,自然不弱,但也说不上是天下无敌。”

  朱柏又是一惊,这人又怎会知道这么多?这个秘密,除了父皇和咱们兄妹外,
再没有人知道,这可奇怪了?

  罗开见他脸色数变,当下笑道:“血燕门行事虽然隐秘,但要瞒得世人的眼
睛,恐怕也不容易。”他顿了一顿,又道:“瞧来王爷也该饿了,还是先吃点东
西,大家再好好详谈吧。”

  罗开说话方完,随见他右手一转一翻,使起虚空撮物这上乘功夫来,只见搁
在几上的两杯清茶,忽地平平飞了过来。罗开脸现微笑,双手各接一杯在手。

  朱柏那曾见过这等罕有罕闻的功夫,顿时看得双眼发獃,良久说不出声来。

  罗开站起身躯,把一杯茶递向他面前,道:“王爷,先喝杯茶解解渴吧。”
他显了这一手,用意自是给他一个下马威,好杀一杀他的傲气。

  朱柏颤着手接过,发现杯内仍盛满着清茶,竟然一滴也没有淌出来,光凭这
一点,便知晓罗开武功之高,实是大不简单。

  罗开见朱柏只是握着茶杯,久久不敢喝下肚去,笑道:“王爷太不赏面子了,
怎地不喝呀?莫非担心这杯茶有毒。”说着仰头“咕”的一声,把手中清茶喝尽,
道:“王爷大可放心,我要是害你,还虽要下毒么?”

  朱柏一想不错,且大半天滴水不曾下肚,确实口喝极了,更不想在人前示弱,
当下二话不说,便一口喝了。

  这时白瑞雪拍了两下手掌,只听厅门“呀”的一声,一个丫鬟手持托盘,缓
步走了进来,托盘之上,盛满香喷喷的饭菜,香气直扑进朱柏的鼻孔。

  那名丫鬟把盘上的酒菜放在桌上,却有三菜一汤,还有一壶女儿红,端的是
肴精酒香,教人垂涎。饿了大半天的朱柏,骤闻这酒肉饭香,这下诱惑当真不少,
肛子不由自主响了起上来。

  白瑞雪微微一笑,站起身道:“王爷请先用饭,用完饭再谈。请……”

  朱柏望了三人一眼,便即坐下。罗开和怪婆婆也坐了下来,白瑞雪为各人斟
上了酒:“王爷请慢用。”

  罗开等人并没有动筷,只是陪坐饮酒。朱柏也不客气,连话也不说,自顾自
大嚼起来,一面吃饭,一面把那对淫眼往白瑞雪身上转。

  朱柏饮饱食醉,放下碗筷,见三人默默无语,遂道:“好了,现在你们还要
怎地?只要你等放本王爷回去,本王便不再追究,如何?”

  怪婆婆道:“王爷大概嫌敝舍矮墙浅室,不原多留了?既然这样,只消王爷
肯应承老婆子一件事,一经办妥,当即备办车马送王爷回府。”

  朱柏鼻哼一声,也不答理,一于来个不理不睬。

  怪婆婆看得眉头倒竖,沉声道:“你既然不想听老婆子的说话,只好由得你,
便请王爷在这里住上十年八载,到时再说好了。”说着三人便欲站起身来。

  朱柏听得十年八载这四个字,如何不惊,便即道:“你想我怎样。”

  怪婆婆望了他一眼,道:“你现在肯听我的话了,是么?”

  朱柏道:“有甚么事说出来好了。”

  罗开笑道:“对王爷来说,此事只是举手之劳。咱们只要王爷修书一封,让
我派人送给昭宜公主,道明你现在平安无事,不日即回。而最重要的,叫她不要
再在杭州城四处搜捕扰民,还要把这两日被拘禁的人释放。只要你能办妥这件事,
咱们马上送你回府。”

  朱柏道:“若然我不依从呢?”

  罗开笑道:“这还不简单,这位婆婆刚才不是说了么。”

  朱柏低头沉吟,心想:“今日既落在这些人之手,再多说也是枉然,还是先
依从他们,待得脱身后,再找这些人算帐不迟。”当下道:“好!我答应你们便
是,快取笔墨纸砚来。”

  白瑞雪早已准备停当,把纸墨放在桌上,朱柏援笔立就,交还给罗开,道:
“本王爷已经依照你们的话做了,现在可让我回去了吧。”

  怪婆婆点头道:“放自然是要放,只要衙门遵照执行,咱们自会放你回去。”

  朱柏怒道:“这样说,你们还要本王在此待到何时?”

  怪婆婆道:“那便要看你的好妹子了。”话讫,只见怪婆婆手指一弹,一枚
小小的鸡骨直射而出,朱柏哼也没哼一声,昏穴已被点中,立时昏了过去。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14

            第四集第十章一龙三凤

  三人回到前厅,罗开取出朱柏的信件,向众人说道:“这封信必须尽快送出,
早得一时得一时,免得夜长梦多。”众人听后,齐声称是。

  罗开续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现在马上便送去。”转向白婉婷问道:
“婉婷姐,你可知道湘王府的位置?”

  白婉婷道:“据知湘王府是在清河坊,但正确位置,我便不清楚了。”

  笑和尚笑道:“这封信便交给和尚我好了。”

  董依依拍手道:“是呀,笑和尚既然知道邪连老妖在湘王府,自然知道湘王
府的所在。”

  笑和尚道:“我才不会冒这个大险,要知今时不同往日,此刻正是非常时期,
湘王府内势必高手如云,便是笑和尚练得铜皮铁骨,相信也难敌众多高手。”

  罗开点头道:“没错,倘若一个不小心,失手被擒,这便麻烦了。”

  董依依皱眉道:“依你这样说,难道这封信咱们不送了?”

  笑和尚道:“信当然要送,而且还要立即送。我来先问你,现在杭州城内,
满街满巷都是什么?”

  董依依笑道:“你真是的,这个还用说,当然是官差啦。咦……我现在明白
了……”

  笑和尚呵呵笑道:“姑娘倒也聪明,现在你终于想出来了。只要擒得一个官
差,或是擒得一个锦衣卫,先行把他拳打脚踢一顿,再叫他把信带回去,保证不
用半个时辰,这封信便交到朱璎手中。”

  董依依和竹儿同时拍手,只听竹儿道:“这个好玩得紧呀,笑和尚你横竖要
擒拿官差,便得多擒几个,然后再揍他们一个狠劲,给咱们消一消这口气。”

  笑和尚笑道:“既然姑娘交落,和尚我哪敢不遵。”

  厅上众人听见,也不禁莞尔。

  然而,在众人心中,均是存在着一件事,俱知只要朱柏这人一日尚在凌云庄,
事情便无法了断,这一点道理,众人全都心中清楚。

  现在既然已经和官府缠上了,若不同心合力应付来敌,增强庄上的实力,要
是给官兵找上门来,他们必定人多势众,好手尽出,这一仗实是凶险之极,到时
是福是祸,实在是难料。

  盖因如此,当罗开招呼众人留下来时,个个无不颔首答应。毕竟这是休戚相
关,唇亡齿寒的大事,自是无一人肯离开凌云庄。尤其康定风和洛姬等人,朱柏
这档子事,原是因他们而起,若要联手抗敌,更是义不容辞,也不待罗开提出,
早便开声要留下来。

  凌云庄占地宽广,对正庄门的正厅大楼,称为凌霄阁,皆因此楼乃是庄内最
高最大的主楼,因而得此名。走出凌霄阁,却是一个偌大的花园,穿过花园,便
是一组四合院大楼,分布东南西北四方。东为凌波阁,南为凌云阁,西为凌风阁,
北为凌虚阁。

  而每一座楼阁,再分成四隅,房间四面相对,中为亭台水榭的庭院。只见廊
腰缦回,飞桥连房,当真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工程浩大壮丽。

  在白瑞雪的安排下,天熙宫众人全分配在凌风阁;上官柳、曲依韵、笑和尚、
唐贵和史通明等五人,则入住凌虚阁;方姮、小金、董依依和怪婆婆,却住在凌
波阁;罗开、白婉婷、白瑞雪等三人,便入住南首的凌云阁。而那些武师丫鬟等
人众,大部分住在凌霄阁上层和下层的偏房。

  一切安排停当,众人先行各自回房休息,只有笑和尚单枪匹马送信去了。

  罗开在白瑞雪的陪同下,来到自己的房间,在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六七
岁,名叫彩儿的丫鬟。

  这个彩儿,却是白瑞雪在明月庄精挑筛选而来的。彩儿样子不但俏丽可爱,
且敏慧心巧,在明月庄内,素得白瑞雪喜爱。

  罗开曾向白瑞雪极力推拒,不要用什么丫鬟下人服侍,然白瑞雪却道,他现
在既是一庄之主,身分已大有不同,又怎能连贴身下人都没有一个,这岂不叫人
笑话。罗开听见,只得无奈答应了。

  三人来到一个偌大的庑厢,见庑厢一分为二,前为厅子,后为寝室,寝室之
旁还有一个便间。

  只见房间布置极是豪华,文石甃地,上铺波斯地毡,白玉饰壁,琐窗朱帘;
踏进内寝房间,靠墙处放了一张异常宽敞的紫檀床榻,床上裀褥咸备,挂有锦锈
帘帷,而寝室左右,几椅家具无不齐备,墙上悬有名画诗句,委实富丽斐然。

  白瑞雪笑问道:“罗开,这房间觉得还好么?要是不满意,我再找人装饰过。”

  罗开点头道:“实在太富丽堂皇了,又怎会不满意。说句实话,我自小出身
贫寒,住在这样豪华的房间,确实有点不大习惯。”

  白瑞雪道:“人的一生变幻难料,你也不用这样说。好了,我也该回去了,
你今早经过这一番扰攘,又为方姮行功疗伤,耗力着实不少,还是休息一会吧。”
接着向彩儿道:“你打后要好好服侍庄主,知道吗?”彩儿连声应是。

  正当白瑞雪要回身离去之际,罗开突然叫住了她:“瑞雪姐,我还有一事要
对瑞雪姐你说。”

  白瑞雪止步回身,罗开道:“是关于依依和婉婷的事。”便把方妍和方姮的
事,一一向她说了。罗开又道:“刚才她们两人听了,竟忽然向我发难,怪责我
不把事情说出来,你道该如何是好。”

  白瑞雪笑道:“你是想我和她们说句好话,是吗?”

  罗开点了点头:“她们二人这时正气在头上,相信我再如何说,她们必定不
肯再听我的话,我左思左想,还是想不出好法子,便只得求瑞雪姐你帮个忙,她
们素来都听瑞雪姐的说话,只要你肯和我美言两句,事情便容易解决多了。瑞雪
姐,今趟便帮我这一次吧。”

  白瑞雪道:“我有什么事不帮你的?”接着低垂臻首,沉思半晌,遂道:
“好吧,我尽能力是了,但是否能成,我却不作担保。若然成功,我会着人通知
你。”罗开大喜,连忙称谢。

  转眼便过了半个时辰,白瑞雪仍没有任何消息,罗开心急起来,不免坐立不
安。忽然扣门声响,彩儿连忙过去开门,只见一个丫鬟走进房来,躬身朝罗开道
:“我家主人着小婢通知庄主,我家主人请庄主现在往凌烟池一趟。”

  罗开见这丫鬟娇小玲珑,样子十分甜美可爱,实不下身旁的彩儿,便问她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忙答道:“婢子叫小思,是由明月庄调来这里的。”

  罗开点了点头,便着她离去,便向彩儿问道:“凌烟池是甚么地方?”

  彩儿道:“凌烟池是一个室内浴池,在凌云阁的西北面,曾听我家主人说过,
这个凌烟池,是专为庄主和未来庄主夫人加建的。”

  罗开听见已明白了几分,敢情是瑞雪姐知道婉婷的喜好,一心模仿明月庄的
月影池而建的,便道:“彩儿,咱们现在便去吧。”

  彩儿引领着罗开,走出林木掩映的后花园,踏上一条锦石铺砌的花径,即见
一栋古木覆墙的精舍,精舍的横匾上,正书着“凌烟池”三个颜楷大字。

  放眼望去,这个凌烟池占地并不大,却古意盎然,极为雅致。

  二人来到近处,见云儿早已站在门前,她看见罗开走来,便即匆匆上前行礼。
罗开略一点头,连忙拉住了她,低声问道:“你家二庄主在里面么?”

  云儿微笑道:“大庄主、二庄主和董小姐都在。我家大庄主交落过,若见庄
主前来凌烟池,叫我无须入内传报,着庄主自行入内便成。”

  罗开听见,自是明白白瑞雪的用意,便道:“我知道了。”

  彩儿在旁道:“更衣间便在凌烟池内,请庄主跟彩儿来。”话后便带领罗开
走进凌烟池。

  二人甫踏出凌烟池,便听得内里传出咭咭呱呱的嘻笑声,詹詹细语夹着叮咚
的流水声,不住传进他耳中。

  罗开微微一笑,便知三人正在池里闲谈嘻笑。他向四下一望,见此处是个小
小的空间,外施珠帘,把浴池遮隔开来。又见这里设有数张云石几凳,石几之上,
已摆放着几套女装衣物,罗开一看便知,这里便是更衣的所在。

  只听彩儿轻声道:“让彩儿为庄主脱衣服吧。”说着已动手松解罗开的衣带。

  罗开吃了一惊,忙道:“彩儿,让我自己来好了。”

  彩儿摇头道:“这个不可以的,服侍庄主是小婢的责任,倘若给我家大庄主
知道,小婢必会被责罚不可。”

  她一面说,一双手却没有停下来,转眼之间,罗开的外衣已给她脱了去。彩
儿叠好衣衫,徐徐放在石几上,罗开自己动手把内衣脱去,露出他一身健硕的胸
膛。彩儿放好衣衫,回过身来,便见罗开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不由看得脸颊飞
红。

  罗开见她这副腼腆模样,便向她摇头笑道:“看你这副模样,敢情是第一次
这样服待人了,既是这样,你还是出去吧,我自己来便可以了。”

  彩儿抬起头来,张着美目望住他,接着努力地摇了摇头:“不可以的,凡事
总会有第一次嘛。”她咬了咬嘴唇,便伸出颤抖的小手,终于解开了内裤的带结,
内裤倏地落了下来,跌在地上,一根壮硕的宝见,顿时呈现在彩儿眼前。

  彩儿给吓得小嘴一张,怔怔望住这根大怪物,虽见他仍软垂着,却足以令她
吃惊不少。心想,男人的东西怎地如此地大,太吓人了!彩儿不曾见过男人胯下
之物,这还是第一次,现一见之下,不由浑身感到难耐不安,一时竟呆呆的盯着
他,心头碰碰剧跳,不由慌张失措起来。

  罗开跨出落在地上的内裤,伸手把她拥近身来,让她玲珑有致的娇躯,牢牢
紧贴着他。彩儿给他这样一抱,吓得“嘤咛”一声,心儿更是跳如鹿撞,倏觉俏
脸上给罗开吻了一下,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直诱得她神魂飘荡,一脑子醺醺然。

  只听罗开在她耳边道:“你既然如此害怕,刚才为何如此执拗。”

  彩儿已羞得不敢答他,只是紧紧依偎在他身上,罗开见她害羞得浑身发热,
便将她拥得更紧,道:“好了,我也要进去了。”

  彩儿点了点头,缓缓离开他的身体。

  罗开一踏进浴池门口,只觉眼前白冒缭绕,直扑面而来,隐约之间,看见浴
池里已坐了三个人,正自不住嘻笑叫嚣,不知在谈着什么开心事情,竟没发觉罗
开走了进来。

  罗开四下细看,见凌烟池与月影池确有几分相似,四周同样花木扶疏,宝砌
池塘,清流灌池,只是这浴池较月影池小了许多,约有月影池一半大小而已。

  罗开悄悄步入池中,他这一动,已给董依依看见了,指着他叫道:“罗开哥,
你怎地会来这里,我说过不理你的,快出去嘛。”

  白婉婷也道:“是啊,我还没有气完,你便是来这里,我也不会理你的。依
依,咱们不要和他说话。”

  罗开耸耸肩膀,苦笑道:“你两个人怎能这样对待我,当时我和方妍她……”

  白婉婷连忙截着道:“好啊!方妍,方妍,叫得好亲密呢……哼……你为何
不去找她,现在连她的妹子都来了,你这个色鬼,敢情又想一箭双雕,是么?”

  罗开见她提到方姮,便知白瑞雪已经把一切都说了,现给她一轮抢白,一时
也不知如何说好,便欲过去抱住她,白婉婷身子一闪,躲了开去。

  罗开见着三个美人精光赤体,肌肤泛着迷人的光芒,三对玉峰,随着身子微
微摆动,顿时看得欲火大炽,胯下巨物,顿时撑天而起。

  董依依见着,笑道:“婉婷姐你看看他,他这个大家伙又想吃人了。”

  白婉婷也笑道:“咱们才不要他吃呢。”

  白瑞雪在旁看着三人,忍不住微微一笑,向罗开招招手道:“罗开弟你过来,
她们二人不要你,瑞雪姐要你。”

  罗开听见,便知道白瑞雪必另有计议,当下挺着巨枪,缓步走到她身前。

  白婉婷听着,顿时叫道:“姊姊,你……你和罗开哥欺负妹妹,出卖妹妹。”

  白瑞雪望了她一眼,含笑不语,看见罗开站在跟前,那根冲天巨炮正好竖在
她眼前,只见他青筋崩裂,巨首圆大发亮,直瞧得她胯间发骚发痒,春心摇荡。

  白瑞雪缓缓伸出柔荑,轻轻把罗开的宝贝挽在手中,提首向上,露出他浑圆
饱满的皱囊,见她徐徐凑头过去,双唇已含上他一边卵子。罗开立时低呼一声,
似是相当受用。

  白瑞雪见他喜欢,手指用力圈箍着枪杆,轻缓地为他套弄,一张优美的樱唇,
不住留连在他软囊上,或吸或吮,恣情播弄。

  在旁看着的白董二女,眼见这种淫靡景象,顿时瞧得瞠目结舌,相觑难言,
不禁给惹得遐思连连,不能自己。

  这时又见白瑞雪拉下龙枪,在枪杆上横吮直吹,圆巨的枪头,给她如此一弄,
已见粼光闪闪,枪头眼开目裂,一颗晶莹的白露,如蛛丝结连般滴将下来。

  但见罗开美得不住仰首吐气,不时又低下头来,看看这个仙子般的瑞雪姐,
看她如何为自己服务。只见她粉嫩的俏脸上,已是红晕纷飞,汪汪水眸,充满着
如痴醉意,委实娇艳无匹。

  又见白瑞雪丁香微吐,卷缠飞翻,犹如十餐九饥,正自殷殷勤勤,埋头苦干,
更显她柔媚入骨,教人爱煞。

  罗开愈看愈感难以忍耐,五根指头,徐徐插进她秀发中,而他另一只手,却
温柔地轻抚着她发鬓的青丝。

  白瑞雪感受到他的柔情蜜意,不由情心款款的望了他一眼,樱唇轻启,小嘴
已吮上他的顶端,吸去他的露水,再缓缓把鹅蛋般的枪头,一口便纳入小嘴中,
即见她双颊不停又收又放,贪婪地吸吮起来。

  罗开垂首深望,看见她手口齐施,吃得甚是起劲,而白瑞雪的舌功,确实是
个中高手,只觉她舌顶唇箍,不时深吸喉间,时而又轻噬棱沟,直爽得罗开不停
暗自喊妙。

  董依依和白婉婷二人,此刻已瞧得浑身火热,气息粗重急促,再难抑止,胯
间宛如万蚁爬行,骚透入骨,内中花露如潮涌出,却与池水混和一处,随波奔流。

  没过多久,二女已双依双偎,竟抱作一团,不住贴身厮磨,把心中的淫欲之
火,全都发泄在对方身上。

  罗开斜眼望见,已知二人春情泛溢,心想二人开声求欢,只是迟早之事,不
由心中发笑,存心要再折磨她们一番,遂道:“瑞雪姐,让我来好吗?”

  白瑞雪听见,心里自是欢喜,当下停止动作,朝他微微一笑。

  罗开弯下身躯,把她慢慢扶起,双手握着她纤腰,轻轻一提,便把白瑞雪离
地提起,让她坐在玉石池边。

  白瑞雪一离开浴地,全身雪玉无瑕的裸躯,立时呈现在众人之前。

  只见她肌如凝脂,玉峰挺秀,腰纤臀丰,再衬托着她面若春花的脸庞,正是
娇花照水,更赛出水芙蕖。

  白瑞雪的美艳,不但令罗开看得神魂俱飞,连身旁二女,也看得为之醺然。

  罗开把她修长的双腿架高,一个鲜嫩猩红的沟壑,马上落入他眼帘,只见她
丰臀夹桃,瓣艳唇朱。随见罗开弓着马步,弯身探首,已把舌尖轻扣缝门。

  白瑞雪被他唇舌一触,顿即轻嗯一声,美目似睁非睁,顿时眸如水杏,润光
盈盈。

  罗开双指微分唇瓣,现出膣内层层红褶,一抹清流,已夺户而出。罗开俯首
一一舔去,接着舌尖长驱直进,旋即勾挑掘戳,无所不为。

  白瑞雪那里禁受得起,立见艳蚌翕合颤抖,随着他的挑戳,露水吱吱飞溅,
口里不住叫道:“罗开弟,再深入些,上面……上面痒得紧。啊!是了……我的
好弟弟,美死瑞雪姐了。”

  二女看得全身泛红,浑身炙热,鼻息呼呼不休。罗开功力深厚,光凭她们的
喘息声,便已了然于胸,心里笑道:“看你们还能忍到何时。”当下也不怠慢,
加紧舌上功夫,直把个白瑞雪弄得娇声大作,唇绽樱颗,目如点漆的美眸,时放
时闭,螓首后仰,脸上的一抹红晕,早便带腮连耳,神态迷人之极。

  罗开弄了良久,方俯身抱住白瑞雪的裸躯,大手盖上她一边饱蹒的玉峰,温
柔地揉抚着,使白瑞雪忍不住挺胸相凑,一对柔荑,牢牢圈着他的脖子,喘着声
音道:“我的好罗开弟,你今日要尽情疼爱瑞雪姐,知道么?”

  罗开点头应允,亲吻着她的粉腮,热唇划过她颈项,再落至她饱挺的前胸,
含着她的艳蕾,徐徐往外轻扯,继而忘情地吸吮起来。

  白瑞雪被他一扯,顿时浑身一颤,犹如狂风骇浪,娇躯摇摆不定。体内的淫
欲火焰,旋即熊熊暴升,猛地挺起胸脯,任由罗开为所欲为,二人经过一番播弄
缠绵,欲火已达至顶端,再也难以抑制。

  只见罗开站身而起,挺起丈八长枪,把早己浑身垂软的白瑞雪抱起,让她直
身坐在池边,彼此亲吻了一会,遂向她道:“瑞雪姐,我要进去了。”

  白瑞雪嗯了一声,左手往后支起身躯,右手前伸,握住他火红炙热的龙枪,
轻轻捋动数下,低声道:“来,瑞雪姐已经等不及了。”

  罗开在她引领下,可谓轻车熟路,只消微一前挺,已听噗吱一声,浑圆硕大
的枪头,已撑开紧窄的花户,缓缓深进,终于尽根直没。

  在旁的董依依看得欲旺心热,紧紧抱住白婉婷,把个玲珑有致的身躯,不停
地在她身上磨蹭,惹得白婉婷更感难受,双手牢箍着董依依的纤腰,彼此恣情爱
抚起来,沉醉在肉欲之中。

  而此刻的白瑞雪,已被罗开弄得心花尽开,随着罗开的抽提,立时花瓣翻飞,
峰颤身摇,露水如决堤般涣涣疾涌。

  白瑞雪只觉巨龙不停狂抽猛戳,每次挺入,均刮着她的膣壁,刮出一浪浪难
言的快感,着实畅美非常。而罗开每一深进,全都直抵深宫,犹如挺到她心口似
的,如此快美的感觉,又怎不叫她忘了形骸,疯狂娇啼。

  如此春色澹荡的情景,董白二人又那里能再忍捺得住。

  只见二人像魂魄出窍般,缓缓把身体挨近至罗开来,随听董依依喘声道:
“罗开哥,依依……依依也要……”

  罗开早便发觉二人接近,只是故作不知,现骤听董依依的说话,心中不由窃
笑,暗赞白瑞雪的安排果然了得,随即伸出双手,把二人一左一右抱入怀中,朝
二人笑道:“你们不再生气了吗?”

  二人同时在他脸颊亲吻一下,只听白婉婷道:“一会儿你若不令咱们满意,
休想咱们再睬你。”

  罗开听后,不禁呵呵大笑,然下身的动作,却没有一刻慢下来。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15

            第五集第一章杭州王府

  “市声到海迷红雾,花气涨天成彩云。一代繁华如昨日,御街灯火月纷纷。”
这是元代诗人萨都刺的诗句,诗中之意,满道杭州清河坊的意境。

  笑和尚离开凌云庄,走过苏堤,拐过玉皇山,没多久便来到清波门,转入清
河坊。眼前只见一片荣耀繁华,人来客往;茶楼酒肆,处处皆是,当真是车马填
门,貂蝉满座,好不热闹。

  清河坊自随朝开皇年间建国至今,直来便是杭州城的中心,乃商贾云集之地,
惟今天这车马喧喧的清河坊,却与往日大有不同,这时只见满街满巷,到处均是
捕快官兵,个个钢刀出鞘,守卫森严。

  笑和尚看见这等光景,当下眉头一扬,嘴角一笑,闪身隐在横巷里。笑和尚
心想:“你们这些窝囊废,难道这样便能拦得笑和尚。”心念一落,便即纵上屋
顶,展开轻功,便往湘王府方向而去。

  距离湘王府尚有数十丈,笑和尚停下脚步,他知现在湘王府里必定高手群集,
为免惹上无谓的抖缠,当下不敢太过接近。

  笑和尚隐身屋脊处,张目四望,一心寻找可有落单的官兵,好把朱柏的书函
送出。忽地自西首传来辚辚的响声,一辆马车正冲将过来,只见那车夫不住抖动
缰绳,口里大嚷大叫,呼喝路人让过。

  十多个官兵看见,连忙抢上前去,大声喝道:“兀那兔崽子,胆敢在此乱冲
乱撞,还不快快给我滚下来。”接着两个官兵奔到马前,同时出手拉着马口的笼
头,随听人喊马嘶,乱作一团。

  马夫给官兵揪了下来,随见一个官兵抬起钵子大的拳头,正要给他一个下马
威。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倏地自马车里响起:“住手。”

  但见车帷掀起,一个白衣少女跳下车来,细看这个少女,竟是血燕门朱雀坛
坛主方妍,见她玉手一翻,一块金光闪然的金牌,已然握在手中,轩眉斥道:
“这是湘王府的金牌子,你们可看清楚了没有?”

  那十多个官兵看见,连忙退后数步,旋即哈腰抱拳。一个兵头躬身道:“下
官不知少姐是湘王府的人,多有冒渎。”接着把手一挥,十多个官兵全都退下一
旁。

  方妍鼻哼一声,一声不响便跳上马车,马嘶声起,往前疾驶去了。

  笑和尚伏在屋脊,把一切全瞧在眼里,当那少女跳下车时,不禁大吃一惊,
心里暗叫:“她……她不正是受了伤的方姑娘,怎地这么快便痊癒了,这倒奇怪
了,她怎会是湘王府的人,这……这究竟是何道理?”他埋头思索,仍是想不出
半点头绪来。

  不觉间便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给笑和尚逮到了机会,只见几个锦衣卫缓缓
巡至一条小巷,笑和尚见机不可失,衔尾跟去,待得时机成熟,旋即扑将前去,
胡乱把他们揍了一顿,算是向竹儿有个交代,便从怀里掏出书信,叫他们立即送
至湘王府,方行悄悄离去。

  方妍的马车来至湘王府大门,姗姗步下车来,见一扇朱色兽头大门,现正牢
牢紧闭着,门前两旁,立有一对大石狮。方妍缓步走到大门前,几个守门官兵连
忙伸手拦住。方妍掏出金牌,守门官兵看见,连忙躬身行礼,让了开去,接着大
门启开,一名官兵领着方妍步进湘王府。

  王府内占地甚广,一连五进,方厦圆亭,飞楼插空,建构异常宏伟。屋前一
个偌大的广场,早已站满不少官兵,各人见方妍走进府来,个个不由眼睛一亮,
场中立时鸦雀无声,无不投以惊羡的目光。

  便在此时,只见两个年约二十七八,手持双斧的汉子,忽地抢上前来,把方
妍拦在当路,其中一人双斧一横,喝道:“好呀,竟敢走到这里来找碴儿,你的
胆子倒也不小。”

  原来这二人,正是双斧门的冯氏兄弟,自从栽在董依依的梅花针下,满肚怒
火已憋了一个早上,此刻看见方妍步了进来,便误认她是方姮,敢情又是来撒野,
不由怒从心起,便即纵跃出来。

  方妍见二人立眉嗔目,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也大惑不解,霎时柳眉一紧,瞪
着美目打量着他们,心想:“左右门主风风火火的派人送来王府金牌,着我来王
府有要事磋商,现还没看见门主,便跑出这两头疯狗来,莫非内里有什么蹊跷,
存心布下机关,要诱我来这里?”一想及此,心里不禁一寒,又想:“难道门主
已知我放了唐史二人,或许是……是知道我和罗开的事?”

  骤听冯恒道:“老弟无须与她多言,先把她拿下再说。”说话甫完,当先抡
动双斧,猱身直上,朝方妍攻了过去。

  方妍见冯恒抢至,当下往后飘开,随见寒光闪现,手中长剑已离鞘而出,竖
剑一档,铮的一声响,剑斧双击,长剑顿时嗡嗡直响,震声不绝于耳。方妍只觉
对方势猛力沉,内力不弱,实是轻忽不得,倏地左手剑诀一引,使起至善师太的
绝学“花信剑法”。

  当年创制这套剑法的祖师,乃以二十四番花信风变化而来。花信风之意,便
是应花期而来的风。自小寒起至谷雨止,共有八气、即一百二十日,每五日为一
候,共计二十四候,每候应一种花信。而这剑法同样含有二十四式,每一招式,
均已一种时花为名。剑招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且古朴飘逸,灵动无方,实是一
门高深莫测的上乘剑法。

  只见方妍长剑一抖,剑尖倏地翻上,直剌冯恒的肩膀,正是花信剑法中的一
招“山茶迎春”,剑招密集连绵,兼而有之。

  冯恒见来招厉害,欺身让过,冯昌亦同时攻至,双斧舞得车轮似的,形成一
圈圈白光。方妍剑法一转,回手一招“傲雪寒梅”,犹如雪花飞舞般,大有朔风
呼号之势,且出招疾速,摇曳不定,顿时教人眼花撩乱。

  冯家兄弟摸不清来招,连忙抡动双斧,先守着全身要害。一时只见剑来斧往,
攻守进退,招数幻变多端,直叫场中的官兵看得津津有味。

  便在三人斗得难分难解之际,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大喝:“全都给我住手。”

  方妍乍听之下,往旁跃开,冯家兄弟双斧一收,停手转身,回头望去,却见
阴阳二老陪同昭宜公主站在两丈处。

  方妍看见,连忙还剑入鞘,上前躬身道:“属下方妍拜见左右门主。”

  冯氏兄弟见方妍向阴阳二老行礼,一时也大感意外,心中满是疑窦。

  童虎笑道:“方坛主,这位便是昭宜公主。”

  方妍听见,才知眼前这个美艳少女,竟是左右门主时常提及的昭宜公主,当
下上前行礼:“小女子方妍见过公主。”

  昭宜公主朱璎点了点头:“不用多礼了。”话后不住由上至下打量着她,笑
道:“真是长得很像,若非童老大你先与我说过,我还道是同一个人呢。”

  方妍听了她这句说话,一时不明话中之意,怔怔望着她出神。

  冯恒来到方妍跟前,抱拳道:“原来方姑娘是童爷的人,适才冯某多多得罪,
还望姑娘见谅。”方妍愠色犹存,默然回了一礼。

  朱璎望见,微微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刚才之事,再也不要放在心上,
咱们到屋里坐下再说。”听她言语,竟是一派江湖儿女口吻,哪里像一颗皇室明
珠。

  原来朱璎素来好武,在她西湖小瀛州新建的府邸中,便养有不少武林食客。
而双斧门这对兄弟,职务上原是她的贴身护卫,闲时却充当武术导师。且在这两
年间,朱璎常在湘王府走动,江湖武夫也见之不少,耳濡目染,在言行之间,不
免积习了一些江湖之气。

  众人来到大厅,只见十多个王府丫鬟、王府太监,分站大厅两旁。一见朱璎
等人进来,纷纷躬身行礼。

  四人分宾主坐下,冯氏兄弟却分站朱璎身后,丫鬟连随捧上香茗,朱璎吩咐
下人备酒备菜。

  塞暄之间,方妍才在众人口中得知妹子的事,再听她在剧斗中受了掌伤,心
里自是忐忑难安。方妍素来心思灵敏,知道妹子今次与官家作对,实是吃罪不轻,
连忙站起身来,向朱璎深深一揖道:“公主,我家妹子不识好歹,冒渎公主天威,
方妍在此先为妹子陪罪,乞望公主宽洪大量,宥恕她无知之过。”

  朱璎笑道:“她既是方坛主的妹妹,便是自家人,这个再也不用提了。”

  方妍听见心下一喜,连随谢恩。

  这时数个丫鬟捧着酒菜,鱼贯进入大厅。没过多久,大厅正中的镶金楠木雕
花八仙桌上,佳肴美酒,已然放满了一桌,朱璎招呼三人入座。

  这里不愧是公府侯门,束带顶冠之家,虽是四人入席,酒菜却异常丰富名贵。

  光是美酒,便有三大瓶之多,扬州琼花露、秀州清茗空、常州金斗泉,无一
不是千金难求的珍品佳酿。

  而下酒好菜,也有八盏之丰:奶房签伴三脆羹、花炊鹌子伴白腰子、鲨鱼脍
伴炒鲨鱼衬汤、鳝鱼炒黉伴鹅肫掌汤齑、螃蟹酿橙伴奶房玉蕊羹、鲜虾蹄子脍伴
南炒鳝、鹌子水晶脍伴鸳鸯炸肚、五珍脍与螃蟹清羹。

  明是八盏,实则十六味,全是帝皇家的膳食规格,莫说一般人家,便是嫔妃
才人,这等皇家菜式,也未必全能吃上。

  而每一道菜,皆放有一块试毒的小银牌,只要菜中有毒,银牌将会变色,菜
肴有毒无毒,一看便知,这些都是皇帝用膳的传统。却没想到,连湘王府内,也
会用上这一套。由此可想而知,湘王在杭州的地位,确可算是地方皇帝了。

  朱璎道:“这是由京城御膳房调来的尚膳承作,三位尝尝如何!”

  三人齐声谢过,方各自动筷。朱璎只是略动一动,放回筷子,在旁喝酒相陪。

  饭后,只听朱璎道:“今回皇兄骤然给人掳去,父皇闻讯便即大发雷霆,已
把杭州府尹拿下回京,收入大牢,现调派田遇与二百锦衣卫星夜赶来,务要把皇
兄从叛贼手中救出,倘若今次皇兄有甚闪失,到时不但田遇人头不保,恐怕两位
也不能委罪。而我这一番说话,决非危言耸听,希望你们能够明白。”

  阴阳二老自是明白不过,即见童虎道:“公主所说的事,咱们兄弟二人纵是
再蠢笨,也清楚其中利害。但公主请放心,我早已发出血燕门急令,从各地调回
百多名好手来杭州,相信不出一日,将会陆续抵达这里。还有咱们已修书本门家
师,求他老人家出山相助,好助咱们一臂之力,到时只要家师一到,必有方法把
王爷安全救出。”

  朱璎听后,难道你们师父便有三头六臂不成,她心底委实有点不相信,当下
微微一笑,道:“哦!既然两位师父肯出手帮忙,这便更好了,不知尊师大名如
何称呼?”

  童鹤道:“我家师父,便是人称「十绝先生」,当今之下,若论武功才智,
也可算是第一人了。其武功不但当世独步,盖世无双,且奇门遁甲、阴阳五行、
医卜星相,无一不晓,无一不精,今趟若得他老人家相助,要救出王爷,相信全
不成问题。”

  朱璎在这两年间,对江湖中事实已知不少,她在武林人士口中,也曾听过十
绝先生这个名号。传言此人武功卓绝,好谋善断,实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只是
不知道这个江湖奇人,竟然是阴阳二老的师父,这时听见,也为之大喜,当即大
喜道:“原来尊师便是十绝先生,真个令我喜出望外。是了,现在皇兄身处危地,
形势危急,实不能再有耽搁,不知尊师何时会来到杭州?”

  童虎道:“书信已经送出,但他老人家何时至此,这个我也拿不准。但不论
如何,在这般期间,咱们决不能有半点放松,必须多派人手四下搜查,便是把个
杭州城翻过来,也要尽力把王爷的所在寻找出来。”

  朱璎点头道:“这个当然,只是这伙人个个身手不凡,实在不易对付,便是
给咱们得知皇兄所在,但要救出皇兄,相信也不是一件易事!”

  阴阳二老一时也难以对答,二人心中均是雪亮,尤其是童虎,他自从给怪婆
婆拿住后颈,把他掷到墙上撞昏过去,已觉此人的武功高不可测,待得苏醒过来,
方听得掷他的人,竟是一个年纪老迈,年逾古稀的老婆婆,后又闻得罗开亦在其
中,更教他困惑难明。他不明白罗开因何中了阴阳神掌,仍能康复不死,他至今
对这事还是猜量不透。

  童虎虽心知敌人厉害,却也不肯在朱璎面前示弱,遂道:“公主大可放心,
依老夫来看,这伙人武功虽是不弱,却也不是如何厉害,咱们兄弟俩也能应付得
来,再加上血燕门百多个高手,还怕对付不了这伙叛贼,难便难在王爷在他们手
中,使咱们投鼠忌器,这才是一个重要问题。”

  朱璎点了点头:“打后便要多多倚仗两位了,要是能把皇兄救出,本公主和
皇兄自有重赏。”

  三人连忙站起谢恩,朱璎待他们坐下,又道:“今早横加插手的这伙人,你
们可有瞧出他们是甚么人?”

  童鹤摇头道:“目前我也瞧不出来,这伙人曾在越州武林大会出现过,当日
破坏咱们计划的人,便是他们的所为。看来这些人是存心针对咱们而来,若不把
他们澈底铲除,势必阻挠王爷的大事。”

  方妍因不明白内情,一直在旁默默听着,到此刻听见童鹤的说话,心头不由
碰的一跳,心想:“他所说的人,莫非便是罗开?但这是没可能的事,罗开不是
伤在他们的掌下么?又怎会出现在杭州?”

  她一想到罗开,心儿又感到一阵温馨。但每当想到他的伤势,又不禁为他担
心起来。她自从知道罗开被掌伤后,终日便忧心京京,茶饭无心,若非害怕阴阳
二老起疑,她早便飞去看他了。

  这时听朱璎嗯了一声,朝童鹤问道:“我听你曾经说过,掳劫皇兄的叛贼,
大有可能是天熙宫的人,你看他们会是一伙么?”

  童鹤微微一笑:“这一点实在很难说,其实依老夫看,掳劫王爷的是一拨人,
而今早救他们的人,明着是另一拨人。”于是便把当日如何遇上洛姬等人,如何
因言语冲突,继而动武等事,详细地再说了一遍,便道:“我能认出他们是天熙
宫的人,其实是在他们的鞍马看出来。当今武林之中,能拥有如此名贵鞍辔的门
派,便只有天熙宫门下,这是众所皆知之事。所以我敢认为,掳劫王爷的人,便
是天熙宫的人。

  “再说他们为何要把王爷掳去?以当时的环境来看,他们掳劫王爷,相信并
非早有预谋,只是想以王爷相胁,阻止咱们的追击。可是今早救他们的这伙人,
其用意何在,咱们实在不知道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害怕王爷会落在这伙
人手上,若真是如此,事情可就麻烦多了。”

  方妍在旁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一切,更肯定童鹤所说的这伙人便是罗,心下
不禁又忧又喜。忧的是担心罗开的伤势是否痊可,喜的是知道罗开等人救了妹子
方姮。

  只听童鹤又道:“其实这伙人的头子,便是那个黄毛小子,不知公主可有留
意这个人。”

  朱璎听后也微感诧异,其实今早罗开等人一出现,她已经把这伙人遂一看个
清楚,尤其看见罗开和上官柳这二人,早便给他们的俊朗雄姿所吸引住,尤其是
罗开,见他不但长相英伟,且武功卓绝高超,连童虎这等厉害的人物,都给他轻
易一掌震开,不禁对他心动神驰,歧念丛生。当时便想,倘若能与此子来个韩寿
偷香,彼比销魂一番,确也不枉此生了!

  她这时听见童鹤的说话,不由点了点头,说道:“你所说的人,便是那个身
高体横,犹如潘安似的英俊少年?”

  童鹤颔首道:“没错,便是那个人,公主莫看此人年纪轻轻,武功确实甚是
了得。我也曾与他交过手,当日若非咱们兄弟二人联手,实难伤得了他。”

  朱璎听后,不由柳眉一聚:“你是说曾经伤了他?”

  童鹤点了点头,道:“这小子倒也本事,他曾伤在咱们的阴阳神掌之下,竟
然不但没死,且康复得如此快,委实叫人费解,瞧来这小子实不能小觑。”

  朱璎道:“此人如此年轻,本公主如何来看,以他的模样,实不像这伙人的
头儿,两位可有看错了?”

  童虎插口道:“老夫敢大胆肯定,此人必是这伙人的头子无疑。公主不要忘
记,雁影门里面,也有咱们的人在,自当日武林大会给这小子破坏后,老夫曾调
查过大会名单,得知他们是余杭凌云庄的人,庄主名叫罗开,老夫便命方坛主出
动,色威并用,欲要把他纳入血燕门……”接着便把方妍如何诱罗开救人,如何
把罗开掌伤等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个明白。

  朱璎听后,忽地眉竖眼睁,匆匆问道:“你既然已查出他是凌云庄的人,相
信皇兄便在那里,童老大你因何不早点说?”

  童虎摇头道:“公主你有所不知了,当日老夫得知此消息,便即派人赶来杭
州调查,咱们四出人手,在杭州澈底搜查了数日,把个抗州每一楼每一阁全都找
遍了,仍是无法寻着!其实杭州城哪有什么凌云庄,瞧来他们只是胡乱虚报罢了。”

  朱璎皱眉沉思,接着徐徐道:“我看未必,他们今早既然在杭州出现,便说
明这伙人的落脚处必在这里。”当下回头朝冯昌道:“你给我派人去通知田遇,
叫他不用多耗人手在客店酒肆搜查,把人手全集中搜查杭州各处庄院。”冯昌听
后,连随应声去了。

  三人见朱璎行事决断,判事不滞,也觉这公主实有过人之处。

  朱璎又道:“天熙宫既然敢和咱们作对,两位看该怎么办?”

  童鹤道:“天熙宫一事,咱们早已有了计较。据我所知,天熙宫宫主瑶姬,
此人居心叵测,近两年间,不择手段欲把各派纳入麾下,一心要称霸江湖。但以
她的能耐,明着是断手续玉,以利累形,到头来还不是得不偿失。”

  朱璎茫然不解,问道:“童老二,你这句说话,本公主还是有点不明。”

  童鹤微笑道:“春秋后语曾有一段道:庄子性好勇,尝剌虎,管竖子止之曰
:「两虎方食牛,牛甘必争,斗则大者伤,小者亡,从伤而刺,一举必有两获。」
庄子然之,果获两虎。今趟天熙宫别具肺肠,存心要一统江湖,雄霸武林,他们
既然有此肚量,咱们便来个供膳甘肥,先让他们吃得脑满肠肥,然后一刀把他宰
了,将他们的成果,一古脑儿全掏了过来,这叫作吃人狮子不露齿,既省神又省
力,岂不两得其便。”

  朱璎听见,点头叫好。这时一个锦衣卫匆匆走进厅来,只见他鼻青脸肿,一
脸烂额焦头的模样,朱璎见着,顿时俏脸一沉,喝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那锦衣卫道:“禀告公主,王爷……王爷的书信。”

  此话一出,众人霍地一怔,朱璎连忙站起身来,冯恒上前从锦衣卫手中接过
书信,双手捧交朱璎。

  朱璎取出信笺,平展一看,眉头顿时蹙得老紧,看罢便递与童虎,说道:
“童老大你认为如何?”

  童虎看了一遍,沉吟半晌道:“公主确定这是王爷的笔迹?”

  朱璎点了点:“确是皇兄的字迹。”话落,便回头转向那锦衣卫,问道:
“这封信是如何得来的?”

  那锦衣卫便如实说道:“卑职与几名兄弟在清河坊巡查,突然给一个和尚当
路拦住,不问来由便拳加脚踢,那和尚武功极高,咱们给他揍了一顿,便掏出一
封信来,他说是王爷给公主的信,咱们听后,便飞赶回来。”

  朱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们到外面各自领取赏银十两。”锦衣卫谢过
后便退了出去。

  童虎道:“既然这是王爷的亲笔书信,为求王爷安全无恙,加上敌暗我明,
着实不宜冒险,以现在的形势,依我来看只得照办好了,不知公主认为如何?”

  朱璎沉思片刻,点头道:“好吧,希望这些人言而有信,真个把皇兄放回来,
若不然,本公主非要给他们好好看不可。”

  童鹤道:“公主,有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老夫早已想好一个法子,保证
能把这伙人一网打尽。”

  朱璎凝神望向他:“哦!这是什么方法?”

  阴阳二老同时微微一笑,只听童虎道:“这一件事,非要方坛主出马不可。”

  方妍大为诧异,口里却说道:“属下自当尽力而为,门主尽管吩咐是了。”

  童虎道:“好,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你妹子已和这伙人一起,
而且你们姊妹俩长相一样,旁人如何也认不出来,老夫想要你找机会混入他们之
中,代替你妹子的身分。”

  朱璎大赞此计极好,连声喊妙:“你们召唤方坛主至此,原来是为这个原因。”

  既是左右门主的命令,方妍纵有万个不愿,这时也只得附和称好。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15

            第五集第二章风流公主

  湘王府内以北,有着一个大庭园。

  时值秋尽冬至,黄叶遍地,山石溪水都被染上一层枯黄。清溪上漂浮着片片
枯叶,在园中曲折萦回、潺潺流淌,穿过玲珑的石山,绕过古朴的草亭,在白石
小桥下汇成一潭清池。

  池水清澈如镜,映出园后的一座高楼。此楼名为缘杨轩,楼高两层,庄严富
丽,乃是招待府中贵宾而设的客轩。

  在绿杨轩的一间厢房内,方妍正在单手支腮,呆呆坐在圆桌前,见她秀眉轻
蹙,正自想着妹子想得入神。她知道方姮受了掌伤,但伤势如何,方妍全不知晓。
她愈是多想,心头愈发焦虑不安。

  她和父母妹子已有十多年不见,家人的脸孔,在脑间只得一个模糊的影像,
思亲之情,至今可说无日或忘。

  方妍极想回家一趟,便是只见一见父母妹妹,她已是心满意足!可是她知道
绝不能够,连想悄悄回家一看,可说也是不敢。

  自宝林庵受袭,至善师太拒敌身亡,自己却落入阴阳二老手中,方妍已有自
知之明,她打后的一生,将会大大的改变!

  正当她想得入神之际,忽地房门声响,方妍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湘王府
的武官,只听那武官道:“方姑娘,两位童爷着下官到来,叫姑娘到寒竹轩走一
趟,说有要事与姑娘相量。”

  方妍问道:“寒竹轩在甚么地方?”

  那武官道:“让下官为方姑娘引路吧,姑娘请!”方妍入内取回长剑,便跟
着他去了。

  方妍在后跟着那武官,走出缘杨轩,沿路碰着不少巡哨的武官。原来寒竹轩
距绿杨轩并不远,只消穿过一个月洞门,再拐一个弯便可到达。

  当她踏入寒竹轩,发觉这里与绿杨轩大有不同,见是一栋独立的小楼,四下
修竹围绕,环境异常优雅。

  方妍随那武官进入寒竹轩,便见阴阳二老坐在大厅上,二人一见方妍进来,
便着她坐下,同时吩咐那武师,没得他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入。

  待那武官去后,童虎道:“我叫你来这里,主要是通知你一件事,刚才田遇
回报,已经得知凌云庄的所在了。”

  方妍听后不由一愕,心想这些官兵倒也本事,不消半天功夫,便能把凌云庄
找了出来,遂问道:“官兵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童鹤摇了摇头:“我和公主已经商议过,决定暂时不动手。现在王爷还在他
们手中,这点不无顾忌,咱们纵有千军万马,相信也奈何他们不得。现在只好听
从王爷信中的说话,先行停止搜捕,放回那些不相干的人,冀望他们能遵守诺言,
便此放回王爷。只要王爷一旦安全,这伙人纵有天大的本领,到时插翅也难飞出
杭州。”

  童虎道:“凌云庄外,咱们已经派人暗中监视,打后便要看方坛主你了。”

  方妍道:“属下知道该怎样做。”

  童虎点头道:“好,有你这一句说话,我便放心了。这次行动虽有点危险,
但也是唯一能安全救出王爷的最好方法,今次行动,你务须谨慎行事方可。”

  童鹤接着道:“现在你妹子既和他们走在一处,相信你们是孪生姊妹一事,
他们已经知晓了。虽是这样,到时你只要处处小心,不露出破绽让他们起疑,这
便成了。”

  方妍道:“两位门主,我发觉还有一个问题。”

  童虎道:“哦!你且说来听听。”

  方妍顿了一顿,缓缓道:“我妹子刻下身上有伤,实不知伤势如何,要是伤
势无碍,已然痊癒便无问题,倘若我妹子伤势严重,仍未能完全康复,这时我便
和妹子调换身分,势必给他们发现不可。这伙人个个武功高强,有伤无伤,一看
便知,确实难以假冒,这岂不是坏了大事。倒不如我先行潜入凌云庄,找着我妹
子,看看情形再作定夺,不知两位门主认为如何?”

  阴阳二老点了点头,只听童虎道:“这点咱们刚才已想过了,因此今趟计画
会有些变动。咱们会安排你光明正大进入凌云庄,再无须假冒你妹子,到时你必
须要劝服她与咱们合作,不但要设法救出王爷,还要设法留在庄内,尽量要得到
这伙的信任。”

  方妍听得心中一凛,连忙道:“两位门主,我妹子实与这事无干,恳请两位
门主能放过她一马,方妍将会感激不尽。”

  童虎道:“方坛主,咱们当初的承诺,你还记得么?”

  方妍点头道:“属下记得,所以方妍从不敢有半点犯错,更不敢心存二心。
可是两位门主也曾应承过方妍,只要方妍能尽心尽力为血燕门效力,绝不会加害
骚扰我父母和妹子,可是今次……”

  童虎冷哼一声,道:“现在你是来和我说条件,说咱们不守承诺了,是吗?”

  方妍连随躬身道:“属下不敢。”

  童鹤道:“方坛主,你不妨想一想,咱们并无打算要令妹加盟血燕门,更没
有要伤害或骚扰她之意,今次她所帮忙的人是你,并非血燕门,只要她能保守秘
密,不把咱们的计画抖将出来,这便可以了。你们是孪生姊妹,又是多年不见,
难道这一个小忙,她会不帮忙你吗?”

  童虎接着道:“你好好把这一件事办妥,咱们决不会亏待你的,你是聪明人,
且又是一个孝女,相信你不致愚蠢到心存不轨吧。要是你能完成这件事,咱们答
应你,放你回去见见父母,如何?”

  方妍听得眉头一蹙,旋即隐然敛去。她素知这二人行事狠毒,倘若再不应允,
父母妹子必受其累,事已至此,只得说道:“方妍明白,两位门主请放心,我会
尽力而为。”

  童虎笑道:“好,方坛主不愧是个聪明人,咱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公
事已了,咱们也该好好开心一番吧。来,咱们到内房去。”

  方妍自当明白是什么一回事,便盈盈站起身来,随着二人走往内室。

  府内另一座大楼的一个厢房内,此刻正灯烛高烧,把个厢房照得宛如白昼,
这间精致豪华的厢房,布置全是江南风格。

  房间尽处,立有三扇屏风,绘着喜鹊闹梅的名画;靠墙之处,有着一对紫檀
木太师椅,椅背嵌有云壑飞泉的大理石,两椅中央,立有一张古色古香的茶几;
而在另一边墙壁,却横挂着一幅长卷的“故乡山水图”,画的是杭州西湖全景。

  拐过房间的屏风,即见一张宽敞得惊人的紫檀木巨榻,榻前锦锈帘帷,金丝
被褥,当真璀璨闪耀,精致典雅。原来这间瑰丽的房间,却是昭宜公主朱璎的内
寝香阁。

  这时在紫檀木榻上,却卧着两男一女,三人早已精光赤体,身上寸缕不存,
正自拥作一团。

  细看之下,女的正是昭宜公主朱璎,而那两个男的,竟然是冯氏兄弟。

  朱缨自小长于宫闱,对宫中风流之事,早便见之不少。

  这个帝家金枝玉叶,直来深得父皇钟爱,行事便更恣肆无忌,小小年纪,对
这风流云雨梦之事,已懂得不少。

  一年多前,朱元璋下旨和她配婚,把她许与开国功臣李文忠之子李贞,并于
宫外另设驸马府。惟朱璎年纪虽轻,却爱走野路,婚后仍不时瞒着丈夫,莫论府
内府外,已做出不少私盐私醋之事,把个李贞全然蒙在鼓里,头上的绿帽子儿,
盖了一顶又一顶。

  朱璎生性风流,且又美貌如花,娇娜妩媚,但凡与她有过一手的男人,无不
是回味无穷,为她眠思梦想,迷离颠倒。

  便是已纳有四个王妃的朱柏,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子,亦无法抵挡她的绰约
风流,面若春花的美貌。

  此刻只见冯恒侧身伏在朱缨身旁,一只巨大手掌,已把她一边傲峰握在手上,
缓缓轻搓。莹白如雪的挺拔玉峰,不住在他手中变形,弄得时圆时扁,形状百出。
而他的一双眼睛,却牢牢盯在朱璎的俏脸上。

  这时的朱璎,神情诱人之极。但见她星眸半闭,满脸春意,樱唇时启时闭,
鼻息喘喘,露出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真个又娇又媚,更觉她可爱动人。

  冯恒一边把玩,一边低声问道:“公主感觉如何?还需要我再加点力么?”

  朱璎单手圈上他脖力,把他脑袋徐徐拉近,一手握着他特大的龙枪,恣情套
玩着,带着微喘的声线道:“这样便好,我喜欢你这样弄,指力不轻不重,教人
好生舒服。”

  这对冯氏兄弟,可说是貌不惊人,长相既不俊秀,温柔英挺这四个字,更是
大大说不上,倒反而带点粗陋凡俗之气,以二人这般的条件,可说是平凡到极点。
如何来说,也不该是让朱璎动心的人物。然而世事真的无所不有,这二人对朱璎
而言,却全然不是这回事,究是原委何在,说来却极之简单。

  原来这对兄弟,竟得上天的眷顾,生下来便拥有一分天赋的大本钱,光是这
一点,便足以令朱璎颠倒不已。

  这时见朱璎香息微吐,美目如丝,如春笋般的纤指,紧紧地攥住冯恒的巨大
龙枪,她只觉手上之物,炙热烫手,硬赛金枪,握在手中,如触火棒,受用非常。

  朱璎垂眼望去,见他形如剑柄,顶若鹅蛋,筋似蚯蚓,这一根灵龟追魂棒,
委实是难得一见的人间好物。

  她愈看愈感心热,不由手指挐住灵龟,揉摩顶梁,顿时便挤出一滴玉白甘露,
她轻轻以指头抹去,腻着声音道:“这家伙真的大得厉害,火热粗壮,握在手上,
烫得人家心痒难搔,确让人舍不得放手。”

  冯恒经她一拭,浑身倏地一个颤抖,美得舒眉吐气,连忙把头下移,埋向她
雪白耸挺的玉峰。

  朱璎嘤咛一声,冯昌已使劲吸吮顶端,舌头摩挲搅拨,一颗鲜嫩的蓓蕾,不
停在他腔内滚翻跳动,直叫她酥麻如醉,美入心肺。朱璎情不自禁地拱肩缩肩,
恣意迎凑,双手牢按着他脑瓜子,小嘴不停呵呵的呼着大气。

  而埋头在她胯间的冯昌,比其兄全不示弱,只见他把朱璎修长的美腿,高高
往上弯起,让那丘峦溪壑全然毕现,潺潺的花露,已见急不及待的汹涌而出,如
此淫猥的景象,直惹得冯昌淫心勃发,连忙凑首一一舔去。

  朱璎上下受攻,如何不叫她畅心满意,小咀不住绽出迷人的嘤咛。见她吐气
如兰,柔声喘喘,颤声道:“你们二人真要把我弄死了,怎会如此美好,不可停
下来,继续尽情弄……”

  冯氏兄弟自当遵命,何况眼前这个美人儿,不但身分尊贵,且又娇美绝伦,
如此上佳的尤物,便是打着灯笼,恐怕也难以找着。男性原始的征服欲,不由给
她牵动起来,高涨如潮。

  冯昌抬起头来,紧盯着那观之不厌的宝穴,只见那里鲜红如桃,全无半点黑
斑,加上鼓胀如坟,芳草凋疏,实是娇嫩诱人;再见她门户紧细窄小,仍不停翕
合蠕动,潺潺花露,把两扇唇瓣渗得晶莹光润,教冯恒愈看愈难忍耐,当下拼起
双指,缓缓撑开花唇,望里便戳。

  朱璎又是“嘤”的一声,身子霍然一战:“好狠的二指神功,直插得我死去
活来。唔!好美……”随即粉臂猛抛,奋力迎送。

  冯昌把指狠掘一会,内中立时翕张吐水,甘露沿着股缝顺流而下,把那锦衾
绣褥,立时弄得湿了一大片。

  冯恒也不差于老弟,只见他手口并用,一双大手紧紧捧着两个肉球,又捏又
咂,尽情把弄。

  朱璎兴焰情炽,嘴里不停喊妙,倏觉花房传来一阵美快,一根温暖柔软的舌
头,己闯关而进,点点如禽啄食,下下如蛇吐舌,弄得朱璎浑身难支,身颤腰酥。
朱璎淫情渐渐高涨,牢牢加快小手的动作,飞快的捋着手中之物。

  冯恒给她一轮急攻,龙枪不由更胀,叫道:“公主……慢点儿,再这样下去,
叫小的如何忍耐。”

  朱璎正自淫欲大动,骤听见此话,确也害怕他便此了帐,忙用双手抱起他的
脑爪子,喘声道:“你蹲上前来,把我扶坐起身。”

  冯恒依她所言,连忙跪身而起,把朱璎扶坐在榻上。

  朱璎依偎在他大腿侧,一只玉手围抱他双腿,另一只手却挽起他的冲天巨龙。
只见她玉指轻抚枪杆,媚目半睁,紧紧盯着眼前这根庞然大物:“你看看他,他
这般粗长凶忒,真个是人间异禀,恁地骇人。幸好本公主时运不差,竟给我遇着
这般珍品,能够一尝个中滋味。”话落,已见她螓首轻探,沿着枪头棱沟,缓缓
兜着圈儿舔吮起来。

  冯恒低头看去,见眼前这个天仙似的公主,正自舔得津津有味,舌尖绕着龙
枪撩转舔刮,随又见她樱唇轻启,鹅蛋般的头儿,旋即被她纳入口中。冯恒自喉
头发出一声低喘,顿觉朱璎温软的小嘴,把他含箍得间发不容,强劲的吸吮力,
一浪接一浪汹涌激至。

  正当冯昌埋头苦干之际,却发觉朱璎坐身而起,遂抬首望去,即见二人的淫
靡光景,再看朱璎毫无门户做作,动作淫浪无忌,不由瞧得心头火热,当下加紧
口舌功夫,把唇掘出那嫩红豆儿,恣意搋揉。

  朱璎顿时乐得魂飞半天,宛如身在浮云,如此似啃似咬的感觉,一缩一伸,
委实得意难经。随见她吐出龙冠,气喘嘘嘘,眼睛半睁半闭,喘气道:“要死了,
你……你这一下狠舔,不是要了我的命么……啊!你暂且停一停,待我定一定神
子再弄。”

  冯昌无奈,只好停下动作。朱璎快畅莫禁,顿感昏醒复迷,身子绵如春蚕,
不自禁仰倒下来。

  冯氏兄弟见状,便知时机已到,冯恒连忙伏身下去,把朱璎盖在身下,抚遍
她每寸肌肤,嘴里肆无忌惮的吸着峰顶嫩蕾。

  冯昌更是情欲难禁,忙跪身而起,胯下丈八龙枪,已昂昂然挺竖起来。

  朱璎虽是昏头搭脑,却也瞧出冯昌的意图,当即以手相探,牢牢握住他胯间
巨物,指头不住揉擦龙首,脆声道:“快来,快来,快点戳进来,我已经受不住
了。”当即把个龙头徐徐拉近过来,抵紧花穴,不停地磨蹭揩揉。

  冯昌那里禁受得来,即忙把手分开她双膝,腰肢用力,巨头逼开花唇,随听
“吱”的一声,龙枪应声入了一截。再一深进,便觉朱璎犹如处子相似,内里温
暖紧逼,实在畅美之极,顿时暗叫一声妙。

  朱璎更是畅不可言,忘情叫道:“你怎生得如此妙物,滚烫火热,硬不可当,
快些深深狠刺,若再不煞煞火,今回实要给烧死了。”

  冯昌听见,暗地一笑,当下使出本事,鼓勇望内一挺,直没尽根,问道:
“公主,这下如何?”

  朱璎连声叫好,冯昌见她得趣,便即大起大落,钻刺无宁。朱璎被他展缩大
战,不由身软体颤,穴中流液,涓涓不息,忙展玉腕抱紧上身的冯恒,嘴里不住
开合吐气。

  冯昌奋勇捣挺,低头望着龙枪大出大入,带着花露汪汪飞溅,情景端的淫媟
猥亵。

  而冯恒却另施手段,不住手口齐施,只往她一对傲峰上做功夫。

  朱璎被二人弄得魂消体软,一连丢了数遭,乃是无法息止心头的欲火,淫声
浪语,詹詹而出:“好生厉害的大家伙,人家的花蕊也给你弄开了。嗯!好深…
…便是这样,不要停下来。”

  冯昌连连运气,摆开架式,拱拱钻钻,只觉那紧小的膣壁,把他挤压得异常
受用,不禁道:“公主这个宝穴,怎地如斯逼仄,巷道狭窄,出入极不容易。”

  朱璎连连喘气,颤声道:“我怎会知道,人家早便给你胀得难受不过,还说
这等话儿,快快加把劲钻刺几下,我将快要来了。”

  冯昌听见,立即深挺急投,着着直戳深处,弄得朱璎花户翕翕,遍身爽美。
叫道:“我的心肝,真弄得我快活,下下均深投妙处,今次共你弄一回,强胜驸
马一年了……”

  冯恒在旁也听得心火大动,连忙跨腿跪向她脸前,一根销魂龙枪,硬绷绷的
搁在她眼前。

  朱璎淫心大炽,见着此物,如得奇宝,忙忙伸手攥住,揝揝捻捻,恣意套弄,
正当她凑头含上枪头之际,冯昌突然望里使劲重戳,朱璎顿时嗳呀一声,险些儿
昏倒过去,急忙挺臀相就,颤声道:“好狠的大东西,太美了……”话毕,旋即
把冯恒的龙首纳入口中,狠命吸吮起来。

  兄弟二人上下夹攻,犹如鼓楫摇舟,迎风破浪,图个尽兴。

  朱璎却如饿蚊见血,委实舒心风流,真个忘愁除忧,只把丰臀不住往上迎凑,
忽地内里猛然收缩,瞧来又要完了。

  冯昌被她如此一箍,立时再难按忍,热流溶浆疾射而出,直浇深处。朱璎只
觉美快连连,浑身爽畅,冯昌徐缓抽离,花露随即流浸姻褥。

  冯恒憋了一夜,刻下见老弟完事,那肯怠慢,更不待朱璎回气,赶忙飞身上
马,提枪便刺,只听嗤一声过去,龙枪已直贯深处。

  朱璎大哼一声,喊道:“且住,且住,再弄小命休矣!”

  冯恒正自兴在头上,又见她的肌肤如玉欺雪,遍体汗香,犹赛兰麝,那肯便
此罢手,当下执辔宾士,腰臀撺上坠下,大刀阔斧捣个不停。

  朱璎先时仍想阻止,孰料给冯恒推送数回,便渐觉爽利,顿时粉腮通红,一
对脚儿忙圈住他的腰肢,望上着实挺凑,户中甘露汛溢出来,不由叫道:“不用
怜我,快快急送……”

  冯恒撑直腰杆,连连浅抽深送。

  朱璎只觉花房全然塞满,没个漏风处,实是酣美之极,口理不禁呵呀连声,
琼浆玉液淋了一席。

  冯昌在旁见了,也按捺不住,径走上前来,把个衰颓之物,挨至她嘴旁。朱
璎也不多想,忙张口含住,竟给她吃进了一半。

  冯恒不顾死活,急起猛落,口里却道:“公主你这话儿真个又紧又嫩,箍得
我甚是得趣,不知公主的感觉如何?”

  朱璎吐出龙枪,娇喘道:“你二人太过厉害了,又甚的粗胖,铁石般硬,叫
人恨不得一碗水,吞你肚里去,免得累了人家大水直淋。”

  冯恒听她这样的言语,越发动兴,尽根抽迭不止。

  朱璎给弄到细腻处,便觉熬当不起,身子几下抽搐,便即丢了,一张粉脸红
得似火,头晕身乏,只管喘息。

  而冯恒见她星眸朦胧,柳眉双轩,模样儿更见可爱,不禁淫心复炽,忙把她
双脚丢在肩上,着实又一阵急送,猛突乱钻,每下深贯琼室。

  朱璎又觉快美,只觉舌冷唇凉,甘津直迸。

  冯恒加力刺射,连送数百便觉难支,鼓涛冲波似的丢个尽兴。朱缨也是意畅
神舒,身子立时软成一堆,四肢酥麻,秋波懒动。

  三人互拥良久,朱璎方缓缓回气过来,有气无力道:“没想你二人武功须是
一般,但这门子功夫,却如此厉害。”

  冯氏兄弟听见,无疑是说他们武功大不如人,虽心中不悦,但这确是事实,
只得互望一眼,默不出声。

  朱缨见二人这等模样,遂把二人一右一左拥抱着,笑道:“向来武功是可以
练,而这门子功夫,却不是人人练得来,只要你们二人着心服侍本公主,必有你
们好处的,现时侯不早,还是睡吧。”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15

            第五集第三章石室探秘

  凌云庄的大厅内,此时正坐着三人。

  罗开刚听完笑和尚的说话,知道方妍也来了杭州,心里不由一喜。心想怎生
也要想个方法,好让她们姊妹俩见面。

  笑和尚得知方妍和方姮是孪生姊妹,也颇感诧异,笑道:“二人出落得像模
子一般,若非罗庄主说出来,笑和尚我决不会相信。”

  罗开道:“莫说是你,当初我听见方姮的说话,确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瑞雪朝罗开道:“瞧来血燕门与湘王府确有极大的关系,要是官家和血燕
门联手起来,咱们实不容易应付。”

  罗开想起武林大会时的情景,当日血燕门只来了四十多人,便把各门派数百
高手杀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现在想来,心下也为之惴惴。

  笑和尚道:“那些官家狗还不算甚么,但说到血燕门,可就不同了,这些人
行事诡秘,高手众多,罗庄主确不可不防。”

  罗开点了点头,说道:“幸好那个王爷尚在咱们手中,相信血燕门也不敢太
过放肆。可是留着朱柏在此,也不是个长远之计。况且凌云庄地处杭州,并非甚
么隐秘之地,早晚会给他们发现,为求久安,咱们必须想个妥善之法才行。”

  白瑞雪道:“罗开弟说得没错,咱们已经和官家起隙,想要在杭州开山立柜,
届时势必跌脚绊手,受其官府诸多牵制,但若要两全其美,只怕极不易办。一时
之间,我确实想不出好法子来。”

  笑和尚接着道:“我虽不清楚他们的意图,但血燕门这个组织,本就不是甚
么好东西,光瞧他们捣乱武林大会,欲胁持各派掌门人,其居心便可想而之。现
既知道他们与官家有关,内里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若不把事情澈底弄清
楚,便此放朱柏回去,恐怕并不妥当。”

  白瑞雪道:“笑和尚你是说,官府和血燕门会对武林不利?”

  笑和尚点头道:“大有这个可能,血燕门近年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
而他们所对付的人,大多是武林人士,这个不是很明显么。其实现今这个皇帝,
出身原是一介草野小民,他能得此帝位,全赖各方武林人士相助响应,合力驱除
鞑子,他方有今日之位。但近这数年间,皇帝大肆杀戳开国功臣,更何况是咱们
这些江湖武夫。”

  便在这时,一个话声自后堂传了过来:“笑和尚的话很有道理。”

  罗开等人循声望去,见上官柳和曲依韵正徐步踱进大厅。

  二人走近前来,只听上官柳道:“朱元璋此人出身草芥,胸无半点墨,为人
又心胸狭窄多疑,做出这等事来,相信并不希奇。”

  白瑞雪点头道:“嗯!这人与汉高祖刘邦,可算是一对活宝,同样是农民皇
帝,且都是以杀戮功臣着称,而朱元璋还比刘邦多了一手,特别嫉恨文人,爱搞
甚么文字狱,近年间弄得满城风雨。”

  上官柳道:“说到朱元璋,这个皇帝当真与别不同,大家可有听过凉国公蓝
玉的事情?”

  白瑞雪徐徐颔首道:“便是被灭族的蓝玉,听说此人犯的是谋反罪,各地均
张挂印信榜文,难道内里还有什么事情?”

  上官柳笑道:“朝中之事,一般平民又如何得知。但我却有一位朋友在朝中
办事,所以才得知晓些皮毛。”

  众人听他虽说是皮毛,却见他脸现肯定之色,想必持之有故,俱打叠精神,
眼睛牢牢望住他。

  只听上官柳缓缓续道:“据说这个蓝玉,他身为凉国公,平素便极为桀骜,
他曾出捕西番逃寇祁者孙,并擒叛帅月鲁帖木儿,意图以此升爵。岂料朱元璋却
对他冷眼相待,全无升赏,蓝玉自是怏怏不乐,每当入朝侍宴,言行举动,便更
显傲慢骄蹇,使皇帝越加疑忌。蓝玉也是个聪明人,见皇帝近日的冷脸目光,便
已猜出了几分,私下与同僚道:「皇帝已对我不满,恐已见疑了。」

  “焉知此话一传,朝中臣子便有多人得知,那时一个名叫蒋献的锦衣卫,也
不知在哪儿听见,便跑到皇帝跟前,密告蓝玉谋逆,皇帝闻讯,立命锦衣卫四出
掩捕,凡有闻言之人,全都拿到殿前,先由皇帝亲讯,继而交由刑部,不论是真
是假,一古脑儿全一并正法,尽行受诛。凡与篮玉有关的朝臣,无一能逃过项上
一刀,所有元功宿将,几乎一网打尽。”

  罗开道:“听你此话,那个蓝玉只是自吐怨言,也说不上什么叛逆。”

  白瑞雪笑道:“皇帝儿的糊涂,历代有之,况且此人忌心甚重,又爱排除异
己,要不又怎会有「朱屠手」这个称号呢!”

  笑和尚呵呵笑道:“此时若给皇帝老子听着咱们的说话,这个叛逆之罪,可
吃不少了。”

  白瑞雪道:“咱们公然殴打官兵锦衣卫,加上困禁王爷,这个罪名难道还不
够吗,也不在乎加上这个罪名。”

  上官柳笑道:“说到文字狱,朱元璋压制文人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其实
杀人的藉口多的是,杀文人的籍口,尤其好找。便如蓝玉谋反一事,受株连而死
的人,听说不下一万五千人,而在这些人当中,不少都是文人,其中一个叫孙蕡
的才子,更是死得冤枉,他只因曾在篮玉的藏画上题了一首诗,也给皇帝定为蓝
党,给砍了头。”

  白瑞雪惊讶道:“题一首诗便给砍头,这首诗是骂皇帝老儿么?”

  上官柳摇头道:“当然不是,朱元璋认为他既肯为蓝玉题诗,二人关系必然
非浅,只因这个理由,便给他定罪了。还有一件可笑的事,那个孙蕡在行刑前,
却不肯乖乖的死去,临死前他吟了一首诗,道:「鼍鼓三声急,西山日又斜。黄
泉无客舍,今夜宿谁家。」

  “那监斩官听完后,便一声令下,人头顿时落地,便到皇帝前交差去了。岂
料朱元璋竟问他孙蕡死前,可有说些什么?监斩官便如实说了,并把那首诗的记
录呈了上去。朱元璋却夸才卖智,兀自摇头晃脑的念了一遍,念完连声叫好。其
实该诗好在哪里,相信他八九不会知道。

  “这还罢了,朱元璋念完不久,忽地顿了一顿,接着龙颜变色,雷霆大作,
骂道:「这样好的诗,孙蕡这个人,明着是个难得的才子,你们因何不早奏上来,
竟敢擅自动刑,戕害人才,实是该死!」当下不由分说,把监斩官、创子手等数
人,全都拿去砍了,以示对人才的痛惜,你说可笑不可笑。”

  众人听见,也不禁莞尔,均想这个朱元璋行事当真乖张怪僻,横蛮浑账。白
瑞雪笑道:“皇帝儿无才无识,自是嫉恨文人,越是这样,便越是附庸风雅。”

  上官柳又道:“其实孙蕡所念的那首诗,也并非他即兴之作,却是五代时江
为在临刑时的绝诗,孙蕡只是借来一用,哪里想到,连皇帝也要借来一用呢。”

  笑和尚道:“这个朱元璋糊涂顶透,行事暴虐无道,一个偌大的江山,竟被
这种愚昧无知的莽夫治理,又会好到哪里去,想来前途委实坎坷。”

  上官柳道:“其实他并不糊涂,要不然又怎会把二十五个儿子,全都分封南
北各地,各据为王,作为屏藩。且受封的诸王,均自置官吏,拥有各自军队。表
面看是集权中央,防御瓦刺、鞑靼、女真等入侵,实是另有一个主要目标,便是
防范各地民间起事,危害他的江山。”

  罗开一直在旁聆听,却一面想着血燕门与官家的关系,当听到这里,一股无
形的忧虑,不禁油然而生,说道:“这样说,血燕门莫非是各藩王的另一奇兵?”

  上官柳道:“应该是说,是皇帝用来对付武林人士的一支奇兵。”

  笑和尚眉毛一扬,笑道:“上官兄真是说到我心窝里,虽然官兵和锦衣卫里
面,确也有些练家子,但大多都是二三流脚色,绝顶高手便是会有,相信也并不
多,用来对付一些小帮小派,街头武夫,或许还管用。但要与名门大派抗衡,他
们便大大不够了。所以他才结集江湖好手,若我没有料错,血燕门便是他暗中组
成的集团”

  白瑞雪道:“笑和尚你是说,朱元璋现在拥有两支奇兵,明的是锦衣卫,说
到暗的,便是血燕门了。”

  笑和对他竖起大拇指,不住点头微笑。

  罗开说道:“血燕门虽然厉害,但江湖上名门大派确也不少,便如少林、武
当等武林泰斗,难道还会斗他们不过。”

  白瑞雪道:“这很难说,血燕门若光明正大挑战,各大门派自然不怕。但你
不可忘记,当日的武林大会,若不是给咱们预先发觉他们的计谋,早有防备,方
能避过那一劫,若非如此,其后果如何,恐怕难以预料,有道是:「明枪易档,
暗箭难防。」,这句说话,相信你也听过吧。”

  上官柳笑道:“峨嵋派在武林诸派中,虽比不上少林、武当,但派中毕竟高
手如云,门下弟子,少说也有数百人。若论江湖排名,实不下武当多少。但何尝
不是在一夜间,全派上下给人迷倒过去。明的不敌,他们何尝不会使暗的。”上
官柳不想在笑和尚面前说实话,其实迷倒峨嵋众人,实是他的所为。

  白瑞雪听见他这番说话,不由微微一笑,望了上官柳一眼。

  罗开踏足江湖,毕竟时日尚浅,刚才一时之间,确没想到江湖上的诸般险恶,
现在听见,心里也不禁一寒。

  笑和尚道:“倘若他们真的要对武林不利,咱们实不能袖手,若给血燕门坐
大,江湖上又有一番血雨腥风了。”

  上官柳沉吟半晌,抬头道:“这个朱元璋倒也厉害,懂得借用武林人物的力
量,到时不论他图谋是成是败,给他这般一弄,又不知会死伤多少人了,到时武
林大小各派,势必元气大伤,他无疑是成功了一半。”

  众人接着谈了一会,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次日一早,白瑞雪来到罗开的房间,彩儿端上了茶,罗开便即问道:“瑞雪
姐,这么早找我有事吗?”

  白瑞雪点头道:“你可记得那石室的入口开关吗?”

  罗开道:“记得,当日康定风已把开关之处跟我说了。怎样,有问题么?”

  白瑞雪道:“不是,当日咱们在石室只逗留片时,还没有真正看清楚,我想
和你再去看一次。”

  罗开颔首道:“这样也好,这石室如此隐秘,内里想必另有玄虚。”

  白瑞雪道:“我也认为这样。”

  罗开道:“我们先去通知婉婷和依依,多几个人同去较好。”

  白瑞雪点了点头:“嗯!最好叫上官柳与咱们同去,他这人见多识广,为人
耳目聪明,有他在或许能看出什么。”罗开听了也有同感。

  二人偕同白婉婷和董依依,缓步来到上官柳的房间,罗开抬手正要扣门,倏
地又缩回了手。三人见着,也大感奇怪,白瑞雪正要问他,罗开却摇了摇头,低
声道:“还是咱们四人去好了。”

  董依依却侧着脑袋,瞪大一对美目问:“为甚么嘛,他不在房里面么?可是
你还没敲房门,又怎会知道他不在里面?”

  白瑞雪终究比二人机灵,看见罗开的表情,便已猜上了几分,抿嘴笑道:
“是否曲姑娘在房间里?”

  罗开微笑点头。白婉婷仍是不解,问道:“罗开哥,你又怎知曲姑娘在房里?”

  白瑞雪道:“罗开弟功力深厚,光凭房间里的呼吸声,里面有多少人,一听
便知,又怎能逃得过他。”

  罗开默然一笑,并不说话。董依依笑道:“曲姑娘便是在房里又如何。我知
了,他们正在做那回事。但这也算不了什么嘛,当日他们在山洞赤身露体,我和
婉婷姐当时也都在场,还看见他们那个呢。罗开哥你不敢扣门,便由我来扣门好
了。”话还没完,便“咯咯”的敲起门来。

  过了良久,方闻脚步声响,接着“呀”的一声,房门开了,只见上官柳头发
蓬乱,身上披着一件外衣,腰带还没束上,他见门外站满了人,一时也为之愕然,
连忙问道:“各位怎地这么早?”

  罗开微显尴尬,说道:“这么早骚扰你,实在是……”岂料他说得一半,董
依依突然使开“幻影流光”,风也似的掠入了房间,罗开待要阻止,已然不及。
众人只觉人影一幌,董依依已闯进房间去。

  四人看见大吃一惊,接着听见房内传来董依依的声音:“依韵姐,你好美啊!
比当初见你时更丰满了。嘻嘻,看来这都是上官柳的功劳吧。”

  上官柳听见,登是一脸苦笑,呆愣当场,作声不得。

  罗开微笑道:“这个依依便是爱胡闹,上官柳你不要见怪。”

  上官柳摇摇头:“没什么。是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罗开便向他说明来
意,上官柳点头道:“好吧,待我先穿件衣服,便一起同去。”

  这时董依依已走了出来,朝上官柳眨眨眼睛,投了一过诙诡的笑容,上官柳
只得苦笑而对,便走进房间。

  众人来到石室,先把蜡烛燃点上,立时满室通明。

  董依依虽是第二次进入这石室,但见着墙上栩栩如生的浮雕,闻着满室的芬
香,依然是雀跃不已,喜道:“这里真的好美啊!罗开哥,你看这些字是说什么?”

  罗开虽是出身低微,但数代均是书香世家,自小便广览诗书,一看这二十个
字,即时便明白过来。

  上官柳也是诗书礼乐俱通之人,看见后便抢先一步,遂把隐寓的意思,详细
地向她说了。

  白婉婷道:“这地方如此隐秘,莫非是方腊避难之所。”

  白瑞雪摇头道:“我相信不是,倘若是用作隐匿之所,又何须建做得如此堂
皇华丽。况且这里的摆设,无床无榻,只有石桌石凳,俨然是一个客厅,看这里
的布置,确不似作匿藏之用。虽然这石室尚算宽敞,毕竟只能容纳二三百人,而
方腊是群贼之首,手下有过万之众,要这地方又有何用。”

  这时董依依已发现墙上的石门,上官柳伸手推去,见全无动静。罗开深吸一
口气,把手按在石门上,只觉触手冰凉,他使劲一推,仍是丝毫不动。罗开劲贯
双臂,接着大喝一声,双掌用力推出,石门依然巍然屹立,矗立如故。

  白瑞雪轩着眉头道:“这五扇石门只有门缝,却无门钹,究竟开关在哪里?”

  众人四处推摸,始于看不出半点端倪,思索良久,忽听见上官柳“咦”的一
声:“是了,问题或许在这里。”

  白婉婷连随问道:“你看到什么?是否看到开关所在?”

  上官柳摇头道:“开关在哪里,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我相信必定与此有关。”

  董依依一把扯着他,满脸兴奋:“到底是什么?快说给我听,快说。”

  这时众人的目光全落在他脸上,只听上官柳道:“你们留心细看,这五扇石
门上的雕纹均各有不同。依依,你认出是什么吗?”

  董依依皱着眉头道:“这是龙,这是凤,这是虎,这又是龙,但这是什么东
西?龟不像龟,蛇不像蛇,尾巴又这么长,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罗开笑道:“这不是怪物,他是龟和蛇的混合体,是灵兽之一,在五行里,
称之为「玄武」,也有人叫作「黑武士」,是龟与蛇结合受精的龟蛇。”

  董依依仍是丈二金刚,半点摸不着头脑,问道:“蛇会和龟那个吗?我自小
在山里长大,蛇和龟也见了不少,却没见过这东西。”

  罗开道:“古时的玄武只是龟,其本意是玄冥。玄是黑色的意思、冥是代表
阴。而龟的背是黑色,因龟卜是请龟到阴间去询问祖先,以卜卦来显示世人。但
龟多生活在海边,因此玄武便成了水神,而龟又长寿,所以便认为是不死的象征。
还有,冥间是位于北方,故玄冥便成了北方之神。”

  董依依轩眉道:“罗开哥你说来说去,便只是说龟,那蛇呢?”

  罗开微微一笑:“好吧,我便说清楚与你知。在古代时,蛇是很受人崇拜的
动物,你可知道原因何在?”董依依摇了摇头。罗开笑道:“因蛇身细长体圆,
便比拟为男人的阳物,因此才受人祟拜。”

  董依依“啊”的揜着口,睁大眼睛道:“好猥亵啊!男人的东西有什么好崇
拜的,我才不要呢。”

  众人不禁笑将起来,罗开续道:“况且蛇有很强的生命力和繁殖力,又使蛇
成为女性的象征。而每到冬季,蛇都会冬眠和蜕皮,便被认为有再生的能力,成
为生死和轮回的象征。可是自从众灵之首「龙」出现后,蛇的身分象征,便开始
下降,被挤入玄武之中,与龟凑成一灵了。”

  上官柳指着铜门右边的石门道:“这雕纹所刻的是「青龙」,五方属木显于
东方;这是「朱雀」,五方属火显于南方;这是「白虎」,五方属金显于西方;
这是「玄武」,五方属水显于北方;这是「黄龙」,五方属土显于中央。这五扇
石门的雕纹,显然是按五行雕嵌而成,其开关所在,必定是与五行有关。”

  罗开盘手在胸,凝视着石门上的图案,点了点头道:“你们可有留意这些横
线,便是围在灵兽四周的花纹?”

  众人凝神望去,却发现灵兽的周围,均刻有一条条的横纹,有长有短。上官
柳紧蹙剑眉,旋即恍然道:“这些条纹虽不明显,却似乎是……是「八卦」的横
线。”

  罗开指着三条平排的横线道:“没错,是八卦的条纹,这是「干」。”接着
指向三条中断的横线:“这是「坤」,这是震、坎、艮、巽、离、点。而这些八
卦横线,皆雕在八个方位上。「干」的花纹在最下处,正好是南方,「坤」的花
纹在正中顶端,正好是北方,明着这些横线是以八卦方位排列。”

  这时众人全聚在玄武石门前,上官柳伸出左手,往玄武主守北方的八卦图纹
按去,图纹果然陷入少许,不由喜道:“罗开你看,开关真的在这里。”

  然而,见石门仍是动也不动,上官柳用力推动石门,随见石门微微一幌。他
再使劲推去,石门依然如故。

  罗开在旁见着,知道这确是石门开关的所在,遂道:“让我试一试。”

  上官柳挪开身躯。只见罗开沉身立刻,深深吸了一口气,内力盈贯双臂,按
着门边运劲推去,只见石门强烈颤动,但仍是无法打开。

  罗开只得放弃,眼睛只盯着门上的浮雕图纹,但始终全无头绪。罗开把目光
移向堂中央,发觉石桌下共有八张石凳,正自平均地嵌在地板上。

  他默默看着,口里却自言自语道:“这是「坎」位,这是「艮」位,似乎这
八张石凳,也是按照八卦方位排列,问题会否出在这里?”

  他想着想着,脚步缓缓朝石桌走了过去,蹲下身躯,轻抚着石凳的表面。

  众人看见俱感奇怪,全都走了过来,白婉婷问道:“罗开哥,你发现了什么?”

  罗开道:“开关的关键,或许便在这里。”说着间,双手握着凳面边沿,往
左右移动,果见凳面竟然转动,各人不禁“咦”的一声。罗开回头望向石门,低
声说道:“玄武属北,这石门面向的方位是……?”

  白瑞雪从旁道:“铜门在左首,这石门应该是东北方。”

  罗开叫道:“没错,是「震」位。”便走到与石门成一直线的石凳前,道:
“这张石凳应该是「震」位了。”便弯下身躯,把石凳往左转动,旋即抬首往石
门望去,却全无动静,石门依然紧闭。

  上官柳沉吟片刻,走到石门前,再次按下玄武主守的「坤」位图纹,一按之
下,石门顿时轧轧响起,缓缓呈十字形从中央转动,终于把石门打开了。

  众人看见俱是大喜,董依依更高兴得跳起来,开颜笑道:“开了,门终于开
了,罗开哥好厉害哦,这样也给你想出来。”

  白瑞雪道:“原来石门的开关,便在这八张石凳上,这里的设计,当真精巧
得紧。”

  只见石门里面漆黑一片,罗开掏出火摺子幌亮,说道:“咱们进去看看吧。”

  众人齐齐点头,鱼贯走了进去。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16

            第五集第四章贯虹秘笈

  甫踏进石门,罗开顺手燃起墙上的蜡烛,眼前竟是一间正方形的大石室,除
入口的石门外,三面墙壁,均有一扇石门,而门上的雕纹,却非厅上的灵兽雕像,
只是一般的龙凤跃鲤图案。

  这间石室的布置,除了石桌石凳外,还多设了一张宽敞的大石床,一切家居
对象,全都放置在石室的正中央。瞧这里格局罢设,俨然是一个寝室。

  白婉婷道:“瞧来这是卧室了,但石床上光溜溜的,无褥无被,总觉得有点
儿怪怪的感觉。”

  上官柳说道:“这幽洞石室,不但建构精美奇巧,且极具心思,有厅有房,
就像一个地下宫殿似的。”

  罗开走到左首的石门,只消一推,石门便徐徐开了一线门缝,罗开笑道:
“这里的石门原来没有开关,随手一推便开。”

  众人看见,都纷纷聚了过来。罗开稍一使力,石门已呈十字型给推开,但此
门一开,罗开便即“咦”的一声,旋即踏步走了进去,各人同时衔尾而入。

  但见内里只有两丈见方,竟然是个厨房,室内炉灶炉坑俱齐,灶顶之上,还
有一个半尺大的圆孔,洞孔里漆黑一片,看不见尽头,敢情是个排气之处,是用
作疏通灶烟之用。

  而在炉灶旁,却有一个小水池,池水由一个小石孔涌出,徐徐流入池中,继
而由另一个小孔排去,源源不绝,全无外溢之象,犹如一个流动的小水井。而地
板却略带倾斜,尽处有一去水的石孔,设计相当周到。

  各人见着,无不啧啧称奇,白瑞雪道:“这里虽有炉灶,却没有煮食用具,
又如此地整洁,似乎这里还没人使用过。”罗开点头称是。

  便在这时,外间传来董依依的声音:“好漂亮的浴室哦!”

  罗开回过头去,却发觉董依依和白婉婷已然不在,三人循声走去,见右首的
石门已被推开,并传来“沙沙”的水声。

  原来内里是一个浴室,只见一个偌大的浴池靠墙而建,深入地下足有三尺,
池边与墙壁,均是雪白云石铺砌,光亮耀眼。墙壁之上,嵌有一个石雕龙头,雕
工异常精致,一条水柱,自龙口喷出,落在水池中。

  白婉婷笑道:“这个浴池虽不及明月庄的月影池,却也不比凌烟池差多少。”

  董依依侧着头道:“这里深入地底,不知水从何处而来?”

  白瑞雪道:“江南地区,湖泊水道极多,引水成池也不如何艰难。”

  董依依点了点头,又道:“上官柳刚才说得对,这里实是一个地下皇宫,太
美了。咱们快去看看另一个房间。”

  当打开最后一扇石门后,见其大小和厨房浴室相同,只是内里空空的,全无
任何罢设,瞧来只是一个贮藏间。董依依与白婉婷看见,均大感失望。

  白瑞雪道:“罗开弟,咱们不如回厅子去,把所有灵兽石门开来看看,你认
为如何?”

  罗开点头道:“我正有此打算,只不知这里有多少个石室,在这之前,咱们
必须留下记号,免得迷路。”

  董依依听见,连随抽出寒玉短剑,说道:“罗开哥,咱们便在每个房间的墙
脚划下记认如何?”

  罗开点头道:“好!就以数字做记号吧,这样便知道有多少个石室了。”董
依依应了,罗开又道:“为了防止迷路,咱们必须聚在一起,千万不可分开。”

  众人回到那厅子,便即分头行事,把余下“朱雀”、“青龙”、“白虎”三
扇石门都开了,却发觉内里的布置格局,竟与刚才的石室全无异处,同样是寝间
的布置。

  董依依在每个石室的墙角下,均顺序划上数字,好作记认。

  厅上五扇石门,现只剩余“黄龙”石门未开。

  当那石门一开,竟与先前四门完全不同。门后只见一条甬路往前伸延,甬路
阔约六七尺,两旁墙壁,同样云石围墙,地铺花纹地砖,两旁均设有蠋台。

  众人走进甬道,拐了一个弯,又见一堵“黄龙”石门挡在前头。

  罗开看见,不由纳闷起来,心想:“除了这石门外,这条通道光滑如镜,两
边墙壁,全无雕纹,不知这门的开关又在哪里?”

  众人也同一心思,不禁四下张望。随听白瑞雪道:“且按一按门上的八卦方
位,看看如何。”

  上官柳依然照做,伸手一按,果听轰隆声响,黄龙石门便即徐徐打开。

  各人立时大喜,罗开道:“原来开启此门,再无须先转动石凳。”

  当众人步进石门,却不约而同“啊”地暗叫一声,内里竟然又是一个大石室,
与先前的大厅全无异处,同样呈六角形,只是那扇铜门却紧紧掩闭着。

  罗开低头沉思,心想:“这里四通八达,室室相连,而这扇铜门,不知是通
往何处?”

  一念及此,便走到铜门之前,把门往外推出,回身朝众人道:“我先上去看
一看。”话落幌亮火摺子,沿石阶徐步而上,来到尽处,见一堵大岩石挡在当前。

  只见罗开把火摺子提起,给他找着那开关的石头。罗开按着石头往上推,
“隆隆”之声接着响起,岩石缓缓向旁移开,洞外遍布长长的杂草,一道强烈的
阳光,透过草丛直射了进来。

  罗开拨开草丛,跨步而出,发觉自己周身全是假山假石,他穿过假山群,外
面却是一个大花园。他环目四周,心下不由一喜。

  原来这个花园,竟是庄内四合院中央的庭院,只见东为凌波阁,南为凌云阁,
西为凌风阁,北为凌虚阁,距罗开入住的凌云阁,只有四五丈之遥。再看石室的
出入口,同样是设在一假山内,而这一座假山,比之先前的假山还要大上好几倍,
层层叠叠,怪石嶙峋。假山之前,还有一条人工小溪。

  罗开看了一会,便钻回石洞,当他回到石室时,听得董依依的声音自一个寝
室传出,正在大叫大嚷。罗开心里一惊,生怕有什么事发生,连忙发足抢了进去。

  白瑞雪一见罗开进来,连忙迎上前去,笑道:“罗开弟,你看这是什么?”
话后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他。

  罗开伸手接过,见是一本书册,书面已相当陈旧,必是历有年所之物,当他
揭开第一页,“贯虹神功”四个大字,倏地跃入罗开眼帘。

  便在这时,董依依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必定是罗开哥回来了。”话毕,只
见董依依和白婉婷从内里冲了出来,一见着罗开,便即一左一右,上前扯着他的
衣衫,叫道:“罗开哥,快跟我来,看看里面的是什么。”

  罗开给二人弄得一头雾水,望望白瑞雪,见她只是微微含笑,全无任何表示,
罗开只得任由二人拉了进去。

  当罗开才一走进内,顿时眼睛大睁,原来这贮藏间内,竟放着十多个铁箱子,
铁箱的盖子早被揭开,箱内金光灿然,五彩晶莹。罗开踏上前去,见箱内全是金
银饰物,古玩字画,满满载了十多箱。

  罗开立时看獃了眼,指着箱内的珍物:“这……这些是……”

  董依依扯着罗开的衣袖,靠贴着他道:“我刚才一推开这扇门,便发现这十
几个铁箱,打开一看,直吓了我一跳。适才听瑞雪姐说,这些珠宝珍品,极可能
是那个方腊抢来的财宝,我想是假不了。”

  罗开垂首望着眼前之物,只见箱内放满宝林珠树,黄金白璧,光艳夺目。白
瑞雪来到他身旁,道:“这些宝物虽是价值连城,但在学武之人来说,万万及不
上你手上这部秘笈。”

  此话一出,罗开连忙抬起头来,问道:“你是说这部书?”白瑞雪点了点头。

  上官柳道:“瑞雪姐说得一点不假,这「贯虹秘笈」若是真本,论其价值,
实不下这些财宝。近这几年间,为了争夺这部秘笈,不知有多少武林人士为此丧
命。”

  罗开看着手上的秘笈,问道:“里面所载的究是什么?”

  白瑞雪徐徐道:“咱们到外面坐下再说。”

  六人围着石桌坐下,只听白瑞雪道:“关于这秘笈之事,其实我也是所知有
限,是真是假,我也不敢说实。”接着转向上官柳:“或许你比我还要清楚呢。”

  上官柳摇头道:“江湖上的传言,直来以讹传讹,实不能尽信。便如有些人
说,这「贯虹秘笈」是在华山派手中,谁料到会在这里呢。”

  白瑞雪道:“听说这贯虹神功,乃是专吸取别人内力,继而化为己用的一门
武功,内里是否和传言一样,我便不知晓了。”

  罗开轩眉道:“世上竟然有这种武功,将别人的内力化为己用,岂非不劳而
获,这等霸道下流的手段,算是那门子武功!”

  上官柳道:“这门武功虽然霸道,但回心细想,只要用得正当,不用以害人,
也算不上什么。但若然落在奸邪之手,事情可不同了。”

  罗开听得不住点头,白瑞雪道:“据说这贯虹神功,是吐蕃神僧尼尔巴所创,
这个尼尔巴,后来收了一个弟子叫萨多,尼尔巴便把一身武功,尽数传了给他,
当萨多学有所成,尼尔巴不久便死了。原来这个萨多天生聪明过人,天资颖悟,
把师父所授的贯虹神功,再加以推究,居然别寻蹊径,从中给他摸索出吸人内功
的门径,萨多日夜忙碌,潜心练武,终于给他练成这门奇功。

  “这个萨多既练得神功,遂起了称霸武林之心,便千里迢迢来到中土,孤身
向中原各门各派挑战,竟无人能敌,当时死伤在他手上的人,可说不计其数,而
他因能吸取别人的内力,武功一日比一日厉害,一场武林浩劫,便此掀起。

  “那时各派知道此人不除,武林将会永无宁日,便以少林为首,相约萨多决
一生死,听说当日战况非常惨酷,各派死了数十人,连少林方丈也身受重伤,幸
好还是把萨多杀了,而在他身上,搜出了一本梵文书册,当时无人得识,便由少
林僧人带回寺中。后得知少林把那梵文书册,译成了中文,便是这贯虹秘笈了。

  “如此过了数十年,那梵文译本竟给一个少林弟子盗了去,自此那译本便消
失无踪,再没在江湖出现过。但约在十年前,忽地有人传言,这贯虹秘笈落在华
山派手中。华山派上一代掌门,曾多次作出否认,但江湖中人又哪肯相信,在这
些年间,也不知有多少人赶到华山去,不是要明索,便是想暗盗,弄得华山派无
日安宁。”

  上官柳笑道:“现在想来也真可笑,那些人你争我夺,觊觎已久的贯虹秘笈,
竟然是在这石室里,只不知那个方腊是如何得来的?”

  董依依道:“那还不是抢来的,但奇怪的是,这本秘笈如此珍贵,他们又怎
会随随便便的丢在铁箱里,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武学秘笈?”

  白瑞雪微微一笑,道:“他们当然知道,要不然早便把它毁了。但方腊这个
人,只是个神棍莽夫,举事之前,却是个漆园商人,于武学一道,相信是半点不
通,便是会武,也高不到那里去。他虽知这是武功秘笈,但对他来说,也没多大
用处,只觉弃之可惜,所以便和这些财宝一块儿藏起来。”

  上官柳点头道:“瑞雪姐所说的话,瞧来也相差不远。”

  白婉婷道:“这个石室如此隐秘,且建得这么奢华,又藏了这么多财宝。但
如何看也不似有人居住过,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上官柳道:“自我进入这石室后,再看见眼前这种种事物,让我想到一个答
案。方腊兴兵作乱,时日并不久,而这个石室工程如此巨大,建造的日子,必定
相当费时,决不可能是一年半载便能完成的。依我来看,这石室完成不久,方腊
还没入住这里,便已经兵败受擒,并留下这一批财宝。”

  罗开道:“这里的财宝,咱们应该如何处理?”

  白婉婷揜口笑道:“这些财宝当然是你的,这个还用说。”

  罗开摇头道:“这个怎能够,这些都是不义之财,咱们又怎可能要。”

  白瑞雪道:“没想到罗开弟是个如此迂腐拘泥之人!我想先问你,你想怎样
处置这些财物?”

  罗开一时难以回答,心想这么多财宝确难处置,要是交给官府,似乎又觉不
妥,但这一些财宝,敢情是方腊抢来的民脂民膏,若据为己有,自己与方腊又有
何异!

  白瑞雪见他久无回答,续道:“凌云庄既是你的产业,庄内的一切事物,自
是你的了,况且这些财宝已无物主,要送还是不可能了,现下这一批财宝,比之
你师父留给你的金银,足多上好几十倍,除了可帮助你成大业外,还可用来制造
多些工作,救济一些有虽要的穷人,这不是很好吗?”

  罗开听后,顿时精神一振,说道:“关于这批财宝,咱们容后再说好了。”

  董依依道:“罗开哥你还不快看看这秘笈,或许有什么厉害的武功呢。”

  罗开笑道:“这等吸人内功的武功,不学也罢。”说着便把贯虹秘笈放在石
桌上,道:“你们有谁想看,便取去看好了。”

  上官柳听见罗开这番说话,方发觉罗开虽有点迂腐,却不失光明磊落,知道
再劝他也是没用,又恐让人怀疑自己有觊觎之心,便道:“既然你这样说,这本
秘笈便交由瑞雪姐先行保管,你是否练比武功,日后再说不迟。”

  白婉婷道:“罗开哥,我还没有问你,究竟那铜门是通到哪里去?”

  罗开给她一提,方记起这件事来,便把刚才所见的说了出来,又道:“这里
不知还有多少个出口?”

  董依依跳起来道:“这石室咱们还没看完呢,现在再去看看好么?”

  众人同时站起身来,再继续未完成的事,终于把整个地下石室全走了一遍。

  最后凭着董依依的记号,已把地下石室的数目计算了出来。原来这里共有八
个厅子,三十二个房间,大少设计完全相同。

  每个厅子,均有通道相连,而每一扇铜门,分别通往外间不同的地方,除了
最先发现的两处外,其中一处,是通往凌云庄后花园,便在玉泉之旁。其余五个
出入口,均在凌云庄外。一处是庄外的竹林;一处位于庄外以东的“曲院风荷”
;一处位于庄南的“兰花茶园”。余下两处,距离凌云庄较远,一处是里许外的
北里湖边,而最后一个出入口,也是最远的一个,竟落在凌云庄以西二里处,却
是一个林木葱茏的小树林。如此浩大的工程,委实令人咋舌。

  罗开回到自己的房间,见彩儿伏在八仙桌上打盹,罗开不想弄醒她,轻手把
房门掩上,才转过身来,脑子里忽地想起方姮的伤势,便即打住脚步,再推开房
门,迳往凌波阁走去。

  当罗开来到方姮的房间,房门倏地打开,见方姮步履袅娜的走了出来,她看
见罗开,不由脸上一红,低头道:“罗少侠。”

  罗开微微一笑:“方姮,我不是说过,叫我罗开便行了么。”

  方姮听见,不由把头垂得更低,心房不停噗噗直跳。

  罗开道:“休息了一天,伤势好点了没有?”

  方姮螓首轻点,低声说道:“好多了,多谢罗开哥关心。”

  罗开见她娇羞迎腮,知她必定为了昨日赤裸疗伤一事,现在想起来,连罗开
也大感难为情:“这样便好。但你昨日伤势不轻,还是多点休息好。”

  方姮道:“镇日价睡在床上,连脑袋也睡得胡涂了,我见内力已渐渐恢复,
所以想出来四处走走。”

  罗开道:“走走也是好的,但切记不要莽动真气。这样吧,若你不嫌弃,我
带你四处看看如何?”

  方姮听后暗自欢喜,便点了点头。

  二人并肩缓缓走出四合院,穿过凌霄阁,来到庄前的大庭院。

  这时日色向晚,天边丹霞似锦,把院中映得一遍徘红。

  罗开垂眼望向身旁的方姮,只见她抬眼望向天上的云霞,柳眉轻蹙,在霞光
的映照下,更觉她娇艳无伦,温文可爱。

  旁晚的寒风,一阵阵的吹了过来,把她柔长的青丝,吹得不住往后飘扬。罗
开见方姮衣衫单薄,微显颤抖,便低声道:“方姮,你冷么?”

  方姮道:“还好。”

  罗开除下外衣长袍,道:“你披在身上吧。”

  方姮心里一甜,抬头望了他一眼:“不用了。你自己不冷么?”

  罗开摇头道:“不,我不怕冷,你内伤还没有全癒,不能再感受风寒。”

  方姮心下感激,便让罗开把长袍披在她肩上,立时发觉一阵温暖,还夹着罗
开身上的气息,心中又是一荡,甜丝丝的,忍不住低下头浅浅一笑。

  二人徐步缓行,来到大楼外的大池塘,只见水面黄叶浮动,七彩缤纷的锦鲤,
在水中悠然地游着。

  迎着微风,两人步上白玉栏杆的石桥,罗开道:“方姮,我已经听到你姊姊
的消息,她已经来了杭州。”

  方姮一听此话,立时停下脚步,连忙问道:“姊姊她……她来了杭州。”

  罗开低头望着她兴奋的俏脸,点了点头:“我正在想方法,找机会让你们二
人见面。”

  方姮怔怔地盯着他,见他剑眉轻轩,脸现沉郁,不由心下奇怪,问道:“我
姊姊她在杭州哪里,你能带我去见她吗?”

  罗开不禁踌躇起来,心想:“方妍正在湘王府中,又怎能带她到那里!该怎
么办才好呢?”

  方姮见他只想得入神,久无答覆,不免心里着急,又问道:“罗开哥,是否
有什么难处?你不妨与我直说。”

  罗开笑道:“不是,你不可胡乱猜想,我只是想该怎样约会她罢了。”

  方姮听了,才放下心来,脸上立时露出一抹可爱的笑容。

  便在这时,突然庄外隐隐传来刀剑碰击之声。罗开循声望去,却看不见甚么,
打斗之声愈来愈响亮,靠近庄门的几个武师也已听见,连忙从背上抽出钢刀,严
神戒备。

  方姮道:“庄外似乎有人正在打架,咱们过去看看好么?”

  罗开点了点头,便与方姮朝庄门方向行去。罗开道:“听兵刃之声,打斗的
人并不很多,一会儿你站在我身旁,万万不可走开。”

  方姮点头应允,这时白家姊妹与笑和尚已从大楼走出来,看见罗开二人,便
即使开轻功,掠到他们跟前,白瑞雪道:“罗开弟,来人不知是什么人,千万要
小心,暂时不要出庄去,或许外面已早有埋伏。”

  罗开也觉她说得对,接着十多个武师也奔了出来,跑到白瑞雪跟前,只听白
瑞雪道:“你们分散在庄门附近守着,不可轻举妄动。”众人领命去了。

  忽地庄外响起一声娇喝:“你们不要倚着人多,本坛主便会害怕。”

  一把粗嗄的男人话声道:“方坛主,门主早便知晓你会来这里,看你还是跟
咱们回去吧。”

  罗开一听这句说话,顿时面色一变,心想来人竟是方妍。当下向白瑞雪道:
“瑞雪姐,麻烦你帮我照顾方姮。笑和尚、婉婷,你们跟我来。”话讫,脚下立
时发力,飞也似的向庄门而去。

  白婉婷与笑和尚看见他的神色,便知事情有异,也不敢迟疑,连随抽出兵刃
跟了上去。

  正当罗开赶到庄院的围墙下,忽见一个身影自墙头跃下,罗开猛然一惊,打
住身形,定眼望去,见来人却是一个白衣女子,竟然便是方妍。

  罗开一看见是她,高声叫道:“方妍。”

  方妍见罗开站在眼前不远,心里一喜,正要奔过来,突然围墙上一声猛喝,
随听嗤嗤声响,数柄飞刀直往方妍射去。

  罗开大吃一惊,也不遑多想,飞身抢去,这一下去势犹如追星赶月,疾速无
比,他竟然后发先至,拦腰抱着方妍着地一滚,听得噗噗噗几声,数柄飞刀全钉
在刚才方妍所站之处。

  罗开回头一望,也不禁大骇,见这些飞刀竟能直透地面。要知那处地面是以
青石铺就,坚硬无比,若非内力有相当造诣之人,决难以飞刀贯穿石块。

  此刻白婉婷与笑和尚业已赶到,罗开放开方妍,翻身跃起,抬头一望,见墙
头之上站着一个黑衣人,此人蒙头盖面,襟上一头血燕清楚可见,当下说道:
“阁下既是血燕门之人,怎地对贵门方坛主如此不敬?”

  那人冷笑一声:“你便是这里的庄主吧,咱们血燕门的事,旁人莫要多管。”

  罗开给他言语一撞,也再不客气,朗声道:“这里是本人的地方,你等敢擅
自进来生事,我自然要管,你回去给我带个口讯给门主,要是你们再敢踏入此庄
一步,莫怪我心狠手辣,把那人一刀劈了。”

  罗开所说的那人,虽无言明,自是说湘王朱柏了,墙头那人又怎会听不明,
顿时呆了一呆,遂道:“好,万事好商量,我便带话回去是了,倘若你敢动他一
条头毛,咱们血燕门要你全庄上下鸡犬不留……”

  那人说话刚完,倏见人影一闪,骤听那人“啊”的一声,人已直跌下来,接
着见怪婆婆已站在那人身旁,其动作之快,当真如同鬼魅。

  众人见那黑衣人僵卧在地,明着是给怪婆婆点了穴道。

  但听怪婆婆道:“好大口气的小子,刚才你这句说话,应该换转来说,若然
尔等敢再来这里放肆,以后杭州城内再没有什么湘王,死王便有一个,听见么?”
即见怪婆婆一手把他提起,“呼”的一声,竟把那黑衣人抛出围墙,这等功夫手
力,当真骇人听闻。

  这时方姮在白瑞雪的陪同下,已来到方妍跟前,只见姊妹两人对望良久,突
然齐齐哇地痛哭起来,扑上前去抱作一团。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16

            第五集第五章铺谋定计

  经这一阵骚动,凌云庄上下人众,全都知晓庄外发生了事情。

  董依依、康定风和洛姬等人,业已陆续赶至,但众人来到之时,事情已经了
结,庄外已阒然无声,血燕门的人早便远去。

  这时除了罗开和白瑞雪等几个人外,其余众人,均不知方家二人是孪生姊妹,
骤然看见两人的样貌身材,竟全无异处,俱感诧异惊讶。

  白瑞雪知道方家姊妹二人久别重逢,想必私下定有一大堆话要说,便即安排
方妍与妹妹同住凌波阁,好让姊妹二人能尽情倾吐。

  当姊妹俩的事情办妥后,众人来到凌霄阁大厅,白瑞雪吩咐丫鬟端上香茗,
罗开方把姊妹二人之事,一一告诉与众人知道。

  史通明和唐贵虽知晓方妍是血燕门的人,现听见罗开的说话,知道方妍极有
可能和自己一样,已经背叛血影门,方会在庄外动起手来。二人想到这里,心里
不由惴惴难安,随听唐贵道:“方妍姑娘这次到来,明着是背叛血燕门,我只怕
……”

  罗开见他神色有异,便即问道:“不知唐大哥所怕何事?”

  唐贵摇了摇头,叹道:“我也曾是血燕门的人,对血燕门的手段作风,虽不
能尽知,或多或少也有知悉。今次方姑娘起了背叛之心,血燕门势必不会便此罢
手,我所担心的,却是方姑娘的家人。”

  罗开听后一惊:“唐大哥你是说……血燕门会对方家不利?”

  唐贵点了点头:“没错,当日唐某与史兄弟得白姑娘相救,便下了决心离开
血燕门。但我素知血燕门对叛徒的狠毒手段,为了杀鸡儆猴,他们势必斩尽杀绝。
当时咱们早已为此事担心,便即使人送信通知家人,要他们务必小心血燕门的偷
袭,在书信之中,还另附声明,为着安全起见,着家人找一处安全的地方暂住,
免得给他们找到。”

  罗开听得剑眉颇蹙,白瑞雪在旁道:“既然如此,咱们须得马上通知方家不
可了,「睛云秋月」两位前辈武功虽高,但在全无防备之下,难免会遭到暗算。”

  史通明道:“这事不能再耽搁了,要知血燕门在大江南北,均有他们的人,
当地只消收到门主的讯息,便会立即采取行动,看来时间实在紧逼得很。”

  罗开愈听愈感不安,立时站起身来:“我得马上和她们商量一下。”

  在凌波阁方妍的房间内,姊妹二人正手握着手坐着,把憋了十多年的一腔心
事,尽情地倾诉一番。只见二人你问我答,詹詹不休,彷佛永远诉说不完似的。

  但听方姮问道:“姊姊,刚才我听见罗开哥说,像说过你是什么坛主似的,
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方妍微微一怔,不禁长叹一声,凝神望了她半晌,方鼓足勇气道:“其实…
…其实我是……血燕门朱雀坛的坛主。”

  方姮听着,顿时睁大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良久方道:“你……你是血燕
门的坛主?”

  方妍点点头:“总之一言难尽,当年血燕门的左右门主为抢夺「玄女四绝经」,
夜袭宝林庵,其时师父早便得到讯息,当日召我到她跟前说,说那本经书乃师祖
留下之物,绝不能给歹人夺去,为求经书不落在奸人之手,便把该经书暂时交在
我手中,着我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待得她打发了敌人,再遣人通知我回庵。

  “当时我本想留下来帮助师父退敌,但师父总是不允,我只好带同两个年幼
的师妹,到后山躲藏起来。怎料咱们三人在后山等了一夜,始终不见有人前来通
知,后来咱们愈等愈感不安,又担心师父师姐们的安危,咱们三人商量过后,便
悄悄窜回宝林庵,打算看个清楚。

  “岂知咱们才一踏进宝林庵,便见师父和四个师姐倒毙在地上,就在咱们悲
愤交集之际,骤见十多个男人突然跳将出来,咱们顿时吓了一惊,知道这些人必
是杀害师父的凶手,但又想起连师父也不是他们的敌手,更何况是咱们,心里难
免害怕起来,咱们三人久久不敢动手,但又不想逃走,最后还是咬紧牙筋,打算
只好和他们一拚,便是当场给他们杀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可是咱们正要出招,其中一个人突然掠到咱们身前,那人动作极快,瞬眼
之间,他已点了咱们的昏穴。当咱们醒来,已被这些人关在一个房间内,而我身
上那部经书,也给他们搜了去。

  “最后一个男人对咱们说,要咱们三人修练那部经书的武功。当时我听见,
也大感奇怪。到得后来,咱们方知晓是甚么一回事。原来那部经书的功夫,皆因
只有女性才能修练,况且咱们师祖留传下来的内功心法,竟是出自这部经书,难
怪师父所收的弟子,全部都是女性。

  “咱们三人自小所修练的内功,不论门径口诀,无一不是与那经书有关,修
习起来,辅助奇大,而且进步神速。这一门功夫,据书中所载,名为「玄女相蚀
大法」。如此春尽夏来,不觉间便过了一年多,竟然把经书里所载的功夫,全部
修练成功,当真快得惊人。

  “饶是如此,咱们在修练期间,才发现这门「玄女相蚀大法」,并非是什么
绝世武功,而是一门专用来控制男人的法门,还可以在交媾过程中,能在男人体
内种下剧毒,若得不到经书上的解救之法,将永远受体毒控制。”

  方姮愈听愈感惊讶:“世上竟会有这样的功夫,但血燕门为何要你们练此功
夫,究竟是为了甚么原因?”

  方妍叹息道:“他们要倚赖这门「玄女相蚀大法」来控制武林人士,把他们
纳为己用,成为血燕门伙伴。”

  方姮点头道:“原来如此,所以他们便要胁你,要你为他们做这些事?”

  方妍道:“起先我不知道犹可,但到我知道他们的用意后,自是不肯答应他
们,可是他们……他们竟用你和爹娘作为要胁,若然我不依从他们去做,便会对
你们不利。我当时无计可施,只得应承他们了。”

  方姮听后一惊:“血燕门的人真是狠毒。但你今日又怎会和他们打起来?”

  方妍苦笑道:“其实……其实是……”

  她正欲说下去,突然房门声响,方妍只得把说话打住。

  方姮站起身去开门,看见是罗开,便招呼他进来。

  罗开看见方妍,便即踏步上前问道:“方妍,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是否已背
叛了血燕门?”

  方妍道:“嗯!也算是吧。因为我在湘王府里,骤闻得方姮受了伤,后来又
知是给你们救了去,我担心方姮的伤势,便打算偷偷窜进庄里来,一心想看看方
姮的伤势如何。岂料我来到庄前,竟给血燕门的人发现了。其实你们的落脚处,
官府早便查了出来,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庄子已被他们重重包围。我刚才和他
们交手时,发现庄外除了官兵外,还有不少血燕门的人。幸好王爷还在你们手中,
他们才不敢妄动攻进来。”

  罗开点头道:“今次你和血燕门闹翻了,我看血燕门不会便此放过你。”

  在旁的方姮听见,不由大惊起来:“是呀!血燕门这些人,个个心狠手辣,
姊姊你要千万小心才好。”

  方妍点了点头,示意知道。随听罗开又问道:“血燕门行事残忍不仁,我现
在所担心的,是害怕他们会对你们家人不利?”

  方姮听后,倏地脸色刷白,连忙道:“姊姊!你适才不是说过,血燕门以我
和爹娘来胁迫你么?这怎生是好,爹爹……娘亲他们……”说到这里,已是喉头
哽咽,不能成声。

  方妍看见妹妹这个样子,连忙紧紧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不会的,我和
他们做了这么多事,相信他们不会这样做。”

  罗开心里雪亮,方妍这句说话,绝非是她的真心话,血燕门的手段,她又如
何不知,这只是安慰方姮的言语罢了,便道:“方姮,你父母居所在那里,待我
马上派人送个书函去,好让你父母能有所准备。”

  方姮连随道:“罗开哥,我……我想赶回家去。”

  罗开道:“这怎可以呢,你的伤势还没完全康复。便是你赶回去,能斗得过
血燕门的人么?既然你放心不下,我便着人把你双亲接来这里,一来你们一家人
可以团聚,二来彼此也有个照应,你们意思如何?”

  方妍心想:“倘若爹娘真的来这里,只要能够一家人团聚,我便无须再害怕
血燕门的要胁了。最不济我便给他们杀死好了,起码在临死之前,也能见父母一
面。”她想到这里,便向罗开道:“我已经十多年没见过爹娘,实在想念他们得
紧。罗开哥肯帮我这个忙,方妍真个感激不尽。”

  方姮点头道:“既然姊姊都同意了,我更没意见。我家位于洞庭以南的潭州。”
接着便把地址告诉了罗开。

  罗开道:“好了,我得马上派人去办,你们姊妹二人再好好聚一聚吧。”话
后便告别离开方妍的房间。

  他回到厅子,众人还是聚在一堂,正谈着血燕门的事,白瑞雪一见罗开进来,
便道:“相信她们没有意见罢。救人如救火,这事怠慢不得呀。”

  罗开坐了下来,道:“方家位于潭州鄯县景光镇,离这里也要一天马程。方
家姊妹是我的朋友,这一件差事,本应是我亲自去办才对,但目下凌云庄外强敌
环伺,我一时实不敢分身走开,罗某只得请求各位帮小弟这一个忙,不知哪位能
替小弟走一趟潭州。”

  康定风连随道:“今日凌云庄之事,实是由在下而起,已经万分过意不去,
若罗兄弟信得过在下,便交由康某去辨吧。”

  罗开笑道:“这是什么话呢,康兄弟太见外了,罗某又怎会信康兄弟不过,
只是今次这件事,委实危险万分,倘若到时与血燕门碰上面,难免会有一场拚斗,
到时……”

  笑和尚不待罗开说完,忙截着他笑道:“罗庄主你大可放心,便由我跟随康
老弟跑一趟好了,我就不信凭康兄弟和我,再加上「睛云秋月」两位大侠,合咱
们四人之力,会斗不过血燕门这伙人。”

  罗开点头道:“好!有笑和尚陪伴康兄弟,我便放心多了。现在我先回房修
书一封,到时便麻烦两位了。”回头朝上官柳道:“上官柳,我有一事要和你商
量,咱们一起进去好吗?”

  上官柳颔首站起,二人徐步往后堂走去。当走出后花园,罗开道:“一会儿
你带笑和尚二人从石室出庄,现在庄外敌人众多,便用北里湖的出口吧,那里离
庄院较远,且现下正好入夜,他们绝对发现不到的。”

  上官柳点头应允,说道:“幸好北里湖洞外的开关早已找到,要不到时有出
无入,他们回来之时,可又要费一番功夫了。”

  罗开道:“关于石室的出入口,记紧通知二人必须保密,倘若轻易给外人知
道,凌云庄无疑是个无掩鸡笼,自出自入。总知愈少人知道愈好,这点不可不防。”

  上官柳点头道:“这一点我晓得。”

  是夜,笑和尚和康定风二人,便即起程赶往潭州去了。

  次日早上,罗开、白瑞雪、上官柳等三人,悄悄离开了凌云庄,从北里湖的
洞口走出来,庄内的一切,便交由怪婆婆暂时打理。

  原来今晨一大清早,白瑞雪便约了罗开和上官柳二人,要前往杭州白杨坊见
一个人。

  三人沿途走来,已经再没看见大批官兵当街搜捕,而那些锦衣卫,更是一个
不见,明着朱柏这封书信起了作用,现在杭州衙门,似乎全都针对着凌云庄。

  当他们来到白杨坊,二人才知道这里与杭州别处不同,白杨坊的商铺,没有
什么酒楼食肆,坊内只有一些银号、珠宝店、古玩字画店等,全都是高档行业。

  罗开心里奇怪,便问道:“瑞雪姐,你到底带咱们去见什么人?”

  白瑞雪微微笑道:“你急个什么?一会儿你自会知晓,总之这个人将来对你
十分重要。”

  罗开与上官柳互望一眼,便不再追问。

  众人来到一间银号门外,白瑞雪道:“是这里了,咱们进去吧。”二人抬眼
望去,见门外的金漆招牌,写着“长兴银号”四个大字。

  白瑞雪领着二人才跨进门槛,即见两个店伴跑上前来,齐齐躬身道:“大老
板。”

  白瑞雪点了点头:“替我通报田总管一声,叫他到内厅来。”话落与二人迳
往后堂走去。

  二人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间“长兴银号”,却是白瑞雪经营的钱庄。

  来到内厅,三人甫坐下,便见一个仆人端上香茗。白瑞雪朝罗开道:“田总
管的全名叫田璜,原是先父的下属,自先父去世后,白家的生意产业,全赖田总
管悉心戮力打理,方会有今日如此兴旺。”

  这时一个老者走进厅来,只见那人年约六十,鹤发童颜,一脸慈祥,身穿一
件宝篮色锦缎长袍。

  罗开和上官柳看见这人的气派,便知是白瑞雪所说的田璜了。

  田璜一见白瑞雪,便即上前道:“不知大小姐到来,老夫有失远迎。”

  三人连忙站起行礼,白瑞雪道:“田叔叔你好,我来为田叔叔介绍,这位便
是侄女前时提过的罗开,便是婉婷的未婚夫,而这位是上官柳。”

  田璜与二人施礼,随即肃坐,笑道:“罗公子仪表堂堂,英姿勃勃。常人说
得好,正是「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二小姐能得如此佳偶,实是天大之
喜。”

  罗开连忙道:“田总管谬奖了。”

  田璜颔首捋须,望着罗开不住点头赞好。白瑞雪笑道:“田叔叔,今日咱们
到来,实有一事想与田叔叔请教。”

  田璜道:“大小姐有什么吩咐,请示下便是了,说甚么请教来着。”

  白瑞雪微微一笑:“有一件事至今我还没和田叔叔说,其实罗开乃长风哥的
徒弟。”于是便把罗开如何遭瑶姬所害,如何遇见纪长风等对田璜说了。

  田璜听后,叹息道:“原来是这样,今日大小姐来找老夫,想必是和罗公子
有关的了?”

  白瑞雪点了点头,徐徐道:“嗯!长风哥与我的关系,相信田叔叔是最清楚
不过。长风哥的事,我又怎能袖手旁观。要知开帮立派一事,并非光靠武功高强,
便能够解决。我知田叔叔你对生意一道,不但是个中能手,且在江湖上见多识广,
阅历丰富,黑白两道甚是吃得开,所以特来请教。”

  田璜呵呵笑道:“大小姐又来和老夫闹玩笑了!不错,做生意方面,老夫在
商场打滚数十年,还算过得去。但说到江湖上的事,所知的也实在不多,见多识
广这四个字,老夫万万受不下。”

  罗开在旁听见,已知白瑞雪今日与自己前来的原因,当下朝田璜道:“田总
管,罗开自得恩师所托,无日不铭心镂骨,以报师恩。只是罗开天生庸碌,粥粥
无能,恐有力不从心,若田总管不弃罗开乃樗栎庸材,倘能指点一二,罗开委实
感激不尽。”说毕,罗开和上官柳站起身来,朝他躬身一揖。

  田璜连忙伸手扶起二人,说道:“两位千万不可这样,尤其是罗公子,公子
将是我家二小姐的东床娇婿,便即是我的主人,这样叫老夫如何克当,还请二位
先坐下说话。”

  罗开坐回椅上,只听田璜缓缓道:“白家的事,便是老夫的事,便是拚了我
这条老命,老夫自当尽力而为。罗公子放心,总言而之,只要老夫做得来的事,
必定义不容辞。”

  白瑞雪道:“得田叔叔这一句说话,我便放心了。”

  罗开随即道:“罗开在此先谢过田总管。”

  田璜道:“大家不必再多礼了。”话后沉吟片刻,续道:“老夫有一事想问
大小姐,当日大小姐着老夫重修玉泉的物业,并改名为凌云庄。现在瞧来,想必
是罗公子与二小姐的新居了?”

  白瑞雪点头道:“嗯!确是这样。说起凌云庄,还有一事想请教叔叔,咱们
想把该处为开派之所,田叔叔你认为可行吗?”

  田璜点头道:“杭州乃古都名城,五代吴越两国及南宋,也曾在此处建都。
杭州本就是福地,确是开山创派的理想地方。但老夫昨日闻得一个消息,听说凌
云庄被官兵重重包围,老夫听见后,也为之一惊。湘王被掳,凌云庄被围,莫非
这件事确与你们有关?”

  白瑞雪点头承认,便把湘王朱柏之事,从头至尾陈述一遍。

  田璜听后,不由眉头深锁,徐道:“没想到你们这么快便和官家有隙,这可
难办了。你们若要在杭州立脚,唯今之计,便是要先将这件事摆平,再不能和官
家正面冲突,免得他们有任何藉口,出兵镇压,若这事搞不好,到时兵临城下,
便麻烦多了。”

  上官柳道:“现在湘王仍在咱们手中,只要不把他放回,好让官府有所顾忌,
不敢随便妄动,这样行得通么?”

  田璜道:“表面上来看,这确是一个好方法,其实这样做作,长远来说,并
非一件好事,只会多加上一个叛贼的罪名盖在头上。大家不妨想想,官府能与叛
贼共处一城么?”

  白瑞雪道:“田叔叔说得是,这样说该怎么办?”

  田璜徐缓轻抚着长须,想了一会道:“最佳的方法,便是能找到湘王的把柄,
若能给咱们找到他一个死穴,握在手中以作要胁,事情便好辨得多了。不但可以
放心把他送回府,也免得被加上叛逆这个罪名。当然,他身为一个王爷,给人这
般摆布,铁定心有不甘,暗地里或许会另施手段,到时咱们只要处处小心防避,
未必便斗他不过。”

  罗开道:“这确是一个好方法,要找一个人的把柄,直是轻而易举,相信并
不艰难。”

  白瑞雪茫然不解:“不会吧,咱们与朱柏素来并不相识,又如何找他见不光
的丑事?”

  上官柳笑道:“瑞雪姐向来冰雪聪明,如此简浅的道理,你怎地会想不到了。
咱们虽与他不相熟,按常理来说,自是难找出他的把柄,但这又如何,咱们不会
制造一个把柄,好让他钻进去么?”

  白瑞雪顿时笑道:“说得是,这一点我怎会没想到。”

  田璜道:“关于罗公子开办门派一事,依我来看,倘若资金充裕,便不该畏
首畏尾,必须大张旗鼓,务求做得有声有色才是。还要尽快进行,不能再拖延时
间,只消一呜天下响,到时莫说是官府,连皇帝老子也多少要忌惮三分。”

  白瑞雪道:“据咱们所知,皇帝老子为保江山,已暗地创立血燕门,用以镇
压武林人士。若咱们们这样做,岂不成为他们对付的目标。”

  田璜笑道:“你们经过湘王这件事,难道他们还会放过你吗?有道是强者为
王,只要你比他们强,便是把血燕门灭了,这又如何,相信连皇帝老子也没有办
法。”

  罗开道:“便是咱们灭了血燕门,朱元璋也会另创甚么门派,再以他来对付
武林人士,这岂非无穷无尽,弄致武林永无宁日?”

  田璜摇头道:“我看不见得,倘若你真的把血燕门瓦解冰泮,风飞雹散,门
中高手自是死伤惨重,再无反扑之力,到时他们想再召集高手,可就不容易了,
难道世间的武林高手真的这么多,任意随他召唤不成。”

  上官柳点头称是:“田总管说得对,只要能把血燕门铲除,朱元璋便是有天
大的本领,也无法一时间再创第二个血燕门。但还有一个问题,皇帝老子暗的不
行,或许会摆明车马,下旨出兵讨伐,到时又如何是好?”

  田璜道:“谅朱元璋也不敢这样做,要是可以这样,他又何须创辨血燕门。
朱元璋在做皇帝之前,也曾在江湖上打滚,自是相当清楚江湖的力量,倘若他明
目张胆,采取强行压制,势必令武林不满,有道:人急造反,狗急跳墙。到时各
门派一旦联手与他对抗,朱元璋这一张龙椅,他还能坐得长久么。便因为如此,
所以他宁可威逼利诱,暗地里结集武林高手,以武制武,这才是他的主要目标。”

  白瑞雪问道:“田叔叔,咱们应该怎样做?”

  田璜朝罗开道:“若要打响万儿,成为一方之霸,你恩师留下来的十万两黄
金,用来招集贤俊,协心同谋,这个数目还勉强可以。但有云:「坐食山崩」,
要是没有收入来源,早晚会被吸得一干二净。若把部分资金抽调来营商,以这个
数目来看,必定诸事拮据,只会两头不叫好,实是一个问题。”

  白瑞雪道:“常言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关于资金的
问题,大可以不用担心,便从白家再添加十万两黄金好了,若然数目还不足够,
便是再多加一倍,相信也不成问题。况且这些银两,主要是用在生意上,却不是
泼钱入海,有去无回的。”

  田璜道:“有二十万两黄金,已经足够了。我马上详细草拟一份计划,过得
几天,大家再坐下来商议。”

  众人听后,自无异意,均颔首赞同。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17

            第五集第六章千面双忍

  “空蒙山色连湖色。柔橹划来一寸娇。船上渔夫新识我。水云深处正相招。”
小瀛州乃西湖三岛中最大的一个岛,岛上有四湖,呈田字型分布岛的中央,每到
月圆时分,云影、月影交相辉映,宛如仙山琼岛,美不胜收。

  岛的南端,有一“我心相印亭”,距此亭不远,沿着湖边新建了十多间精舍,
取名为“四湖别庄”。

  此处的屋舍,均以珍石盖砌而成,巍若仙居。其房屋大小各有不同,不是回
廊相连,便是虹桥相接,均错落在花林曲池之间,当真是“文杏为梁柱,木兰为
棼橑。”,大有身处蓬岛瑶台之感,极其入画。

  原来这座四湖别庄,便是昭宜公主朱璎霸岛新建的庄院。

  这时庄里的一所房屋,正是烛火光明,屋内正中的太师上,朱璎正高坐其中,
她的两旁,站着冯氏两兄弟。而两旁的花梨木椅上,左首坐着阴阳二老童虎、童
鹤两人。右首却坐着一男一女。

  看那一男一女,只见男的年约四十,长得四方脸膛,鼻如悬胆,颐下美须漆
黑乌亮,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而那个女的,只有三十六七年纪,眉如柳叶,眼
如秋水,长得其人如玉,态柔容冶。

  但听得朱璎微微笑道:“两位的易容术,当真是鬼斧神工,世上无出其右,
本事,本事……”

  那男的道:“公主太过奖了,这等雕虫小技,实是不足一哂。”

  童虎捋须笑道:“我这两位师弟师妹,不但武功造诣不弱,而最厉害的,便
是这易容之术,这个”千面双忍“的名堂,当真不是胡乱盖的。

  原来这二人,却是阴阳二老的师弟师妹,男的叫江汇天,女的叫甘紫嫣。二
人自小便被十绝先生收下为徒,若论武功,因二人年纪尚轻,自不及阴阳二老,
然而在奇门阵法,易容隐术方面,却深得十绝先生的真传,便自起了一个名号,
称为“千面双忍”。

  朱璎道:“妙极,妙极!两位不但把「晴云秋月」扮得一般无异,最难得的
是,连声音谈吐、举止仪态都如此神似,便是他们两个宝贝女儿,恐怕也难以辨
认。”

  童鹤笑道:“咱们这对师弟师妹,还有一门神艺,保证让公主看后,更会连
声喊绝,公主想看一看么?”

  朱璎道:“哦!是什么,快给我看看。”

  只见江甘二人微微一笑,接着同时站起身来,只听江汇天道:“公主有命,
我二人只好献丑了。”话落,倏见二人把衣袖在脸前一扬,只在眨目之间,二人
的脸容竟完全改变了,再不是刚才「晴云秋月」的脸相,而变成一对年约二十,
男的俊逸英朗,女的美若天仙的少男少女。

  这一门“变脸”法儿,却是咱们中国历久弥新的一门秘技,而现今流行于四
川的“变脸”戏,同样能在回身挥手间,瞬间改变了面孔,誉为世界有名的一种
国技,其技巧便是由此变化而来。

  堂上的朱璎和冯家兄弟,直看得张口结舌,良久说不出话来。彼此默然片刻,
方见朱璎拍起手来,高声赞道:“大奇妙了,这究竟是什么手法,怎地会如此神
奇?”

  江汇天道:“家师博学洽闻,武功卓绝,乃不世之奇才,我二人这一门易容
变法巧技,只是他老人家的小玩艺儿罢了,公主不可见笑。”

  朱璎笑道:“如此说来,令师十绝先生当真是个武林奇人了。”

  童虎道:“今趟有我师弟妹出马,以「晴云秋月」的身分混入凌云庄,保证
能把罗开等人一网擒来,公主大可静待佳音。”

  朱璎点头道:“很好,咱们便依法行事,待皇兄安全回来,本公主自有重赏。”
接着又道:“关于「晴云秋月」这二人,听说武功还不错,现在既落在咱们手中,
便得想个法儿把他们说服过来,好为己用,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童虎道:“这事不妨容后再说,只是那个方妍,还道咱们不知她暗里卖奸,
想摆咱们一道,她也实在小觑咱们了。今趟我要她尝一尝背叛血燕门的下场,还
有她的妹子方姮,也不能便此放过,好叫他们四口子知道咱们的厉害。”

  朱璎轩眉道:“现在咱们正是用人之际,若非万不得已,仍是留下来好。还
有一点你不可不知,皇兄自尝过方妍的身子后,早便对她大有好感,终日念念不
忘,倘若你杀了她,恐怕会令皇兄不满,这点真个要考虑一下。”

  童虎冷笑道:“咱们早便知晓王爷的心思,所以才没有对她怎样。公主放心
好了,我自有方法叫他们四人屈服。”

  朱璎道:“这便好,一切便交由两老去辨吧。”随即取出一封书函,交给身
旁的冯昌,道:“你给我把这封书函送去凌云庄,务须酉时送到,不得有误。”

  冯昌接过,便即告退办事去了。

  凌云庄凌霄阁的大厅上,此刻正坐满了人,个个均神情肃穆,拈须搓手。尤
其方家姊妹,脸容更是愁苦交加,显得失魂落魄。

  自从笑和尚和康定风赶返凌云庄,并带回「晴云秋月」失手被擒的消息,庄
内气氛顿时变得槁木死灰。

  只见罗开沉着脸道:“确没想到血燕门的行动这么快,唯今之计,我只好夜
闯湘王府,把方大侠夫妇救回来。”

  方家姊妹听见,心里感激万分,听方妍连随道:“不,由我去好了,这一切
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爹娘又怎会落入他们的手中。”

  方姮道:“姊姊,这又怎能怪你。罗开哥,你已经救过我一命,今趟我如何
也不肯让你再冒险了。你的好意,方姮会铭记心中,但这毕竟是咱们方家之事,
我和姊姊二人去好了。”

  史通明在旁道:“我和唐兄弟陪你俩一起去,当日不是方妍姑娘相助,咱们
二人早便归位了。唐兄弟,我说得可对么?”

  唐贵点头道:“没错,史兄弟说得正是,若救不出两位大侠,咱们只得命丧
湘王府好了。”

  罗开道:“谁都不能去,平白地去送死,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白瑞雪摇头道:“你们卤莽行事,只会让咱们更担心,这件事决不能粗之过
急,须得详细筹划不可。”

  方妍道:“我便是不明白,左右门主因何会这样做,我……”

  白瑞雪道:“其实他们要你混进凌云庄来,只是一个藉口而已,难道你看不
出来吗?”

  方妍听见,心下不由一惊:“瑞雪姐你……你怎知道我是他们派我来的?”

  白瑞雪摇头一笑,道:“自你当日越墙进庄,我和罗开便看出来了。”她顿
一顿又道:“其实这道理很简单,当日你不是说过,血燕门早便在庄外埋伏人手,
既是这样,以他们的武功,你又如何能闯得过。不消说别人,光是那个发飞刀的
人,他的武功已是在你之上,又怎可能让你进庄来,这一点已是一个大大破绽,
罅漏百出了。”

  方妍不由低垂下头,良久方道:“既是这样,你们为何还肯帮我?”

  白瑞雪道:“罗开事后曾对我说,你先前既肯放史唐二人,明着你早有背叛
血燕门之心,而今次这样做,必定另有苦衷。后来罗开说,由始至终,血燕门均
以你家人相胁,好使你就范,这便更加明确了。

  “再说,罗开遣人去接你双亲来此,并非为你今次闯进庄来之事,而是知你
叛心已萌,迟早会被血燕门发觉,为了安全起见,所以才这样做。而最主意原因,
还是希望你们能一家团聚。”

  罗开见方妍一脸愧疚自责之色,生怕白瑞雪继续说下去,令她更难堪,便即
截着道:“瑞雪姐,不要再说了,还是先商量如何救人吧,再迟恐防有变。”

  便在这时,一个武师拿着一封信走进来,向罗开躬身道:“庄主,昭宜公主
派人送来了一封书函。”

  厅上众人听见,不由面面相向,罗开连忙接了过来,展信一看,顿时仰头苦
思。怪婆婆连随问道:“到底什么事?”

  罗开道:“她约我今晚亥时去见她,说是商谈「晴云秋月」两位前辈之事。”
话后把信递给方妍。

  怪婆婆扬眉道:“这还用说,敢情便是一个陷井。罗开,让老婆子陪你去,
我倒要看看他们想怎样。”

  罗开摇头道:“她要我单独一人去,不得有第二人同往,为着两位前辈的安
全,咱们决计不能冒这个险。而且这里早便给官家盯上,恐防是调虎离山之计,
婆婆还是留在庄内,防他有诈。”

  董依依显得一脸忧色,说道:“他们人多势众,你怎能单身一人应约,这太
危险了。”

  白婉婷同声附和,却被罗开截住道:“你们放心好了,他们未必会有恶意,
便是要动手,我也不怕他们。”

  白婉婷道:“但那两个老怪物,功夫确实了得,极不是容易对付呀。”

  罗开道:“上次我一时大意,更不知晓阴阳神掌的厉害,才会着了他们道儿,
但今次他们想要伤我,恐怕也不容易。”

  白瑞雪问罗开道:“她约你在湘王府见面么?”

  罗开摇头道:“信上写着,今晚亥时,约我在「花港观鱼」的苏堤渡头,到
时自会有人接见。”

  康定风道:“听说昭宜公主霸占了小瀛州,还在岛上新建了一个庄院,看来
她是约罗兄弟到那里了。”

  白瑞雪道:“昭宜公子霸占小瀛州一事,我也曾听人说过。还听闻岛上有官
兵把守,一般人不得踏入小瀛州半步,是否如此,我便不得而知。”

  康定风点头道:“这点我相信不会假,若真是如此,咱们要上岛去,又多一
层阻障了。”他一面说一面望向洛姬。

  洛姬看见他的目光,已知道他的心思,便道:“这些官兵,咱们主仆五人还
不放在眼内,是吗?”接着问四婢,只听四人同声应是。

  康定风道:“瞧来咱们再无选择了,只得依她说话去做,但罗兄弟你必须要
多加小心,倘若三个时辰还不见你回来,咱们便攻进去。”方家姊妹与堂上等人,
均齐声说好。

  罗开听见,心中感动,便道:“我自会小心应付的,大家不用再为我担心,
更不可贸然上岛去。倘若给她发现了,致两位前辈有甚么不测,到时如何是好。”

  白瑞雪道:“罗开,总之你要小心行事。”

  花港观鱼位于苏堤南端以西,北为西里湖,南为小南湖。

  南宋时期,内侍官允升曾在此结庐,称为庐园。园中花木扶疏,引水为池,
池中堆土成岛,并养有五色锦鱼。

  罗开亥时未到,便已抵达这里。他极目远眺,只见湖波荡漾,一弦月牙,正
倒映在湖面之上。罗开四下环视,却不见半个人影,心想:“刻下离相约时间尚
早,既然还没有人前来,不妨到四处走走看。”

  抬眼望去,一条曲桥横驾在罗开眼前。他缓步走了过去,倚着桥栏俯看,见
池中数千尾金鳞红鱼群结往来,不住泼刺戏水,极为壮观。忽地一阵微风拂过,
耳畔立时沙沙作响,池岸枯叶落英缤纷,飘浮于水面,好一幅“花着鱼身鱼嘬花”,
顿教罗开起了一份羡鱼之情。

  便在这时,隐隐闻得划水之声,罗开回头望去,见湖中一艘双头快艇,正朝
此处而来,心想他们终于来了。那快艇距离足有二三十丈远,但来势极快,不消
半炷香时间,便已来到渡头。

  罗开看见艇上站着两个人,这两人均年约二十七八,腰间同样插着一对短斧,
罗开旋即记了起来,当日在杭州街头拚斗,这二人也在其中。

  原来这二人正是冯氏兄弟,只见冯恒叉腰站在船头,朗声问道:“岸上的朋
友,可是凌云庄罗庄主?”

  罗开拱手道:“在下正是,阁下便是昭宜公主的人吧?”

  冯恒拱手还礼:“没错,公主正在四湖别庄等候尊驾,请罗庄主上船。”

  罗开喊了声有劳,脚尖微点,人已飘身而起,宛如适才的枯叶似的,轻轻落
在船上。只觉船不幌,艇不摇,罗开双脚犹如钉子般,紧钉在船板上。冯家兄弟
见了他这一手轻功,不由心中一栗,暗赞不已。

  罗开又朝二人一揖:“敢问两位如何称呼?”

  冯恒道:“本人姓冯,单名一个恒字,这是我的老弟,名叫冯昌。”

  罗开与二人叙过礼,倏觉船头一摆,便转头朝小瀛州而去。

  船行盏茶时间,小瀛州已清楚在望。远远望见,只见岛上站满了人,全都手
执灯笼,宛如一条长长的火龙。不消片刻,船已抵达。三人同时上岸。罗开才一
站定,见冯家兄弟已提起两个灯笼,躬身道:“让冯某为尊驾带路,罗庄主请。”

  罗开还了一礼,便随在二人身后,缓步迳向前面群舍走去。

  但见沿路两旁,数十个身穿灰衣的汉子,个个手持钢刀,在四周往来巡逻。

  冯家兄弟领着罗开,穿过一条碎石幽径,来到一个大庭院。只见庭院清幽古
雅,四下洞奇石秀,左首有一大池塘,池畔建有小亭,绕着小亭,植有数十株古
梅,透露着山野风情。加上西湖波光山影,委实引人遐想绵连。

  过不多时,三人来到一精舍之前,冯恒道:“罗庄主请进。”

  罗开点头进屋,冯恒肃坐,道:“有烦罗庄主在此稍候,冯某去通知公主。”
接着兄弟二人走出屋舍,只剩罗开单独一人。

  屋内一时静谧无声,罗开四处一张,只见烛影摇红,帘幕瑞烟浮动。此室虽
不算大,陈设却异常讲究。

  不久一个丫鬟进来送上香茗,罗开谢过,心里不禁暗自想道:“我今趟孤身
独闯龙潭,还道必有一番恶斗,没想此刻竟会如此平静,且对自己执礼甚谨,当
真透着古怪。”

  这时隐然传来环佩声响,接着门儿“呀”的开了,一个衣香鬓影的少女,徐
徐步了进来。罗开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不是昭宜公主朱璎,还会是谁。

  罗开连忙站起身来,拱手道:“在下罗开,特应约前来贵庄,想必姑娘便是
昭宜公主了。”他开门见山,更不和她多说客套话。

  但见朱璎瞧罗开微微一笑,脆声道:“罗庄主果然英雄胆色过人,请坐。”
话后坐在罗开对面的椅上。

  朱璎贵为公主,是个何等高贵的人物,此时身边竟然无人相伴,胆敢只身单
独会面,罗开看见,心中不由大感奇怪,暗忖:“她竟敢单身会我,莫非内里另
有什么机关,或是此屋四周早便埋下高手,所以她才有恃无恐?”

  直到这时,罗开才看清楚朱璎的容貌,见眼前这个公主,年龄只有十八九岁
年纪,身形娇小玲珑,眉目如画,朱唇皓齿,一身皮肤细白晶莹。细看之下,虽
见她滴粉搓酥,实是个巫山洛水之俦,果有一身贵族之气。

  朱璎闪着她那翦水的双瞳,细细打量着罗开,见他剑眉朗目,如冠玉耳,神
姿高彻,愈看愈觉他貌赛何郎,不由看得芳心痒痒的,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了。

  罗开道:“公主约罗某至此,信中提及「晴云秋月」两位前辈,不知其意何
在?”

  朱璎微笑道:“我也不称呼你甚么庄主了,便叫你罗公子吧。行吗?”罗开
说了声随便,朱璎又道:“罗公子是聪明人,你又怎会不明我意思,岂不是明之
故问。我请「晴云秋月」两位大侠来此,其用意当然是为了我皇兄?”

  罗开轩眉道:“你是想以两位前辈交换湘王?”

  朱璎道:“你认为这样可行吗?”

  罗开缓缓道:“两位武林前辈,素来深受江湖朋友钦仰,但罗某与二人却不
曾见过面,目下要我交换两个不相干的人物,这似乎是有点说不通吧。”

  朱璎道:“是么?既然罗公子这样说,我只得另找一个配得上交换的人了,
再说关于这两位大侠的生死,相信罗公子也不会在意了。”

  罗开心想:“你是和我较量心计来着了,恐怕没这么容易。”便即缓缓道:
“两位大侠的生死,自与罗某无关,公主想怎样做,在下也无权过问。只是……
只是罗某见着两位前辈身处危险,而又不加以援手,倘传到外间去,多少也会引
人非议,恐怕罗某多少也该做点事情,好向武林人士交代,公主认为我说得对么?”

  朱璎柳眉轻蹙,问道:“不知罗公子要拿什么作交代呢?”

  罗开侧头想了想,徐缓道:“例如……以王爷的一只左脚,或是王爷的一只
右手,这样勉强也可行的了,虽然以一手一足来换两条人命,仍是不足向各方朋
友交代,但总算罗某确为二人出了一点力,也不致留下千古骂名。”

  朱璎笑道:“罗公子你倒懂得说话,本公主委实佩服,佩服。可是我不相信
你敢这样做。瞧来咱们是无法再说下去了,明儿我会把「晴云秋月」两位大侠,
派人送回贵庄,但到时是生是死,本公主便不能作担保了。罗少侠,今晚便到此
为止,我着人送你回去。”

  罗开虽知她存心恫吓,摆出一副莫不相干的模样。但回心细想,只要自己一
离开这里,方睛云夫妇便再难救出来了!一念及此,只好道:“你真的不关心王
爷的安危吗?”

  朱璎嫣然一笑,指尖拨了拨鬓角,柔声道:“本公主自然担心,谁叫皇兄落
在罗公子手中,这个我也没有辨法。”

  罗开今次来这里,本就早下定决心,务要把方晴云夫妇救出虎穴,现见朱璎
这般好整以暇的模样,不免有点惶急起来。虽知她心存诈唬,大可与她歪缠下去,
但如此一弄,也不知要弄到何时方休,当下说道:“好了,咱们再也不用拐什么
弯儿,你想怎样,便说得明明白白。”

  朱璎笑道:“我早便看出罗公子是性情中人,决计不会为着一己之念,贸然
做出有违良心之事。可是现在你肯应承交换,本公主却又不想了,除非……”

  罗开暗把她骂个祖宗十八代,心想:“这人当真欺人太甚,我退一步,你竟
逼近一丈。我倒要看看你又想使什么手段。”遂向朱璎问道:“除非怎样?”

  只见朱璎站起身来,缓缓道:“你想知道,便跟我来。”

  罗开无奈,只好站起身来,跟在朱璎身后。

  朱璎领着罗开走进内堂,拐过一个弯,进入了一个房间。罗开张眼望去,见
这房间七宝门囱,内有宝床,床前挂有锦幔珠帘,俨然是一间寝室。

  罗开看见,心中七上八落,心想:“她叫自己进来这里作甚,难不成……”
想到这里,蓦地一惊。但回心细想,认定决无这个可能,必是自己想歪了。

  正当罗开仍没退念,朱璎忽地回过身来,他猛然一惊,当即打住脚步,饶是
这样,二人的身体,还是胸对胸的轻触了一下。

  朱璎伸出右手,缓缓把掌心贴上他胸前,抬高螓首,望着他俊脸道:“罗公
子,那二人对你真是这么重要么?”

  罗开本想退后挪开身躯,随见她这下大胆的举动,且又柔声腻语的问自己,
心中念头一闪,便明白她的用意,当即改变了主意,心想:“真是没想到,看她
年纪轻轻,样子可爱甜美,骨子里却如此淫荡无忌,你既想和我干这回事,我便
奉陪到底,今回若不把你整得死去活来,也难消我刚才这口怨气。”

  想到这里,罗开干脆不答她,来个不加理睬。

  朱璎轻轻一笑:“看来罗公子如此紧张二人,都是为了他们两个女儿吧,我
说得可对吗?”罗开顿时哑然,心忖她这一句说话,是否真的说中了?只听朱璎
又道:“想不到罗公子不但具有真性情,还是一个风流种子呢。”

  罗开淡然一笑,遂道:“此乃人之常情,世间哪有不吃腥的猫儿,尤其遇着
漂亮的女人,便如公主你这般天仙人物,又有哪个男人会抵挡得住。”

  朱璎听着,改用双手环抱他雄腰,把个玲珑有致的娇躯,全靠贴住罗开,轻
声道:“你这张嘴儿真甜,直是腻死人不偿命。”

  罗开道:“公主太过奖了。”接着伸手把朱璎拥入怀里,朱璎藉势身子一软,
投入他怀中,罗开又道:“但咱们刚才的事,似乎还没有说完,咱们还是把事情
先行谈妥,再作其他事吧。”

  朱璎咯咯轻笑:“只要罗公子能让本公主开心,又肯放回王爷,到时你说怎
样,便怎样好了。”

  罗开笑道:“公主想要开心,这还不容易,只怕公主你抵挡不来。”

  朱璎柳眉一扬:“是么?这倒要领教。”二人说着间,已然搭肩环腰,缓缓
向床榻走去。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17

            第五集第七章巫山大战

  二人来到榻边坐下,四目相对,罗开抬起手来,用食指把她下颚微微托起,
只见朱璎皓齿明眸,脸嫩如粉,一对美目,已然浸润含春,目窕心与。

  一时之间,罗开也被她的美貌所迷,心想:“这个公主果有倾城之貌,若非
亲眼所见,实不相信她会如此淫佚无度!既然如此,今趟是你自己找上门来,可
莫怪我。”当下脑袋一抵,亲吻她的樱唇,立时一阵甜香传入他口鼻中。

  朱璎见他有所行动,便即闭上美目,凑首相迎。罗开把舌头轻轻一顶,朱璎
双唇绽开,两根舌头,热情地缠绕起来。

  罗开左手固定她脑袋,一面亲吻,一面将右手滑向她胸前,隔着衣衫,按上
她一边高耸,五指轻微一紧,触手之处,果真丰满挺弹,感觉奇佳,确实受用非
常,暗地赞道:“没想她年纪不大,却有一对妙品,丰腴挺秀,份量不少呢。”

  朱璎给他隔绮搓揉,身子微微一颤,她不甘示弱,小手迳往罗开胯间摸去,
一根如棒槌般的巨物,给她一手握个正着。朱璎心儿一阵乱跳,暗自喜道:“好
一个大家伙,竟然如斯粗壮硬挺,冯氏兄弟与他相比,恐怕还大有不如。”朱璎
如获至宝,牢牢捻紧,就是不愿放手。

  罗开心头发笑,问道:“公主对它还满意吗?”

  朱璎螓首连点,脉脉地看着他,腻着声音道:“罗公子不但长有潘安之貌,
还拥有驴的大行货,今晚得与你一乐,想必要美死人家了。你我何不快快把衣褪
去,大家来个尽兴。”

  罗开微笑道:“且慢慢不迟,一下子来个肉袒相对,彼此看个清光,那有探
幽索隐,若隐若现来得美妙。何不咱们隔衣先弄一回,循序渐进,这才显得情趣。”

  朱璎笑道:“你的鬼点子真多,便依了你吧。”

  罗开指尖下滑,将她衣带松开,再把她的前襟略一扯开,朱璎颈下一片肌肤,
立时露了出来,只见肉肌晶莹白腻,如脂似雪,委实诱人之极。旋即把手伸进她
衣里,摸着一个滑碌碌的兜儿,罗开把手按了上去,隔着一薄薄布片,轻轻搓揉,
感受一下她的饱挺。

  朱璎给他把玩数下,便已身爽麻利,阵阵快感自酥胸扩散,不由娇喘道:
“罗公子好晓得玩,美死人家了,可还是不及着肉摸玩来得痛快。”

  罗开嘴角一笑,探指一挑,已把兜儿从衣里扯了出来,外衣里面,已然空无
一物,只剩下一对高耸挺拔的玉峰儿。可是罗开却不触摸那饱满,只是把手在她
腰肢轻抚,惹得朱璎纤腰不住摇摆,痒极难搔。

  朱璎见他举动轻援,全无半点急遽,一时被他逗得心绪撩乱,心儿着急起来。
见她一手套着龙枪,一手围上他的脖子,把罗开的脑袋拉近前来,樱唇贴着他鼻
尖,柔声细语道:“好人,不要再慢吞吞逗弄人家了。”

  罗开存心拖拉逗引,好要折磨她一番,但听她竟不顾廉耻,开言挑诱,也不
敢太过形于颜色,便徐徐把手上移,触上她的饱满,孰料甫攀上秀峰,便觉五指
如触丝缎,饱饱胀胀的,着手腻滑非常。罗开虽眼睛不见,但光凭那触感,已觉
其形状异常优美,且饱挺丰腴,着实教人抚之无厌。

  只见罗开五指扎煞,把一边玉球全然包住,轻揉缓握,细细把弄一番,立时
把朱璎弄得身如柳摇,肢似播糠,一对迷离的美目,半睁半闭,摆着一副异常陶
醉的样子,当真爱煞久也。

  朱璎给他引动情兴,一时欲火莫禁,忙忙双手探前,解去罗开的裤头,伸手
进内,一把捻着那根丈八龙枪,方发觉这利器与别不同,火炭烘手,实是其坚无
敌。她一只小手,便是无法把它捏个周全,不由又惊又喜,那里还肯罢手。

  她以玉掌包住灵龟,抬首朝向罗开道:“罗公子的东西怎地恁般巨大,尤其
那个头儿,圆大起棱,光是摸玩,已教人心火大动了。”

  二人如此弄了一会,彼此渐觉心头火动。尤是朱璎更甚,直是美透春心,连
忙把罗开裤子曳至腿间,随即展龟吐信,昂昂然朝天直竖。

  朱璎只觉眼前一亮,她那曾见过如此硕大之物,顿时看得张目结舌,又再抬
首道:“这物事果然巨大忒过,不但头大如鸭卵,偏生又皓如白玉火柱,殊别常
人,若强行弄入花溪,教人怎生承受,到时不知死也活也了?”

  罗开笑道:“见你恐惧过甚,畏首畏尾,咱们倒不如便此打住,免得公主你
活受罪,到时弄得你叫生叫死,罗某可罪过了。”

  朱璎听得心里一急,连忙紧握火枪,死命不肯放手,娇嗔道:“你少来弄鬼,
也休想便离去,人家只是口里说说,你岂能当真。”一话既落,便即俯身凑首,
把个炙热的枪杆,偎在粉脸之上,轻轻擦摩,骚发十足,口里却道:“真的很热,
烫得人家心都醉了。”

  罗开低头望向,不禁暗自笑,心道:“你这正是飞蛾扑火自焚身,总得叫你
受点苦,方知我的厉害。”当下五指飞动,犹如捏面人儿般,将她一对傲峰弄得
怪状百出。

  只听朱璎低喘连连,身子渐趋麻软,立时像没了骨头似的。

  过不多时,朱璎便更感难当,胯间深溪,早已湿了一大片,赶忙舞动龙枪,
狂恣套动,一面亲着根下子孙袋,凑嘴含舔一会,接着唇瓣便沿棒而上,不住上
下往返吹奏。

  罗开见她如蚂蝗见血,不觉也瞧得心动,当下运起“乾坤坎离大法”,龙枪
顿即又胀了几分,青筋暴现,不住颤抖跳动。

  朱璎也察觉它的变化,还道罗开快将抵受不住,遂一边舔弄,一边拿眼上望,
看见罗开露着一副相当受用的样子,心里又是一喜,当下使出浑身解数,加紧口
上功夫,无所不用其极。她淫心暴发,却暗下决定:“如此神物,实是世间少有,
我倒要先弄它出来,吃他一个满肚,尝一尝是何等味儿。”

  心念甫落,朱璎更显恣肆,玉指立时上下梳拢,樱唇一张,欲把个头儿纳入
口中,饶是她张尽嘴儿,还是几经辛苦,方能把鸭蛋大的头儿包裹住,唧唧咂将
起来。

  罗开看见也觉好笑,当下抽回魔手,惬意地仰卧下来,任由她百般轻狂。

  朱璎手口齐施,埋头苦干,直弄了两炷香时间,手儿口儿都酸软了,仍见罗
开依然如故,全无宣泄之兆,倒反而弄得自己浑身酸痒作怪,难受之极。再过片
刻,只索罢手放弃,便翻身趴伏在他身上,把个俏丽脸蛋偎着他道:“没想你这
般厉害,不但物事修伟,且久弄弥坚,确是一件神物。”

  罗开向她微微一笑,却不言语,双手定往她纤腰,突然一个鹞子翻身,把她
压在身下,并伸手把她衣服一件件褪去,眼前立时白花花一片。

  只见她一身雪肤,犹如春笋褪壳,嫩白莹莹,一对浑圆饱挺的玉峰,傲然朝
天。再看峰顶两点蓓蕾,鲜艳粉嫩,早已勃然而立。目光下移,见她腰肢奇细,
脐下数寸之地,芳草萋萋,下面生着一白腻腻的小缝儿。莫看朱璎身形娇小,然
浑身上下,却肥匀明秀,穠纤合度。

  罗开见着这一身妙物,也不禁暗暗赞美起来。随即动手把身上衣服褪去,彼
此间相互看齐,变成两条肉虫。

  朱璎瞪着美目,目不交睫的紧盯在他身上,当罗开衣服尽去,露出一身铁塔
般的身躯,心里砰砰直跳,情兴大动,暗想:“看他外貌文质彬彬,英伟俊朗,
那知脱了衣衫,身躯竟是如此魁伟,健硕如牛。光凭外表,确实令人难以想像。”
接着垂眼下望,即见那丈八龙枪,昂然高举,似乎又大了不少,更显威风八面,
大有一柱擎天之势。

  罗开伏下身躯,以手肘支着半边身躯,盯着朱璎道:“你我双方,前时已在
街上有过一场小战,若论输赢胜败,凭那一仗还不能瞧出什么。今夜咱们既有缘
凑在一处,要是弄拳动脚,实有失雅兴,倒不如咱们这场巫山大战,便拿来决个
高低,看看谁人本事高强,谁先行开声求饶,便当是输,须得接受胜方三个条件,
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朱璎笑道:“这也使得,但你不可不知,直来在这方面,女人素来强韧耐磨,
便是连丢两三遍,仍能接战冲杀,这般事情,在女人而言,也是等闲之事,更无
求饶之理。瞧来咱们这一仗,胜败早已立判。”

  罗开笑道:“我看未必,三分人事七分天,或许今次罗某得上天眷顾,让你
今趟吃不了兜着走,这也未可知。”

  朱璎嫣然一笑,道:“你大可放马过来,用心使出点颜色看看,不要老王卖
瓜,自卖自夸。”

  罗开兀自浅笑,当下伏到她身上,捧定她的脑袋,笑道:“公主你便接招吧。”
话后手掌下移,曲着手指直闯花房,在内中缓缓研磨,间歇又抽送几度。

  朱璎口里咿咿连声,却也不甘后人,欲要伸手去握那龙枪。岂料罗开便是不
让她得逞,倏地身躯下移,埋首在她胸脯,张口便吸吮起来。

  罗开兵分三路,连锦抢攻,朱璎虽身经百战,顿时也感难以抵挡,身子虚飘
飘似的,只觉户中百般难忍,花心卜卜的直跳,星眸慵展,只想尽情享受。

  这时见罗开的嘴唇再度下移,掠过她平坦的肚腹,最终亲上了她的玉门。

  朱璎等待以久,现终成心愿,见她忙忙举股相就,颠耸不迭。

  罗开双手分开两腿,见眼前红艳艳一道肉缝儿,正自咻咻翕动,春水欲滴,
腥红可爱。他以指拨开唇瓣,凑首便吻,才舔得几回,便觉一滢清流,湝湝涌出。

  朱璎顿时春兴发动,淫辞荡语,高叫不迭:“嗯!是这样了,再要深一点。
啊!你这般舔弄,痒到骨髓里去了……”

  罗开使出功夫,直弄了炷香有余,方仰倒在榻。朱璎也不待他吩咐,便即跨
身上去,倒头伏在罗开胯间,掰开双股,把个艳艳的缝儿,凑至罗开鼻端。

  只见朱璎双手捧定龙杆,纳头便大吃起来,咂得渍渍有声。罗开同时拼指闯
关,枢进香户,拨弄花心。不消片刻,便见内中如花露狂涌,滴滴而下,淋了他
一脸。朱璎欲火如焚,不由攒眉悲啼:“唷啊!你好狠的手段,人家在前头吹箫,
你欲在后头打鼓,也不让人家歇一息儿。”

  罗开笑道:“现下你我正是对阵交锋,若不使点本事,又如何能胜。这正是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看谁本事大。”

  朱璎小嘴哼了一声:“好,今回我要你输得口服心服。”连随坐身而起。

  罗开看见,便知她要上马投洞,只得微微一笑。

  只见朱璎面向罗开,跨腿坐至他腰间,单手牵枪引龙,抵紧门户。她见罗开
物事硕大,实不敢蹲桩急投,只是缓缓沉腰,方把个头儿箍住,便觉胀得难受,
确实有点寸步为艰。

  罗开见她举止怯懦畏缩,便明其意。他存心要她受点苦头,当下暗运“乾坤
坎离大法”,龙枪霎时坚硬如铁,火棒般热。只见罗开双手定住她腰肢,使她无
法挪移回避,腰股含劲,猛地往上望里一戳,发狠射入,立时一没尽根,直撞靶
心。

  朱璎大喊一声,呼痛震屋:“啊……花心被你捣碎了,你怎地这般狠心。”

  罗开暗笑,口里却连声道歉。朱璎牝内胀痛,一时不敢妄动,静待片刻,疼
痛才续渐退去,方敢缓缓耸动,便觉内中之物,实是粗胖过甚,把个穴儿胀得无
隙无缝,每一拖拽,均深顶花宫,撞得浑身酸麻爽利。兼之那大东西火棒烫人,
热乎乎的,灼得琼室美快难当。

  朱璎如此上下轻抛缓送,不觉已是甘露横溢,渐感得趣,腰儿扭个不息。

  罗卉抬眼望向交合处,只见龙枪时隐时现,带着花瓣不住翻卷,打得滩湿一
片,不禁也看得心火勃勃,情兴大动。再见朱璎眉梢含春,情浓兴恣,玉股上下
猛掀猛挺,身摇臀摆,犹如飞舞中的蝴蝶。这等姿势,教人一看便知,正是一式
女上男下的“空翻蝶”。

  朱璎不曾尝过这等巨物,起先还觉有点胀满不适,岂料时间久了,便觉愈发
得趣,内里热痒难耐,每一抽提,均刮着玉壁,犹如数百蚁子钻爬,快畅莫禁。
但见她香肌如风,身子摇摆不定,口中不时呀呀乱叫,每到要紧之时,内里便如
婴儿吮奶般,锁紧来物,浪语淫辞,无般不叫。

  罗开却运起神功,坚守精关,不曾走了一滴,只是瞪着眼睛,含笑望着朱璎
的浪态,而一双大手,不住在她身上抚弄,惹得朱璎更加火烧火燎,高叫迭迭。
罗开见她愈来愈力竭难支,便知是采取主动时机,当下把她仰倒在榻。

  朱璎正在兴头,忙忙分开双脚,把个连丝带水的好东西,全呈在罗开眼前。

  罗开箕踞她胯间,掰开她双股,把一对修长腿儿扛于肩上。

  朱璎正自淫心大炽,遂探手往下,挽住龙枪,把枪头抵紧门户,研磨片刻,
颤声道:“快!快进来,人家再等不及了。”

  罗开只笑不语,便往里一送,只听“吱”的一声,枪头已逼开缝口,已捣进
一截。

  朱璎顿时眉轩嘴张:“嗯!好满……”

  罗开挺起腰杆,在她穴口不停抽出送入,便是不肯深进。如此数十回合,朱
璎只觉内空外紧,巨龙始终触不到痒处,真个百般难耐,又教她如何忍得,只得
哀声求道:“好人,不要再耍弄人家了,还不速速深投,这样会害出人命来呀…
…”

  罗开笑道:“你这样算是开声求饶吗?”

  朱璎摇头道:“当然不是,你这下青蜓点水,还没真刀真枪对决,高下未判,
怎能算是求饶。”

  罗开道:“罗某只是为你好,恐怕你承受不住,免得你输得过于难看。既然
你这样说,到时可不要怪我。”

  朱璎道:“你尽管放马过来,本公主接主便是,就不信你有这等本事。”

  罗开当下也不打话,俯视下身,只见她那里丰腻圆润,毛儿稀疏,红艳艳的
缝儿,犹如开口的小馒头,正紧紧包箍住自己的龙枪,也不禁瞧得兴动,挺腰用
力一戳到底,尽根而没,直是间不容发。

  朱璎倏觉那里塞得胀满,不禁吟哦喊妙,淫兴复起,探手于胯间,轻轻揉弄
突起的豆儿,哼呀直叫。

  罗开见她如此骚达达的模样,运起神功,耸身大弄起来,心里却道:“这个
淫欲公主,虽是身形娇小,门户又如斯紧窄,不想那里并不浅小,竟能把我全根
吞没。要是一般之物,料来真不易令她满足。”

  不觉间便弄了数百回,朱璎连连叫爽,早已丢了两回,忙抛臀喊道:“我的
好人儿,你真个有点本领,速些狠狠的桩,本公主快活死了,我自出娘胎,至今
还没得如此快活过,实在大爽了!这一回委实爽死我也。”

  罗开见她尝到好处,当下锁紧精关,加重力度,全身奋进,只听得拍拍之声
大作,朱璎的一对傲峰,给撞得颠上颠落。罗开看得火热,伸手捏在手中,恣情
把玩,下身却半点不敢松懈,一口气又是数百余,直弄得朱璎头目森然,口不能
开,几个哆嗦,又一股热潮自她深处狂喷而出,热乎乎的迳浇枪头。

  罗开见状,当然不肯罢手,趁着她余兴尚在,便将她双腿拿下,骤来一个虎
扑,盖在朱璎身上,遂把硬邦邦之物,借势一入,继而款款抽送,先来个九浅一
深之法儿,决计不肯让她有回气的机会。

  朱璎被他连射数下靶心,立时又给他射醒过来,喘声道:“你果然能干,但
我便不信无法收服你。”当下打叠精神,再与罗开厮杀。

  罗开先前本想施展“乾坤坎离大法”,采其阴气,使她衰竭不能再战,但回
心一想,这等采阴之术,实是损阴坏德,决非大丈夫所为,便即打消了念头。

  朱璎再次春潮涌动,勾住罗开的颈儿,不停在他俊脸又亲又吻,下面却不停
抛臂顶耸,极力迎凑,一分一合,一迎一凑,煞是滋味。

  罗开却愈战愈勇,一手握住她玉峰,一手围住她腰肢,撺上坠下,每每自首
至根,急急抽提:“现在尝到罗某的厉害吧,且看你能挨得多久。”

  朱璎喘着大气,死命也不肯服输:“你……你虽是厉害,但想要我开口求饶,
你也休想,除非你有本事干死我。”

  罗开笑道:“这样又有何难,今日我势必把你弄至死去活来,看招吧!”

  朱璎也不理会,只是把臀儿迎凑,唯恐他不够深入。

  罗开当下使出手段,把她双腿朝天竖起,屈至膝盖贴胸,一个花房便即高高
仰起。只见当开双手支身,由上往下直桩猛戳,箭箭直中红心。

  朱璎立时美得双目紧闭,螓首摇曳,身儿如狂风拂柳,摇摆不住,口内呀呀
直响,百般淫叫,当真媚态十足。

  罗开一口气便戳个近千,朱璎渐觉抵受不住,再次大泄一回。

  朱璎给干得险些昏倒过去,方知晓罗开确与一般人不同,委实耐力非凡,不
由有点担心起来,生怕给他不停干弄下去,终究会抵受不起,真会败下阵来。想
到这里,心生一计,喘息道:“你……你在使奸,便是胜了,也算不上英雄。”

  罗开听得奇怪,停住动作问道:“我怎样使奸,你倒说来听听?”

  朱璎道:“其实你仗恃自己一身蛮力,压着人家狂戳猛桩,让人家连气也喘
不过来,这还不是使奸!”

  罗开心想,要使奸的人,恐怕是你自己吧!当下道:“你想怎地?”

  朱璎小嘴一撇,道:“你若够胆量,便与我调过位来,好让你看看本公主的
手段,你敢么?”

  罗开笑道:“为何不敢,只要你有本领弄得我泄身,罗某便认栽是了。”

  朱璎道:“好,这是你说的,不要后悔。你卧下来吧。”

  罗开微微一笑,一个翻身便滚仰在榻。朱璎缓缓坐身而起,蹲于罗开身旁,
见着那根龙枪朝天直立,其上布满琼浆花露,闪润生光。朱璎看见,淫心又动,
忙伸手捻住,俯首便把它舔得干干净净,接着张口含住,不想心下着急,竟将全
龟直抵喉间,登感气儿不匀,忙忙吐出大半,缓缓顺气,方敢大吸大吮,一面玉
手箍着柄根,上下飞舞,橹杨不止。

  只见龙枪愈来愈硬,昂然冲天而立,且卜卜乱跳。

  朱璎见着大喜,知道罗开必定大泄将至,立时加重药力,舌绕龟棱,唇贴青
筋,吃得习习大响。饶是她口枝高超,然吃了顿饭时间,仍不见效果,心里又渐
渐着急起来。

  罗开先前见她这等手段,心下早便知晓她的企图,神功一出,任你如何本领,
也休想得逞。而朱璎又那里知道,只得兀自发急,看看势头不对,遂腾身跨上,
手提巨枪,照准花房,猛的坐将下去,只听吱咻一声,龙枪已没了大半根。朱璎
给他胀个饱满,爽得淫兴勃发,研研擦擦几回,索性沉股戳个尽根,直抵花心,
美得她眉展眼闭,大起大落,桩套不住。

  朱璎爽到极点,口内呀呀作声:“好深,好厉害……捅得人家好不快活,这
回真的吃不消了。”

  但见她急急乱桩,玉峰随之上下抛堕,股浪如波,刹时花露儿四溢狂渗,沿
着龙棒而下,流得罗开满肚皮滩湿一片。

  罗开见她这个骚劲模样,也不觉情浓火热,双手揪住那对傲峰,恣情摩捏不
止,一头腰下着力,举腰大顶大耸。

  朱璎给他上下夹攻,又觉爽利非常,当下狠命颠套,也不顾捣烂花心,撞破
嫩蕊,不停浪声喊妙,其乐无限。急套数百,便觉难忍难耐,一股热流汹涌迸出,
急道:“又要来了,不要停,快给我顶着里头,来了……”

  罗开也不用她吩咐,狠命冲刺,下下直抵深宫。

  朱璎先前还能勉力支撑,到得后来,双腿已感酸麻乏力,只得坐在罗开肚皮,
任其提戳。

  罗开知她快到尾声,当即把她倒翻落床,自己走下榻来,把她双脚拖至榻边,
高高举起,只见股儿耸起,周圆润泽,唇瓣突露,花露乃不往夺门迸出。罗开站
在榻前,沉身立刻,龙枪猛地捅进。

  朱璎又是呀的一声:“大东西要弄死人了,不能再要了,我真的会死呀!”

  罗开那肯理她,心想:“你这个淫公主,若不好好教训你一顿,实是老天不
长眼睛。”当即狠命抽送,连戳近百,朱璎已觉头目昏然,口里只是呵呵喘气。
又一阵狂刺,数百一过,朱璎又是一个哆嗉,泄得手麻脚软,反手便握其龙枪,
免他再动。

  岂料罗开存心要制得她贴服,也不理她的掌握,还是奋力而进。

  朱璎玉手细小,又如此握得他住,只见龙枪通过她玉掌,依然出入不休,枪
头于内里乱钻乱点,朱璎只得闭目承受。

  罗开使足气力,双手箍紧她腰肢,狠命急桩。

  朱璎再撑持不过,又丢一回,顿时昏了过去。罗开见着,一面抽挺,一面用
手拭她人中,朱璎渐渐醒转,见罗开还不肯罢手,不得不哀求道:“真的够了,
我实在不行了,不要再入……本公主认输便是。”

  罗开笑道:“这是你亲口认输,须依我三件事,不得反悔。”

  朱璎喘道:“嗯!你说怎样便怎样吧,只求你歇一歇,不要再来了。”

  罗开听见,便即收去神功,连桩一会,接此猛的一耸,龙枪跳了几跳,火热
的溶浆一渲而出。朱璎给他一射,爽得险些又要晕过去。

  朱璎忙忙抱紧住他,不停喘息,良久方道:“你实在太勇猛了,一人可比上
三四人之力,且又收发自如,实是世上难得的男物,我今回真的输得口服心服。”

  罗开搂住她笑道:“这回你尝到滋味了吧,以后看你再敢不敢碰我。”

  朱璎道:“才不是呢,我身为公主,可说要风得风,甚么男人会没有,便是
没尝过这等神物,今日尝了,委实受用无穷,若有机会,势必要和你再决高低,
便是输了,也得一身爽。”

  罗开笑道:“到时再说吧,现在便听听我的三个件条。”

  朱璎有气无力,点头轻嗯了一声。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19

            第五集第八章渡头风波

  是夜,罗开与朱璎达成协议,由冯氏兄弟送离四湖别庄。罗开踏上花港观鱼,
已是丑时,一轮明月,犹如银盘般高悬碧空,映得四下明净。

  罗开举步往北,打算循来路返回凌云庄,才走得几步,便发觉四周有异,知
晓附近隐藏着不少人。他心下奇怪,却又不知这些人是友是敌,当下不动声色,
只作没事般继续前行。

  当他走出七八丈,仍不见那些人有何动静,心里疑团更甚。罗开暗暗细听,
以他目前的功力,便是苍蝇在他身后飞过,他也能察觉,若是有人在后头跟踪,
又怎能逃得过他。

  罗开见无人跟来,心里稍觉一安,唯脑里却想着:“这些人究是甚么人,适
才听见的呼吸声,人数着实不少,该有数十人之众,他们隐藏在那里,不知是为
何事而来,莫非是官家或血燕门的人?瞧来是假不了,或许他们是受昭宜公主之
命,埋伏在此,以作监视我的行踪。”他想通此节,当下摇头微笑,继续缓步前
行。

  他行了十多步,忽地停下脚步,轩眉一想:“不对,要是这样,因何我来之
时,却没有发现他们,明着这些人是后来才到,难道是康定风和洛姬等人来此接
应我?但似乎又不像,倘若是他们,人数也不会这么多,且又怎会不出来和我相
见。既然如此,这伙人必定另有所图,方会如此夜仍聚在一起,瞧来还是回去看
个究竟,方可放心。”

  罗开不敢沿路回去,当下展开轻功,穿过花港观鱼后面的树林,不消片刻,
已慢慢接近那伙人。

  待他远远看见花港观鱼的渡头,罗开立即屏息静气,放轻步子缓缓移近,旋
即听见一个男人低微的说话声:“伏姑娘,时间也不早了,因何还不见李帮主他
们?”

  那个姓伏的女子低声道:“时间尚早,还有两刻钟才到寅时,耐心等一会吧。”

  罗开听见这两句话,便知这些人决非官府或血燕门的人,而这些人聚在这里,
似乎是在进行某种事情。罗开心想:“既然自己已经来了,不妨看看这伙人想作
什么图谋。”便悄悄跃身到一株大树上。

  罗开隐身在树上,居高临下往下面望去,心里不由一惊。只见树林四周,人
影移动,隐隐约约有数十多人。罗开仔细凝望,见这些人个个手持兵刃,劲装束
结,全身一色深篮色轻装,瞧来这些人均是某个帮派的人物。

  距离罗开隐身的大树丈许处,却蹲跪着两个人,一个是身穿黑衣的女子,而
在她身旁,却是一个身壮体横的男人,只是二人均背向着他,让罗开无法看见他
们的样貌。

  这时听那女子道:“胡门主,刚才那个年轻人,我总觉得他有点可疑。现在
都这么夜了,此人竟由小瀛州而来,你不觉得奇怪么?再看送他上岸的人,对那
人也颇为恭敬,但胡门主你却说,这年轻人并非那公主的一伙,难道胡门主你认
识他么?”

  罗开听见,便晓得她是说自己。只听那胡门主道:“这年轻人前时我曾经见
过一次,当时他正与公主的人在街头拚斗,光凭这一点,就足可证明。到底这年
轻人是谁,便不得而知了。但莫看他年纪尚轻,武功着实不赖,当日见他几个回
合,便把那些官家走卒打得落花流水,身手之俊,难以言尽,当真是少年出英雄。”

  姓伏的女子道:“此人既然和官府有隙,又怎会到小瀛州去?”

  胡门主摇头道:“这一点我便不知了。但有一个可能,当日我在旁听见,那
个公主曾说起王爷的事,瞧来这年轻人大有可能与王爷失踪有关,但内情是否这
样,实无法肯定了。”

  那女子道:“听你这样说,那人也算是咱们一路了。”

  胡门主点了点头:“相信是罢,就算不是一路,起码不会是敌人。”

  罗开心想:“原来这些人都是那个淫公主的对头,他们今晚大批人聚在这里,
莫非是想对付她?”

  只听那姓伏的女子又道:“今趟能得胡门主、水神帮和南山派等挺身而出,
仗义帮忙,为先父和我三个亡兄报仇,小女子伏霜云实是感激不尽。”

  胡门主连随道:“其实咱们都是同道中人,伏姑娘就不用再多礼了。唉……”
但听胡门主长叹一声,又道:“胡某几经艰苦,才能创立赤刀门,没想到这十多
年的心血,今日竟一朝尽丧,落得家破人亡这下场,这还不是拜官家和血燕门所
赐。今晚便是姑娘不邀请在下参与,胡某早晚也会举众出击,和他们作个了断。
便是不敌,也要周旋到底,有死而已。”

  他这一番话侃侃道来,不亢不卑,罗开在树上听见,也不禁暗暗叫好。而听
到这里,罗开亦终于明白过来,寻思:“原来他们早便知道湘王和血燕门的关系,
今晚便是为报仇而来,看来血燕门的仇家确也不少!”

  再说这个伏霜云,原来就是曾居小瀛州姓伏的家人,当时昭宜公主霸占小瀛
州,伏霜云的父亲和三个兄长不服,遂动手抗拒,打伤不少官差捕快,昭宜公主
得知,雷霆大发,便派遣几个武林高手,不但把伏家上下一十五口全杀了,还把
岛上房屋烧成白地。

  那时伏霜云刚好不在岛上,给她逃过杀身之劫。伏霜云和三个兄长一样,自
小便随父亲习拳练武,虽说不上武艺高强,但寻常四五个武夫,确也不是她对手。

  这一件往事,康定风曾在杭州的店伴口中听过,但罗开却半点不知。

  又听伏霜云问道:“血燕门和昭宜公主身边的高手,当真不是在岛上么?”

  胡门主道:“应该不会错,据在下探子回报,血燕门的人自这两天来,全都
埋伏在凌云庄外,把个庄院围得水泄不通,连小瀛州上的高手,亦有半数给抽掉
了过去。若不是这样,咱们又岂敢贸然动手突击小瀛州。”

  伏霜云道:“这倒奇怪了,血燕门门下个个武功高强,素来行事狠辣,他们
因何不攻进庄里去,却围在庄外呢?”

  胡门主摇头道:“他们这样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依我来看,那个王爷大
有可能在凌云庄内,他们才会如此投鼠忌器。”

  伏霜云道:“听胡门主你这样说,凌云庄也是昭宜公主的对头了。咦!是了,
刚才那个年轻人……会否便是……是凌云庄的主人?”

  胡门主道:“凌云庄的主人是谁,到现在我还没有查出来,但我想十之八九
便是他了。”

  罗开听到这里,陡觉身后隐隐传来轻微异声,当即回头望去,却见一个头顶
光秃,身穿夜行黑衣的人窜近前来,细看之下,此人竟是笑和尚。

  笑和尚朝他笑了一笑,双脚一点,便飘身跃到树上,来到罗开身侧。罗开大
感错愕,低声问道:“你怎会到这里来?”

  只听笑和尚道:“那个昭宜公主心地歹恶,谁也料不出她会施甚么诡计,我
等见庄主你单身赴会,自然放心得下,咱们便赶来照看着些儿,免得庄主你堕入
她的圈套。”

  罗开轩眉问道:“你们?还有谁来了这里?”

  只见笑和尚下巴一扬,示意他往后看去。罗开回首一望,却见康定风和洛姬
主仆五人,正隐伏在两三丈外的树丛。罗开看见,心里大是感激。

  笑和尚又道:“白二姑娘和董姑娘本想也要跟来,若非怪婆婆出言阻止,说
凌云庄此刻强敌环伺,不宜人手尽出,这才打消二人来此的念头。”

  罗开问道:“你们来了多久?”

  笑和尚微笑道:“只比这伙人来早一步而已。方才我看见庄主无恙归来,心
里虽感安心,但眼前这伙人来历不明,且人数众多,生怕这些人会对庄主不利,
咱们便不敢立即离开,先隐在一旁,看看这伙人可有甚么异动。岂料没过多久,
见庄主你又再踅回来,隐在树上,我只好上来与你会合了。”

  罗开低声道:“笑和尚你在江湖阅历多年,不知可听过赤刀门没有?”

  笑和尚点了点头,道:“这是长江京口的门派,赤刀门在海陵、京口一带,
也颇具威名。门主姓胡名飞鹏,手上一把砍金断玉的赤刃刀,纵横变化,使得奇
幻无方,大是不弱。听说胡飞鹏为人极之端正,素无恶行,算是一个明公正道,
言行相顾的人。但不知为何,在三四个月前,江湖传出赤刀门在一夜之间,竟给
血燕门挑了,听闻胡飞鹏力战负伤逃走,门中死伤惨重。”

  罗开凝神细听,剑眉聚作一团。

  笑和尚问道:“庄主你因何会问起赤刀门的事?”

  罗开道:“下面这伙篮衣人,瞧来便是赤刀门的人,而在那个女子身旁的男
人,大有可能便是那个门主胡飞鹏。”

  笑和尚听后也略感奇怪,说道:“我来得虽早,却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原来
这些人是赤刀门门众。但赤刀门的人来这里作甚么?莫非他们想……”

  罗开徐徐颔首:“我刚才听见他们的对话,原来赤刀门今晚会同另外两派,
听说是什么水神帮和南山派,打算夜袭小瀛州,看来是为报仇而来。”

  “哦!”笑和尚微微惊讶,说道:“水神帮、南山派?据知这两家人的帮主
门主,前时也给血燕门杀了。今趟他们虽然三家联手,但依我来看,还不是血燕
门的敌手,瞧来他们这般做作,只有枉送性命罢了。”

  笑和尚说话甫落,便见湖面上隐隐出现十多艘帆船,正向花港观鱼迎面而来。
只见船只来势快迅,眼看越来越近,在这月色澄丽,秋风瑟瑟的晚上,隐约看见
船上均站满了人。

  便在这时,胡飞鹏的话声传将过来:“伏姑娘,李帮主他们到了。”

  笑和尚听见,便向罗开道:“胡飞鹏所说的李帮主,大有可能是说水神帮的
副帮主李展。相信他们自帮主遇害后,水神帮便由李展接管了。”

  罗开怔怔望着湖面这十数艘帆船,他视力素来极佳,且在水牢已习惯夜视,
黑夜对罗开来说,却全无影响。罗开遥望过去,见船头之上,俱插着一面方旗,
上面画着一条似蛇似龙之物,形若螭形蟠屈之状,口里含着一柄匕首,活灵活现,
栩栩然一条活龙般。罗开低声道:“瞧来这水神帮,是个靠水讨活的帮派。”

  笑和尚道:“没错,水神帮直来盘踞太湖,但近十年来,势力日益扩展,帮
中已聚有数千之众,而两浙一带的水运,大多落入他们手中。在江南水路讨饭的
帮派中,水神帮已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帮派。”

  便在这时,十数艘船已接近渡头。罗开二人望去,见船上人影绰绰,有坐有
站,每艘船均有二三十人,人数确实不少。

  康定风和洛姬主仆等人,已悄悄挪近树下,笑和尚朝他们打了个手势,着他
们不可卤莽行事。林中一株株都是参天古树,见康定风六人散布开来,纷纷躲在
树后以作掩蔽。

  帆船已经泊岸,船队中行首的一只大船,一个灰衣大汉踏步走上渡头,在他
身后,还跟着三个人。胡飞鹏和伏霜云看见这名大汉,便认出这人是李展。

  胡飞鹏首先站起,先向四下隐伏的门众打了个暗号,接着两三个起落,便已
走出了树林,向李展迎将过去。

  伏霜云和其余数十个篮衣人,亦同时站起,随后跟出。霎时之间,苏堤的渡
头已站满了人。

  当胡飞鹏快要来到李展跟前,却见李展的神情大为有异,他心中骇然,微微
一凛,暗自忖道:“李展与我素来感情极好,且为人豪气干云,最重友情,现下
我俩彼此见面,他怎地会一声不响,只是垂手静立,全无昔日的豪情气概,莫非
内里有什么事发生?”

  胡飞鹏一念及此,心下设疑,也知事有跷蹊,当下四面张望,却看不见有何
异状。他连随定住脚步,开声问道:“李帮主,你我不见数日,怎地这么生分了。”

  李展自踏上渡头,目光便不曾离开过胡飞鹏,此刻听他这样一问,一对眼珠
顿时不往乱转,朝他猛打着眼色。

  胡飞鹏看见他的举动,马上明白过来,再也不作多想,连随手腕一翻,抽出
一柄明晃晃的大刀,在月色照射下,只见刀刃之上,隐隐然闪着一抹红光,闪烁
不定,教人一看便知,实是一柄罕有的宝刀。

  伏霜云也觉形势不对,再见胡飞鹏抽出兵刃,当下也不敢怠慢,长剑出鞘,
立在胡飞鹏身旁。

  罗开二人看见这等情景,心里也不禁犯疑,便与笑和尚相视一眼,见彼此脸
上,均有错愕之色。

  只听笑和尚道:“我见那个李展上身呆滞,似乎是给人制了穴道。”

  罗开点头称是,道:“瞧来快有事情要发生,咱们暂且看看再作计较。”

  与此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倏忽响起:“今日花港观鱼可真热闹啊。”话声
方落,即见数条黑影自船上跃出,大步踏上渡头,一字形的排开。

  胡飞鹏等人看见,齐声惊呼:“血燕门……”

  只见两个蒙脸黑衣人踏前一步,二人手上各执一根双头铁桨,听见其中一人
道:“胡门主,咱们又见面了。这几个月来,相信胡门主已想得透澈了吧,只要
阁下肯加入咱们血燕门,打后万事好商量,不知胡门主意下如何呢?”

  罗开在树上一看见这两个人,更无须看他们的脸孔,光凭话声,便认出是阴
阳二老,心想:“这二人武功高强,不知这个胡门主能否抵挡得住?”

  随听胡飞鹏呵呵笑道:“你们血燕门倒也本事,竟然棋高一着,胡某实在佩
服得无话可说。可是,赤刀门虽说不上什么大门派,但要咱们狼狈为奸,沦为朝
廷鹰犬,这等事胡某万万不敢做。”

  童虎突然大笑起来:“好!好!说得很好,这样说来,胡门主是宁死不屈了?”

  胡飞鹏道:“胡某头可断,血可流,但要咱们面缚舆榇,投降归附,你们也
太小觑我了。闲话小讲,你们尽管放马过来好了。”

  此话一出,赤刀门旗下的篮衣人,立时扇一般散开,个个横刀立刻,摆着接
战的架式。

  阴阳二老气定神闲,似乎全不把他们放在眼内,听童鹤冷哼一声:“嘿嘿,
就凭你们这数十人之力,便想和咱们血燕门作对,直是不自量力。”陡见他右手
一扬,十多个黑衣人从船上跃出。而站在李展身后的三人,已把李展押回船中。

  胡飞鹏和伏霜云看见眼前的局势,便知今日必有一番恶战,但大敌当前,彼
此心中早便豁了出去,以目前环境来看,只得一死以搏,再无他想了。

  罗开眼见情势已剑拔弩张,厮杀一触即发,对笑和尚道:“今日血燕门高手
云集,眼看目下形势,赤刀门恐怕非他们敌手,到时逼不得已,我只好出手帮他
们一把。”

  笑和尚道:“赤刀门虽和我素无交往,但如何说,也是一个光明正大的门派,
为着武林安危,便是庄主你不出声,笑和尚我也不能袖手不管。”

  罗开道:“这样便好,咱们下去与康兄弟商议一下,听听他有何意见。”

  笑和尚颔首答应,双双跃下树来。罗开等人见对方人多,当下谋划对策,如
何应敌,如何趋退,先行筹议妥当。众人商定,方动身向前缓缓移近。

  但听四下里寒风呼啸,隐隐传来海水拍打堤岸之声,于凶险的情势中,更增
一番怆凉之意。

  这时听童虎道:“胡门主,我再给你最后机会,只要你肯归顺于我,为我本
门出力,荣华富贵,绝对短不了你。要是你仍固执不听,只有枉送这数十条性命,
你好好想清楚吧。”

  赤刀门自遭受血燕门袭击后,如今便只剩下这数十人,而在这些人中,不知
有多少同门友好,当日便在一夜之间,命丧血燕门手中,个个对血燕门的恶行,
无不恨之入骨,现听见童虎的说话,顿时齐声嚷叫:“胡门主,咱们便是一死,
也要和他们拚到底。”,“没错,咱们绝不投降。”,“便是同赴黄泉,也要和
他们斗上一斗。”顿时喊骂之声,此起彼落。

  胡飞鹏见门中子弟拚死之心已决,也点头赞许,遂道:“阁下已听见了吧,
他们的答覆,便是胡某的答覆,你也不用多费唇舌了。”

  童虎冷冷道:“好,既然这样,便受死吧。”话声方歇,人已飞身而上,双
头桨迳往胡飞鹏砸去。童虎兵刃才一使展,其弟童鹤右手一挥,十数个血燕门杀
手同时攻上,顿时刀来剑往,杀声震天。

  只见童虎一根双头桨,舞得虎虎生风,招数委实诡异多变。然胡飞鹏的赤刃
刀,也大是不弱,砸劈斩挑,招招凌厉狠辣,攻守自如,看来大可与童虎一拚。

  战斗数合,即见有数名赤刀门弟子不敌,已然死伤在地,而余下赤刀门弟子,
均是以数人联手对付一人,饶是如此,大多还是占不了上风。

  再说伏霜云,只见她左手剑诀斜引,右手三尺青锋,使得嗤嗤声响,正与一
名血燕门杀手斗得难解难分。

  罗开这时才看清楚伏霜云的容貌,见她年约二十岁之间,样子长得清秀可人,
却另有一番秀异风姿。此刻见她剑光闪闪,青光荡漾,剑气弥漫,招式极为精妙。
再看与她接战的人,手上一柄厚背刀,同样使得出神入化,功夫甚是了得。二人
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堪堪斗了个旗鼓相当。

  这时,胡飞鹏与童虎的相斗,骤然起了极大的变化。

  两人不觉间已拆了数十招,时间一久,二人内力高低,强弱立判。见胡飞鹏
终究逊了一筹,刀招也渐觉涩滞,且屡遇险招。

  罗开看见,知道胡飞鹏不出十招之内,便要败阵下来。又见赤刀门已有多人
死伤,心知自己若再不出手,死伤将会更加严重,当下向众人道:“是咱们出手
的时侯了,记紧依计行事。”话毕,罗开首先冲出树林。

  童虎此刻越战越勇,手中双头桨不断增加力量,存心要把胡飞鹏毙于桨下。

  胡飞鹏见来桨愈趋猛恶,更是力感难支,只得竭尽全力,孤注一掷奋力招架。
正当他力蹙势穷,险象环生之际,忽见一条人影欺近童虎身旁,来势疾若速雷。
胡飞鹏还没看清楚来人,便见童虎猛地往后疾退数步,跌翻出去。与此同时,一
个高大的身影,已然挡在他身前。

  原来罗开故技重施,与当日在杭州街头如出一辙,一上来便即使出混沦掌,
当胸朝童虎击去。

  童虎正斗得兴起,本已大占上风,正沾沾自喜,突觉一股强劲的掌风斜刺里
击到,事前全没半点朕兆,童虎心下一惊,连忙左手翻出,打算硬碰硬接住击来
的一掌,不料来掌一个兜转,改击向他的肩膀。

  变异俄顷,童虎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左掌已出,一时回掌不及,还好他变应
迅速,身躯陡地往旁一挪,欲要避过来掌。但始终迟了半步,只觉来劲奇猛且疾,
肩上已被拍上一掌,只听童虎一声闷哼,往后摔出。

  在旁的童鹤看见,趋身直上,正要发掌击向来人,孰料目光一到,方发觉此
人竟是罗开,顿时止步收掌,戟指骂道:“好呀,原来又是你这个小子。”

  罗开颔首笑道:“没错,正是区区。”

  而笑和尚与康定风等人,已然同时抢入战阵。只见四婢联成阵势,四柄长剑,
互攻互守,幻出层层剑网,早便把四五个血燕门杀手逼开。笑和尚、康定风、洛
姬等三人,却各自为战,再加上伏霜云和赤刀门数名好手,双方形势,立时扳转
过来。

  童虎受了这一掌,只感胸口气血翻涌,身子连幌几下,终于一下坐倒在地,
抬眼一望,看见罗开卓立当前,顿时剧愤难当,正想站起上前与他搏杀,倏觉一
口气提不上来,险些昏晕过去。

  罗开目光不敢离开阴阳二老,侧着头朝胡飞鹏道:“胡门主,请阁下先行照
顾贵门子弟,这二人便交由在下对付是了。”

  胡飞鹏这时已认出了罗开,便是当日在街上见过的年轻人,当下拱手道:
“多谢少侠出手相助,胡某人先在此谢过。”

  罗开向他说声不用多礼,便即朗声道:“你们血燕门听着,欲要王爷安然无
恙,乘早给我停手,免得到时后悔莫及。”

  他这句说话,事先早已商定,若此恫吓之言收效,便可避免一场厮杀,这自
然最好。倘若不成,只得真刀实枪和他们拚一回。

  果然此话一出,顿时立杆见影。血燕门众杀手俱是一呆,陆续跳出战圈,怔
怔的望着罗开。

  童鹤早已气得须眉倒竖,喝道:“臭小子,你不用开言恫吓,老夫可不受你
这一套。”

  笑和尚踏步上前,笑呵呵道:“不受也得受,一来王爷在咱们手中,二来看
目下形势,你们也未必斗得赢咱们,你不信便过来和我单对单打过……”只见他
说话尚没有完,人已往左首扑去,这一下疾扑,当真快如闪电,众人看见,无不
大感奇怪。

  但见笑和尚瞬眼之间,便抢到站在左面的血燕门杀手群中,数个杀手见他倏
然窜到,齐齐抡动兵刃朝笑和尚砸去。随听得铿铿锵锵数声,笑和尚已把数人兵
刃架开,左手提着一人退了出来,当真如入无人之境。

  接着见笑和尚手臂一动,把那人往地上一掷。

  原来那人正是邪连老妖,笑和尚自一开始,早便盯上了他,先前几次想欺近
他身,欲一刀把他劈翻,岂料邪连老妖早已看出他的心意,早早便窜了开去,不
敢与他接战,直到双方罢手,邪连老妖旋即躲在众人身后,不敢露出半个头来。

  然而,笑和尚几经辛苦才寻得着他,又那肯轻易放过。老妖的举动,笑和尚
已尽收眼底,他乘着和童鹤说话之际,见众人略为分心,便即发难,朝老妖扑去。
童鹤见他突然横扑而出,一时也不明其意,待得醒觉,已然不及,笑和尚已把老
妖擒在手中,童鹤当即喝道:“笑和尚,你想怎地。”

  笑和尚在擒拿老妖时,便已封了他的穴道。这时见老妖犹如一头病猫,软软
的瘫倒在地。笑和尚仰天呵呵长笑:“你问我想怎地。好!本和尚便当众说与大
家知,好让大家评评理。”当不便把老妖如何洗劫唐家,如何杀人全家三十多口,
尽数说了出来。

  众人愈听愈感气愤。虽知江湖上门户厮拚,灭门毁派,本属常事。但对一个
全不懂武的人家,竟做出这等凶残之事,也可算人性全无。

  这时笑和尚高声道:“众位英雄,你说此人该不该杀?”

  赤刀门弟子听见,纷纷哄闹,怒骂之声立时四起:“当然该杀,一刀杀了他
实在便宜他,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这种禽兽留在世上何用,速速劈了
吧。”

  阴阳二老眼见老妖落在笑和尚手中,已知他凶多吉少,一时实难搭救,只听
童鹤道:“笑和尚,你敢动他一动,咱们势必没完没了,还不……”话还没说完,
笑和尚已手起刀落,“嗤”的一声,老妖的人头便即分了家。

  童鹤看见,没想笑和尚话做便做,立时气得目眦尽裂:“你……你……”

  笑和尚道:“怎样,人已经杀了。而你我之间,早便没完没了,难道笑和尚
我还怕你不成。”

  阴阳二老听得怒火中烧,正要上前动手,忽闻远处号角声响,自湖上远远传
将过来。众人循声望去,见一艘高头大船,正朝这里而来。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19

            第五集第九章重立赴约

  众人见此大船极快,不消片刻,便已来到渡头。大船甫泊定,便见八条汉子
手执兵刃,跳上岸来,旋即两旁一分,接着有三人徐步走出船舱,居首一人,正
是昭宜公主朱璎,而在她身旁,却是冯恒、冯昌两兄弟。

  伏霜云一看见朱璎,顿时怒目圆睁,正要上前与她一拚。洛姬在旁看见,连
随拦住:“这位姐姐,千万不可卤莽,先看看情形如何再说。”

  朱璎一看见罗开,神色也为之一愕,但瞬眼之间,便即隐去,微笑道:“原
来罗庄主尚未曾离开,瞧来你又再横加插手,在此百端沮挠坏我的大事了。”

  罗开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向来是咱们江湖中人的分内事,又怎能
说得上沮挠。”

  朱璎道:“罗庄主,短短一个时辰,你似乎已经忘记咱们的承诺了。”

  罗开含笑道:“罗某人岂敢忘记,直到此刻,在下还不曾违信背约,不知此
话又怎么说?”

  朱璎俏脸一沉:“你还道没有,咱们先前早已明言,若我不再干犯凌云庄,
你便绝不和我作对,这些话你敢说没讲过?”

  罗开道:“没错,在下确是说过。但公主你不可忘记,方才咱们较量内力,
你已诚然认输,也曾许下我三个条件,为何又出尔反尔,言之无信。”罗开避免
尴尬,这话说得极为隐晦,旁人听来,还道他们二人曾比拚内力,那里晓得他话
中之意。那所谓内力,其实是指交媾的持久力。

  朱璎听见他说“较量内力”这四个字,立时想起方才的情境,不由眼盈笑意,
脸上晕红流霞,丽色生春,越显娇美,遂徐徐说道:“哦!你说我言而无信,怎
见得?”

  罗开看见她的丽色盈腮,也微微一怔,只觉有些什么地方不妥,但究是什么,
一时又说不上来,随道:“好,我来问你。第一件便如你方才所说,只要你不触
犯凌云庄的人,在下绝不和你作对;第二件,你从今不再与武林为敌,加害江湖
中人;第三件,彼此交换人质,我放回王爷,你放回”晴云秋月“两位前辈。我
可说得对?”

  朱璎点头道:“说得没错,这又怎样?”

  罗开道:“现在你掳劫水神帮和南山派于船上,派人阻击赤刀门,明着是违
背了第二条约定。既然你先背约,罗某出手干豫,这也怪不得在下。”

  朱璎听后,微微笑道:“唷!罗庄主你这样说,倒似全是本公主不对了。”
话后,便转向童鹤问道:“你清清楚楚说给罗庄主听,今晚渡头之事,是否我派
你们来的?”

  “是!”童鹤应了一声,昂首道:“今夜你们三家联手欲攻四湖别庄,本座
早便知晓。而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自当然不用公主费心。”

  众人听见他这番强词夺理的说话,无不心里雪亮,均想这公主年纪虽小,心
计却也不少。

  朱璎笑道:“罗庄主听见没有,在这事之前,本公主可说全不知晓,更何况
血燕门并非我的人,他们做什么事,一概与本公主无关,这又怎算是不守信约。
倒是罗庄主你,本公主既没有触犯凌云庄,而你却横加插手,似乎是你的不对了。”

  罗开这时才明白,原来早便堕入她的词眼中,明着这个「她」字,只是代表
她一人,并不代表王爷和血燕门,他们两者的所作所为,无疑是与她全无相干。
罗开想到此节,当即点头笑道:“公主你使出推字诀,一概把事情卸得干干净净,
实在令罗某佩服。”

  朱璎沾沾自喜,微微笑着说了声过奖。罗开续道:“既然公主说此事与你全
无相干,这件事情便好办得多了。”

  朱璎轩眉问道:“你这句说话是甚么意思?”

  罗开道:“血燕门既不是公主的人,自当然也与官府、湘王府无关了。罗开
今晚便是得罪了他们,把这些人杀个干净,你也管不得了。”

  朱璎听见,眼睛倏地大睁:“你……”

  童鹤呵呵笑道:“罗庄主似乎太高估自己了,你当真有本事杀得了咱们么?”

  还未待罗开开声,笑和尚已连随抢着道:“要对付你还用罗庄主动手么,我
和你也不是首度交手,难道你敢夸言赢得了我。好!今晚新仇旧怨,一古脑儿和
你这个老匹夫算一算。”话毕便欲扑身而上。

  罗开见着伸手一拦,说道:“笑和尚你先慢着,他们目下的形势,难道他自
己不清楚么。便是他老大没伤在身,凭他们二人想胜咱们,直如痴儿说梦,咱们
要杀他,还不容易吗。但只要他肯应承我一件事,今日便暂且放他一马,让他多
活几日。”

  笑和尚知道罗开必有他意,当即笑道:“既然罗庄主大发慈悲,他们这两条
老命,便让他搁多些时,免得天下英雄说咱们以强压小。”

  二人这般一轮抢白单打,存心便要在昭宜公主跟前,好要挫挫阴阳二老的锐
气。童鹤为人,素来便已自负得紧,听了这话,怎叫他能沉得住气,当下勃然大
怒,手中双头桨在地上猛地一桩,顿时石屑纷飞,地上给捅了个大窟窿。

  朱璎看见童鹤的举动,显然大有动手之意。她向来精明,目下审时度势,也
深知罗开的武功,实在童鹤之上,此刻若光凭武力解决,实是掏不了好处,当下
向童鹤道:“你不用气恼,不妨先听听罗庄主提出的条件。”

  胡飞鹏心里却大大不自在,心想:“看目下环境,正是一举消灭他们的好时
机,还跟他们谈什么条件?”但他虽心有不忿,却碍于罗开的关系,若非此人突
然出现相助,恐怕赤刀门已冰消瓦解,荡然无存。胡飞鹏只得怒目大瞪,含怒不
言。

  洛姬虽江湖经验不足,然人却聪明万分,她在旁看见胡飞鹏的目光,便知他
心中所想,便挨至他身旁,低声说道:“胡门主,罗庄主此举必有用意。现在水
神帮和南山派落在他们手中,难道咱们便弃他们而不顾么?倘若现在动起手来,
相信咱们未必占得多大便易。”

  胡飞鹏和伏霜云听见此话,顿时恍然,心想没错,先前的匿愤随即消散一空。

  果然如洛姬所言,只见罗开嘴角绽出一抹笑意,缓缓道:“这个条件,对你
们而言,可说是易如翻掌,只要你们把水神帮和南山派的人放了,咱们便把今晚
之事全然沫掉,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不知你们认为如何?”

  朱璎其实也已猜出他的心意,心中早便拟定应对之策,旋即微笑道:“罗庄
主,我早便与你说过,今晚之事,实与本公主无关。而水神帮和南山派结集图谋
不轨,意图攻击四湖别庄,本公主也不想再追究。罗庄主想为他们求情,似乎是
找错对象了,要问便问血燕门吧。”

  罗开笑道:“公主由始至终,便把事情卸得干净利落,便如局外人一般,罗
某早便当公主不存在了。而在下刚才这番说话,说的是「你们」,却没有指名道
姓,自当然不是和公主说了,又何来找错对象之言。”

  朱璎知他存心和自己斗别扭,听了也不气恼,只是嘴绽一笑,淡然而过。

  童鹤听见朱璎的说话,自是明白她的心意,旋即高声怒喝:“好呀,我便要
你看看,咱们血燕门是否受人要胁的。”接着朗声喝道:“把他们两伙人都劈了。”

  此话一出,骤听船上响起一阵钢刀出鞘之声,罗开斜眼望去,见每艘船上的
血燕门杀手,齐抽出刀刃,正欲向船上人质动手。他乍见之下,心下猛然一惊,
没想到血燕门行事如此狠辣,虽身处不利之地,也绝不妥协,大有死而后已之风。
罗开当即大喝一声:“王爷的性命,你们可不要了么?”

  童鹤和血燕门众人听见,霎时一愕,抬起的兵刃全然停住,一时不感妄动。
尤其是童鹤,当时他气在头上,早把那王爷置之脑后,现忽闻罗开此言,立时觉
醒,当即把手一举,先示意众人暂时停手,戟指骂道:“你若敢碰王爷一根头毛,
便是老夫不和你算帐,当今皇上也不会放过你,任你武功盖世,也难敌千军万马,
势把你凌云庄铲为平地。”

  罗开心里自知利弊所在,然而却轻描淡写道:“罗开草芥一个,便是身死,
如同蚁蛭,不比王爷万金之躯。我就是先将王爷杀了,那又如何,到时皇上就算
把罗某千刀万剐,王爷也不会死而复生,我可说得对么?”

  朱璎和童鹤便是明白这个原因,才不敢挥军直攻凌云庄。而罗开每当重要关
头,总是搬出这杀手?,给他制得贴贴服服,一筹莫展。二人每次想到此处,总
气得咬牙切齿,气恨难平。

  童鹤眼看今晚大事将成,把这三伙人一古脑儿全解决掉,岂料罗开骤然出现,
横加阻挠,致功败垂成,心下自有不甘,不由怒道:“臭小子你不可得寸进尺,
这两伙人聚党营私,夜图不轨,欺君罔上,你要我释放他们,当真是笑话,你若
有本事,便过来抢他们回来,本座倒要看看你可有这个能耐。”

  罗开心想:“他倘若执拗不放,确也奈何他们不得,若然硬攻硬抢,实难保
这人质的性命安全,但如此拖磨下去,终究不是一个辨法,这教我怎生是好!”
到了这刻,他一时确实想不出妥善的法子。而笑和尚与康定风等人,也心有同感,
如此没完没了的拖拉着,实不是办法。

  朱璎也觉局面渐僵,稍一寻思,遂微微笑道:“瞧来到了此地步,我这个局
外人,也该居中说句话了。”

  便再罗开正感烦难之际,乍听她的说话,便知已有转机,当下道:“你且说
出来听听,只要你能应承放了我的朋友,罗某或可让开一步。”

  朱璎道:“看来罗庄主今日心意己决,是非要救这两伙人不可了,是么?”

  罗开道:“没错,血燕门蠹害江湖,滥杀无辜,我等岂能袖手不理,今日便
是与你紏缠到底,罗某也要救出我这伙朋友。”罗开说得斩钉截铁,三家门众听
见,顿皆感激,连随高声附和。

  朱璎嫣然一笑:“罗庄主果有起死人,肉白骨之志,若论邀买人心这一招,
本公主还要多多向罗庄主学习。”

  罗开笑而不答,朱璎又道:“既然罗庄主如此坚决,只要你肯自我牺牲,付
出些许代价,本公主或可劝服血燕门,把你们一干人等,全然放回,只是不知罗
庄主能否答应?”

  罗开剑眉轻蹙,连随问道:“到底是什么事,难道你要我的性命来交换不成?”

  朱璎笑道:“本公主虽然恨你入骨,却也不敢有此妄想,只要罗庄主同意,
肯来四湖别庄作客一个月,相信血燕门也肯卖我这个面子,把你的朋友释放回去。”

  众人一听,顿时呆愣半晌,即听笑和尚抢先道:“罗庄主万万不可,这个公
主诡计多端,直是噬人不见齿,内里必定别具肺肠,居心不善,决不可轻忽应承
她。”康定风和洛姬也同时开声阻止,叫他千万不能答应。

  胡飞鹏赶到罗开身旁,叫道:“今日罗庄主一再相援,咱们三家已是感激不
尽,但此事实与阁下毫不相干,若为此令罗庄主身陷虎穴,倘出了什么事,这叫
胡某何以为对。”

  罗开忙道:“大家都是江湖中朋友,四海如同一家,素以义气为重,胡门主
实不必这样说。”

  童鹤自听见朱璎的说话,心知公主此举,心里必定另有计较,想道:“这姓
罗的小子武功极高,实是一个人材,莫非公主想把他收买过来?倘若真的能把他
留下来,再加以厚利引诱,或许能让他动心投效,确增添咱们不少实力。要是他
不肯,但人已落在咱们手中,到时要铲除他,这又有何难。”

  朱璎之所以要罗开留下,一来便是如童鹤所想,立意要色利双诱,把他纳为
己用。二来却是尝过罗开的滋味,直至此刻,使她仍是回味无穷。朱璎自十五岁
起,至今为止,实不知和多少男人好过,真个十指难数,但在这众多男人中,却
从没一人如罗开这般勇猛,竟让她如此心满意足。朱璎正是食髓知味,实在放舍
罗开不得,因此便提出这个件条,在她而言,确是一举两得的想法。再想,眼前
这三个帮派,若与罗开相比,实有泥云之别,他们的生死,可说是无关痛痒,若
要铲除这三伙人,打后的机会多得很。

  朱璎见罗开久不回答,便再次追问。

  但在罗开心里,却另有一番想法。他刚才对朱璎的言谈举动,早便留上了心,
见她不时向自己秋波送媚,一脸目挑心招的模样,便知她刚才尝到滋味儿,敢情
闻韶忘味。这时听她提出这条件,十之八九,是为了这个原因。又想,若单是为
这个,能换取百多人的性命,也算不上什么。可是此女直来淫荡狠毒,或许另有
甚么后着阴谋,倘若和她明枪明刀相对,仍有把握对付,若是她暗里卖奸,放出
无声无色的暗箭,如在食物下毒等手段,这确实令人防不胜防。

  罗开想到这里,反覆思量,霎时心中有了计较,不禁暗地一笑,心想道:
“我不来整理你,已是你莫大福气。既然你今趟要和我斗法,我便和你一斗到底,
倒要你知道按牛头吃不了草,枉自煞费周章的滋味。”

  但见罗开脸上不露形迹,眉头略为一轩,说道:“公主以百多人的性命来要
胁在下,瞧这情形,罗某似乎再无任何选择了。只是在下初抵杭州,庄里还有诸
多事项急需处理,一月之期,罗某实难应允,倘能缩短时日,或许仍有斟酌余地。”

  赤刀门与笑和尚等人听见,心里大为着急,立时纷纷开言劝止。

  然而,罗开却露出坚决的神色,抬起手来做个手势,阻止众人继续说话下去。
各人见他一脸坚执,虽心里担心,也只得暂时住口。

  朱璎道:“罗庄主如此说,想必心里早已有数,不妨说出来,大家斟酌斟酌。”

  罗开便即道:“最多以十日为限,公主若能首肯,便请立即放人,如何?”

  朱璎沉思片刻,便道:“我应承你,但关于释放我皇兄一事,你却不能反悔。”

  罗开笑道:“这个当然,罗某行事言出如金,说一便一,决不会说二。明儿
你我相方,便在凌云庄外交换人质。到时我放回湘王,而你必须放回晴云秋月两
位前辈,此事一了,罗某自当孤身前往四湖别庄,作十日之质,决不违背今日违
约。”

  朱璎颔首道:“本公主也相信罗庄主是个信人,咱们便一言为定。”话后便
向童鹤做了个眼色。童鹤当下铁桨一挥,船上数十个血燕门杀手看见,立时还刀
入鞘,纷纷离开船只,跳上渡头来。

  朱璎接着道:“我已经遵守诺言,将船上的人放了,今日之约,罗庄主须得
记住才好。”

  罗开拱手道:“公主大可放心,罗某决不敢食言。”

  朱璎朝他微微一笑,再不言语,便领着血燕门众人走向大船。罗开站在渡头,
目送他们开船离开。

  胡飞鹏待血燕门去后,便即带同门下子弟,一涌上船救人。

  笑和尚、康定风和洛姬主仆等人,齐齐抢到罗开身前。

  只听康定风一脸忧色,道:“罗兄弟你怎能轻易应承她,她突然提出这个条
件,肯定不怀好意,且你还答应她放回朱柏,到时手上没了凭恃,这实在太危险
了。”

  洛姬接着道:“依我来看,这个公主必定没安什么好心,罗大哥还是不要去
好,这个险实是冒不得。”

  罗开摇头苦笑:“诸位的关怀,罗开实知感不尽。那公主要我为质十日,我
多少也明白她的用意,不过是想诱利于我,要让我为她所用,投效湘王。但她也
少觑我了。其实直至今日,咱们仍无法明白朝廷的动机,因何要和武林人士作对。
今次我大可乘此机会,说不定在她身上探得些许端倪,总好过咱们胡猜乱度。有
道:舍不得芝麻打不得油。如不冒一点风险,便办不成事情了。”

  笑和尚道:“罗庄主这话虽说得对,但此举确危险万分,更何况朱柏一旦回
复自由,自是心存怨愤,难保他不会施什么毒辣手段,旁加陷害,这点实不可不
防。”

  罗开道:“这一点诸位大可放心,我已经想好一个对策,谅他们也不敢在我
身上施毒手,便是我今趟孤身前赴四湖别庄,相信也不致会有什么危险。”

  笑和尚无奈地道:“看来罗庄主已成竹在胸,笑和尚我也没什么好说了。”

  另一方面,胡飞鹏等数十人一跳上船,便见百多人在船上或坐或躺。胡飞鹏
当先抢到李展身旁:“李帮主,你没有大碍吧?”

  李展摇头苦笑:“唉!我今日新担当帮主之位,没想首仗便输得不成样子,
当真是惭愧之极。”

  胡飞鹏连随道:“李帮主也无须自责,今趟咱们三家联手对付血燕门,打从
一开始,便知己方实力大有不及,况且又走了风声,方会落得如此一败涂地。还
好不幸中之大幸,能得凌云庄庄主从旁相救,咱们才不致全军覆没。”说着之间,
他在李展身上来回抚摸,便知晓他是给人封了左肩“缺盆穴”,还有腿上的“五
里穴”,当下随手给他解去,又道:“是了,马门主现下在哪里?”

  李展长叹一声:“马门主他……他已经毙在血燕门手上了。”

  胡飞鹏和伏霜云乍闻这噩耗,同时“啊”的叫了一声,胡飞鹏抢问道:“:”
怎么……马门主死了!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李展道:“我和马门主先在北湖会面,约齐之后,打算赶至花港观鱼接应你
们,岂料咱们刚碰上面,血燕门便出现了。当此情形,便即和他们斗将起来,最
终咱们不敌,马门主一个大意,给那个拿铁桨的家伙一桨毙了。当时我方已死伤
数十人,愈战愈落下风,到得后来,我也被他们点了穴道,终于余下百多人尽数
被擒。”

  二人同感扼腕,疾首蹙额。李展被制穴道多时,血脉不能顺畅,经一番搓揉,
已把血脉搓通,当即站起身来,道:“是了,那位罗庄主英雄侠义,若非是他,
咱们水神帮已经荡然无存,我得马上向他拜谢相助之恩。”说着便走出船舱,胡
飞鹏和伏霜云随后跟上。

  三人上得渡头,见罗开正与笑和尚等人说话,李展也不顾虑这么多了,匆匆
来到罗开跟前,抱掌深深一揖:“在下水神帮帮主李展,叩谢罗大侠适才救命的
大恩!”胡飞鹏和伏霜云也同时行礼。

  罗开连忙拱手还礼,道:“两位不用多礼,两位是我长辈,这样令晚辈如何
得当,再称「大侠」甚么,罗开实在受不起。”

  胡飞鹏道:“大恩不言谢,罗庄主的高义,胡某铭感五内,日后只要用得着
咱们,火里火里去,胡某决不敢说个不字,罗庄主尽管吩咐便是。”

  罗开道:“两位前辈的好意,罗开先在此谢过。”

  李展道:“听说罗庄主为着咱们三家,宁可亲到小瀛州为人质,咱们心中何
安?虽说我等江湖中人,素以信义为重,决不会出尔反尔,不顾盟约,但那个昭
宜公主,向有狠毒着称,依在下看……”

  罗开明白他想说什么,遂道:“多谢李门主的美意,但晚辈应允此事,并非
如李门主所说,全是为着贵帮。其实我这趟前去,也是另有他意。此行虽险,谅
她和血燕门也不敢加害在不,李门主便不必挂心了。”

  李展本还想说什么,然胡飞鹏却抢先道:“既是罗庄主这样说,想必内里另
有深意,咱们也不便再多过问了,望罗庄主这趟前往四湖别庄,要万事小心为上。”

  罗开再一回礼:“多谢两位前辈。这里的事既了,我也该回去,两位前辈日
后有空,还请到敞庄盘桓些时。”

  胡李二人执礼道:“当然,当然。”李展续道:“他日李某人必率帮中弟子,
再度前往凌云庄拜谢大恩。”

  罗开谢过,便即举步离开,胡飞鹏等三人联袂送出。罗开回头朝他们道:
“贵帮多人还有伤在身,必须尽早料理为佳,三位便不必相送了。”

  三人再一道别,目送罗开众人远去,方赶回船上看护各人的伤势。

  罗开回到凌云庄外,已是寅末时分,见竹林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得虫鸣风声,
绝无半点人息,瞧来血燕门和官兵早已撤去。

  甫一踏进庄内,便见白家姊妹和董依依站在大屋前,一看见罗开回来,便即
飞奔上前,只听董依依急道:“罗开哥你怎么了,一去便是大半日,害得咱们担
心了一夜。”

  罗开一手把她拥近身来,见三人一夜没睡,三更半夜仍守在屋前等待自己,
心下感激万分,便笑道:“没有甚么事,只是要你们担心,真是不好意思。”

  这时竹儿道:“还道没什么事,罗庄主今晚大显神威,还救了不少人呢。”

  白婉婷听见,连忙执住竹儿的玉手:“竹儿妹妹,究竟发生什么事,快说给
我听听?”

  罗开在旁道:“也算不上什么重要事,咱们进屋里去再说吧。”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20

            第五集第十章阳台春雨

  众人进入大厅,即见方妍、方姮两人从后厅走出来。一看见罗开平安无事归
来,心中一喜,便飞奔来到罗开跟前,问长问短。

  众人坐下,白瑞雪问道:“方才听说竹儿的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罗开便把发生之事,徐徐说与众人知晓,他如何和朱璎达成协议,明儿以朱
柏交换晴云秋月,又把今晚渡头所发生的一切,全都向她们说了,只因笑和尚等
人在场,便隐去他和朱璎在小瀛州之事不说。

  方妍和方姮听见能与父母团聚,自是高兴万分,不住口的向罗开道谢。

  白家姊妹和董依依听着此事,立时柳眉颇蹙。董依依素来口快心直,性子最
是沉不住气,正要向罗开发作,打算向他埋怨一番,因何如此轻易应承朱璎。

  白瑞雪在旁看见,便即开言截住董依依。白瑞雪对人对事,毕竟见事较丰,
知道罗开此举必另有原因,且目下的环境,笑和尚、康定风、洛姬主仆等均在场
中,更何况还有方家姊妹,若此刻开言责问罗开,不免会令方家姊妹心感不安,
现在确实不是谈论这事的场合。

  时已深夜,各人又经过一夜折腾,谈了一会,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回房之时,白瑞雪走到罗开身旁,低声向他道:“一切事情,咱们到你房间
去再谈。”

  白婉婷和董依依听见,正合她们心意,二人一日得不到罗开的解释,又那里
睡得去。罗开看见三人的表情,便知今晚若不和她们详细解释一番,实难以脱身,
只得点头应承。

  来到凌云阁,彩儿看见四人进来,连忙走上前行礼。罗开见彩儿守在房里,
似乎一夜没睡,便问道:“已经这么夜了,彩儿你为何还没睡?”

  彩儿低着头道:“婢子见庄主一夜未返,不敢先睡。”

  罗开见她虽这样说,却知道她是关心自己,心里放心不下才致一夜未睡。他
心下大是感激,说道:“好了,我既然已经回来,你便好好去睡吧,再不用服侍
咱们,咱们还有要事商量。”彩儿听见,便乖乖的离房而去。

  一待彩儿走出房间,白婉婷和董依依便即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扯着罗开,
只听董依依追问道:“罗开哥快说嘛,你为何应承那个妖女,莫非你们……”

  白婉婷牢牢搂着他的手臂,抬起螓首,眨动着迷人的眸子,问道:“是否那
个妖女看中了你,要你留下来陪她?”

  罗开给二人缠得七荤八素,一时难已作答。白瑞雪在旁见着,微微一笑道:
“瞧来多少也有这个原因吧。”

  罗开心中有鬼,此刻听见,更感局蹐不安,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
…”

  三女何等聪明,见罗开这副模样,心知猜不中十足,倒有八九成了。

  只见白婉婷当先发难,娇声嗔道:“好啊!原来你早便知晓她的企图,难怪
她一提出,你便巴巴儿的一口答应。你说,那个公主有什么好,瞧她妖里妖气的,
也值得你去和她厮混?”

  罗开顿时无言以对,正想开言解释,董依依已抢着道:“她到底给了什么迷
汤你喝,喝成你这副德性。”回心细想,立即面色一沉,直眉瞪眼的盯着他道:
“你……你刚才去了这么久,是否已经和她……”

  罗开打从开始,本就没有相瞒之意,只是方才大厅上人多,不便说出来,才
暂且略去不提,但到得这个时侯,只好点头承认,终于把在四湖别庄的事情,半
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白婉婷和董依依只听得一半,便即哄哄翕翕,柳眉竖得老高。罗开当没看见,
直说不歇。

  白瑞雪听后,道:“罗开弟,看来你这样做,必定另有他意,我说得对么?”

  罗开颔首称是,便把他的计划说了出来。

  众人听见,立时叫好,岂料瞬眼之间,白董二女脸口一板,白婉婷撅唇撅嘴,
不依地道:“人心叵测,世事难于逆料,你口里说得虽好听,谁知你心里是否这
样。”

  董依依同时道:“没错,依我看你明里说是探查,暗里却别具心肠,你明知
那妖女安排奸计,还不是一口答应……唉!自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我这位英雄,
恐怕也难逃此劫了。”

  罗开微微一笑,把二人拥紧在身,说道:“你们二人就爱杞人忧天,也不想
想看,在我身边已有了你们两人,再加上瑞雪姐,论人品样貌,你们那一个不胜
过于她,我还多心作甚。”

  白瑞雪笑道:“罗开弟你口甜舌滑,连我都说到了。还有,你身边何只咱们
三人,莫非你忘记了方家姊妹。”

  罗开连忙道:“方姮至今与我仍是清清白白,又怎能说到她身上。再说方妍,
当时也只是意外,又怎能和你们相比。”此言一出,回念当日的情景,心中又暗
骂自己口不对心,他扪心了自问,对方妍确实有一股说不出的情愫。

  白瑞雪笑而不语,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看出了什么。罗开望见,给她瞧得
浑身不舒服。

  董依依搂抱住他的腰肢,抬首望着他道:“罗开哥,你真的要去么?”

  罗开点头道:“我既已应承了她,决不能言而无信,便是龙潭虎穴,今次也
要闯他一闯,你们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白婉婷道:“你这趟一去便十日,也不为咱们想一想,这一段日子,想你也
想死人家了。”

  白董二女靠在罗开身上,娇喘细细,柔情无限。二人身上的幽香,一阵阵传
进罗开的鼻孔,他心头不禁为之一热,抱着二人的双臂紧了一紧,低头亲了一下
白婉婷的额角,又转过头来,吻了一下董依依。

  白瑞雪看见三人这个光景,嘴角绽出一绺笑容,缓缓道:“看你们两人这模
样儿,今晚是不愿意离开的了,但明儿还有要事去做,不可弄得太过火才好。”
话毕,便欲回身离开。

  罗开正给身旁二人挑起欲火,见白瑞雪要离去,心想自己快将和三人分开,
虽只是十日,但毕竟从没有过分开如此长时间,今晚倒不如和她们好好缠绵一番,
也好作弥补十日相思之苦。他一想至此,便放开怀中二人,抢上前把白瑞雪拉住,
道:“瑞雪姐你也留下来好吗?”

  白瑞雪回过头来,朝他微微一笑:“这刻有婉婷和依依二人服待你,你还嫌
不足么?”

  罗开略感尴尬,轻声道:“罗开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对你实如她们一般,
着实难舍不得。瑞雪姐你便行行好,便留下来吧。”说着把她拥抱入怀,嘴唇一
凑,已吻上白瑞雪优美的小嘴。

  白瑞雪心感激动,更何况给罗开这样一吻,舌绞一处,心魂早便离她而去,
顿时浑身像没了骨头般,软软偎在罗开怀中,享受他带来的甜蜜。

  其余二女在旁看见,心里也是欢喜得紧。尤其是白婉婷,知道姊姊和自己一
样,自练了“玄女相蚀大法”后,体内情欲难抒,日夜欲火如焚,现唯是罗开练
了“乾坤坎离大法”,方可弹压她的体欲。现看见罗开主动向她求欢,足见二人
感情日增,心里确为他们高兴。

  罗开把白瑞雪放开,携着她的手走进内房。白婉婷和董依依相视一笑,跟随
而入。

  白瑞雪既知他的心意,便再不矫柔造作,显得落落大方,道:“让我来替你
更衣罢。”说话之间,一双玉手已攀上他的雄腰,为他把衣带解开。

  不消片刻,罗开已给她脱了个精光,仍没坐身上榻,董依依便来到他的身旁,
把个腻白光亮,玲珑有致的娇躯贴了过来,罗开见了,一把将她抱住,笑道:
“依依怎的这般快,浑身已脱得寸缕不剩。”

  白婉婷也方好脱去亵衣,听着罗开此话,连随打趣道:“依依这个骚妮子,
敢情想占个头筹,早沾雨露,我可说得对么?”

  董依依也不害羞,一把便握着垂软的龙枪,轻轻把玩,朝白婉婷唇儿一翘,
努着嘴巴道:“是又如何。你说我是骚妮子,难道你便不是。方才不知是谁说,
今晚要和罗开哥狠狠的弄一回,免得尽给那妖女占了便易。”

  罗开不由笑将起来,拥着董依依上榻。他才一躺下,董依依便即伏身下来,
埋头在他胯间。见她先不忙用手,只是小嘴一张,含着他垂软的头儿,用嘴巴把
他提了起来。

  这时,白婉婷也已跨身上榻,看见董依依这俏皮的举动,也不禁莞尔,五只
犹如春笋的玉指,已握住龙茎,轻轻的配合董依依的含咂,套弄起来。

  董依依见她捷足先登,立时脸现不满,抬眼望向她。

  白婉婷向她一笑,道:“谁叫你留下一条尾巴,你要怪谁。”

  董依依心中不忿,突然玉手一探,竟抚向她的花穴。

  白婉婷一声惊呼,要想闪开,却被罗开按住腰肢,使她挪移不得,白婉婷不
依道:“你……你们二人联手欺负人家。啊!依依你好坏……”

  原来董依依的玉指已撑开玉唇,闯关而入,还不停抠抠捣捣,立时把白婉婷
弄得又美又痒,身子连连打颤。

  白瑞雪已褪掉身上的衣衫,在旁看见三人的情景,摇头微微一笑,便把半边
身子盖在罗开胸膛,徐徐送上樱唇,吐过舌儿,罗开忙忙张口承接。

  再看下路二人,同样忙得不可开交。只见董依依两根指儿并了,齐齐闯进白
婉婷的玉户,忙里忙出的挖着。白婉婷被她弄得身酥体软,娇喘兮兮,臀儿左摆
右动,便是后退不得,如此一磨一荡,双指己尽根没入。

  董依依见她得趣,便再加多几把力,一来一往,不出十余回合,便见白婉婷
津津细流,沿指漏渗。董依依抽出指头一看,见一绺水线,连着玉指,如藕丝般
粘粘连连。董依依浅浅一笑,又把双指戳回洞中,挑掘起来。

  白婉婷情动兴旺,只觉内中极痒难抓,颤着声音道:“依依你且停一停,再
这样下去,我可要骂人了。”

  董依依那里肯停手,忙吐出灵龟,笑道:“我就是不要停,你要骂便骂吧。”
话后又低头运起她的舌功,含着头儿,恣意舔吮。

  白婉婷虽身子难熬难耐,手里却是大动不休,见她纤纤的玉指,牢牢紧捏龙
枪,不住捋上套落。龙枪受此刺激,不由又胀大几分,把个董依依的嘴儿,立时
塞得堂堂满满,风雨不漏。

  罗开上下受用,心中如火,一手捧定白瑞雪的螓首,不停吸取她腔内的甜蜜,
而另一只手,却在她身上来回摩娑,抚乳摸牝,无所不为。

  便在董依依埋首苦干,正吃得津津有味之际,忽地被白婉婷硬生生用力一推,
竟把她推向一旁,粗壮的龙棍,立时脱口而出,昂然向天跳弹。

  董依依大吓,张着嘴巴,仍不知发生了甚么事,随见白婉婷玉腿一跨,便已
骑在罗开的身上,伸手略引粗物,便即沉股坐去,陡听“唧”的一声,已把那火
烫硬挺的龙枪,全然没入户中。

  这一招果然干脆利落,动作又快又尽。董依依翘着小嘴,娇嗔道:“婉婷姐
你怎能这样,一声不响便……”

  白婉婷被董依依早弄得欲火中烧,现巨枪骤满花房,立时畅美难当,只觉适
才的空虚难耐,顿感大大舒缓,一扫而空。随见她粉臀乱抛,口里却娇喘着道:
“这实在没法子呀,谁叫你这样播弄人家,我给你挑拨得死去活来,你便让过一
回吧。”

  见白婉婷身子一顿抽耸,那巨物在内里东捣西撞,下下戳蕊刮壁,直美得魂
飞半天,不禁双眸紧闭,口里咿呀连声。

  董依依在旁见她狠桩猛捣,钗堕鬓乱,再看那出入之处,只见巨龙时没时现,
带着一浪浪春潮,滚滚而下,直看得她心儿乱跳,胯内已是波涛翻腾。她越看越
感心热,实是难熬难忍,便乘着白婉婷提股之际,倏然探手,五指把龙枪根部捏
住,配合着她的起落,搊动起来。

  罗开见二人如此放浪,遂运起神功,巨物立时又胀大不少,把个花房塞得丝
发难容。白婉婷便更觉爽利,双手按着罗开小腹,忘情抛送。

  白瑞雪经过一场舌战,浑身又给罗开摸个透澈,也是心炽心焚,淫情大动,
便把俏脸偎着罗开面颊,柔声道:“罗开弟,姐姐已受不了,下面如决堤般流个
不止,教我怎生是好。”

  罗开听见,在她脸上亲了一回,微笑道:“瑞雪姐且坐身上来,如此琼浆甘
露,怎能轻易白白蹧蹋。”

  白瑞雪听后心下狂喜,也朝他微微一笑,便跨腿坐在他眼前,把一个鲜嫩坟
高的宝穴,凑至罗开嘴上。罗开抬眼望去,见那里鲜红欲滴,丰隆柔腻,且不住
翕合颤抖,丝丝甘露,早已沿腿而下,实是迷人之极。

  罗开也不打话,双指按着红唇,微往外掰,现出内里层层蚌肉,又见香津横
溢,便即凑过头去,大口吃喝起来,吮咂有声。

  白瑞雪浑身剧颤,委实美入心肺,乐得身摇腰摆,凑迎不歇,嘴里喘道:
“罗开弟,你怎地这般利害,那根舌头如风车似的,拨得姐姐我恁般难过。嗯!
还要再进入一些,是……是这样了。”

  这时下身二人,又有了变化,却见董依依已跪身而起,竟和白婉婷抱作一团,
彼此抚乳弄户,嘤嘤泣泣,好不动兴。

  白婉婷依然美臀急耸,没一停息,两根玉指却闯入董依依宝穴中,挑捣撩拨,
急抽猛戳,落力十足。

  董依依给她这般一弄,欲火更炽,终开声哀求道:“婉婷姐,妹确是受不了,
再没有罗开哥这大东西止痒,实要痒死了,你且先让一让依依,好么?”

  白婉婷却道:“这万万不可以!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我如何能罢手。啊!他
又顶到深处了,妹妹你再加把劲,我快要来了。”

  董依依无奈,只得弯下身来,凑嘴含住她一边玉峰,使力吸吮着顶上蓓蕾。
白婉婷哼唧一声,畅悦得魂荡魂飞,双手连忙捧定她螓首,唯恐她会离去,而身
躯蹲桩更见急剧。这时她花心热闹,玉峰甘美,不觉内里作怪起来,酸痒难禁,
花心卜卜直跳,便知美事将临,腰儿忙扭个不歇,不消片刻,洪洪巨潮,一古脑
儿直泄直涌,美得浑身颇颤不休。

  只听白婉婷长嘘一声,丽水淋漓,沿着龙枪滚滚而下,把个罗开胯处浇得尽
湿。董依依见她完事,忙把她推开。

  白婉婷已乐得骨软筋麻,神魂飘荡,浑身乏力,给董依依如此一推,身子一
侧,便即横陈绣榻,口里直呼大气。

  董依依在旁焦憋了半天,甫一上马,当即挽住巨龙,娇躯望下便坐,立时引
龙入室,一股强大的爆胀感,自内中迸发全身,直爽得娇吟浪叫,喊美不迭:
“啊!好美妙的感觉,全都胀满了。”她淫兴高昂,一时忙了自己花房短浅,使
劲用力急桩,岂料灵龟直捣深宫,撑开宫房,直戳了进去。

  但听董依依大叫一声,泪水霎时涌出。

  罗开此刻正施展舌功,双手捧着白瑞雪丰臀,正吃得不亦乐乎之际,骤闻她
的叫声,也大吃一惊,忙抽回舌头发问。

  董依依上气不接下气,可怜兮兮的道:“人家……人家乐昏了头,忘了你的
尺寸,险些儿给贯穿了。”

  众人素知她短浅紧窄,现下一听,便知她骚浪过甚,喉急中却苦了自己,三
人同声笑将起来。董依依略一回气,轻提数下,又觉受用,也不理会旁人嘲笑,
兴念又再织旺,兀白股儿颠摇大动,但求一快。

  罗开知她深浅,也不敢提腰帮衬,却乖乖的躺着任其发浪。

  董依依门户紧浅,且又淫情旺盛,这一桩捣,自是畅不可言,只见她一边耸
动,一边喊妙:“咿唷!原何今回特别畅美,我曾与你多番欢好,从未历此妙境。”

  白婉婷见她浪极,遂探过头去,细观尘柄出入之势,只见那里露水四溢,莲
瓣翻吐自如,其淫靡之景,实不能尽述。

  白婉婷在旁笑问道:“依依,今回怎的美法,说来给姐听听?”

  董依依这时遍体爽快,口内气喘嘘嘘,叫快不绝:“罗开哥这行神物,真不
是盖的,又火般炙热,坚如木铁,人家整个神仙洞,都被他塞个满满。最古怪的
是,这话儿许是撕掳不得的,愈弄愈是厉害,教人好生受用,实爱煞人。”

  白婉婷听得动兴,伸手抚着罗开的子孙袋,轻揉慢搓,弄得罗开蹙眉闭眼,
直爽到心窝去。

  董依依忘情颠套墩桩,穿墙过壁,每记尽抵深处,花心几欲被他捣碎,但董
依依兴在头上,那肯便此罢休。只见户外莲瓣乱翻,腥红可爱,阵阵花露,宛若
蜗牛吐涎,泛溢一片。如此数百起落,愈来愈见爽利,倏觉牝中紧急,内里又骚
又麻,四肢俱颤,不意一个哆嗦,立时山洪暴发,一泻不可收拾。

  罗开知她了毕,便把白瑞雪仰躺在榻,方坐身而起,扶董依依下马。

  董依依心畅意足,只见她嘴角满是笑意,挪身滚向一旁,口里却咻咻的喘着
大气。

  罗开俯身而下,在白瑞雪嘴上亲了一亲,一手勾起粉颈,一手探向肉篷篷的
玉峰,接着沿腹下滑,及至胯间。白瑞雪双目半闭,只盯着他的俊脸,任其所为。
罗开咬着她嘴唇,徐徐道:“瑞雪姐,我要进去了。”白瑞雪“嗯!”的一声,
自动把腿儿掰开,只待他的大将军驾临。

  但见罗开抚摩多时,那话儿已抵玉门,不住乱叠乱戳,惹得白瑞雪身儿大动,
内里酥痒难安。罗开见她攒眉蹙额,状甚难过。他也不敢拖延,先把她一只玉腿
推起,即见花房半露,丽水汨汨,当下扶起巨枪,斜刺里望准便送。

  随听白瑞雪轻啊的一声,另一只腿儿一跃而起,罗开见机不可失,捉在手中,
扛架于肩上,旋即腰肢大起大落,着力抽动起来。

  只过数十合,白瑞雪媚声娇啼,一对美眸,已是水光盈然。倏地见她推过罗
开,放回双腿,再见她撑身起来,踞坐在榻,大大掰开两腿,低头望着自己湿浓
浓之处,立见那硕大家伙,不住进出抽捣,每一深进,便是没头没脑,回回尽根。

  罗开见她情浓得趣,低首觑时,见她妙处正一翕一动,花露沿股流下,把绣
褥湿了一片。

  便在这时,白董二女突然探过头来,四只眸子,瞬也不瞬的盯着那妙景。罗
开不加理会,由她们看个满意,只见白瑞雪周身战栗不止,口里呀呀叫道:“罗
开弟,再要深入些,姐姐内里实在痒极!给我狠狠折磨他,要不必然痒死了。”

  董依依在旁笑道:“婉婷姐曾对我说,仅闻得只有给干死的,却不闻会痒死,
瑞雪姐不是在骗人么?”接着二人揜口偷笑。

  白瑞雪正欲开言责骂,岂料罗开忽地着力一顶,白瑞雪一声轻唤,仰身便倒,
几乎昏死过去。罗开覆上身去,微笑问道:“这样够深没有,可知趣么?”

  只见白瑞雪眼儿一瞪,嗔道:“你这般狠劲,灵魂都给你顶煞了。”

  罗开自知适才用力过猛,当下再架起她双腿,缓抽慢送,再不敢使强。岂料
白瑞雪却道:“这样又怎能刹痒,还是狠干来得舒服。”

  如此听见,罗开那敢怠慢,便即使上力气,狂捣不休。只听那里顿时唧唧作
响,犹如猪只咂槽水般。白瑞雪顿觉美快,撑高身疾望,存心要看那出入之景,
却愈看愈感火动,遂探出纤手,二指套住龙枪,任其在指间穿插而过,却又那里
捉得他住。

  罗开与她这一战,竟近半个时辰,幸好二人均是一身武功,也不大觉倦,只
是白瑞雪情动过甚,不知丢了多少回。罗开自学得“乾坤坎离大法”以来,从不
曾使过采阴之术,饶是如此,若白婉婷如此大泄不休,势必害多益少,当下便放
开精关,任其自然。

  没过多久,又见白瑞雪嘤声四起,内中再度狂泄而出,罗开被花露一冲,顿
时爽到极点,腰间一麻,灵龟旋即张口吐水,内里阴阳之物,和作一处,双双同
赴销魂峰去。

  是夜四人相环而睡,养足精伸,正等待明儿与朱璎交换人质。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20

            第六集第一章龙涎伪丹

  次日,罗开绝早起床,掀起绣被,竟发觉白瑞雪已然不在,而白董二女,却
兀自未醒,睡得正香,脸上仍泛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当他由内室走出前厅,见彩儿正在摆放早饭。彩儿一看见罗开出来,便即放
下手上的工作,上前道:“庄主早晨,盥洗水已经准备好了。”

  罗开问道:“今日你也很早啊?”

  彩儿一面为罗开扭着毛布,一面道:“是白庄主使人通知我,说庄主你今日
有要事办,着我赶紧准备早饭。”

  罗开点了点头,接过彩儿递来的毛布,问道:“现在白庄主呢?”

  彩儿摇头道:“彩儿不知道,或许是去了凌波阁吧,白庄主在出去之前,叫
我早饭多放一个人位子,说邱婆婆会过来。”

  罗开心想:“瑞雪姐果然做事无微不至,诸事皆照顾周到,连我有事想请教
怪婆婆,她都能够预知。身边有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实是男人的莫大福气。”他
放下毛巾,着彩儿为白董二女准备盥洗物,方走进内室叫醒二人。

  正当三人穿戴整齐,白瑞雪和怪婆婆已走了进来。

  早饭已毕,怪婆婆向罗开道:“你这个计划,瑞雪已经与我说了,我仔细想
过,发觉这方法也可以一行。”

  罗开道:“既然邱婆婆也认为可以,我现在便去辨理。”话后,便欲站身起
来。

  怪婆婆连随扬手,示意他坐下,道:“你不用着急,我还有事要说。”罗开
听见,便停了下来,只听怪婆婆道:“先说那枚假毒药,我曾数番考虑过,朱柏
身旁的人,武功高强的好手着实不少,而这些人之中,江湖见识自也非浅,倘若
随意找一枚丹药,想胡混过去不被看出破绽,恐怕并不容易。”

  众人凝神细听,均心有同感,董依依问道:“这样如何是好?”

  怪婆婆道:“在三十年前,武林中曾有一个魔头,人称香药神君。此人的名
堂,在江湖上真个响亮一时,当时武林中人每一提起此人,无不谈虎色变。”

  白瑞雪道:“听这人的外号,必定是个用毒高手了。”

  怪婆婆摇头道:“高手这两个字,他还谈不上。此人武功并不算如何高超,
只是喜用毒药,而所用的毒药,却又异常厉害,凡中毒者,死前如万蛛在周身咬
啮,剧痛难当,任你神功盖世,毒发之时,浑身上下垂软无力,连提手的气力也
使不出来,更遑论提刀自尽了。直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此痛苦七日七夜,
中毒者方缓缓死去。”

  董依依听得舌头颇伸,问道:“这么厉害的毒药,到底叫什么名堂?”

  怪婆婆道:“此毒药共有两种,一种称为”百花龙涎香“,而另一种,名为”
龙涎丹“。这两种毒药,功效相当,只是百花龙涎香是一股香气,且混合百花所
制,馨香扑鼻,下毒时若放在花卉之中,让人极难察觉。便因为此毒药异常霸道,
直来均受武林中人切齿痛恨。试想毒香一旦流于空中,久而不散,便是场中有千
百人,也能一次悉数毒害,当真猛恶之极。再说那龙涎丹,却是一枚丹药,专用
以对付单一的敌人,此丹入口清香盈腔,听说其味甘甜,如吃酥糖。

  “光是这样还不算厉害,这两种毒药,在配制之时,还可控制毒药的发作时
间,短者可即时毒发,让人苦熬七日方行死去;长者便要看调制的药性,此毒药
甚至可在体内留存一年,方行开始发作。若然在毒发前得不到解药,一但毒药开
始生效,打后再吃解药,那时已经无用,纵是华陀再世,也难存活。”

  白婉婷道:“邱婆婆你如此说,必有其用意,莫非邱婆婆也有这两种毒药?”

  白瑞雪听见妹子的说话,顿时喝住:“婉婷你胡扯什么?邱婆婆行事光明磊
落,武功盖世,哪会有这种害人的毒物。”

  白婉婷给她喝斥,连忙垂下螓首,不敢再吭声。怪婆婆微微一笑,从怀中掏
出一个白玉瓷瓶,拔开瓶塞,阵阵清香自瓶子里透将出来。众人方听完怪婆婆的
说话,不由心中栗然。白婉婷连忙揜着鼻子,脸现惊恐。

  怪婆婆笑道:“婉婷你不用害怕,这并非毒药。”接着从瓷瓶里倒出一枚丹
药,见此丹药白里透红,犹如一颗珍珠似的。

  董依依一眼便认出来,立时笑道:“这枚药丸,不正是漫雨梅花针的解药。”

  众人听了此话,全都明白过来,只见怪婆婆颔首道:“依依说得没错,漫雨
梅花针的解药也有两种,一为气体,二为丹药,而这枚解药,乃「八角茴香」的
蓇葖配制而成,同样香气馥馥,只是其质与龙涎丹不同。皆因这是能化解昏睡的
药丸,而八角茴香,含有兴奋和驱风等作用,却没有毒性,且有提神作用。”

  罗开道:“邱婆婆的意思,是以这解药来个鱼目混珠,冒充龙涎丹这毒药。”

  怪婆婆点头道:“虽然我不曾见过龙涎丹的模样,更不知其色泽大小,是否
与此丹丸相同,但还是值得一试。朱柏身旁虽不乏高手,相信这些人之中,也没
人曾见过龙涎丹,大多只知其名而不知其形。况且这一枚丹药,其性质与龙涎香
相似,入口同样香甜甘美,便是心有所疑,也不敢不相信这是龙涎丹。”

  白瑞雪道:“既然要假,便要假得像样,这才能立收成效。龙涎丹既曾一度
惊震武林,想必知者甚众,总好过咱们随便找一枚丹药,胡乱起个名堂来得好。”

  众人听见,俱点头称是。怪婆婆又道:“罗开,你无须急着给朱柏服用,到
得交换人质之时,当着众人面前才让他服下,教这些人亲眼目睹,免得朱柏隐讳
不言,到得那时,更令他们不敢不信这是毒药。”

  董依依拍手笑道:“邱婆婆说得对,这些人眼见王爷吞下丹药,势必吓得半
死。王爷给咱们拿住了刀靶儿,叫他以后还敢与咱们作对否。”

  怪婆婆徐徐道:“罗开你内功深厚,又懂「混沦掌」和「玄虚指」,光是这
两门指掌功夫,在当世高手中,恐怕能胜于你,相信也不会有多人。可是你最大
的弱点,便是江湖阅历不足,为人又过于仁慈,每次出手总留三分力,不忍全力
出击伤人,且性子过分坦直,胸无宿物,又不擅心计,倘遇着呆里撒奸之徒,不
免会令你吃大亏,这点你该多加主意。”

  罗开听了怪婆婆谆谆之言,心里由衷感激,连忙颔首受教。只听怪婆婆又道
:“今趟你前去小瀛州,只身孤影,万事该当小心谨慎,事事不可大意。”

  说着之间,怪婆婆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来,递与罗开道:“这是「幻影流光」
的心法,我为你写了一份,乘着你这十日闲来无事,便取出来好好修习,以你的
聪明才智,又对奇经八脉深有认知,相信在这十日间,便是学不到十足,总有八
九成了。你既不爱伤人,这门功夫,对你可说最适合不过。当你学晓幻影流光之
后,若遇上强劲对手,大可绝展这步法趋避,或可一走了之。”

  董依依见怪婆婆肯传授罗开这门功夫,心里委实高兴万分。当初她也曾对怪
婆婆提出,打算把幻影流光授与罗开,却被她一言反对。现下瞧来,明着怪婆婆
已接纳了罗开,一洗往日芥蒂,董依依又怎能不开心。

  罗开颤着双手接过,感激之情,一时难以言表,正欲开言道谢,却被怪婆婆
截住:“你无须多谢我,只要你打后好好照顾依依,这便足够了。”

  罗开傻愣愣的不住点头:“罗开决非那些行止不端之徒,婆婆请放心。”接
着斜眼偷望身旁三女,见董依依正向他作了个鬼脸,而白家姊妹,俱是嘴角含笑,
心里着实为他高兴。

  怪婆婆又道:“这门幻影流光心法,前三页乃法门要诀,千万不可让人觑去,
余下的步斗踏罡,若不懂开头的诀窍,可谓学非所用。你大可将前面要诀记熟,
再行撕毁前三页,便是一个大意,此书纵落旁人之手,再也无伤大雅了。”

  罗开点头称是,便把书册揣入衣衫,贴身藏好。

  巳未将午,庄内的一名武师跑进大厅,直来到罗开跟前,躬身道:“庄主,
庄外来了一大批人,说有要事拜见庄主。”

  罗开颔首应了,着那武师暂时不可开门,四下小心防备。那名武师应了退去,
罗开向下首的朱柏道:“昭宜公主已经抵达庄门,要接王爷回王府了。待罗某相
送王爷出庄吧,请!”说着站起身来。

  厅上众人同时立身而起,跟在罗开与朱柏身后,鱼贯走出大厅,十多二十人
迳往庄门走去。

  来到庄门前三四丈远,白瑞雪吩咐武师打开庄门。即见门外密麻麻站满了人,
朱璎站在最前正中央,在她身旁两侧,却是冯氏兄弟,一左一右伴在朱璎身旁。

  三人身后不远,正站着一对中年男女,男的年逾四十,颐下美须飘飘,神光
炯炯。再看那个女的,四十不到年纪,脸儿清秀,眉如柳叶,虽已是中年,长相
却极为高雅俏丽。

  这两个中年男女,正是誉满江湖二十年,素有侠侣之称的“睛云秋月”,也
是方妍、方姮的亲生父母。而阴阳二老这两个老怪物,正站在二人身旁。

  再看这些人身后,高高矮矮站了十多名武林人士,有僧有道,衣着不一。随
后便是一排官兵和锦衣卫,人数少说不下百人,分列石路两旁,当真气派逼人。

  方妍虽离开父母十多年,但小时父母的脸相,她还是依稀认得,她与方姮一
见这对中年男女,顿时齐声脱口而出:“妈、爹!”便要跑上前去,却被白瑞雪
伸手拦住,低语劝说,叫她便是相见,也不争一时,决不可卤莽。

  门外众人一见朱柏与罗开并站,除了朱璎外,全都恭身行礼,齐声道:“恭
迎王爷回府。”百多人如此一叫,立时声彻云霄,震耳欲聋。

  罗开朝朱璎拱手一揖:“欢迎公主驾临敞庄,有失远迎。”

  朱璎微微一笑,也不还礼,说道:“罗庄主无须多说其他了,咱们现在便开
始交换人吧。”

  罗开道:“这样便好,请公主先行开释「睛云秋月」两位前辈。”

  朱璎笑道:“罗庄主倒精打细算,可是世上哪有这等便宜事。况且此举实有
欠公平,倘若我先放回两位大侠,而你又突然反悔,不放回我皇兄,这个亏岂不
愈吃愈大。”

  罗开眉头一扬,说道:“罗某言出必行,若公主立即放人,我保证把王爷放
还,绝不食言。”

  朱璎摇头道:“本公主不是不相信罗庄主,但常言有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等冒险事儿,本公主再蠢,如何也不敢做。”

  只见朱璎说话方毕,倏见罗开众人之中闪出一道人影,直抢至朱璎那伙人。
众人眼前只觉一花,接着阴阳二老同时出掌,只听“碰碰”两声过处,二老身子
猛地倒退数步,便见一团影子掠回罗开身旁。

  朱璎等人定眼一看,不由“啊”的一声,个个瞠目结舌,做声不得。

  但见怪婆婆双臂各挟着一人,正是晴云秋月两人。她这一下窝里发炮,当真
如疾风迅雷,加上怪婆婆功力殊深,便是罗开身具两甲子功力,也不敢说能胜过
她,更何况是阴阳二老。

  只见二老便在这瞬眼间,被她连发两掌,立时给震了开去,竟全无拦阻之力,
再也遑论还手了。正当阴阳二老回过神来,已瞧到怪婆婆把人抢了去,立时气得
吹须竖眉。二人是王府中一等一的高手,武功无人能及,素受朱柏重用,王府中
的武士,无不对二人恭敬有加,此刻当着众人面前堕了威风,二人如何受得起。

  可是二老与怪婆婆交了这一掌,便有自知之明,心知决非这老太婆的敌手,
他们虽是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贸然发难,只得把满怀恨意,一口往肚里吞。但二
人的脑子同时急转,不住思索这老太婆是谁,心想她怎地会如斯厉害。可是任二
人想破脑袋,竟无法想得半点头绪来。

  但见怪婆婆呵呵一笑,将手上二人缓缓放下,发觉二人给人封了穴道,便随
手解开。方家姊妹看见双亲安然无恙,再也不能把持心中喜悦,顿时冲将前去,
双双扑入二人怀中:“爹、妈……”

  只见方晴云抱着方姮,水秋月抱着方妍。此刻四人得以重聚,心中激动之情,
一时竟全然迸发而出,便连说话,也是哽噎难言。

  怪婆婆回过身来,朝朱璎道:“你身边这些酒瓮饭囊,依老太婆来看,还是
不要带出来丢人现眼好,免得遗留笑柄。”

  朱璎朝二老望了一眼,却没有出声。但二老耳里听着,眼里看着,况且以二
人平素兀傲孤高的性子,现下如此受人当众奚落,还如何能忍得,当真泥人儿也
有土性。只见二人目怒凶光,踏步抢出,正要与怪婆婆决一生死。

  便在二人冲出数步,却被朱璎从旁喝住:“两位不用动恼,现在王爷尚在他
们手中,小不忍则乱大谋,误了大事,两老一时失手,这也算不上什么,王爷决
不会怪罪你们的。”

  阴阳二老听见,立时打住了脚步,四只眼睛,犹如要爆裂似的,恶狠狠的瞪
着怪婆婆和罗开。罗开淡然一笑,也不再理睬他们。

  这时朱璎冷脸一沉,哼声道:“本公主今回真个有眼无珠,还道凌云庄庄主
是个言行相顾,极具威信的人,但确没想到,竟然是个出尔反尔,信口胡言的无
耻之辈,岂不令天下英雄耻笑?本公主今日终究开了眼界。既是这样,这件事自
有天下公论,我再是多说,也自枉然。”话后转过身去,朗声道:“咱们走……”

  罗开眼见她要离去,便即高声道:“公主怎地便走了,难道你不想带王爷回
去么?”

  朱璎回过身来,一对美目狠狠地盯在罗开身上,冷冷道:“你又想耍什么花
样,尽管使出来好了。”

  罗开嘴角含笑,道:“罗某既然说过放回王爷,此话决不会不算数,现在你
可和王爷一同回去。但本庄主尚有一言奉告,倘若王爷再敢与本庄或武林为敌,
以后便再没这等便宜事了,这点你务须记住。”

  朱璎望了他一眼,也不置可否,随向身旁冯氏兄弟道:“既然罗庄主这样说,
你们便过去接王爷回府。”

  冯氏兄弟刚踏出数步,却被怪婆婆喝道:“且住,我还有一事要说。”

  二人听见,当下打住脚步。只听怪婆婆又道:“罗庄主虽然是答应放人,但
我瞧这个王爷形相奸猾,要他不和咱们作对,老婆子我就十万个不相信。”

  怪婆婆说到这里,忽地左手前探,已按着朱柏的膻中穴,一股内劲,立时透
体而入。朱柏顿时气闷难当,不由张口“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便在他张口之间,
一枚丹药自怪婆婆右手射出,迳射进朱柏口腔。

  朱柏只觉鼻子闻得一股清香,口里接着一甜,一枚小物已鲠在喉间,心里不
禁一惊,欲要把那物吐出。岂料怪婆婆左手内劲一松,右手朝朱柏背部轻轻一拍,
那枚丹药旋即顺喉而下,落入他肚子去。朱柏当真吓得魂飞九霄,险些便要昏倒。

  怪婆婆这几下动作,出手何等快捷。朱璎等人在远处看见,同感大骇,阴阳
二老唯恐她伤及王爷,双双已飞身扑出,还没待二人扑近,怪婆婆藉着那一拍之
势,顺手执着朱柏后领,手臂运劲,朱柏犹如断线风筝般,直往二老飞将过去。

  阴阳二老连忙伸手接住,轻轻把他放下,朱璎同时急步上前,见朱柏早已吓
得面青唇白,一脸惨白如纸。

  怪婆婆朗声道:“你们放心,王爷只是吃了一枚龙涎丹,暂时死不去的,但
一年内得不到解药,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朱璎身旁的人,泰半听见龙涎丹这三个字,均是“啊”的叫出声来,其余的
人,或许还不知这究是何物。朱璎虽然也没听过这名堂,但她向来心灵聪颖,再
听怪婆婆此言,料来皇兄所服之物,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遂把眼望向二老,却
见二人口唇颤动,状甚惊恐,便即问道:“皇兄所服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童虎道:“王爷所服……是……是一种极厉害的毒药。”朱璎和朱柏听见,
立时浑身一颤,呆愣当场,一时竟吓得说不出话来。

  怪婆婆微微笑道:“此龙涎丹在一年内并不会发作,王爷也可一如往昔,酒
色不禁。只消在限期之前,王爷肯循规蹈矩,老婆子自会遣人送上解药。还有一
事,你们必须听清楚,今日之事,全是老太婆一个人的主意,却与罗庄主全无半
点瓜葛,若要寻找晦气,尽可冲着我来便是。”

  童鹤戟指喝问:“你口里虽这样说,但要咱们如何相信你会给解药。”

  怪婆婆道:“不相信也得要信。在这一年间,尔等想王爷安然无恙,还要求
神拜佛,盼望凌云庄上下各人长命百岁,要是老婆子我心情不好,忘了遣人送解
药,这可害了王爷了,你们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朱璎怒道:“你们全都给我听往,要是我皇兄有何三长两短,我叫你们全庄
死无全尸。”接着朝罗开道:“你我十日之约,庄主愿意来便来,倘若不愿意,
本公主也不会免强。咱们回去。”话后悻悻然瞪了罗开一眼,回身便即离去。

  罗开朗声道:“罗某自不食言。明儿此刻,罗某应约便是。”

  朱璎也不回头,宛若无闻,跨上马车便即离去。

  待得庄外众官兵人等尽去,白瑞雪才下令关上庄门。

  罗开领着各人回到大厅,只见方家四口,花花絮絮的仍是说个不休,心中的
喜悦尽皆显露无遗。待得众人坐下,方晴云和水秋月站身而起,向厅上各人四面
一揖,旋即转向罗开,方晴云抱拳道:“今番多得罗庄主仗义出手,不但救了咱
夫妇二人,还如此照护小女,在下与拙荆受此大恩,不知何以为报。”

  方家姊妹也连随起身,同时朝罗开深深一揖。

  罗开赶忙站身回礼:“两位前辈请不用这样!我等同是武林一脉,相互帮助,
原是份内之事。况且方妍、方姮两位姑娘,乃是晚辈的朋友,两位前辈便是罗某
的尊长,再是这样多礼,只有令晚辈难以为安。”

  睛云秋月夫妇二人见罗开如此说,也不便再和他客气,便坐了下来。

  白瑞雪吩咐厅上丫鬟,着她到凌波阁执拾一个空房间,好让晴云秋月夫妇入
住,接着罗开为夫妇二人逐一介绍堂上众人。

  “晴云秋月”虽成名已久,但二人自结婚以后,在这十数年间,已极少在江
湖上走动,众人直来只听其名,却未遂识荆,现今会面,见二人举止庄重,雍容
大方,无一不暗暗称羡。

  各人寒暄一会,便各自回房休息。

  没过多久,怪婆婆使人唤罗开过去一趟。罗开才踏进怪婆婆房间,便见董依
依和白家姊妹早已在坐。

  怪婆婆看见罗开,便着他先行坐下,缓缓说道:“今日见朱璎和那两个老怪
物的神色,老婆子越看越觉不对劲。你明儿到小瀛州去,瞧来凶险万分,须得多
加提防才好。”罗开轩起眉头,颔首应是。

  董依依道:“我看那个王爷已被吓得半死,难道他还敢乱来,不想要命么?”

  怪婆婆叹道:“便因为这样,该更要小心。虽然这枚解药与龙涎丹极为相似,
但湘王府内,难保没有用毒高手,或许有些小破绽会给他们看见,这个并非没可
能的事。若如我所言,真的给他们发现那是假药,可大大不妙了。有云:防人之
心不可无,唯今之计,我这一手防毒的法宝,非要授与你不可了。”

  白瑞雪道:“婆婆是担心他们以牙还牙,向罗开弟下毒?”

  怪婆婆点头道:“明抢明刀,以罗开此刻的功力,老婆子还有点信心,若是
他们暗下毒药,罗开便难以提防了,难道这十日内要他不吃不喝么。”接着转向
罗开道:“幸好你功力深厚,老婆子刻下便授你一点窍门,只消你在饮食时,暗
运内力,便能测知食物是否有毒,便是已吃进肚子里,若不是特别厉害的毒药,
也能把毒素逼出体外,这样多少会减低中毒危险。”

  众人听了均点头称是。怪婆婆又道:“还有一件极为奇怪的事,必须与你们
商量一下。”各人相视一眼,当下凝神细听。

  怪婆婆续道:“我所说的,便是晴云秋月两夫妇,老婆子总觉得他们有点问
题。”

  此话一出,各人顿感惊讶,董依依忙问道:“是什么地方不对?”

  怪婆婆轩着老眉道:“他们夫妇俩既称得上大侠,在江湖上也该算得是好手
了,但我方才替他们解穴,却发现二人功力只是一般,甚至比他们两个女儿仍有
不及。你们想一想,这不是很奇怪吗?”

  白婉婷瞪大眼睛道:“有这样的事!据知方姮的武功,都是她母亲亲手所授,
如此来看,里面当真大有问题了。”

  罗开道:“会否两位前辈给血燕门掳去后,曾受过什么毒刑,而致内力大损,
会有这个可能吗?”

  怪婆婆颔首道:“这个也有可能。但不管怎样,晴云秋月为人如何,咱们至
今还不清楚,况且二人被掳多时,是否已投入血燕门,咱们就更加不知道了。在
事情尚未明白之时,对二人还是小心提防才好,庄内的任何秘密或行动,尽量不
可让他们知道。”四人也均有同感,齐声应允。

  怪婆婆朝罗开道:“你们先不忙回去,全都给我留下来,待我慢慢授与你们
那防毒的方法。”

  众人听后,无不笑逐颜开。董依依更欢喜得拍手大叫,把各人都吓了一跳。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20

            第六集第二章孤身赴约

  是夜方家姊妹留在父母房间,四人整夜促膝谈心,共话衷肠。直至深夜,姊
妹二人方行离开,回房休息。

  待得方家姊妹离去,夫妻二人抬起头来,相视一笑,只听水秋月道:“瞧来
你今日可乐透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竟给你左拥右抱,还敢当着我面前上下
其手,小心露了馅,到时给二人瞧穿了玄虚,可坏了咱们的大事。”

  方晴云笑道:“师妹你没看见么,她们姊妹二人,适才对我是何等亲昵体贴,
哪有半点怀疑的形迹,你大可放心吧。”

  水秋月笑道:“瞧这样下去,相信不出数日,她们这对如花似仙的姊妹,势
必给你这头大狼一口吃掉,这可便易你了。”她一面说着,一面往方晴云身上挨
靠过去。

  方晴云顺势把她抱入怀中,在她额角吻了一下,笑道:“到时你会帮我么?”

  水秋月娇嗔道:“你要玩弄她们姊妹两人,爱怎样弄便怎样弄,这又与我何
干,我才不会帮你这头大色狼呢!”

  方晴云含笑道:“好!你既然这样说,便算我没说过。但依我看,那个上官
柳并非好惹的人物,看他这人双目闪烁,颇为机灵敏锐,决非等闲之辈,你要向
他埋手,恐怕没我从旁助你一臂,你也难以成愿。”

  水秋月听见,立时双手展开,把他抱得牢牢紧紧,微笑道:“你这人果然眼
尖得紧,这样也给你看出来了。好吧!到时你若肯帮我一把,本小姐也只好勉为
其难,也帮你一次。”

  方晴云呵呵笑道:“直来我便说,我这个好师妹,实是世所难求的大好人。”

  水秋月玉手在他身上一推,让他仰卧在榻,旋即趴伏到方晴云身上,将他压
在身下,笑道:“倘若我不帮你,便不是好人了,是么?”

  方晴云摇头道:“我从不敢这样说,若惹怒了我这个好师妹,无疑是我莫大
的损失,这等傻事,杀了我也不敢做。”

  方晴云把指尖点点他鼻头:“好一个口不对心的家伙,我才不会相信你呢。
是了!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必须要如实告诉我。”

  方晴云眉头一扬:“你尽管问便是,我何曾有欺瞒过你,到底是什么事?”

  只见水秋月抬起手来,往自己脸上一抹,原本的水秋月,瞬眼之间,便已变
成另一个样子,却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犹如西施再生的绝色少女。

  原来此人并非谁人,正是千面双忍之一的甘紫嫣。而那个方晴云,自然是她
师兄江汇天。二人都是受朱璎之命,以他们高超的易容术,以“晴云秋月”的身
分,混进凌云庄来,存心要探查庄内的虚实。

  这时见甘紫嫣唇绽笑意,脆声问道:“你老老实实与我说,究竟我和她们这
对孪生姊妹,谁较为飘亮些,谁较能吸引你?”

  江汇天亦随手抹去方晴云的样貌,回复他原本的俊朗脸孔,轻声笑道:“原
来你是问这回事,莫非你在拈酸吃醋么?”

  甘紫嫣吻了他一下:“谁要吃你的醋,也不害臊。虽然方妍曾是朱雀坛坛主,
已不知让多少人玩弄过,但毕竟出身名门世家,身分与咱们殊不相称,纵是你心
中有意,也只不过是白搭,枉费心机罢了。好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我
和她们姊妹俩,谁飘亮一些?快说嘛!”

  江汇天摇头叹道:“你们这些女人,便是爱问这些争闲气话儿,真个没你们
办法!其实说你和她们姊妹孰若,实叫人难下评定,我曾读有「雪梅」一诗,正
好用在你们身上。其诗云:「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
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你们便如雪梅一般,正是梅爱雪白,雪爱梅香,两者
各有千秋,难分轩轾。”

  甘紫嫣听后,心下暗暗高兴。她自看见方家姊妹后,见二人当真佳妙无双,
大有绝世独立之色。尤其是方姮,那仙姿玉貌便不消说了,光是那份秀外慧中,
温柔闲雅的性子,连她身为女子,也大感动心。现听江汇天如此品评,心想自己
便是没她们十分,也不差多少吧,这又怎叫她不高兴。

  江汇天从她的眼神里,多少已猜出她心中所想,当下笑道:“好师妹,方才
我给她们姊妹二人诱得心痒难熬,憋得满肚子欲火,实在难受之极,此刻若不把
这火焰泄清,难保会弄出人命,你说如何是好?”他一面说着,一面探手到甘紫
嫣身上,也不待甘紫嫣可否,便已动手去脱她衣衫。

  然而,甘紫嫣只是对他付之一笑,便坐身起来,任他把自己衣衫一件件脱去,
直脱得她一丝不剩。

  江汇天仰倒床榻,往上望去,见甘紫嫣浑身白腻晶莹,肌肤如霜赛雪,一对
优美圆润的玉峰,微晃轻颤,散发着诱人光泽。江汇天不由赞声道:“师妹你很
美啊,不但样子甜美,便是这一具身子,已教我看之不厌了。”

  听得江汇天的赞美,甘紫嫣不由喜上眉梢,把美目轻轻瞟了他一眼。即见她
徐徐俯下身躯,趴在他健硕的胸膛道:“我这一副好身子,还不是每时每刻任你
受用。但为何往日却不听你半句美言,今日竟称赞我起来了。”

  江汇天道:“平时每一看见你这副诱人身躯,就给你惹得一把火儿烧着心,
人早便昏迷迷了,哪还有余暇说这等话。”说着已动手去脱身上的衣服。甘紫嫣
听后,情欲大动,便帮着手儿,不消片刻,江汇天已脱得一干二净。

  甘紫嫣低头觑去,见那颇具威舞的利器,业已昂首指天,整根家伙已胀得青
筋暴现,极度亢奋。甘紫嫣看得淫念颇生,不禁伸出玉指,一把捏住,套弄着道
:“看你这兴动模样,你我还没正式来呢,便已胀成这个德性,猥猥琐琐的,一
副想杀死人的样子,好不骇人。”

  江汇天给她握住要害,轻捋慢套,当真酣畅莫名,咧嘴笑道:“师妹这五姑
娘果真厉害,弄得我大呼畅快。唉唷!便是这样,再加把劲……”

  甘紫嫣愈听愈发火动,胯间话儿已作痒起来,渐觉花露盈膣,往外微渗,实
是难熬难耐。低头望去,即见手中之物龙嘴张合,几颗白玉阳露,缓缓逼将出来。
甘紫嫣朝他送上一个可爱的笑容,俯身探头舔去,继而小嘴轻启,把那硕大的灵
龟纳入口中,恣情品咂。

  江汇天撑高上身,张眼望去,眼见这个美艳师妹,正自含着自己的巨筋,樱
唇不住翕动,仍不时张着水汪汪的美目,瞟将过来。这幅光景,当真美妙之极。

  甘紫嫣见他一脸舒爽,心里也感欢喜,便即手套嘴嗍,颇颇颔颐,以唇疾套。
间歇又见她吐出丁香,沿棒洗舔,周而复始,循环不息,直弄得江汇天痛快淋漓,
受用非常。

  然而甘紫嫣愈是忘形,花房愈是躁动,犹如内里千百蚁儿在蠕动,不由体酥
骨软,美臀摇曳,花露唧唧哝哝溢流股间。甘紫嫣吃了良久,再也按忍不住,随
见她轻抬螓首,一脸酡红的道:“人家受不住了,你我便来个痛快吧。”

  江汇天听罢,一手把她放倒下来,身子一翻,盖在她身上,捧着她双颊,彼
此嘴唇厮磨,低声道:“师妹今日怎地如此兴动,莫非脑子里便想着那个上官柳,
把我当作是他么?”

  甘紫嫣也不否认,嫣然笑道:“是又怎样,你吃醋儿么?我也不妨与你说句
真话儿,我自看见那个上官柳,见他不但高大英俊,比之那个罗庄主,仍要俊上
几分,当真是迷死人不偿命,我愈是瞧他一眼,便愈叫人火动,害得人家暗水直
流。真没想到,我才初履江湖不久,竟让我碰着这样一个人儿,若不好好和他耍
弄一回,真个死也不甘心。”

  江汇天笑道:“好呀!你这个骚蹄子,满脑子都是这等事儿,还把我当作人
家的替身,这岂非有辱于我!看我今回如何整治你。”

  甘紫嫣双手圈上他脖子,柔声腻气道:“师哥你无须动恼,你我日夕相对,
犹胜夫妻,彼此心中事,谁也没咱们清楚。人家说出真心话儿,便是我对你坦诚
不欺,这样你还不满意么?”

  江汇天颔首道:“其实你也说得对。有道:孤阴则不生,独阳则不长,天地
阴阳配合,本就是正常之事,人之大欲,莫过于男女交合欢乐。总好过有些人只
注重礼教,而致古板迂腐,不知变通。其实世上独有些人,面子上做得极为道学,
然而暮夜苞苴,表里不一。那及得你我二人真性,我爱俏,你慕俊,彼此剖心袒
怀,开诚相见。”

  甘紫嫣在他脸上吻了一口,微笑道:“这样说,你不怪我了?”

  江汇天摇头道:“我自己也是这般,哪里敢怪责旁人。可是你须得帮师哥这
个大忙,把方家姊妹弄上手来,师哥自有方法圆你心愿。”

  甘紫嫣心里暗喜,抱着江汇天的脑袋,在他脸上不停亲吻。

  二人亲吻良久,江汇天忽地身躯下移,接着手口齐施,不住在她一对玉峰搓
揉吸吮。甘紫嫣被他如此一弄,顿时如渴遇浆,拱身相就,只觉阵阵美快,自酥
胸蔓延全身,当真畅不可言。江汇天把弄有时,遂改投阵地,身子缓缓往下移,
直把嘴唇贴向她小缝,伸着舌头舔逗一回。

  甘紫嫣乐得忙忙高举玉腿,两脚一分,红艳艳的一个缝儿,马上呈现他眼前。
江汇天抬起头来,细觑花穴,见那里酥润光肥,早已春水横流,打得湿成一片。

  江汇天瞧得欲火顿炎,连忙双指拨开花唇,即见肉芽突露,兀自咻咻而动。
他以指轻拭一公,凑唇含住。甘紫嫣立时浑身剧颤,轻声喘道:“你……你这样
作弄,教人家如何受得了。嗯!好美妙啊!师哥这根舌头好生厉害喔,给我再深
进一些。是了……这一下好深,要爽死人家了。我的亲师哥,大口吃干净紫嫣吧。”

  这时甘紫嫣美得骨酥神颠,双腿小腹,只是颤个不停。

  又见江汇天再加上一指,来个指舌并施。孰料他才抠弄数下,甘紫嫣忽地猛
叫了一声,竟然丢得一塌糊涂,浪浪花蜜,如潮般涌出。江汇天连忙张口,悉数
尽吞,当下蹲起身来,把她双腿大分。

  甘紫嫣早就淫心勃然,忙伸手牵枪引龙,抬臀相迎,只觉巨龟猛地一逼,已
挤开花唇,狠然突进,竟刮着膣壁褶肉,直抵内里深处。甘紫嫣犹如亢龙得水,
槁木遇霖,花心给他一撞,旋即跳个不息,颤声道:“真个美死人了,那龟口咬
得人家又酥又麻,太爽了。”随闭上美目,尽情享受那巨龙拉出捅进,刮着甬道
的美感。不消片刻,那股快感却愈来愈强,竟一波接着一波袭来。

  江汇天长驱直进,硬闯心蕊,提送数十回,甘紫嫣便已咿啊连连,晕满桃腮。
盈盈一对美眸,只能绽出一线,俏媚地望住身前的男人。

  其时房内灯烛荧煌,映着甘紫嫣如白玉似的肌肤,更显白莹莹一片。江汇天
望着这身诱人的玉躯,不禁瞧得目眩魂摇,再见她胸前两团圆鼓鼓的秀峰,随着
那捣戳,不住颠簸摆荡,更令他意兴狂荡。

  江汇天奋勇急提,低头望向交接处,已见那里丽水大作,不停唧唧价响,便
又急送百回。甘紫嫣淫心大炽,口里直叫道:“亲亲师哥,再速些顶,人家又快
要来了!”说着撑身把眼觑去,见自己香津横溢,滴滴而下,又见大枪进出无度,
带着水儿飞溅出来。

  甘紫嫣愈看愈情浓兴恣,忙扯过凤枕,衬于臀下,把个好物高高仰起。

  江汇天见着,胯间之物更是昂然坚举,当他拖将出来一看,却见又粗大了些
许。甘紫嫣骤觉内里一空,急得把龙枪捻握在手:“原何你这般害人,还不快快
急投进去。”江汇天笑了一笑,却将灵龟欲入不入,故意在门前揉擦,弄得甘紫
嫣穴心像火灼一般。

  甘紫嫣委实熬煞不过,急问道:“师哥你这是何故,这样磨磨揉揉,也不理
人家难过,岂不害人性命?”

  江汇天见她这副浪荡样子,也不敢太过,遂将肉茎徐徐深进,直顶至花心。
少顷,又略提了一提,只是在门口乱摇,如搅辘轳。

  甘紫嫣见状,笑问道:“你这一下叫甚么名堂?”

  江汇天笑道:“这叫做狮子滚绣球,有趣么?”

  甘紫嫣嗔道:“哪来有趣,这般做作,终究咬不到痒处,怎比得上狠狠的干
事。好了!你仰下来吧,我便与你来个羊油倒浇,这可以了吧!”

  江汇天笑了一笑,便即仰倒在榻,双腿大张,一条乌龙直竖起来。甘紫嫣伸
手握住,笑道:“你这个冤家,便是不入仙洞,这行粗物也逗人喜爱!”言罢,
便把手急套数回,又用嘴儿含弄片刻,那话儿如何经得如此播弄,竟又胀了一围。

  甘紫嫣见着也吓了一跳:“他怎地突然变了样子,这回势必弄死紫嫣了。”

  江汇天道:“你有的是本钱,既然开筵邀客,又哪怕大食汉,不要假撇清了。”

  甘紫嫣啐了他一口,把身跨将上去,玉股一分,手牵龙枪,缓缓引导进去。

  江汇天忽地动起粗来,猛地往上一戳,随听“唧”的一声,已然全根没进,
将个花心抵至九层深台!。

  甘紫嫣惊叫一声,手按江汇天双胯,接着身躯上下桩套。才弄得数十下,便
见花露沿棒而下,江汇天看得情动,那话儿愈发大胀,把内里塞得满满实实,留
不得一丝缝隙。

  甘紫嫣轻桩慢套,只觉灵龟记记顶着深处,低头一望,却见尚有一寸在外,
她也不怕穿肠破肚,动作渐渐加剧,连桩几回,顿时连根吞了!

  江汇天看着出入之处,见她门户虽小,却有容人之量,一根七八寸的大家伙,
竟能尽根吞噬,女子这物儿,委实幽不可测。他愈看愈是火动,便着力提顶,下
下尽根。

  甘紫嫣却忘情起落,一对玉峰像粉团似的,上下跳个不停。江汇天看得有趣,
遂双手握住,又搓又揉,不欲放手。甘紫嫣见他喜爱,便俯下身来,腻声说道:
“师哥快快张开嘴儿,让妹子给你吃个饱吧。”

  江汇天自当乐意,忙张口便吃,双手改扶甘紫嫣纤腰,狠力拱上,把个甘紫
嫣竟高高挑起。

  不觉又过数百回合,甘紫嫣又再渐近佳境,抱着江汇天脑瓜子道:“师哥再
狠些力,人家快要到了……”说到这里,甘紫嫣突然四肢俱颤。江汇天只觉户中
烫热,知其已丢,遂把灵龟紧抵她花心。怎料内里头儿给她一浇,不禁抖了数抖,
玉浆几欲喷出,江汇天赶忙强忍,不想便此弃甲。

  可是甘紫嫣方巧完事,正自头目森然,内中双壁并牢,翕翕抖动,犹如两片
肉刀,把灵龟牢牢擒住,江汇天如此给她一挤,任你忍功如何了得,也难抵挡这
一招,顿时狂泄而出。

  二人俱都倦极,四股交叠,酣然睡去。

  罗开当晚在房中炳烛夜读,把“幻影流光”的要诀,一一默记在胸,直念至
一字不漏,方把前三页撕去,投入烛火化掉。

  次日一早,罗开与众人暂告一别,遂孤身前往四湖别庄。

  白家姊妹和董依依三人,俱是依依不舍,坚持要送罗开一程。罗开见三人满
腔热情,也不忍拂她们美意,跨上马匹,联袂走出凌云庄,朝花港观鱼而去。

  正当四人来到渡头不远,便见渡头前泊着三艘大船,船头一面黄底黑边大旗,
高高悬挂着,随着急劲的寒风,吹得大旗飒飒作响。

  罗开一看旗上的标志,见上面画着一条似龙似蛇之物,口含一柄匕首,便知
晓是水神帮的船只。

  董依依在旁道:“这个公主果然行事周到,早便派人接你来了。”

  罗开摇头道:“依依你这回可走眼了,他们并非公主的人。”

  四人来到近处,船上忽地跳出十多人,而人群的中央,站着一个彪形大汉,
正是水神帮新任帮主李展。

  三女骤见这些人跳上渡头,柳眉不由一聚,虽见这些人手上并未携有兵刃,
惟个个虎背熊腰,一身横肉,也不禁吃了一惊。三女连随手按剑柄,以防万一。

  只见李展踏步上前,抱拳道:“罗庄主,李某已早候多时,特来恭送庄主。”
接着水神帮帮众同时单膝下跪,齐声道:“水神帮拜见罗庄主。”

  罗开忙跃身下马,走到李展跟前一辑回礼:“罗某有何德能,敢劳李帮主如
此相待,这何以克当!”

  李展道:“:”罗庄主挽救本帮上下,这只是区区微劳,何足挂齿。“

  三女这时听见,方知此人的身分,便是罗开所说的水神帮帮主,方才那戒备
之心,顿时一去而空。三女同时下马,站到罗开身侧。罗开为各人一一介绍,只
听董依依笑道:“李帮主,你们这些船好威武哦!光看这几艘船,真不愧是江南
第一大水帮,若能乘这大船游湖一番,想必好玩得很了。”

  李展听见,不由呵呵笑道:“只要董姑娘喜欢,这又有何难,便只怕本帮上
下均是粗人,缺了礼数,无法让姑娘尽兴,倘董姑娘不弃,本帮随时候驾。”

  董依依喜道:“真的吗?那可要先多谢你了。”

  罗开知道董依依素来娇憨,便微微一笑,向李展道:“依依便是爱开玩笑,
李帮主请勿见怪。”

  李展笑道:“不敢,董姑娘天真可人,若肯驾临,李某人欢喜也来不及呢。”

  董依依朝罗开努一努咀儿,便即伸手箍着他臂弯,闪动着眼睛,听着二人的
对话。而白家姊妹只得摇首微笑,站在罗开身旁。

  罗开问道:“是了,李帮主原何会知晓我到这里来?”

  李展道:“本帮在江湖上,虽算不上什么大帮大派,还好敝帮人数众多,消
息倒也灵通。自从当日敞帮得罗庄主相助,李某恐防那妖女怀恨报复,便派遣帮
中探子,四出探查那妖女的动静,倘有发现对贵庄不利的消息,便能预早通知罗
庄主。最后得到一个消息,知道罗庄主已放回湘王,并于今早应约前往小瀛州,
所以自不量力,带同帮中一些好手,在此恭候大驾,打算送罗庄主一程。”

  罗开见他眷注甚笃,足见其诚意,不禁心中感激,连忙道:“要贵帮如此心
瞻魏阙,这份关情,罗某先在此谢过。”

  李展还礼道:“罗庄主万万不可这样说,本帮当日危如累卵,若非庄主援手,
本帮才能安然渡厄,李某人些许之劳,也难报之万一。是了!瞧来时间已经不早,
不知罗庄主打算起程没有?”

  罗开点头道:“嗯!时候确实不早,我也该动身了。”便向三女交托几句,
叫她们好好看护凌云庄,更无须担心自己安危,便随李展下船去了。三女站在渡
头,还是不舍就此离去,直目送三艘大船渐远,方行上马回庄。

  李展招呼罗开进入内舱,屏退帮中上下人等,只与罗开二人把盏畅谈。

  过不多事,李展放低声音,挨近罗开耳边道:“罗庄主,为求安全起见,李
某只得如此与你说话,还望庄主不要见怪。”

  罗开见他举止有异,知他必有重要说话要说,便微微点头道:“岂敢!李帮
主但说无妨。”

  李展道:“皆因本帮人数众多,其中难免有些无行止之徒,若此间说话给这
些人听去,实对贵帮大大不利,所以不得不如此。”

  罗开又点了点头应是,却没有吭声,只听李展道:“今次罗庄主孤身前去小
瀛州,实是凶险万分。那个妖女心如蛇蠍,必定没安什么好心。幸好在四湖别庄
内,我帮早已放了内应,而这一件事,帮中只有前任帮主及数人知道。

  “其实本帮派遗那人在妖女身边,原是暗地监视她的举动,可有对本帮不利
的行动。岂料,那妖女行事相当机警,竟然一声不响,暗地委派血燕门夜袭本帮,
而在她身旁的人,竟然无一人知晓,害得我帮前任帮主杀身而死,帮中上下,也
损失了近百个兄弟。

  “我帮经此一役,李某更觉他们的可怕,我也曾仔细想过,本想调回那个细
作,免得给他们发现。但回念再想,我帮几经辛苦,方把人混进他们之中,现在
便此放弃,终究有点不舍,所以才迟迟没有这样做。

  “那个内应姓施名亮,原是北邙山天水寨的头目,前时做的是无本买卖,后
给官府剿灭,便投入本帮,打后他一改以往的贼性。此人武功相当不弱,在帮中
也算得上是好手。而那个妖女,听说现在还是四处收罗人才,至今已收买了三十
多人,施亮也是其中之一,直来也颇得妖女重用。

  “今次我已暗中联络上他,要他多加留意,倘若没事发生便好,要是妖女有
任何行动,或对罗庄主不利的消息,施亮便会发出暗号,咱们便攻上小瀛州去,
到时咱们内外夹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还有在这十日内,倘若施亮发现了特别
事儿,他便会现身与罗庄主接头……”接着把施亮的容貌身材,简略与罗开说了。

  罗开听到这里,当下连番道谢。二人倾谈不久,接到舱外手下回报,说小瀛
州快将到达。

  二人走出船舱,放眼望去,见小瀛州已清楚在目。

  现下光天化日,不似当日夜深人静,视觉清晰可见。此刻见岛上人迹稀疏,
只有七八个守卫站在岸边。当船只慢慢接近,才听得岸上呜呜大作,响起螺号。
没过多久,便见数十人纷纷赶到。

  船只缓缓洎岸,罗开向李展道谢作别,遂大步踏上堤岸,即见冯氏兄弟及十
多人,陪着朱璎迎面而来。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21

            第六集第三章酒宴献技

  朱璎缓步来到罗开跟前,似笑非笑的道:“罗庄主果然是信人!本公主还道
你只懂随口敷衍,没想你真的履约而来,确令本公主有点错愕。”

  罗开笑道:“公主忒也把我看小了,莫说是区区一个四湖别庄,便是虎穴龙
潭,罗某既已应允赴约,决不会食言。”

  朱璎点头一笑,道:“罗庄主的言行手段,本公主早已见识过了,庄主确是
个千金一诺的君子。”那君子两个字,说来拖得又长又响亮,话里存着大大的讥
讽,其意十分清楚,明着是指他在朱柏身上下毒一事。

  罗开颔首一笑,也不开言辩驳,但他心里却想:“虽然朱柏所服的是假药,
于他身体全无害处,毕竟我此举确有点不光采!但这对兄妹权高势大,为人险恶,
若非如此,确也难制得住二人,为了安全起见,也顾不得其他了!”

  朱璎本认为罗开听了此话,必会与自己争辫不休,岂料罗开却一言不语,便
自觉没趣,遂道:“今日罗庄主应约而来,本公主早已安排筵席,为庄主接风。”

  罗开拱手一揖:“多谢公主美意,这如何克当!”

  罗开环视众人,发觉阴阳二老并不在人群之中,而除了冯氏兄弟外,其余十
多人,倒有一半是罗开见过的。

  朱璎微微一笑,说了声请,在十多人簇拥下,陪伴罗开离开了渡头。

  罗开回头望去,见李展的三艘船早已去得老远,就跟着朱璎等人众,朝前面
的屋群走去。

  那日罗开深夜到访,对庄内四周的布置,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日光日白,却
发觉四湖别庄果然建筑得巧夺天工,只见四下花林曲池,飞桥栏槛,处处积石为
山,瑰奇珍丽,工程之浩大,建筑之奢华,确非一般大户人家能媲美。

  众人穿过一条花径,前面不远处,便见数十座精舍,俱铺砌龙纹花砖,门柱
漆朱,屋与屋之间,廊腰缦回,真个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众人来到一座较大的
屋前,朱璎脆声道:“这是我为庄主准备的居所,便请罗庄主在此屈就十日好了。”

  罗开听见大感意外,笑道:“我还道这十日必在石牢渡过,这真教罗某喜出
望外。”说着抬头一望,见门前悬着一横匾,上书“蟠龙轩”三个大字,此楼虽
只有一层,外观却异常华丽,屋外四周花木扶疏,屋顶铺以云纹瓦当,飞檐翼角,
镂金门窗,白石栏杆,比之凌云阁还要瑰丽几分。

  朱璎笑道:“罗庄主乃一庄之主,更是武林举足轻重的人物,本公主又岂敢
稍有不敬。罗庄主倘若仍不满意,本公主马上派人另作安排。”

  罗开道:“举足轻重这四个字,万万不敢当!公主这样说,实教罗某汗颜。”

  朱璎轻轻一笑,便引领罗开步进蟠龙轩,进人大门,是一个大客厅,厅的正
中央,放着一张特大八仙桌,桌面之上,早以摆上八个坐位。而桌上的膳具,尽
见金光闪然,如赤金镶玉筷子、镶金汤匙、盛着酱油的赤金螺蛳碟、带盖赤金锅
等,当真金红耀眼,其值不赀。

  原本跟着朱璎的十多个人,却有大部份留在屋外,只余下六人随朱璎入屋,
连冯氏兄弟也不例外,并立门外。

  朱璎面向大门,朝南而立,敛容肃坐:“罗庄主请坐。”罗开还了一礼,便
在她下首坐下,接着朱璎邀请身旁六人入席。

  待得众人坐定,朱璎朝罗开道:“罗庄主,这六位乃是刚投效我父皇的高手,
本公主来为庄主引见。”罗开听见,便晓得眼前这六个人,必是朱璎新聘而来的
厉害人物。

  朱璎指向罗开下首的人道:“这位是铁鹰门高手,赵天生赵前辈。”

  罗开抱拳行礼,见此人年约四十过外,五短身材,肥头大耳,脸上不时挂着
笑容。朱璎接着介绍第二人,见那人身似铁塔,高头大马,练得一身横肉,却来
自太原,说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姓徐名峰。第三人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名叫翁
雄,江湖上人称“白头翁”,素来独来独往,不属任何门派。

  罗开向三人行过礼,接着望向另外三人,见这三人年约二十余岁,俱是脸如
冠玉,长相甚为俊朗。三人全是儒服打扮,确有几分公子哥儿之气。

  这时听朱璎介绍道:“这位是袁家庄的袁天玉庄主,这位是武州飞剑门少门
主,马方马少侠,而这一位,却是嵩山老叟的高足,孔常德孔少侠。”

  原来这三人,竟是半年前曾到天熙宫作客,并与洛姬和四婢有过一段关系的
“风流三子”。听说袁家庄前庄主刚去逝不久,现由袁天玉接掌庄主。而洛姬也
曾与康定风说过这事,还说袁天玉已投效天熙宫,为瑶姬效力。而袁天玉今日忽
然又投效朱璎,不知内里可有什么玄虚。

  罗开并不认识“风流三子”,挨次向三人行礼,但心里却想:“这三人身姿
矫健,长相英俊,难怪被这个淫媟公主如此重用。”想到这里,不由往朱璎瞟去,
见她双眼含春,脸盈笑意,罗开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所想的事,就更无怀疑了。

  朱璎转身挥挥手,两个丫鬟走上前来,朱璎吩咐二人开始上菜。

  众人寒暄片刻,一盘锈花餖飣捧上桌来,见那些蔬果堆叠得老高,横七竖八
的,砌得龙飞凤舞,却七彩鲜艳。虽见盘中物叠得杂乱无章,却不失峥嵘之气,
似是用心之作,只是不懂其意而已。各人略尝一尝,果然色香味俱佳。

  瞬间,鲜果撤去,换上八式干果、八味雕花蜜饯,全都是食物中的精品。

  罗开以怪婆婆所授之法,每当食物进口,必先暗察食物是否有毒,方敢吞下
肚子里。

  当桌上食物才一撤去,便见数个丫鬟陆续摆上正菜,一个类似膳房大厨的人
物,把一品一品的菜盘银盖打开,他每揭开一菜,便开口道出名堂:“这一品是
燕窝丝、这一品是冬笋肥鸡热锅,这盘是烧麂肉……”一连说了十品。除正菜之
外,还有各式甜点,如象眼小馒头、折叠奶皮子等,并美酒八瓶。

  朱璎招呼众人起筷,各人谢过,便开始用膳。

  六人先前见朱璎对罗开执礼甚恭,又听得什么“武林举足轻重的人物”,众
人均有心中不服。尤其是“白头翁”翁雄,见罗开才是二十出头,年纪甚轻,便
是名门大派的后起之秀,武功决计高不到哪里去!再说什么庄主云云,十居其九,
多是凭仗祖业,方能成为一庄之主。

  其余五人,也是同样心思,只有袁天玉一人,全没想到凭仗祖业这一环。

  酒过三巡,忽听翁雄冷冷笑道:“罗庄主年纪轻轻,已是一庄之主,实是令
人羡慕!罗庄主神采洋溢,气度不凡,想必是什么高门大族的人物了。”罗开听
他话中之意,显然夹着轻蔑之色,便即一笑置之,也不当作一回事。

  徐峰这时接口道:“翁老前辈说得一点不错,罗庄主当真是少年出英雄,不
用看其他,光是「武林举足轻重」这六个字,便知晓罗庄主是何等重要的人物了。”
话后嘿嘿干笑几声,满含讥刺。

  二人的说话,罗开自然听出话中含意,他目光略一扫向六人,均是个个嘴角
微绽冷笑,一脸不屑之色。罗开自小到大,早便受惯旁人白眼,对这等事儿本就
不甚萦怀,但他毕竟少年心性,骤听二人这番说话,心中总大不是味道。

  罗开暗地想道:“我堂堂一个男子汉,怎能任人如此轻视,坐着受人取笑。
如何说自己也是一庄之主,将来仍要在江湖扬名立万,才不负恩师所托,此刻我
岂能如此吞声忍气,人前示弱。”

  罗开想到此处,当即放下手中筷子,抱拳笑道:“罗某晚生后学,误采虚名,
实有玷各位玉耳。”这十多个字,说来似谦实傲。

  六人听得“误采虚名”这四个字,分明是回答“武林举足轻重”这一句,脸
上不由一沉,更显不屑之色。众人均想,就凭你这个黄毛小子,便有能力影响整
个武林?真是井蛙语海,不自量力。

  朱璎在旁听见,也不由嘴角一笑,心想座上这六个人,便以翁雄和徐峰武功
最高,比之阴阳二老还要高出半筹。其次便是赵天生,接着是“风流三子”这三
人。今趟你这小子如此托大,一会儿可有苦头你吃了。

  翁雄这时再也沉不住气,老眉一竖,阴恻恻笑道:“听罗庄主这番话,想必
武功大有过人之处,老朽不才,倒要领教领教。”

  罗开微微一笑:“罗某才蔽识浅,岂敢在翁前辈面前献丑。况且在公主跟前
动手动脚,不免有失礼数,倘若公主怪罪下来,罗某如何担待得起。”

  朱璎轻轻笑道:“罗庄主也太过顾虑了,本公主也是爱武之人,而在座几位,
俱是一等一的武学大师,今日难得有缘同酌,彼此交流交流,也是一件美事。”

  翁雄听见罗开方才的说话,已认定他胆气虚怯,其实是个虎皮羊质,银样蜡
枪头的货色,心里愈发得意,当下口含笑意,说道:“既然公主也这样说,罗庄
主便让大伙儿开开眼界吧。”

  罗开摇头笑道:“大家如此热诚,罗某再无话可说了,只是在公主面前,若
真的舞枪弄棒,实是有点不妥,倒不如大家便弄些小玩意儿,以助酒兴如何?”

  桌上众人听见,心中也暗自一凛!罗开口里虽说得轻松,但练武之人,均明
白这所谓小玩意儿,比之动枪抡拳,还要艰难得多,可说全无取巧遮藏余地,全
凭个人的内力修为。

  翁雄上下打量着罗开,心想:“此人年纪轻轻,便是一出娘胎开始练功,又
能高到哪里去?你如此提出,真个是井底之蛙,自取其辱,今日便让你好好见识
老夫的手段。”遂说道:“罗庄主说得极对,若是兵刃相交,斗掌弄拳,确是大
失雅兴。”说着手掌在桌面上一拍,红潮海碗中的一件鸭子肉,顿时跳将起来,
足有三寸余高,接着翁雄筷子递出,这一下当真疾快无比,瞬间已把鸭肉挟住,
慢条斯理放在口中。

  各人看见他显了一手功夫,不由同声喝采。尤其是朱璎,更是看得瞠目结舌,
连连拍手,大赞起来。

  堂上众人之中,以罗开和徐峰功力较高,二人稍一寻思,便知翁雄是把真力
聚于一线,选定碗中之肉块,藉着那一拍之力,把真力传至碗底,把那鸭肉震得
激跳而起,而桌上其他的东西,却动也不动。这等功夫,不但要拿捏得准,且要
力度适中。若然力度过细,鸭肉便跳不起来,倘力度过猛,又会连带其余鸭肉跳
起。光看翁雄这一手,便知他的内功修为,确实不同凡响。

  罗开虽然功力深厚,但要用得如此精准,力度用得如此穷纤入微,他自问仍
不能做到,对翁雄也大为佩服。

  而袁天玉、马方、孔常德等三人,更是万万不能做到,只有在旁引风吹火,
站干岸儿,半句作声不得。

  徐峰笑道:“翁老前辈这手出神入化的玩儿,在下确实自叹弗如,既然只求
玩得开心,大家图个兴头,徐某也自不量力,只好在圣人跟前卖字画,倘有什么
闪失,还望公主和罗庄主不要见笑。”

  朱璎笑道:“久闻徐大哥内外相修,大河两岸,鲜有敌手,徐大哥你就无须
太谦了。”

  徐峰虽然出身少林,却中道而废,独辟蹊径,练得一手至阴至寒的「分阴寒
冰掌」。这是一门极狠毒的武功,但凡中掌者,不用半炷香时间,中掌处将会血
脉凝结,若不及时解救,一扩至心肺,立时无救。近数年间,毙在他掌下的人,
确实十指难数。徐峰听得朱璎的颂赞,未免脸显得意,露出一副骄矜之容。

  随看徐峰右手一伸,一只珐琅酒杯,已被他持在手中。杯中所盛的,却是极
品佳酿金斗泉。但见徐峰暗运真气,杯中美酒立时微微震荡。过得片刻,一杯美
酒,立时凝结成冰,阵阵寒气,不住从杯中袅袅而起,把杯口也围了一层白雾。

  徐峰把杯子放回桌上,白蒙蒙的寒雾,兀自在杯口飘散。各人看见,无不高
声喝采,连翁雄也竖起拇指,称赞不已,说他这手「分阴寒冰掌」了得。

  赵天生见二人这般神乎其技,自问没此本事,笑嘻嘻道:“赵某只懂些雕虫
小艺,要与两位相比,实是小巫见大巫,若抖将出来,只有出乖露丑,徒增哂笑,
还是留下诸位大展身手好了。”袁天玉三人听见,更加不敢自动请缨,免得当众
出丑。

  朱璎拍掌笑道:“两位神功盖世,犹如兴云作雾,非一般奇技淫巧之徒可比,
确叫本公主大开眼界。”接着望向罗开,微微一笑:“今日大家如此高兴,罗庄
主也该显些手段,好让咱们见识见识庄主的本领。”

  罗开向众人一抱拳:“两位前辈神功卓荦,推群独步,罗某岂敢献丑。”

  翁雄嘿嘿笑道:“难得公主推诚相邀,罗庄主便不用客气了!况且十步之内,
必有芳草;四海之中,岂无奇秀!以阁下这般少年人杰,料来必有过人之处,罗
庄主就不必再推辞了。”他表面上虽说得客气,但字里行间,却大有侮蔑之意,
堂上众人又如何听不出来,不由人人心中窃笑,存心要看罗开如何出丑。

  罗开淡然一笑,心想今日若不显点功夫,挫挫这伙人的锐气,也好叫你们知
道我的厉害,当下道:“翁老前辈如此抬举,大家又诚意拳拳,在下虽感自不量
力,也只好献丑了。”

  翁雄道:“好说!好说!罗庄主请!”

  只见罗开取起面前的酒杯,仰首咕的一声,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徐徐放回
桌上,看是要定一定神似的。各人看见,不禁相视窃笑。

  便在这时,随见罗开右手手掌一立,掌心向脸,倏地手腕一挪,五指往下一
个围转,把手掌反出,一股强劲的吸力,自他掌心而生。见罗开手掌一推一收,
放在桌中央的一瓶蔷薇露,竟然凌空飞到罗开手中。

  罗开露了这手隔空取物,端的是惊世骇俗。各人看见,无不张着嘴巴,一脸
惊呆,竟说不出话来。

  翁雄和徐峰二人见着,不胜骇异,二人都是武学名家,心里极为清楚,但凡
功力雄浑深厚之士,确也可以练到凌空索物,掷叶飞花等上乘本领。但大多只是
如纸张、罗帕等轻细之物。而罗开竟能连瓶带酒,一手便能隔空取来,当真是从
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一大怪事,委实教人匪夷所思。

  其实二人又怎会得知,罗开不但身具两甲子功力,且身处寒潭之时,早便以
此捕捉金娃娃为食,而每尾金娃娃,少说也有一两斤,加上罗开自离开寒潭后,
朝夕盘膝练功,如此每日修习不辍,功力比之那时,进境又更上一层。这时莫说
是这瓶酒,便是再重之物,他也能手到擒来。

  罗开右手一探,便已握着瓶耳,旋即左手在桌面一拍,先前给他喝干的酒杯,
蓦地自桌面弹跳起来,足有半尺高。只见罗开左手手掌一翻,掌心已托着酒杯底,
缓缓把酒注入杯中,才把酒瓶放下。

  刚才罗开这一拍,虽没有翁雄如此细腻,而所拍之处,也是酒杯邻旁,实难
与翁雄相提并论。饶是这样,但酒杯重量非轻,比之那块鸭肉,又不知重了多少,
他这般一拍,酒杯竟能跳高半尺,足见其功力之深厚,已达至高无上的境界。

  罗开掌心托着酒杯,暗运真力,没过多久,杯中所盛的美酒,缓缓沸腾起来,
无数小气泡越聚越多,直至“噗噗”之声响起,整杯美酒竟滚翻开来,腾腾热气
涌出杯外。

  他这一手,又比徐峰高明得多了。刚才徐峰却是手持酒杯,再施以阴寒真力,
把酒凝结成冰块。而罗开却是手托酒杯,犹如把火在下烹煮,艰难之处,比之徐
峰实是难得多了。

  罗开所练的内功,乃是至刚至阳的心法,刚好与徐峰的心法截然相反,自当
然无法与他一样,凝酒成冰。但罗开要以阳刚真气把酒煮热,以他目前的功力,
直是绰绰有裕,实无须费多大功夫。

  直到罗开把酒杯放下,众人方回过神来,赞叹之声,顿时不绝于耳。

  翁雄和徐峰直至此刻,才知眼前这个少年,实在极不简单,光是这身雄浑的
内功,二人便知万万不及,恐怕在目前江湖上,能够超越罗开的人,相信少之又
少。

  然而,二人左思右想,始终猜想不透,看罗开小小年纪,是如何练成这般深
厚的内功?二人刚才的鄙夷之气,立时一扫而空,换来只有错愕、惊服之色。

  朱璎虽然知道罗开武功了得,却不知道竟厉害如斯,一时也看到目眩心跳,
犹如翻倒五味瓶,心里杂七杂八,乱作一团。暗想:“我和皇兄身边虽是高手众
多,若论武功,确实无人能及他。要是他与咱们为敌,确是个大大的忧患。唯今
之计,便只有加以重利,务须把他诱为己用不可。”她知父皇和兄长正是求贤若
渴,现得见罗开这等高人,又怎能轻易放过。

  朱璎一念至此,当下拍手笑道:“罗庄主今日大颤神通,方知传言不虚。如
此厉害的武功,实个神钦鬼伏,本公主心悦诚服。”话后向一个丫鬟道:“把那
一坛「透瓶流香」取出来,再给两位换过新杯子,本公主要与众位畅饮一番。”

  不消片刻,一坛美酒捧上,并换去罗开与徐峰的杯子。那个膳房大厨拍开封
泥,阵阵酒香,顿时盈满客厅。酒香醇醲扑鼻,虽非真的能香透密瓶,但凭那醲
郁芬芳的香气,便知是异常罕有的珍品。

  膳房大厨先与朱璎斟上一杯,再挨次为各人陆续斟满,才放下酒坛退向一旁。

  赵天生初时,确也不把罗开放在眼内,待得见他内力如此深湛雄厚,不禁另
眼相看,又是钦佩,又是怀服,当下咧嘴笑道:“没想罗庄主年纪轻轻,内力竟
窅不可测,当真天下少有,赵某先敬罗庄主一杯。”说着仰首一饮而尽。

  罗开见他拳拳服膺,诚恳真挚,全无半点虚情之态,当下双手捧杯,谢道:
“多谢赵前辈。”便先啜了一小口,探明无毒,一口干了。

  朱璎见赵天生竟然鸠占鹊巢,喧宾夺主,心下老大不高兴,却碍于罗开面前,
只得在旁陪笑,丫鬟为二人添了酒,朱璎笑道:“本公主也敬罗庄主一杯,请!”

  罗开落落大方,和她对饮一杯。接着余下众人,也举杯敬上,罗开来者不拒,
一概照单全收。

  膳罢,朱璎亲自将罗开迎进内室。罗开一踏进房间,见房中简牍盈积,堆满
着古籍、古物和字画。罗开略看了一看,见件件皆是真迹,决非伪托假造的赝鼎,
一般富贵人家也极难拥有。

  凌云庄石室之中,虽有十多箱财宝,然数量虽多,但说到珍贵,要和这房间
的收藏相比,又稍逊一筹了!

  罗开赞道:“这里满室字画书牍,莫不是价值连城的古物,原来公主也是个
咏雪之才,文墨人儿,失敬,失敬!”

  朱璎笑道:“你这次可猜错了,我直来对书画雅无兴趣,这房间书画,都是
我父皇宫中收藏之物,我见好看,便顺手取了一些来,权作点缀点缀。”

  罗开微微一笑:“原来如此,这岂非金漆马桶,虚有其表!”

  朱璎也不气恼,淡然笑道:“这等调墨弄笔,嘲风咏月的事儿,我看见便脑
袋发大,那比得上弄刀玩枪来得刺激。”

  自从二人走进房间,朱璎对罗开显得异常亲热,再不像在厅上时的口吻,连
本公主这三个字也不说了,只是你我称呼。

  罗开知她又想故技重施,藉故要和他亲热。他来四湖别庄之前,早便下了决
心,若非到逼不得已之时,任那朱璎如何色诱,罗开誓要做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再也不让她为所欲为。

  朱璎突然轻拍两下手掌,两个身穿缘衣的丫鬟走进房来,朝二人躬身行礼,
接着退站一旁,朱璎道:“这两个是为你准备的丫鬟,左边的是珍儿,右边的是
珠儿,你有什么需要,只消吩咐她们便是。”朱璎向二人再三嘱咐,必须好好服
侍罗开,回首向罗开道:“我还有点事情要办,也不打扰你休息了。”

  罗开见她要走,也大为意外,遂说了声请。待得朱璎快走出房门,罗开突然
叫住了她:“公主,罗某还有一事想问,听闻小瀛州风景绝佳,不知罗某可否到
外面四处看看?”

  朱璎笑道:“你是我的贵客,这等小事,自当然不成间题。岛上任何地方,
只要你喜欢,没一处是不可以去的。”说罢微微一笑,便走出房间。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21

            第六集第四章何家姊妹

  朱璎离去后,罗开见珍儿、珠儿二人垂首而立。

  罗开仔细看去,见二人虽谈不上绝美,但也是上选之色,且眉目清秀,五官
端美,举止斯文淡雅,颇有一股书香气色,浑不似一般的丫鬟,遂开口问道:
“你们二人在四湖别庄多久了?”

  珠儿道:“才两个月。”

  罗开点了点头:“你们都是从宫里来的?”

  珠儿摇了摇头,见二人忽然泪眼盈眶,微带哽咽道:“不是,因为……因为
家父写了一篇「夕照集」,县老爷说……说这是反文,把父亲捉了去,而母亲和
咱姊妹二人便……便充发为奴!”

  罗开听见为之一愕,问道:“原来你二人是一对姊妹。现在你们父亲怎样?”

  姊妹二人见罗开问起往事,再也忍耐不住,顿时揜口呜呜咽咽哭将起来:
“家父……他给处决了。”

  罗开长叹一声:“自胡篮之狱,受株连被杀者,已达数万人,功臣宿将,至
此殆尽。但没想到,这些事情竟会沦于民间。文字狱这三个字,实教人废然长叹。”

  珍儿惊道:“罗庄主不要这么大声,要是给人听见,可就麻烦了。”

  罗开淡然一笑,道:“我倒不怕他们。是了,随了你姊妹二人和母亲外,家
中还有人么?”

  珠儿摇头道:“爹娘只生有咱们二人,自从家中出事后,莫说是亲戚,连朋
友也避不见面,再也没其他人了。”

  罗开道:“你母亲呢?她与你们一起吗?”

  珍儿道:“听说家母给调至武昌,现在楚王府中。”

  罗开听后,剑眉微微一轩,问道:“珍儿、珠儿,这都是你们的真名?”

  珍儿摇头道:“这是公主给咱们取的,家父姓何,我原名叫何晓茵,我妹妹
叫何晓芍。”

  罗开道:“我以后便叫你们晓茵、晓芍好么?”

  珠儿连忙摇头道:“不可,千万不可,罗庄主还是叫咱们珍儿、珠儿好了,
若给公主听见,咱们姊妹俩可不得了。”

  罗开立时醒觉,笑道:“我真是糊涂,连这一点也忘记了。”

  珠儿问道:“不知罗庄主还有什么吩咐呢?待珠儿为罗庄主准备热水,先洗
个澡再休息好吗?”

  罗开道:“要你二人做这样粗重的功夫,我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珠儿垂头道:“罗庄主请不要这样说,咱们自从来了四湖别庄后,再粗重低
下的功夫,咱们都做过了,今日能派来服侍罗庄主,比之其他工作,已经是好得
多了。”

  罗开听后,默言片刻,朝二人道:“我打算到外面走走,待我回来再洗澡吧。”

  珠儿道:“那我先为罗庄主准备热水,等待罗庄主回来吧。”

  罗开嗯了一声,走出房间,来到刚才的客厅,见厅上已空无一人,翁雄等人
早就离去。

  他踏出蟠龙轩,便见赵天生远远站在一株柳树旁,目光正望向过来。

  赵天生看见罗开,便堆起一张笑脸,迎上前来:“罗庄主,怎地不休息一下?”

  罗开笑道:“原来赵前辈尚未走。罗某见今日天气很好,又听说小瀛州风景
绝美,自从昭宜公主在此建了别庄,旁人已难得到此一游,罗某既有幸到此,又
怎肯错过这个良机。”

  赵天生笑道:“原来如此,便让我带罗庄主四处走走如何?”

  罗开点头:“这样也好,只怕刁扰了前辈。”

  赵天生呵呵一笑:“罗庄主这是甚么话!再说,倘若罗庄主不弃,肯交我这
个朋友,从今以后,便不可再叫我什么前辈了!老实说,以罗庄主目前的武功,
赵某便是再练上几十年,也绝无可能追得上。前辈这两个字,真是受之有愧。以
后庄主便叫我肥赵好了,江湖上一些较好的朋友,多是肥赵前,肥赵后的叫,这
样听来亲切得多了。”

  罗开微微一笑,只觉赵天生为人忠厚老实,似毫无心机,浑不似翁雄和徐峰
二人,总是隔层肚皮隔层山,嚚猾奸狡,满腹机心。

  刚才在客厅上,罗开便发觉此人心直口直,对他已颇有好感,当下说道:
“不敢,罗某后生小辈,这样称呼如何克当。”

  赵天生道:“如此说来,罗庄主是不配与肥赵交朋友了!”

  罗开连随道:“怎敢,多承赵大哥错爱,罗某以后便称呼你做大哥好了。”

  赵天生大喜:“好!肥赵也不与你客气,打后我便叫你罗兄弟吧。”

  罗开点头一笑,二人谈谈笑笑,不觉便来到湖边。

  现适逢秋尽,寒风栗烈,把二人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罗开往湖面望去,
见一高头大船正朝花港观鱼而去,他认得这艘船,正是当日朱璎所乘的大船,便
问道:“赵大哥,那一艘船,似是公主所乘的大船吧?”

  赵天生笑道:“没错,听说公主今日要到湘王府,大概是担心王爷的康健吧
……”

  罗开听他这样说,便已明白几分。湘王中毒,做妹子的又如何能不担心。

  他回念一想,便想起今日在客厅上,朱璎对自己也极为恭谨,一句也没有提
到毒药之事,像没事儿似的,瞧来昭宜公主这个人,城府倒也深密。

  其实赵天生早已知道王爷身中剧毒,听说还是罗开所为,这时见他想得入神,
还道自己刚才讲错说话,便道:“罗兄弟今次这样做,也是人之常情。便是换着
我,为求自保,也会这样做。咱辈既身在江湖,间歇弄点小手脚,也是在所难免
的。但我还是要多说一句,王爷不比其他人,倘若真的弄出大事来,到时恐怕不
易处理,罗兄弟还是三思才好。”罗开点头一笑,也不再多言。

  二人沿着一条花径,往小岛东面缓步而行。此岛由西至东,均以土提相连,
南北却有曲桥相通,把这个面积几百亩的小岛,呈田字形一分为四,分隔着四个
小湖,变成湖中有岛,岛中有湖的绝色美景。

  四个小湖边全是环形堤埂,而四湖别庄便是沿着堤埂,盖上大大小小的房舍,
衬着湖色水光,更见旖旎。

  此岛前身,名为水凡保宁寺,北宋词家秦观,曾有「送僧归保宁寺」一诗,
诗中有云:“西湖环岸皆招堤,楼阁晦明如卧披。保宁复在最佳处,水光四合无
端倪。车尘不来马足断,时有海月相因依。”光凭这一首诗,足见在此岛上看湖
赏月,已是由来已久。

  明朝万历年间,岛的南端,建造了三座小石塔,称为“三潭”,“三潭印月”
便由此而来,至今乃西湖十景之一。直至清初,岛上营建曲桥、堂轩,沿内湖植
木芙蓉。清光绪年间,退休将领彭玉麟,曾在此营造别墅,但这些已是后话。

  这时小瀛州尚没建有石塔,但在朱璎的精心布置下,确见匠心独运,别具一
番光景。

  二人走过一九曲桥,隔水与一堵白矮墙相望,墙的两端,并无衔接,形若屏
风。墙上开启着四个雕花漏窗,墙内墙外,隔而不断。罗开倚窗往内望去,见墙
内幽雅宁静,不远处有一所石屋,屋旁四周,花树倒影,摇曳生姿。罗开只觉咫
尺之间,兀自大异有趣。

  便在此时,石屋之内,隐隐传来婴儿哭喊之声。

  罗开停住脚步,留心细听,发觉哭声是由屋内传出,他心里奇怪,向赵天生
道:“赵大哥,我还道岛上居民早已尽去,再无外人居住,没想岛上也有婴孩哭
叫,真是大感意外。”

  只见赵天生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道:“敢情是那些奴仆所生的小孩子,咱
们也不用理会,到那边走走吧?”

  罗开见他神色有异,心里更加犯疑,便知内里必有甚么隐情。赵天生既然不
愿开口说,他也不便多问,便与他并肩绕过矮墙,往岛的北面而去。

  二人行了不久,罗开忽地有所察觉,感到身后不远处有人正在跟着。

  罗开功力深厚,留神一听,便知是两个人。听那二人步履轻盈,显是身怀绝
技的人物,若非留心细听,绝难让人发现。他不动声色,仍是和赵天生有说有笑,
徐步缓行。

  罗开与赵天生拐过岛的东面,沿着堤岸而行,但身后两人,仍是远远隐身跟
着。罗开心中暗笑,想道:“原来那公主始终信我不过,怕我逃离岛去,早便派
人在旁监视,既然你们要跟,尽管跟着好了!”

  来到岛的尽北处,放眼望去,西湖景色,眼下一览无遗。只见天光云彩相映,
湖面犹如明镜,真教人迷离倘恍,如梦乍回,大有如入蓬莱之感,怡然忘归。

  罗开望着湖面,突然问道:“是了,我心中正有一事,至今仍想不透,不知
赵大哥可否见告?”

  赵天生笑道:“罗兄弟要知甚么事,尽管问好了,倘若我能回答的,决计不
会隐瞒。”

  罗开心想,你这人倒也厉害,说什么能答则答,若然我问的是秘密事情,你
便不答了!罗开微微一笑,问道:“据我所知,湘王的封地,听闻该在荆州,怎
地他会到杭州来,还在这里设有王府?”

  赵天生呵呵笑道:“原来罗兄弟是问这件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没
错,湘王的封地本在荆州,但王爷素得皇上宠爱,并行增封两地,暂交由王爷管
理,不但是杭州,连苏州也有湘王府呢。听说在诸多王子中,除了九王子早殇外,
最受皇上重用的,便是燕王、周王和从孙靖江王等三人,其次就是湘王了。”

  罗开点头道:“这样说,湘王久离原封地,不停在外面跑,荆州倘若发生甚
么大事来,这个岂不……”说到这里,罗开顿了一顿。

  赵天生知道他想说甚么,便接着道:“这个也不用担心,自从湘王来了杭州,
荆州一地,已暂由六王子楚王代为照应,一来武昌距离荆州甚近,二来湘王与楚
王关系极好。况且真有甚么大事情发生,由杭州至荆州,顶多是两日路程,一过
大河便是荆州了,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但赵天生此言,却不知他是有意隐瞒,还是真个不知。

  湘王被朱元璋遣至杭州,实是要他与血燕门联手,暗地镇压江南武林人士,
若肯归顺者,便大加重用,倘有讧阻者,便出手毁之,免得这些人联手起来,危
及江山。盖因如此,朱柏因与罗开的关系,最后终于弄出莫大的事情来,这是朱
柏万万预料不及的。

  (按:明太祖朱元璋即位后,复行封建,将二十五个儿子分封各地,以作屏
藩,这是配合君主集权的另一重要措施。受封的诸王,均可自置官吏,并拥有军
队。因明初定都南京(应天),而北方却是历代外患的根源,致北边诸王的权力
尤重。燕京原是元朝的国都,朱元璋在分封时,便由雄武有谋的第四子燕王朱棣
坐镇。至于本故事的湘王朱柏,原分封地为湖广的荆州,因小说情节的关系,略
有所更改,加增封杭州、苏州两地,打后不再说明。)

  罗开听见他这番说话,终于明白其中道理。

  二人继续前行,罗开岔开话题,只与赵天生天南地北的说着闲事,却一面留
意身后的两个人。这二人倒也有耐性,直跟到罗开返回蟠龙轩,脚步声才慢慢隐
去。罗开恍若无事,和赵天生在轩外分手后,才大踏步进屋。

  甫一进入客厅,便见珍儿、珠儿迎了上来。

  珍儿道:“罗庄主,热水已经准备好了。”罗开朝二人点了点头,没过多久,
二女已在罗开房间摆上一个大木桶,加上热水,调匀好水温,才叫罗开入内。

  罗开望着二人,想着二人原是书香门弟,正是十指纤纤,相信这等粗下功夫,
姊妹二人当年何曾做过。只觉人生盛衰荣辱,当真瞬息万变,心里也不禁有点黯
然,难以拂去。

  珠儿正想动手与罗开宽衣,罗开大急起来,连忙开言推却,叫二人毋须留下
来服侍。

  二女自小到大,除了父亲外,连男人的指头也没碰过一下,更不消说与男人
脱衣服,原本就羞涩不已,骤听得罗开这样说,真个如获大赦。二人红着脸儿,
忙忙低垂螓首,退了出去。

  不觉之间,罗开在蟠龙轩已过了三日。

  而这几日来,最今罗开感到奇怪的,朱璎竟然在那日离去后,便再没有回到
四湖别庄,她似乎仍留在湘王府中。而蟠龙轩外,不论日夜,均有不少高手隐伏
在轩外,想必是受朱璎之命,在外面监视他的行动。而这些人虽不现身,但罗开
是何等人物,又怎会不知道。

  罗开在这三日里,终日留在蟠龙轩内,再没有到屋外走动,只有珍儿、珠儿
在旁相伴。

  他除了每日早晚,凝神练功外,其余大部份时间,便在房中修练幻影流光这
门功夫,每天练习不辍。

  罗开内功深厚,人又天资颖悟,虽是练了三日,已能掌握其要,其精萃之处,
也日渐贯通,这时他才发觉,这一门功夫果然莫测高深。而书中所载的步法,什
么腾挪变化,看来似无规则,其实一加推究,内里实是其妙莫测,着着均是制敌
机先,步步教人难以捉摸。

  当晚,罗开刚练功完毕,珠儿便敲门进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

  起初之时,罗开还叫姊妹二人一同用膳,但二人总是摇首不肯,罗开叫了几
次,见她们执意甚坚,便再没有叫她们了。

  珍儿、珠儿的出身,虽说不上大福大贵,也算家道小康,做饭煮菜等事儿,
必然另有家仆来做。但罗开却没想到,珠儿竟能做出一手好菜式,色味俱存,令
罗开吃得有滋有味,兴味极浓,总是叫他大赞不已。

  此刻姊妹二人低头垂手,静静的站在桌旁,罗开夹菜间,忽地想起一件事来,
遂道:“那日我在岛的东面,听见有婴孩的哭喊声,没想到那个公主,竟会让带
着小孩的仆人在这里工作。”

  二女听见,不由相视一眼,只听珠儿道:“我想不会吧,在四湖别庄的丫鬟
婢仆中,除了花奴和厨房外,全都是年轻女子,更没有什么孩子。”

  罗开听见,不由眉头轻轻皱起,把碗筷放下,问道:“有这种怪事,可是我
听得分明,决计不会听错的。”

  珍儿在旁想了想,似是想起了甚么事来,随听她道:“我记起来了,约在十
多日前,有一对中年夫妇来过四湖别庄,而那个女的,手上确是抱着一个婴儿,
会不会便是他们二人。”

  罗开轩眉问道:“已经是十多日前的事情,难道二人还没有离开这里?”

  珍儿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晓了,自从那日见过这二人后,再也没见他们。”

  罗开心想:“瞧来这二人必定尚未离去,莫非又是公主收买而来的人物?”
他默言沉思,似乎又觉不像,又想道:“这里房屋虽多,但这个小岛并不大。他
们既然来了十多日,又怎会再碰不见?除非……除非是给人关禁起来。”

  他愈想愈觉得可疑,再问道:“那日你看见他们,可有发觉什么特别之处?”

  珍儿低头想了一会,忽然抬头道:“是了!我想起来了,我发觉他们确有点
怪怪的,二人走起路来,似乎很不自然,像很吃力的样子。还有那个男的,见他
满脸怒容,板着一副想吃人的表情。”

  罗开听到这里,已经再无怀疑,二人敢情是给点了穴道,方会行动怪异,心
想:“料来这两个人,必定是某一派的江湖人物,大有可能是不肯受朱璎所用,
才给关在这里。难怪刚才赵天生脸色陡变,现既给我知道这件事,便不能袖手旁
观,如何也要想个法子救他们脱险。”

  正当罗开想得入神之际,随见珍儿、珠儿突然跪倒在地。

  罗开见着,不由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你……你们怎么了?快起来吧!”
赶忙探前身躯,欲要拉起二人。

  可是二人便是跪着,如何也不肯站起来。

  罗开虽然一身武功,想要二人站起身,可说是易如反掌,但他是铁铮铮的男
儿汉,又怎能在两个弱女子面前用强。他一时不知所措,只得低声软语道:“你
们先站起来,有话好说。”

  但听珍儿道:“求罗庄主帮帮咱们姊妹二人,只要罗庄主肯应承,咱们便是
死落黄泉,亦必衔恩。”

  珠儿头如捣蒜,不住磕头道:“咱们看过罗庄主的本事,现在能帮得咱们姊
妹二人,便只有罗庄主你一人了。”

  罗开见二人这副模样,心里已料到了几分,便道:“你二人是……是想我带
你们离开这里么?”

  珍儿道:“要是能离开这里,当然最好,但咱们姊妹俩不敢妄想,只是想…
…想罗庄主给咱们父亲报仇,找那个诬陷我爹的人算帐。”

  罗开终于明白过来,点头笑道:“好吧,这事并不难办,你们先站起身来,
咱们坐下慢慢再说。”

  珍儿和珠儿听见他肯答应,二人连连磕了几个头,方缓缓站起身来。

  只听珍儿道:“其实咱们也自知唐突,竟在罗庄主跟前提出这种事来。可是
咱们真的没有法子,在这几天来,我和妹妹曾几番商议,也着心留意过,知道罗
庄主是个侠义中人,实与一般人大有不同,只得……只得厚颜请求罗庄主,望能
帮咱们这一个大忙,请罗庄主不要见怪。”

  罗开指指身旁的椅子:“我又怎会怪你们。来!你们二人坐下来慢慢说。”

  姊妹二人互望一眼,自知身份有别,确害怕旁人看见了,要是传到公主耳中,
后果就不得了。

  罗开看见她们的神色,便已明白二人的意思,说道:“你们不用害怕,我绝
对不会让人伤害你们,坐下来再说吧。”

  二人无奈,只好坐下,罗开问道:“到底诬陷你们父亲的人是谁?”

  珍儿道:“便是钱塘县县令陆炯。”

  罗开听见,也不感到奇怪,向来官府欺压平民,历代有之。

  珍儿接着道:“其实我爹这本「夕照集」,内里何来有什么反文,只是一本
教人处身立事的典籍,岂料那陆炯他……”

  说到这里,二女再也按忍不住,泪水犹如抛珠滚玉般涌将出来。

  良久,珍儿方续道:“他胡乱找了数页,说是甚么反文,却要脱罪,便须打
通关节,非要一万两不可。这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要知,家父只是个有脚书橱,虽薄有家资,又怎能凑得足数,害得我母亲
仰面求人,四处卖脸打旋,直至告贷无门,才集齐得六千余两!岂知那陆炯还不
放过,不但收了那六千两,还把父亲打入大牢,终于……终于……”二人揜着口
鼻,已是泣不成声。

  罗开听得义愤填膺,碰的往桌上一拍,骂道:“这等狼心狗幸,灭绝人性的
狗官,直是逆理违天,难道真的天理全无。”

  珠儿哭道:“罗庄主,咱们姊妹俩再无他求,只望罗庄主肯为咱们报得此仇,
便是要咱们为马为驴,也是心甘情愿,还请罗庄主成全。”

  罗开道:“你们这个仇,罗某便一手揽在身上,可以放心。但你们究竟想我
怎样做,不妨直说出来?”

  珠儿摇头道:“咱们姊妹俩实在也不知道,一切便由罗庄主作主好了。”

  罗开寻思片刻,遂道:“报仇一事,也不急于一时,待咱们离这里后,慢慢
再从长计议。”

  姊妹二女听了此话,一齐抬起头来,怔怔望住他,只见珍儿结结巴巴道:
“罗庄主是说……说咱们也可以离开这里?”

  罗开笑道:“你们不愿意么?”

  二人真的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彼此望一眼,点头喜道:“自当然愿意。”
珍儿忽地又垂头道:“可是公主她……她又怎肯放咱们走。”

  罗开道:“这个你大可放心,便是公主不肯,我也有方法让你们离开此处,
就不信他们拦得住我。”

  珍儿、珠儿当日也站在厅上,早便看见罗开的本事,现听他这样说,自然相
信他的能力,不由喜极而泣,双双拥在一起,喜不自胜。

  罗开看见二人如此开心,直与刚才判若二人,笑道:“看看你们,又哭又笑
的。好了,我也吃饱了。”说着便站起身来。

  二人沫去眼泪,连忙开始收拾碗箸。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22

            第六集第五章奸计得逞

  戌末亥初,正是月明灯彩,银河耿耿之时。

  方妍和方姮与这对冒牌父母闲谈一会,正要离去,打算回自己房间休息。

  便在这时,江汇天向甘紫嫣使了个眼色。甘紫嫣微微一笑,便向快要踏出房
门的方妍道:“妍儿,你且留下来,娘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方妍听见,当下停往脚步,甘紫嫣向方姮道:“姮儿你先回去休息吧,娘还
有事情与你姊姊说。”方姮点头应了,便独自离房而去。

  甘紫嫣走上前去,拉着方妍的玉手,在厅上的椅子坐下。

  原来江甘两个淫徒,打算先向方妍埋手,欲要把她骗上床来。二人早便商议
停当,由甘紫嫣先行出马,江汇天却留在内房等待好消息。

  其实二人这样决定,主要是两人在阴阳二老口中,早便知晓方妍的底细。而
方姮却不同,两人虽与她相处了数日,毕竟对她所知甚浅,尤其方姮的性子,光
凭外表上的观察,是极难掌捏得准的。

  江汇天虽渴欲把方姮弄上手,但一时之间,实难想出什么好法子来,也只好
暂时搁下,待日后想得妙计,再行向她动手。

  这时方妍见母亲神色凝重,似是满怀心事,心里也不禁焦虑起来,遂执着母
亲的手,问道:“娘!妍儿见你心事重重,究是什么事情?”

  只见甘紫嫣摇头长叹,缓缓道:“妍儿,你练成了「玄女相蚀大法」,因何
不与爹娘说,到底这件事是真还是假?”

  方妍听了顿时脸上一红,她并非有意隐瞒父母,只是不知如何开口罢了,才
会暂时没有说出来。但目下母亲既已知道,再无法隐瞒下去了,只得轻轻点头,
低声道:“当年至善师太交给我的经书,名为「玄女四绝经」,内里所载的,便
是玄女相蚀大法。女儿其实并不想隐瞒,只是……”

  甘紫嫣没待她说完,便使了一个手势,截住她道:“这也是你的天命,娘又
怎会怪责于你!据闻血燕门的朱雀坛,坛中俱是美艳女子,专施淫毒控制武林人
士,妍儿你既为坛主,想必已尽得经书所传了,我说得可对吗?”

  方妍点了点头:“妍儿不敢欺瞒。”玄女四绝经“虽是宝林庵祖传秘学,但
女儿曾在师父口中得知,此经原来已传了数代,却因上祖遗训,任何庵中第子,
均不得修练此经,包括我师父在内,女儿因落入血燕门手中,在逼不得已下,才
修习此法门,至今确已尽得玄女四绝经真传。”

  甘紫嫣顿口不语,假意蹙眉沉思,好让方妍瞧得着急,要她慢慢堕入自己的
瓮中。过了良久,才见甘紫嫣叹道:“唉!娘也不知道如何说好!”

  方妍听母亲的说话,似乎另有他意,便再也忍耐不住,问道:“娘,你到底
有什么心事?不妨与妍儿直说。若然母亲不喜欢女儿学这门功夫,便请娘废去妍
儿所有的武功好了。”

  甘紫嫣摇头道:“娘不是这个意思,更不是想这件事情。我现在有一事问你,
若然男人中了玄女相蚀大法,或是给人在体内种下淫毒,外表可有特别征状?”

  方妍听后一惊,连忙问道:“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甘紫嫣并没有回
答她,只是连声追问。

  方妍道:“玄女相蚀大法本非甚么毒门功夫,只是一门能提高自身功力的法
门。但练到最高层次,除了可吸取阳元外,还有一门种毒之法。要是真的给人种
下此毒,日子久了,眉心之间,会隐约呈现一条暗红之气,直贯鼻梁,但这征状
并不明显,若非留心细看,是极难察觉到的。若是中毒时日短浅,这征状更无法
看见了。”

  甘紫嫣点了点头,遂又问道:“除了这个征状,还有其他吗?”

  方妍听见,脸上又是一红,点了点头,旋即放低声音,惟恐让人听见般:
“还有一个征状,便是……便是男人的阳物头部,会变得猩红如血,与常人不同。”

  她一面说,一面紧盯着母亲的脸容,却见她眉头越发紧绷,心下更是着急,
追问道:“娘!你忽然问女儿这些事,必有什么原因,究竟是什么事?”说到这
里,脑间灵光一闪,倏地瞪大美目,急道:“莫非……爹他……”再不敢说下去。

  只见甘紫嫣徐徐点头,低声叹道:“娘就是担心你爹……”方妍吃了一惊,
连忙追问。

  甘紫嫣道:“我和你爹前时落入歹人手中,被囚禁在一个石室里,手脚均锁
上铁链。便在一个晚上,突然有两个女子走进石室来,她们点了你爹身上的穴道,
接着动身扯下他的裤子,竟强行和你爹做了那件事。事后,咱们也大感奇怪,他
们为何无缘无故会这样做,恐怕内里必定有甚么阴谋。我和你爹不住苦思,终于
给我们想起一件事来。

  “虽然爹娘已很久没在江湖上走动,但对江湖中事,还是知道不少。而咱们
对血燕门近年间的事,也有所知,更知道朱雀坛的所作所为。当时咱们便怀疑那
两名女子,大有可能是血燕门的人,当时只是无法肯定。后来从你口中才得知晓,
我和你爹便更无怀疑了,也明白他们当日的意图,敢情在那一天晚上,他们已在
你爹身上种下了淫毒。”

  甘紫嫣长叹一声,又道:“是了,这一种淫毒,可有解救的方法吗?”

  甘紫嫣点头道:“是有的,妍儿也曾多次给人解毒。”接着顿了一顿,垂首
道:“要是娘不介意,便让妍儿为爹解除体毒吧,只是……”

  甘紫嫣听见,佯作大喜:“既然你懂得解毒之法,这便好了,娘又怎会介意
呢。”

  方妍顿时脸上一红,半吞半吐道:“娘!女儿还有……还有一事没说。解毒
方法是……是要男女相方交合,以女阴把体毒吸掉化去,这才能够成事。”说话
方讫,方妍已经连耳筋都发热起来。

  甘紫嫣听后假作一惊:“怎……怎么?这……这再没其他方法吗?”

  方妍摇了摇头。但她却哪里知道,在凌云庄内,还有白瑞雪懂得解毒之法,
要是她知道,相信她决不肯为父亲这样做。

  甘紫嫣叹道:“真是冤孽,这教我该怎生是好?”她略一细想,摇头叹道:
“瞧来还是算了!妍儿,你先回去休息吧。”甘紫嫣这招以退为进,果然恰到好
处。

  方妍低声道:“娘!你便让我去做吧,莫非娘你……”

  甘紫嫣道:“但他是你的爹呀,这样做岂不是乱伦,叫娘又怎能够……”

  方妍道:“只要能够让爹平安无事,便叫妍儿千刀万剐,女儿也是在所不惜。
更何况女儿不同方姮,早已不是处子之身,和我好过的男人,连我自己也记不起。
娘若然介意,便待女儿为爹解毒后,妍儿自行远去,从此脱离父女关系,娘便当
没生我这个女儿好了。”

  甘紫嫣抚着她手背道:“妍儿你怎能这样说!其实都是娘不好,要不是把你
送至宝林庵,就不会让你弄至今日这地步,现在想起来,真是……”

  方妍微微笑道:“娘也不要自我怪责,这一切都是天命,也没什么可怨的。
娘!只要你肯愿意,便让女儿替爹解去体内的毒吧,我现在求求你……娘……”

  甘紫嫣暗自心头发笑,她想要听的,便是方妍这一句说话。但在脸皮上,仍
是作出一副为难之色,叹道:“好吧,但我不能拿主意,必须与你爹商量一下。”
方妍点头应允。

  甘紫嫣起身走进内房,方妍却呆呆的坐在厅上,想起自己一会儿要和父亲那
个,心头不禁乱七八糟,光是想到父亲那物进入自己身体内,便已羞愧得无地自
处。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甘紫嫣自内房叫道:“妍儿!你且进来一下。”

  方妍听后,心房碰碰跳过不停。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但每踏前一步,
心头便猛地一跳,当真是步履维艰。方妍入到内房,看见父母双双坐在榻边,她
不敢正视父亲,低垂着头朝二人行去。

  甘紫嫣上前握着她的手,轻轻把她拉到榻边坐下,柔声道:“妍儿,我已经
和你爹商量过,只是你爹说,就算是毒发身死,也决不肯做这种事,我想想也觉
得有理。妍儿,这件事只好暂时搁在一旁,或许你爹并没有中毒也未可知。”

  江汇天道:“妍儿!其实你为爹好,我何尝不知。但你是我的乖女儿,这等
事情,便是我不说,你自己也相当清楚。”说着,把手从后搭在她肩膀上,轻轻
地拍着,又道:“总知这件事情,你以后再不用提了,爹是绝对不会应承的。”

  方妍听见他这番说话,一股温馨,顿时涌上心头,禁不住依偎在他身上,泪
水早已夺眶而出,抬起螓首道:“爹!你便……便让妍儿帮你一次吧。爹可能不
知道这毒的厉害,倘若发作起来,便会油尽灯枯,精力耗尽而死。而最厉害之处,
种毒者可随意控制毒发时间,若那人不说,旁人绝不会知道。我虽懂得解毒法门,
也无法看出何时会毒发。要是那人心肠毒辣,体毒大有可能随时会发作,到得那
时,便再无法解救了。”

  甘紫嫣听见,假意大吃一惊,急道:“这岂不是随时会……”

  方妍点头道:“因我不知那人控制毒发的时间,还是尽早把体毒解除为妙。”

  江汇天道:“总知这是不可行的,你不用再说了……呀!妍儿你……”妍儿
见父亲执意不肯,便乘着二人身躯相贴,突然出指点了他胸前的穴道。

  甘紫嫣也是一惊:“妍儿你想怎样?”

  方妍道:“爹!请恕女儿不孝。血燕门的人所以能学得此法,全是妍儿之过,
都是女儿亲手教导出来的,倘若爹因此而遭不测,女儿也不想活了。”话后,便
转向母亲道:“娘!你便原谅女儿不孝吧,希望娘能够明白女儿的苦衷。”

  甘紫嫣长叹一声:“好吧!瞧来妍儿你心意已决,我再反对,只有令你更不
安。娘今次便与你拿主意,准许你给爹解毒吧。”

  江汇天虽穴道受制,但口里仍能说话,连忙颤声道:“妍儿!……这……这
事千万不能做。月妹!你这就不应该了,还不快给我解去穴道。”

  甘紫嫣心头发笑,心想你这个色鬼,当真懂得装模作样,便道:“云哥,这
也是逼不得已呀!若非如此,难道你竟舍得我看着你毒发么?倘若你有什么三长
两短,我和妍儿也不想活了。”

  江汇天长叹一声,再也没有吭声。甘紫嫣见江汇天横卧在榻,双脚仍垂软在
地,便道:“妍儿,来帮忙把你爹移到床上去。”二人一前一后,把江汇天直挺
挺的身躯,平放在床榻正中央,让他好好的卧着。

  甘紫嫣坐在榻边,低头朝江汇天道:“云哥,这回真个对不起了,让我替你
褪去裤子吧。”说着便伸手先脱掉他的鞋子,再去松解他的裤头。只见她玉手往
下一拉,长裤便给她脱了去,再见她把亵裤一扯,一根粗壮的大东西,已半软不
硬的呈现在二人眼前。

  江汇天嗯的一声,忙道:“月妹,你……你怎能在女儿面前这样做?”

  甘紫嫣微微笑道:“不这样做,又如何能为你解毒,你若不愿意我动手,我
便给你穿回裤子,由妍儿来给你做好了。”她这一句说话,显然是有意损他,明
着是说他口是心非。

  甘紫嫣只是褪去他下身的裤子,江汇天的上身,还是衣衫齐整,只是把长衫
下摆,往上提至腰间而已。

  原来二人这变脸易容之法,却必需用衣衫来作遮掩,倘若把身上衣服尽行脱
去,立时便会原形毕露,内里的玄虚,将给人全瞧了出来。这正是无毡无扇,神
仙难变,便是这个道理。

  方妍听见甘紫嫣的说话,脸上更红得像熟柿子一样,不由娇嗔道:“娘……
你……”只说得两个字,已害羞得无法说下去。斜眼望去,却见父亲胯间的利器,
虽说不上什么庞然大物,但份量倒也不少,她双颊越发更红了。

  甘紫嫣回首向方妍道:“妍儿来看看,你爹的头儿也不见甚么鲜红,莫非他
并没有中毒?”

  方妍仔细一瞧,确如甘紫嫣所说,说道:“或许爹中毒时日尚短,仍没有产
生这个征状。但为了安全起见,这个险实是冒不得的。”其实方妍一时也拿捏不
准,她所知的征状,全由经书上所得来,是否人人均会如此,她委实说不上来。

  甘紫嫣皱起眉头道:“若你爹没被人下毒,你现在给他解毒,会有害处么?”

  方妍摇头道:“不会的,关于这一点,娘大可以放心。”

  甘紫嫣脸上略为一宽,轻声道:“那便好,既然是这样,娘也放心了。”话
后便转向江汇天道:“看一看你,那里怎地仍是软绵绵的,与你往日耀武扬威的
样子,今日原何全不像样!你这副半死不活的话儿,又如何能弄进去,妍儿又如
何能给你解毒!瞧来你在妍儿面前,想必是害羞得萎靡难振的了。”说着摇头微
笑,续道:“你真是的!莫非真的要我动手么?”说话之间,已见她玉指前探,
一把提起他的肉枪,牢牢包在手中,开始上下套动起来。

  方妍在旁看见母亲的举动,直看得心热骨骚,身体不由产生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怔怔的在旁看着,眼见父亲那呆头呆脑的龙枪,在母亲的播弄下,渐渐开始发
胀起来。没过多久,便已昂首朝天。方妍愈看,体内愈感难过,胯间之处,竟已
缓缓扰攘起来。

  甘紫嫣存心要耍些手段,要把方妍的欲火挑起来。她见江汇天金枪已坚,看
了绥眼,连自己也看得无比心动,见她忽地弯下身躯,小嘴缓张,竟然把个枪头
牢牢含住。只见她着力吸吮,时咂灵龟,时舔龙杆,还间歇朝方妍睨视一眼。

  方妍害羞得螓首低垂,绦霞飞颊,不时把眼偷窥二人。甘紫嫣看见,心里暗
地偷笑,吐出灵龟道:“妍儿你在呆甚么,还不快快卸去衣服。”

  方妍听见,只好动手把衣服逐一褪去,一身上下,只剩下一件水绿色兜儿和
一条亵裙子,把她玲珑有致的玉躯,优美地包裹住。

  甘紫嫣站起身来,拉她来到榻边,柔声道:“还不脱去裙儿,要是你爹又害
羞起来,到时又要我费一番功夫了。方妍点了点头,便把下身的亵裙脱了,露出
她那丰隆柔腻,嫩毫数茎的好话儿。

  江汇天卧在榻上看见,只看得馋涎直流。再见方妍脸如秋月,娇羞柔媚之态,
直看得他神思飞扬,兴发如狂,胯间厥物,顿时硬挺如铁。江汇天苦于穴道被点,
身不能动,若非如此,大有可能扑身前去不可。

  方妍露着下身,一时娇羞难当,但想起父亲的体毒,她也顾不得再害羞了,
见她旋即跨身上榻,朝江汇天道:“爹,一会你进入女儿体内后,紧记要抑压住
欲念,决不可妄动泄出阳精。倘若体毒反噬,将大有危险,这点务须小心。直至
妍儿运功完毕,把体毒尽行除却后,到时便无问题了。”江汇天点头应是。

  正当方妍要跨骑到他身上时,甘紫嫣突然在旁道:“妍儿!你那里还这般干
涸,又如何能进去呢?你且先蹲跪上去,也不用急于进入,让娘来帮一帮你。”

  方妍听见母亲的说话,顿时满脸泛红,既是母亲这样说,她自当不敢违拗,
只有依从她便是。遂慢慢跨开双腿,跪至江汇天身上。

  只见甘紫嫣坐于榻边,一手提着江汇天的龙枪,一面道:“姘儿你稍移前少
许,是这样了,先把个户儿贴着爹的肉具。”

  方妍当真羞赧无地,那敢正视她一眼,只得照她说话做。

  甘紫嫣把枪头紧抵住她花唇,不住把灵龟在门户往来揉磨,还以手指捻弄她
小豆子。妍儿那里能忍得任,立时嘤的一声,浑身一阵骚麻,甘紫嫣说道:“若
非这样做,水儿便不容易弄出来了。妍儿,现在感到舒服么?”

  方妍轻轻点头,颤声道:“舒服……嗯!”

  甘紫嫣笑道:“舒服便好,现在由你自己来吧。”说完便缓缓放开双手。

  方妍只觉灵龟忽地弹了开去,遂赶忙伸手握住,只觉手上之物,已是又烫又
硬,还不住卜卜脉动,心儿不由又是一荡,便把灵龟抵紧花门,握住来回磨蹭一
番,阵阵强烈的快感,已一浪接着一浪急涌而来。

  江汇天给二人如此一弄,更乐得轩眉唇颤,实是销魂蚀骨,畅美难言。方妍
半睁着眼睛,垂首下望,见父亲那话儿已青脉伸张,不停在手上跳动,便知晓父
亲欲火勃然,轻声道:“爹!女儿已准备好了,你必须紧记女儿的说话啊。”

  江汇天点头道:“嗯!这便辛苦你了,但不要进得过急,免得伤了身子。”

  方妍道:“女儿晓得的。”说毕,便把身子微微往下沉,灵龟即时撑开花唇,
鲜嫩紧窄的穴儿,已把个头儿紧紧含箍住。方妍被巨物一闯,胯间顿感美快,不
禁“嗯”的轻叫一声,身子微微一颤。接着徐徐深进,便觉偌大的龙首刮着水帘
洞壁,慢慢望内深进,最后直抵花宫,热乎乎的给顶个正着,这股满胀的美妙感
觉,直美得难描难画。

  只听方妍抵声道:“爹,女儿要开始运功了。”便即把灵龟紧抵花宫,深吸
一口气,闭着美目吐纳起来。不久形神相亲,把脑间杂念全然迸除一空。

  江汇天直挺挺的仰卧着,眼睛只盯在方妍绝美的娇艳上,只见她晕满桃腮,
樱唇翕张开合,更显她美不可言,犹如西子再生。再看她前胸,虽有兜儿遮隔,
却难掩她的丰挺,一对玉峰竟把个兜儿高高撑将起来,半隐半现,更是诱人。

  甘紫嫣一直在旁留意江汇天的举动,却见他霎也又霎的盯在方妍胸前,便明
白他的心意。果然见江汇天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要她把那兜儿除去。甘紫嫣微
微一笑,努起嘴儿啐了他一口,好骂他得陇望蜀,但身子却慢慢靠到方妍身边。

  方妍正自闭目全神运功,当然不知二人的意图。但见她气聚丹田,花宫深处
渐渐产生一股吸力,起先吸力仍不觉强烈,但越到后来,那股吸力却愈来愈大。

  江汇天的话儿被她一阵紧夹蠕动,接着便觉她咬着灵龟,不住强吸猛吮,那
种滋味,当真畅美莫言,浑身上下如火烧火燎,爽得险些儿要喷发而出。

  这时方妍忽有所觉,以她经验所知,却发觉父亲竟无中毒之状。她心中一喜,
正待要开声向父母说明。岂料在这当儿,顿觉上身倏地一凉,身上唯一的兜儿,
竟然不翼而飞,给甘紫嫣褪了下来。

  方妍猛然一惊,她虽不是首次赤裸人前,毕竟眼前二人,乃是自己的父母。
方才光露着下身与父亲交合,早就叫她羞愧不已,现连仅余的兜儿,也给母亲脱
下来,竟让她精光赤体,白生生的呈现在父亲跟前,这又怎不叫她羞耻难当。

  方妍脑子一阵混乱,想说出口的话儿,立时吞回肚中。她唯一能遮掩心中的
羞耻,便只得紧闭着眼睛,佯作继续运功,再也不敢瞧父母二人一眼。可是她真
的没想到,自己母亲竟会把她脱得精光赤体,就连一个小小的兜儿,也不肯给她
保留下来。

  方妍兜儿一经脱去,江甘二人顿时眼前一亮,不约而同紧盯在方妍身上。但
见她一身肌肤,犹如冰雪般白腻,晶莹如玉,直美得让人一阵目眩。而最吸引人
的,便是她胸前那两座傲峰,不但浑圆高挺,且形状异常地优美。这一幅美景,
使江汇天直看得唾涎长流,口干舌燥。

  甘紫嫣虽然身为女性,但看见方妍这身完美动人的身躯,也看得大为心动,
竟不自觉地,玉手缓缓盖上她左峰,温柔地搓弄起来,柔声道:“妍儿,没想到
你这么美,竟长有一对如此完美的好乳儿,真是让母亲骄傲。”

  方妍给她这样一摸,心头猛然一颤,更感诧异不已。她内心虽然大羞,却不
知如何阻拒是好,只得由喉间绽出嘤咛一声。

  江汇天在榻上瞧得欲火焚身,一切思考,已被欲火全占据,当下也不理会方
妍刚才的嘱咐,把龙枪轻轻往上一顶。方妍又是嘤的一声,却没有开言阻止,江
汇天便又再一顶,方妍依然同样微微轻啼。

  江甘二人看见,也感到奇怪,暗忖:“她不是说过,在运功之时,决不可妄
动欲念么?”江汇天心里疑惑,遂开声问道:“妍儿!你是否已经把体毒除去了?”

  方妍给二人这般把弄,体内的欲火,早已被燃点起来,况且父亲如铁一般的
龙枪,仍是满满的占据着花房,这种满足感,委实美得难以形容,她确实不想让
这快感就此离开。现听见父亲这样问,方妍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轻轻嗯了
一声,以作回覆。

  甘紫嫣在旁听见,问道:“是真的么?原来体毒已经解去,这便好了。”

  方妍虽然欲火萌动,体内难忍难熬,但在父母跟前,又怎敢露出半点淫欲之
念。此刻听了甘紫嫣这番说话,便是十万个不舍,也不得不抽身离去。方妍一想
到此处,便徐徐撑身而起。

  正当枪头快要拔出之际,竟被甘紫嫣制止住。方妍大惑不解,连忙张开眼睛,
只见甘紫嫣向她微微一笑,还一面捻弄她的玉峰,一面道:“妍儿你无须急于离
开,娘也是个女人,自懂得女儿家这门子事儿。你现在欲念正浓,若然得不到满
足,你今晚又如何熬得住。倒不如让爹好好疼爱你一番,杀却你体内的欲火,这
不是很好么。”

  方妍万没料到,母亲竟会说出这话儿,当真叫她大感意外,不由羞赧得脸红
耳赤,娇嗔道:“:”娘!你真是的……女儿我……“

  甘紫嫣微笑道:“你不用再多说了。”便伸指解去江汇天的穴道,凑头与他
道:“云哥!你也该好好答谢一下妍儿,知道吗?”

  江汇天笑道:“妍儿,事情已到了这地步,现在爹唯一能做的,只有以后更
好好疼爱你,让你更加快乐。”说着,腰杆子便用力往上一挺,硕大的巨龙,一
下子便顶着她深处,方妍嗯的一声,身子随即一软,“吱”的一声,便坐倒在他
胯间,把那巨物完完全全吞没掉。

  甘紫嫣笑道:“你们两父女便好好乐一回吧,我先行出去,免得碍着你们干
事。”话后便站身而起,缓步走出房间。

  待得甘紫嫣去后,江汇天道:“妍儿!你且伏身下来,爹很想抱抱你。”

  方妍早便魂荡魂飞,欲焰难止,听后便红着脸儿,弯身伏在他身上,把个美
好的娇躯,紧紧贴在江汇天胸前。

  江汇天双手围上她裸背,在她背上轻轻抚摸,随觉方妍上身竟左摇右摆,两
座玉峰磨得他甚是受用,便把唇贴在她耳边道:“妍儿的肌肤好滑好白,便如你
母亲一样。”

  方妍见父亲称赞,又是害羞,又是高兴,更主动地把双峰在他身上磨蹭。江
汇天美人在抱,加上方妍的举动,叫他怎能忍再得住,立时把抚着她背部的右手,
徐徐移到她腋下,穿插到她前胸,偌大的手掌,已把她整个玉峰握在手中。

  江汇天赞道:“你这宝贝真是又美又挺,爹能生出你这个女儿,也感到自豪。”

  方妍羞得不敢回答,只是提起半边身躯,好让父亲能弄得更方便。在江汇天
一轮捏弄下,方妍开始喘声连连,胯下更感渐感难耐,便抛动臀部,上下轻轻桩
捣,只觉父亲的巨物不住出入研磨,记记顶着花宫,美得方妍咿唔有声,星眸时
张时闭。

  江汇天只觉方妍内中温热湿润,门户又紧又小,愈是抽提,愈感动兴,遂问
道:“妍儿你舒服么?”

  方妍轻轻点头,江汇天又问:“你那里怎地如此紧逼,把你爹箍得美透了。”

  方妍抵声道:“妍儿自练成玄女相蚀大法,那里便这样了,就是日越数人,
也不会宽松。要是爹不嫌女儿已给别人弄过,今回便好好疼爱女儿吧。”

  江汇天听见,心下大喜,笑道:“爹又怎会嫌弃呢。妍儿你且仰卧下来,让
爹好好爱你。”

  方妍依言卧下,自动辨开双腿,露出个嫩嫩腻腻的花户,等待着父亲的进入。

  江汇天俯身而下,道:“这回由妍儿引路好么?”

  二人经过刚才一番说话,方妍的羞耻心早已去了大半,便放开胆子,探手至
江汇天胯下,玉指圈上龙枪,缓缓捋动起来:“爹!你好硬喔,又这般粗长,难
怪适才弄得女儿这么美。”

  江汇天笑道:“既然妍儿喜欢,爹今晚便与你尽兴,好么?”

  方妍点头微笑,便提着巨枪,紧抵着花户,腰肢微一用力,往上一挺,灵龟
便闯了进去:“爹!捅进来吧,妍儿已忍不住了。”

  江汇天用力一挺,已齐根没进,直抵深宫。方妍攒眉轻唤:“好深好满,胀
得女儿好舒服,爹!求你快快出入,尽情干弄女儿吧。”

  江汇天听见又是一喜,便即提臀狠捣,一下便抽了数百回。方妍情浓过甚,
加上今回是与父亲干事,不由更觉动兴,被江汇天如此一番猛抽,登是便丢了,
牢牢抱往他道:“爹真的厉害,妍儿丢得身软体麻,爹还是这般神勇。”

  江汇天笑道:“要爹停一会吗?”

  方妍摇头道:“不用停,妍儿还想要,爹狠命干女儿好了,女儿受得住的。”

  江汇天听见,遂使起功夫来,一边盯着方妍的俏容,一边着力急投。

  方妍美眸微展,挽着他大手搁在玉峰上,娇声喘道:“弄弄女儿这里。”

  江汇天自当不与她客气,连忙低下头来,张口咂着她一边玉峰,手口齐施,
弄得方妍淫声乱哼:“爹再用力吸吮,女儿又快要来了。”才一说完,果然又再
把持不住,大丢起来。

  而江汇天到得这时,也到强弩之末,他只觉精关难守,立即抽身而出,接着
撑身而起,跨坐在方妍眼前。方妍见那根满布浆液的东西搁在眼前,当然知晓父
亲的心意,遂抬高螓首,也不理会龙枪上的脏物,张口便纳入口中。岂料才吸吮
了数下,一波接着一波的热浆,竟猛然狂喷而出,直灌了她一口。

  方妍尽情吞吃,还不依依不舍的,伸着舌头舔洗清洁一会,又再合入口中,
直至他在腔内软化,方吐将出来。

  江汇天心满意足,倒卧在方妍身旁。

  方妍连随伏身上去,柔声道:“爹!你方才舒服吗?”

  江汇天点了点头,把她拥往道:“刚才爹为了安全起见,不忍放入你体内,
望女儿你能够体谅。”

  方妍低声道:“妍儿明白的。是了,刚才妍儿察觉到一事,还没有向爹说。
其实爹体内并无什么淫毒,瞧来那两名女子,只是想吓吓爹吧了。”

  江汇天听见,摆出一副诧异之色,怔怔望了她一会,才喜道:“是真的!但
……但女儿既然早已知道,为何还与我……”

  方妍笑道:“女儿也是在解毒时才发觉到,但那时女儿已经和爹……”

  江汇天长叹一声:“这莫非真是天意!”

  方妍道:“爹!你不要再多想了,女儿能令爹快乐,妍儿也很开心呢。咱们
还是起来吧,免得娘在厅上呆坐。”

  江汇天点了点头,二人穿上衣服,偕行出厅。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22

            第六集第六章略施惩戒

  罗开来到四湖别庄,不觉之间已是第四日。他自从得知有武林人士被禁困在
岛上,曾数次想出外探查,但每次均被屋外的人发现,使他半筹不纳,一时无计
可施。

  罗开想道:“依目前来看,还是尽快练成幻影流光才是,这门如鬼如魅的身
法,或许能够摆脱他们的跟踪吧。”自当日起,罗开勤加修练,余下这五天就是
练不到十足,只要练有七八成火候,相信屋外的人已奈何他不得。

  次日一早,朱璎终于回到四湖别庄。数日前她接待罗开后,便匆匆赶回湘王
府,主要是与众人研究朱柏中毒一事,况且她与兄长本就暗有款曲,二人久别重
聚,自当然另有一番缱绻缠绵,鱼水欢情。

  虽然在朱璎心里,多少也记挂着小瀛州的罗开,极欲寻找机会与他再度欢好,
可是朱柏中毒后,心情烦闷,便是不肯让朱璎离去,直至今日才回到四湖别庄来。

  朱璎回来不久,便动身来到蟠龙轩,甫踏进客厅,珍儿、珠儿已迎上前来鞠
躬,朱璎问道:“罗庄主在么?”珍儿应了一声,朱璎也不待她引路,便举步向
内室走去。

  罗开看见朱璎进来,也不起身行礼,只是微微笑道:“原来是公主驾到。”

  朱璎走上前去,柔声问道:“在这里住得好吗?倘有什么不满意,大可对我
说。”

  罗开道:“只是屋外野狗太多,其他还算不错。”

  朱璎笑而不语。罗开站起身来,道:“公主光临,咱们到厅外说话吧。”

  岂料朱璎像没听见般,徐步走到罗开跟前,一对玉手围上他的雄腰,把个诱
人的娇躯,全然紧贴在他胸膛,轻声道:“咱们数日不见,你可有想着我。”

  罗开心想,我想念的人多着呢,你算得是甚么东西?不由剑眉轻轻一蹙,再
看她这副淫情浪态的模样,知她十居其九,必是食髓知味,又想诱自己干那回事
了,暗自骂道:“你这个淫娃,满脑子便是想着这东西,我罗开是个铁铮铮的男
儿汉,岂能任你为所欲为。既然这样,莫怪我不给你面子。”

  他正要开声嘲讽她几句,忽地念头一转,暗道:“待我先行挑起你的欲火,
然后再把你撵出门去,好叫你惹得一鼻子灰。”想到这里,当下笑道:“罗某自
当然想念公主,只是公主有意躲避罗某,这个可没法子啊!”

  朱璎听了,笑得更是柔桡嫚嫚,妩媚纤柔,更按捺不住体内的欲火。随见她
玉手下移,缓缓滑到他胯间,隔着罗开的裤儿,五指已按上他的玉龙,恣情抚弄
起来。

  罗开见她这恣肆无忌的举动,也是为之一怔!但她的手艺,确教人挺受用的。

  朱璎抬起头来,脉脉含情的瞧着他道:“其实我何尝不想早点回来!人家虽
身在湘王府,但时时刻刻何尝不是想着你,尤其想起你这英挺俊貌,还有你这根
害人的话儿,真想插对翅膀飞回来,与你大战三百回合。只是皇兄他……他被你
这个冤家害得半死不活,终日愁眉苦脸,而我身为他妹子,只得留在他身边安慰
一番。话说回来,这一切都只能怪你不好,可怨不得我喔。”

  罗开见她一厢情愿的模样,真不知好气还是好笑。然心中的另一隅,却气她
恣睢无忌,视男人为玩物,存心要戏弄她一番,当下暗运功力,恪固六根,把欲
念全然迸诸体外,使她无法得逞。

  朱璎把弄多时,却见他仍是软弱无力,不由娇嗔起来,轩起柳眉道:“你这
人真是的,人家这样把弄,那东西还是软绵绵的,瞧来你存心要和人家殴气!你
说我不知道么?”

  罗开笑道:“公主真懂得说笑,但凡七情六欲,间歇也有潮起潮落,又怎能
说罗某与你斗气。”

  朱璎嗔道:“你不用再骗我,我在阴阳二老口中得知,知你原来晓得「乾坤
坎离大法」,当时我听了,还不知这是什么功夫,后来二老详细告诉我,方知道
其中的妙处。真没想到,你这个冤家,竟然拥有这一门神功,难怪当日你把人家
弄得死去活来,久战而不泄,让我硬生生输了那一仗。”

  罗开见她获悉自己的秘密,一时无言以对,只好一笑带过。

  朱璎用力握了他一下,笑道:“人家急巴巴的赶回来,却这样对待人家!你
就行行好,要怎样才不与我赌气,你说出来好了。”

  罗开正想寻个说话,好要她知难而退,乘早息了这条心。忽地心念一转,脑
子里想起一件事来,正好在这时与她提出,便道:“其实我何来是与你赌气,只
是心中有一事,不知如何与你说吧了!”

  朱璎道:“究竟什么事,竟能让罗大庄主如此费神,便说出来听听吧?”

  罗开叹道:“这件事情,罗某实不知如何开口!”

  朱璎笑道:“咦!你不说出来,我又怎知道,且说来听听,究竟是甚么事?”

  罗开顿了一顿,说道:“罗某心中有一事,是关于珍儿和珠儿的事情。”

  朱璎微感一愕,轩眉问道:“莫非她们开罪了你么?”

  罗开摇头道:“不是!她们服侍得我很好,很合我心意。便因为这样,罗某
本想要求公主把她们二人让给我,但又觉难以开口,不知如何开声是好。”

  朱璎嘴角含笑,盯着罗开道:“原来你是想要她们,瞧来在这几日里,想必
你夜夜左拥右抱,朝夕享尽温柔了。”

  罗开见她误会,也不明言道破,一于来个顺水推舟,朝她狡黠地一笑。

  朱璎笑道:“你既然喜欢这两个丫头,便送与你又有何难,只不知你如何报
答我是了?”

  罗开自是明白她的用意,但为了珍儿和珠儿能够恢复自由,唯今只好委曲求
全,勉强迁就于她。心想今次若能顺了她意思,便无须明欺暗抢,省去不少麻烦
了。他想到这里,笑问她道:“不知公主想我如何报答?”

  朱璎柔媚一笑:“只是两个丫头,若要你用解药来交换,相信你必然不允。
好吧!解药之事,我暂且不与你说,只要你在余下这几日,好好让本公主满足一
番,我便把这两个丫头跟你回去,如何?”

  果如罗开所料,这个淫娃还会有什么要求,当下笑道:“这样说,罗某岂不
是一箭贯三雕,捡了个大便宜,罗某又怎会不答应。”

  朱璎笑道:“你知道便好,还不好好酬谢我一番。”说话之间,朱璎更是肆
无忌惮,挽着龙枪摸弄个不停。

  罗开见她满脸泛红,美眸含春,那对水汪汪的眼睛,却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使她更显娇美动人。罗开暗忖:“这个公主若论美貌,确不下白家姊妹二人!只
可惜为人天生淫荡,若非我预早知晓,光凭她这副美貌外表,还真不知她是这种
人!”

  他一面想着,一面把她轻轻推开。朱璎不明其意,柳眉轻蹙,怔怔的望住他。
罗开向她一笑,朗声道:“珍儿、珠儿!你们进来一下。”

  房外姊妹两人闻得罗开的叫唤,便即走进房间来,朝二人盈盈一礼,卓立在
旁。只听罗开道:“珍儿、珠儿,公主已经答允把你俩送给我,你们意下如何,
愿意跟我一同回去么?”

  珍儿、珠儿听见,自是大喜。珍儿当下道:“奴才二人乃是带罪之身,不敢
自作主张,愿任凭公主吩咐。”

  朱璎笑道:“你们二人倒有点手段,能让罗庄主看上了,真个教人羡慕。连
本公主也想跟你们学习学习,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本事。”

  二人听见,忙耷拉着头,哪敢做声,只听朱璎又道:“好吧!既然罗庄主出
声要你们,也是你们二人的造化,你俩便随他去吧。”

  珍儿、珠儿连随磕头谢恩。罗开叫起二人,接着道:“我与公主还有要事商
量,没得我呼唤,任何人也不得进来,你们先出去吧。”二人应声走出房间。

  待得二人离开,朱璎笑道:“你叫她们进来,是否怕我到时会反口?”

  罗开道:“她们毕竟是你的人,这些礼数又如何缺少得,你说是吗?”

  朱璎微微一笑:“没想到罗庄主也是个色中饿鬼,只不知二人有何本领,竟
让你这么着迷,教你非要得到她们不可?”

  罗开道:“个中滋味,局外人又哪能领会得到,我便是说了出来,你也不会
明白。好了!咱们不要再谈这些事了,还是让我好好报答你一番吧。”话声甫落,
罗开便轻轻拥着她纤腰,朝床榻走去。

  朱璎春情萌动,只想等他这句话,现下听见,牢牢靠贴着他,单手紧抱着他
的熊腰,双双来到榻前。罗开当先坐在榻沿,让朱璎站在她身前,开声道:“你
呆站着作甚,还不替我宽衣。”

  罗开似乎有恃无恐,摆出一副大刺刺的模样,存心要把这个平素呼风唤雨,
横行无忌的公主,好尽情折磨她一番。

  朱璎虽贵为金枝玉叶,又是当今皇上娇宠的女儿,但此刻正在欲火煎熬,什
么身分地位早已置之脑后。现听了罗开此言,似乎还甘之如荠,忙向他送了一个
妩媚的笑容,柔声道:“是!我的好人儿。”接着玉手前伸,动手给罗开脱衣服。

  罗开大大咧咧的坐在榻旁,任由她来服侍。朱璎犹如饿蚊见血,汲汲皇皇的
把他脱了个精光,垂眼下望,只见那根独眼玉龙垂头丧气,顿时不依道:“你怎
么搞呀!还是这个模样。”

  罗开呵呵一笑,说道:“你想要他站起来,那再容易也没有了,只要公主你
耍点本事出来,看看能否凑巧。”

  朱璎翘着樱唇,倒气道:“你这人坏得紧,到现在还耍弄我。好!既然你这
样说,便瞧瞧我的手段,我就不相信你能忍得住。”

  罗开笑而不语,不去理睬她,一脸好整以暇,从容不迫的坐着,但心里却不
住暗笑。朱璎自知他有意刁难,好性之心立起,马上身躯一矮,跪身在地,伸出
玉手挽起那黑缨长枪。

  朱璎掌托在手中,只觉那软物沉甸甸的,分量倒也不轻,不胜骇异,对他又
爱又恨。只可惜这根宝见,此刻如同死蛇一般,心中不免有气,连随把玉指圈上
根部,不想这物还没有勃起,竟然粗有一围,长有六七寸。朱璎憋气不过,当下
双手齐施,一手轻捋着枪杆,一手抚弄他的皱囊,使出十八般手段,板斧尽出。
饶是如此,那根独眼龙依然反应全无,直恨得她牙痒痒。

  罗开见她弄得满头大汗,不禁心中暗笑,说道:“这样既然没效,何不改用
他法,或许有意想不到的功效也未可知。”

  朱璎娇嗔道:“你这人存心为难我,倘若你再不硬起来,本公主便一口把他
咬掉下来,看你还敢不敢作怪。”

  罗开听得心头一惊,虽知她未必真会这样做,但此人爱惯放刁撒泼,本是个
无行止的人,若她真的动火起来,确难担保不会这样做。

  正当他想着之际,朱璎已张开樱唇,把个灵龟连冠带棱纳入口中,使劲吸吮
起来。他低头看去,见她小嘴含龟,螓首急晃,两只水盈盈的美眸,瞬也不瞬的
张着他。此情此景,当真又是淫靡,又是动人。

  罗开真的怕她狠下毒牙,便即暗运乾坤坎离大法,真气在体内这般一催,死
蛇顿时变成活龙,渐渐在她腔内发胀,把朱璎一张小嘴,塞了个满满当当。

  朱璎心下一喜,吃得更是起劲。罗开见她脸现喜色,遂道:“公主因何还穿
着衣服,这样又如何能够办事?”朱璎听见,连忙吐出口中之物,抬首向他一笑,
便即站起身来,开始动手脱衣。

  不消片刻,朱璎已是一丝不挂,袅袅婷婷站立在罗开跟前。罗开张开双腿,
伸手围上她纤腰,稍一用力,便将她拥近身来。

  朱璎忽然给罗开这般一拉,立足不稳,整个人扑至他身上,胸前那一对傲峰,
方好压贴在罗开的脸上。罗开不慌不忙,张口便吃,把一边玉峰纳入口中。朱璎
嘤咛一声,牢牢按紧罗开的脑袋,挺着前胸,任由他在自己胸脯蹂躏。

  罗开交替地吸吮,惹得朱璎纤腰乱摆,香息呼呼,潺潺的花露,竟已冲闸而
出,沿着修长雪白的玉腿,往下潺湲顺流。罗开一手定住她腰肢,一手绕至朱璎
身后,滑过她纤腰,攀上那丰满高翘的玉臀,不住揉捏抚摸,接着食指划过她股
沟,按上她菊门。

  方妍顿时浑身一颤,菊蕾紧缩,不禁“嗯”的一声,花房顿即暴动起来,琼
浆甘露,如决防般涌将出来,没过多久,已湿得不成样子。

  罗开见她这样子,已知她春兴勃发,心里暗自窃笑。他下定决心,今回势必
要令她吃点苦头,要好好教训她一番,遂道:“你且先转过身子去。”

  朱璎知她要从后进入,心中喜不自胜,朝他投了一个媚笑,转过身躯。罗开
双手扶着她蛇腰,说道:“你把身子向前弯。”朱璎依他所言,浑圆丰满的雪臀,
立时高高的竖将起来。

  罗开双手紧握她腰肢,挺着丈八龙枪,把个头儿抵住她后庭。如此轻轻一触,
朱璎当下猛地一惊,连忙大呼:“你……你怎地有前门不走,偏要走后路!人家
那里怎能承受你这大……啊……”还没说毕,一根火棒似的巨物,猛地直戳了进
去。

  朱璎立时痛得泪水直淌,这股疼痛,远逾破身,她僵定着身子,一时不敢妄
动。只觉体内火燎一般,裂痛难忍。而那根火枪,已然全根直没,没一处空隙。
还好她这个后门,也是常有人走动的,若非如此,朱璎势必当场昏死过去不可。

  只见朱璎略一定神,回过头嗔道:“你这人好不狠心,便是要进来,也不用
这么紧急嘛,人家险些给你弄死了。”

  罗开笑道:“谁叫你那里如此迷人,圆圆的一点,又嫩又诱人,教人如何忍
得住。况且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把你塞得饱饱满满,难道你还不爽吗?”

  朱璎道:“狠心鬼,还要说这等风凉话!”

  罗开也不理睬她,双手忽地从后绕上前去,握向她一对傲峰,恣情地搓揉起
来。那股触感,果然异常地好,手中之物不但饱满挺拔,且极具弹性。罗开确没
想到,看她年纪不大,个子中等,却拥有一副绝美的身材。他也不待朱璎回气,
便即提腰疾捣,迳自大进大出。

  朱璎疼痛不过,不住开声讨饶。罗开存心要她受苦头,哪肯停下来,直到百
来抽,朱璎渐有好转,只觉内中酥酥麻麻,再不似初时般痛苦,便即噤了声,由
着罗开猛干。

  罗开如此一弄,便弄了半炷香时间,方知朱璎的后庭却是个宝,竟然越弄越
紧。罗开顿感错愕,眼见宝物难求,遂索性放开精关,尽情享受那逼迫的快感。
罗开加重力量,一口气急顶数百回,只觉被她紧窄的甬道箍得发麻发胀,当真爽
利无比。又是百多提,已觉再难按忍,忽地腰眼一麻,灵龟嘴儿一张,旋即泄了。

  朱璎给热浆一浇,直烫得浑身打颤,不由“啊”的叫了出来,紧接着下身一
阵抽搐,前面花心已卜卜乱跳,竟尔琼浆迸丢,爽得浑身发软。

  罗开双手围抱住她纤腰,一个倒卧,二人双双滚到床榻上。

  朱璎惊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声嗔责,已被罗开口唇封住了嘴儿。二人双舌
纠结,没过一会,兴念又狂。罗开暗运神功,龙枪立时蹦跳硬直,顶得她痒丝丝
的,朱璎心下一喜,忙忙主动分开两腿,伸手握住宝贝,腻声道:“你这门「乾
坤坎离大法」果然厉害得紧,说硬便硬,难怪这么多女子为你神魂荡漾!”

  罗开笑道:“公主你又如何?”

  朱璎瞟了他一眼,脆声道:“我才不与你说。现在你还待什么,温吞吞的在
磨菇,还不快快插进来。”说着把灵龟不住在门户磨蹭。

  罗开见她浪声浪气,星眸闪动,知她欲火又再耸动,遂把雄腰往前一挺,龙
枪没头没脑戳了进去。

  朱璎眉头一紧,内中顿感胀满难当,受用非常,但仍觉意犹未足,连忙挺臀
迎凑。罗开着力一桩,齐根而没,直抵深宫。朱璎内里空虚尽消,美快莫言,连
声叫道:“好一个话儿,一下便寻着花心,快活死人了,你便狠点力吧。”

  罗开也不打话,坚举龙枪,上下乱拱乱钻,不住搜刮花房。罗开心想:“今
日誓必把她弄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哀泣求饶不可。教她打后再不敢找上门来
歪缠。”

  如此连番狠捣,朱璎已美得肢摇体颤,香汗遍濡,口里不停叫快!不觉之间,
又过了顿饭功夫,二人依然鏖战不歇。这时见罗开蹲起身来,把她双脚八字提高,
低头望那出入之处,见肉缝粼光闪闪,湿答答一片,已是一塌糊涂。罗开加紧腰
臀功夫,龙枪不往疾抽急投,随听得唧唧咕咕乱响,绝无间断。

  又是千余回合,朱璎忽觉情穴翕动,花房紧缩,不由叫道:“快要来了,再
加紧狠干,千万不要停下来!”罗开一笑,火龙巨枪横贯花房,劈劈啪啪一阵大
干,朱璎按忍不住,已丢在一处。

  罗开全不放松,仍是着力冲突。朱璎略一回气,又逐渐春兴浓烈,敞开双腿,
任由罗开发威,口里却道:“你这根利器实在太坚,人家方丢不久,又给你弄得
痒痒难过,叫我又如何割舍得!”

  罗开见她情动,便再加重几分力气,数百招一过,朱璎终于又熬不住,花露
长流,温透绣被。朱璎只觉内里火烧似的灼热起来,但罗开仍不肯罢手,只得哀
声求饶道:“你且先停一停,让我歇一歇再弄好吗?再这样蛮干下去,命儿也给
你挑去了。”话后便伸手下探,死命握紧枪根,臀儿往后急缩,硬生生把龙枪抽
了出来。

  朱璎颦首皱眉,美目盈然,盯着罗开道:“人家已丢得头目森然,实在是受
不了,你且卧下来,让我用嘴巴给你弄好么?”

  罗开摇了摇头,笑道:“嘴儿虽美,但还及不上你这个水帘儿。”他一面说
着,一面以指捻弄她的小豆豆。

  朱璎身子猛地大颤,娇嗔道:“你还不罢手,真的想弄死人家么?”

  罗开也不理会她,只顾自己耍弄。朱璎要害被捻,又如何再能忍得,丰臀不
停乱颠乱耸,腰肢扭摆,眼神开始迷离涣散,喘声道:“啊!你……你好坏,人
家又受不了……”玉手紧握宝贝,套动不休,还不时把个龙头牢抵花唇,不住磨
刮。

  过不多时,朱璎实难熬煎,忙撑身而起,往胯间觑去,见罗开仍是揉弄不停。
间歇又探入两指,挖进香户,拨弄花心,作那抽插光景。朱璎看了一会,已是抵
受不住,一个仰倒,瘫在绣榻上。只见她玉腿大掰,小蛮腰乱拱,单等罗开那根
玉龙再次闯关。

  岂料罗开有意为难,便是不肯再进。朱璎深宫麻痒,煞是难过,开声求道:
“你这个狠心鬼,只管在外面乱摸,挑人欲火,却不进来给人家杀火!”罗开充
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如此弄得片刻,朱璎的花心已麻痒难当,翕动不止。

  朱璎欲火攻心,越感痛苦,又再嗔怪起来:“你怎地只管在门口播弄,人家
内里已痒死了。”才一说完,已觉忍无可忍,遂握紧龙头,便往自己穴里塞。随
听得唧一声,龙头已被她一口吞掉,美畅感直窜遍她全身,叫道:“今回便是拚
了命儿,也要图个满兴而归。”

  罗开只是一笑,坚举玉龙,猛的望里戳去,即见水儿四溅,已全根进去。

  朱璎“啊”的轻叫,提臀凑上,叫道:“这一记好满足,直爽到入心入肺。”
罗开挺身大干,霎时便又百余抽。再看朱璎,见她满颊徘红,星眸微展,螓首摇
个不已,更增其艳色。而她胸前那两座玉峰,随着戳刺,上下荡来摇去。罗开一
时也瞧得心火萌动,便即俯身而就,一口含住峰顶蓓蕾,咂得啧啧有声。

  朱璎更觉爽利无比,吟哦不已,立时气短喉燥,柳腰款摆,丰臀扇摇,一双
玉腿,牢牢箍紧罗开腰肢,花穴丽水流得愈发汪洋恣肆,浇得绣榻浸湿一片。

  罗开知道火候已到,遂发力狠干,唧唧咕咕,又是数百回。

  朱璎情穴大开,被弄得伊呀乱叫,紧搂罗开项背,指甲深入肌肉,忽地银牙
咬紧,听她啊的一声,春水如潮,又丢得两腿发软,任凭罗开大干。

  罗开打算尽情折磨她,便即抽出龙枪,把朱璎翻过身子,让她俯趴在榻上,
展开她双腿,再次从后提枪闯进。

  朱璎没想他一刻也不肯停,连连狠干。约莫盏茶时间,朱璎已不胜娇弱,口
里婉若鸳啼,灵魂儿已飘至九霄,双手自抚酥胸,浪声四起。须臾,又觉内里火
热辣痛,再难抵挡。

  罗开铁了心肠,不肯一刻停止,握住她双臂反至身后,再度纵身急提,直弄
得她四肢颠簸,直干得她生一回,死一度,又连连大丢。

  岂料罗开愈战愈勇,又干了半个时辰,朱璎昏了又醒,醒了又昏,一连昏厥
了几回,罗开恐弄出人命,才放开精关,泄个尽兴。朱璎承着玉露,又丢了一回,
才瘫死在榻。

  方妍今日真个被弄得死去活来,双腿发软,几难站直,罗开便让她留下来,
直至中夜,见她稍略回气,又再腾身而止,大弄她几回。

  次日朱璎一早起来,逃命似的叫珍儿扶她离开。罗开肚里暗暗偷笑,起身迎
送她出门,心知她经此一役,恐怕没得三四天功夫,也休想回复过来。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23

            第六集第七章救人计划

  一连三日,罗开勤加修练“幻影流光”,愈练愈觉这功夫神妙非常。

  还好罗开天资颖悟,内力深厚,再加上用功勤奋,在这三日间,进境奇速,
已能习到足不点地,倏去倏来,任其自然之境。而最奥妙之处,是每一个步法,
均别出心裁,巧妙多变,今人难以触摸,确非一般轻功能与之媲美。

  朱璎自从被罗开整顿一番后,她便是进来蟠龙轩,再也不敢招惹于罗开,显
然当日的创伤实是不轻,瞧来至今还没痊可。只是她每见着罗开,不免对他有些
微言,娇嗔怪责一番。罗开只当秋风过耳,一笑置之,更不与她争辩,但心里却
暗自窃笑。

  罗开这般惫懒的态度,更气得朱璎撑眉努眼,满肚子闷气无处可泄。

  珍儿、珠儿姊妹二人,自得朱璎亲口答应送与罗开,心中的高兴,实是难写
难描,对罗开更是倍加感激,由朝至晚,却把他服侍得妥妥贴贴,当真体贴入微。

  这日罗开练习完毕,已是夕阳西沉,丹霞似锦之时。

  罗开用了晚饭,又想起被禁困在岛上的人,遂打算到外面走走,瞧一瞧可否
能逮到机会,往那屋子探查一番。想到这里,当下站起身来,吩咐姊妹两人不用
候门,自行去休息便是。

  他甫踏出蟠龙轩,眼前已是红云浮荡,彩霞满天,把个西湖映得一片徘红,
绚丽不已。

  罗开看见门外并无人影,他凝神细听,已听出暗处隐伏着不少人。罗开佯作
不知,踏着细步,优哉悠哉的往东面行去。才走出数十步,果然听见身后有人跟
着。罗开存心一试幻影流光的功夫,看能否把这些人甩开。

  当他走过一条小桥,便转而向北,前面却是一条小径,小径两旁,左边是一
面小湖,右边却是石山花林。

  罗开行至一花坛前,瞄了一眼四周环境,见此处丛丛簇簇,繁花丰茂,夜风
中仍夹着阵阵馨香,扑鼻而来。再见花丛之中,还有着几座假山假石,便知这是
显手段的时候了。当下略一提气,脚步一移,随即展开幻影流光这门神功,只见
影儿一闪,罗开庞大的身躯,竟瞬间不知去向。

  跟在后头的人,只觉眼前一花,已没了罗开的踪影。这些人哪曾见过这等怪
事,不由猛地一惊。即见三个人匆匆奔上前来,延颈四下寻觅张望。

  这时罗开隐在一石山后,把眼张去,见来人是当日酒宴中的“风流三子”,
便是袁天玉、马方和孔常德三人。

  这时听马方道:“真个奇怪得很,怎地眨眼之间,便失去了他的踪影?”说
着间拨开身前的花丛,探首四望。

  袁天玉脚尖一点,跃上一座石山,居高往下四望,只见四处花影斑斑,却无
一个人影。但他仍不死心,从石山跳了下来,围着花丛石间搜了一遍,依然没有
罗开的踪迹,连脚印也没一个。

  原来罗开在他跃上石山时,已施展神功窜出了花坛。

  虽然他这手幻影流光的功夫,至今只练得七八成火候,饶是如此,却已非同
凡响。若非功力已臻化境之人,实难以看清楚他的身形。

  三人四处搜了一会,自是全无发现,各人心头均是疑惑难解。

  袁天玉这时道:“明着见他在前面慢步,竟然会平地不见了人,这种事委实
离奇怪诞得紧要?马兄弟、孔兄弟,你二人先留在这里,千万不可走开。此事非
比寻常,须得马上回去禀告不可,免得公主怪罪下来,可影响了咱们的大事。”
二人点头应了,袁天玉也不敢耽搁,立即飞身而去。

  罗开一离开花坛,便即折而往东,向当日听见婴儿哭声的屋子走去。

  这时天色渐黑,晚风习习。罗开没过多久,已来到那屋子不远处。他四下细
望,见附近静悄悄的,却无一人。正当他打算行动之际,忽觉一条黑影自远处飞
奔而来。罗开心下一怔,忙闪身隐在草丛里,暗忖:“莫非自己已被人发现了?”

  便在他思索间,那人已经来到近处,见那人一个起纵,已闪身在一棵大树后。

  罗开凝神望,见这人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身材魁梧健硕,在他口唇之上,
有着两撇八字胡。罗开看见此人的样貌,脑子忽地一闪,想起一个人来,心想:
“这人的外貌长相,却和李帮主所说的卧底甚为相似,莫非这人便是水神帮的施
亮?”

  罗开虽有此想法,却也不敢大意,依然隐身一旁,不敢贸然露面,打算先看
个清楚再作计较。

  但见那人伏在树后,身子动也不动,一双眼睛却紧盯着那间屋子。

  过了一会,屋子里传来轻微的说话声,接着看见两个穿戴黑衣黑帽,一身官
服的官兵从屋里走出来。细看二人的帽子,均垂有两条红绳苏头,瞧来这两个人
的官阶也不小。

  二人手按腰间刀柄,在屋外前前后后查察,又到屋后的花丛看了一遍,见四
处并无异状,遂双双走回屋里去。

  那汉子见二人进了屋子,从树后窜了出来,见他身形一幌,已穿过屋前的矮
墙。罗开不敢怠慢,衔尾跟去,见那人已靠贴屋外的墙上,缓缓把刀抽出。

  罗开知他将要进屋动手,心念电转:“看这人的一举一动,敢情是要进屋里
救人,,但他这样卤莽行事,势必让人发现不可。他便是将屋里的人杀光,把人
救了出来,但又如何能离开这个小岛?”一念及此,便见那人快挨近屋门,当下
也不多想,俯身在地上拾起一枚石子,手指一弹,旋即把石子打出。

  那人武功极高,听得破空之声,便知有暗器打来,他恐忙屋内的人听见,一
时不敢以刀刃挡开暗器,只见他身形一旋,衣摆倏地一扬,那枚石子已给衣摆卷
住,见他一抖衣衫,那枚石子已丢在地上。

  罗开暗赞一声,便现身走出。那人看见罗开,也为之一呆。罗开微微一笑,
向他打了个手势,叫他不可轻举妄动。那人点头应了,连随悄悄还刀入鞘,脚下
一点,凌空一个筋斗,已翻到罗开跟前。

  那人甫一落地,便即朝罗开抱掌一揖,轻声道:“在下施亮,见过罗庄主。”

  罗开连忙回礼,施亮道:“罗庄主,这里并非说话的地方,在下有一个秘密
所在,不知罗庄主可有时间与在下一谈?”罗开点了点头,施亮向南一指,二人
便即离开。

  施亮领引着罗开,迳往南面走去,穿过一条小径,继而走落一道小斜坡,斜
坡对开,便是波光潋灩的西湖。斜坡的尽头处,却是个小石滩。只见湖水轻轻拍
打在岩石上,溅起闪闪烁烁的小水花,映着月色星光,煞是好看。

  二人走落斜坡,向前走了十数步,便看见一个小石洞,这石洞不大,高阔只
有四五尺,洞内也不深,仅可容人蹲坐。

  这个小石洞,正好落在斜坡尽头的凹处,从斜坡上往下望,只能看见坡下的
小石滩,却无法看见这石洞。岛上巡逻的官兵,每次巡查到这里,只会在斜坡上
俯望,见石滩无人藏匿,便即转头而去,从没一次走下斜坡来。

  施亮道:“罗庄主,四湖别庄守卫森严,岛上官兵武林人士极多,四周遍布
眼线,除了这个地方外,实难找寻可谈话的地方,只得委屈庄主你了。”

  罗开道:“好说,好说!施兄弟当真神通广大,竟能发现这个地方。咱们坐
下来再说话吧。”

  二人坐在洞口的石上,只听施亮道:“相信罗庄主已知道在下的身分了?”

  罗开颔首道:“贵帮李帮主曾与区区说过,只是蟠龙轩日夜有人监视,一直
无法与施兄弟会面。”

  施亮道:“其实在下多次想去找庄主,但屋外的人看得甚是严密,始终没找
得机会,幸好今日能遇见庄主,这回确令在下安心不少了。”

  罗开听他话中有意,便即问道:“施兄弟急欲找罗某,是否有什么重要事情?”

  施亮点了点头:“没错,今日若非罗庄主适值出现,在下可能已经动手,到
时后果如何,连我自己也难预料。”

  罗开紧皱剑眉,问道:“到底是甚么事?莫非是与屋里被禁锢的人有关?”

  施亮道:“正是为了这件事,而且还与庄主有莫大的关系。”罗开微感错愕,
施亮又道:“这件事是关乎晴云秋月两位前辈。”

  罗开听见,更觉诧异非常,说道:“两位前辈正在罗某府中,又怎会与他们
有关,在下确实糊涂了。”

  施亮摇了摇头,叹道:“罗庄主你这回可真的糊涂了!其实贵庄这两个人,
并非真是晴云秋月两位前辈,而是由其他人易容假扮的。”

  罗开听了此言,大吃一惊,一双眼睛,紧紧盯在施亮的脸上:“什么?他…
…他们是假的?”这一惊吓,当真不轻。

  施亮道:“这确是实情。假扮的人,便是阴阳二老的师弟师妹,二人的真实
姓名,在下还不知道,但二人的外号,听说是叫做甚么「千面双忍」,曾练得一
手出神入化,高超绝妙的易容之术,不但容貌能扮得唯妙唯肖,便连声线谈吐,
行动举止,也让人难分真假。”

  罗开虽知江湖中奇人异士极多,但他毕竟在江湖闯荡不久,确不曾听过这等
骇人听闻,匪夷所思之事。现下听见施亮的说话,也为之骇佩不已,徐徐叹道:
“世上竟有这样本事的人,当真无奇不有!”

  施亮道:“其实在下若非亲眼目睹,确也难以相信,但这事却千真万确。而
晴云秋月两夫妇,目下仍留在岛上,这就是更好的正明了。”

  罗开双眼倏地一亮:“施兄弟你刚才所说的话,莫非是说屋内被禁锢的人,
便是晴云秋月两位前辈?”

  施亮点头道:“原来罗庄主早已知道这件事。”

  罗开轩着眉头,沉思一会道:“罗某第一日来到四湖别庄,也经过那栋屋子,
当时曾听得有婴儿的哭喊声,我那时已有点犯疑,后来从公主的仆人口里得知,
前时曾有一对男女来到岛上,而那个女的,手中还抱着一个婴孩,后来再没见过
二人。当时我听见,便怀疑这二人给关了起来。今日我所以到那屋子,便是想查
探一下这事情,却没想到,屋内被禁锢的人,竟然是晴云秋月两位前辈!”

  施亮道:“原来是这样。我之前也是为了这件事,才急着想通知罗庄主你,
好叫庄主作个防备,免得那千面双忍混在贵庄生事。当时我想,若然再有迟缓,
日子一久了,难保他们不弄出大事情来,到时可就麻烦了。”罗开点头感激,施
亮又道:“在下还得到一个消息,听说湘王在这几日间,会派人把他们押回湘王
府。要是这消息正确,到时要救出晴云秋月两位前辈,可又艰难多了。”

  罗开道:“难怪施兄弟今晚急于动手救人?”

  施亮道:“在下见无法与庄主接头,而在这几天里,我又与李帮主失去了联
络,但事情一日比一日紧逼,在无计可施下,也不得不冒一次险。我打算先将二
人救了出来,再带二人到这里来,暂时匿藏好,再慢慢想办法离开这里。虽然这
方法确欠周详,但时势所逼,实不宜再拖延下去,在下只好放手一搏了!”

  罗开凝想片刻,说道:“依罗某看,救人之事,务须想个周详辨法才可以行
动。是了!施兄弟可有办法通知李帮主,若有李帮主在外帮忙接应,成功的机会
便高得多了。”

  施亮想了一想,摇头说道:“通知我帮的辨法虽然是有,但若要秘密行事,
恐怕是行不通。”

  罗开轩着眉头:“哦!是什么原因?”

  施亮道:“李帮主曾与在下早有约定,倘若岛上有什么事情变卦,或是在下
身分被揭露,在危急之时,便以信炮为号,咱们水神帮帮众便会前来救援。可是
信炮一放,岛上的人必会知晓,这又如何使得!”

  罗开点了点头:“施兄弟说得对。虽然以武力硬闯,未必便会输与他们,但
后果实难预料。若非不得已,要尽量避免以武力硬闯。”

  施亮伸手向前一指,说道:“咱们水神帮的兄弟就在对岸,虽只是一湖之隔,
便是无法通知他们,如之奈何!”

  现下已是深夜,湖面漆黑一片,但在罗开的眼里,日间与黑夜,分别却不大。
罗开循他所指的方向望去,见对岸足有里许之遥,相信船行也要数炷香时间。再
见岸边四周,停泊了不少船只,大大小小,不下数十艘。从外表来看,均是一些
接载客人游湖的船只,全看不出有任何异处,但又有谁知晓,内里竟然另有乾坤。

  罗开凝视良久,脑子不停思索计策,过了一会,向施亮问道:“据我所知,
晴云秋月两位前辈只有两个女儿,不知施兄弟可知那个婴孩的来历?”

  施亮道:“这是真的么?这倒奇怪了,可是我在公主口中,知道那男婴是他
们的亲生儿子,听说还只有几个月大。”

  罗开也感奇怪,稍怔了一怔,心想:“怎地不曾听方姮说过?啊!是了,方
姮说她离家已将近一年,难怪她并不知晓已多了个弟弟。”罗开想通这一点,便
暂时把这事搁下,又再问道:“刚才我见施兄弟的举动,似乎对屋里的情形相当
清楚,究竟屋里的情形如何,有多少人把守?”

  施亮说道:“在下曾接二连三假借有事,也进屋察看过两次。那屋子并不大,
除了一个厅子外,便只有数间石室,看屋内建构,十足是一间牢房。我曾在屋外
监视了多次,知道内里约有七八个官兵,日夜轮值把守,每隔半个时辰,便会有
人出屋巡查一次。而晴云秋月两夫妇,却被囚禁在一个石室内。那石室随了一扇
铁门外,便只有几个半尺见方的小孔,以作通风之用,再无其他出入口。罗庄主
听见婴儿的哭声,相信是由小孔传出来了。”

  罗开问道:“铁门的锁匙是否在官兵身上?”

  施亮点头道:“在下曾经向他们说谎,说是公主派来向二人问话,接着一个
官兵掏出锁匙,把铁门开了。却见夫妇二人的脚上,都锁上了一条铁链。最后我
叫那官兵出去,便和她们夫妇交谈了一会,并把我所知的事情,一一与他们说了,
还叫他们暂宜忍耐,我会尽快救他们离开。”

  罗开听到这里,已经清楚了大概。当他想起凌云庄的两个冒牌货,心里顿感
焦心不安。若非应承了朱璎,要留在四湖别庄十日,还有晴云秋月的事情尚未解
决,巴不得立即赶回去。

  他埋头苦思,终于给他想到一个可行之法,遂抬头向施亮道:“我已想到一
个救人的方法,希望此法行得通。”

  施亮大喜,连忙追问,罗开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施亮听后,却摇头道:
“这方法虽好,但似乎不易容办到。要知这里距离对岸,少说也有里许,况且现
在天气酷寒,一般人自是无法做到,便是身具相当内力的人,也未必能抵受得住
这股严寒,这个……”

  罗开笑道:“施兄弟大可放心,便是再寒冷数倍,罗某也不会放在眼内。而
且我自小在江南长大,水性极佳,只是里许距离,绝对难不到我。施兄弟只要如
我所说,在明天日落之前,必须把我虽要的物品准备好,这样便行了。”

  施亮心里虽然将信将疑,但见罗开说得如此肯定,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唯
唯否否,点头应承。但他又哪会知道,罗开连寒潭都能出入自如,又怎会害怕这
区区的寒冷湖水。

  接着,二人把计划再三研究几回,该如何救人,该如何与外援配合,直倾谈
到月挂中天,方行离去。

  当罗开踏进蟠龙轩,便见朱璎居中坐在客厅。

  罗开朝她微微一笑,说道:“咦!现在已经不早了,公主还没有休息么?”
他说话方完,便见珍儿捧着茶出来。

  朱璎道:“罗庄主也很夜喔!没想你也这么有雅兴,到现在才回来。”

  罗开只是淡淡一笑,却没有回答她。朱璎接着道:“我今晚来打扰庄主,确
有一件事,罗庄主且坐下来再说话。”因为珍儿、珠儿在旁,朱璎对罗开的称呼,
再也不像二人单独之时,你的我的这般亲昵相唤。

  罗开缓缓坐下,方发觉八仙桌上放着一个木盘,盘上以黄缎盖住,看不见内
里是什么东西。

  朱璎微微笑道:“本公主便是为这东西而来,罗庄主不妨揭开来看看。”

  罗开心下奇怪,伸手把黄缎掀起,却见木盘内,竟齐齐整整的排列着五十锭
银子。罗开看见,不由脸现疑惑之色,眉头一颦,往朱璎望去。

  朱璎嫣然一笑,徐徐说道:“皇兄与我说,前时他在贵庄作客,言语多有冒
撞,便着我送来五千两银子,聊表罪意,望庄主笑纳。”

  罗开听后已明其意,说道:“王爷言重了,「冒撞」二字,实不敢当。况且
如此厚礼,如何克当,罗某心领便是,还请公主收回。”

  朱璎轻摇螓首,微笑道:“些须微意,实是不成礼数,倘若罗庄主尚嫌礼薄,
本公主再使人送来。”

  罗开道:“公主这是什么说话。好吧!既然王爷诚意拳拳,罗某便领受是了。
呀!我想起来了,听闻在数月之前,涧河忽然大雨,洛水泛滥成灾,毁坏民宅数
千间,近万人被淹死,请问公主知否这件事情?”

  朱璎柳眉一轩,点了点头。罗开续道:“罗某目前还不欠缺银子,但那些灾
民可不同了!难得王爷慷慨,罗某便借花献佛,把这五千两转送与灾民。当然,
罗某也不会甘居中游,也愿出一万两银子,一发儿送去,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五千两银子实非一个小数目,当时每人的月钱,才只是几贯铜钱,若要剩得
五千两银子,便是几代不吃不喝,也绝不能办到。岂料罗开不但视这五千两如无
物,还全然不以为意,自掏腰囊加付一万两账灾,这等豪气,决非一般人能为之。

  朱璎心中一凛,暗地想道:“此人随口便是一万两,莫非他家里堆金叠玉,
家趁巨万不成?既然钱财对他无效,只得另想他法。”当下淡然一笑,说道:
“原来罗庄主竟是个轻财好施,急公好义之人,失敬,失敬!这五千两银子,现
既是罗庄主之物,要如何处置,本公主自当无权过问。”

  罗开拱手道:“罗某先代那些灾民多谢公主。”

  朱璎微笑不语,咂了一口茶,放回茶盅道:“皇兄仍有一事交托下来,不知
罗庄主肯听否?”

  罗开道:“请说。”

  朱璎道:“自我父皇驱除鞑子,一统天下,从此鞑虏消荡,民和年稔,率土
宅心。皇兄知罗庄主乃人中骐骥,曾与父皇多番表荐,罗庄主若能追随天下贤豪,
效顺我朝,自当封侯赐爵,届时享厚禄,居重荣,宗族交游光宠,不知罗庄主意
思如何?”

  罗开摇首笑道:“罗某何德何能,能让皇上荣宠!况且罗某出身寒微,素来
麋鹿之性惯了,甚么高爵丰禄,实非罗某之志,还请公主见谅。”

  朱璎笑道:“罗庄主此言差矣。目下我朝百僚师师,朝无秕政。何况我父皇
意从人望,子惠黎庶,加之又爱养贤纳士,正是四海才杰一展抱负之时,罗庄主
不妨再三考虑。”

  罗开淡淡一笑,心想:“朱元璋此人心胸狭窄,狐埋狐搰,性子多疑暴戾。
光看他戕害功臣,抑压武林,便足见一斑。什么「意从人望,子患黎庶。」云云,
至今尚不得一见,这等无才无识的流氓王帝,要我罗开为其所用,直是做他的春
秋大梦。”但回念一想,又觉不宜在朱璎跟前当面推拒,免得将来坏了自己大事,
当下道:“罗某已明白公主心意,但这并非小事,罗开暂时实不敢下定夺,一时
半霎确难以回覆公主,便让罗某仔细参详些时,再行决定如何?”

  朱璎一拨鬓角发丝,微微笑道:“此事也不急于一时,罗庄主要想清楚,也
是应该的。好了!时间已经不早,本公主也要回去休息了,罗庄主便认真考虑一
下吧。”话后便站起身来。

  罗开见她并没有留下之意,知她十居其九还没复元过来,要不这个荒淫公主,
哪会肯便此离去。罗开站身相送,并叫珍儿送朱璎回去,朱璎却阻止道:“不用
了,本公主自个儿回去便行。”

  罗开送出大门,便见不远处有数人走来,罗开望去,见是“风流三子”袁天
玉等人。三人与罗开抱拳一辑,便伴着朱璎去了。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23

            第六集第八章双忍败露

  次日傍晚,罗开用完晚饭,已是掌灯时分,遂开始他的行动。

  只见罗开轻裘缓带,闲适从容的离开蟠龙轩,在岛上四周蹓躂. 他徐步踱了
一会,见时机成熟,便故技重施,把跟踪的人甩了,一个转折,瞬间便来到斜坡
下的石洞。

  罗开甫走近石洞,发现在石洞的角落处,早已放着一个包裹,就知道施亮把
需要对象准备好。

  他看看四周无人,才走进石洞,打开包裹,见里面放着一套黑色紧身衣,还
另有一方油布。罗开从身上掏出一封信函,用那幅油布把信函包很密密实实,遂
开始脱去身上的衣服,换上了那套黑衣,再将包好的信函揣入衣里,最后把脱下
来的衣服,全都包好。

  一切办妥,罗开走出石洞,从斜坡下的石缝探出头来,悄悄往上张去,见斜
坡上并无人影,才走出石滩,纵身跃入湖中。

  罗开恐怕被人发现,一跳进湖里,便潜入水中,一口气在水底潜游了数十丈,
方浮出水面来,往前看去,对岸的船群黑漆一片,隐约间只有几点灯光。罗开不
敢怠慢,免得耽误了时间,运起内力,犹如一条大鱼似的,迳往湖的对岸游去。
罗开游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游近目的地,忽地闻得一声喓喝,自前面的船群传
将过来:“来人是谁?快给我游过来。”罗开循声望去,见一艘大船上,却站着
数名大汉,不住指手划脚。

  那大汉这般一喝,没过多久,数十艘船均陆续拥出人来,顿时火把灯笼幌动,
把个湖面照得通亮,而么喝声也越来越多。

  罗开心想:“水神帮果真守卫森严,我还没游近,便已经给他们发现了。但
这些人如此高声呼喝,有恃无恐的嚷嚷喧叫,难道就不怕官家发觉?”

  罗开正要开声说出来意,但随即一想,便觉不妥,心想自己仍未确定对方的
身分前,怎能如此轻率冒失。当下收口不语,直往那艘大船游去。当游至大船数
丈处,便见一只小船朝他迎面而来。

  小船之上,站着有四个人,其中一人右手高举着灯笼,见罗开始终一声不吭,
更加叠起十二分精神,沉声喝道:“阁下是何人,请亮个万儿来。”

  那小船俄顷便划到罗开身前,船上那手提灯笼的人,自当然不肯让他上船,
正要开声问个清楚,岂料还没开口,已见罗开右手攀着船边,暗运真气,人已从
水里一跃而起,轻轻落在船头上。

  四人只觉眼前一花,便看见罗开站在身前。四人见来人这般身手,尽皆一惊,
纷纷抽出所携兵刃,退后几步,摆开架式迎敌。

  罗开站在船头,连随向四人抱拳道:“在下凌云庄罗开,有要事求见贵帮李
帮主,请诸位代为通传一声。”

  四人听见此话,同时一愕。那个持灯笼的汉子,前时曾在渡头见过罗开一面,
只是现在天色漆黑,且罗开头发尽湿,遮去了半边脸,加上刚才罗开的动作委实
太快,一时无法让他看清楚,现听见这句说话,连忙提高灯笼,往罗开脸上一照,
见眼前之人果然是罗开,当即躬身道:“不知是罗庄主驾到,刚才多有冒犯,不
礼之处,请庄主多多原谅。”众人同时抱拳行礼。

  罗开赶忙回礼:“好说,好说!罗某深夜造访,不曾招呼贵帮,实是罗某的
不是,诸位大哥也不必多礼。”

  提着灯笼的汉子倏地回身,朝大船上打了个手势,接着开声喊道:“凌云庄
罗庄主驾到。”大船上众汉子听见,顿时静了下来。

  小船靠到大船旁边,见大船上早已放下一条木梯,一把熟悉的声音自船上响
起:“原来是罗庄主亲临,李某有失远迎。”罗开抬首往上望去,见李展已站在
船旁,罗开向他一辑,便即踏梯上船。

  罗开才一上到船来,见船上已站着两排人,全都是一身黑衣,众人看见罗开
踏上船来,一齐朝他躬身行礼。罗开当即抱拳,和众人打个罗圈儿揖。

  李展迎上前来,亲热地道:“方才听见手下说有人游近,当时李某真的吓了
一跳,我还道是甚么高人,能在如此严寒的天气下,竟有这般大本领,没想到来
人竟是罗庄主。”

  罗开施礼道:“罗某今晚夤夜来到贵帮,实有一事请李帮主帮忙。”

  李展看见罗开突然来到这里,便已料到几分,若非有什么重要事情,罗开也
不会巴巴的由小瀛州游来这里,便即道:“罗庄主也太见外了,只要李某人能做
得来的,罗庄主尽管吩咐便是。来!咱们到船舱里再慢慢说,罗庄主请!”接着
并肩往船舱走去。

  二人才刚坐定,便见一个手下捧着一大坛酒进来,跟着为二人斟上两大碗。
待那人离开船舱,李展道:“罗庄主在如此奇寒的天气下,竟能由小瀛州游至这
里来,这等出神入化的本事,相信世上确没有几人了,李某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罗庄主请先喝口水酒,驱驱寒气再谈正经事。来,李某先敬罗庄主一碗。”

  罗开也不客气,便与李展互敬一碗,方道:“罗某今日来见李帮主,实有一
事相求……”接着把晴云秋月夫妇被囚禁岛上,他与施亮如何筹划救人,全部向
李展说了。

  李展听后,颔首道:“原来是这样,这也难怪罗庄主你紧张的!至于接应救
人一事,便落在李展身上好了。”

  罗开从怀中取出已包好的信函,递与李展道:“这一封信,有烦帮主替罗某
送去凌云庄,这封信极为紧要,决不可落入旁人手上,贵帮务必直接交与敝庄白
姑娘手中不可。”

  李展接过那封信,说道:“罗庄主放心,这事李某人会亲手办理,绝对不敢
假手于旁人。”

  罗开再三多谢,便与李展继续商讨如何救人等事,直谈了数炷香时间,见时
候已入深夜,为免让朱璎起疑,知道再不能逗留下去,便向李展告辞。

  李展当下传令下去,派人用小船送罗开回小瀛州。罗开见他诚意款款,遂不
便推拒,便乘坐小船离去,直至驶近小瀛州半里许,罗开才离开小船,跳下湖中,
朝四湖别庄游回去。

  翌日,在凌霄阁的内厅里,白家姊妹、董依依、怪婆婆、上官柳、长兴银号
总管田璜等六人,正坐在厅上商谈公事。

  只听白瑞雪道:“田总管,前时你着人送来的计划及帐本,我已经详细看过。
三间银号、八间珠宝行、十间押店、六间字画店,总数是十二万七千余两白银,
这个数目并不算庞大,就依田总管你所提出的照办吧。但我仍有一点问题,以上
这些高档行业,利润虽然丰厚,也是一条收入的财路。可是在这些行业中,所用
的人手并不多,对一些穷苦大众来说,帮助却不大!田总管,依你来看,能否再
加添多几个行业?”

  田璜道:“这个自然可以,但用得上大量人手的行业,实在并不很多,况且
这些行业,十居其九,大多已经有帮会垄断,独占利益。便如江南的陆运,是由
白虎帮操纵着;在水路方面,便有水神帮把持,至于其他米商、盐商,亦是有人
在后面撑持,倘若咱们要伸手进去这些行业,恐怕并不容易。说得不好听,随时
会有动枪动刀的可能,无疑是让咱们多树敌人。若要再增加其他行业,咱们必需
考虑利弊得失,才不致判断错误,免得到时一发不可收拾。”

  众人听后,也觉此话极有道理。白瑞雪沉思片刻,说道:“除了这些行业,
难道便再没有其他么?”

  田璜点头道:“其实老夫也曾想过这问题,一些如酒肆客店、彩帛行等行业,
咱们都可以考虑经营,投资也不算很大,但这些行业收入有限,不宜过于偏重。”
田璜顿了一顿,又道:“大小姐不用担心,现在咱们只是在杭州入手,先在这里
立定根基,接着再陆续往他处发展,只要某处地方有什么行业可做,咱们便去做,
这样总好过抢人饭碗,也免去不少麻烦。”白瑞雪听后,只得点头应是。

  白婉婷道:“关于招集武师一事,不知田总管有何意见?”

  田璜含笑道:“关于这一点,确实不是老夫之才,实在不敢妄加意见。”

  上官柳突然道:“这方面我也有想过,只是不知可对否。”

  白瑞雪笑道:“上官柳你素来脑灵心巧,机敏过人,你想出来的计策,想必
也差不到哪里去,你便说来听听,让大家参详参详。”

  上官柳不由听得腆然起来,说道:“白姊姊不要取笑我了。其实也说不上是
什么计策。我只是觉得,要是胡乱找些只懂得几招花拳绣腿,或是一些武功寻常
之辈,咱们就是人数再多,也只是管看不管用,若然有起事来,这些人自帮不上
甚么忙,还会损了凌云庄的名头,不知大家认为我说得对否?”

  怪婆婆首先赞同,点头说道:“上官柳说得对,老婆子我也认为凡事该讲求
效率,尤其在招募武师方面,不在数量多寡。有道:兵在精不在多。若然全是些
只懂吃饭的家伙,也只是白养。”

  上官柳接着道:“一个好手,实在强胜过十个庸夫。还有最重要一点,便是
可避免庄内人多手杂,减少奸细乘虚混入本庄来。”最后这一句,当真切中要点,
众人无不点头称是。

  白婉婷道:“但要聘请这样的高手,相信并不容易哦!”

  上官柳道:“其实表面看似艰难,要是用点心思,也不是如何困难的。咱们
大可以选定一个遴聘日子,到各地大肆宣传,以征聘护庄教头为名,到时在庄上
摆设一个擂台,再进行筛选,这不是可以了么。”

  白瑞雪沉思半晌,颔首道:“这方法大为可行,咱们只要道明是招聘护庄教
头,若非武功已有相当造诣的人,决计不敢前来考量教头一职。”

  董依依却道:“到时人人都来应征教头,到时庄内岂不是只有教头,武师又
从何而来?”

  众人听见,尽皆瞠目,不由互望一眼,旋即呵呵大笑起来。董依依不明他们
笑甚么,娇嗔道:“我……我说得不对么?”

  上官柳笑道:“我没有说你错。咱们虽是打着招聘教头的招牌,无疑武功最
高者,自当然是教头的首选,但那些武功稍次的人,只要他们肯屈就肯做武师,
难道咱们便不聘用他们么。”董依依终于明白了,不由拍手叫好。

  白瑞雪向田璜道:“田总管,我还有一事想要你帮忙。”

  田璜连随道:“大小姐请说。”

  白瑞雪道:“凌云庄虽然地方宽敞,到时一旦招聘人手,人量自然增加不少,
以目前庄里的格局布置,楼子房间的数量,实在是不够使用,我想再在庄外多建
几栋房舍,以备不时之需。”

  田璜道:“这个问题并不难,不知道大小姐可有合适的地方?”

  白瑞雪道:“我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说着从衣衫里掏出一张地图来,展
陈在桌面上,指着地图道:“这里是凌云庄的所在,而目前庄内的楼房布置,我
也不打算再加改动,就让他保持原状便是。”

  田璜向桌上的地图望去,见上面大大小小的划着几个红圈,便知是加建楼房
的所在地。

  白瑞雪又道:“这里是庄前大门的竹林,我想把大部分竹林劈去,在庄外大
门的两旁,每边各建一楝楼房,作为众护庄武师的居所,凌云庄大门前的正中央,
建一个可容千人的广场。接着是在庄外其他地方,另建几个庄院。但这几处地方,
务须做到与凌云庄无关,这样才能达到护庄的效果,大家说这样可好么?”

  田璜指着地图道:“这些用红笔圈上的地方,便是新庄院的地点?”

  白瑞雪道:“没错,我早已经研究过了,这几处地方,目前还没有任何建筑
物,正合咱们使用。而这处岳湖之旁,庄院南面的”兰花茶园“,北里湖边及凌
云庄西面,各自兴建一个庄院。按照这样,凌云庄除了北面外,东、南、西三个
方向,均设有咱们的据点。倘若凌云庄有什么事情发生,这几处外围据点,便能
相互掸援,以作照应。”

  众人看见这几个地点,全都是地下密室的出入口,已知晓白瑞雪的用意。

  白瑞雪续道:“关于这几处地方的符契,咱们实不便与杭州地方官接洽,地
契一事,便有劳田总管代为与官府办理了。”

  田璜点头道:“这方面老夫知道怎样做,大小姐尽管放心。”

  白瑞雪道:“当契约办理妥当,动工之前若有甚么问题,如哪处地方须要保
留,哪处地方须要拆毁,田总管可与上官柳商量。”接着向上官柳道:“打后加
建房舍一事,便有劳你了。”

  上官柳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白瑞雪之所以要他监督这事情,主要是叫他保留
那些秘密出入口,免得给工人发现或毁去。上官柳朝她点点头,示意明白。

  便在这时,一个武师走进厅来,打了个千,向白瑞雪禀道:“白庄主,水神
帮李帮主有要事求见。”

  白瑞雪听见,不由一怔,心想:“那个水神帮帮主怎会突然来到这里?难道
罗开在小瀛州出了什么事?”心念甫落,连随问道:“他的人呢?”

  那武师道:“正在凌霄阁门外等候。”

  白瑞雪转向田璜道:“田总管,你且宽坐,我去迎客便回。”便与那武师步
出厅子。

  没过多久,白瑞雪已陪了李展进来。

  众人看见,均站起身来。白瑞雪与众人一一介绍,招呼李展坐下,丫鬟随即
送上香茗,白瑞雪问道:“李帮主今日驾临敝庄,不知有何贵干?”

  李展掏出罗开的信函,双手递与白瑞雪:“罗庄主有一重要书函交与李某人,
着李某亲自前来转交白姑娘。”

  白瑞雪听见是罗开的书函,便即接了过来。厅上众人也是疑虑满胸,心知罗
开若非有要紧事情,决计不会这样做。白瑞雪展信一看,不由脸色立变,把那封
信递给怪婆婆,说道:“邱婆婆,请你看一看!”

  怪婆婆看毕,便把那封信交还白瑞雪,摇头道:“真的如我当初所想,这两
个人果然是大有问题,幸好咱们早有准备,没将庄内的事情给他们知道,若不然
后果可真不小了。”

  白瑞雪点了点头,便向白婉婷道:“婉婷!你出去吩咐厅外的武师,没得我
准许,任何人不得进入此厅一步。”

  田璜在旁听见,知道庄内必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心想自己并非庄内的人,实
不宜逗留,便站起身告辞。白瑞雪连忙开言挽留,但田璜坚决说有事在身,不能
多留。白瑞雪见他决意离去,只得起身相送。

  白瑞雪送了田璜,回来甫坐下,李展便道:“罗庄主还嘱咐在下一事,务必
要与白姑娘说……”说到这里,忽地停口不语,欲言又止,似是不知该否说下去。

  白瑞雪知他有所顾忌的原因,遂道:“这里都是自己人,李帮主不妨直说。”

  李展点头道:“罗庄主说,混进贵庄的千面双忍,乃是阴阳二老的师弟妹,
两人的武功如何,罗庄主目前还不知道,要如何处置他们二人,全由白姑娘作主。
还说最好暂时不用伤害他们,待罗庄主先救出晴云秋月两位前辈,到时看情形再
作计较。”

  上官柳、白婉婷、董依依等三人因没看见信中的内容,李展这一番说活,全
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两个人?什么千面双忍?全不知他在说什么?

  董依依连忙问道:“瑞雪姐,我一点也听不明白,罗开哥这封信到底说些甚
么?”白瑞雪便把信里的内容说了。

  三人听后大吃一惊,万没想到,庄里的晴云秋月二位前辈,竟然是被人易容
假份的!而且这等高超的易容术,连身为女儿的方家姊妹,竟也瞧不出半点端倪,
这种易容本事,真是骇人听闻。

  董依依倏地站起身来,怒道:“这两人如此可恶,待我现在去把他们捉来。”

  怪婆婆老眼一瞪,喝道:“你不要胡闹,他们既然已在庄内,还怕二人会飞
上天去,你急个什么,还不给我坐下来。”

  董依依小嘴一努,只得乖乖的坐下。上官柳沉思半晌,道:“这事当真非同
小可,倘若咱们向方家姊妹说明真相,恐咱她们也不会相信。但若不与她们说,
又不知这两个人会否加害她们,这个真教人难做!”

  白瑞雪点头道:“上官柳此话说得没错,为了这二人不伤害她们姊妹两人,
唯今之计,还是先将这两人拿下,再与方家姊妹说个清楚。而我更有所虑的,便
是他们既能假冒晴云秋月两位前辈,亦同样可以假冒咱们任何一人,若不及早把
这二人擒住,真个后患无穷。待得咱们把这二人制住,打后如何处理他们,便待
罗开回来再作打算。”

  董依依听见白瑞雪的说话,连忙摇手道:“我不是假冒的,我是千真万确的
依依,你们不要误会我喔。”众人见了,也不由一笑。

  怪婆婆道:“当日我早有所觉,这两人的武功极为寻常,要擒住他们,应该
不会太难,但他们既有这种古怪的本事,难保没有其他更厉害的手段,行动之时
千万不可大意,务必一举成擒,绝不能给他们有还手的机会。”众人均点头称是。

  这时白瑞雪问道:“李帮主,刚才罗庄主在信上提到,叫咱们后晚必须配合
他的行动,好把晴云秋月两位前辈救出来,一切详情,叫我与帮主你再行商量,
不知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呢?”

  李展道:“关于搭救两任前辈一事,罗庄主早已和我商议停当。说起来也寻
常得紧,只是一般声东击西之计。”

  白瑞雪道:“哦!到底是怎样声东击西?李帮主请说。”

  李展道:“当晚罗庄主会与敞帮的一名内应,先把两位前辈救出来,再把他
们匿藏在岛的东面。与此同时,敞帮会集合十艘大船,往小瀛州西面作势佯攻,
岛上的官兵见咱们大举来攻,势必会把主力放在岛西。那时我另派一艘船,悄悄
驶至岛的东面,接载两位前辈离开。

  白瑞雪问道:“罗庄主说要咱们配合他,这又是甚么一回事?”

  李展道:“为求计出万全,白姑娘请多派几名高手,一同乘船前往岛东救人,
到时便是有强敌从中阻挠,咱们再也不用担心了。”

  白婉婷道:“贵帮这样做,岂不是明摆着与官府作对,后果可真不小哦!”

  季展笑道:“敝帮与官府作对,也不是第一次了,再多一次,也算不上什么,
况且今次并非真的攻上岛去,只是在小瀛州西面作威作势,他们也奈何我不得。”

  董依依蹙起柳眉,问道:“罗开哥呢?他还要留在岛上么?”

  李展道:“这点我也曾问过罗庄主,但罗庄主说,他既然答允那公主留在岛
上十日,若无特别原因,便该留足十日才是。罗庄主与我说,男儿汉说过的话,
该是一便一,决不能失信于人。”

  董依依翘起小嘴,啐道:“那要看对待什么人,那个公主妖里妖气的,准不
是什么好人,便是失信于她又怎样。”

  上官柳道:“瞧你这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莫非害怕那公主抢走罗庄主?”

  董依依瞪了他一眼,嗔道:“我才不担心呢。那个公主虽然妖艳,但要引诱
罗开哥,我相信她还没这个能耐!”

  上官柳呵呵一笑,便再不语。董依依看见他这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心中更是
有气:“你这个上官柳笑甚么,难道我说得不对么?”

  白婉婷也插上一嘴,说道:“咱们庄里这么多女子,谁不胜过那个妖女,罗
开哥又怎可能瞧上她。依依,不要听他胡言乱语。”

  上官柳微微一笑:“男人的心思,又岂是你们想得如此简单。要知那个猫儿
不吃腥的,你们还是小心点好,到时莫要后悔!”

  董依依吃吃笑道:“罗开哥才不像你,我对他极有信心,你不要来唬我。”

  怪婆婆见三人愈说愈不成样子,斥道:“你们三人说话也该有点分寸,在客
人面前,尽说出这些穷极无聊的说话,不觉害羞么?”三人听见,顿时噤口不语。

  李展也曾年轻过,当然明白年轻人的心性,自不会介意这些小事,只得在旁
陪笑。

  众人继续商议了一会,彼此并约好救人的时间,李展才告辞离开凌云庄。

  李展才一离去,怪婆婆便站起身道:“现在也是咱们动手的时候了。依依,
你现在先去把方家姊妹引开,态度要自然一点,千万不可让这两个人看出破绽,
知道么?”

  董依依见马上有好戏看了,顿时兴奋起来:“我晓得的,一切交给我辨吧。”

  白婉婷道:“依依!我与你一起去。”话落,二人便匆匆走出厅子。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24

            第六集第九章魔头群集

  罗开把事情通知了白瑞雪,让他放心了不少。但在他心里,仍是担心着一件
事,便是珍儿和珠儿这对姊妹花。

  朱璎既然答允了罗开,把姊妹二人送与他,届时十天期满,本可大大方方带
同二人离去。但目下情形,却大有不同了。罗开对救人一事,始终仍是有点隐忧,
到时环境如何,实在难以预料。倘若行动稍有阻挠,或是出了什么乱子,难保朱
璎一气之下,突然反口,甚至会对姊妹二人不利。

  罗开一念及此,心中不由惴惴。他忖思良久,终于下了一个决定,便叫姊妹
二人进来,把救人一事,全都与她们说了。

  姊妹二人默默听着,自不会想到罗开心中的忧虑,只觉眼前这个恩人,确是
个拳头走得马,臂膊立得人的磊落君子,直到罗开对二人说:“便因为这样,到
时我若把人救出,难保公主不记恨于我,甚至连你们都怀恨在心,这点咱们可不
能不防。”

  二人听后,也觉罗开的说话有理,只得互望一眼,心中未免六神不安。

  罗开看见二人的模样,不禁微微笑道:“你二人无须担心,我已经有了一个
计策,到时我先行送你们离开这里,就是公主要反口,也奈何咱们不得。”

  珍儿和珠儿听见,心里大喜,连忙跪下磕头。

  罗开上前把二人扶住,说道:“你二人快快起来,我尚有说话未说。”二人
盈盈站起,只听罗开道:“你们留心听我说,从今日起,你我之间,再也不是什
么主仆关系,以后更不用再服侍我,当我是朋友便行。倘若你们不答应,便是不
想和我做朋友,待得离开这里后,咱们只好各走东西了。”

  姊妹二人听了,顿时愣住,眼睛忽地红将起来,珍儿强忍着泪水,哀求道:
“罗庄主,请你不可不要咱们,只要能让咱们跟着你,咱们什么也肯答应!”

  罗开道:“这是你们说的,以后可要记住哦。”二女连忙点头,罗开续道:
“还有从现在开始,我不再珍儿、珠儿的称呼你们了,便叫你们原来的名字吧。
若我没有记错,珍儿叫做晓茵,珠儿是叫晓芍,我说得对么?”二人又点点头。

  晓芍道:“罗庄主,我还有一个请求,你必须要答应我,可以吗?”

  罗开轩着眉头,问道:“你且说来听听,能否答应你们,我倒要听过才下决
定。”

  晓芍嗫嚅道:“我是想,既然罗庄主尚要留在岛上几日,在这几日间,便让
咱们继续服侍你,直至咱们离开这里为止,这样可以么?”

  罗开听见原来是这事,又见二人一片诚恳,当下笑道:“好吧!但只限于这
两天,当离开这里之后,你二人便要听我的说话。”

  二女见他答应,立时脸现喜色,晓茵喜道:“罗庄主你记错了,你来了四湖
别庄只是七天,还有三天才满十日,又怎能说只限于这两天呢?”

  罗开微微一笑,说道:“我才没有记错,因为你们明晚便要离开这里,这不
是只有两天么。”

  晓茵和晓芍听见,眼睛立即睁得又圆又大,怔怔的望着罗开。

  罗开笑道:“你们二人怎么了,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吗?”

  晓芍道:“罗庄主,你也和咱们一起离去么?”

  罗开摇头道:“我方才不是说过,会先行让你们离开这里,免得公主忽然反
口。明天用完晚饭,你们二人陪我一起到外面走走,到时自会有人接载你们离去。
而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一日。现在你们先回去准备一下,那些衣衫杂物等,便不用
携带了。若有什么重要对象,便藏在衣服里,要是大包细包的拿在手里,便会让
人起疑。好了!我现在还要练功,你们先出去吧!”

  次日中午,一名官兵来到蟠龙轩传话,说公主邀请罗开前往一趟。

  罗开听后,不由眉头一皱,心想:“莫非这个淫荡公主竟如此情急,光天化
日之下,也要与自己做那回事?”但她既然已派人过来传言,却不能不去,只得
随那官兵去了。

  其实罗开早己知道朱璎的住处所在,确无须要人引路。二人来到一栋异常壮
丽的屋舍,见大门中开,十余个衣冠齐整的官兵,分站门外两旁把守。

  大门的正中央,一个兵头模样的军官见罗开来到,立即迎上前去,躬身说道
:“恭迎罗庄主大驾,王爷和公主正在大厅相候。”

  罗开听见王爷这两个字,略为一怔,心里却想:“原来朱柏来了这里,料来
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当下拱了拱手,说道:“官爷有礼,实不敢当。”便跟着
那军官踏进屋内。

  朱璎的居处,罗开之前从没有进来过,这趟还是首次。

  只见屋内布置极尽富丽奢华,处处画栋雕梁,光彩夺目。厅子的地上,铺上
雪白的花纹方砖,墙壁四周,却用白玉雕以花卉,雕工异常精致典雅,相信是出
自巨匠之手,一派琳宫梵宇的气象。

  那名军官引领罗开走过前厅,朝内厅走去。内厅外站着两名官兵,见罗开二
人走来,连忙躬身行礼。才步进厅子,即听那军官道:“王爷、公主,罗庄主驾
到!”当下身子一让,请罗开进去。

  罗开往厅上望去,看见朱柏、朱璎兄妹二人已然在坐,而两人的身边,还坐
着四个人,其中两人,骇然是阴阳二老,另外是一男一女,罗开均不曾见过面。

  只见那男人,年约五十上下年纪,身体颀长,颧骨高耸,面色略带灰黄,一
脸愁眉苦面的模样。这等形状怪异的人物,一看便知是个武功不弱的人物。原来
这人名叫樊川,外号人称“铁尸”,是黑道中一个极厉害的魔头。此人内力相当
深厚,还练有一手“铁展拳”,一拳打出,大有折树毁墙,开碑碎石之能。

  罗开徐徐把视线一移,望向另一名女子,孰料一看之下,心房顿时砰然一跳。
那名女子年纪甚轻,乍看之下,不会超过二十岁,身穿一袭湖水色宫装,颈项之
上,戴着一串黑珍珠,每颗珍珠又圆又大,真垂至她高耸的前胸,明珠衬着她一
身水色衣衫,色泽深浅分明,使那串珍珠更显耀眼夺目。

  而最教罗开惊讶的,并非这一串名贵的黑珍珠,而是这女子竟美得今人大吃
一惊。她不但长得娇若春花,粉光脂艳,且带有几分软怯娇柔,惹人怜爱的味道。
坐在她身旁的朱璎,也算是个难得的大美人,但二人如此并坐着,一经比量,朱
璎顿时给她比了下去,便是在凌云庄诸美女中,也无人能敢说胜过于她。

  幸好罗开已不是从前的小子。常言说得好:“居移气,养移体”,罗开自从
离开水牢,学得一身本事后,在这些日子里,所结交的人物中,不是大大有名的
武林前辈,便是如朱柏这等皇室亲贵。而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自然而然有股庄
严之气。再加上他内功深厚,自制能力已不同往昔,才不致在这美女前失了仪态。

  其实,这个犹胜出浴太真,赛逾捧心西子的美女,光凭她这副艳绝人寰的外
表,任你如何去看,都极难想像她竟是个极为荒淫,性子异常狠毒的大魔女,就
是瑶姬和朱璎与她相比,也只是小巫见大巫,若论淫荡阴鸷,还不及她的一二。

  原来这个美女,却是烟润崖“紫府仙宫”的新任宫主,姓紫,名嫣雩,江湖
上人称“摄魂仙子”,但见过她真人的,可说少之又少,大多只知其名而已。

  紫府仙宫在江湖道上,近百年来,向来名声极差,深受武林人士憎恶。

  听说紫府仙宫初建宫之时,并非在烟润崖,而是在昌州以北的雀鼠谷。

  始创者是一个女人,姓紫名如仙。当时紫如仙在江湖上,也是个著名的美女,
便在她二十多岁那年,紫如仙与一名英俊男子相恋,确是一对郎才女貌的佳人。

  可是好景不常,不知是否彩云易散,只是过了两年,二人不知为何,忽地感
情破裂,二人从此各奔东西。自此之后,紫如仙心性大变,似乎恨极天下间的男
人!又过得几年,闻得紫如仙淫性大发,四下引诱江湖上有名的美男子,并把这
些俊男,色诱至紫府仙宫,并与这些人大肆淫行,一经让她玩厌,便以极其狠辣
的手段,把那男人处死。

  曾有传言,紫如仙每杀一个男人,都把男人的阳物割下,好好收藏起来。最
终江湖正派人士探知她的劣行,便联手大举进攻紫府仙宫,可是紫如仙却练得一
身厉害武功,其武功之高,委实令人咋舌。那时正派人士虽多,但也奈何她不得,
终于给她逃逸而去,从此紫如仙便失去了踪影。

  紫如仙逃去后,有人在仙宫里搜出一个木盒,群雄打开木盒一看,发觉里面
大大小小的,竟放了数百具男人的话儿,被他所害的男人,确实为数不少。

  韶光荏苒,不觉又过了数十年。江湖中人随着日子流逝,也把这事慢慢淡忘。
岂料,紫府仙宫又再重现武林,当时的宫主,同样姓紫,也是一个年轻美女。这
个新任宫主,武功同样极高,但甚少在江湖上走动,致恶行不倡。紫府仙宫行事
异常诡秘,但手段却相当心狠手辣,倘若有人开罪了他们,小则将那人断首分尸,
重则必遭全家诛灭,不分大小,鸡犬不留。

  自此江湖中人,每听见紫府仙宫,大多对他们忍让三分,免得招祸上身。

  原来紫府仙宫宫规极严,自建宫以来,从不招纳外人,更不许与宫外的人婚
配,另辟一方天地。

  直来宫中女尊男悲,而宫内的丁口,自百多年来,全由宫内男女自行孳衍繁
育。而且为求宫内人丁兴盛,根绊昌明,宫内并无婚对制度,只要男女双方同意,
便可随意自行交媾配对。而宫中的女子,亦可与宫外男人交欢,但不论与宫内或
宫外所生的儿女,全交由宫中抚养。如此百多年繁衍下来,今日紫府仙宫的人口,
已达万人之众。

  紫府仙宫十数代相传,历代宫主,均由年轻貌美的女性继任。

  每代承继宫主之人,并非以亲族相传,而是在宫中的女孩中,挑选几个长相
最美、最有学武潜质的女孩,从她们六岁开始,便进行读书识字,修练祖传的武
功。直到女孩子们踏上十二岁,再进行最后筛选,选出一个才貌双全,忠心不二
的美女,称之为婺女。同一时间,还要接受男女交欢之术。皆因当成为紫府仙宫
宫主后,将拥有近百男妾服侍,犹如皇帝一般,任由那宫主随时欢狎。

  到得那婺女长到十八岁,便会承接现任的宫主。便因为这样,紫府仙宫的宫
主,如无意外,最长任期只有十二年,到三十岁那年,便须自动让位,再由那位
婺女接上成为宫主。

  这时,朱柏和朱璎兄妹二人,看见罗开进来,便即离坐起身。其余四人看见
主子对罗开如此恭谨,都纷纷站了起来。

  只听朱柏拱手说道:“数日不见,罗庄主风采依然,请坐。”

  罗开抱拳道:“原来是王爷相邀,罗某叨扰了。”话后向众人团团一揖,各
分宾主就座。四人除了阴阳二老外,樊川和紫嫣雩二人,早已在朱柏口中得知罗
开的底细,真难相信眼前这个文质彬彬,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是一个身怀
上乘武功的厉害人物,心中均是疑信参半。

  朱柏接着为罗开介绍樊紫二人,彼此不免客套一番,一名仆役送上香茶。随
听朱柏道:“小王曾听令妹说,罗庄主为了水神帮帮众,愿留此作客十日,这等
豪侠气盖,实在叫小王敬佩。”

  罗开谦然道:“小王太夸奖了,罗某实不敢当。”话毕,罗开脸显松容,把
目光望向座上众人,当他的视线掠到紫嫣雩之际,不知为何,心头猛然一颤,一
对眼睛,立时像不是自己似的,竟失去了使唤,只是紧紧盯在紫嫣雩的俏脸上,
一时使他无法移开。

  罗开蓦地一惊,旋即气聚单田,警心涤虑,脑海顿时清明了不少,饶是如此,
但那双眼睛,仍是失去了自控,始终无法逃出她那摄人的目光。罗开虽然惊觉不
妥,却又不明原因何在,更是无力抗拒。

  与此同时,罗开忽见眼前的紫嫣雩如变魔法般,不知为何,也不知是否幻觉,
只见眼前的紫嫣雩,忽然变得身无寸缕,浑身赤裸裸的坐着。而她胸前那对诱人
饱满的玉峰,竟傲然地耸挺在他跟前,那形状之优美,肌理之嫩腻,却是罗开不
曾见过的绝顶上品。

  罗开努力地想移开眼睛,但任他如何努力,始终无法辨到。

  便在此刻,罗开倏觉体内的团团欲火,忽地全涌至胯间来。而最要他命儿的,
便是那根丈八龙枪,竟然全失了控制,突然高高的竖将起来。

  罗开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他自练得乾坤坎离大法后,可谓定力超凡,殊
非常人能及。岂知以他如此定力深厚的人,此刻尚且抵挡不住,要是换上寻常的
男人,相信非欲火焚身,扑将上前把她大肆淫辱一番不可。

  正当他大感困惑之际,罗开顿感神智一清,浑身欲火,戛然而止,而眼前的
紫嫣雩,依然衣衫齐整,哪里有半点胸乳露了出来。

  罗开猛一定神,一张俊脸,早以发红发热,浑身踧踖不安。

  朱柏看见罗开适才那失神的模样,便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头暗地发笑。

  不久之前,他也曾领教过紫嫣雩这门既淫靡,又美妙绝伦的手段,当真叫人
销魂落魄,淫奔风流。直至现在,仍教他回味无穷。莫怪他今回肯重金礼聘,以
年金万两,把紫府仙宫收为己用。

  原来紫府仙宫却有一门祖传心法,名为“倩女摄魂”大法。这门摄魂大法,
能将施法人的心念,以目光勾扰他人的神智,让人神摇意夺,心神迷乱。连罗开
这等功力高深,定力超凡的人物,也不免着了她的道儿。

  坐在一旁的朱璎,却不知晓紫嫣雩有这个本事,还道罗开见着眼前这个美女,
竟然淫心萌动,方会如此失魂落魄,不禁心中妒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时朱柏吩咐:“开席!”遂站起身来,引着众人走出内厅。当众人来到前
厅,两名官兵随手关上了厅门。

  罗开自经过刚才紫嫣雩这一件怪事,遂把目光尽量移开,再不敢多望她一眼。
当他随着众人来到前厅,便见居中的八仙桌上,早已披着大红桌围,桌上器皿陈
设,却是罗开之前见过的一样,均是嵌玉镶金的精品。

  朱柏朝罗开躬身道:“罗庄主请上座。”竟然招呼罗开坐上首席。

  罗开连忙推却:“不敢,不敢!在下得与王爷、公主及诸位英雄并坐,已是
生平幸事,哪敢上坐?”

  可是朱柏极为坚执,罗开见无从推辞,只得说了声多谢,便在上首坐下。而
朱柏、朱璎两兄妹,却在下首主位相陪,接着众人纷纷入席。

  罗开见朱柏执礼甚恭,大异往常,心里不禁犯疑:“朱柏身为王子,当日他
在我庄气焰熏天,威势极盛,今日因何一反常态,变得如此恭肃严整,犹如换了
另一人似的。况且我曾让他吃了龙涎丹,该当恨我入骨才是,岂会对我谦谨如斯。
莫非他已知内情,知道那枚龙涎丹是假丹?还是另设有什么毒计要加害于我?”

  便在罗开暗自忖测之际,忽听朱柏朗声道:“有请十绝先生。”

  阴阳二老离坐走进内室,没过多久,便见二人陪了一个老人进来。朱柏连随
站起相迎,说道:“十绝先生,这位便是小王说过的罗庄主,今次能得罗庄主光
临,实是给足小王的面子了。”接着向罗开道:“罗庄主,这位慕容前辈,人称
十绝先生,却是两位童先生的师父。”

  罗开自十绝先生进来,便已把他瞧了个清楚,只见此人须发皆白,低眉深目,
鼻梁高挺,一看就知是外族人士,若非胡人,便是来自天竺。罗开脑际一闪,忽
地想起一件事来。

  当日罗开给阴阳二老所伤,伤癒之后,曾听怪婆婆说过,阴阳神掌原是西域
天竺日火教的武功。听说日火教于五十年前,曾派数十名高手前来中土,开始创
立中土支教。当时支教教主名为岳都,后因此教行事胡作非为,奸淫掳掠,无所
不为,直是无法无天。后来少林、武当及其他派中高手,一同联手把日火教支教
灭了,而岳都也不知所踪。罗开此刻见了这个人,心里不由犯疑起来,莫非此人
便是那个岳都?

  罗开听完朱柏介绍后,当即站起身来,拱手道:“久仰,久仰。”

  十绝先生张着一对老眼,在罗开身上转了几转,笑道:“罗庄主的大名,老
朽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方知罗庄主竟是如此年轻,当真是武林中少见的奇才。”

  罗开微微笑道:“老前辈这番说话,当真叫晚辈汗颜了。”

  十绝先生捋着胡子,呵呵笑道:“好,好!真是难得。罗庄主请坐,大伙儿
坐下再慢慢说话。”

  这时数个仆人陆续端上酒菜。十绝先生嘴角绽出一抹笑容,说道:“是了!
老朽这两个劣徒,前时不小心伤了罗庄主,难得庄主大人大量,不记前嫌,当真
令老朽佩服得紧。”接着向阴阳二老道:“你们二人还不敬罗庄主一杯,向庄主
道歉。”

  阴阳二人听见,连忙端起酒杯,只听童虎道:“先前童某多有得罪,还望罗
庄主见谅。”

  罗开举起酒杯,笑道:“两位当日若非手下容情,罗某早已归位了,该由罗
某敬两位一杯才是。”话后一饮而尽。心想你这两个老怪物,那日险些要了老子
的命儿,这一笔旧帐,早晚也要与你们算清楚。

  朱柏笑道:“很好,很好!如此大家都是自己人,再也无须多作客气了,众
位请先动筷,边吃边谈。”

  罗开心里骂道:“什么是自己人!瞧来你今日邀我来这里,敢情又想在我身
上下功夫,再耍手段要我加入你们了,简直痴心妄想。”

  顷刻酒菜已毕,十绝先生说道:“听说罗庄主曾在越州武林大会,大大的露
了脸,想必武功是极高的了,不知可否赏老朽一个薄面,施展一下身手呢?”

  罗开笑道:“罗某这些江湖把式,虫篆小技,又怎及得天竺日火教岳都老前
辈的神功,罗某实在不感僭越。”

  当年日火教之事,江湖中人大多知晓。众人这时听见罗开这番话,无一不愕
然变色。而十绝先生与阴阳二老,更是脸色大变,老脸倏地一沉。

  原来这个十绝先生,正是那个岳都。当年他领同教众至中土创教,岂料还没
站定脚跟,便被少林各派合力铲除掉。岳都生怕天竺总教降罪,只得带同两个手
下,潜身远遁,还隐姓埋名。他为着逃避总教派人追捕,索性改了个中国名字,
名叫慕容贵岳,当时与他潜逃的两个手下,便是童虎、童鹤二人。

  从此武林中人,只知道有十绝先生这人,却无人知晓他的原来身分。而这十
多二十年,岳都已陶潜五柳,高卧东山,甚少在江湖上走动,若非阴阳二老邀他
下山帮忙,也不会来到四湖别庄。怎料今趟给罗开出言一试,竟把他的身分道破,
当真令他既愤且愕,脸上肌肉顿时微微僵住。

  岳都虽然大感错愕,不竟老而弥辣,心思却半点不乱,立即呵呵笑道:“罗
庄主真懂得快玩笑,据知日火教早已消失数十年,听说当年破教之时,全教上下
教众,已一个不存,又怎会说到老朽身上来,罗庄主敢情是认错人了。”

  罗开见他听得日火教三字,脸色倏变,便知自己一言中的,当下笑道:“听
慕容前辈这样说,原来是罗某误会了,前辈千万莫怪,请恕过晚辈浅见寡闻之罪。”

  岳都呵呵笑道:“些许误会,人之常情,罗庄主又何罪之有。”他口里虽是
这样说,然心里却想:“这个小子因何会知道我的身分,既然你能说出来,我便
留你不得,这都是你自己找的,莫要怪我。”

  罗开嘴含微笑,向朱柏道:“其实是否误会,相信王爷也不会介意的,不知
罗某说得对么?”

  朱柏笑道:“小王又怎会介意呢。”

  罗开点头道:“王爷近年求贤若渴,日掷千金,不知多少武林高手,想为王
爷效力。只是稍有身分、有本事的正派高手,确是极难招得的,若还要讲求为人
善恶,才肯接纳,相信就更难上加难了。”这一句说话,分明是说朱柏蛇鼠一窝,
所招揽的人,全是些无恶不作之徒。

  罗开此言一出,真个把满桌人都开罪了。除了紫嫣雩略一微笑,瞪了他一眼
外,其余各人,均脸现铁青,狠狠的盯着他。

  而朱柏今日本想好言好语,加重药力巴结罗开,欲要把他招揽到手。但听了
罗开此言,无疑是当头浇了一盘冷水,提到口唇的说话,只得暂时咽回肚子里。

  桌上众人虽恨极罗开,尤其岳都师徒三人,巴不得上前毙他于掌下,只是碍
于王爷公主在旁,不得不忍气吞声,只待日后再行与罗开算帐。

  罗开望望天色,见已是酉牌时分,距离今晚救人行动,尚剩下两个时辰而己,
便即起身告辞。

  朱柏知道今日多是无成,再说下去也是枉然,于是起身送客。

  罗开走出屋外,心头也不禁得意起来,摇了摇头,便自行往蟠龙轩而去。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28

            第六集第十章逃离魔岛

  皓月清波,银河耿耿。

  今晚的天色竟异常地好,但对罗开今晚的行动而言,此刻绝对不是个好环境。

  罗开与何家姊妹二人,此刻正在花径徐徐慢步,在外人来看,见三人不时有
说有笑,神态自如,全然不觉有任何异状。

  其实此刻在晓茵、晓芍二人心中,却异常地沉重紧张。身旁的罗开自然察觉
得到,只好边行边逗着二人说话,免得让身后跟踪的人起了疑心。

  今晚在他们身后跟着的人,比先前两日多了好几人。这种突然的转变,不问
而知,敢情是为了罗开近日的怪异行径有关,使朱璎不得不加派人手。

  罗开出来之前,预早便对姊妹二人说定,叫她们必须一左一右靠着他前行,
中途若然发生了甚么事情,千万不可发出半点声音来。

  便在三人穿过一条花径,拐了一个弯,藉着花丛的遮掩,罗开忽然轻声向二
人道:“现在是时候了,记着不可出声。”说话方落,便见他双手一伸,两只手
各抱着一人的纤腰,身形倏然急纵,瞬眼间便窜进花丛里,三人顿时消失无踪。

  姊妹两人给他突然这样一抱,心头大骇一惊,幸好罗开早有提示,否则二人
非叫出声来不可。二人把手揜着嘴巴,但心头却异常复杂,又是好奇,又是害怕,
眼睛时闭时张,只觉身子如飞鸟似的,眼前的一切景物,不住往后飞驰,全然无
法看得清楚。

  须臾,罗开抱着二人已走落斜坡,直奔到石洞外面,才把她们放下。罗开望
向二人,却见她们早己吓得脸白如纸,不由微微笑问:“方才很害怕么?”

  二人稍一定神,只见晓芍扪着胸脯,道:“罗庄主你怎会跑得这么快,刚才
吓死我了,连眼睛也不敢张开来,这实在太骇人了。”

  罗开道:“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记紧不可胡乱走动,也不要到洞外张望。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去救人。你们便待在这儿等我回来,在我仍没回来之前,
你们自己要小心谨慎,莫要给人发现。”姊妹二人连连点头。

  罗开悄悄往斜坡上望去,看见无人,再次展开幻影流光这门功夫,风也似的
去了。姊妹二人看见他这手疾如闪电的功夫,不由相互望了一眼,吐了吐舌头。

  秋风瑟瑟,夜静悄悄。

  罗开预早已约定了施亮,便在那屋子对开的小林会面。

  不消片刻,罗开已来到屋子近处,却见施亮还没来到,他不作多想,直窜入
小林,抬眼往屋子望去,见屋内烛光辉煌,仍隐隐听得有人说话的声响。

  罗开等了一会,察觉有人接近,循声望去,来人正是施亮。只见施亮小心翼
翼,不停四下张望,迳向罗开飞奔而来。

  当施亮来到他跟前,凑头低声问道:“罗庄主,我刚才来这里之前,已见我
帮的船只出动,正朝这里西面驶来,瞧来咱们也该要动手了。”

  罗开道:“一会儿咱们出手,务必一击成功,决不可让屋内的人喊出半点声
来。不知施兄弟知道否,今日岛上来了几名高手,现在岛上正是高手环伺,倘有
不慎给他们发现,恐怕以你我两人之力,确实极难应付。”

  施亮道:“这件事我早已知道,现在既势成骑虎,只有小心行事便是。”

  罗开点头道:“嗯!咱们现在动手吧。”

  二人环顾四周,见屋外无人,便即走出小林,几个起落,已跃至屋门之前。
施亮抬手在门上三长两短的敲了几下。罗开见他敲门的手法,知道是一种暗号,
当下闪身到大门旁边。随听得屋内脚步声响,一人问道:“是谁?”

  施亮道:“一等士卫初三,公主有事禀告。”原来“初三”这两个字,便是
当天的日子,同样是一个暗号。如此来说,明天的暗号便是初四了。以日子作为
暗号,若是不明其中道理,就是旁人听见,也绝难明白其中之意。

  这时大门“呀”的一声,一个官兵把门打开。

  施亮道:“你们的头儿在吗?公主有封书函要交给他。”

  一个粗厚的话声自屋内响起:“陆老四,既是公主派来的人,便叫他进来吧。”

  那官兵应了一声,把身子挪向一旁,让施亮进去。

  施亮刚才与那官兵说话时,已把屋内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见屋内共有七人,
其中四人,正围在一张木桌掷骰子,另外两人,却站在桌旁观看。而施亮的右手
一直背在身后,看见屋内的环境,便以手指打暗号通知门外的罗开,指明屋内的
人数和所在位置。

  罗开在门旁看得分明,见施亮踏步进屋,大门仍没有掩上之际,罗开身形一
闪,猱身抢了进去。这门幻影流光,罗开虽是练得七八成,却已快疾无伦,莫说
是这些官兵,就是武林高手,也难看出他的身形。

  但见罗开如鬼如魅般,身形一闪而过。门前的官兵只觉眼前一花,接着身子
一麻,已给施亮连点了两处穴道,缓缓软倒下来。

  当施亮才点完那人穴道,见眼前一条人影围着木桌一个圈转,继而“哼唷”
几声,那六个官兵已全倒在桌面上。施亮看见罗开这一下快捷伶俐的身手,不禁
看得目定口呆,连忙回身把大门关上。

  罗开在那个军官身上搜出一串锁匙,问道:“是这些锁匙么?”

  施亮点点头:“应该没错,试试便知道。”说着已奔到一扇铁门前。

  罗开连随把那串锁匙抛向他,施亮伸手接过,试了几把门匙,终于把铁门开。
二人抢进石室,见地上坐着一对中年男女,那女人手上,还抱着一个婴孩。

  两人看见罗开和施亮进来,均呆了一呆,待得看见是施亮,那男人才开口道
:“原来是施英雄,这位是……”两人的眼睛同时望向罗开。

  施亮一面为二人打开脚上的锁链,一面说道:“两位前辈,这是凌云庄的罗
庄主,今日我与罗庄主是来救两位出去,船只已经安排好了。”

  罗开进来之时,一眼便认出二人,见他们的相貌,果然与凌云庄那两个假货
一模一样,当下拱手一揖:“晚辈早已久闻两位大侠英名,罗开在此见过。”

  方晴云脚镣尚未除去,无法站起身躯,只得坐在地上施礼道:“罗庄主不用
多礼,得庄主今日前来相救,不论此事成功与否,咱们夫妇二人已感激不尽!”

  罗开道:“两位前辈不用客气,晚辈今日至此,实是受前辈两位令爱所托,
而两位千金,正在敝庄等候两位前辈回去。”

  二人听见此话,莫不大为愕然,尤其水秋月更是欣喜不已,险些儿连泪水都
涌将出是,哽噎道:“罗……罗庄主是说……妍儿、姮儿都在贵庄?”

  罗开颔首道:“是,她们姊妹二人,在敝庄已有数日,只是……”罗开便把
千面双忍的事情,简略说与二人知道。两人听完,一时面面双向,惊疑不定。易
容之术,在江湖上虽时有人用,但要做到声线举止都如此逼真,也是首次听闻。

  这时施亮已将二人的脚镣打开,夫妇两人当即翻身而起,动作绝无涩滞,非
常敏捷。罗开在旁看见,晓得二人并未给人封了穴道,但口里仍是问道:“两位
前辈须要休息一会么?”

  方晴云摇头道:“不用了,咱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罗开点了点头,当先走出石室,方晴云出到厅子,随即道:“罗庄主请稍等
片刻。”话后便在厅上四处搜寻,终于在一木柜内找到两柄长剑,罗开知道这两
件兵器,必是二人之物。

  施亮把大门悄悄掩开一条隙缝,凑眼往外望了一会,道:“外面没有人。”

  罗开向方晴云夫妇道:“两位前辈,岛上四周高手众多,为防万一,咱们四
人千万不可分开,倘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可互相照应。”

  众了点头应是,便即打开大门,四人立即展开轻功,望东而去。晴云秋月夫
妇二人,不愧享有大侠之名,光看二人的轻功身法,已臻一等一高手之境,施亮
实在大为不及。

  而夫妇二人,同时看见罗开步履如飞,犹如足不沾地般轻盈,直可说是脚底
无尘,这身功夫,实叫二人赞叹不已。

  罗开轻功了得,一直在前头引路。而施亮却使尽全力,在后拚命跟随。过不
多时,四人已来到那小斜坡,罗开往湖面望去,见不远处正有一艘小船往这方向
驶来,便知是自己的人到了。

  众人走下斜坡,刚来到那石洞,罗开忽然猛地一惊,见石洞内空无一人,而
晓茵、晓芍二人,竟然不知所踪。罗开心中便知不妥,遂道:“方前辈,事情可
能有变,各位要小心在意。”

  施亮四周看看,却看不见有何异处,便问道:“罗庄主,你发觉了什么?”

  罗开便把姊妹二人的事说了出来,施高听后,沉思道:“这可奇怪了,她们
姊妹二人既不懂武功,必定不敢胡乱走动才是,这……”

  施亮的话仍没说完,便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自斜坡上传来:“众位怎地如此
有兴致,竟然三更半夜也出来散步?”话声虽不大,却字字清楚入耳。

  众人听见话声,均是一惊,齐齐往斜坡上望去,并不见有任何人。

  罗开听出说话的人,是在数丈外以浑厚内力传送过来。那话声沉厚嘶哑,似
是出于老年人之口,他不由想起岳都来,便向众人道:“此人武功极高,大家千
万不可妄动。”话后,往湖上望去,见那艘船已缓缓驶近,距离只有数丈之遥。

  便在这时,斜坡上已站着数人,罗开望去,见站在当中的人,正是那个岳都,
阴阳二老却站在他身旁。而那个“铁尸”樊川,紫府仙宫宫主紫嫣雩二人也在其
中。只见樊川左右两旁,骇然站着晓茵、晓芍两姊妹。

  在这些人身后,高高矮矮还站着数人,却是赵天生、徐峰、翁雄、“风流三
子”袁天玉等人,全是王爷公主麾下的好手。

  罗开看见对方高手尽出,便知今次必有一番恶斗,心里暗想:“目下何家姊
妹已落在他们手上,必须想个法子先把她们救回来不可!但纵是合咱们四人之力,
能否胜得过眼前这么多高乎,实是全无胜算,唯今只得尽力一搏了!”

  随听岳都呵呵笑道:“罗庄主,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罗开笑道:“慕容先生,真人不说假话,阁下现在想怎样,再也无须拐弯抹
角,不妨直说出来。”

  岳都一面捋着颏下的胡须,一面冷笑道:“好!罗庄主果然快人快语,老朽
便将来意说个明明白白。罗庄主你可知道,在你身旁这两位朋友,乃是王爷公主
的贵客,只想请罗庄主马上放还。至于这两位姑娘,公主既然已把她们送与庄主,
你大可随时领她们离去,老朽绝不敢阻拦。”

  罗开道:“慕容先生你可看错人了,罗某岂是个贪生怕死,不顾朋友之辈。
我既然立意要救人,决不会中途而废,想在罗某手上要人,除非过得我这一关。”

  岳都仰首笑道:“好狂妄自大的小子,竟敢在老夫面前说这等话儿,你真个
活得不耐烦了,不要认为你们援兵将至,老夫便奈何不了你。”

  忽地怪婆婆的声音自远处响起:“是谁说话这般臭,竟在这里狂言乱叫,发
风骂坐,老婆子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样。”此话声若洪钟,单是这份中气,已令
众人惊讶不已。

  岳都乍听之下,也微感错愕,循声望去湖中那艘船,却见一个老太婆与数人
站着船头,心里暗道:“这老太婆的内力修为甚是了得,不知是何许人物?”

  罗开一听见怪婆婆的声音,心中大喜,他确没想到怪婆婆也会到岛上,今日
有她老人家坐阵,瞧来胜券又高了几分,当下胆气顿壮,朝岳都道:“听说阁下
有两位宝贝徒儿,好像叫作甚么双忍,却晓得一些骗人之术,不知我可有说错否?”

  岳都与阴阳二老同时脸上变色,彼此相觑一眼,只听岳都道:“罗庄主此话
是甚么意思?”

  罗开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意思,罗某只想阁下放了这两位姑娘,要不
然,阁下这两位宝见徒儿,相信今生今世也难与你老见面了。”

  岳都怒目一睁:“你……你倒有点胆色,敢来要胁老夫!但我对你说,老夫
从来不受要胁的。若非王爷有言在先,要老夫暂时放你一马,哪来闲功夫与你磨
菇,早便取你项上人头了。我现在再说一次,你到底放人还是不放。”

  罗开笑道:“你要取我人头,恐怕并不容易吧,你不妨试试看。”

  岳都并不发怒,向阴阳二老道:“你们去把那小子擒来见我。”

  阴阳二老听了师父的说话,不由犯愁起来。二人早就知晓罗开的厉害,他们
虽然曾伤过罗开一次,但真的要胜他,确实不是易事,还大有可能败在他手里。
原来二人先前因顾全面子,却没有跟师父说起前事,只说过如何掌伤过罗开。岳
都听见罗开曾败在徒儿手上,便认定罗开的功夫只不过如此,那将他放在眼内,
才叫两个徒儿出手擒他。

  阴阳二老不敢违拗师命,只得硬着头皮,齐齐应了一声是,便即抡动手上的
铁桨,飘身掠下斜坡。

  罗开冷笑一声,当下猱身抢上,童虎横桨扫至。罗开轻轻一纵,从他头顶跃
过避开。童虎见势,左手倏地往上抓向他足踝,而童鹤的铁桨也同时朝罗开当头
砸到。

  罗开虽然身在半空,且两面受袭,但他全不放在心上,只见他左手一招玄虚
指,向下直点童虎的手腕,右手使出混沦掌,迳拍向童鹤的铁桨。

  童虎只觉一股强劲的真气,骤然射至手腕,其势猛不可当,心下一惊,连忙
缩手疾退。而童鹤这一桨,眼见砸至罗开头上,忽觉一股强得骇人的掌劲击至桨
头,虎口顿时一麻,铁桨竟然反弹逼回,让他险些儿脱手。童鹤大吃一惊,幸好
他反应极快,赶忙侧身卸却铁桨反弹一击,方不致给自己铁桨砸着。

  罗开一招得手,却不与二纠缠,脚甫落地,便即使出幻影流光的轻功,迳往
斜坡上众人掠去。

  岳都在斜坡上瞧着三人接战,见罗开连发两招,已把阴阳二老逼开,武功委
实不凡,不由暗自惊疑。当各人正看得入神之际,忽觉罗开身形一晃,已失去了
影踪,接着一个灰影迅捷无伦的掠至前来,来势实在快得难以想像。众人还来不
及抽出兵刃,忙齐齐出掌朝人影击去。

  孰料那人影在眼前一晃即逝,随听得“砰砰”两声,接着樊川猛喝一声,人
也往后连退了几步,身子竟摇摇晃晃,良久才站稳身形。

  原来罗开一掠上斜坡,便即闪至徐峰、翁雄、袁天玉等人身前,来个声东击
西,先引诱这些人出手,旋即运起幻影流光的怪异步法,在众人身侧左右穿插一
番,先行搅乱众人视线,继而疾闪至樊川身前,一招混沦掌“飞瀑雷震”直往樊
川胸膛击去。

  樊川双手本握着晓茵、晓芍二人,猛觉眼前人影晃至,一股如狂澜似的掌风
突然涌至,樊川那敢轻忽,忙放开二人,双掌疾推向来掌。岂料二人手掌甫接,
方发觉来掌的劲势竟大得骇人,只觉来劲自双手直透体内,立感血气翻滚,身子
也给震退数步。

  罗开甫击退樊川,双手疾伸,便即抱起何家两姊妹,回身疾往斜坡下掠去。

  怎料他才一起步,后心已感一股掌风袭至,其势沉厚强劲无比,来掌虽未及
身,但已觉一阵炙热之气直压而来。原来这一下雄猛的掌力,却是岳都所发。

  罗开见掌风逼至,不禁大吃一惊,但他双手却抱着姊妹二人,一时无法回掌
抗敌,只得暗提真气,先护着背部重要部位。接着“啪”一声响过,罗开闷哼一
下,一口鲜血疾喷而出,点点血丝飞溅在二女的衣衫上。

  还好罗开正在展开幻影流光,顺着那前掠的去势,把后心的掌力卸去了大半。
倘若站立着中了这一掌,非当场五脏六腑尽碎不可。饶是这样,这一掌拍在他背
上,劲力着实不少。

  但见罗开被这掌风一送,加上他幻影流光的去势,身子便如断线风筝,在空
中直往坡下的石滩飞去。而他双手,仍把姊妹二人牢牢搂在身上,始终不肯放手。

  罗开眼看自己三人迳往石滩疾飞而去,他知道如此堕将下去,若在落地前无
法提聚真气,后果实难以想像。自己就不说了,但何家姊妹势必非死即伤。

  岳都刚才这一掌,虽无法要了罗开的性命,但掌劲殊重,打得他内息翻滚,
一时难以凝聚。但这时生死攸关,罗开只得强自急提真气。岂料在心急之下,体
内真气更难提聚,胸口顿时痛彻心腑,险些儿痛得昏了过去。

  罗开强忍体内的剧痛,心念电转,知道自己三人的重量,再加上这疾速之势,
相信任何高手也难以抵挡这冲力,决无可能接得住。但目下情势危殆,便只有一
法可行,就是在快要堕地之前,先把姊妹二人往方晴云和施亮抛去。

  可是这个念头一起即逝,他眼睛到处,却见晴云秋月夫妇和施亮三人,正与
阴阳二老斗在一处,如此看来,她们又如何能分出手来相接!罗开顿时脑里一片
空白,真个无计可施,心想今回三人必死无疑了!

  便在三人命若风灯,危殆万分之际,忽地眼前人影一晃,身子已给人轻轻一
托,竟平平稳稳的落在地上。罗开脚甫落地,身子倏地一软,一跤坐倒在地。随
觉左手给人挽起,三根手指,已然搭上他脉门。罗开定睛一看,见眼前之人却是
怪婆婆。

  怪婆婆放开手指,站直身道:“你且调息一会,这里的一切,便由老婆子给
你辨理。”罗开点了点,随见怪婆婆身形一闪,已抢上斜坡去了。

  罗开往晓茵、晓芍望去,见她们同样坐在地上,早已给吓得脸无人色。这时
董依依和白瑞雪姊妹已抢到他跟前,立时把罗开围住,齐声问道:“罗开哥!你
怎样了?”

  罗开苦笑道:“不要紧,原来你们都来了。”

  白瑞雪道:“有邱婆婆在,你放心好了,你们身上有伤,先到船上再说吧。”

  这时见李展领同十多个水神帮众奔近前来,急问道:“罗庄主伤得如何?”

  罗开笑道:“多谢李帮主。是了,这两位姑娘不懂武功,不宜留在这里,麻
烦帮主派人先送她们上船。”李展听后,连忙吩咐几名帮众辨理。

  董依依急道:“罗开哥,你也上船去休息吧。”

  罗开摇头道:“不,你们快去帮晴云秋月两位前辈。”说着回首望去,却见
笑和尚正与童虎接上了手,心想原来笑和尚也来了。再见方晴云和施亮二人,正
和童鹤缠斗在一起,而水秋中单手抱着婴孩,一手握着长剑在旁严阵以待。

  只见方晴云不愧为一代大侠,剑招凝重沉稳,变化多端,手中一柄长剑,使
得滴水不漏,既严谨又灵动,武功实不在阴阳二老之下。

  董依依与白婉婷听见,便即挺剑抢上,加入战圈,白瑞雪却守在罗开身旁。

  罗开休息片刻,胸口闷气渐渐稍缓,他见大敌当前,知道必须要尽快把岔乱
的真气凝聚,当下收敛心神,盘坐运功。幸好他内力超凡,只把内息运行数遍,
真气已陆续凝聚。

  少顷,罗开一跃而起,站直身来。即见自己身旁站满了人,怪婆婆、董依依、
白家姊妹,便连晴云秋月夫妇及施亮三人,也围在他身旁。

  罗开大感错愕,问道:“那些人呢?”

  董依依笑道:“有怪婆婆在,那些家伙怎能掏得好处,还不是一个个睡倒在
地。”

  怪婆婆瞪了她一眼,斥道:“依依你可说错了!若非咱们仗着幻影流光和漫
雨梅花针,今日胜败如何也很难说。尤其那个高鼻子老头,功力实不在我之下,
老婆子我便是要胜他,非要数百招不可,以后若再遇上此人,当要小心在意不可。”

  罗开听见二人的说话,心中多少也明白个大概,料来二人是仗着幻影流光这
门神功,再以梅花针把他们迷倒。

  白瑞雪道:“好了,咱们还是尽快离开吧,免得岛上的官兵赶来,到时又再
加添麻烦了。”众人齐声称是。

  罗开心想,自己虽然尚有一日才足够十天,但事情既已至此,且岛上高手不
少,倘若再逗留下来,实是危险万分,只得与大伙儿一同离去。

  众人鱼贯上了船,李展立即吩咐开船离开。在船舱上,晴云秋月夫妇二人,
自是向各人多谢一番,而施亮也因身份已露,只好离开四湖别庄,随众人上船。

  罗开也将何家姊妹二人的事,都与众人说了。而董依依听见,心中气恼,便
即自告奋勇,要为姊妹二人把那狗官擒来,非要好好折磨他一番不可。白婉婷前
时在江湖行侠多时,极为痛恨那些土豪恶霸,也连声附和。

  晓茵和晓芍齐声多谢二人,并从衣里把朱璎送给罗开的银两取出来,打算交
还给罗开。罗开看见,便笑道:“你们姊妹俩若不嫌重,便给我带着吧,无须这
么急交还给我。”二人一笑,便揣回怀里。罗开也顺便把这事情说了,并说除了
这五千两外,打算另加一万两银赈灾。众人听后,也大力赞同。

  当那艘船驶回对岸,众人陆续下船。当罗开才一踏步上岸,便听见小金的声
音。只见他一面大叫,一面飞奔跑过来。

  罗开等人见他来势匆匆,脸带急色,也为之一怔。只见小金走到近前,气喘
喘道:“罗……罗庄主,大……大事不好了!那……那两个甚么千面双忍,给他
们逃走了……”

  各人听见,同时一怔,董依依连随问道:“他们是怎样逃走的?”

  小金道:“是……是两位方姑娘放走他们的。我听上官柳说,她们敢情是不
相信二人是假冒的,所以与他们一起逃离庄去了。当咱们发现后,上官柳便叫我
来这里等庄主回来,他便与康大哥、唐大哥、史大哥等人追踪去了。”

  罗开和晴云秋月听见,浑身不由一颤,而水秋月已急得泪水直涌,罗开连忙
安慰道:“两位前辈莫急,罗某誓要把两位令爱寻回来。现在咱们立即回庄,再
行详细商量,顺便看看可有其他线索。”

  李展马上叫人备马,没过多久,一行人便即策马赶回凌云庄去。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29

            第七集第一章夜探小岛

  罗开众人回到凌云庄,匆匆走进大厅,只见洛姬和四婢坐在厅上。

  五人见罗开等人,当即站起,罗开上前问道:“上官柳和康大哥还没回来吗?”

  洛姬摇头道:“还没有,我也正在等他回来。”接着目光一移,看见晴云秋
月夫妇二人,不由一怔。

  罗开循她视线看去,便道:“这两位前辈,才是真正的晴云秋月。”当下为
洛姬和四婢介绍。

  各人在厅上坐定,白瑞雪问道:“二宫主,到底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洛姬道:“其实我也不大清楚,若非小金进来通知定风哥,咱们也不知道。
后来我从上官柳口中,方知道两人是乔装改扮。当时我听见,也为之愕然。”

  罗开向晴云秋月夫妇道:“两位前辈,咱们现在便到她们房间看看,希望能
找到一些什么线索。”水秋月连忙点头,神色极是忧虑焦急。

  众人先来到千面双忍的房间,四处看了一会,并没有发现什么,再到方妍的
房间,同样一无发现。

  最后来到方姮的房间,水秋月却在桌上发现一件镶金钗儿。她取了起来,朝
方晴云道:“云哥你看,这不是你送给姮儿的发钗?”

  方晴云走上前去,看见妻子手上之物,点了点头:“没错,是姮儿的。”

  水秋月道:“这倒奇怪了,姮儿向来对这发钗视如珍宝,从不肯离身,又怎
会随便放在这里?”

  罗开在旁听见,问道:“莫非她急于救人,因此忘记了。”

  水秋月道:“或许是这样吧!”

  怪婆婆道:“瞧来这里也看不出什么,但我倒有一个方法,大有可能把那两
个冒牌货找出来。”

  众人听见,全把目光投在怪婆婆身上。董依依连忙走到她身旁,圈着她手臂
问道:“邱婆婆,到底是甚么办法,快说出来吧?”

  怪婆婆微微一笑,道:“大家不妨想一想,千面双忍是何人的弟子?”

  罗开脑际一闪,登是喜道:“没错,我怎会想不起来!他们两人既是岳都的
弟子,又是阴阳二老的师弟妹,瞧来二人必会与他们联络。”

  怪婆婆道:“你所说虽对,但不可不知,这两人都是易容高手,他们要和岳
都联络,恐怕你未必便能知道。”

  董依依点头道:“这个确是事实,岳都身边这么多人,只要那两个怪人扮成
寻常的官兵,教咱们又如何能认得出来。”

  众人均觉有理,白婉婷叹道:“那个岳都现下还在四湖别庄,咱们又怎能监
视他,光是要混进小瀛州,已是极难的事了。”

  罗开听见白婉婷的说话,顿时有了计较,遂道:“是了,只要岳都和那王爷
仍在小瀛州,要探得姊妹二人的消息,相信并不太难。”

  众人听得大惑不解,怔怔望住了他,罗开续道:“倘若我没有猜错,千面双
忍必定会到岛上去。况且他们假冒两位前辈来这里,必定是受那公主支使。二人
今次行动失败,自要回去与公主交代明白。还有一点,方妍姑娘原是朱雀坛坛主,
今趟她背叛了血燕门,阴阳二老又怎肯放过她。说得不好,她们姊妹二人,大有
可能会被擒到小瀛州去。”

  怪婆婆笑道:“罗开你这个脑袋倒也灵活,一下子便把大势想个通透。只是
要如何上那小岛,这才是一个问题。”

  白瑞雪道:“罗开,不如叫水神帮再次帮忙,你认为可行吗?”

  罗开摇头道:“没有用的,岛上四处都是官兵,只要有船驶近,他们便会立
即警觉,倒反而让他们有所戒备,就是姊妹二人在岛上,到时也难救她们出来了。”

  董依依轩起柳眉道:“这怎生是好!一旦妍姐姐落在那阴阳二老手上,可就
危险了,真不知他们会如何对待她。罗开哥,你就快快想个法子吧!”

  晴云秋月夫妇听见她这番说话,神色更是焦虑着急,怪婆婆在旁看见,只好
向水秋月安慰两句,道:“你不用担心,待老太婆我再上小瀛州一次,便是把那
个岛翻转,也要把两位千金救回来。”

  夫妇二人听见,心中感动万分。刚才二人在船上经罗开介绍,已知眼前这个
老太婆,原来便是大名鼎鼎的怪婆婆,难怪她的武功如此高强。目下听见她肯亲
自出手相助,成功机会自是大大提高。

  只见水秋月双手抱着婴儿,忽地跪了下来,道:“能得老前辈相助,请受小
女子一拜。”

  怪婆婆赶忙把她扶起,说道:“方夫人不要多礼,说到这件事情,其实咱们
也是有责任,两位千金是在本庄出事,咱们又怎能袖手不理呢。”

  方晴云道:“老前辈不用这样说,这只能怪我两个女儿胡涂,害得贵庄上下
为她们担心,咱们夫妇二人,实是心感不安。”

  白瑞雪问罗开道:“你刚才说想到了法子,到底是怎样?”

  罗开道:“如今能偷偷游水往那小岛的人,相信便只有我一人而已。而岛上
的环境地形,在这数日里,我已摸得清清楚楚。因此今回大家都不用出手,这件
事便交由我去办好了。只要姊妹二人真的在岛上,罗某便是拚了这条命,也要救
她们回来。”

  白瑞雪顿时想了起来,知道罗开既能在寒潭出入自如,且又水性极高,要游
到小瀛州去,以他来说实是易如反掌。但在她的心中,仍是有点儿忧虑,当下道
:“罗开你一个人前去,这似乎太危险了,要知那岳都并非好惹的人物,到时若
给他发现了,凭你一人之力,能够应付得来吗?”

  罗开道:“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到时见一步行一步好了。”

  怪婆婆道:“只可惜我水性不好,要不咱们两人同去,便万无一失了。”

  罗开抵头沉思,心想:“姊妹二人是否会在小瀛州,虽然不能肯定,但瞧来
这可能性极高。倘若二人真的在岛上,要救出她们,相信并不太难,难便难在如
何把二人救离小瀛州!又不能大摇大摆把船只驶近小岛,但若无人接应,确难轻
易离开,这怎么辨才好呢?”

  笑和尚道:“倒不如大家明刀明枪,直攻上岛去救人,这岂不是更好。”

  董依依和白婉婷也同声赞好,但怪婆婆却摇头道:“暂时使不得,一来咱们
还不知姊妹二人是否在岛上,就是她们在那里,也不知二人被关在何处,这又如
何能救人。我认为罗开说得对,他们既知咱们难以登上小岛,防卫之心,自然不
会太严密,这样探查起来,便容易得多了。倘若咱们大举进攻,反而对咱们不利。”

  怪婆婆顿了一顿,续道:“依老婆子来看,先由罗开潜上小岛,待得查明一
切,再以讯号通知咱们,到时大伙儿攻上岛去,这岂不是更好。”众人听后,俱
应为此计可行。

  罗开一面听着怪婆婆的说话,一面寻思计策,忽地灵机一触,便道:“我想
到方法了,但此法必须要水神帮帮忙才行。”接着把所想的救人方法,一一与众
人说了。

  大家听后,都一致赞成,觉得此法可以一试。

  当晚,白瑞雪让晴云秋月夫妇入住另一个房间,而晓茵、晓芍两姊妹,却被
安排住在凌风阁。

  是夜,罗开穿了紧身黑衣离开凌云庄。当他来到水神帮的码头,正是寅末时
分,天还没有亮。只见星河灿灿,月色异常澄丽,把个西湖映得粼粼波光,甚是
美丽。

  李展接到手下通报,闻得罗开夤夜返回,便知道必有什么重要事情,连忙穿
衣起身,奔出船舱,见罗开早已站在舱外等候。

  二人才一见面,罗开便即把事情与李展说了,并要求他再次帮忙。

  李展自是一口答应,接着二人登上一艘寻常的客船,马上往小瀛州方向开去。

  距离小瀛州半里之处,罗开与李展道:“李帮主,罗某要下水了,打后的事
情,便有劳帮主你了。”

  李展道:“罗庄主请放心,一切包在李某人身上。”

  罗开抱掌一辑:“这就麻烦帮主了。”话后,便即跃身入湖中,迳往小瀛州
东岸游去。

  不到两三时刻,罗开已游到小岛的东面,走上那个小石难,先来到那个小石
洞。见他盘膝坐在洞中,运起内功,片刻便把衣衫焙干,站起身来,看看四周无
人,遂使开幻影流光这门神功,直往岛的西面飞奔而去。

  不到一会,罗开已隐身在朱璎那所大屋外,见大门之前有四名官兵把守着,
而屋的南端,却隐隐透出微弱的灯火,罗开看见,心想:“现已快将天亮了,那
个公主应该熟睡才是,怎会还有灯火亮着?”

  罗开想到此处,不由犯疑起来,避开门前几个官兵,悄悄窜到屋的南面,轻
轻一跃,便跃上了屋顶。

  但见他犹如猫儿一般,几个起纵,已来到透着灯火的房间外。

  罗开伏在屋顶,居高临下望去,只见厢房前的回廊、庭院等处,均有十多个
官兵来回巡哨。罗开恐防给人发现,打草惊蛇,只得往屋的另一面窜去,原来屋
后是一面人工小湖,这楝楼房,竟然是贴湖而建。

  罗开把头探出屋檐,向下望去,便见数面窗子亮晃晃的,烛光透窗射出,接
着隐隐听得轻微的喘息声。

  罗开内力深厚,只消稍一凝神,便已听出房内共有两人,凭那喘气呼吸声,
更知是一男一女在房中。

  他心里暗想:“真没想到,现在已快将天亮,这个淫公主竟然仍没睡去,还
与那些男人鬼混!”

  罗开对她这种事,本就不想多理会,但为求探查方家姊妹的下落,唯一的线
索,就只有落在这个公主身上。

  他相当清楚,千面双忍这二人,迟旱会与朱璎接触,只要在这里等着,能够
听得一些蛛丝马迹,姊妹二人便有救了。

  便在此时,房内传出阵阵嘤咛之声,接着听得朱璎喘着大气道:“嗯!真美
妙……你弄得人家舒服极了!再要深一些,嗯……真好!”虽是微声细语,罗开
亦无不入耳,他只觉朱璎这个淫娃,真是没一日能缺少男人!

  忽听得一个男人道:“只要你舒服便好,还要我加把劲吗?”

  朱璎喘息道:“要!再使劲用力干,我又要快升天了。”

  罗开听见那男人的声音,不由大感诧异。凭那人的话声语气,入耳极为熟悉,
倒有几分像朱璎的皇兄朱柏。

  这一下子,真个教罗开疑惑难明,倘若那人真是朱柏,二人又怎会做出这等
事儿来?罗开满腹疑团,但心里始终不敢相信这荒唐之事,当下四处一瞧,见窗
下是一道小小的土堤,土堤之下,便是那个人工小湖。

  罗开也不多想,一个翻身,便轻轻落在土堤之上,虽然落处只仅容踏脚,但
以罗开的身手,却难他不到。

  但见罗开贴着墙边,缓缓挨近窗旁,把指轻轻点穿纸窗,凑头往房内望去,
岂料一望之下,虽然早就心有怀疑,但仍是大为震惊,床上那对赤裸裸的男女,
骇然便是朱柏和朱璎两兄妹,若非他亲眼目睹,绝不敢相信眼前之事。

  罗开虽常有听闻,知道宫闱之内,是个荒淫无道之所,现在瞧来,方知此言
不虚。

  此时见朱璎双腿大掰,臀部高高翘起,而其兄朱柏,却跪身在她胯间,腰臀
不住挺动。那根颇为雄壮之物,却不住出出入入,不时发出“吱吱”淫靡之声。

  再听朱璎只是咿呀连声,状甚宽心舒意,朱柏却奋力冲刺,似乎二人正自兴
在头上,已不知东南西北了。

  罗开在窗外看了一会,遂把眼移开,不想再瞧下去。接着听朱柏道:“嗯!
皇兄快忍不住……要来了,皇妹再用力夹紧些……是……是这样了!”

  朱璎腻声道:“皇兄来吧!人家也已到顶了……”

  罗开在窗外听见,也不禁摇头轻叹,没过多久,再听房内已无声息,凑眼在
小孔望去,见兄妹二人已然完事,交腿叠股的抱作一团。

  这时天色将明,已听得远处雄鸡司晨之声。

  罗开遥望天边,见天色遂渐发白,心想现在处身之地,实是碍眼万分,只要
天色一亮,便容易被人发现。想着想着,正要找个隐蔽的藏身之处。

  正当罗开思索间,房里头忽然传出朱璎的说话声:“皇兄,没想到那个姓罗
的小子竟然这么厉害,连十绝先生这高人,也拦阻他不往,硬生生瞧着他把人救
了去,打后若要对付他,相信亦不容易了。”

  朱柏道:“这个姓罗的小子,确实是一个人才,而他身边的人,个个俱武功
了得,若能把他收为己用,对咱们确大有帮助。但以目下来看,相信是行不通的
了!这个人软硬不受,便如老鼠拉龟,全无落嘴处。倘若他存心与咱们作对,实
在是令人头痛万分!唯今之计,到时也只有……”

  朱璎问道:“听皇兄这样说,你是想出兵把凌云庄毁了?”

  朱柏道:“这是唯一的办法,难道要我看着他坐大,再与咱们作对不成。但
话说回来,只要仍有一线希望,暂时我还不打算这样做。况且我身中龙涎丹剧毒,
非他的解药不成,便是要铲除他,也要先把解药弄到手才行。”

  罗开听到这里,知道朱柏还没有识破那枚丹药是假丹,心下不由一喜。

  这时朱璎又道:“我倒有一个辨法在此,皇兄看看可行否?”

  朱柏连忙问道:“皇妹你向来心思都比我细密得多,必定有什么好计策,且
说来听听。”

  朱璎道:“这姓罗的小子百诱无效,而皇兄又着了他道儿,依我来看,目前
若和他硬拚,实属大大不智。既然是这样,咱们何不先顺着他,暂时不与他作对,
让他先保持中立,成为中间派,只要他再不理会咱们官家之事,又不与咱们作对,
这便算成功了一半。而最重要的,咱们还要对他礼贤下士,与他百般亲近,这样
便可让他去了戒备之心,到时再慢慢想法子收拾他。当然最要紧的事,便是先把
解药弄到手,打后皇兄身毒一除,到时一个小小的凌云庄,咱们还会把他放在眼
内吗。”

  罗开听见这对兄妹的意图,不禁听得心头发笑。

  随听朱柏道:“皇妹说得极是,便只怕他到时仍不肯给我解药,届时我真不
知如何是好?”

  朱璎道:“我相信不会的,皇妹也曾与阴阳二老研究过,他之所以这样做,
主要是为求自保,明着是怕咱们出兵讨伐,他们才不得不行此着。这样来看,他
们显然是害怕了咱们,并非存心要加害皇兄你。倘若皇兄因此而受到伤害,谋害
王爷这个罪名,谅他们也不敢当,这是灭族的大罪啊。”

  朱柏道:“希望如此吧!”语气之中,仍是带着几分忧虑。

  二人沉默半晌,再听朱璎问道:“皇兄,刚才听阴阳二老说,千面双忍已逃
出凌云庄,并擒得方妍、方姮两姊妹,你打算如何对付这两人?”

  罗开听见,顿时精神一振,当下凑耳细听。

  只听朱柏道:“方妍身为一坛之主,竟敢背叛咱们,自然不能放过她。”

  朱璎道:“皇兄你向来对方妍极好,今回怎地狠下杀手了,你真舍得她么?”

  朱柏道:“不舍得也没法子!父皇一手把血燕门交与我统率,我既身为门主,
岂能因她一人而毁了门规。要是父皇问起,我也难以交代。”

  罗开心里一惊,莫非他已经对姊妹二人下手了?他一想到这里,不由浑身一
颤,心想若然姊妹二人有什么不测,你们兄妹俩也休想有好日子过。又想:“难
怪直来只见阴阳二老这一对左右门主,却不见正门主现身,原来血燕门的门主,
便是这个王爷。”

  随听朱璎道:“皇兄你这样做,姓罗这小子决计不会与你干休,你可有想到
这一点?”

  朱柏道:“皇兄自然想过,但人已既然捉来了,难道要我放她们回去不成,
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朱璎道:“到时姓罗的向你要人,你打算怎样?”

  朱柏道:“这一点我还没有想到,其实我亦相当难做,便是我肯放人,阴阳
二老也未必肯,倘若他们在父皇面前奏我一本,到时我可就麻烦了。”

  罗开听到这里,方知这一个王爷,只是一个碌碌庸才,若论精明心计,比之
朱璎,还真大有不如。

  朱璎又道:“皇兄,为了大局着想,依我之见,还是把姊妹二人放了吧,这
才是上策。皇兄不妨细心想一想,她们姊妹二人的生死,对咱们来说,可说是无
关痛痒,但要是把她们送还给姓罗这小子,可就不同了。光是这一个人情,对皇
兄你而言,将来的好处必定不会少。”

  朱柏咦了一声:“没错,怎地我会想不到!听了皇妹这番话,真是越想越觉
有理。咦!只是……只是恐怕太迟了,我已经派阴阳二老回杭州王府处理这件事,
想信现在……”

  朱璎啊的一声:“皇兄你这一着,可真的失算了,怎地不预先和我商量一下,
要是她们姊妹二人出了什么事,罗开那肯便此放过咱们,打后皇兄想顺顺利利取
得解药,恐怕并不容易了。倘若那姓罗的小子一怒之下,不给与你解药,到时毒
性发作起来,可不是玩的。”

  朱柏听后也不禁大惊,现在经朱璎一提,方担心起来,连忙道:“这……这
怎生是好?”

  朱璎道:“事到如今,只好马上派人到王府阻止他们,但能否赶得及,这便
要看皇兄你的运数了。”

  罗开听得方家姊妹在湘王府,且大有性命之虞,他岂有不急,也不待二人说
完,立即翻身上了屋顶,当下使开幻影流光,直朝岛的东面飞驰而去。

  瞬间罗开已来到小石滩。他前时在杭州做店小二,对杭州地形十分熟悉,更
知湘王府位于清河坊。

  罗开放眼往东面望去,见对岸柳林之处,便是当地人称的“柳浪闻莺”,穿
过柳林,便是清波门,而清波门乃是清河坊的入口处。

  原来罗开早便约了水神帮派船接应,只是现在时间尚早,水神帮应该还没行
动,目下救人要紧,已不能等船来接应了,他再无闲暇多想,便即跃身入湖,直
往对岸的柳林游去。

  罗开知道方家姊妹正在命系一线,可是能否救得二人,只好以听天命,尽人
事而已。饶是如此,他仍是把内力提至极点,甫一落水,当下使尽全力,宛似飞
鱼一般,迳往对岸游去。

  不用半个时辰,罗开已上了对岸,几个兜转已抢出柳林,当即展开绝顶轻功,
往湘王飞奔而去。

  当罗开来到湘王府,漫天已是霞光灿灿,彩云缤纷。

  湘王府大门,站着八个亲兵,一动不动的分列两旁。

  罗开略看一下形势,遂翻身入墙,隐在一株大松树之上。四下一看,见大楼
前的广场,此刻空无一人,但楼房四周的每个角落、门口、回廊等处,均有手执
军刀的官兵把守。

  这时幸好天色还没全亮,彩霞映得四处忽明忽暗。罗开展开上乘轻功,由一
树跃过一树,直往楼房窜去。

  罗开来到近处,方发觉这王府极大,楼房层层叠叠,不知有多少栋。只见处
处庑厢环绕,廊腰缦回,在这里要找出方家姊妹的所在,真个不容易。

  罗开望着这幢幢楼房,不由纳闷起来,心想:“这样乱摸乱碰,恐怕要找一
日一夜,也未必找到姊妹二人的所在,该当如何是好?”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0

            第七集第二章姊妹受辱

  方家姊妹自听得双亲是外人乔装假扮,二人早就一万个不相信。尤其是方姮,
她自小与父母一起生活,如何来看,都无法让她相信这种事。

  姊妹二人多次秘密商议,只是认为怪婆婆是有意诬陷,或是内里另有什么意
图,存心要加害自己的父母。

  终于,二人乘着怪婆婆等人离庄接应罗开,便悄悄来到父母房间,点倒门外
的四名武师,并解去父母身上的穴道,四人就偷偷越墙逃离凌云庄。

  江汇天与甘紫嫣知道身分已露,若被再捉回去,后果可真不小,幸好姊妹二
人也一起遁逃,倘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可以利用二人来挡驾一下。

  四人出得凌云庄,自是要找个藏身之所,江汇天心想:“现在身边带着两个
孪生姊妹,极是惹人注目,若然在客栈落脚,相信不消半天,定会给人找到,看
来只有逃到湘王府去,找着二个师兄,便万事无忧,就是那些人找到王府来,以
师兄二人的武功,再加上王府里众多官兵,还怕那些人作甚。”

  江汇天一念及此,便与甘紫嫣耳语一番,遂领着二人,快步走进清河坊。

  方妍曾在湘王府往了数日,见二人带自己来到王府附近,心里不免起疑,开
声问道:“爹,咱们来清河坊作什么?”

  江汇天笑道:“爹有一个好友往在坊内,咱们四人暂到那里避一下,过得几
日,再想办法离开杭州。”

  方妍心中虽还有点怀疑,却又不敢多问,脸上隐隐泛着忧疑之色。

  甘紫嫣在旁看见,向她招招手道:“妍儿、姮儿,你们过来一下。”

  二人听见,走到她跟前,只听甘紫嫣道:“妍儿,听闻前面不远,便是湘王
府了,你们可知道么?”

  方妍点了点头道:“女儿知道,我也曾在那里……”她还没说完,姊妹二人
忽觉背部俯分穴忽地一麻,身子已软垂下来。

  原来甘紫嫣见方妍起疑,知道迟早瞒她不过,却又知道自己武功不及姊妹二
人,只得诱她们至身旁,乘着两人不觉,倏地出手点了二人的穴道。

  江汇天看见甘紫嫣的眼神,已知晓她的意图,待得方妍穴道被封,便即趋身
去,一手把她抱了起来。而甘紫嫣同时背起方姮,顺手点了二人的哑穴,直往湘
王府急奔而去。

  此刻天色已晚,街上绝无人迹,二人抱着姊妹两人,一路上并无人发现,便
是有人看见,见二人身手行动极快,便知是江湖中人,寻常人家又怎敢拦阻。

  姊妹二人终于明白一切,可是已后悔莫及,只得暗骂自己胡涂,而方姮更急
得泪水不停往外涌。

  江汇天来到湘王府大门,几个守门的官兵伸手拦往,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快给我站住。”

  江汇天连忙道:“我是童爷的师弟,现有事要找他,请待我通传一声。”

  守门官兵听见来人是童爷的人,立时脸容一改,望了他一眼,遂道:“众位
请稍等一会。”话后连随入内。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黑衣,头戴尖顶黑帽,帽边悬着红穗的军官走了出来。

  江汇天一见着此人,便认出这人正是王府中的李总管。前时他来湘王府拜见
朱柏,便是由此人招呼。

  李总管看见江汇天,却不认得他,问道:“众位是?”

  江汇天知自己相貌已变,便即用衣袖在脸上一抹,回复本来面目。李总管一
看,立即认了出来,笑道:“原来是江爷,两位童爷并不在王府中,他们刚好去
了四湖别庄。”

  江汇天接着又以衣袖往脸一挥,换回方晴云的相貌,道:“李总管,这两人
是童爷要的人,我可以进内说话么?”

  李总管早已知道二人是易容术高手,但现在见了,还是惊讶佩服不已,而其
他门外的守卫,直看得口呆目睁,做声不得。李总管听见江汇天的说话,赶忙道
:“当然可以,两位请随下官进内。”

  进入了王府,江汇天道:“有烦李总管派人到四湖别庄一趟,通知我两位师
兄一声,说方家姊妹已在我手中,请他马上回来。”

  李总管望望那两名女子,见二人长相一模一样,同样是个大美人,再定睛看
清楚,方认出是前时在庄内住过的方妍,也知道她是童爷的人,遂连忙吩咐身旁
一个官兵,着他多带几人,立即前往四湖别庄。回头向江汇天道:“江爷不如到
寒竹轩等候如何?”

  江汇天道:“也好,便是我前时住过的那栋精舍?”李总管应了声是,便领
着二人朝寒竹轩走去。

  寒竹轩在王府的西首,却是阴阳二老的住处,是一栋独立的楼房,四下竹林
密布,环境异常优美,因而得此名。

  众人进了寒竹轩大厅,江汇天道:“有烦李总管了,倘若我两位师兄回来,
请替在下说一声,说我在房间等他。”李总管应了,便退了出去。

  江汇天待他去后,向甘紫嫣道:“咱们先进内房再说。”

  甘紫嫣微微一笑,背着方姮跟在江汇天身后,迳往后进走去。

  二人穿过一条回廊,进入一间厢房,顺手把姊妹俩垂直放在床榻上。只见两
人并排卧着,脸孔朝天,膝盖以下,全都垂在地上。

  江汇天放下方妍,回身闩好房门,徐步回到榻边,向甘紫嫣道:“师妹,到
现在我还想不透,到底咱们露出了什么破绽,竟被他们瞧出了身分,你有想到么?”

  甘紫嫣摇了摇头:“我也想不通,今次若非这对姊妹胡里胡涂救了咱们,后
果真是不堪设想!”

  江汇天弯下身躯,解了二人的哑穴,笑道:“咱们的身分,你们该知道了吧。”

  方妍怒目瞪视:“你……你这个禽兽,竟……竟然欺骗我……”

  江汇天徐徐坐在榻旁,轻抚着她的秀发道:“方妍姑娘,没错,是我欺骗了
你,可是我……”

  甘紫嫣笑道:“可是他受不了你的诱惑,谁叫你长得这么漂亮。”

  方妍怒道:“你们真是无耻,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

  方姮在旁道:“姊姊算了,都只怪咱们愚蠢,不肯听邱婆婆的说话,只是…
…只是……”想到今后是否能与父母相见,深感凄伤,不由泫然欲涕。

  江汇天轻轻抚摸着方妍的俏脸,微笑道:“你不用这么气恼,想一想前时,
当日咱们不是很开心么,难道你这么快便忘记了。”

  方妍想起当日被骗奸的情形,不由脸上一红,心中更是有气:“你……你还
说……你无赖,若不是你当日骗我,我岂会与你这无赖……”说到这里,直害羞
得无法说下去。

  方妍由始至终,并没有把当日之事与妹妹说知,这时方姮听见二人的说话,
自是听得莫明其妙。虽是这样,但看见姊姊怒气冲冲的模样,便知内里必定有甚
么原因。

  这时忽听得方妍怒喝一声:“你……你快给我停手!不要……我不要……”

  姊妹二人虽穴道被封,浑身垂软难动,但脑袋眼睛,却全然不受影响。方姮
骤听得方妍的怒喝,不由大吃一惊,连忙转过头来,岂料一看之下,吓得心头砰
然一跳。

  原来江汇天不知何时,竟已扯开方妍胸前的衣衫,露出她衣内翠绿色的兜儿,
而江汇天的右手,骇然按在方妍高挺的胸脯上,仍不住轻揉慢握。

  方姮看见,顿时脸上一红,急道:“你怎么……怎么……”说到这里,再也
说不下去。随见江汇天手指头勾着兜儿,猛地往下一拉,一对饱满浑圆的玉峰,
跳了几跳,已全露了出来。

  方姮瞪大眼睛,不禁“呀”的叫出声来,急忙道:“你……你怎能这样对待
我姊姊,还不快……快停手!”

  江甘二人望了她一眼,同时一笑。

  只见甘紫嫣来到方姮身边,慢慢坐了下来,朝她道:“姮儿,这是人间一大
乐事,有什么好惊讶的。”说着间,她一只纤纤玉手,缓缓攀上她的酥胸。

  方姮吓得美目大睁,立即急得泪水直涌。

  甘紫嫣见着,微微笑道:“当你试过这滋味,便会知道个中妙处了。”她一
面说,一面隔着她的衣衫,轻轻搓揉起来。

  方姮苦于身不能动,浑身力气全没,反抗不得,只得求饶道:“我求求你不
要这样,请你停手好吗!”

  甘紫嫣那肯理睬她,把嘴唇凑近她耳边,说道:“好妹子,我会令你舒服的,
你若不相信,不妨看看你姐姐,她现在是多么舒服。”

  方姮自然不信,但听得她这样说,仍是禁不住把眼睛望去,怎料不看犹可,
一看之下,登是身子猛地一颤。但见姊姊不知何时,身上的衣服已被脱了个精光,
而江汇天却俯头在她身上,并埋首在她丰满的胸前,正自手口齐施,不停地又吮
又捏,弄得方妍一对美乳,形状百变。

  这时方妍虽心中愤怒,只恨自己浑身动弹不得,无力反抗。加上被江汇天弄
得舒爽无比,体内蕴藏的“玄女”欲火,终于慢慢给他燃点起来。

  只听方妍鼻息渐渐沉重,口里嗯嗯唔唔的媚声娇啼,似是十分受用的样子。
方姮在旁看得小脸发红发烫,她甚感奇怪,因何姐姐给男人这般玩弄,竟似相当
舒服的模样,莫非真如她所言,这是一件让人大大快乐的事情?

  甘紫嫣看见她脸带异色,眼睛瞬也不瞬的盯在二人身上,一张俏脸,红晕暴
飞,更显她娇艳无伦,遂在她耳边道:“我说得没有错吧,看你姐姐现在是何等
舒服受用,相信你也想舒服一下吧!”

  方姮听后大惊,连忙道:“不……我不要!”眼圈一红,又吓得掉下泪来。

  甘紫嫣笑道:“我知你会喜欢的,让我来帮你脱去衣服吧。”说话间已动起
手来,一手扯下她的腰带。

  方姮大急,苦苦哀求,然甘紫嫣却充耳不闻,不用多久,方姮身上的衣服,
已一件接着一件,通统给脱了下来,现出她一身如脂若雪的肌肤。

  甘紫嫣看见,大声赞道:“没想到你二人不但样貌一般,便连这身子也全然
一样,同样是如此地美好,看你乳丰腰纤,全身匀称细腻,真个冰肌玉骨,连我
身为女人,也看得欲火大动,更莫说是男人了!”

  方姮苦求无效,又给她说得羞愧难当,无辨法之中,只得闭起双眼,不敢再
看她一眼。

  而江汇天听见甘紫嫣的说话,忙转过头来,看见方姮这具白腻腻的处子之身,
更教他血脉喷张,欲火难禁。他直来便想打方姮主意,前时只是苦思无策,未能
找到机会,今日自己既破了脸皮,再也不用顾忌什么,现见方姮已是俎上之肉,
且赤裸裸的横陈在眼前,江汇天哪里还忍得住,旋即翻身而起,淫笑道:“果然
是一具精品,今日便由江爷我好好让你爽上天吧。”

  甘紫嫣瞪了他一眼,嗔道:“你这头大色狼,那边还没有完事,便来打这边
主意,小心贪多嚼不烂,无法消化!”

  方妍见江汇天突然抽身而起,还想打妹妹主意,教她如何不急,赶忙开声道
:“你……你这人怎地这么狠心,弄得人家不上不落,便弃人家不顾。你看看我,
那里都湿得不成样子了,叫人家难过死了,还不快快过来,给人家畅快一番。”
他为求要救得妹子,便是再羞耻的说话,方妍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好连声开言
引诱,望能扳回江汇天的心。

  孰料江汇天道:“你放心吧,先让我侍候完你这个妹子,到时自然轮到你。”

  方妍大急,正欲再次出声诱惑他,怎料还没开声,已被甘紫嫣的玉手揜着嘴
巴,顿叫她作声不得。

  方姮听见二人的说话,真个又是错愕,又是惊悸。她真不敢想像,姊姊竟会
说出这种猥亵淫靡的话儿来。然而在江汇天的说话中,听出他要向自己埋手,大
惊之下,倏地张开眼睛,只见江汇天已坐在她身旁,正自笑吟吟的望住她。

  便在方姮亡魂失魄之际,江汇天偌大的手掌,已抚上她绝美的俏脸。方姮浑
身剧颤,粉脸更是飞红,含着一汪眼泪哀求道:“请你不要这样,求求你……”

  江汇天一边轻抚她脸颊,一边微微笑道:“你害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着手指划过她嘴唇,沿着她下巴直下,中指贴着她颈项,再滑至她乳沟。

  方姮的心房,顿时砰砰直跳,当江汇天的指尖触上她一边峰顶时,方姮犹如
触电似的,颤声道:“不……求你不要……”

  江汇天哪肯理她,偌大的手掌,已把整个玉峰盖往,轻缓搓挪起来,只觉着
手滑腻无比,又是丰满,又是挺弹,尤其峰顶那发硬的蓓蕾,仍不住在他掌心滚
动,这股异常美好的感觉,确教他兴奋不已,胯间之物,已硬揪揪的竖将起来。

  方姮的身子,从不曾给人触摸过,现骤然被男人握住要点,她如何能忍受得
住,不由全身上下一僵,心房卜卜的跳个不休,连忙合上双眼,一颗颗泪珠,沿
着她眼角渗了出来。

  江汇天是花丛中老手,自是晓得如何挑起女人的性欲。只见他以指拑着她一
颗蓓蕾,轻轻捻弄一回,接着俯下头来,含上她另一边玉峰,不时已舌头逗拨,
间歇又轻噬吸吮,咂得渍渍有声,害得方姮悲啼婉转,难忍难耐,情欲暗生。

  方姮只觉身子虚飘飘似的,阵阵无形的快感,不停自酥胸窜遍全身,现在她
方知道,原来被男人抚弄身体,滋味竟是如此地美好。

  正在她陶醉其中之际,忽觉江汇天的口唇已往下移,吻至她平坦的肚腹,舔
过她的肚脐,继而落在她坟高的小丘。

  方姮猛地一惊,忙张开眼睛,往下望去,见江汇天正不住洗舔自己的芳草,
直羞得她无地自容,惊道:“请你停手……那里弄不得……啊!”她还没说完,
江汇天已把手指拨弄她花唇,方姮直美得想昏晕过去。

  却见江汇天抬头向她一笑,接着撑身而起。

  方姮虽觉奇怪,还是感到一阵宽心,心想他终于肯停下来了!

  江汇天走下床榻,站身在地,一面望着眼前这个赤裸裸的大美人,一面扯下
腰带,开始动手脱衣服。方姮看见,便知他要想什么,她那敢张眼看他,忙别开
了头,但心房却是跳过不止。她心里想,恐怕今日已难逃厄运,定要失身与他了。
一念及此,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忽地如潮般涌出。

  这时方妍见他忽然下榻,心中犯疑,随见他宽衣解带,急道:“你想怎样?
我妹子仍是处子之身,对此事全无经验,又怎能与你尽欢!”

  甘紫嫣在旁笑道:“我这个师兄,最是懂得如何使处女开心,你也不用多言
了,倒不如让我替你舒服一会,保证你乐得死去活来。”话后,便伏身过去,在
方妍身上乱摸。

  江汇天两三下功夫,便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清光,而那张方晴云的脸孔,也
随着衣衫一起去掉,回复他原本颇为俊朗的脸孔。

  方妍直至现在,终于看清楚这人的真面目,却没想到,原来此人竟是个二十
来岁,样貌也相当不错的年轻人。便在她想着之间,忽觉胯间有一物闯进,竟是
甘紫嫣的纤纤玉指,还不停地在内里抽插揉掘。骤来的一阵强烈快感,教她不由
“啊”的叫了一声。

  江汇天衣服脱尽后,便在方姮双腿之前蹲跪下来,两手按着她双膝,往两旁
徐徐一掰。

  方姮吃了一惊,垂首望去,看见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正望着自己似笑非笑,
顿时吓得神魂俱飞,颤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江汇天笑道:“我自然是你的老爹,你认不出来么?”

  方姮旋即明白,知道他便是乔装自己父亲的人,但望着这个从不相识的年轻
人,心中的羞耻感,却比方才还要强烈好几倍。她正想开声恳求,忽见眼前的男
人,突然把自己双腿再大大一分,立时羞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江汇天双手把她腿儿一分,目下的美景,顿时尽入眼底,令他也为之一晕,
只见方姮腿股叉汇处,却露着红绉绉一条小缝儿,既鲜嫩又肥美,正自翕然抖动。
他越看越觉火动,忙拨开她两片花唇,翻出她的小肉芽,把指轻揉。

  方姮哪里禁受得起,身躯倏然一颤,再经江汇天弄得几下,已是美得呻吟连
连,一股又一股的花露,不停狂泄而出。

  江汇天凑头过去,尽吸入口中,宛如吃蜜一般,一嘴扫干,再以舌尖舔着花
唇肉芽,含吮舔吐,忘我其中。

  方姮经他这么一弄,只觉内里如火烧似的,实感百般难忍,又羞于自己不争
气,竟无法把花露抑止,顿时让她羞不可当。

  江汇天见她如崩堤一般,爱露疾涌,便知她情兴已动,当下双手上伸,握住
她一对傲峰,缓缓揉捏把玩,再把舌尖直闯花户,扣舂个不停。

  方姮三点受袭,直美得咿呀不断,闭目尽情享受。她只觉自己花心竟然跳个
不休,而体内强烈的空虚感,一浪浪的涌将而来,叫她越发难忍难耐,神智也开
始渐渐馍糊。

  江汇天直弄了炷香时间,方肯停止,但方姮已不知丢了多少次,泄得她浑身
垂软无力,舒服得眼皮也不想动一下。

  方姮从不曾想过,这种事竟然是这么美妙,简直美得让人死去活来。

  江汇天突然站起身来,那根玉龙竟大刺刺的摆在方姮眼前。方姮乍见之下,
顿时给吓得小嘴大张,半天说不出话来,连眼睛也忘了挪开。

  至今为止,这物事她还是首次得见,却见他粗长肥大,头大如蛋,顶端还有
个小小的嘴儿,兀自吐着滴滴玉浆。

  而在旁的甘紫嫣,本与方妍弄得兴高采烈,体内的欲火,早已勃然冒起,这
时见着师兄的妙物,淫心暴涨,便即坐身而起,一手把那玉龙握在手中,而她另
一只手,随往自己脸上一抹,去掉水秋月的脸相,还原她本来俏丽的样子。

  方家姊妹二人看见,均是暗赞一声,原来这对千面双忍,竟是男俊女俏的人
物!二人思念甫落,已见甘紫嫣握着江汇天的玉龙,开始套捋起来,口里笑道:
“你这人让我干熬在一旁,害得人家心痒难搔,你今回若不先为我解喝,我与你
誓不干休。”

  江汇天挺起下身,呵呵笑道:“好吧!乘着今晚时间多的很,我今回便一箭
三雕,把你们三人一古脑儿杀个尽兴,你看可好?”

  甘紫嫣朝他一笑,便把头凑前去,丁香吐伸,舔去他灵龟上的水儿,接着张
开嘴巴,把那巨蛋似的头儿,一口纳入嘴中,使力吸吮起来。

  仰卧在榻的方姮看见她的举动,顿时看得目瞪口呆,又见她吃得唧唧作响,
状甚迷醉,心想道:“原来男人那东西也能吃的,只不知味道如何?”

  只见甘紫嫣双手口儿齐施,忘情把弄,良久才吐出灵龟,站起身来,把身上
的衣服尽褪,再坐回榻上,却与姊妹二人并排卧下,同样双足垂地,主动分开腿
儿道:“师兄,先来与我弄一回,人家再等不及了。”话后,把手伸向方姮酥胸,
握着她一边玉峰,道:“姮儿,瞧来你还没看过这回事,今趟你可要留心看了。”

  方姮早已羞涩得难以开声,连忙摇着螓首,把头别过一旁。甘紫嫣一笑,那
只玉手便在她身上活动起来。

  但见方姮咬着口唇,死命忍着体内的欲火,可惜身子却不大争气,脑子里又
想起刚才之事,不消片刻,方姮又开始鼻息粗重,轻声呻吟起来。

  便在方姮如痴如醉,春兴渐浓之际,忽听甘紫嫣在她耳边“啊”的喊了一声,
接着一边玉峰,竟给她紧紧握往,便此停住不放。方姮不明所以,转过头来,却
见江汇天正站在甘紫嫣双腿间,那根粗长的物事,已然插进她的花穴。

  方姮哪曾见过这光景,立时看得美目圆睁,见那物不住出出入入,阵阵花蜜,
竟给他带得溅了出来,端的淫靡之极。

  然而在甘紫嫣口中,听她不住淫声腻语,叫个不绝:“啊!花心也给你捣碎
了,我的好师哥,再使劲用力干深些,不用怜惜我,人家舒服死了。”

  又听江汇天道:“怎么舒服法,且说来听听?”

  甘紫嫣喘声道:“里面给你塞得又胀又满,没一漏风处,且硬硬撞着人家靶
心,灵魂儿又给你捣去了,便用你的大东西狠狠舂吧。”

  方姮听得满脸通红,无形的欲火,又再蠢蠢欲动。没过多久,听得甘紫嫣大
喊一声,有气无力道:“人家终于被你弄死了,丢得人家舒服透啊!”

  随见江汇天把龙枪抽出,来到方姮的胯间。

  方姮见着,不由吓得魂飞天外,忙道:“不……不要弄进来!我求求你放过
我吧……”她一面求饶,一面想自己这小小的缝儿,怎容得他这大怪物。

  便在此时,方姮只觉花唇被一东西顶着,她把眼望去,却见江汇天正握着那
话儿,不停把那头儿在门口磨蹭,接着感到那里给他微微撑开,两片花唇,已然
含住那个头儿。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0

            第七集第三章逃出火炕

  方姮知道大难临头,不禁泪眼汪汪,只得不住开声哀求。

  然江汇天自是充耳不闻,正欲挺腰捣进,便在方姮即将惨遭破身之际,忽听
得方妍在旁道:“你看我这个妹子,被你吓成这个样子,甚么欲念都吓得全飞了,
就是现在给你得偿所愿,也只会令你兴致索然。况且我妹子的身子,今日迟早都
是你的,却也不用急于一时,倒不如让她好好培养情绪,现在你我先耍弄一回,
打后再轮到我妹子如何?”

  江汇天自是明白她的用意,心想:“你这样在旁阻挠,只会枉费心机。但你
也说得对,看她这般哭哭啼啼,确也叫人兴致全消,干起来也没什么兴头。”当
下微微一笑,便放下了方姮,来到方妍身前道:“好!今回就听你一次。但你得
好好表现一番,让你这个妹子清楚知道,这是何等美妙的事情。”

  方妍为求救得自己妹妹,先前的一番言语,只是尽力而为,本就没打算会成
功,尽管搏一搏而已。没料到他竟会听从她的说话,临门前的一刻,真的会勒马
抽枪,这一下实教方妍喜出望外,当下道:“你便来吧,人家已经等得心焦死了。”

  这时甘紫嫣却坐起身来,笑道:“姮儿初经人事,自是有点疑惧,倒不如让
我来帮她一把,也好叫姮儿瞧得清楚,这是何等一大乐事。”说话之间,已把方
姮扶坐起来。

  甘紫嫣让方姮背靠自己前胸,从后绕过玉手,已经在她身上发动攻势,不住
手的乱摸。方姮哭道:“我……我不要看,啊……请你不要……”

  江汇天斜眼看见二人的举动,一时也瞧得欲火焚身,当即把方妍的双腿大大
掰开,挺着玉枪在她门前顶磨数下,已见花唇微绽,翕张开合,春水欲滴,直看
得他火盛情浓,腰杆倏地一挺,那颗斗大的灵龟,顿时登堂入室,闯了进去。

  方妍咿啊一声,秋水生媚,现出一脸荡逸神情,昵声道:“啊!好舒服,你
便尽根进来,把我填得满满吧。”

  方姮听得姊姊这种浪荡淫词,比之方才犹甚,又是吃了一惊,不禁偷偷把眼
望去,却见江汇天胯间那粗壮之物,竟已缓缓深进,终于全根尽没,隐没在方妍
身体里。她看得痴呆,没想到女子那小小的穴儿,竟能容得下这等粗大的巨物,
心里暗想:“要是他插进自己那处,不知是甚生感觉,恐怕必给他胀死了!”

  自从方妍练得玄女相蚀大法后,不但欲念日益旺盛,且练得此功的女子,却
与一般女子不同,门户比之常人紧窄。江汇天才一进入花洞,便觉径道狭隘,进
出殊不容易,异常难行,加上内里温湿无比,如小嘴似的吮动,直箍得他畅快莫
名,浑身爽利。

  江汇天只是抽提数回,更感美快难当,心想:“她今回怎地又与那日不同,
又紧又窄,果然美妙得很!”

  方妍给他狠弄一会,虽觉满怀通畅,但在她心中,原来早拟好了对策,今次
若不将江汇天弄倒,便难救得方姮了。方妍把心一横,见她眉梢含春,极力讨好,
骚劲十足,口里只管哼哼不绝,喘着声音道:“不想你这般有趣,长相不但英伟,
且又生得这般粗大妙物,干得人家灵魂飘散,死活也不知了!”

  只见江汇天笑道:“小心肝儿,你这个妙品又紧又窄,也令我美得丢魂落魄,
实教人爱杀,待我今回尽情疼爱你一番。”言毕往她望去,却见方妍在烛光照耀
下,更显她娇美无伦,荡逸撩人。遍身赛雪欺霜的肌肤,衬着丰乳纤腰,委实美
得令人目眩。

  江汇天越看越发情动,遂把她双股捧起,腰臀提离锦褥,急捣狂抽,弄得方
妍死去还魂,淫声乱发,没过片刻,方妍已是香汗透胸,牡丹露滴。

  在旁的方姮看得惊心动魄,她只见江汇天大开大合,犹如舂米一般,狂抽力
插,再看姊姊的娇容,见她攒眉唇动,似是难以抵受,但口里却又浪声浪语,淫
词满飞。

  方姮眼里看着,耳里听着,也渐觉春心摇荡,浑身酸痒作怪。

  甘紫嫣见她目光凝注,牢牢盯在二人交接处,再看她腻脸晕霞,眉眼含春,
知她春思冒起,当下嘴角含笑,双手从后握向她酥胸,将她抱定,接着轻揉慢搓,
把个方姮弄得魂荡魂飞,全身滚热起来。

  只见甘紫嫣得势不饶人,腾出左手,徐徐移至她胯间隐处,分开茸茸萋草,
把手指按向桃源洞口,不住揩擦搋动,便觉那里早已香泉潺潺,沾满玉指。

  方姮哪经得起这番折腾,忍不住咿呀轻啼,春水愈发汪洋。

  而江汇天与方妍二人,正自奋勇鏖战。岂知方妍久经沙场,已百炼成钢,任
凭江汇天如何猛抽狠戳,只是一个劲儿迎合着。江汇天也是个拈花能手,素来耐
力惊人,也有越战越勇之态。

  方妍见他如此耐战,也暗自吃惊,心想他若然还不泄身,拨转枪头去对付方
姮,到时就难救得妹子了!她一念及此,暗地运起玄女相蚀大法,膣内玉壁,立
时猛地收缩,犹如孩童小嘴以的,紧咬着糖果一吸一吮,把江汇天的硕大龙枪,
紧紧牢箍住。

  江汇天经她玉璧一锁,这崭新的美妙感觉,确也不曾尝过,直美得浑身打颤,
畅快莫名,禁不往抱定方妍双股,狠狠用力急舂。

  方妍知他尝到甜头,遂加紧催动内力,内中牢牢箍住灵龟,江汇天每一深进,
便被她咬得龙枪卜卜乱跳,随听他喘着大气道:“你那里当真是个宝穴,竟会懂
得咬人,再这样下去,势必给你榨得一干二净。”

  方妍星眸闪动,存心把言语诱引他,腻声道:“谁叫你这般能干,记记戳得
人家花心大开,内里又酸又麻,你便行行好,早些泄给人家,赶快射死我好了…
…”

  江汇天听得欲火高烧,又被她内里强吸猛吮,果然再抽提数十回,便觉已有
泄意,喊道:“真的受不了,我也快要来了。”

  方妍也感到龙枪颤动,灵龟发胀,知他发泄在即,不禁心中一喜,娇媚喘道
:“给我……全部给我,你尽情在我身体发泄好了。”

  江汇天听见,那里煞止得住,只觉头儿一痒,精儿疾喷,一下接着一下。

  然而方妍体内的吸吮力,却一下比一下强烈。江汇天起先还不觉什么,可是
不知为何,马眼竟然只张不合,流水价般泄将出来,最终一发不可收拾,且泄得
奇速无比。

  江汇天待得知觉情形不对,蓦地一惊,正欲抽身,忽觉浑身乏力,头脑昏然。
幸好方妍穴道被封,手脚无法使力,不同当年的罗开,给瑶姬骑在身上,最终给
她弄至遍体虚脱,昏晕过去被打入水牢。

  江汇天这时方想起方妍练得的本事,不禁急得满头大汗,自知此刻生死攸关,
当下使尽仅余气力,几经辛苦,方徐徐把龙枪拔出。饶是如此,他全身已是软绵
绵的,连一根指头也不能动弹。而胯间之物,依然硬直如铁,还不住渗出玉浆,
终于昏昏沉沉,伏在方妍身上昏迷了过去。

  原来方妍在他发泄之时,却暗运玄女相蚀大法第三层的摄阳功,此功名为参
同契。而这门参同契,原是出于一本链金术古籍,乃东汉道教真人撰写,也是后
世道家尊称他为魏真人、也有称他为龙真人的魏伯阳。

  参同契的意思,即是三个等式的约束,其意是从辰砂和铅之中,抽出水银的
过程,并以五行说法、易经的三线组、六线组所代表的万物哲学写成。后由于儒
家学者加以隐蔽,把籍中性爱理论驱逐于外,让人无法了解它的深刻意义。

  后来玄女相蚀大法的始创人,便是依据参同契古籍中的性爱术,如:九次还、
七次返、八次归、六次停。还有男为白,女为赤,男女双方如何达至性爱高潮,
形成金与火混合等理论,以此创出另一种阴阳调合,又能采阳补阴的法门。但其
中含意,已非原古籍所载,却是从中变化出来。

  因为这种关系,玄女相蚀大法的第三层,便同样以参同契为名,而第四层者,
更增加一个等式,名为肆同契,能把女性元阴精气,以功力化成毒物,在交媾过
程中种于男性体内,成为一种厉害的淫毒功夫。

  江汇天虽知方妍身具玄女相蚀大法,只因色字当头,竟然一时大意,终于着
了她的道儿。

  甘紫嫣看见江汇天像死了一般,整个人俯伏在方妍身上,还道他满怀畅意,
正在调息回气,竟全不发觉他的异处,遂朝他微微笑道:“看你爽成这个模样,
没点骨头似的,还舍不得起来么?”

  江汇天又如何能应她,甘紫嫣连连叫唤几声,却见他依然如故,伏着动也不
动,不禁心里奇怪,便放下方姮,过去推了他一把,方发觉有异,连忙把他扶起,
见他双目紧闭,脸无血色,顿时吓了一跳,瞪眼望着方妍道:“你……你到底在
他身上做了什么?”

  方妍别开了头,对她不闻不睬。甘紫嫣心下着急,正要把江汇天扶卧在榻,
随听门帘声响,童虎的声音突然响起:“好得很啊!一龙三凤,我这个风流师弟,
果然艳福不浅啊!”

  甘紫嫣见两位师兄并无通传,突然闯进房间来,不由大羞,连忙扯过一件衣
服,胡乱遮掩住裸躯,红着脸儿道:“大师兄、二师兄,江师哥他……他……”

  阴阳二老才一踏进房间,便见四人赤裸横陈,早就瞧得欲火高烧,巴不得马
上脱光衣服,上前加入战圈,大战一番。尤其看见方家姊妹二人,见她们双腿垂
地,胯间门户大开,更看得满眼是火,两根玉龙火枪,顿时直翘了起来,对甘紫
嫣的说话,一时竟没听进耳里。

  甘紫嫣看见二人失神的样子,对自己的说话浑然不理,心急之下,遂大声道
:“两位师兄,江师哥不知怎地,竟着了那妖女的道儿,兀自昏睡不醒!”

  阴阳二老这时方回过神来,童虎两步来到江汇天身前,见他双目紧闭,气息
不匀,再见他胯间之物的异状,便知是给方妍施了手段,遂伸手探他双腕脉膊,
没过多久,见他缓缓站起身道:“幸好他能及早抽身,方不致有大碍,只要休息
数日便可复元。”

  甘紫嫣心下大慰,连忙过去替江汇天穿回衣衫。

  童虎道:“你先扶江师弟到我房间,待我处理好这里的事,再详细给他看一
看。”

  甘紫嫣连忙应允,搀扶着江汇天,一脚高一脚低的出了去。

  待得二人走出房间,童鹤瞧着姊妹二人,见姊妹两人不但长相一样,便连身
段也是一般无异,一时实难分出谁人是方妍,谁是方姮,便问道:“方坛主,你
可知罪么?”

  然榻上的二人却不回答他,童鹤皱起眉头,目不交睫的望着二人,却见方姮
别开螓首,双眼微红,且一脸羞涩之态,立时便露了痕迹,只见童鹤笑道:“原
来你便是方坛主的妹妹方姮,我没有说错吧?”

  方姮刚才看见二人进来,早便羞得无地自容,哪里肯开声回答他,她干脆闭
起眼睛来,不再去看他。

  童虎来到方妍的面前,说道:“方坛主,但凡背叛血燕门的人,后果将会如
何,相信你也该清楚吧。”

  方妍瞪大眼睛道:“是你们先背约禁锢我父母,可不是我背叛血燕门。”

  童虎冷冷笑道:“是么!你不用再骗我了,当日若不是你放了史通明和唐贵
这两个家伙,他们又如何能逃出来。你的胆子可真不小,不但放走二人,还与姓
罗的小子眉来眼去,你道我不知道么!难道这样还不是背叛?”

  方妍听后,心里暗地一惊,原来这两个老怪物,早便知道这件事,难怪当日
他们突然拦截着罗开,并想置他于死地。

  童鹤动手解去腰带,笑道:“老哥,还多说什么,既然她们二人已摆好架势,
咱们又怎能逆人美意,咱俩何不先快活一下,事后再好好间她。”

  童虎本就有此念头,现听见童鹤的说话,当下淫笑一声,点头称是,也动手
脱起衣服来。

  姊妹二人听着,心里大惊。方妍本就和二人有过肉体关系,多做一次,少做
一次,对她来说也不觉什么,而她所担心的,却是妹子又要惨遭蹂躏,这叫她怎
不担忧惊悚。

  方姮适才避过一劫,心头大石才刚放下一半,没想还是在劫难逃。她大惊之
下,蓦然张眼,却见童鹤已脱光身上的衣服,正直挺挺的站在她跟前。而那胯间
的丑物,竟硬翘翘的竖得老高。方姮乍见之下,不自禁“呀”的一声叫了起来,
赶忙把眼睛合上。

  童鹤见方姮脸泛桃红,娇羞无限,衬着她那具亮腻雪白的身子,更显她温香
艳玉,卓然独立,直看得血脉贲张,淫笑道:“这个娃儿果真迷死人。老哥!我
不客气先上一步。”说话方歇,便已伏身上去。

  方姮赤裸裸的身躯给童鹤忽然压住,顿时吓得哭叫起来:“不要呀!你……
你快走开,我不要……”

  任由方姮如何哭喊悲啼,童鹤只当没听见,一双大掌,已在她身上动起来,
把她一对浑圆嫩滑的玉峰,给他弄得形状百出,毫无半点温柔之态。

  方姮只觉疼痛难当,实全无快感可言,只得不住口的求饶。

  童鹤自当不理会她,埋首至她酥胸,张口便吃。方姮心中泣血,悲叹自己守
了十几年的贞操,将快要毁在这大恶人手上,不由悲痛欲绝,泪水如断线真珠般
滚滚而出。

  而童虎亦已把衣衫脱尽,把方妍两腿大掰,把那半硬不软的话儿,紧抵着方
妍的门户,乱磨乱擦。

  方妍刚才欲火尚存,现给童虎磨得几下,欲火渐炽,膣内立时春水长流,口
里嘤咛不绝。

  童虎见她兴动,也瞧得心头滚热,胯间的东西不觉硬挺起来,当下提枪便刺,
一下子直闯深宫。方妍呀的一声,已觉大物塞满花房,把个桃园洞填得饱饱满满,
接着便觉童虎狂攻猛舂,玉龙刮着花房,阵阵快感不禁如浪般涌来。

  这时童鹤捧着方姮的傲峰,正吃得不亦乐乎,只觉这对好物不但浑圆饱挺,
且弹性十足,实是难得的极品。童鹤抬眼望方姮一眼,见她眉头紧蹙,泪眼汪汪,
那股悲天悯人的模样,却另有一番美态,更教他心热火动,再也无法按忍得住,
便即撑身而起,站到地上来,忙把她两条大腿抬高。

  方姮知道他的意图,连忙哭声哀求:“请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童鹤笑道:“方才你敢情是给我师弟弄怕了,但你大可放心,我温柔些对你
便是,当你尝过我的滋味,保证回味无穷呢!”

  方姮哭道:“他……他没有对我那个……你便行行好,就放过我好吗?”

  童鹤听了,又是惊喜又感错愕,问道:“那小子刚才竟肯放过你,真个叫人
大出意外,莫非你还是处子之身?”

  方姮早便羞涩不已,那敢回答他,只轻轻点了点头。

  童鹤大喜过望,说道:“今日美食当前,本大爷更不能放过了,但我平素最
爱怜香惜玉,放心吧!我决不会把你弄痛。”

  方姮如何肯信他,心知已难逃他的魔掌,正感痛苦间,童鹤已把巨物凑近,
那个头儿已触及秘洞口。方姮大惊失色,欲要移开身子,只是穴道未解,浑身无
力,半点也动弹不得。

  便在方姮大难临头之际,房内窗户忽地无风自开,一个灰影迅捷无伦的飞将
进来。

  阴阳二老正自兴在头上,待得惊觉,那人凌空一纵,已来到二人身后,只听
得嗤嗤两声,二人后心的“大椎穴”已然被封,身子缓缓垂软下来。

  进来的人并非谁人,正是罗开。原来他先前摸进湘王府,见府内楼阁错落,
占地极广,心知要找出姊妹二人,殊非易事,便擒着一名官兵,点了他喉间哑穴
及腰间的“天豁穴”,那官兵顿时痛到骨髓里去,忍不住要开口大叫,只是哑穴
被封,叫不出声。

  罗开凑近他耳边,先问他阴阳二老的房间,再追问姊妹二人的所在,那官兵
疼痛不过,只得点头求饶。罗开左足一抬,在他颈下“气户穴”轻轻踢了一脚,
剧痛立止,才解去他的哑穴。

  那官兵吃过苦头,便如实说了二老的住处,但方家姊妹现在何处,他却不知
道。罗开无奈,遂再次点了那官兵的穴道,把他抛进花丛里,迳往阴阳二老的住
处寒竹轩而来。

  当他来到房间外面,便听得方姮的哀求声。罗开听见,知道姊妹二人在房中,
心里暗地一喜,遂点破窗户,凑眼看见房内的情形,立时吃了一惊,便乘着阴阳
二老忘形之际,闯进房里来。

  罗开一推开窗户,当即展开幻影流光这门神功,一个起纵,疾扑向二老。罗
开知道二人功夫了得,知道稍一迟缓,若给机会二人回身反击,确实不易应付。
他进屋之前,已想好计策,只见他人尚没落地,已把“玄虚指”化为点穴功夫,
朝二老背心“大椎穴”射去。

  但见阴阳二老的身子还没倒地,罗开已落在二人身后,双手齐出,再往二人
身上补上一掌,先把他们击昏在地。

  事变俄顷,榻上姊妹二人也为之一呆,待得看见是罗开,欣喜之情,实难言
喻,不禁齐声叫道:“罗开……”

  罗开朝二人问道:“这些人有伤害你们么?”

  方妍道:“幸好你来得及时,要不然妹子她……”说到这里,二人方想起自
己身上寸缕不挂,不免大羞。

  罗开见二人卧着不动,便知她们穴道被封,当下俯身上前,在二人身子略一
按抚,已探明她们被封的穴道,遂顺手给她们解去。

  姊妹二人穴道一解,忙撑身而起,却忘记穴道被封得久了,血液仍未曾顺畅,
二人还没坐起,身子又是一软,摇摇欲坠,罗开看见,便即伸手扶着。

  方家姊妹一左一右,牢牢靠着罗开身上。方姮想起适才的情景,现既能脱离
大难,不禁喜极而泣,伏在罗开胸膛抽噎起来。

  罗开轻抚着她的秀发,低声安慰:“已经没事了,还哭个什么!”话方说完,
想起二人身上衣衫全无,正自精光赤体的抱着自己,少女的幽香,不停地闯进他
鼻官,那股美妙的感觉,当真动人心弦,不自禁地手上加力,将二人牢牢拥紧。

  便在罗开自我陶醉之际,脑袋倏地一闪,忽地清醒过来,想起此处并非久留
之地,当即轻轻推开二人,低语道:“你们好点了没有,若然可以走动,得尽快
穿回衣服,咱们要马上离开此处。”

  二人惊顾不遑,待听得罗开这番说话,匆匆拾起衣衫。

  罗开转过身去,却见阴阳二老蹶痿在地,但已醒转过来,眼珠子骨碌碌的乱
转,却无法说出一句话。罗开也暗道二人功力了得,虽然方才只是轻轻一掌,但
二人能够如此快清醒,实非寻常武夫能为。罗开恨极眼前这两个人,此刻正是铲
除二人的大好良机,但回心一想,如此对付手无寸铁之人,终究非大丈夫所为,
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其实罗开的性子,本就仁厚善良,目下他虽然身具上乘武功,禀性却全没有
改变,他虽曾与人多次交手,也遭受过损伤,但迄今还不曾杀过一个人。而今次
罗开肯放过二老,倒不如说是他心性使然,为自己寻个藉口罢了。

  方家姊妹二人穿戴完毕,方妍说道:“行了,咱们走吧。”

  罗开“嗯”了一声,把二老逐一扔上床榻,拉过被子盖在二人身上,不露出
半点身子,便是有人进来,若不掀开被子,决不会知道被子里是何人。

  三人蹑手蹑脚,小心翼翼走出大厅,来到门口往外望去,却见无数官兵守在
门外。罗开眉头一紧,寻思:“若要硬闯出去,谅这些人也拦不住自己,只是姊
妹二人穴道方解,血气未顺,动手起来不免会有滞碍,瞧来只得使出老手段,抱
着二人冲将出去是了。”

  罗开心念已决,便回过头来,欲要开口与二人说,方发觉不见了方妍,他心
下奇怪,低声向方姮问道:“你姊姊呢,她去了哪里?”

  方姮向屋里指了一指,道:“姊姊方才向我打了个暗号,似是要回房间去,
不知她是否留下了东西,要回房间去取。”

  罗开点了点头,心中也认为如此,便不再多问下去,只好待她回来再说。

  没过多久,已见方妍风也似的掠了回来,来到二人身边,低声细语道:“咱
们先隐在一旁,在此再待一会儿,到时便容易离开了。”

  二人听得大惑不解,不由互望一眼,再看看方妍,见她脸现得意之色,知道
她必定做了甚么手脚。

  方妍拉着二人,窜到一张案桌后,静静蹲身等待着。不一会儿,听得门外官
兵高声大嚷,接着锣声镗镗大作,又听得十余人叫道:“走水呀,走水呀!”

  罗开一惊,望向方妍,见她伸伸舌头道:“我刚才见门外官兵众多,实不容
易闯出去,心生一计,便回到房间,取过烛台一把火点起床帐,这样咱们便能乘
乱冲出去,现在瞧来,相信房间已烧得一塌糊涂了。”

  二人大吃一惊,回头望去,见一团团的黑烟,正从房间涌将出来。

  这时屋外人声鼎沸,四下里呐喊声起:“快取水来,大家快救火去……”接
着十多人冲进屋来,直朝后堂走去。

  罗开想起阴阳二老睡在榻上,二人穴道被封,身子动弹不得,现在这样烧将
起来,身陷火海,二人这条老命,恐怕十成去了九成,再也难活了!他更没想到,
方妍这一下手段,竟然会如此毒辣,心中略感诧异。

  三人见府内乱成一片,便知时机已到。罗开与二人低语几句,便即双手抱起
二人,从窗户窜了出去。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0

            第七集第四章双魔伏诛

  罗开与方家姊妹回到凌云庄,晴云秋月看见两个爱女回来,自是高兴万分,
除了那个婴孩外,方家四口子均是悲喜兼集,拥在一处久久不愿分开。

  庄内众人在旁看见,确也为他们高兴。

  良久,方晴云夫妇放开姊妹二人,没口子的向罗开道谢。

  是夜,白瑞雪来到罗开的房间,将她要在庄外加建广场房舍之事,及打算如
何聘请武师等,逐一仔细地与罗开说了。

  罗开听后,也极为赞同,他知自己江湖经历浅薄,现得白瑞雪从旁帮忙,实
是最好不过。

  白瑞雪从怀中取出那本“贯虹秘笈”,徐徐递与罗开道:“数日前我闲来无
事,遂翻开这本秘笈来看,本想看看内里所载的到底是甚么武功,岂料越看越是
感到奇怪,看了几遍后,终于给我发现了一件事……”

  罗开轩眉问道:“哦!发现了什么?”

  白瑞雪道:“我反复看了好几回,发觉内里所载的武功,并非如传言中所说
一样,原来秘笈内所载的武功,却是一门相当正派的武学,决不是什么吸取他人
内力的卑鄙武功。我当时看了几遍,心中仍是不敢肯定,便拿去与怪婆婆研究一
下,怪婆婆细心看过后,也认为和我所想一样,却是一门极为高深的武学。”

  罗开听后,打开了秘笈,见前几页所写载的,都是一些运气导行,移宫使劲
的法门,虽然行运之法颇为怪异,殊别一般。但罗开在纪长风的教导下,已对人
体经脉有相当认知,随后看得几页,知道确实不是什么邪功,便合上秘笈,问道
:“端雪姐,莫非你的意思是……”

  白瑞雪点了点头:“这既然不是什么邪门武功,你为何不依照书中所载,姑
且学一学,相信对你也不会有大伤害。虽然我仔细看了数遍,但很多地方仍是一
知半解,只能略知个大概,到底练成秘笈内的武功后会如何,我便不得而知了。
但怪婆婆却是学武的大行家,她说这是一门是正派武功,料来是假不了的。你便
听瑞雪姐说一次,不妨依照秘笈的所载,先学点皮毛,若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妥,
到时便不学是了。”

  罗开对这本“贯虹秘笈”的武功,不知为何,内心总是感到兴味索然,对它
全无半点兴趣,但见白瑞雪出于一片苦心,着实不忍拂她美意,只得点头应承。

  白瑞雪见他答应,也感到欢喜,接着问他如何救得方家姊妹的情形,罗开就
把救人的事,由头至尾都说了。

  当白瑞雪听得阴阳二老身陷火海,心想莫非这两人当真大限已到,如此来看,
料来二人今趟必死无疑了。

  白瑞雪道:“这两个老怪物倘若葬身火窟,虽然他们二人非你所杀,但朱柏
和岳都等人,只怕会把这件事放在你头上。还好,朱柏既有收买你之心,还不可
虑,可是那个岳都就不同了,打后你要小心点他才好。”

  其实不用白瑞雪说,罗开早就想到了,当下说道:“由他们怎样想好了,便
算是我干吧,今回就是二老没被烧死,但看来岳都也不会放过我。”说着间,顺
手将“贯虹秘笈”揣入怀中。

  白瑞雪走到罗开跟前,双手环上他的熊腰,把那柔软的香躯紧贴着他道:
“罗开弟!没见你十多日,你可知道,瑞雪姐日夜都挂念着你的安危?”

  罗开单手围往她纤腰,右手以指抬起她下巴,好让白瑞雪望住自己,柔声道
:“多谢你,瑞雪姐你对我好,我是十分清楚的。这近十日来,我虽然身在小瀛
州,但每日又可尝不记挂着你们!说句真心话,罗开能与你们在一起,确实是几
生修到才有这样大福气。”

  白瑞雪凝视着他道:“罗开弟!你还记得我先前说过么?凌云庄不但是你开
帮立派之所,也是你和婉婷和依依的新居,你们的婚事,这几日来,我已经和怪
婆婆商量好,打算尽快与你们成其好事,你认为如何?”

  罗开微笑点头:“这些事情,一切任凭瑞雪姐你拿主意吧,我本人没有意见,
可是……可是瑞雪姐你呢?难道你不为自己打算一下!”

  白瑞雪摇头苦笑:“长风哥既然尚在人间,我身为他女人,如何说我必要等
他回来。我很有信心,终究有一天,咱们二人是会重聚的。”

  罗开叹了一声:“我很明白,若非寒潭过于寒冷,一般人实难进得去……”
说到这里,罗开忽地停顿下来,脑间灵机一动,俄延半晌道:“瑞雪姐要与师父
重聚,我现在想想,并非全没有希望。”

  白瑞雪听见,顿时美目大亮,怔怔盯着罗开。

  只听罗开续道:“咱们怎会想不起来呢。瑞雪姐!或许洛姬她们可以帮忙你,
还有康大哥。”

  白瑞雪摇头道:“其实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但后来再仔细想想,发觉现在还
不是时机。你不可忘记,她姊姊瑶姬,这个人决非等闲之辈,况且天熙宫行事异
常隐秘,他们到底有何动机,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倘若给她知道你师父尚在人间,
现还在水牢里,不知她又会使什么手段加害他!为了你师父的安全,这事实不能
轻忽大意。”

  罗开也觉得有理,白瑞雪又道:“还有,自从洛姬来到凌云庄,这些日子来,
我一直留意着她们的举动,也发觉洛姬为人性子温柔,胸无机心。但为求谨慎起
见,咱们还是小心一些好,决不可过于信赖他们六人,相信你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罗开素知白瑞雪能干练达,是个四清六活的人,他直来对白瑞雪的意见和说
话,罗开都是心折首肯,从不会反对。现在听她如此后,便点了点头应允。

  二人谈了一会,罗开便要求白瑞雪留下来,白瑞雪多日不见罗开,在玄女相
蚀大法的熬磨下,早就欲火难禁,便即点头答应。

  朱柏得知王府大火,寒竹轩已被烧得断垣倾危,满目疮痍。又听得阴阳二老
双双葬身火海,这一惊骇,当真不少。他一知道消息,便即匆匆使人告诉岳都,
接着唤人准备好船只,打算赶回湘王府。

  岳都听见阴阳二老一同遇害,大吃一惊,心想:“二人武功高强,若非先遭
人毒手,一场火灾,他们又怎可能逃不出来。”当下走出屋门,赶往朱柏的住处
去。

  当岳都一进入厅堂,便见王爷公主早已在坐,二人身旁,还坐有“摄魂仙子”
紫嫣雩、“铁尸”樊川等数名王府高手。

  朱柏一看见岳都到来,立即起身迎将上前:“十绝先生,先生两位爱徒……”

  岳都老脸一沉,道:“王爷不用再说了,事情既已发生,便只能怪我这几个
徒儿没本事,技不如人!现在王爷是否要赶回王府去?”

  朱柏道:“没错!本王已准备好船只,咱们随时可以动身。”

  岳都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倒要看看是谁人的毒手,竟敢闹到老夫头上
来。”

  朱柏兄妹二人,领引着岳都、紫嫣雩、樊川、赵天生、翁雄、徐峰、风流三
子等高手,并同数十名官兵赶至渡头,匆匆上船离开四湖别庄,返回湘王府去。

  当众人回到王府,才来到寒竹轩,即见整栋楼房已付之一炬,尽然焚毁。

  而那个李总管,正在指挥数十名官兵在灾场中搜寻,看可有发现其他尸体。

  朱柏见四下乱作一团,便叫李总管过来,问他事情是如何发生。

  李总管战战兢兢道:“今日天还没亮,两位童爷的师弟师妹前来王府,身旁
还带着两个女子,说是要找童爷,当时两位童爷身在四湖别庄,我见他们都是童
爷的人,而这些人我是认得的,他们前时都是在王府往过,于是便领着他们到寒
竹轩等候,可是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寒竹轩忽然起火,当我赶到之时,火势已经
一发不可收拾了。”

  朱柏听得眉头颇蹙,又问道:“两位童爷和他的师弟师妹呢?”

  李总管道:“回王爷,两位……两位童爷已经遇害,尸体已安置在保聚厅。
而童爷两位师弟师妹,得幸及时逃出火海,正在保聚厅休息。”

  朱柏对阴阳二老的武功极有信心,他初时听见二人遭遇不测,心中还不大相
信,还道传言有误,现在亲耳听见李总管的说话,方知道此事非假,不由把眼往
岳都望去,只见他浓眉紧聚,一脸铁青,便向他道:“十绝先生,咱们先到保聚
厅看看吧。”

  岳都没有吭声,只是点一点头。

  朱柏吩咐李总管留在现场善后,兄妹俩与众人便向保聚厅走去。

  众人一进入大厅,便见十多名官兵分站厅门两旁,正中央处,放着两具盖上
白布的尸体,而甘紫嫣却站在两具尸体旁。

  甘紫嫣看见师父等人进来,连忙走上前去,先与朱柏兄妹二人施礼,方与岳
都道:“师父,两位师兄已经……”

  岳都微微点头,大踏步上前,掀起盖着尸体的白布,见阴阳二老被烧得面目
全非,已不成样子,全然无法辨认。

  但见岳都凝神看了一会,徐徐站起身来,鼻哼一声道:“这人的手段果真毒
辣。”回头向甘紫嫣问道:“汇天呢?”

  甘紫嫣道:“师兄正在内堂休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岳都皱眉道:“他也被烧伤么?”

  甘紫嫣摇了摇头,她不敢隐瞒师父,便把当时情形由头说了一遍。

  江汇天被方妍以淫功修理得死去活来,毕竟此事并非光采,她在说话之时,
尽量把声响压低,惟恐给其他人听了去。

  岳都听完,眉头蹙得更紧,心想自己这四人徒弟,向来就淫心慝行,行事乱
七八糟,今日若非贪图色欲,又怎会惹上这种祸端!

  便在这时,朱柏吩咐数名府内亲兵,把阴阳二老的尸体好好移到后厅,遂向
众人道:“各位请先坐下,慢慢再作商议。”

  众人坐定,只听朱柏道:“十绝先生,两位爱徒惨遭意外,命丧方家姊妹二
人之手,小王自当把她们擒回来,交由先生定夺。”

  岳都冷笑一声:“这两个丫头身在凌云庄,莫非王爷要派兵到凌云庄要人?
倘若王爷肯这样做,不怕得罪那个姓罗的小子,老夫在此先多谢王爷。”

  朱柏听见岳都的说活,见他语气另寻深意,不由一怔,同时多多少少也明白
他的意思,遂微微笑道:“先生不用客气,两位童爷与小王素有深交,他们的事,
便是小王的事。”

  岳都道:“要擒拿那两个丫头,有王爷出马,自然不是难事。但要擒拿真正
的凶手,恐怕并非容易,况且王爷也未必肯与他动手呢。”

  朱柏眉头一皱,问道:“听先生此言,莫非凶手另有其人?”

  岳都冷哼一声:“若我没有猜错,能够有本事杀得老夫这两个劣徒的人,决
非等闲之辈。”接着把目光望向甘紫嫣,问道:“紫嫣,方才你说那两个丫头早
就被你封了穴道,直到你两个师兄来到,她们的穴道还未被解开,这事没有错吧?”

  甘紫嫣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岳都道:“王爷,既然是这样,你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么?再说,就算二人
有本事冲开穴道,但以她们的武功,万万不是我两个徒儿的敌手,她们又如何杀
得了他?还有,当时我这两个徒儿正身陷火海,才给活活烧死,但他们二人的武
功向来不弱,也不致逃不出火海吧。”

  朱璎轩眉道:“先生是说二位童爷早便遭人毒手?”

  岳都点头道:“没错,若不是先遭人毒手,也是给人先封了穴道,再行放火
把二人活活烧死!倘若真是这样,此人的手段也忒煞狠毒。”

  朱柏道:“能够把两位童爷同时点倒,此人的武功真不简单。”

  岳都冷冷道:“要点倒老夫两个徒儿的人,武林中能有这本事的高手,可谓
触目皆是,但若在杭州,恐怕就不多了。其实老夫也不用多说,凶手是谁,相信
王爷早便心中有数。”

  朱柏听后随之一愕。其实在他心中,早便怀疑凶手是罗开,只是他一直不愿
提出来,免得岳都沉不住气,马上到凌云庄找他报仇,要是一个不好,岳都真的
把罗开杀掉,到时可糟糕了。

  朱璎当然和兄长同一心思,只是和朱柏一样,一味装傻充愣,佯作讶异道:
“先生是说……这个凶手是凌云庄的人?”

  岳都颔首道:“能有本事杀得他们的人,不是那个姓罗的小子,便是那个老
太婆,不知王爷觉得老夫说得对么?”

  朱柏往朱璎望了一眼,点了点头道:“小王也觉此人最为可疑,但这个小子
武功不弱,况且现在还没有真凭实据,这个似乎……”

  朱柏这句说话,并非存心要维护罗开,只是他身中剧毒,这条命子早就拿在
罗开的手上。朱柏不得不权衡轻重,毕竟此事对自己性命攸关,若此刻与罗开扯
难脸皮,实是大大的不智。

  虽然,阴阳二老是他的手下,也是皇帝老子派来辅助他的人,现在二人出了
事,还须得向皇帝交待,光是这一点,已不是一件易事,到时非要下一番功夫解
释不可!

  而岳都素来精明老练,他听了朱柏的说话,便晓得他只是卖弄手段,存心与
自己敷衍搪塞,哪有半点想为自己徒儿报仇之心。

  其实在岳都心中,对两个徒儿的血海深仇,又怎会随便假手于人。他更不曾
想过,要倚赖王爷出兵帮忙。有道是江湖仇,江湖了,便是朱柏肯插手帮忙,他
也必然反对。

  岳都心里早就暗下誓言,非要亲自擒得凶手,然后押到徒儿灵前生祭不可。

  而现在岳都所以气恼的,便是朱柏这种过桥抽板,全无义气的行为。岳都暗
自骂道:“枉费自己两个徒儿直来为他尽心尽力,到头来落得如此下场。”他一
想到这里,一团怒火,顿时涌上脑门。

  只见岳都老眉一垂,冷嘲热讽道:“王爷说得极是,我们确是没有真凭实据,
况且王爷身上……又服了那小子的龙涎丹,要是老夫真的把那小子擒来,恐怕王
爷也不能对他怎样,老夫没有说错吧?”

  朱璎见岳都在话里行间,愈来愈不成样子,句句语含讥讽,简直是没上没下,
全不把她身为王爷的哥哥放在眼内,不由听得暗暗生气。

  她自小娇生惯养,除了父皇母后外,哪曾有人敢在她面前说这等话儿,当下
忍耐不住,沉声道:“没错,我皇兄贵为王子,身分是何等尊贵。先生两位高徒
遇害,我皇兄自当惋惜,更会上奏父皇,诰命敕赐。但报仇一事,也不能粗之过
急,必须以大事为重,若非如此,又如何能办得了大事。”

  岳都听得眉头倒聚,没想自己直来避隐林泉,今趟为着两个爱徒,这才破例
下山,岂料只是数日之间,不但两个爱徒遇害,连自己也要受这局促气!若不是
眼前之人是王子公主,动他们不得,今日岂能让二人在他面前胡言乱语。

  他愈想愈感气愤,瞪大老眼道:“公主真个说得好啊,你们是龙子龙孙,便
是一条贵命,而我两个徒儿,却是一条贱命。”

  朱柏见他语气愈来愈重,恐怕会越说越僵,更怕他武功高强,骤然发难,当
下笑道:“先生言重了,皇妹并非这个意思。其实两位童爷直来忠心耿耿,更为
我父皇出力不少,小王又怎会付诸不理。但罗开的武功确是厉害得很,咱们不妨
先暂且忍耐一下,正是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先生认为如何?”

  岳都道:“王爷的意思,老夫再蠢也会明白,王爷再说下去,还是那一句不
敢动他,难道老夫连这一点也听不懂,既然王爷这样说,老夫还有什么好说。”
话落便站身而起,朝甘紫嫣道:“你把江师哥扶出来,咱们走吧。”

  甘紫嫣应了一声,便欲起身离开大厅。

  朱璎听得岳都这句说话,知道此人必会到凌云庄找罗开报仇,倘若二人动上
手来,不论谁胜谁败,对皇兄终究不利,便即说道:“十绝先生,你这样一去,
教我如何与父皇交代?”

  岳都师徒停下脚步,回头道:“这个与老夫有何相干,我更不是皇上邀请而
来,若非我这两个徒儿,老夫亦不会来到这里,现在老夫要走,谁也留不住。”

  他这句说话,顿叫朱柏两兄妹哑口无言。岳都所说的话,句句确是实言。

  朱璎想起岳都的武功,见罗开在四湖别庄中了他一掌,险些便要了罗开的命,
似乎他的武功实在罗开之上,要是他真的把罗开杀了,到时要解去皇兄身上的毒,
可就艰难了!她一想到此点,柳眉不由紧蹙,犯愁起来。

  正当岳都要回身离开之际,忽地听得一张娇柔动听的女子声音响起:“十绝
先生,依我来看,你还是不要去惹那个罗开好。”此话一出,众人的眼光全移到
“摄魂仙子”紫嫣雩身上。

  岳都初时见到紫嫣雩,只觉她年纪轻轻,自然不把她看在眼内。

  再看见小王爷对她客气非常,竟能与自己同行同坐,心中早就老大不高兴。

  此刻见她骤然说出这句话来,岳都也为之愕然,不屑地回头望了她一眼,问
道:“紫姑娘这句说话,老夫可不大明白?”

  紫嫣雩微微含笑,抬起玉手,轻轻拨了一下发鬓,举止委实柔美之极。

  尤其她那巧笑倩兮,犹如春回大地,当真满堂春生,只见她秋波流媚,缓缓
说道:“十绝先生,难道你忘记了四湖别庄之事,当日先生还不是栽在那老太婆
手上,莫非先生敢说能胜得过她。”

  岳都听后,也略为一怔,心想要胜过那老太婆,确非容易,但也未必便会输
与她,当下笑道:“紫姑娘你也太小觑老夫了,当日若非老夫一时大意,给那老
太婆先手一着,使开那怪异的身法,老夫又哪会着了她道儿。”

  紫嫣雩笑道:“先生武功盖世,一时失手,也算不了甚么。可是小女子却没
这等本事了,莫说是那个老太婆了,单说那个叫罗开的年轻人,我也不敢说能胜
过他。现见先生这等豪气模样,似乎挺有把握呢!”

  岳都冷笑道:“紫姑娘奈何他不得,并不代表老夫无法奈何他。”

  紫嫣雩轻轻摇了摇头:“先生忒也高估自己了!还是听我一句劝说好,若先
生真的到凌云庄找碴儿,少不了又会弄个灰头土脸,碰得一鼻子灰来回。”

  众人见紫嫣雩的说话,均想这个娇娇滴滴的美人儿,怎地这般大胆与岳都说
出这些话,不由又是惊讶,又是为她担心。

  岳都更是听得怒火中烧,不由恼羞成怒,瞪大一对老眼道:“紫姑娘,你可
听过这句话:「蚊子遭扇打,只为嘴伤人。」,你还是少说些话儿好。”

  只见紫嫣雩依然笑靥满面,浑没在意他的说话,昵声道:“只是这只蚊子乖
巧得紧,恐怕不容易给打着。”

  岳都听她口出狂言,哪里还忍得,只见他身子蓦地一幌,已抢至紫嫣雩身前,
反掌骈指,直点她右肩膀下的中府穴。

  他这一下出手,当真快如疾雷。岳都出手甚轻,只想给紫嫣雩一个教训,好
叫她知道厉害。

  堂上众人看见岳都倏然出手,便知晓这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必定要遭殃了。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1

            第七集第五章另起奇兵

  眼见岳都二指将要点到紫嫣雩身上,骤见她纤手疾抬,手腕如拈花手似的,
玉掌圈转疾翻,五根春笋般的玉指,已搭上岳都的手腕。

  紫嫣雩这一招后发先至,委实快得惊人。

  岳都见她手指未到,便觉有一股冰冷的气流压到。岳都心下一惊,虽不知晓
她所使的是什么怪异邪功,但光凭这股寒气,便知是一门极厉害的功夫,若给她
擒着手腕,想必后果堪虞。

  岳都不敢轻忽,当即缩回伸出的右手,接着左手连随劈出,迳劈向她的手臂。

  但见紫嫣雩依然安坐椅中,身子不侧不移,只是一对纤纤玉手,在胸前时弹
时拂,幻成团团掌网。

  众人一时看得眼花撩乱,只听得“啪啪”之声响个不停,声音又密又沉。

  连珠价数十声响过,骤见岳都飘身往后跃开,紫嫣雩同时身形一幌,幻成一
道淡绿色的影子,随即追到岳都的身前,围着岳都身周来去飞舞。

  堂上众人看得眼睛大睁,人人咋舌不已。

  紫嫣雩这下快捷无伦的身法,虽及不上怪婆婆的“幻影流光”,但已叫人惊
讶莫名!只见紫嫣雩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脚不沾地的围着岳都攻去。

  岳都双掌连发,“啪啪”之声又再不绝响起,不知是拍中紫嫣雩的身躯,还
是和紫嫣雩对掌,二人的身形倏来倏去,只见人影闪动,连徐峰、樊川这些一等
一的高手,也无法瞧得真切,其他人更可想而知。

  便在众人瞪大眼睛,正看得入神之际,忽听二人传来一阵沙沙声响,接着二
人身周布屑纷飞。

  各人看得奇怪,已见紫嫣雩幻化成一头飞凤般,人影蓦地一闪,已离开了岳
都,坐回椅子上。

  正当众人的眼睛望向岳都时,见他身上的衣衫已是支离破碎,布屑散满一地,
而在他脸上,却是阵青阵白,瞪着两只满布红丝的怒眼,狠狠盯着紫嫣雩。

  紫嫣雩泰然自若的坐着,像刚才没事发生过似的,但嘴角处却透着一绺微笑,
缓缓道:“小女子方才这手「流水行云」,恐怕还不及那老太婆一二,而那老太
婆不论内外功夫,更胜我甚多。倘若先生真的要到凌云庄找碴儿,后果如何,相
信先生已心中有数吧。”

  紫嫣雩这一句说话,明着是说他连自己这关也胜不过,还想妄自尊大,去凌
云庄撒野,真是自不量力。

  而在场各人包括岳都左内,当然明白她话中含意。

  岳都只是万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竟会练得一门如此轻捷厉害的武
功。而在他心中,却比谁都清楚,刚才若非她手下留情,现在地上的已不是衣衫
布屑,而是被她爪得遍体血痕,满地鲜血了。

  直到此刻,岳都方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的道理。他平素那自命不凡的气
焰,经过这一役,无疑是给压下了几分。

  饶是如此,但岳都为人素来城府极深,今趟当着众人受此大辱,实是他生平
第一次,心中的恼恨,便可想而知了,他暗自发誓:“今日这个仇,早晚要在这
丫头身上掏回来,你等着瞧吧。”

  岳都的怨毒目光忽地从紫嫣雩身上拉回来,回头向甘紫嫣沉声道:“我们走。”
甩下一句说话,便头也不回的向大厅门口走去。

  朱柏连忙在后叫了他数声,想要把他留下,再慢慢向他解释。然而,岳都全
不理睬,直到最后在厅门消失。

  而大厅上众多高手见了紫嫣雩的武功,方知紫府仙宫并非徒负虚名,果然有
其独到的不世武功。

  其实在此之前,众人大多与岳都一样,并不把这个艳若天仙的紫嫣雩看在眼
内,可是现在一见,不由个个对她全改观了。

  更有一些人暗想,紫府仙宫人数众多,在江湖上可说人人昏知,单论人数而
言,确没有一个门派比得上,便连少林寺这样的大门派,恐怕也大有不及。现在
光看紫嫣雩的武功已是如此厉害,相信在紫府仙宫内,武功比她高强的人应该也
不在少数,凭这一点推想,便知紫府仙宫的实力确实非同少可了。

  只见岳都一离开大厅,樊川突然开声道:“这个人好生无礼,竟连王爷的说
话也不听,如此刁民,王爷也不用与他客气,只要王爷开一句声,老夫便去把他
擒回来,好让王爷发落。”

  朱柏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便算了吧,现在两位童爷骤然遇害,很多事
情还须从新调配,诸位暂时先在王府住下来,待小王安排定当,届时还要倚仗各
位大力帮忙。”众人齐声应是。

  在这间布置华丽,麝香涂壁的房间中,朱柏垂头负手兜着圈儿,不住踱来踱
去,脑袋努力寻思:“二老身葬火海,以我一人之力,又如何能掌管四坛十二堂
的血燕门!这还不打紧,而最重要还要过父皇这一关。父皇素来与二老交情甚好,
先前才会听二人的说话,创立了血燕门,以血燕门来控制武林各派的势力,现在
二人命丧王府,父皇必会追问二人的死因,要是我如实禀告,父皇势必出兵讨伐
凌云庄,到时我想要得到解药,真个是微乎其微了,这教我怎生是好!”

  朱柏目光一转,见妹子朱璎脸含微笑,正向他望过来,便向她道:“你向来
聪明伶俐,快给我想想办法,要如何向父皇交代?”

  朱璎摇头道:“事已至此,我又有什么办法。”

  朱柏道:“倘若父皇问起二人的死因,你认为该否如实说出来?”

  只见朱璎徐徐站起身来,来到朱柏的身前,把中指在他鼻头点了一下,笑道
:“看你这副表情,是否担心父皇会向凌云庄出手?”

  朱柏点了点头:“要是现在与姓罗这小子反面,我这条性命,岂非去了九成
九,这又怎叫我不担心。”

  朱璎冁然一笑,说道:“只要你能办妥一件事,相信我还有点把握去说服父
皇,或可使父皇暂时放过罗开。”

  朱柏眼睛一亮,急问道:“你要我辨什么事?”

  朱璎道:“只要你能找到一个武功高强,还要比二老厉害的高手,再由他来
接管血燕门副门主,到时我自有办法去说服父皇。”

  朱柏点了点头,但心里终究还有点担心:“便是找到人接管血燕门,但二老
与父皇交情甚好,也难保父皇不出兵为二人报仇,这个恐怕……”

  朱璎笑道:“那二老的事情,便由我来向父皇交代吧。总而言之,决不会让
你惹麻烦便是,更不会让父皇向凌云庄出兵。但到时事成之后,你得要好好多谢
我一番才好!”

  朱柏听见大喜,他素知这个皇妹满腹谋略,且深得父皇喜爱,对她总是言听
计从,今次有她出马,父皇这方面的顾虑,便可迎刃而解,再无须担心了!当下
笑道:“这不成问题,你想怎样,到时尽管说出来好了,皇兄我无不依从。”

  朱璎道:“好,你要记住这说话。”顿了一顿,续道:“是了,你目前可有
这个人选?”

  朱柏道:“最佳的人选,原本非十绝先生莫属,只是此人性子怪僻,我还担
心他会找罗开麻烦,若然罗开认定是我支使,这可就头痛了!”顿了一顿,又道
:“再说人选这个问题,以武功来看,樊川和徐峰这两人,我认为最直得考虑,
皇妹你认为如何?”

  朱璎沉吟片刻,说道:“这两人的武功虽好,但说到弱点,可也不少,我总
是觉得,这二人只是些有勇无谋之辈,并非能付与重任的料子。无疑,这两个人
可加以重用,却不宜担当副门主一职。”

  朱柏颦眉默想,脑袋同时掠过翁雄、赵天生等多人,逐一衡量数遍,只觉这
些人若论武功才智,也不如樊徐这两人。

  朱璎道:“皇兄怎地想来想去,便是没有想到紫府仙宫的宫主。”

  朱柏摇了摇头,道:“我当然有想过,但她早便与我摆明车马,紫府仙宫今
次为咱们效力,只是为着每年的万两报酬,并非投诚归附朝廷,任务以外的事情,
紫府仙宫绝不会插手。

  朱璎道:“如此来说,紫府仙宫只是为了金钱才帮咱们办事?”

  朱柏点头道:“完全正确,紫府仙宫人众过万,每月的开支,自当然不少。
紫府仙宫为求生存,自然要稳固收入来源,相信只要谁肯付得出银两,他们便会
与谁人辨事。便是有人出钱叫他们来杀我,他们若然接受,同样会照办可也。”

  朱璎沉思片刻,道:“既然紫府仙宫要的是银两,这事情便好办得多了。”

  朱柏不明其意:“皇妹这说话是……”

  朱璎道:“倘若她与罗开这种人一样,全不把功名利禄放在眼内,这才让人
头痛。紫府仙宫既然肯要银两,这是最好不过。皇兄不妨与她谈谈,再多加数倍
酬金,先看她反应如何。紫府仙宫人数众多,只要她肯应承,对咱们不确有大大
的好处,不但对朝廷有利,还可以增强血燕门的实力。”

  朱柏点头道:“话虽如此,就只怕她不肯答应!”

  朱璎道:“皇兄你还没与她商量,又怎知她不肯答应呢。倘若我没有猜错,
她必然会答应皇兄的要求,虽然她或许会另有条件,但只要不过份,皇兄大可顺
从她,决不可放弃这个机会。”

  朱柏本就是个好色之徒,自从看见紫嫣雩这副天香国色的姱容后,早便对她
垂涎不已,倘若紫嫣雩能答应加盟血燕门,无疑是自己人了,到时要得到这个大
美人的身子,可谓手到擒来了。他一想到这里,禁不住心头痒痒的,浑身火热起
来,一对眼睛,顿时放出异样的光芒。

  朱璎在旁看见他的表情,心中已猜出了几分,笑道:“以紫嫣雩这般人材,
若能成为皇兄的手下,你可说是人才两得了,到时皇兄可不要忘记人家才好。”

  朱柏听她这样说,不由一惊,心想这个皇妹当真聪明过人,连这些事也给她
想出来,只得收起淫邪的思绪,咧嘴笑道:“皇妹你说到哪里去了,总爱胡思乱
想。”

  朱璎笑道:“胡思乱想的人是你,我便不相信,皇兄你对紫嫣雩会不心动。”

  朱柏见她看破自己的心思,便朝她淡淡一笑,不再多言。

  朱璎又道:“咱们还等什么,既然已经决定,便该尽快把紫嫣雩召来,再不
能慢吞吞了。到时她若应承接任副门主一职,我便立即动身进宫,免得父皇说你
存心拖沓隐瞒,怪罪于你。”

  朱柏一想也是,便即叫了一个亲信进来,着他传召紫嫣雩到这里来。

  没过多久,紫嫣雩娉婷来到。

  朱柏倒也懂得礼贤下士,不似那些傲世轻才的皇子皇孙。朱柏见她步入大厅,
连忙站起身来,招呼紫嫣雩坐下,并吩咐下人准备酒菜。

  三人坐定,紫嫣雩道:“不知王爷公主召小女子来有何见教?”

  朱柏道:“小王适才与皇妹正说起宫主的武功,那种神乎其技,当真令小王
钦佩不已,今次叫宫主来,实是有一事想与宫主相量。”

  紫嫣雩微微一笑:“紫府仙宫只是个籍籍无名的江湖小派,王爷公主的身分
是何等地尊贵,如此称呼小女子,紫嫣雩委实不敢领受,以后王爷公主便叫紫嫣
雩的名字好了。”

  朱璎道:“紫姐姐言重了,我与皇兄虽出生帝室,但现在来说,也可说是半
个江湖人了,对什么身分显位,早已不大在意。打后咱们不用再这么生分了,大
家不如以兄妹相称好么。从今以后,我便叫你雩姐姐吧。”

  紫嫣雩听后为之一怔,连随施礼道:“紫嫣雩更加不敢,小女子又怎可与公
主姐妹相称呢,这个紫嫣雩真的万万不敢。”

  朱柏听见朱璎的说话,自当明白她的心意,朱璎这样说,存心是要把大家的
关系拉近,打后说起话来,便方便得多了。当下道:“你不用再客气了,我以后
也叫你雩妹妹吧,而你也不用再称呼我什么王爷了,便叫我一声朱大哥好了。”

  紫嫣雩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欲开言推却,已被朱璎截着话头:“雩姐姐,
咱们是诚心诚意的,当初我第一眼看见姐姐你,见你出落得如天宫仙子般,早就
有亲近之意了,雩姐姐不是连这样都不肯应承妹妹吧?”

  朱璎这么一说,紫嫣雩已再难推辞,只得颔首答应。

  兄妹二人初步目标既成,接下来便该进行第二个目标了。

  只见朱璎满面堆欢,挽着紫嫣雩的玉手,状甚亲热:“雩姐姐,现在大家都
是自己人了,我也不必再隐瞒,待妹妹先把事情说与你知。”

  朱璎便把朱柏如何着了怪婆婆的道儿,如何服了龙涎丹,因为这样,才不想
与凌云庄反脸,免得罗开一怒之下,到时不肯给朱柏解药。

  紫嫣雩听后点了点头:“方才我听见十绝先生的说话,已隐约觉得内里另有
别情,现在听得妹妹这样说,终于明白了。”

  朱柏道:“刚才的情形,雩妹妹都是看见的,要是那老头子去找罗开寻仇,
凌云庄上下势必认定是我支使,尤其是那个老太婆,脾性古怪之极,若然惹怒了
她,后果当真难以预料。”

  紫嫣雩柳眉轻颦,徐徐问道:“朱大哥是想要妹妹把岳都解决掉?”

  朱柏道:“能够解决他自当然好,也免得他在旁碍手碍脚,但现在一下子要
找他出来,相信并非容易。而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先要令罗开知道我的心意,让
他知道我并没打算追究二老被害之事,好消去他对我误会之心,便是岳都找他寻
仇,也不致扯到我身上来。”

  紫嫣雩微微笑道:“原来是这样,朱大哥你可放心,这件事就交由妹妹代你
办好了。”

  朱璎喜道:“莫非雩姐姐已想到了办法?”

  紫嫣雩微微点头,却没有把计划说出来,兄妹二人见此,便不再追问。

  朱柏道:“有雩妹妹出马,这样我便放心了。虽然我也可以亲自向罗开表明
态度,就是怕他不会相信,认为我是在弄什么手段!我再三想过,若由旁人说出
来,或许他会相信也未可知。”

  朱璎接着道:“我与罗开也曾有数次接触,发觉他并非存心与咱们作对,今
次他让皇兄服下毒药,相信只是为求自保,防止咱们派兵对付他们。其实罗开的
武功,雩姐姐也是见过的,实在是有过人之处。我皇兄曾多番与他接触,意欲招
揽他过来,希望他能为朝廷办事,可是他总是推三阻四,始终无法成功。雩妹妹,
我想藉着今次的机会,希望雩姐姐再帮咱们一个忙,看看能否把彼此的对峙关系,
慢慢扭转过来。”

  紫嫣雩道:“这一点可能有点困难,不知朱大哥可有好办法没有?”

  朱柏耸耸肩膀,说道:“说句实话,至今我还没想出一个具体的办法,所以
才想与雩妹妹你商量,看看你可有好方法。”

  紫嫣雩沉吟片刻,说道:“待我慢慢再想一下,若想到甚么可行之法,咱们
再研究一下。”

  朱璎道:“这一切要拜托雩妹妹你了。”

  紫嫣雩点头道:“不用客气,能否办得好,现在我还说不准,但我会尽力而
为。其实在我心里,已经有了一点点主意,只是还有一些细节要想清楚吧了。”

  二人听她虽然如此说,但看紫嫣雩的表情,似是智珠在握,知道她必然有了
计较,只是一时不说出来吧了,兄妹二人对望一眼,便不再出声。

  过了一会,朱柏道:“雩妹妹,你可有听闻血燕门这个门派?”

  紫嫣雩道:“听说血燕门是个极为神秘的组织,门人广众,高手如云。不知
朱大哥因何问起这件事。”

  朱璎笑道:“雩姐姐,我不妨与你说,今次葬身火海的阴阳二老,却是血燕
门的左右副门主,而血燕门的正主子,便是你眼前这个朱大哥了。”

  紫嫣雩听后一愕,怔怔望着二人,朱柏道:“血燕门实是朝廷的一个秘密机
关,专是收集江湖各门各派的高手,暗中为朝廷效力。”

  直到现在,紫嫣雩终于明白朱柏的用意,但她却一声不吭,只是默默的听着。

  朱柏接着道:“血燕门内部共分有四坛十二堂,分布各省各地。四坛分有青
龙坛、朱雀坛、白虎坛、玄武坛。而十二堂均以十二属命名,计有子鼠堂、丑牛
堂、寅虎堂、卯兔堂、辰龙堂、巳蛇堂、午马堂、未羊堂、申猴堂、酉鸡堂、戌
犬堂、亥猪堂等。除了朱雀坛外,余下三坛,均每坛统领四堂,均设有坛主堂主。
而坛主之上,便是副门主和门主。当然,血燕门均是受命于朝廷。换言之,便是
受命我父皇。”

  朱璎道:“今日被擒至王府的两个女子,其中一人名叫方妍,她的身分,原
是朱雀坛的坛主,皆因背叛了血燕门,投效凌云庄,阴阳二老才会把她擒来,致
酿成今日火烧寒竹轩的事情。”继而把方妍如何成为朱雀坛的坛主,朱雀坛的主
要职司等,全向紫嫣雩说了。

  紫嫣雩见兄妹二人全不忌讳,把血燕门的内部组织结构,全都翻开肚皮说出
来,心知兄妹二人说得如此详细,必定另有后文。她为人聪敏精明,在二人还没
开口之前,便不先行发问,静待他们自己说出来。

  朱柏道:“雩妹妹,我仍有一事想与你商量。”

  紫嫣雩知道是要揭盖儿了,遂问道:“朱大哥,不知是什么事情?”

  朱柏徐徐道:“目前阴阳二老骤逢不测,血燕门副门主一职便空了下来,我
希望雩妹妹能够递补这个空缺,不知雩妹妹意下如何?”

  紫嫣雩淡淡一笑,道:“这件事情,恕妹妹无法答应。”

  朱柏兄妹二人听见,不禁脸上微微变色,朱柏问道:“莫非雩妹妹想要什么
条件,尽管说出来是了,只要我能做得到,决不会不应承。”

  紫嫣雩摇头道:“这不是条件问题,我说出来,希望朱大哥不要见怪。”

  朱柏道:“雩妹妹不妨直说。”

  紫嫣雩道:“我之所以不应承,是我认为血燕门再难起什么作用,就是再加
入新血,也只会耗费人材,终究成不了气候。”

  二人听得眉头大皱,朱璎连忙问道:“我还是不明白雩姐姐的说话?”

  紫嫣雩续道:“自从血燕门在越州武林大会曝光后,武林中人对血燕门早已
起了戒心,以后要再有大作为,恐怕已经是不可能了!再加上方妍的背叛,血燕
门内部的一切,还有什么秘密可言。我只能说一句,当初血燕门行事过于急进,
管理上也出现了极大问题,既然树根已枯,又如何能够滋长,就是侥幸能够生存,
这棵树也不会茂盛。”

  朱柏颔首问道:“雩妹妹所说也有道理,但可有补救的方法?”

  紫嫣雩摇头道:“要挽回血燕门的局面,相信已很难了!但朱大哥可放心、
血燕门的存在,也有其好处的。”

  朱璎问道:“哦!有什么好处?姐姐说来听听。”

  紫嫣雩微微笑道:“血燕门既已曝光,江湖中的各门各派,相信已知血燕门
与朝廷的关系,对血燕门自然有所防范,再难施展手脚。依我之见,朱大哥不妨
暂时收敛一下,好让江湖中人对血燕门去了戒备之心。这样做法,亦可保留朝廷
的声誉,我说得对吗?”

  朱璎道:“但这样做,我恐怕父皇会不高兴。”

  紫嫣雩摇头道:“不会的,要控制武林人士,还有很多方法。咱们可用血燕
门来作幌子,而暗地里大可另起奇兵。但前车可鉴,今次必须万事谨慎,只要能
做得隐秘,谁会知道这支奇兵会与朝廷有关。”

  朱柏喜道:“雩妹妹说得对,我得要马上进宫和父皇商量。”

  紫嫣雩又道:“只要朱大哥信得过妹子,我也乐意在旁帮忙。”

  朱璎笑道:“雩姐姐这样说我便放心了,姐姐不但武功了得,且聪明颖悟过
人,朝廷的另一支奇兵,自当然要姐姐来掌旗了。”

  紫嫣雩连忙施礼:“我先多谢朱大哥和妹妹,嫣雩自当先驱蝼蚁,竭诚效命。”

  朱柏大喜:“这样便好,有雩妹妹的帮助,打后我便放心了。”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1

            第七集第六章湖舟赘聚

  罗开自从救了方家姊妹回庄,不觉间又过了数日。

  在这几日里,罗开终日与怪婆婆和白瑞雪研究那本“贯虹秘笈”,大家经过
数日的钻研琢磨,把秘笈内所载的武功精要,已大致有所领悟。再加上怪婆婆对
武学的认知,不时在罗开身旁指点面授,其中某些难明的关键所在,也慢慢逐渐
解开。

  经过这几日的参究,罗开终于大有所悟,发觉秘笈内所载的武功,却是一门
运气移宫,莫测高测的惊世法门。

  秘笈里的武功主旨,原意是把对手攻来的内力真气,却巧妙地吸取过来,先
导入自己身体内,继而再运用那股真气反击回去。要是对方袭来的真气越大,反
击回去便更加强劲,原理与一般四两拨千斤等大致相同,只是比之更高出一层。

  如此来说,若然习得此秘笈内的武功,不管敌人的内力如何深厚,也能轻易
地化于无形,还可以把攻来的内力真气,一一反击回去,稳立不败之地。

  这日,罗开正在自己内室潜心修习,忽见彩儿走进房来,说道:“庄主,刚
才仙儿来报,说青云秋月两位前辈要见庄主,倘若庄主有空,请到凌波阁一聚。”

  罗开听见,点头应了,回想这几天以来,自己常待在房间钻研武功,还没与
两位大侠见面,确是有失了礼数。想到这里,当即站身而起,迳往凌波阁而去。

  罗开来到二人的房间,应门的是派来服侍二人的丫鬟仙儿。

  仙儿看见罗开,随即躬身施礼,说道:“仙儿见过庄主,方大侠已候驾多时
了。”

  说话刚完,方睛云夫妇已听到罗开到来的声音,连忙从内室走将出来,拱手
道:“果然是罗庄主驾临,请坐,请坐!”

  罗开还了一礼,三人在外厅坐下,仙儿端上香茗后,罗开说道:“罗某这几
天因事缠身,还不曾过来拜候,还望两位前辈恕罪。是了,听仙儿来报,说方大
侠有事找在下,不知是什么事情呢?”

  方睛云道:“罗庄主身为一庄之主,事必躬亲,这是少不免的了。今趟请罗
庄主过来,确是有件事儿。首先是要再多谢庄主,今趟若非罗庄主出手相助,救
了咱们两个小女一命,其后果可真不堪设想。”方晴云话落,夫妇二人便欲起身
施礼致谢。

  罗开连忙起身阻止,说道:“二位大侠不必再多礼,两位千金是罗某的朋友,
朋友有事,在下又岂能袖手一旁呢,倘若两位前辈再是如此生份,岂非教罗开难
做!”

  方晴云笑道:“罗庄主说得是,大恩不言谢,咱们也不应该再执而不化了。
罗庄主请先坐,方某夫妇二人还有一事想与庄主商量。”

  罗开道:“方大侠请讲。”

  方晴云夫妇先是互望一眼,随听方晴云道:“这是关于我两位小女的事,只
是有点儿唐突冒昧,倘有冒犯之处,还请庄主不假计较。”

  罗开看见二人表情有异,默默细想,已经明白了几分。心里想着,必定是方
家姊妹已把当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全说与二人知道了。罗开想起方妍不但和自
己有了肉体关系,而其妹子方姮,也曾在自己眼前赤身露体,彼此裸裎相对,恐
怕今日二人召见,必定为此事而来。

  果如罗开所料,只听方睛云接着道:“方某这两个女儿,虽算不上什么芙蓉
花貌,却也是出生端正,家道殷实,方某和内子经几番商议后,倘若庄主不弃,
我夫妇二人欲把两位女儿许配与庄主,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罗开虽知二人必然为两个女儿而来,却没料到,二人竟如此快便单刀直入,
刹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应对,说话也不由涩呐起来,讷讷地道:“得两位前辈错
爱,罗开委实喜出望外,只是罗某……”

  方晴云看见罗开说话迟钝,还道罗开对方妍的过往心存介怀,便即道:“罗
庄主,其实方某如此提出,确实有点冒昧,这都怪我这个大女儿命途多难,若非
多次得庄主援手,方妍至今那能够历劫重生,既是庄主……”

  罗开听到这里,便知道二人全都误会了,赶忙说道:“两位前辈万万不可误
会,罗某承蒙前辈厚爱,真个由衷欢喜!而令爱为世所逼,方受奸人所乘,罗某
又怎会介意这种事。”

  罗开顿了一顿,追溯自己与方家姊妹二人的事情,尤其是方姮,她身为处子
之身,曾两次赤身露体,裸露在他眼前,确不能全没一个交代,便此胡混了事,
况且他对方家两姊姐,心底早便隐隐暗生情愫,于是道:“既是前辈不嫌罗开出
身寒微,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晚辈便听从两位前辈吩咐是了。”

  方晴云夫妇听见,顿时大喜,水秋月更是喜形于色,笑道:“你为什么还前
辈前,前辈后的叫,从今以后,你也该要改一改囗了,而咱们夫妻俩,也以老卖
老,便直叫你名字吧。”

  罗开脸上一红,颔首道:“前辈说得是。”

  水秋月笑道:“又是叫前辈了!”

  罗开大羞,马上改口:“是……是……岳长,岳母。”

  方晴云听得罗开叫了自己一声岳长,直高兴得眉开眼笑,问道:“罗开,我
听说你与白姑娘和董姑娘也快要成其好事,不知决定了日子没有?”

  罗开道:“这个还没有,皆因咱们初到杭州,打算先安定了下来,再谈此事
情。”

  方晴云夫妇听后,同时点了点头,水秋月接着道:“罗开,关于你和妍儿、
姮儿的婚事,依我来看,还是先等待你和方姑娘、董姑娘完婚之后,咱们再正式
起「草帖子」提亲,毕竟妍儿和姮儿是小,这样才合礼数。”

  她这句说话,明着是说自己两个女儿嫁与罗开为妾。

  罗开又如何听不懂她的意思,连忙道:“这样恕罗开不能遵从!咱们都是江
湖儿女,这些俗事,从来便不大计较。大家既然是一家人,又何须分什么大小!
说句老实话,我本人也并非出生大户人家,自双亲去世后,也曾流落街头,在杭
州当个客店的小二,现蒙两位长辈不弃,把心爱女儿许与我,已是罗开天大的福
份,便是婉婷和依依,我也早已和她们言明,大家打后平起平坐,决不分什么大
小,而两位千金,罗开又怎能厚此薄彼,这件事请,罗开实不敢依从。”

  方晴云夫妇不由又对视一眼,均觉罗开此子倒也忠厚,自己将女儿嫁与他,
可没有做错。方晴云点了点头,说道:“好吧!这方面只是小事一桩,大家以后
慢慢商量,总会圆满解决的。是了,闻得你打算在杭州广招人手,创门立派,可
真有其事?”

  罗开颔首应是,方睛云眉头一轩,遂问道:“身为武林中人,有这种念头也
是极平常之事,但依我来看,你似乎并非这种爱求名利之人,莫非你这样做,是
另有什么原因?”

  罗开听后,心中暗想,现在彼此已是自家人,也不妨把内里事情与他们直言,
便将他如何受纪长风所托,如何与湘王朱柏发生冲突等,原原本本的把经过说了
出来。

  夫妇二人听后,方知道罗开的武功如此厉害,却有一段如斯曲折的际遇,不
禁也为之惊讶起来。

  方晴云道:“多年前,本人和你师父也曾有一面之缘,没想会发生了这样的
事情!再说,你现在与朱柏间发生了嫌隙,其实是与朝廷作对无异,这一点你不
可不防。虽然,现在庄内高手确实不少,却也难敌他们千军万马!依我来看,倒
不如先把这事情解决掉,这才是首要。”

  罗开点头称是:“这一点我也明白,但当时情形,实是逼不得已才会和官家
缠上了手,这也是罗开万料不到之事,现在要如何去化解此事,一时之间,确又
想不出法子来,但要我依附朝廷,成为他们的傀儡,任由朝廷操纵,蠹害江湖,
罗开确无法做得到。”

  方晴云道:“我并非是要你归附他们,只是要想一个法子,先让彼此的芥蒂
缓和下来,免得朝廷对你大张挞伐,影响了你的计划。”

  罗开默然细听,不住颔首受教,方晴云又道:“当年我行走江湖,蒙各路朋
友赏脸赐光,武林中的各门各派、知交好友倒也不少,有云:土相扶为墙,人相
扶为王。今趟你要自立门户,要多和武林人士多打交道才是,便是朝廷起兵征剿,
或是出了什么事情,到时需要人手帮助,也不致孤掌难鸣,无人救应。关于这方
面,我还可以帮点忙,你就不用费心了。”

  罗开听了心下感激,连声道谢。

  便在此时,丫鬟仙儿急步走了进来,朝罗开道:“禀告庄主,刚才彩儿来报,
说湘王府有人前来拜见庄主,正在大厅等候。”

  罗开剑眉一轩:“湘王府的人?”

  方晴云夫妇也感奇怪,道:“朱柏突然派人来凌云庄,必定有什么企图,我
们一起出去看看。”

  罗开点了点头,便与夫妇二人一同来到大厅。

  三人方进入大厅,便见白家姊妹和怪婆婆早已坐在厅上,上官柳亦在场中。
而两个身穿武官军服的官员,却伴着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厅上,三人一瞧见罗开进
来,便连忙离坐,向罗开抱拳行礼。

  罗开拱手回了一礼,往三人望去,当目光落在那中年人身上时,依稀发觉此
人有点儿脸熟,似乎是在湘王府见过面。

  原来这个中年男人,便是王府中的李总管,随见他从身上取出一封书函,恭
恭敬敬的双手捧上,递与罗开道:“在下姓李,乃湘王府总管,今日前来贵庄拜
见庄主,却是王爷命小人送一封信函给庄主。”

  罗开伸手接过,道:“有劳李总管和两位官爷了,请先坐下用茶。”

  罗开说罢,抽出信笺,展开一看,立时见他眉头紧蹙,看完把信笺放回信封,
朝李总管问道:“按信中所说,下月十五日,皇上要招开武林群雄宴,不知李总
管能否告诉一二,今趟召开这次武林大会,究是原因何在呢?”

  李总管道:“小人也不大清楚,只是奉命行事已而。”

  罗开见他言词不疾不徐,流顺无碍,确也相信他没有隐瞒,以他目前这低微
的身份,不知内请也是理所当言,当下又问道:“李总管可有知道,当日与会的
武林人士中,还有何门何派呢?”

  李总管闻言,也不假思索,遂道:“据知当今各门各派,皇上均有邀请参与,
除少林、武当、峨嵋、华山等大派外,还有不少其他门派,便是远至关外的武林
人士,皇上也使人飞马传贴,想必当日天下武林群雄,大小门派帮会,十居其九
都会出席。”

  罗开徐徐点头,说道:“有烦李总管代敝庄回覆皇上,届时武林群雄宴,罗
某当必依时前往与会。”

  李总管和两名武官缓缓站起身来,李总管施礼道:“在下自当回禀王爷,便
此告辞。”罗开回了一礼,吩咐庄内一名武师代为送客。

  那名武师领着三人走到庄前大门,李总管看见凌云庄前正在大施土木,数百
个工人聚在一处,开土掘地,搬泥抬木,个个均忙得不可开交,心下大感奇怪,
便欲探听个请楚,好与朱柏回报,当下含笑问那武师:“贵庄大施土木,想必是
在加盖楼房了?”

  而那个武师却甚是乖巧,回道:“很抱歉,咱们做下的,实在所知有限,更
不知庄主此举是何用意。”

  李总管见他拐弯抹角的推搪,心知再问下去也不会问出什么,便笑了一笑,
三人徐步离开凌云庄。

  原来田璜一接到白瑞雪的通知,着他在庄外大肆盖建楼房,当日便即展开筹
划。而田璜倒也本事,短短数天之间,已经筹备妥当,开始动工。

  而那个武师所说,倒不是他存心说谎,其实他所知确实不多。

  且说大厅上众人,刚才听得罗开说什么武林群雄宴,人人均感诧异,待得那
三人离去,纷纷开声追问罗开。

  原来信中所说,皇上闻得当今武林风平波息,海晏河清,实有赖各门各派规
行矩步所致,打算于下月十五日,在京城举行武林群雄宴,赉奖优华。

  各人听后,不由面面相觑,个个如箭穿雁嘴,钩搭鱼腮,尽无言语。大家心
里各自琢磨,不知这个皇帝又在弄什么玄虚。

  上官柳皱起眉头道:“这个皇帝怎会安着好心,内里必定有什么诡计阴谋,
罗兄弟你千万要小心为是!”

  罗开也心有同感,怪婆婆道:“理会他有什么阴谋,今回他打起令旨,公然
召开什么武林群雄宴,难道他敢和上次武林大会一样,又埋下火药坑害咱们不成。
便是他真的这样做,但有了上次这件事,各门各派必会倍加小心,恐怕想加害咱
们也不容易,况且他既为皇帝,威信攸关,这种愚蠢行为,相信他也不敢胡乱做
出来。”

  白瑞雪点了点头:“我也有同感,虽知他此举必另有图谋,内里究是如何,
现在咱们便是想破脑袋,恐怕也未必想得出来。只要咱们当日小心行事,处处谨
慎,也不怕他有什么阴谋。”

  众人在大厅商议良久,谈来谈去,仍是找不出半点头绪来,只索罢了,没多
久便各自回房休息。

  是夜,罗开刚上床不久,尚未曾入睡,忽听得屋顶上传来轻微声响。

  声音虽细微,但以罗开目前的功力,只消有些许风吹草动,便能立即醒觉,
这又如何能逃得过他耳朵。

  罗开跳下床来,顺手披上衣服,走到窗前,掌力微吐,轻轻把窗户推开,探
首往上望去,却看不见什么。他纵身跃出,脚下稍稍用力,宛如夜猫般上了屋顶,
甫踏稳脚,即见六七丈开外,一条人影朝北奔去。

  罗开不作多想,当下展开轻功追去,岂料那人轻功甚是了得,且刁钻非常,
只在屋缝山石间乱窜乱转。

  这时罗开虽习得怪婆婆的幻影流光,若论速度身法,那人自然望尘莫及,饶
是如此,罗开始终无法奈何他。

  每当罗开抢到近处,毕竟还是慢了一步,给他突然隐身在屋角石隙间,遁得
不知所踪,罗开不免又要再行寻觅搜索一番,然而那人像是存心戏弄,总是在罗
开迷茫难辨之际,那人又在数丈之外现身,如此你追我躲,没过多久,二人便走
出了凌云庄。

  出得凌云庄,罗开知道想要再追到那人,便更加艰难了,当下凝神紧盯着那
人,脚下发劲,防他又再使什么手段失去踪迹。

  时值深夜,此刻正是月挂中天。而那个人倒也本事,依然左藏右躲的走了好
一大段路,每次总在罗开快将追及时,忽地隐去踪迹,直至最后来到断桥,那人
已不知去向,连个影儿也没有。

  罗开暗暗纳罕,心想:“此人好生刁狡,而且轻功机智确实不弱,连这独步
天下的幻影流光也奈何他不得,到底此人是何来路,见他刚才这等模样,明着是
存心引我追赶,不知目的何在?”

  便在罗开张目四望,心头惊疑之际,忽听得身后枝叶踹踏之声,罗开猛然回
头,即看见一个身材异常高大,手持长剑的汉子正从树丛中步出。

  罗开心里又是一惊,以他的深厚功力,竟无法听见那人的气息,如此武功高
强的人,确令罗开心存戒惧。

  凝神望去,只见那人一袭黑衣,腰带处还插着一柄连鞘匕首。

  罗开并不言语,只是怔怔的盯着那人。但见那人轻描淡写,慢慢走将过来。
罗开暗自凝聚功力,以防那人突然出手,问道:“朋友,你究竟是何人,夤夜诱
我来此,究是何为,请留个万儿来?”罗开自出江湖以来,这种江湖口吻还不曾
说过,这趟可算是第一次,便连他自己听来,都感到有点儿突兀。

  那人距离罗开丈许处停下脚步,倒执剑柄,抱拳道:“小人是受我家主人所
托,专程邀请罗庄主前来赏月叙谈。”

  罗开听得眉头紧蹙,心想此人武功已是如此高强,其主人的武功,已不问而
知了,当下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那大汉伸手往湖上一指,罗开循所指方向望去,见一艘花艇缓缓驶近桥来,
船上都点着了灯,辉煌耀眼。只听那大汉又道:“我家主人正在船上等候尊驾,
到时罗庄主看见我家主人,自会认识。”

  罗开的眉头皱得更深,那艘花艇已渐渐接近,只见船头站着一个黑衣汉子,
衣衫与跟前这大汉全无两样。当花艇来到断桥,船头那个汉子纵身跃了上来,向
罗开抱拳道:“我家主人恭请罗庄主往船上一叙,庄主请!”

  二人故弄玄虚,始终不肯透露那主人是谁,教罗开更感疑惑,心中不禁想看
看那人是谁,到底找他来此有何原因,便道:“甚好,我便去见见你家主人。”
话落便走到桥边,纵身跳落船头。

  那两个大汉随后跃下,分别站在罗开身后,其中一人道:“请庄主随小人来。”

  罗开点了点头,跟在那大汉身后。

  那大汉推开舱门,在旁躬身道:“我家主人在舱内已恭候多时,罗庄主请!”

  罗开往舱内望去,见舱门外珠帘低垂,帘后灯烛高辉,照得舱里亮堂堂一片。

  便在这时,一个清脆迷人的女子声音自舱内传出来:“月白风清,如此良夜,
罗庄主便进来共饮一杯如何?”

  罗开心头一怔,原来那个所谓主人,却是一名女子。

  他想到这里,踏出的脚步不由顿了一顿。又想,现正夜深人静,与一女子在
湖舟赘聚,岂不惹人非议!

  正感踌躇间,舱内的女子又道:“罗庄主因何裹足不前,如此顾忌!你我之
辈均是武林中人,何以受礼俗所拘!”

  罗开心想不错,此人诱我来此,必有所图,我又何须拘执这些道德规范,心
想自己确实有点迂腐腾腾了,不禁笑骂自己起来。

  珠帘声动,罗开甫踏进船舱,顿时呆愣起来,他万没想到,那舱中主人竟然
会是她!

  只见坐在眼前这女子,简直美得如天上的仙子,再瞥见她项上挂着的一串黑
珍珠,更是怔忪莫宁。

  原来此女子并非谁人,竟是“紫府仙宫”宫主紫嫣雩。

  在舱内溶溶烛光下,使她更显月貌花庞,绝世独立。紫嫣雩悠然自得,神态
从容的坐在桌前,真个说不尽的幽闲窈窕,教人迷醉。

  紫嫣雩见罗开进来,姗姗站起,绝容之上,蛾眉曼睩,张着晶莹亮丽的双眸
望向罗开,嘴含微笑道:“罗庄主请坐。”

  罗开不知为何,刹那间心神恍惚,竟如做梦一般,直到紫嫣雩开言说话,方
自醒觉过来,与她对桌坐下。

  那艘花艇船舱极是宽敞,四周画壁雕栏,精雅非常,桌上早便摆了酒杯碗筷,
水果小点,满桌都是。罗开道:“不知宫主因何有此雅兴,夜邀罗开至此?”

  紫嫣雩微微一笑,道:“小女子久闻西湖乃赏月的好地方,见今晚素月分辉,
兴之所至,便到此一游,只是独自湖上赏月,不免美中不足,骤然想起贵庄离此
不远,于是派人邀庄主来此,意欲你我共谋一醉。”

  罗开自是知道她言不由衷,现下正是深秋,夜间湖中寒风凛烈,哪里是赏月
的好时候,这趟突然诱自己来此,内里必定有什么原因,但既然她不肯直说,也
只得顺着竿儿爬,瞧瞧她弄什么玄虚。

  只见紫嫣雩转眸一笑,轻轻拍了两下手掌,一名黑衣大汉走了进来,手上捧
着一大盘菜肴,摆放完毕后,并与二人斟上了酒,才回身走出船舱。

  紫嫣雩恐怕罗开生疑,认为酒中有毒,便微微一笑道:“今晚能得罗庄主惠
然驾临,小女子先敬庄主一杯。”当下自己先干了一杯。

  罗开得到怪婆婆的传授,也不怕她在酒中下毒,便举杯仰首一饮而尽,放下
杯来,赞道:“好酒,此酒色呈淡红,醇厚清香,果然是难得的佳酿!在下识见
浅薄,不知宫主能否见告,这酒名称如何,让在下增长见闻。”

  紫嫣雩笑道:“庄生也太客气了,这酒实无特别之处,也非什么珍藏,只是
「紫府仙宫」自酿的劣酒,咱们称之为「醴泉」,乃因是以宫中后山半云泉泉水
酿制,因而取了这个名字。皆因外间并无此酒,所以罗庄主不曾认识,庄主若然
喜欢,回头我叫人送数坛至凌云庄去,如何!”

  罗开揖道:“多谢宫主厚贶!如此美酒,想必酝酿不易,罗某岂不是鸠夺鹊
巢。”

  紫嫣雩微微一笑:“些许意思,罗庄主便不用客气了。”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1

            第七集第七章西湖剧战

  紫嫣雩见罗开久久不动筷子,笑道:“罗庄主因何停箸不食,莫非是害怕菜
中有毒。”说着便伸出筷子,挟菜而食。

  罗开淡然一笑,也下了几筷,菜肴果然入口鲜美,又不禁称赞起来。

  紫嫣雩见罗开称赞,嘴含微笑,说道:“今日难得庄主好兴致,如此良夜,
有酒又焉可无歌呢,不如让小女子弹唱一曲,为庄主佐酒如何。”

  话毕,再见她轻轻拍掌,一名大汉走了进来,紫嫣雩道:“取我的琵琶来。”

  那人躬身走到后室,不多久便送上琵琶,只见紫嫣雩纤指轻拨,莺莺呖呖唱
了起来,唱的是江南民间小调“双推磨”:“一人牵来一人澳,唱唱磨磨兴致高。
磨儿转又转,黄豆澳又澳。珍珠进磨风箱劈啪叫。问嫂嫂烧火烧得好不好?叫啊
叫叔叔,烧火烧得真正好。叔叔生活好,人儿又厚道,不知哪家姑娘福气好。…
………”

  罗开听她吐音请脆,俊语连翩,不禁拍起手来叫好。

  紫嫣雩回眸一笑,接着又唱了一曲“虞美人之寄公度”:“芙蓉落尽天漏水,
日暮沧波起。背飞双燕贴云寒,独向小楼东畔倚栏看。浮生只合樽前老,雪满长
安道。故人早晚上高台,赠我江南春色一枝梅。”

  罗开不由听得如痴如醉,只觉她歌声婉转,曲意缠绵,真个今人如堕入梦中。
这时一曲既毕,罗开回过神来,不免又拍手大赞。

  紫嫣雩放下琵琶,替罗开斟满了酒,二人连干了两杯。

  罗开见她依然没说入正题,再也忍耐不住,便问道:“宫主今晚邀在下来此,
相信并非只为把酒谈欢吧,倘有甚么指教,宫主不妨直言。”

  紫嫣雩朝他轻轻一笑,说道:“莫非没有紧要事,便不能与罗庄主共叙行乐
么?”

  罗开笑道:“当然不是,既然宫主没有事情相告,现下时间也已是不早,罗
某便此告辞。”

  紫嫣雩道:“难得今日你我二人相会,罗庄主又何须匆匆离去呢!庄主且先
坐下来,咱们再边饮边谈。”

  罗开听她的口气,似乎真有甚么事情要说,只得再坐了下来。紫嫣雩又为他
斟上了酒,方徐徐道:“没错,其实今夜邀庄主来这里相见,确实是有一事情告
知庄主你。”

  罗开剑眉凝聚,一双眼睛紧紧望着她。

  紫嫣雩续道:“罗庄主可有知道,十绝先生因为两个爱徒蒙难,却和王爷闹
反了脸皮,已经离开了湘王府。”

  罗开乍听之下,也不禁为之一怔:“哦!有这样的事,但这件事情,又与在
下何干?”

  紫嫣雩微笑道:“阴阳二老之死,难道罗庄主说是与你无干?”

  罗开一笑置之,默然不答,紫嫣雩又道:“十绝先生离去之时,曾说绝不会
就此罢休,瞧他当时的神情,并非是恫吓之言,因此王爷着小女子前来,主要是
通告罗庄主一声,好作防备。”

  她此话一出,更教罗开大惑不解。罗开心想:“自己和朱柏素有嫌隙,他又
怎会专程派她来通知自己,到底朱柏此举有何目的?”

  紫嫣雩见他凝神思索,已知罗开正在想什么,接住道:“十绝先生现在既然
离开王府,便不再是王府中人了,自然也无须听从王爷的说话,他要做什么事情,
谁也阻止不了!王爷因此才为罗庄主担心,难道你还不明白其中道理吗?”

  罗开是何等聪明的人,听到这里,便已明白朱柏的心意,笑道:“其实王爷
并非担心在下的安危,只是担心我若给他杀了,便无法取得解药,我可说对么?”

  紫嫣雩道:“也可以这样说,世间上又有谁不为自己,况且性命攸关,这也
是人之常情。”

  罗开道:“十绝先生虽然厉害,但他要杀我,恐怕并不容易。”

  紫嫣雩摇头一笑:“罗庄主你也太少觑他了!虽则,他若与你明刀明枪,甚
至单打独斗,以庄主的武功,十绝先生确实奈何你不得。但庄主不要忘记,他既
然能调教出千面双忍这般人物,他本身的易容术功夫,便可想而知了。要是他明
路斗罗庄主不过,难道他不会走暗路么!暗道难防这句说话,相信罗庄主不会不
明白吧。”

  罗开略一想想,也觉她的话不无道理,不禁又想起前事来:“千面双忍的易
容术,当真是精妙得很,确教人难以辨认真假,不是亲眼看见,实是无法让人相
信。若是如她所言,给这三人易容混进庄里来,后果实在不堪设想!瞧来确要想
个万全之法,免得让他们有机可乘。”

  便在罗开埋头思索间,紫嫣雩又道:“目前罗庄主还可放心,十绝先生和他
两个弟子,仍在太湖不远的望湖镇,直至今天,他们还没有什么动静。”

  罗开听见,不禁双眼一亮,连忙问道:“宫主怎会如此清楚?莫非……”

  紫嫣雩点了点头:“罗庄主猜得没错,当日十绝先生一离开湘王府,小女子
便知此人必有歧念,为防万一,便派遣敝宫的人在旁监视。但依我来看,不出多
日,他们必定有所行动,罗庄主真个要小心才是。”

  罗开实在不明白,她因何会主动帮助自己,一时也难以想得通透。但既然人
家如此帮忙,怎么说也要多谢一番才是,当即拱手道:“承蒙宫主在旁鼎力帮忙,
罗某先行在此多谢。”

  紫嫣雩道:“罗庄主也不用和我客气,大家既然是武林中人,互相照拂,也
算不上什么,或许有朝一日,小女子要罗庄主换过来帮忙也说不定。”

  罗开道:“要是罗某做得来,自当尽力。”

  紫嫣雩眉头一扬,张着美目朝他一笑:“这是你说的啊,到时可不要忘记。”

  罗开回心细想,顿觉自己实在太大意,竟给她把自己这句话吃得死死的,但
他话既出口,也不能收回来了。

  其实罗开不知自己为人憨直,凡事以义气为先,况且江湖上人心险恶,他这
样的性子,多多少少,难免会吃点亏的了。

  便在这时,忽自舱外隐隐传来么喝之声,二人听见,均微微一怔,一个黑衣
大汉走了进来,朝紫嫣雩道:“宫主,湖上有数艘船向着这里划来,瞧他们的模
样,似乎是在追着前面一艘小艇。”

  紫嫣雩柳眉一轩,道:“你们小心看着,莫给他们驶近船来。”

  罗开念头一闪,骤然想起水神帮,倘若是官兵找水神帮麻烦,自己可不能不
管,便道:“宫主,倒不如咱们出去看看。”

  紫嫣雩见罗开如此说,也不便拒绝,只得颔首答应。二人掀帘走出船舱,只
见外面夜色渐浓,一弯牙月已挂在半天。

  罗开纵目望去,看见约数丈处,一艘小艇正疾驶而来,小艇之后,还跟着两
艘大船,只见大船船头站满了人,不住囗的高声喝骂。虽是相距甚远,但以罗开
的功力,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紫嫣雩在旁道:“罗庄主,相信不用多时,咱们便有好戏看了,那些人必会
追到前面的小艇。”

  罗开嗯了一声,眼睛却全神贯注着他们的情形。

  果如紫嫣雩所言,后面的大船已和小艇越来越近,而这些船也逐渐接近。这
时罗开看得分明,只见前面小艇站着一人,正自奋力划水,而每划一下,小艇便
往前冲得船首直仰,瞧来此人的内力颇为不弱,若是换上寻常的艇夫,恐怕早便
给人家追上了。

  罗开定眼望着那人,见他劲运双臂,船板激水,顿时桨落船飞,小艇越发接
近罗开,只是那划船的人背向着身子,正盯着后面的敌人,使罗开无法看见那人
的面貌,他心中只存着一个希望,企望那人并非水神帮的人便好了。

  饶是那人运桨如飞,但毕竟是一人之力,眼见前后船只逐渐接近,而后面大
船上的人,仍不住口的喝骂:“小子,你还能走得掉么,还不快快停下来跟咱们
回去。”另一人高声道:“再不停下来,咱们可不客气了!”

  那小艇的人充耳不闻,浑不理会他们高声呼喝,反而手上加力,使劲划船。

  后面的敌人大骂了一会,见他不加理会,站在船头的几个大汉,纷纷取出暗
器,顿时铁莲子、袖箭等诸般大小暗器,不住往小艇射去。

  但见那人弯身连闪,数枚暗器自他身周而过,只听“噗噗噗”数声,不少暗
器已钉在船板上。

  那人抽出背上的长剑,挥剑拨开接着而来的暗器,可是这样阻得一阻,两者
间的距离又接近了不少。这时,前后船只只是相隔丈许而已。

  在后紧追不舍的大船,突然看见一个老者走到船头来,大喝一声:“小子,
瞧你能逃到哪里去!”说话甫落,抽出长剑纵身跃起,犹如一头大鹰般,滑过湖
面,迳往前面的小艇飞扑而去。

  见那老者颏下白须飘飘,六十岁上下年纪,然身手却异常敏捷。小艇上的男
人见老者腾空而至,忙弃桨立刻,待得老者扑至跟前,长剑倏地递出,两剑相交,
顿时剑刃交碰之声乱响。

  罗开站在船边看得双目大睁,只见一个凌空,一个踏着船板,瞬眼间二人已
拆了数招。罗开并非用剑能手,看着这等对剑情景,自是精神陪增,惟恐走漏了
一招半式。

  那老者数招一过,凌空翻身落在小艇,艇上的男人见无法拦阻住他,回身挺
剑抢上,手上挽起团团剑花,连绵往老者身上攻去。

  那老者不慌不忙,抬剑回挡,一连几式把来势解开,接着刷刷刷三剑,均攻
对方要害。

  而站在罗开身旁的紫嫣雩,也是张大美目,凝神细看,她也是用剑之人,心
中所想,只是与罗开大为不同。

  紫府仙宫素已剑法着称,直来显扬江湖,况且紫嫣雩自小便在宫中潜心苦练,
尽得宫中剑术的精髓,对各门各派的剑术,也颇有认知。她若非武功已臻相当火
候,也不会被拥为一宫之主。

  此刻在她眼里,见二人剑招虽快,但内外武功仍尚欠精进,尤其是那小艇的
男人,手底下功夫,明着稍逊那老者一筹,若斗将下去,时间一久,必败无疑。

  紫嫣雩仰首瞧见罗开看得入神,微微笑道:“你可有看出二人是甚么门派?”

  罗开对江湖中事,本就所知有限,更何况是各家各派的功夫,现在听见紫嫣
雩的说话,加上他正瞧得入神,也没细想什么,更没想她这句话是存着考究之意,
遂不经意地摇了摇头。

  紫嫣雩看见,柳眉不禁轻蹙,心想:“那老者这手「游龙剑法」,却是山东
赤龙派的剑法,但他不知道也不足为奇,毕竟赤龙派只是江湖中小小一个门派。
但那小艇上的男子,所使的明明是华山派绝技,在江湖上响当当的「狂澜剑法」,
他又怎会看不出来?但当日在小瀛州看见他的功夫,内外武功实是不弱,若说他
只是银蜡枪头,是个有名无实之辈,瞧来又不大像。可是他对江湖上的见识,竟
又如此地肤浅,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便在她思索间,忽地听见罗开叫了一声:“陶兄弟?”

  原来小艇上的那名男子方好回过头来,罗开乍见那人的脸孔,不由大为惊愕,
此人竟然是华山派的首徒陶飞。

  罗开自从和陶飞在小山城一别之后,至今再没见过他,今日骤然再次遇见,
不想竟会在这个场合。

  紫嫣雩大感奇怪,便即问他道:“罗庄主你认识这个人?”

  罗开点头道:“那人是华山派的首徒,罗某与他曾有一面之缘。”

  紫嫣雩虽从没见过陶飞此人,却也听过这个名字。心想,原来此人便是陶飞,
便道:“华山派乃名门大派,在江湖上名声极好,这些人竟敢惹到华山派的头上
来,实是不简单。”

  罗开并没有把她的说话听入耳里,他现在整个心神,全都集中在陶飞的身上。

  他见陶飞这一手剑法,使得虚虚实实,变幻莫测,便知是华山的上乘剑法。
再看那老者的剑法,也是疾快凌厉,变幻多极,在月色下使得光芒闪耀,直看得
罗开如痴如醉。

  原来那老者所使的“游龙剑法”,共有三十六路,正变之中,包藏七十二路
奇变,剑招连绵不绝,剑锋总不离敌手身周,使将起来,当真如银龙腾飞,翩若
惊鸿,端的好看之极。

  二人以快打快,一招紧过一招,斗得甚是激烈。

  便在此时,从后追上来的两艘大船,现已渐渐接近,船头上均站满着手持兵
刃的大汉,只待船只一接近,便要跃上小艇。

  罗开把形势瞧得分明,刻下陶飞以一对一,已经渐趋下风,倘若那些汉子齐
齐跃上艇来,后果将会怎样,这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罗开想到这里,便知自己再不能袖手一旁了。况且他对陶飞这个人,早前就
已心存好感。虽然当初见面时,为了上官柳的原故,彼此之间也曾有些许误会,
险些儿还动起手来,但罗开对陶飞的侠义精神,确实令他极为欣赏。

  两艘大船已靠近那小艇,皆因小艇细小,空间有限,加上陶飞与那老者正斗
得如火如荼,剑来剑往,实在无法容下太多人,只见三名大汉手执钢刀,纵身跃
到艇上,却没有加入战圈,只把陶飞的前后退路封住,其如十多名大汉,均站在
大船上观战。

  罗开见陶飞处景愈益险巇,眼见不能再耽搁下去,当下提气纵身,大喝一声
:“陶大哥,让小弟来帮你。”话声方歇,人已腾空扑去。

  紫嫣雩看见他突然出手,不禁也为之一呆,再看见他这一手轻功,不禁为之
叹服。心想由花艇至那小艇,距离足有两丈开外,然罗开却亳不在乎,略一提气,
便能疾扑飞去,这等功力,委实殊不简单。

  她见罗开已跃落小艇,便吩咐一名黑衣汉子把花艇靠近过去,那黑衣汉子点
头令命,匆匆往船尾走去。

  罗开方才一跃而起,人尚在半空,便闻得喝声四起,接着数枚暗器直朝他射
将过来。罗开衣袖一挥,把暗器尽数拨开,当他甫踏脚落在小艇,左右两边忽地
破风声响,两柄明晃晃的钢刀已然砸至,来势迅捷疾猛。

  虽然罗开两手空空,手上虽无兵刃,但身法是可等敏捷,见他侧身避开左边
一刀,接着右掌倏出,夹手把钢刀夺了过来,顺手一掌,把那人劈飞落湖中。

  而陶飞被那老者缠住,骤听得罗开的声音,也不知来人是谁,但听那人晓得
自己的名字,便知此人必然与自己相识。只苦于一时之间,却腾不出余暇回头去
看。

  但见陶飞长剑疾闪,一招“春风化雨”,上中下连递出三剑,立时把老者逼
开数步,眼角到处,见来人竟然是罗开,不由心中大喜,他素知罗开的实力,有
他出手相助,心头顿时踏实了不少,手上的剑招,也更显伶俐。

  罗开夺过了钢刀,刚好架开迎面砸来的一刀,一脚递出,又把那人踢入水中。
回首一望,见小艇上原来还卧着一人,只见那人横躺一旁,口里不住绽出微弱的
呻吟声,而肩膀之处,衣服却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裂缝四周,却是一片血红,
显然此人是身受刀伤。

  便在此时,花艇已靠到小艇近处,四个紫府仙宫的黑衣汉子手持长剑,分别
跳到两艘大船上,随听得船上么喝之声大响,还夹着阵阵惨嚎之声。

  罗开确又没料到,紫嫣雩竟会出手帮自己,正当他还没转念,眼前忽地银光
暴现,一柄钢刀又劈将过来。罗开猱身避去,他不想多伤人命,暗运内劲,真气
自刀柄传至刀尖,直朝那人胸前点去,只听那人闷哼一声,瞬间便给点到下来。

  而陶飞仍和那老者斗得旗鼓相当。罗开闪身抢上,以刀代剑,使开纪长风所
授的剑法,凭着他一身雄厚的功力,两三招之间,便把那老者逼开,随即道:
“陶大哥,这里便交给小弟吧,你先去照顾那位受伤的朋友。”

  陶飞一想也是,当下退后一步,道:“多谢罗少侠帮忙!”说了一句,遂赶
到躺在一旁的伤者处,横剑护在他身前。

  那老者被罗开随手两招逼开,心下骇然,他见罗开手法怪异,手上虽持着钢
刀,而所使的招式,刀招不像刀招,若说是剑招,又觉不是,但内劲却异常强猛,
方才兵刃一触间,老者便觉手上一震,长剑像被罗开黏住似的,险险脱手。

  两招过去,老者便知来人是个劲敌,才一后退,再不敢正面抢攻,倏地横移
三步,防他乘势进攻,高声问道:“来者何人,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罗开把刀一立,凝神望着那老者,道:“这位陶大哥是在下的朋友,还请尊
驾给小弟几分薄面,便此放他一马,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那老者听见罗开这番话,不由哈哈大笑,正想出言损他几句,一个清脆娇嫩
的声音,忽地在耳边响起:“你到这个时候,还想与人动手么?你不妨回头看看
自己目下的情况。”

  此话一出,老者心头又是一颤,循着来声望去,却见一个天仙似的女子,俏
生生的站在一艘花艇上,玉容丽色,委实美得让人心迷心醉。

  饶是那老者已踏入暮年,惟望着紫嫣雩这副绝容颜色,也不禁为之心动,一
时缥缈恍惚,如梦如醉,久久没能作声。

  紫嫣雩见他这等模样,嫣然一笑道:“你怔怔的瞧着我作甚?还是先看看你
那些伙伴吧!”

  老者听得这句话,顿时从梦中醒了过来,抬首望去,见自己两艘船的船头上,
分别站着四名黑衣人,手抱长剑,正自冻凌觜脸的瞪着他。老者这一惊可不少,
心知船上的伙伴,武功虽不算一等一的高手,但少说也有近二十人,不想在转眼
间,竟然全都栽了下来!若非如此,这四个人岂会如斯笃定的站着,还大眼瞪瞪
的望着自己!

  这时紫嫣雩朝罗开道:“罗庄主你和这位陶兄弟,还是先把受伤的朋友送上
船来吧,至于这个人,便交由我的人打发好了。

  那老者半世人在江湖上打滚,名声说不上太响亮,但在二流角色里,也算得
上是号人物,眼下被这个女娃儿瞧得一文不值,而且出言无状,这口气他如何咽
得下,顿时老脸一变,大喝一声:“那有走得这么容易!”话毕挺剑直进,朝罗
开当胸刺去。

  罗开自出道至今,虽然日子尚短,但大小战仗也遇过不少,加上他功才深厚,
人也聪明敏慧,方才和老者一接上手,便已探知对方的实力,现见老者突然发难
攻来,罗开也不大放在心上,但见他身子一幌,刹那间便趋至老者身侧,运指如
风,点了他的穴道。

  老者那曾想过眼前这小伙子,身手竟会如此敏捷,只觉眼前人影一闪,身上
已觉一麻,给他封了穴道,他这时方知道,自己与人家的武功,直是天同地比,
相差甚远。

  罗开见老者的身躯缓缓倒下,当下抱拳道:“事不得已,恕晚辈无礼,还请
前辈原谅则个。”

  老者瞪大双眼,怒目而视,罗开也不理会,回头对陶飞道:“陶大哥,咱们
还是先离开小艇,到船上去再谈吧。”

  陶飞点头应允,弯身抱起受伤的男子,二人展开轻功,双双跃上花艇。

  紫嫣雩道:“这位大哥受伤不轻,先让他在舱内卧下吧。”说着当先在前引
路。

  三人进入船舱,陶飞把那人放了下来,接着一名黑衣人跟随进入,紫嫣雩着
他取来刀伤药品。

  那黑衣人瞬间便捧着药品进来,接着凑近紫嫣雩的身旁,在她耳畔低声说话,
只见紫嫣雩一面聆听,一面颔首,待那黑衣人说完,她最后“嗯”了一声,紫嫣
雩朝那人轻声道:“你瞧着办好了。”黑衣人说了声是,便即退出船舱。

  紫嫣雩把药品交与罗开,说道:“这些是紫府仙宫的刀伤药,对刀剑外伤极
是有效,我也不阻碍你们了,若还有什么需要,开声吩咐便是。”

  罗开接过伤药,递给陶飞,见紫嫣雩转身欲要步出船舱,便即叫住她道:
“宫主,在下想问一声,你打算如何对待外面那些人?”

  紫嫣雩听见,不由一愕,略一思索,便道:“不知罗庄主打算怎样处理?”

  刚才那黑衣人虽然话声极细极低,却逃不过罗开的耳朵,已把他的说话全听
在耳里,现听见紫嫣雩这样回问自己,不由剑眉一轩,遂道:“他们既是江湖上
各道的朋友,便让他们自行走吧,免得再加添麻烦了。”

  紫嫣雩微微笑道:“便因为这样,更不能轻易就此放走。可是现在罗庄主想
放了他们,相信已经来不及了。”

  罗开一听,不禁脊上一寒,连忙冲出船舱去。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2

            第七集第八章华山风波

  罗开才踏出船舱,便见那四名黑衣人跃回花艇,他连忙赶到船边,低头往那
三艘船看去,见船上横七八竖卧满了人,个个动也不动。

  那四名黑衣人站立一旁,罗开皱着眉头,望了他们一眼,纵身跳落对方的船
上,弯身细看那些人,一连数人都是给重手点了死穴,再往那小艇看去,见那老
者仰身躺在船板上,罗开飞身过去,伸身一探他的鼻息,同样是呼吸全无。

  罗开站直身来,轻叹了一声,跳回花艇上,甫一落脚,紫嫣雩已迎上前来。
罗开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出声,他恼恨这个女子外貌艳若桃李,内里却恨毒如斯。
想起瑶姬和朱昭宜公主朱璎,再看眼前这个紫嫣雩,也不禁心头郁悒。

  紫嫣雩徐徐走到他身旁,低声道:“看你这副模样,敢请是恼我心恨手辣,
我说得对吧?但要是你知道他们是谁人派来,恐怕便不会这样想了。”

  罗开默然不答,紫嫣雩接着道:“真没想到,原来罗庄主是个宅心仁厚,菩
萨心肠的人!但你可要知道,江湖之上,到处风波险恶,倘若稍一仁慈,换转头
来,便只有自己遭殃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先去看看那个受了伤的人,再问一
问陶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紫嫣雩前半段的说话,听在罗开耳里,实在不敢赞同,毕竟是人命攸关,岂
能混为一谈,一概而论呢!难道武功好,为着自己的安危,便可胡乱去杀人不成!
但听到紫嫣雩最后几句,罗开立时给她提醒,便即快步走进了船舱。

  陶飞刚替那人把伤口包扎好,便见罗开走进来,忙站身而起,朝他抱拳道:
“多谢罗少侠相助,陶某在此谢过。”

  罗开上前握着他双手,微笑道:“陶大哥不用多礼,前时在小山城与陶大哥
一别,想不到今日又会在此碰面,真教小弟欣喜不已。”

  便在二人倾谈间,随听得舱外紫嫣雩的声音:“罗庄主,小女子方便进来吗?”

  罗开道:“宫主请进来。”

  只见紫嫣雩掀起珠帘,徐步走了进来。

  陶飞这时方看清楚紫嫣雩的容貌,不禁一愕,定眼望着紫嫣雩,一时竟瞧得
出神。溶溶烛光下,看见紫嫣雩不论样貌、身般、姿态,无一不令陶飞喊绝。他
不禁暗自想道:“近日在江湖上所出现的女子,怎地尽是绝色美女?”

  罗开看见他的样子,便想起当初第一次遇见紫嫣雩时,恐怕也和他这般失神
吧,想到这里,也不由微微苦笑,当下给陶飞引见。陶飞听得对方是紫府仙宫的
宫主,更是错愕不已。

  陶飞久历江湖,紫府仙宫的名头,他当然不会陌生,也知晓紫府仙宫行事诡
异,近年间在江湖上虽不见恶迹,但对紫府仙宫的传闻,却也听之不少,但眼前
这个少女,年纪轻轻,且又长得天香国色,竟然是紫府仙宫的宫主,怎教他不惊
愕,一时竟忘了礼数,恍恍然说不出话来。

  紫嫣雩瞧见,倒反而大方地向他一礼,含笑道:“华山派大弟子陶少侠的名
堂,小女子早就有所听闻,没想到竟是个如此俊雅的少年英雄。”

  陶飞听得“华山派”三个字,身子不由一颤,徐徐说道:“宫主见笑了!陶
某人也不妨与两位直说,从今以后,陶飞再不是华山派的弟子!不久之前,陶某
已被掌门逐出门户,早已成为华山弃徒了!”

  此话一出,罗开和紫嫣雩相顾愕然,罗开连忙问道:“陶大哥!这……这到
底是什么一回事?”

  陶飞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说也罢!”

  罗开知道他不愿在紫嫣雩跟前开口,只好不再追问下去,便道:“事既至此,
陶大哥也不用想大多了,或许有朝一日,贵掌门会收回成命,让陶大哥重返门楣
也说不定。”

  但见陶飞摇首叹气,苦笑道:“没可能的了……”说到这里,忽然停口不语,
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罗开见他言谈举止有异,心中极想追问下去,但想起紫嫣雩乃朱柏的人,实
不宜在她面前多说什么,正打算邀请陶飞和他师弟先回凌云庄,到时再慢慢问他
也不迟。

  岂料罗开尚没出声,紫嫣雩竟抢先开口问道:“是了,陶大哥今晚因何会和
这些人对上了,莫非是与这位受伤的大哥有关?”

  罗开这时方知道,眼前这个女子不但容姿脱俗,且是个极懂鉴貌辨色,精识
时机的人,委实教他不能不佩服。

  陶飞虽与罗开才第二次见面,却见罗开丰格不凡,襟怀洒落,不自觉地已对
他心存信服。而紫嫣雩和他虽是初会,更知紫府仙宫并非等闲的门派,但见她与
罗开夜深同舟,刚才又出手相助,自是认为她与罗开交情非浅,那会想到他们二
人间的隔阂龃龉,现听她开言发问,也不假深思,便和盘托出。

  只见陶飞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人是我的师弟,名叫南兆泉,他也是和
陶某一样,同样是被逐的弟子,现在已非华山门下。而我这位师弟今日受伤,实
是受陶某所累。当日咱们同被逐出华山,便打算南下回乡,因大家都是南方人,
彼此路途相同,于是携手上路,岂料还没进入杭州,在途中却发生事儿来。”

  二人听了他这番说话,同感诧异,脑里同时暗自思索,莫非华山派内部出了
什么事情,怎会忽然之间,门下弟子竟一一被逐出门墙?瞧来被逐出华山派的弟
子,相信并非单是他们二人而已。

  紫嫣雩又想,华山派乃江湖上一大门派,门下弟子众多,现发生了这般大事
情,江湖上却没有传出半句流言,确实有点奇怪。不禁柳眉轻蹙,追问道:“究
竟是什么事,不知陶大哥可否见告?”并吩咐一名黑衣汉子撤去桌上的盘点,再
行摆过一桌新酒菜。

  三人从新坐定,陶飞开始缓缓讲述前事。

  原来自华山掌门萧长风受邀至天熙宫后,一住便是半月,他回到华山后,竟
然心性大变,过了不久,突然下了一纸休书,把正妻任萍萍休掉,言明任从改嫁,
决不干与。

  萧长风今次此举,敢情他是在瑶姬口中,得知妻子任萍萍与王刚的奸情,虽
然王刚现在已死,但他心头这股湮郁气,又教他如何忍耐得住。

  只因他是一派掌门,脸子攸关,又不得把这丑事全抖将出来,授人以柄,于
是一回到华山,便在任萍萍面前百般刁难,终日冷嘲热骂,鸡毛蒜皮的小事,也
要诸多挑剔,欲寻个藉口把她休掉,最终给他逮到机会,借题发挥,一纸休书把
她轰出华山,若非害怕江湖中人和门下弟子以为口实,早就一剑把她杀了。

  任萍萍与王刚虽有奸情,但在华山派里,为人却无私无畏,不骄不躁,倘若
弟子出错受罚,任萍萍总是出面维护,直来甚得华山弟子上下敬仰。而陶飞对这
个师母,更是敬爱有加,骤见师父近日这般行为,心中已是老大不快。

  陶飞性子本就刚直,见了师母如此下场,那里还忍得住,便约同几个师弟妹
向师父求情,希望师父能收回成命。

  岂料萧长风不但不听,还拍案骂道:“若有那一个敢再为她求情,便跟她一
起离去,从今以后,再不是华山派的弟子。”

  陶飞还道师父只是一时之气,方说出这话来。他知道自己平日极受师父看重,
决不会因此而把他逐出华山,眼见其他师弟妹再不敢出言求情,便自告奋勇出面
力争,那知萧长风不待他说完,便即勃然大怒,立即把他逐出华山。

  华山众多弟子,直来对这个大师哥都感情极好,便有七八个弟子站了出来,
为陶飞求情,而萧长风不但无动于衷,连带这几个弟子也一同被逐。

  其余华山弟子看见,自是不敢再出声,只有数人在旁看不过眼,主动要跟随
师母和大师兄离去。萧长风鼻头一哼,也不反对。华山经此一役,派中弟子便走
了十多人。

  任萍萍的外家,本是个响当当的武林世家,父亲任天鹏,凭着一手“正反八
卦刀法”,于三十年前,在扬州创办了“大鹏门”。

  今次任萍萍触犯七出之条被休,她虽然心中不快,却不显得什么悲愤。

  任萍萍自嫁萧长风以来,除了起初几年二人的感情还较好外,打后这些年间,
彼此的感情便开始急剧下滑,缘起于萧长风性好渔色,便连派中的女弟子也不肯
放过,而这种违法乱纪,为武林不耻的行径,任萍萍也不知为他隐瞒了多少,免
得传出于外,堕了华山派的威名。

  而萧长风不但没有多谢她,倒因为有她的维护,反而日益肆意无忌,任萍萍
虽心中气苦,但又奈何他不得。

  或许是任萍荦反叛心理的驱使,她和王刚在一次几缘下,竟背叛了萧长风,
与王刚发生了关系,从此便成为一个不贞妇人。

  任萍萍与王刚之事,本来就极为秘密,但不知为何,今次会被外人知晓,她
本身自知理亏,更无怨言了。

  陶飞与十多名师弟妹伴着师母下得华山,一行人早就商议停当,打算先护送
任萍萍回扬州娘家,再行分道扬镳,各走各路。

  弟子门先购了一辆马车给师母,各人骑马在旁护行,往东进发,由陕西经河
南,直望南京而去,如此走了十多天,终于抵达扬州,安全地把师母送返娘家。
众人在大鹏门休息两日,方起行离去。

  陶飞原籍婺州,父亲陶笑海,是婺州大豪,家资丰厚,直来颇有孟尝之风,
极爱结交江湖朋友,陶飞十岁那年,在一个江湖侠士推荐下,投入华山门下学艺,
晃眼间已是十七年,今次忽然被逐,自是忧愁郁闷,心中愤悱。

  而陶飞的师弟南兆泉,是岭南人士,年甫二十五,投入华山派也有十多年,
他素来和陶飞友好,今次被逐出华山门墙,虽说和陶飞有关,但他却没有因此事
而后悔,倒认为自己和陶飞所做的一切,自问无愧于天下。

  二人离开了大鹏门,骑上快马,过了大河,不一日路程,便已踏进浙江境内。
当日下午,陶飞二人经过一条山路,见远处路旁有一茶寮,便停了下来歇脚休息,
二人坐定,叫了茶点,陶飞想起前事,不由心中苦闷,神情均显于颜色。

  南兆泉在旁看见,便道:“大师兄你还想这事作什么,再无须耿耿于怀了。”

  陶飞淡然一笑,道:“我没有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因何师父今次回到
华山,心性会变得如此厉害,莫非其中是另有原因!”

  南兆泉摇了摇头,叹道:“师父为人喜怒无常,你是最清楚不过!今次之事
虽有点令人诧异,但也不觉有何异处。既然到了今日这地步,也不妨与你实说,
我离开华山派,其实只是早晚之事。这些年来我跟随师父,总是隐隐觉得师父的
行径透着点古怪,但问题出在哪里,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陶飞又何尝没有发觉,只是他素来敬重师父,便是师父再有不是,他身为弟
子,又能做得什么事来。况且萧长风终究是他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
何说也不能有所忤逆。

  便在二人说话间,忽地来路传来一阵急遽的马蹄声,他们回头看去,只见一
匹灰斑白马疾驰而来,马背之上,驮着一个红衣女子,从山路飞奔而至。

  只见白马来得好快,陶飞一看,也不觉什么,便回过头来,蓦地发觉离茶寮
丈许之处,路中正跪着两个孩童,正爬伏在路上玩弹子。

  陶飞乍见之下,不由大惊,眼见这两个小孩快要给白马踩着,他也不作多想,
待得白马驰近跟前,纵身跃出茶寮,手中长剑连鞘点出,欲想将白马点倒。

  便在他剑鞘将要点到白马身上,红衣女子马鞭一挥,迳往剑鞘挥去,一股强
大的真气,自剑鞘传到陶飞的手臂,他只觉手中一麻,长剑连鞘脱手飞出,人也
被震翻开去。

  瞬眼之间,白马已驰到那二个孩子身前,马儿蓦地前脚一缩,后腿使力一跃,
从二个孩子头顶掠过,丝亳没伤着孩子,随见山路尘土飞扬,白马已经绝尘而去。

  一旁的南兆泉跳身而起,见陶飞给那女子随手一鞭,立时震翻路边,他先是
一愕,继而勃然大怒,连忙走出茶寮,跃身上马,正要追赶那红衣女子,陶飞上
前拉着笼头,道:“不用追了。”

  南兆泉怒道:“这个丫头也太无礼了,一出手便想伤人,要是你不懂武功,
给她鞭子这样一挥,还有命在么!”

  陶飞微微一笑:“你先下马来,咱们坐下再说。”

  南兆泉悻悻然跳下马,二人回到茶寮坐下。

  只听陶飞道:“师弟,刚才也很难怪责人家,那女子若不挥开我的剑,她的
马便会受伤。再说,她把我震开,也是她不想我给马儿撞着,说来我还要多谢她
呢,又怎能怪她无礼呢!”

  南兆泉回心想想也是,遂道:“那个女子的骑功果然不赖,一提缰绳,便腾
云跨风般跃起,实非一般人能为。”

  陶飞点了点头:“瞧她刚才的模样,似乎正在急于赶路,所以才不肯勒慢缰
绳。”

  南兆泉也有同感,二人休息一会,便开始启程上路。

  一路上陶飞想起方才的女子,见她身手卓绝非凡,武功异常了得,不知是那
一个门派的人物,可惜无法看请楚她的容貌。

  是夜,陶飞二人来到杭州,找了一个宿头住下,正要熄灯安睡,骤听得瓦面
上传来异声,二人立时惊觉,吹灭灯火。

  便在此时,屋顶有人“唷”的一声。

  陶飞马上跃出窗外,而南兆泉提剑衔尾跟出,二人上得屋顶,月色下看见一
人正卧伏瓦面上,又见两条黑影一前一后,向南面飞奔而去。

  南兆泉跃到那人身旁,低头一望,不禁“啊”的叫了一声,忙道:“陈师弟,
怎会是你?”

  陶飞听见,抢近一看,果然是华山派的同门师弟,此人姓陈名昌,年纪已有
三十多岁,但投入华山较晚,至今仍不到十年,以年资顺序来说,他还要叫陶飞、
南兆泉二人为师哥。

  陈昌看见二人,脸上陡然变色。

  陶飞大为愕异,见他浑身瘫软,知他给人点了穴道,随即伸手为他解去。问
道:“陈师弟,你怎会来这里?”

  陈昌略一镇定心神,徐徐说道:“我和七师兄二人,是奉师父之命前来杭州
办一件事,今日碰巧看见你们进来住店,本想马上前来和你们招呼,只是要事缠
身,便打算先行办好师父交下的事情,再来与两位师兄会面。”

  南兆泉道:“原来如此,所以今夜你们便来了?”

  陈昌点了点头:“我和七师兄今晚刚来找你们,却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跳
上屋顶,似乎是想暗算你们,我正想去通知两位师兄,但才一移动,已被那人发
现,这个人武功极高,一出手便把我点倒了,幸好七师兄还在屋下,没和他交手,
他看见那人逃走,便随后追去了。”

  陶飞听后,发觉他的说话漏洞百出,但他既然这样说,只得姑且相信,便问
道:“师弟你还好么,可有其他地方受伤?”

  陈昌道:“没有,只是给封了穴道,现在还有点酸软罢了。是啊!我恐怕七
师兄不是那人的对手,你们快跟上去,免得弄出事来。”

  二人想想也是,也不及细问那人的样貌,陶飞道:“师弟你便待在这里,咱
们追去看看。”话落,便和南兆泉往南面赶去。

  再说那个七师兄,名叫赵贵生,此人天资极高,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为人乖
觉獐智,巧言令色,颇受萧长风器重。在华山派众多弟子中,除了陶飞外,武功
算是他最高。

  陶飞和南兆泉直追出里许,来到一个树林处,隐约听见刀剑之声,二人对望
一眼,飞奔入林,却见一男一女正在剧斗,二人留神细看,男的果然是赵贵生,
而那个女子,身上穿着一袭火红劲装,衣衫妆扮,与山道上骑着白马的红衣女子
全无异处,二人看见那个女子,均是一怔。

  便在这时,那红衣女子身形横移,一道银光自她左手打出,其势疾快无比,
口里同时娇喝一声:“给我躺下。”

  趟贵生只觉银光一闪,暗器已到眼前,当真快得惊人,欲要躲避已然不及。
只听他闷哼一声,穴道已被打中,身子立时软倒下来。

  陶飞二人大骇,双双扑向那红衣女子,长剑同时递出,两柄剑尖分点向女子
双肩。

  那女子身形快绝,但见红影一闪,人已不知所踪。

  兔起鹘落,二人还来不及反应,那女子已闪到二人身后,出指如风,分点向
二人,陶飞与南兆泉只觉肩膀一麻,已被她点到在地。

  陶飞自出道以来,今日可算是栽得到了家,一招未过,便败阵下来,确实从
没遇过。

  而南兆泉更是惊讶不已,堂堂华山派三大弟子,一出手便给人制住,而且对
手还是一名女子,恐怕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

  那红衣女子走近前来,在月下一看,不由“咦”的一声,接着道:“原来是
你,我还道是那里来的野狗,竟胡乱扑出来咬人。”

  陶飞虽是浑身无力,头颈还是能够移动,当他抬起头来一看,眼前不由一亮,
心头也随即怦怦乱跳。没想眼前这个红衣女子,竟然美得如此惊人,只见她年约
二十一二岁,长得眉如黛山,眼若秋水,正张着一对水莹莹的眼睛望着他。

  在旁的南兆泉骂道:“你这个妖女,可否留点口德,一出声便骂人是狗,我
瞧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伏在屋顶伤人,究竟你想怎样?”

  那红衣女子瞪了他一眼:“你这人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我
刚才出手,你二人早便到阴曹地府了。”

  陶飞茫然道:“姑娘的说话,在下半点也听不明白?”

  那女子目光一移,望向赵贵生。

  赵贵生给他这样一望,顿时不敢与她目光相接,脸上阵青阵白。

  陶飞看见他这般神情,更是满腹疑团,知道陈昌和赵贵生今晚突然出现,肯
定并非偶然,内里必有什名原因。

  只听那女子道:“你要得个明白,为何不问一问这个人。”

  陶飞望向赵贵生,问道:“赵师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陈师弟又怎会
来到杭州,为什么又会和这位姑娘交手起来?”

  赵贵生素来口齿便给,孰料听见陶飞的发问,竟然讷譅起来,吞吞吐吐,久
久说不出话来:“我……我……”

  红衣女子微微笑道:“刚才我见你们三人所使的全是华山剑法,原来你们是
同门师兄弟。这倒也奇怪了,他既然是你的师弟,为何要向你们暗下毒手,难道
你们之间有甚么深仇大恨!”

  南兆泉高声骂道:“你胡说什么!咱们师兄弟素来要好,他又怎会害咱们,
你不要在旁胡乱调唆。”

  红衣女子不屑地瞪了他一眼:“你简直是个浑人。好,你既然这样说,便算
我多管闲事,横竖这是你们华山派自己的事,与我何干,你二人好自为之。”说
完身子一转,便欲离开。

  陶飞肯定眼前这个女子必然知道什么,她这般一去,要找出真相来就更加难
了,况且三人给她点了穴道,非她解救不可,于是急道:“姑娘且慢,我这个师
弟素来性子鲁莽,刚才出言莽撞,还请姑娘见谅。”

  红衣女子停住脚步,回身过来,小咀一翘道:“这才是人话。”见她手中一
扬,一枚银珠自她手中疾射而出,只见银光一闪,顿时把陶飞的穴道解开。

  陶飞穴道一解,跳身而起,伸手解去南兆泉的穴道,便向赵贵生走去。

  红衣女子阻止道:“这人的穴道现在解不得,你先叫他把话说清楚。”

  陶飞停下脚步,朝那女子拱手道:“在下华山弃徒陶飞,先多谢姑娘刚才出
手相助。”

  红衣女子听见“弃徒”两个字,不由眼睛一亮,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
这二人要暗算你了,既然你已被逐出华山派,萧掌门还要派人追杀你们,莫非你
在派中犯了什么大事情?”

  南兆泉听得一头雾水,脑里朦胧一片,无法明白:“师父派人追杀咱们?我
不相信,怎会有这个可能。”

  陶飞接着道:“不瞒姑娘,其实我自己也感到奇怪,若不是姑娘把我这个赵
师弟栏住,而我又追踪来到这里,只怕真的还蒙在鼓里,死了也不明不白。”

  南兆泉更是奇怪,忙道:“大师哥,刚才陈师弟说是赵师弟去追那凶徒,你
怎会说是赵师弟给人家追了?”

  陶飞微笑道:“以这位姑娘的武功,便是十个赵师弟,也休想能赢得人家,
你细心想想,既是这样,这位姑娘又何须要逃走呢!敢情是赵师弟见势头不对,
知道不是这位姑娘的对手,便即开溜逃走,最后还是给人家追上,不知我说得对
吗?”他最后一句,自是向那红衣女子说。

  那女子嫣然一笑,说道:“果然是大师兄,推前想后,也给你想了出来。”

  南兆泉一听见此话,立时呱呱大叫起来,奔到赵贵生跟前,一把将他扯起来。

  陶飞心知他性子火爆,恐怕会弄出事来,也不多想,连忙跑将过去制止。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2

            第七集第九章含冤受屈

  只见南兆泉一手把赵贵生提起,狠狠骂道:“快说,是否师父派你们来?”

  赵贵生穴道被封,浑身动弹不得,看见南兆泉这恶哏哏的模样,也不禁发怵
起来,心想只要讲错一句话,说不好便要立刻名登鬼录,一时之间,也给吓得不
敢开声。

  陶飞奔将过来,连随将二人分开,南兆泉对陶飞素来敬重,见他出面阻栏,
只得把赵贵生放开,口里仍是怒骂不休。

  只听陶飞道:“赵师弟,要是师父派你们来,你不妨直说,便是师父要你们
来杀我,我也决不会难为你,你尽管放心说好了,到底陶某人有何弥天大罪,师
父要置我于死地?”

  赵贵生清楚陶飞的为人,知他说一便一,绝不食言,加上他与陶飞素无嫌隙,
今日奉命暗害他们二人,实是非不得已。再见陶飞此刻言词温和,脸上全无半点
杀气,心头不由一定,便徐徐说道:“大师兄,今晚之事,以大师兄的聪明才智,
便是我不说,相信你已猜得出几分了。”

  陶飞一声不吭,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赵贵生略一定神,续道:“当日你们离开华山后,师父便叫我和陈师弟进去,
吩咐咱们暗中跟随你们,待有几会,不论用任何手段,务须把你们铲除。当时我
和陈师弟听见,也是惊愕不解,但师父又说,他说你们早有离异之心,投效了别
派,谋夺本门的”贯虹秘笈“,此事关乎华山派的基业声誉,所以不得不如此做。
当时我虽是半信半疑,但既是师父这样吩咐,我又怎敢违拗,所以……”

  南兆泉听到这里,那还按捺得住,立时高声大骂起来:“放屁……简直是放
屁,说咱们揶揄贯虹秘笈,投效别派,这是什么说话,简直是一派胡言!这本所
谓贯虹秘笈,我在华山十几年,传闻确是听了不少,但它到底是什么的东西,华
山上下弟子又有谁见过,究竟华山派是否有贯虹秘笈这回事,瞧来还是一个问题。”

  陶飞听后,当然知道师父只是寻个藉口要消灭自己,但师父因何要这样做,
一时间实难想得明白,便朝赵贵生道:“赵师弟,你虽然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
你不义,现在我放你们回去,但要是再有第二次,莫怪我到时不顾师兄弟之情。”
话后,伸手把他身上穴道解去。

  南兆泉看见,叫道:“大师兄,你便这样放了他!”

  陶飞摇了摇头,叹道:“他们既是受师命而来,也不能怪责他们,咱们毕竟
是同门师兄弟,今次便算了吧!”

  赵贵生站起身来,朝陶飞揖道:“大师兄今日手下留情,已是赵贵生邀天之
幸,倘还再存有加害之心,我还算是人么!”

  陶飞苦涩道:“当你回到华山,不妨对师父直说,陶飞虽然离开了华山派,
却没有心存仇视之心,更不敢对他老人家不敬,这便是陶飞要说的说话!你走吧。”

  赵贵生道:“我自当如实禀告师父,可是……恐怕师父仍不会放过你,大师
兄万事要小心才是。”话后再次向陶飞一揖,转身飞奔而去。

  待赵贵生走后,陶飞问那红衣女子道:“陶某有一事想请问娘姑,不知可否
见告?”

  红衣女子微微笑道:“你是想问我如何得知二人的企图,是么?”

  陶飞点了点头。红衣女子道:“你这两个师弟当真是旁若无人,竟敢大刺刺
地在街上相量害人的事,说什么如何先把你们迷倒,再入房动手等云云,孰料他
们的说话,碰巧给我全听个正着,也算是你们二人走运,但这种运气,可不是常
常有的!今后,你们得多长个眼睛,免得到时后悔莫及。”

  二人正要再多谢她一番,怎料她话方说完,身形一晃,人已在他们眼前消失。

  陶飞又是一惊,心想道:“这女子的武功不但厉害,便是这手轻功,也别出
一格,当真来如惊鸿,去如飞魂,到底她是什么人?”

  南兆泉同时呆愣一会,才开声道:“大师哥,我真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派
人来杀咱们,你想得出原因吗?”

  陶飞摇头苦笑:“我也不明白,师父既然已把咱们逐出华山,按理已是告一
段落,还要追杀咱们干什么?但赵师弟已亲囗承应,事实却摆在眼前,又不由不
信,那红衣女子说得对,今后咱们的确要多长一个眼睛,小心提防才是。”

  他毕竟比南兆泉深谙人世,陶飞隐约感到此事极不简单,内里必定存在着什
么秘密,但究竟原因何在,他确实无法想得出来。

  而南兆泉本来就为人憨直,思想单纯,加上他少在江湖走动,涉世不深,脑
袋里更藏不了这些复杂事情,而更没想到,事情后面还有更深、更复杂的目的。

  回到客店,陈昌早已走了,陶飞二人折腾了一夜,也感到有点疲倦,便上床
睡去。

  陶飞知道南兆泉是首次来到杭州,今趟既然路经此地,眼见四下无事,便打
算在杭州住上几日,到处走走,看看这个素有人间天堂之称的杭州。

  次日大清早,二人走出客店,乘着西湖清晨的蒙胧景致,缘着湖边漫步。此
时曙光乍现,在这雾霭弥漫的清晨,更显四周格外清秀。

  古诗有云:“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艳抹总相宜。”,现在眼前的西湖,当
真如诗中所说,确实美若西施。

  不觉间,二人走上湖中一条石桥,眺望湖中景色,实有柳絮随风摆,桥上人
自乐之感。西湖的美景,委实令人无言以对。

  南兆泉虽是武人出身,但瞧着这湖似明镜,山若花冠的天然景色,也不禁陶
醉其中。

  二人缓步行至西湖南面,远远望见夕照山上的雷峰塔。这塔建于五代年间,
是吴越王钱弘为黄妃得子而建,初名黄妃塔。而雷峰塔之所以远近驰名,实与民
间传说“白蛇传”有关。

  其中那段白蛇化身白素贞与许仙相恋,但始终人妖殊途,未能相守,白蛇更
遭法海和尚施法,把她禁锢在雷峰塔,实是一个令人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即令
你未曾拥有过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爱情,也绝对能感受白许之恋的凄美。

  二人走过雷峰塔,已是近午时分,来到紫阳山,选了一处比较清净的酒楼吃
饭,才登上楼,便听得有人叫唤:“陶兄弟,你怎会也来这里了?”

  陶飞循声望去,原来是江湖上人称“顺风耳”的高天雄。遂偕同南兆泉走上
前去,高天雄站起招呼二人坐下,二人也不客气,拱手称谢一声,便坐了下来。

  高天雄年约四十,身材并不高大,却总是笑容可掬,情态和悦,一副极惹人
好感的模样。

  原来此人武功只是一般,但交游广阔,为人豪爽,江湖上一些有名高手,均
有与他来往,此人还有一个优点,便是见多识广,对江湖里的大小事情,消息非
常灵通,因此江湖中人,就给了他一个“顺风耳”的称号。

  当然,此人的消息大多是捕风捉影,或是一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但又不
能令你不相信,却又不能尽信。

  尽管如此,江湖上的人士,不论成名老宿,或是初出道的晚辈,皆喜欢和他
结交,尤其是那些开镖局的,更是少不了他,不管他的消息是真是假,但对行镖
保货来说,能早知讯息,得以及早预防,总是好处多而坏处少的。

  这时,店小二已为两人添了杯筷,待小二走后,高天雄望向南兆泉,问道:
“这位是……”

  陶飞连随为他介绍:“这位是陶某的师弟,南兆泉。”

  二人拱手一礼,高天雄道:“原来都是华山派的少侠,久仰,久仰。”

  南兆泉听见,想起萧长风派人行刺自己之事,脸上不由一沉,高天雄看见,
似乎已明白什么原因,低声道:“唉!江湖上的流言蜚语,何足以信?来,待我
先敬两位一杯,请!”话落举杯一囗而尽。

  陶飞二人各自还了一杯,而陶飞听他刚才的说话,想他必然知道什么事,放
下杯子,问道:“高大哥,你是否听到什么关于咱们的说话?”

  高天雄呵呵笑道:“高某认识陶老弟这么多年,老弟为人如何,高某最是清
楚,近日这些传言,高某是绝不会相信的。”

  二人见他说此话时,眼含异样目光,也不由一怔,陶飞实在按忍不住,追问
道:“到底是什么传言,高大哥不妨直说?”

  高天雄依然笑容满面,把头凑近前来,低声道:“看你们的神情,瞧来你们
还不知道。唉!高某只好直说了,好让两位老弟能有个防备。贵派掌门近日已向
各门派发出帖子,颁布逐出华山弟子的名单。但这个还是小事,而最受群雄惊讶
的,便是说陶老弟你盗取了贯虹秘笈,图谋不轨,并公告天下,如有发现老弟的
踪迹,务须立即擒拿,押送回华山,免得祸及武林。”

  陶飞二人一听,脸上同时大变。

  南兆泉更是怒不可遏,跳起身来,正欲高声大骂。两人见他这个举动,也是
一惊,陶飞忙把他扯了下来,在他耳边道:“师弟先不要动怒,若在这里给外人
看见,不免会多生枝节。”

  南兆泉怒道:“我怕他个鸟,难道要大师兄你做这个冤大头,硬生生饮气吞
声不成。”

  高天雄同时劝道:“南兄弟,为着陶老弟的安全起见,实不宜在大庭广众发
横,要是给江湖中人瞧见,后果可不少呢。”

  南兆泉一听,望了陶飞一眼,顿时安静了下来,但乃是气愤愤道:“师父这
样做,无疑是要置大师兄于死地,如此胡乱造谣,简直无耻之极。”

  陶飞到这个时侯,已明白到自身的危险,心想道:“贯虹秘笈在江湖上早有
传言,却是人人欲得的上乘武功秘笈,便因为这样,前时已弄得华山派无日安宁,
现在说秘笈落在自己手中,岂不是成为众矢之的。看来江湖虽大,却是寸步难行,
再无自己容身之处了。”想到此处,陶飞不由怊怅起来。

  罗开和紫嫣雩听到这里,多少已猜到今晚之事。罗开心想,那本贯虹秘笈明
明是在自己手中,华山掌门所说的话,自是有心诬陷于他了,到底这又为了什么
原因?便问道:“陶大哥,莫非刚才那伙人,便是为了贯虹秘笈而来?”

  陶飞点了点头,遂继续说下去。

  便在陶飞正感惆怅之际,一个年轻英俊的公子,徐步走上酒楼来,见他长得
眉清目秀,粉面朱唇,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坐下,叫了酒菜,自斟自饮。

  陶飞乍见那公子的面貌,也为之一怔,只觉那人甚为面熟,留心细看,发觉
他眉眼和脸形,倒有几分像那个红衣女子,但见他手持酒杯,潇洒自若,全无半
点女儿姿态,心想,难道此人是那红衣女子的兄弟?

  他心下奇怪,便低声问高天雄:“高大哥,你素来广游天下,可有见过此人?”

  高天雄摇头道:“从没见过,看他一身儒生装束,或许是寻常的读书人罢了。”

  南兆泉望了那人一眼,也感愕然,但他心思本就疏略,不大注意琐事,加上
刚才听见陶飞被诬陷一事,始终憋在心头难以放下,便道:“别管此人了,高大
哥,各门各派收到我师父的帖子,你可知道他们的反应如何?”

  高天雄道:“这点本人就不知道了,一来是时日尚浅,二来他们就算另有其
他歪念头,也不会随便显透露出来,而我明知他们不会说,又何须多言追问。”

  南兆泉怒气难抑,低声骂道:“师父这样一弄,大师兄打后可就麻烦了,真
不明白师父为何要这样做?”

  高天雄道:“南兄弟,你又何必动怒,倘若陶老弟真是没有取走那本秘笈,
到时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又何须多想什么。”

  南兆泉听他的语气,似乎是存有怀疑之心,叫道:“高大哥,难道你也认为
我大师兄取了那部混帐东西?”

  高天雄立时摇头道:“不……我素知陶老弟为人,又怎会有此想法。”他囗
里虽是这样说,但心理却不无存疑。他怕南兆泉继续追问,便岔开了话题:“陶
老弟,最近武林中出现了一个女魔头,你听过了没有?”

  陶飞摇了摇头:“女魔头?小弟还没有听说过。”

  高天雄道:“这个人干了几件大大的事情,近日在江湖上已传得腾腾沸沸,
你竟然没听过,这倒奇怪了。”

  南兆泉问道:“哦!是什么大事情?”

  高天雄道:“山西晋河四霸这个名头,两位老弟总知道吧?”

  陶飞点头道:“这四人乃黑道中一等一的高手,早就响遍武林,自然是听说
过,听说连雄霸湖广的洞庭双鹰,也曾败在他们四人手中。”

  高天雄轻轻在桌面上一拍,道:“没错,便是道四个魔头,可是他们在一夜
之间,全给那女魔头干掉了!”

  南兆泉骇然道:“当真有这事,这个人竟如此厉害!”

  陶飞也感愕然,说道:“据知四人是同胞兄弟,练得一手三才刀法,纵横江
湖十数年,可说罕逢敌手,不知多少正派人士伤在他刀下,今次给人杀掉,也算
是这四人恶贯满盈。”

  高天雄又道:“还有,前几天山西五梅山的天魔寨,也给她一夜间铲为平地,
寨主五梅鬼魔在她两招间,便已人头落地。”

  南兆泉听得呆了一阵,方道:“这人如此厉害,究竟是什么人?”

  高天雄摇头道:“她是何门何派的人,我便不得而知,只知道这女魔头武功
极高,出手如电,且神出鬼没,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实是个辣手人物。”

  陶飞说道:“依高大哥说,这人所杀的均是黑道魔头,因何你会叫她做女魔
头,这似乎有点……”

  高天雄摇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个女魔头除了杀黑道人物外,可是
连白道上的朋友,她也不放过!前时金溪大侠霍金全,也叫她一剑剌中眉心,丧
命当场,你道这又为何。”

  二人听见,不禁怫然变色,金溪大侠是位德高望重,斗重山齐的老前辈,素
受江湖人士敬仰,现听得高天雄的说话,自是闻言叹惋,南兆泉愤然道:“她竟
然连金溪大侠也都杀害,这女魔头的名号,当真受之无愧。”

  陶飞问道:“金溪大侠左刀右剑,可谓刀剑双绝,武功已臻化景,此人既能
杀得金溪大侠,其武功之高,恐怕武林中要胜过她的人并不多,不知此人年纪有
多大,相貌如何呢?”

  高天雄道:“江湖上流传,这个女魔头的年纪并不大,且长相极好,爱穿鲜
红色劲装,她自称为「火凤凰」,但江湖中人,却称之为「嗜血魔女」。”

  陶飞二人听见此人身穿红衣,不由互望一眼,心里均想,莫非便是昨日那个
红衣女子?

  高天雄提起杯酒,仰首一喝而尽,正待继续说下去,忽感一阵头晕,支撑不
住,咚一声伏在桌上,昏睡了过去。

  南兆泉愕然道:“高大哥,你怎样了?”说话甫落,自己也觉头重尾轻,一
阵头晕,翻倒在椅子上。

  陶飞大吃一惊,跳将起末,心想:“二人突然一起昏倒,内里必有跷蹊,莫
非这是一间黑店。”连忙环看四周,见堂上仍有六七桌客人,而那个自斟自饮的
儒服公子也在其中。

  堂上伙记见陶飞忽然站起,目露凶光,赶过来问道:“这位客官,到底发生
了什么事?”

  陶飞一把揪着他,劈头问道:“你这里是什么鬼店子,竟在食物下了蒙汗蘖,
将我的朋友迷倒,快说!”

  店小二给陶飞提了起来,早已吓得魂飞天外,颤声道:“客……客官,小店
向来安份守纪,那敢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在光天化日下,便是有斗大的
胆,也不敢将人在堂上迷倒啊!”

  陶飞回心一想,小二的说话确也有点道理。

  便在这时,那个儒服公子冷笑道:“你这个人好生糊涂,若然是店内的人将
他们迷倒,因何不将你也一块儿迷了?瞧来你这两个朋友,定是饮多了几杯,自
己饮醉了吧!”

  堂上其他客人也是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均说:“倘若这里是黑店,哪有不
把你一起迷倒,莫要冤枉好人了。”

  陶飞放下店小二,定眼打量着那个公子,这时面朝着面,见此人虽是男装打
扮,却眉目如画,愈看愈似一个人,顿时给他认了出来,不禁哑口目呆,吃惊道
:“原来……原来是你?”

  那个书生果然是昨日的女子,也是高天雄所说的女魔头,自称“火凤凰”的
红衣女子。只见她向陶飞微微一笑,道:“总算你认出我来了!跟我来,我有话
与你说。”

  陶飞心想:“如此来看,他们二人突然昏倒,十居其九是她做的手脚,但咱
们桌子相距这么远,她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迷倒二人,这种本事,确实不简单。”

  火凤凰见他站着呆想,便道:“还不走。”

  陶飞道:“我跟你走,那我师弟和这位朋友怎么办?”

  只见火凤凰笑道:“他们不过是喝醉了,一适间自会醒来,你担心甚么。”
说完,回头向那店小二道:“你给我好好看顾他们,等会儿咱们就回来。”接着
取出一锭银子,丢在桌面上:“这是两桌的酒菜钱,够不够?”

  店小二见她出手阔绰,连忙哈腰道谢:“多谢公子,这有多了。”

  火凤凰道:“余下的赏给你,你得好好替我看着他们。”店小二看着手上的
银两,自是眉开眼笑,不住囗的应承。

  陶飞无奈,只得跟在她身后,缓步走了出去,才一出了酒楼,陶飞已忍耐不
住,开声问道:“你……你为什么把他们二人迷倒?”

  火凤凰道:“谁叫那个人魔女长魔女短的乱叫,没的把他一刀,已算是我手
下留情了。”

  陶飞怔怔望住她,道:“原来你真是那个「嗜血魔女」。”

  火凤凰倏地回过头来,怒目一瞪:“你刚才说什么?有种你就再给我说一次,
看本姑娘如何修理你。”

  陶飞虽知她武功厉害,自己实不是她的对手,但想起金溪大侠毙在她剑下,
侠义之气忽地涌起,冷冷道:“你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杀人,不是魔女是什么,
难道还要我叫你一声女侠不成,妄想!”

  火凤凰听后,立时气得满脸通红,瞪大美目道:“好啊!你说我胡乱杀人,
我现在便一剑把你脑袋砸下来,看你怎样。”

  陶飞理直气壮道:“陶某知道不是你的对手,我跟得你这个魔女出来,便知
道没有好下场,你要杀便杀,不用多说。况且我脑袋给你砸下,更没眼睛来看你。”

  火凤凰默然一会,忽地叹了一声,道:“算了!魔女又好,妖女又好,你爱
怎样叫便怎样叫吧。我叫你出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今早杭州城突然来了多路
武林人物,看他们忽然群集在这里,似乎是收到讯息,知道华山大弟子已来了杭
州,敢情是要打那本秘笈主意,我看你乘早离开这里,免得命丧在他们手上。”

  陶飞听见心中一栗,他虽有自知之明,打后的日子必是满地荆棘,却没想到
会来得这么快,不禁苦笑道:“这些人既然要来,便由他们来好了,正是避得一
时,也不能避一世,况且那本秘笈根本就不在我身上!陶某虽然武功寒微,但要
我做缩头龟,这个万万做不到。”

  火凤凰道:“我话已说完,你要呈勇,也只得由你。但我与你说,一时血气
之勇,是办不了大事的,难道你不想找出真相,洗去眼前的危机?”

  陶飞眼睛一亮,问道:“莫非你知道了什么内情?”

  这时陶飞说话刚完,随听火凤凰喝道:“诸位朋友请现身吧,无须鬼鬼祟祟的藏着。”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3

            第七集第十章寡不敌众

  陶飞猛然一惊,四下一望,屋后树后忽然走出几个人来,只见这些人均手持
刀刃,劲装束带,缓缓围拢过来。陶飞环眼数一数,见共有八人,只听一个青衣
老者道:“这位公子眼力倒好,还是给你发现了。”

  火凤凰道:“并非本公子眼力好,而是你们太过脓包,要人不发现可真难呢。”

  那些人听得立眉嗔目,四五个大汉沉不住气要冲将过来,那老者喝声制止,
踏上前两步,冷冷笑道:“这位公子口出狂言,想必身具惊人艺业,不知公子如
何称呼,师尊是谁呢?”

  只听火凤凰冷哼一声:“以你们青蛇帮的名堂,还不够资格问我的师承。我
和你们说一声,以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便是我把秘笈送到你手上,你们自认有本
事能保它周全么?我劝你们早些返回莫干山,去做你们的山寨王,免得来到杭州
丢人现眼,说不好还要赔上几条性命。”

  老者见她一语便能说出自己的身分,也为之一愕,再听她后面的言语,仔细
琢磨,也觉她言之有理,光凭自己小小一个青蛇帮,就是秘笈落在手中,要保得
它周全,恐怕也极难做到。

  但回心又想,现下既无别派人物在场,而眼前这二人虽是华山弟子,但瞧二
人年纪轻轻,武功再好,也决难胜得过自己八人,只要夺得秘笈,解决了二人,
又有谁知晓秘笈已落在咱们手中。

  老者一想及此,当即鼻哼一声,说道:“你莫要弹空说嘴,大言不惭,只要
你乖乖留下秘笈,大家还好说话,若不然,只有自讨苦吃。”

  陶飞抽出长剑,站前一步道:“尊驾既认定贯虹秘笈在陶某身上,恐怕我再
说什么,谅你们也不会相信!”

  那老者仰首冷笑几声,说道:“如此贵重的东西,你自然不会随便带在身上,
但老夫总有办法让你说出来。”话落,朝伙伴打个眼色,七人立时摆开架式,徐
徐逼近前来。

  火凤凰微微一笑,向陶飞道:“你一个人能应付得来吗?”

  陶飞闯荡江湖多年,莫干山青蛇帮这名字,虽常有所闻,但彼此间并无交往,
也不知对方武功家数如何,今趟以一敌八,是否能胜,确实并无把握,只是听得
火凤凰如此发问,知她没有打算出手的意思,心里暗想:“你也把我瞧得低了,
今日陶飞就是命丧当场,也决不要你来帮忙,放心吧。”

  他心意已决,当下双脚不丁不八,剑尖指地,摆出华山“风樯阵马”的架式,
双目凝视众敌,口里说道:“这一些毛贼,陶某还不会放在眼内。”

  火凤凰叫了声好,身形一闪,人已凌空飞起,跃身坐在一棵大树上,双脚垂
下幌呀幌的,显得闲适自得,打算居高临下观战。

  那老者遥见火凤凰露出这手轻功,心头不禁一惊。见她身不移,足不动,霎
眼之间,已坐在树干上,光是这门子功夫,自己便远远不及,又怎教他不惊。

  与此同时,只见其中三名大汉互相使个眼色,各提兵刃,猛扑向陶飞。

  陶飞眼观六路,早便察觉三人的举动,待得三人扑到,倏地提剑直往左面两
人点去,其势又狼又快。

  两名大汉一持钢刀,一持三节棍,见陶飞来剑疾猛凌厉,忙提兵刃架开,听
得当当两声,陶飞已在两人之间窜了过去,正要回剑攻向二人后心,忽觉头顶金
刃劈风,两柄单刀迎头砍来,原来另有两名大汉已然赶到。

  如此一交上手,陶飞已陷入四面受敌之势,忙抬剑架开双力,而那个持三节
棍的汉子右膝略弯,手上三节棍直向陶飞背脊点去。

  陶飞侧身滚开,一个挺身,已从地上弹起,随即使开华山派的得意剑法“清
风剑法”。

  华山派共有两套独门的剑法,一套名为“狂澜剑法”,而另一套,便是这套
“清风剑法”。

  狂澜剑法是以刚猛路子着称,但这套七十二路清风剑法,外表看来只觉平平
无奇,但内里却蕴含阴阳变化,时刚时柔,且轻灵自然,端的是一门能守能攻的
上乘剑法。

  合攻陶飞的七个人,每人的家数均自不同,而且兵刃各异,武功也有高低,
显然是来自不同派别的人物,继而群集成帮。便因为如此,彼此间在默契上,自
然打了折扣,若不是如此,恐怕陶飞早已败阵下来。

  陶飞在众人围攻下,自是打叠十二分精神,把手中长剑使得耀眼生花,身子
在七人间窜来钻去,夹着令人为之心颤的凶险。

  那老者一直在旁凝神观斗,见陶飞手底下的功夫确实精妙,招招均妙到巅毫,
在七人的力攻下,仍能攻守自如,心中也不由慑服华山派的武功。

  树上的火凤凰却神色平和,脸上全无半分紧张神态。而她的目光,始终不离
陶飞手中的长剑,见他剑招一时大开大阖,端严稳重,一时又随意而转,使剑如
带,一速一缓,却又相辅相成,凝为一体。

  火凤凰看到这里,也不由暗自叹息,心想:“这套清风剑法果有其独到之处,
若用在一个内力深厚之人手上,这七个人早便归位了,真是可惜!”

  转眼之间,三个武功较弱的汉子,已给陶飞刺倒在地,余下四人,仍是分四
面夹击,那老者仍是站着不动,隐然监视,以防陶飞突然逃走,而另一方面,却
是留意树上的火凤凰,恐怕她突然出手相助。

  火凤凰一面看一面不住摇头叹息,原来陶飞有几招本可伤敌于剑下,只是陶
飞功力所限,硬生生错过了大好良机。她心里想:“如此斗将下去,尽管他能胜
得眼前这四人,看来非要数百招不可,到时气力已尽,又如何能敌这个老头子!”

  想到这里,见她纤手一翻,掌指间已多了数枚银针,银针长约寸许,针身极
幼,在阳光下发出闪闪光芒。

  陶飞斗到此际,发觉四人均非庸手,竟全是劲敌,只得加紧剑招,全力进击。

  余下的四人,一人使三节棍,一人使判官笔,其如两人均使钢刀。

  便在此时,一人钢刀横砸,陶飞抬剑架开,旋即以进为退,和身扑向那人,
左手双指直点敌人胸囗要穴。

  岂料那汉子的刀法甚是了得,刀刃本已递出在外,忽地见他手腕一翻,竟把
钢刀兜转过来,直砸陶飞手腕,他这手“回尾刀”,本拟一刀见效,便是砍陶飞
不着,也能叫他缩手逼开,没想钢刀砍至中途,突然手肘曲池穴一麻,立时无力
握紧刀柄,钢刀离手,而陶飞一指刚刚点到,那人闷哼一声,身子便软倒下来。

  陶飞也大惑不解,但时势紧逼,那容他多想,陶飞见一指得手,忙揉身横窜,
剑尖直刺那手持三节棍的汉子,而在他身后,一枝黑油油的判官笔亦已点至。逼
得陶飞连忙收剑,闪身避开,回剑直削背后的汉子。

  只见那人横笔欲要架开来剑,忽地手臂一阵发麻,右手无力,陶飞长剑同时
削至,判官笔被剑刃一带,笔身倒飞,直插入那汉子肩膀。那汉子唷的一声,身
子直跌了出去,坐在地上,正要用手拔出插在肩上的判官笔,苦于右手无力,竟
然无法抬起手来。

  陶飞见一连两招得手,豪气立壮,出手便更显凌厉。他又那里知晓,这一切
全是火凤凰弄的手脚,只是她出手极快,银针又细,旁人实难以察觉。

  在旁的老者见形势急转,七人中已有五人先后栽倒,而眼前剩余的两人,正
被陶飞逼得手忙脚乱,知道自己不能不出手了,他不暇再想,连随抽出长剑,孰
料长剑才一抽出,其余两个伙伴亦同时给陶飞打倒,双双倒在地上。

  老者大怒,提剑纵身跃上,挺剑向陶飞刺去。

  陶飞举剑格开,斜身还招。老者和陶飞这一斗上手,情势又自不同,适才陶
飞以一敌七,可算处处受到牵制,防守固是极尽严密,反击却难以尽情发挥,但
此刻一人斗一人,单剑对单剑,顿时将这七十二路清风剑法使得淋漓尽致,全力
进击。

  二人斗至分际,老者也暗暗吃惊:“华山派果是名门大派,委实名不虚传,
剑法之精妙,实不能小觑。”当下提起精神,将生平所学尽数施展出来。

  陶飞刚才力敌数人,已累得浑身是汗,幸好仗着剑法凌厉,现在才不致败阵
下来。

  老者同时见久攻无效,连变十余次剑招,但始终仍占不到丝亳上风,心想:
“此子年纪轻轻,怎地如此难斗,若连他也胜不过,还说什么夺取秘笈!”一想
及此,不禁求胜心切,出招立时另走险着。

  而陶飞却法度严谨,端凝如山,只见他剑招纵横,二人越斗越快。十数招过
去,老者因急于求胜,剑招渐入窘境,他心中一凛,马上收慑心神,剑招顿时走
回正道,两人再次斗个旗鼓相当,一时难分轩轾。

  火凤凰在旁看着二人相斗,发觉陶飞内力实不及那老者,只是在剑法上占了
优势,才能支持不败。她亦同时看出,若是时间一久,陶飞必败无疑。

  其实陶飞自己也有所觉,只是势成骑虎,却不容他收手,只得尽力而为,希
望能瞧出对方一个破绽,伺机险中求胜。于是凝神接战,守紧门户,等待时机。

  便在二人酣斗之际,忽觉眼前人影暴现,二人心知有异,还没来得及跃开,
陶飞已觉自己手臂发麻,长剑险些给震脱离手,暗暗心惊。

  陶飞大骇之下,忙纵身后跃退开,定眼一看,却见火凤凰已站在跟前,而在
她手中,已握着那老者的长剑。

  但见火凤凰徐徐笑道:“你们两人这样斗下去,也不知要斗到何年何月方休,
倒不如先休息一会,大家稍稍回气,再来斗过高低如何?”

  原来火凤凰见二人这样斗下去,对陶飞极是不利,终究不是办法,但又不想
摆明车马相助陶飞,免得灭了他的威风,给那老者小觑了。

  火凤凰沉思一会,即时计上心头,打算借势显一下身手,好让那老者能知难
而退,更可保住陶飞的面子。

  只见她从树上跃下,一个起纵,便已掠到二人跟前。

  那老者骤见人影闪至,便知有异,长剑疾翻,打算把来人逼开。他反应虽快,
但快不过火凤凰的纤指,一股强劲的指风,已然点到老者持剑的手背,老者只觉
手上一麻,长剑已然把持不住,竟给她夹手夺去长剑。

  火凤凰长剑在手,旋即暗运内力,直贯剑身,把陶飞的长剑震开。这门空手
夺白刃的功夫,当真疾似流星,一气呵成,丝毫没半点窒碍。

  老者给他夺去长剑,大惊跃开,想起刚才给她夺剑的情形,便知自己的武功
与此人相距甚远,不禁脸色泛青,霎时间万念俱灰,怔怔站着说不出声来。待听
得火凤凰这番说话,多少已明白她的用意,便道:“公子武功出神入化,老夫佩
服不已,这里既然有公子在,老夫便是脸皮再厚,也不敢有非分之想。”话后朝
伙伴打个手势,即见适才受伤的大汉徐徐站起,大家彼此撑扶,正要离开。

  火凤凰叫住那老者,把长剑抛回给他,老者接过长剑,向她施了一礼,便与
众人匆匆离去。

  陶飞也是个聪明人,知她刚才是存心帮助自己,但一想起她的所作所为,心
底仍是无法舒怀。陶飞还剑入鞘,冷言道:“姑娘倘若再无其他事,陶某先行告
辞。”

  火凤凰见他脸容冷漠,心头大是不快,一咬贝齿,心道:“你不领我情也不
打紧,又何须如此冷言冷语对人家!”当下还以颜色,道:“好!我既然如此让
你讨厌,你要走便走吧,但你这样一走,到时可不要后悔。”

  陶飞心想:“我有什么要后悔的?”正欲转身离去,霎时脑际一闪,当下打
住脚步,朝她道:“拿来给我!”

  火凤凰似笑非笑,问道:“拿什么给你?”

  陶飞伸出手来:“解药,我师弟和我朋友的解药。”

  火凤凰微微一笑:“我便知你要求我,说得对吗!”陶飞默言,只是牢牢望
住她。火凤凰从身上掏出一个纸包,往他抛去:“拿去吧。我不妨与你说,方才
这伙人还不足为惧,但接下来的人,可有得你受了,好自为之吧!”说完身形一
晃,已跃出丈外,瞬眼间已消失在阳光中。

  陶飞望着她离去,心里顿感一片茫然,想起她两次援手,心底确实大为感激,
若非从高天雄口中知道她的为人,或许……!他一想到这里,不禁心头砰然一跳,
甩了甩头,调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不敢再想下去。

  当陶飞回到酒楼,见二人还伏在桌上,仍没有醒转过来,便取出火凤凰的解
药,打开纸包,见内里放着两枚指甲大小的丹药,而纸上还写得有字。

  陶飞拿起细看,见上面写道:“欲知秘笈一事,三日后可到富阳陆家庄。”
接着又写道:“此药和水服用便可。”

  看完字条,心里暗想:“富阳陆家庄,不正是九环金刀陆轩陆大侠?此人重
义好客,威名远播,是当世人人敬重的大侠,这事又怎会牵到他身上?”

  陶飞也不多想,三日后便依她所说,到陆家庄一行便是。当下叫店小二取来
碗只,把解药和水给二人服下,没过多久,二人果然悠悠醒转。

  高天雄睁开眼睛,问道:“咱们醉倒了吗?”

  陶飞不想说出火凤凰之事,只好道:“是啊,你和我师弟都喝醉了。”

  南兆泉捧着仍有点浑沌的脑袋,看看天色,见时间已不早,便道:“大师兄,
咱们走吧。”

  陶飞点了点头,三人下了酒楼,便与高天雄拱手告辞,各自离去。

  南兆泉道:“不要再在这里逗留了,免得遇上不必要的麻烦,明儿一早,咱
们便离开杭州,大师兄,你认为如何?”

  陶飞摇头道:“不!现在还不能离开,三日后我还要到富阳一趟,到时再作
打算吧?”

  南兆泉感到奇怪,一路以来,也不听陶飞提起要去富阳,怎地突然会这样说,
遂问道:“到富阳作甚么,怎没有听你提起?”

  陶飞于是把刚才一事说了出来,南兆泉听得瞪大眼睛,道:“那个魔女的说
话也听得的,她叫你去陆家庄,必然有诈,依我看还是不去好。”

  但陶飞不知为何,总是觉得火凤凰处处帮着自己,今趟她既然这样说,或许
真的会有什么发现,便道:“我还是要去看一看,若不把此事弄清楚,叫我又如
何能安心,难道要我背着这个黑锅一背子。”

  南兆泉想想也是,便没有再开声。二人知道目下危机四伏,也不敢在街上多
走动,免得又遇上江湖人物,惹上无谓的事儿。

  当晚二人用过晚饭,绝早上床,睡至二更时分,又听得瓦面传来异声。陶飞
是练武之人,加上心中有事,只消有些微声响,便即马上醒觉。

  陶飞缓缓睁开眼睛,凝神静听,确听得屋上有人,便轻轻推醒身旁的南兆泉。

  二人跳下床来,提了长剑,陶飞窜到窗旁,轻轻戟指点穿纸窗,凑眼往屋外
张去,一望之下,不由心头一跳,只见十数条黑影,慢慢逼近过来。

  陶飞知道已被敌人包围,要从窗口出去,是万万不可能的了,便朝南兆泉打
个手势,指指房门,示意他看看门外的环境。

  南兆泉当下跃到房门,轻手拉下门闩,把门推开一线,见门外一片悄静,二
人便即窜了出去,岂料二人才一踏上房外回廊,几个大汉忽然从瓦面跳了下来。
陶飞看见已被人发现,便向南兆泉低声道:“若在屋内给他们缠上,到时要走便
难了,咱们还是上屋顶去,或许还可以寻路逃走。

  二人商量定当,齐齐使开轻功,飞身上了屋顶,岂料才一踏定脚跟,便见十
多个人手持刀剑,一字排开挡在眼前。

  陶飞暗骂一声,当下抱拳道:“众位深夜到来,不知所为何事?”他说话刚
完,先前那几个汉子,已跟着跃上屋顶,把二人的后路团团封住。

  南兆泉见已被包围,连忙提剑转身,凝神戒备,恐怕这伙人突然发难,来个
前后夹击。

  这时一个白须飘飘的老者踏上前来,沉声问道:“阁下便是华山弃徒陶飞吧?”

  陶飞点头道:“左下正是,不知老前辈如何称呼?”

  那老者捋着颏下的白须,缓缓说道:“老夫姓邱名坚,不知陶兄弟听过没有?”

  陶飞略一思索,立时想了起来,不由心中一栗,道:“莫非尊驾是山东赤龙
派掌门,人称白须翁的邱老前辈?”

  邱坚见他识得自己的名堂,也为之一喜,呵呵笑道:“陶兄弟果然见识非浅。
今晚老夫来此,想必陶兄弟也知道原因吧!”

  陶飞只是听过此人的名字,彼此间却不曾见过面,更不知此人的武功如何,
但想到他既是一派掌门,武功也不会低到哪里去,现听他这样说,便道:“陶某
近日也曾听说,说那部贯虹秘笈已落在陶某人手中,莫非邱掌门便是为此事而来?”

  邱坚也不转弯抹角,直言道:“没错,老夫斗担,只希望陶兄弟能借秘笈一
阅,并无他事,更不想因此事伤了大家的和气,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陶飞道:“其实那部秘笈,实不在陶某身上,这些都是江湖上的流言,实不
足信。况且那部秘笈乃华山之物,便是在陶某身上,没得恩师同意,陶某也不敢
自作主张,希望邱掌门见谅。”

  邱坚听到这里,不由老脸一沉,冷笑道:“陶兄弟已被逐出华山,又何须再
搬出华山派的名头。听陶兄弟你这样说,是不愿意交出来的了。”

  陶飞道:“陶某话已说完,信不信由你。”

  邱坚身旁走出一个人来,粗声说道:“还与这小子多说什么,咱们先把他擒
住,我自有办法要他交出来……”岂料那人还没说完,便即“唉唷”一声,从屋
顶滚了下来。

  众人看见大吃一惊,邱坚喝道:“是谁鬼鬼祟祟暗里伤人,给我快滚出来。”

  陶飞见着,脑袋不由闪过火凤凰的影子,心想:“莫非又是她出手相助?”

  邱坚见无人回应,心想:“既然有人从中插手,敢情又是为这部秘笈而来,
瞧来要快刀斩乱麻,先把这小子擒下,免得他落在外人手中。”思念甫落,当下
往众伙伴打个手势,大喝一声:“上”

  众大汉得令,立时朝陶飞二人扑去,而邱坚却站立一旁,凝神观察四周动静,
以防外人插手。

  陶飞二人见十多人扑至,立时挺剑还招,才一交上手,陶飞便觉这些人全是
硬手,个个身手不弱,比之午间青蛇帮的人还要强得多。

  不觉间已斗了十多回合,二人越战越是心惊,心想怎地来了这么多硬子。

  斗了一会,只听得南兆泉大叫一声,身上已中了一刀,陶飞斜眼望见,连忙
跃到他身旁,叫道:“师弟,你怎样了?”一连几声,南兆泉全无回应,便知他
伤势极重,心中更是慌乱,一连屡遇险招,只得收慑心神,奋力抵敌。

  便在此时,一条红影跃近身来,朝陶飞道:“你先走,这里留给我。”

  陶飞听那声音娇婉脆嫩,便知道是火凤凰,心里顿时一喜,只是苦于难以抽
身,想要冲出重围,一时间又谈何容易。

  火凤凰才插入战圈,早有两名大汉挺刀上前,她与数人交手数合,立知对方
均是高手劲敌,当即施展轻功,四下游走,不与众大汉缠斗。只见她长剑抖动,
势若游龙,数招之间,已挑伤几名大汉,只是这伙人武功端的不弱,且人多势众,
饶是她剑法凌厉,也颇感压力。

  邱坚见火凤凰突然现身,再见她身手不凡,也不遑多想,挺剑抢上,岂料数
招之间,邱坚已被她剑招困住,陷入苦战,顿时大惊起来。

  火凤凰见陶飞始终无法抽身,当下“刷刷刷”三剑,把邱坚逼开,倏地跃到
他身旁,边斗边道:“我护着你,快点离开。”

  陶飞道:“不,要走一起走。”

  火凤凰银牙一咬,道:“你这个浑人,你在这里只有阻手阻脚,还不快走。”
但陶飞仍是不依,火凤凰无奈,只得道:“好,快抱起你师弟,咱们往西面走。”

  陶飞在火凤凰的挡护下,左手抱起南兆泉,右手提剑,使起轻功直往西面奔
去,而火凤凰在后压阵,马上把十多名大汉挡在后面。

  邱坚见形势不对,高声吩咐十个武功较高的好手,先把火凤凰缠住,自己领
同十多人往西面追去。

  陶飞抱着南兆泉,慌不择路,没多久便来到西湖边,见前面一片夜湖美景,
再无路可走,低头一看南兆泉,见他已不醒人事,鲜血不住在伤口涌出。他心下
大急,游目四看,见不远处有数艘船只泊在湖边,便即奔将过去。

  当他来到近处,见是数艘载客大船和两艘小艇,陶飞知道单凭一人之力,无
法划动大船,便跳上其中一艘小艇,先放下南兆泉,立即提起撑篙,直朝湖心撑
去。

  陶飞撑出数丈,邱坚一伙人已追到湖边,抬眼见陶飞已划至湖心,十多人便
跃上两艘大船,从后追去。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4

            第八集第一章荟萃一堂

  听完了陶飞的说话,罗开只觉内里疑团甚多,他虽然不明白华山掌门为何要
诬陷陶飞,但他既然这样做,必定有什么原因。

  罗开心里暗想,若要解除陶飞的窘境,其实并不艰难,只消向外间说明一切,
贯虹秘笈其实是在自己手中便行了,但若然这样做,凌云庄自此之后,相信会永
无宁日,成为江湖人士夺宝的对象。

  罗开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实不能轻忽大意,必须与庄内众人详细商议,免得
到时弄至尾大不掉,难以收拾。他心意已定,便向陶飞道:“陶大哥,你现在的
情形,确实不宜四处走动,而且南大哥身上有伤,必须找个地方好好调养才是。
敝庄离这里不远,倘若陶大哥信得过小弟,可到敝处暂住一段时期,好让南大哥
慢慢养好身子,到时再作打算。”

  陶飞道:“罗兄弟言重了,陶某又怎会不相信罗兄弟呢,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陶某正逢多事之秋,恐怕会带累罗兄弟你。”

  罗开摇头道:“陶大哥万万不可这样说,丈夫结交,但重意气,只须肝胆相
照便足够了,说什么拖累牵连的话儿,陶夫哥再也休提了。”

  陶飞听后为之心折,心感激动,赶忙道:“罗兄弟说得是,陶某便却之不恭,
只得叨扰了。”

  紫嫣雩突然开声道:“刚才从陶大哥的说话中,火凤凰约你三天后到陆家庄,
依我来看……陶大哥还是不去好。”

  陶飞和罗开闻言一怔,陶飞问道:“不知宫主有何意见?”

  紫嫣雩缓缓道:“近日我手下探得一个消息,火凤凰于日前曾留言陆家庄,
说半个月后将亲临拜访。庄主陆轩知道火凤凰此举必无好意,加上前时金溪大侠
被害一事,更令他闻言变色。陆轩虽知事态严重,说不好还有一番恶斗,但他毕
竟是一代大侠,自然不屑找人助拳,堕了声威。

  “岂料此事突然在江湖上散布开来,尤其多个名门大派,如峨嵋、武当、华
山、崆峒等诸派,早便有人送上消息,传言火凤凰要找陆大侠了断一个私仇。各
派知道后,均害怕金溪大侠事件重演,而最重要的,便是要藉此机会把火凤凤擒
住,为武林除害,于是纷纷派遣门下弟子赶至陆家庄。

  “现在算一算,三天之后,正是火凤凰赴约之期,如此来看,当日陆家庄必
定群雄云集,现在陶大哥正蒙受大冤,要是陶大哥真的要去,不用我再多说,后
果如何,相信陶大哥也清楚吧。”

  二人听得面面相觑,罗开不解道:“火凤凰屡次相救陶大哥,按理该不会心
存恶意才是,但她既然叫陶大哥当日前去,相信必有她的原因?”

  陶飞却没有做声,只是低头思索,他想起火凤凰多番相助的情景,在种种情
形来看,也不像有加害之意,心想道:“况且自己这条性命,若不是她,恐怕早
就没有了,现在又何须多疑她呢?或许她真的有办法为自己洗雪冤情也未可知。”
他想到这里,心下不由释然,更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到陆家庄一趟。

  紫嫣雩听了罗开的说话,又道:“她是否另有深意,旁人确难猜度,但从表
面来看,此举确对陶大哥极为不利,稍有不慎,到时陶大哥想要安然离开陆家庄,
恐怕并不容易,依我看还须三思才行。”

  罗开也颔首称是,觉得此言有理。

  然而,陶飞却道:“宫主的关怀,陶某先在此谢过。但在下总是觉得,火凤
凰既然这样说,个中必有用意,便是再危险,我还是想走一趟。”

  紫嫣雩叹道:“陶大哥如此说,小女子也不便多言。这样好了,我先多派人
手在外打探一下,倘有什么不利陶大哥的消息,我会使人到凌云庄报个讯。”

  二人连忙拱手多谢,紫嫣雩吩咐手下,把花艇驶回渡头。陶飞抱起南兆泉,
随着罗开一同回到凌云庄。

  二人一进入庄,立即把南兆泉安放在大厅上,罗开吩咐庄内的下人,到凌云
阁通知白瑞雪。没过多久,白瑞雪领着丫鬟小思快步走出大厅,看见罗开和陶飞,
连忙上前问道:“这么夜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罗开先与二人介绍,接着道:“这位南大哥身受重伤,麻烦瑞雪姐先为他安
排一间房间,好让南大哥休息。”

  紫嫣雩向小思道:“你到凌虚阁收拾两个房间,速去速回。”小思令命去了。

  罗开招呼陶飞坐下,并将自己因何出庄,如何遇上陶飞等事,粗略与白瑞雪
说了。

  白瑞雪听罢,说道:“没想到一夜之间,竟会出了这么多事。”接着向陶飞
道:“这事情着实有点古怪,总得大伙儿从长计议方行。是了,陶大哥今日折腾
了一夜,倒不如先休息一下,明儿咱们再坐下好好商议如何?”

  陶飞拱手称谢,小思正好回到大厅,并说房间已收拾停当,众人便随着小思
进内。

  次日一早,众人用过早膳,均聚集在凌霄阁大厅。

  先时白婉婷和董依依一看见陶飞,同时一怔,尤其是白婉婷,她曾多次与陶
飞联手诛奸除恶,彼此颇有交情,见面后自是别后寒温,而董依依却笑着与他道
:“原来是你这个糊涂蛋,没想你也会来到凌云庄呢。”

  陶飞听她提起小山城的事情,也不禁脸上一红。

  罗开在旁听见,连忙喝止董依依,惟恐她继续说下去。董依依伸伸舌头,当
即闭嘴不语。

  而在众多人之中,最为尴尬的可算是曲依韵,她本是华山派女弟子,但自从
遇着上官柳后,便一直待在上官柳身边,最后随着众人来到凌云庄,这个多月来,
再没有返回华山,今日突然师兄妹碰面,彼此均感愕然。

  曲依韵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叫了声大师兄,而陶飞也应了她一声师妹。

  其余厅上众人,虽不曾见过陶飞,但华山首徒陶飞这个名字,近年在江湖上
素有听闻,今日一见,均觉陶飞不但相貌堂堂,且长得一脸正气,对他也不由产
生好感。

  罗开待众人坐定,便将陶飞的遭遇细说了一遍,众人越听,越感此事处处透
着怪谲。罗开说毕,董依依已是急不及待,向罗开问道:“罗开哥,那部贯虹秘
笈不正是在……”她本想说“在你手中”,孰料她尚没说出口,已被白瑞雪截着
了话头。

  只听白瑞雪道:“依依你真是的,谁不知晓那部秘笈在华山,若不然华山掌
门也不会诬陷陶头哥了。”

  董依依一时却反应不过来,还想再说下去,怪婆婆立时在旁喝道:“依依你
不要无礼,还不给我闭起嘴来。”

  怪婆婆此言一出,顿时奏效,纵使董依依心中万般不满,也不敢再吭一声。

  笑和尚这时道:“说起这个火凤凰,和尚我也听江湖朋友常有说起,据闻她
所对付的人,大多都是黑道人物,或是一些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之徒,
而白道中人,迄今便只有金溪大侠一人而已。”

  史通明道:“火凤凰这个名堂,在江湖冒起才只有半年,但她的传闻倒也不
少,正如笑和尚所说,她的剿杀对像,皆是十恶不赦的人物,绝少滥杀无辜,关
终金溪大侠一事,若我没有猜错,她与金溪大侠之间,或许另有什么私怨,而旁
人难以得知吧了。若因为杀了一个人人钦慕的大侠,便给她盖了个嗜血魔女的名
头,这似乎确有点冤了!”众人也心有同感。

  上官柳道:“我忽然想起一件十多年前的事,极有可能与此事有关。”

  堂上各人听他这样说,均把目光转向他来,董依依急问道:“是甚么事情?
很有趣的吗?”

  上官柳笑道:“这事件死了数十人,还说得上有趣吗?”董依依听见他调侃
自己,不禁小嘴一撇。上官柳续道:“不知各位可还记得十五年前万盛镖局一事?”

  唐贵连随道:“上官兄莫非是说万盛镖局遇劫一事,听说万盛镖局的当家名
叫万远天,当年在武林中是个极响亮的人物,一柄七星刀,打遍大江南北,罕逢
敌手,后来在一次护镖途中,命丧山贼之手,皆因万远天直来颇受江湖朋友敬服,
此事才一传出,立时轰动了整个武林。”

  上官柳道:“没错,我想说的便是这件事。小弟当时年纪尚轻,这件事是由
一位朋友口里得知,我这位朋友,当时是万盛镖局的一名火工,从他囗中,我却
听到一些内情,恐怕外人并不知晓。

  “万远天于二十年前,在徐州开始创立万盛镖局,他凭着自己的武功,加上
江湖朋友的关照,短短几年间,便成为山东数一数二的镖局。一日万远天接了一
单巨镖,这是镖局不曾有过的大生意,是护送一批八十万两镖银和一箱珍物至嵩
山少林,虽然由徐州至嵩山路途不远,只消十日八日路程,但因镖货庞大,万远
天便亲自出马,且尽出镖局人手,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往嵩山出发。

  “岂料一行人走不了几天,到第四日中午,镖队来到青石谷,突然冒出十多
个蒙面人劫镖,而在这些贼人之中,有三个像是首脑模样的人物,听说这三人武
功极高,一个是手持双剑,一个使用一柄大刀,而另一个则是用剑。而其他贼众,
个个均不是弱者,当日经过一番恶斗,镖师死伤了数十人,而万远天也身负重伤,
由数名镖头保护下,几经辛苦,方带伤途回徐州,据闻这一场劫镖事件,除了八
十万两镖银和一批珍宝尽数被劫外,还陪上了三十多条人命。

  “万远天回到徐州,因伤势颇重,延宕几天,便一命呜呼,而刚巧他的妻子
有病在身,也当场昏死,双双共赴黄泉,只留下一个四岁孤女,岂料在万远天殡
葬之日,女儿在夜里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当时有人传说,这是劫镖贼人斩草除根,
把他的女儿也干掉了。

  “那时一些参与押镖的镖师门说,认为那三个蒙面贼头大有问题,并非一般
寻常的绿林大盗,极有可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三人不但武功奇高,且在劫镖
过程中,从不曾出过半句声,惟恐有人认得他们的声音。

  “而最令人怀疑的,便是那个手持双剑的头子,虽见他是双手持剑,但招式
却甚是古怪,左手所使的全不是剑招,却是使刀的手法。武林中能使左刀右剑的
高手,便只有金溪大侠一人而已,当时众镖师便怀疑起他来,只是金溪大侠素受
江湖中人敬重,侠名远播,所做的无不是扶危救困,拯溺救焚的好事,因此镖师
们虽心存怀疑,但苦无凭据,只索罢了。

  “现在金溪大侠突然被火凤凰所杀,倘若两件事凑在一处来看,想必大有关
连。还有一点,据知金溪大侠与陆大侠二人素来要好,今趟火凤凰投书陆家庄,
事情便更明显了。”

  众人听后均有同感,白瑞雪道:“那个火凤凰,相信是当日万家失踪的女儿,
她今次的所作所为,敢情是冲着报仇而来。”

  唐贵道:“这事若然如上官兄所说,外人听来确实难以令人相信,陆大侠素
来是个好好先生,江湖上可谓无人不知,要是真的做出这种事来,恐怕一世英名
便要付诸流水了。”

  笑和尚笑道:“这个陆大侠,和尚我越看越觉他是个穿窬之盗的人,表面一
副仁义道德,内里却是丧尽天良,江湖上这种面善心恶的人物多得是。瞧来九成
九是错不了,那三个贼头中,其中一个必是他,火凤凰若无真凭实据,又怎会贸
然去找他。只是这个火凤凰的身手确也了得,连金溪大侠也不是她对手,料来陆
家庄今趟必有一番恶斗了,连和尚我也想去凑凑这个热闹,看看这个火凤凰是何
等模样的人物。”

  罗开一边听着众人的意见,一边默然思索,他迄今仍是想不出原因,为何火
凤凰要叫陶飞到陆家庄去,如何来看,这件事与陶飞实在扯不上半点关系。

  怪婆婆在旁看见罗开低头沉思,多少也猜到了几分,便向他道:“罗开你也
不用多想了,火凤凰既然叫陶兄弟去陆家庄,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你就放心吧,
到时老婆子与你们一起去,到时就是天塌下来,也有老婆子给你们顶住,绝对伤
不了陶兄弟一条头毛。”

  陶飞听见忙作揖称谢,而董依依更急不及待地喊着要同去,众人见着她天真
烂漫的模样,也不禁暗暗窃笑。

  方晴云道:“在下倘若没有猜错,当日前往陆家庄的门派相信不会少,而华
山派掌门亦有可能会出现,火凤凰才会叫陶兄弟前去。”

  陶飞听得师父会来,也不由一怔,心想这样就再好不过,要是师父真的前去
陆家庄,我便可当面和他说个清楚,免得背着这个黑锅一背子。

  上官柳道:“有邱婆婆陪同前去,自然可万事安心,但要是如方前辈所说,
到时陆家庄各派云集,倘若一个说不合,大家动起手来,对方毕竟人多势众,有
道:寡不敌众,孤不胜群,以邱婆婆与罗开二人之力,要对付当日众多高手,便
是不败,相信也吃力非常,这点确是值得斟酌。”

  白瑞雪点头道:“上官柳说得极对。为防万一,当日除了邱婆婆和罗开外,
笑和尚、上官柳、依依和咱们姊妹二人一同前去。其余的人便留守凌云庄,不知
大家认为如何?”众人听后均无意见,而陶飞见众人如此热心帮忙,当真感激涕
零,铭感五衷。

  随见方家姊妹挨至父母身旁,要求父母与罗开等人一同前去,方晴云知道女
儿心事,便向罗开征求意见,既是未来岳父出声,罗开自是不敢反对。

  而白家姊妹与董依依等人,早便从罗开口中得知方家已经提出婚事,董依依
这时在旁听见,一手一个拉着方家姊妹,戏谑道:“看你们二人,一刻钟也不想
和罗开哥分开,比之我和婉婷姐还要痴缠呢!”方家姊妹给她这样一说,不禁羞
得满脸通红。

  接着白婉婷、何晓茵、何晓芍、曲依韵、洛姬和四婢也加入行列,十多个女
子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

  白瑞雪见着,却拉过罗开一旁,低声道:“罗开哥你看,瞧来天下美女都尽
在凌云庄了,而最难得是,大家的感情却愈来愈好。你可知道吗,婉婷、依依二
人和方家姊妹,已经是金兰相称,如此四后一皇,你也该满意了吧。”

  罗开微微一笑,说道:“你可说错了,该是五后一皇才对。”

  白瑞雪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压着声线道:“我与你说了多少遍,你我的关系,
由始至终已是一塌糊涂,但我对你师父的感情,至今还没有任何改变,我希望你
要清楚这点才好!”

  罗开听后,也觉自己适才信口雌黄,口不择言,不由歉然道:“瑞雪姐对不
起,实是罗开不对。”

  白瑞雪轻微叹了一声:“我也不是木头人,你对我好,难道我不知道么,若
非我练了玄女相蚀大法,难按自己的欲念,也不会与你做出这等事来。唉!不要
再说这些了,我和你到南大哥的房间去,看看他的伤势可有好转吧。”

  罗开点了点头,二人回身走到陶飞身边,邀他一同前去,三人便一同往内进
走去。

  当三人来到南兆泉的房间,房门忽地“呀”的一声打开,小金从房里走了出
来,他见着三人,连忙躬身施礼,说道:“我正想找少爷去,不想你们都来了。”

  原来小金随着众人来到凌云庄,怪婆婆便正式收了小金为徒,彼此行过师徒
之礼。小金既成为怪婆婆的徒弟,身分便不再与其他佣仆一般,罗开便叫小金改
口,以后以兄弟相称。但小金就是不肯,说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随在罗开身边,罗
开见他一片赤心,知道多说无用,便把小金收在身边,权作僮御,自此之后,小
金就改口称罗开为少爷。

  罗开见小金行色匆匆,轩眉问道:“有什么事吗?”

  小金道:“没什么大事情,是方老爷着我找少爷,瞧来是关于南大哥的伤势。”

  三人听后不由互望一眼,白瑞雪问道:“方老爷呢?”

  小金正待回覆,便见方晴云从房内步出来,随听他道:“哦!你们都来了,
我还想叫小金去找你们呢。”

  罗开看见方晴云脸带微笑,心头不由一宽,知道南兆泉的伤势必然无碍了。
这时站在罗开身旁的白瑞雪,却含着笑容道:“看见老爷子的模样,敢情南大哥
已经没事了?”

  自从方晴云与罗开提出婚事后,凌云庄上下,都跟随着罗开改了口,再不以
前辈称呼方家夫妇二人,改为称他们为老爷夫人了。

  方晴云点头笑道:“南兄弟这一刀虽然伤及筋骨,幸得老天爷庇佑,今早儿
已经退了热,看来只消颐养一段时期,便会康复过来。”

  陶飞心中大喜,连忙抱拳多谢:“幸得前辈不辞劳苦,还慷慨赠以灵叶,我
师弟方能挽回一命,大恩大德,陶某实在没齿难忘。”说着便欲跪下行礼。

  方晴云看见连忙把他扶起,急道:“陶兄弟万万不可这样,老夫实在受不起,
请起,请起……”

  罗开微笑道:“你我既为知交,便是自己人了,陶兄弟便不用再多礼了。”

  陶飞只得缓缓站起,心中真个感激不尽,方晴云道:“大家不要站在这里了,
进房间再说话。”

  众人鱼贯入房,小金紧随众人尾后。

  进得房间,只见南兆泉正仰卧在榻,正自熟睡未醒,再看他前胸后背,均夹
上木板,只听方晴云道:“南兄弟前胸那一刀口子极深,刀刃伤及肩骨,还好我
带有续骨膏在身,要不可就麻烦了。”

  白瑞雪笑道:“原来老爷子不但武功了得,连医道也这般高明,实教瑞雪佩
服不已。”

  方晴云捋须笑道:“哪里,哪里,其实家师对医学一道,直来素有研究,方
某不才,只在家师手中学了一些毛皮,哪里谈得上高明两个字。”

  陶飞走近床前,见南兆泉脸上已微现血色,且呼吸匀畅,已不像昨日受伤时
的模样,心头顿时安心了不少。

  方晴云招呼众人坐下,待得众人坐定,便向罗开道:“罗开,有件事情我该
当提醒你,有一个人,你必须要小心在意。”

  三人闻言一怔,罗开问道:“不知岳丈所指何人?”

  方晴云道:“我所指的人,便是紫府仙宫的宫主。据我所知,紫府仙宫的人
甚少在江湖上走动,行事又甚为诡秘,他们今次突然在江南出现,必定是有什么
图谋。总而言之,紫府仙宫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免得到时他们弄出大事来,
让江湖中人把你也牵扯在内。”

  其实罗开对紫府仙宫的事,可说全不知晓,现听见方晴云的说话,立时留上
心来。方晴云又道:“真没想到,连紫府仙宫也会投附了朝廷,再加上血燕门这
个组织,恐怕江湖将会永无宁日了。”

  罗开三人中,除了陶飞常在江湖走动,曾在武林人士口中听过紫府仙宫的传
言外,白瑞雪和罗开二人,对此事可说一无所知。只见罗开蹙着眉头,问道:
“紫府仙宫真的这么可怕,不知可否说与咱们知?”

  方晴云道:“原来你们还没有听过他们的事,也难怪你们感到诧异。”于是
便把紫如仙如何在雀鼠谷建立紫府仙宫,紫如仙如何因感情问题而性子大变,做
出一些歹毒淫行的事来,最后江湖正派人士如何联手进攻紫府仙宫,紫如仙因此
而失去踪影,直到数十年后,紫府仙宫又在烟润崖重建起来,直至今日,已有百
多年之久。方晴云详详细细的,把所知的事都全说了出来。

  方晴云轻叹了一声,又道:“据闻现在的宫主,名叫紫嫣雩,还有一个别号,
江湖上人称「摄魂仙子」,但此人行迹隐秘,直来无人见过她的真面貌,只知她
年纪甚轻,貌似天仙,是否如此,却无人得知,但没想到今日你们竟会遇上了。”
接着转向罗开道:“紫府仙宫的出现,绝非偶然,这类看不透的人物,依我看你
还是少与他们来往好。”

  罗开点了点头,同时想起“摄魂仙子”四个字,不由追忆当日第一次与紫嫣
雩见面的情景,心下倏觉一惊,心想:“当时我望向她时,满脑子尽是她姣好完
美的裸躯,莫非这便是所谓「摄魂」?”他愈想愈是感到惊讶,确没想到,世上
竟有这样奇技淫巧的法门。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4

            第八集第二章四大灵王

  烟湖居位于西湖之旁,距清波门只有咫尺之遥。此处靠湖而建,西湖美景,
可说一览无余。

  时正黄昏,只见残阳如血,把个西湖映得金光万道,夹着湖面轻烟薄雾,几
艘小舟荡漾其间,放眼观赏,登觉心旷神怡。

  这座烟湖居四进连廊,建构异常精雅,屋内虽无雕甍画栋,更无间金藻绘,
却澹泊宁静。院中松桧参错,小山曲水,确另有一番绮丽风光。

  原来这座优雅的楼房,却是湘王朱柏为紫嫣雩安排的居所,皆因这里邻靠清
河坊,距离湘王府并不远。

  紫嫣雩刚用完晚饭,正伫立窗前,赏玩西湖日落风景,忽听得她的丫鬟晓雨
道:“禀告宫主,龙灵王与麟灵王已经回来,四大灵王正在大厅恭候。”

  紫嫣雩徐徐回过身来,说道:“我在房间见他们四人。”晓雨令命而去。

  没过多久,四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走进房间,一字排开,躬身道:“宫主!”

  紫嫣雩指了指八仙桌的椅子:“坐下来再说吧。”

  四人分别就坐,紫嫣雩坐在首位,晓雨不待吩咐,已为五人端上香茗。

  原来这四人,便是当日花艇上那四个黑衣人,却是紫府仙宫的四大护法,兼
当宫主贴身护卫,分别称为龙灵王、凤灵王、麟灵王、龟灵王,合称四大灵王,
乃紫府仙宫万中所选的高手。

  紫嫣雩朝麟灵王问道:“情形如何?”

  龙灵王道:“岳都似乎已开始行动,只是他到底要施什么手段,一时间还探
不出来。”

  紫嫣雩柳眉轻蹙:“他们有什么行动?”

  龙灵王道:“据咱们隐伏在他们屋外的人说,这几天来,岳都那个女弟子己
经出动,她以易容术扮作陆家庄一个女仆,混进了陆家庄,瞧来岳都认为罗开当
日必到陆家庄,所以她才有此举动。”

  紫嫣雩听后,柳眉聚得更紧,不出一言,只是低头沉思。四大灵王见着,也
闭口不语,以免影响她的思路。

  沉默有顷,紫嫣雩缓缓抬起头来,问道:“陆家庄!这倒奇怪了?这件事似
乎极不合情理,当日陆家庄必定各大门派莅会,而罗开自武林大会后,因揭破血
燕门的阴谋,各门派均感其恩,到时岳都若有行动,或是要对罗开不利,各门派
决不会袖手不理,他这样做,岂不自投险地。”

  四人听后均觉有理,颔首称是。紫嫣雩又道:“岳都老谋深算,我既然想到
此点,他自然也会想到,如此来看,她派遣女弟子混入陆家庄,必定另有其他的
意图,究竟他在想什么呢?”

  凤灵王这时道:“或许他以易容术瞒过众人,待罗开疏于防范来个突击。”

  紫嫣雩摇头道:“我看不会,罗开是个聪明人,他既身陷险地,自是处处防
着任何突发之事,况且罗开必定不会单身前往,只要凌云庄众多高手在旁,若然
罗开不慎被他暗算成功,难道岳都便能全身而退么,岳都决不会这么愚蠢。”

  麟灵王道:“宫主,其实咱们也不用多费心神,也不用理会岳都有何阴谋,
他便是杀了罗开这小子,对咱们只有利而全无害处,最好当日各大门派来个大混
战,弄个翻天覆地。”

  龙灵王附和道:“没错,咱们的目的,不正是要为当年师尊报仇,誓要把各
门各派杀个岳撼山崩么,今趟咱们既有朝廷作为后盾,正是大好良机,管他们这
么多作甚。”

  紫嫣雩点头道:“话虽这样说,但单靠朝廷之助,想要消灭众多门派,这是
谈何容易。当然,若朝廷大举出兵,四下征讨,尽可把武林人士杀个片甲不留,
但朝廷决不会这样做。不可忘记,当今皇帝本就出生草野,也在江湖混了这么多
年,更是倚靠武林人士才得天下,江湖上的势力,他比谁都清楚,可说是杀不尽
杀,讨不尽讨,过不多时,各门各派必会死灰复燃,来个强大的反击,到时外有
蛮夷,内有民患,他这个宝座还能坐得稳当么?

  “皇帝创立血燕门,便是想暗里行事,一来用作监视武林,二来藉此收纳高
手,作为己用,决不会明目张胆贸然出兵,大动干戈。虽则罗开此人的生死,表
面上是与咱们无干,但此人武功高强,若能暂时把他拉拢过来,加以利用,或与
咱们连成一气,到时再加上朝廷的帮助,成事的机会便将会大大增加,若非为此,
本宫也不会在罗开身上费神。”

  龙灵王点头道:“宫主说得是,但罗开这小子与王爷早就存有芥蒂,何况他
和武林人士素来要好,恐怕不易为咱们所用吧。”

  紫嫣雩道:“要成大事,当然不能操之过急,要慢慢来才行,但他毕竟是个
血气方刚的男子,要他臣服在本宫的胯下,相信还不算是一件难事,瞧来只是时
间上的问题而已。”

  四大灵王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以宫主的诱人姿色,加上她的“摄魂”神功,
世上又有那个男人抵挡得住。

  紫嫣雩道:“再说岳都这家伙,他今回把焦点集中在陆家庄,肯定是冲着罗
开而来,一报杀徒之恨。但他的肚子里,究竟是藏在着什么毒计呢?”紫嫣雩再
度陷入沉思,须臾之间,美目突然一亮,抬头笑道:“没错……必定是这样!”

  众人看见也是一怔,尽皆愕然,只见四人互望一眼,龟灵王开声问道:“宫
主莫非已想到了什么?”

  紫嫣雩微微笑道:“移祸江东这句典故,你们明白吗?”

  四人略一细想,龙灵王立时拍案道:“没错,宫主果有百龙之智,为什么我
便想不到,岳都这一着,当真厉害得紧。”

  龟灵王仍是茫然不解,问道:“奴才愚昧,不知宫主能否说明白一点?”

  紫嫣雩只是笑而不答,龙灵王代她答道:“所谓江东,便是指战国时的楚国。
当时齐桓公率兵进攻楚国,楚王大惊,便派使者问齐人因何要进攻楚国?当时管
仲说,指楚国不按时进贡,加上周昭王南巡死于汉水,光是这两大罪状,便足以
出兵楚国了。楚使者听后,立即作出反驳,说周昭王之死,实与楚国无关,怎可
能以此事嫁祸于楚国。而岳都所使的,便是这招「移祸江东」,要把罗开推入火
炕,比他亲自出手高明得多了。”

  龟灵王听后,顿时明白过来。紫嫣雩笑道:“瞧来将会有场好戏上演了,到
时咱们坐山观虎斗,待得适当时候,便出手助罗开一把,只要做得不形于色,避
嫌远疑,自会消除罗开对咱们的戒心。要是真如本宫所料,岳都这一着,实是帮
助咱们不少。”

  龙灵王道:“宫主说得没错,岳都这一招直是又狠又毒,以他那神乎奇技的
易容术,到时罗开纵有百口,相信也难以辩解了。”

  紫嫣雩道:“当日咱们也到陆家庄去凑凑热闹,龙灵王你去安排一下。”接
着转向凤灵王道:“咱们还有一段日子要留在这里,以防万一,你马上派人赶回
紫府仙宫,加派高手来杭州,必须在武林群雄宴之前赶到。”

  凤灵王躬身令命,紫嫣雩道:“我也要休息了,你们去吧。”

  四人站身而起,朝紫嫣雩施礼后便退出房间。

  紫嫣雩向晓雨道:“给我准备热水,顺便拿牌子给我。”

  晓雨说了声是,自行办事去了。紫嫣雩缓步走回窗旁,放眼望向西湖,只见
夕阳已滑落西山,雷峰夕照已成一片黧青。南屏晚钟亦被寒风吹薄吹散,如镂如
丝,而眼下的柳浪,也被吹得满地凋零。

  她放眼望向西湖对岸,却见一片雾霭沉沉,只隐隐约约见着对岸的山影,紫
嫣雩突然脑际闪过一个人影,罗开俊朗的脸孔,忽地浮现在她眼前。

  隔岸之处,不正是凌云庄所在么!

  紫嫣雩脑里想着,眼里望着,总是满脑子都是这个美如冠玉的脸容,始终挥
之不去。

  紫嫣雩站立良久,直到晓雨推门而入,双手捧着一个托盘道:“宫主,热水
已准备好,请宫主往浴堂沐浴。”

  只听紫嫣雩“嗯”了一声,慢慢回过身来,看见晓雨手中的托盘,托盘之上,
上六下六排着十二面木牌子,原来这些木牌子,却是紫府仙宫内男妾的牌子,便
如皇帝选妃侍寝的牌子无异,每张木牌,均写着一个名字。而紫府仙宫历来的宫
规,也同样以此挑选男妾,专为宫主每夜侍寝狎玩之用。

  紫嫣雩缓缓伸出玉手,方触到其中一面木牌时,忽地停住了手,脑间倏地划
过罗开的俊脸,心理暗想:“自己后宫男妾虽多,又有哪个及得上他。”

  晓雨手持托盘,见宫主迟疑不决的样子,遂低声道:“宫主若对这些人不满
意,奴婢去从新换过是了。”

  紫嫣雩摇头道:“不用了,今晚我不要人侍寝,把盘子拿回去吧。”

  晓两只得放下盘子,回身道:“让奴婢为宫主更衣罢。”紫嫣雩点了点头,
在晓雨的陪同下朝浴堂走去。

  进得浴堂,见一个异常巨大的木桶放在靠墙处,木桶内早便放满热气腾腾的
清水,水面之上,浮着数十片香叶,香叶给热气一熏,浓浓的香气散发出来,弥
漫整个浴堂,真个满室生香。

  紫嫣雩伫立桶旁,晓雨开始为她宽衣解带,她手中不停,口里却道:“宫主
今日似乎心情不大好,莫非有甚么心事,不知奴婢能否与宫主分忧。”

  只见紫嫣雩微微一笑:“你这个小灵精,本宫纵有心事,你又何来可以分担
呢,况且我又没什么,你便不用胡思乱想了。”

  晓雨这时已把紫嫣雩身上的衣服除去,一具欺霜赛雪的胴体,已俏生生的呈
现在眼前,正是“玉骨冰肌谁可匹,傲雪欺霜夺第一”。

  紫嫣雩不但肌理如白玉,且身体均匀,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尤其胯间寸许
之地,饱饱如坟,小草萧疏,夹着一道红艳艳的小缝,煞是迷人。她这身傲世独
立的娇躯,衬上她那沉鱼落雁的美貌,着实教人瞧得血脉贲张,观之忘餐。不消
说是男人见着,便是身为女子的晓雨,现下看见,也为之情兴大动。

  晓雨扶搀着紫嫣雩,徐徐跨进浴桶,清水刚好浸至她胸前,由上往下望,只
见紫嫣雩傲峰耸然,在水中半浮半沉,若隐若现,显得格外诱人。

  紫嫣雩闭起双目,螓首后仰,现出一副甚为受用的模样,朝晓雨道:“本宫
想独自躺一会,不用你伺侯了,出去吧。”

  晓雨应了一声,走出两步,忽地打住脚步,回到桶旁低声道:“宫主,要是
你心情不好,奴婢倒有一人可以为宫主解闷。”

  紫嫣雩听着,也不张开眼睛,依然闭着双目,享受热水的熏灼,低声问道:
“这个人是谁,且说来听听?”

  晓雨道:“此人名叫紫严龙,是宫中的二等护卫,今趟随众南下护驾,奴婢
见他长得威猛俊逸,便知他是个人才,宫主不妨召他前来侍侯,准令宫主满意。”

  紫嫣雩美日微睁一线,斜睨着她,嘴含笑意道:“你这个鬼灵精,又怎会知
道这么多,且说得如此笃定,瞧来你是尝过他的甜头吧。”

  晓雨知宫主必会有此一问,但听在耳里,还是不禁脸上一红,低声道:“不
瞒宫主,奴婢既然要荐与宫主,怎敢不躬先士卒。”

  但见紫嫣雩抬手把发丝往后一拨,抬眼望向晓雨,道:“你倒懂得选人,自
己先来个享受一番。”

  晓雨听见,也不理会积水遍地,连忙跪倒道:“请宫主饶恕奴婢,奴婢打后
再也不敢了。”

  紫嫣雩含笑道:“本宫又没有怪责你,你怕什么,还不站起来。”

  晓雨连声谢恩,方慢慢站起身来。

  只听紫嫣雩又道:“咱们紫府仙宫,素来便是女尊男卑,你要是寻宫中男子
开心,也非罪过之事,以你这又俏又俊的姿色,年纪又轻,相信宫里的男子,定
有不少人对你垂涎了。”

  晓雨笑道:“宫主取笑奴婢了,若说宫中男人垂涎的人,哪一个及得上宫主
呢!宫主大概不知道了,自从宫主登上宝座,宫中男人无一不觊觎男妾之位,有
欺诈巧伪的,有苞苴贿赂的,所为的不正是想亲近宫主,能与宫主共度巫山么。”

  紫嫣雩瞪了她一眼:“你说得忒也夸张,本宫才不会相信这种事。你与我说,
你在宫里到底和多少男子好过?”

  晓雨迟疑了一会,终于如实说道:“也不是很多,若有十个吧。”

  紫嫣雩笑道:“想不到你人细鬼大,才只是十六岁,倒也识得享受这人间乐
事。”晓雨听得俏脸又是一红,紫嫣雩见着,也不再调笑她,便问道:“今次陪
本宫南下的人,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总有数百之众,且又分散于杭州各地,
你是如何发现那个紫严龙的。”

  晓雨道:“说来也真凑巧,宫主可曾记得咱们南下之时,一日途经四明山,
因前不巴村,后不着店,一行人耽搁在半途,当时天色已晚,大伙儿只得倚山歇
息,起营做饭。那晚因食水将尽,奴婢无可奈何,便走出帐外,欲寻个溪涧取水,
岂料走了半天,方觅着一条小河,那河流虽不算大,但河水澄澈,当奴婢正蹲身
取水之时,忽地河中冒起一个人来。”

  紫嫣雩听到这里,遂朝她一笑:“这个人敢情是紫严龙了。”

  晓雨点了点头:“嗯!当时奴婢见他从水里冒出头来,真的吓了一跳,而紫
严龙见着我,也大感诧异。在溶溶月色下,奴婢见他五官齐整,眉目之间,透着
一股英气,长相十分俊美。奴婢怔怔望了他一会,便按忍不住问他是谁,方知他
是咱们宫中的人,奴婢听见,顿时惧意全消。

  “奴婢也向他说明身分,紫严龙听见似乎有点惊讶,我问他在河里干什么,
紫严龙说正在洗澡,并指指河边的一堆衣物,奴婢和他谈了一会,便取起水囊说
要回去,当我正转身走出几步,紫严龙突然叫着我,说夜间山路难行,想陪我回
去。

  “当时奴婢听见,便停了下来,才一回转身,便见紫严龙赤裸着身躯,从河
里慢慢走上来,那时奴婢真的看得呆了,只见他露出毛茸茸的胸膛,犹如铁扇一
般,肩阔蜂腰,肌肉一累累的坟起,壮硕非常。当他再走向前来,身躯在水中便
越露越多,最后露出那胯间之物时,我的心儿险些便从口里跳出来,宫主你道他
那物是何等模样?”

  紫嫣雩笑道:“听你这般说,他那话儿自是极不平凡的了。”

  晓雨又是舂米般点着头:“正是呀!要是宫主见了,相信也会和奴婢一样。”

  紫嫣雩摇头道:“不要小觑本宫,甚么物事本宫没见过,大的小的,长的短
的,宫中多的是,这有什么希奇!”

  晓雨道:“宫主你有所不知了,奴婢在宫主身边也有年许了,宫中的男妾,
奴婢在旁也见之不少,但迄今为止,奴婢还没看过一个及得上他呢!”

  紫嫣雩听得不由眼睛一亮,朝她问道:“你说及不上他,所指的是什么?”

  晓雨道:“奴婢再说下去,宫主便会明白了。当时奴婢见着那物,直惊得连
手上的水囊也握持不住,掉下地来。原来他那话儿,真个如驴物一般以的,既长
又粗,这还不算惊奇,奇便奇在他的棒头儿,竟比常人大了一围有多,又圆又突,
当真棱角锋芒。

  “而更要命的是,那物事竟然是硬梆梆的挺着,指天贴腹的搁在奴婢眼前,
直瞧得人家心儿砰砰乱跳。当时在月色下,奴婢看得分明,只见他茎长足有九寸
多,直竖到他肚脐,棒身筋脉盘结,却又色呈玉白,实是人间的至宝。”

  紫嫣雩却听得又是惊疑,又是与奋,只听晓雨续道:“那时紫严龙笑吟吟的
走到奴婢跟前,几经辛苦,奴婢才回过神来,问他因何无原无故竟硬成这样子,
他却笑着说,说他先前一见着我,看见我样子可爱迷人,便不由自主硬了起来,
还问奴婢想不想和他做那个,保证让我称心满意。

  “其实那时我早被他惹得浑身发热,下边已是蠢蠢欲动,待听他这样问,本
想一口便答应他,但回心想起他那如驴般的物事,心中又害怕起来,就摇头拒绝
了他。岂料他突然挽着我的手,要奴婢去抚摸他。便这样一握之下,奴婢再也忍
受不住了。

  “只觉那话儿当真比铁还要来得硬,炙手烫人,奴婢才套弄数回,便见他又
胀大了几分,还噗噗的跳个不休,如此叫人爱煞的宝贝,教奴婢如何把持得住。
紫严龙也异常兴动,不由分说,便把奴婢按在草地里,三扯两拨,就将奴婢的衣
衫剥个精光。当时奴婢已给他爱抚得浑身发软,小穴里犹如万蚁爬行,直痒到心
窝里去,那些水儿也不住狂流。

  “紫严龙虽然兴动,但对我却相当温柔,不比一些男人,急急便要扣门闯关。
他抱住人家,不停把玩,又吻又吮,倒反而奴婢受不了他的柔情诱惑,只得不停
悲啼哀求,求他快些儿进去。紫严龙听见,才把他的大东西缓缓深进。宫主你可
不知道,当时奴婢给那驴物一塞,真个没漏风处,他便是不动,但那股从不曾有
过的胀满感,已美得奴婢全身剧颤,受用非常。

  “奴婢美昏了头,遂探手往那话儿摸去,原来竟不得全入,尚有一截留在外
面。接着紫严龙缓抽慢送,他也不知自己头儿又大又突,不住磨刮来往,直弄得
奴婢死去活来。还不止如此,那紫严龙还有一个本事,便是花款特多,摆布着人
家时卧时跪,前闯后戳,花式竟层见叠出。

  “紫严龙也不知是魔还是妖,竟然百战不颓,且愈战愈勇,当夜直弄了足有
一个时辰,方大泄收兵。而奴婢却丢得头目森然,休息良久才能姑且站起。宫主
你道他是不是很厉害。”

  紫嫣雩笑道:“你说得如此夸张,也不知真假,要是紫严龙有这副模样儿,
又有这般庞然大物,哪会逃得过宫中二娘的慧眼,怎不把他拨入后宫来。”

  晓雨连随道:“是啊!当时我也大惑不解,也曾问过他,原来紫严龙竟是前
任宫主的男妾,只因他常与宫中其他女子胡混,犯了身为男妾的规矩,被前宫主
紫书霞给撵出后宫,后被龙灵王纳为手下,当了个二等护卫。”

  紫嫣雩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听完你这番话,似乎你对他印象极好呢,
这段期间,还有再与他弄么?”

  晓雨顿了一顿,还是点了点头,低声道:“前天晚上,他也曾来找过奴婢,
便和他弄了一夜。”

  紫嫣雩听闻,立时似笑非笑道:“你若然喜欢他,由我出面成全你俩好吗?”

  晓雨摇头急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请宫主不可误会。”

  紫嫣雩道:“哦!莫非你不喜欢他?”

  晓雨沉默一会,徐徐道:“女儿家生在紫府仙宫,也算是咱们女人的福份,
正如宫中的姊妹说,男人如衣服,随时朝替晚换,又何须给一个男子厮缠住,况
且奴婢年纪不大,也不用急着找什么男人,只要能时常待在宫主的身边,奴婢便
已足够了。”

  紫嫣雩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口子甜。好吧,这些事我也管不着你,你爱怎
样便怎样吧。还有,我可不像前宫主书霞姊姊,把后宫规矩法则守得如此严紧,
要是你对那个男妾感与趣,尽管和他去开心好了。”

  晓雨听见不由大喜,连声谢恩。

  紫嫣雩含笑道:“好吧!既然你说得紫严龙这么好,一会你便召他来,本宫
且看看你这丫头是否胡吹乱滂。”

  只见晓雨做个鬼脸,笑道:“奴婢才不敢胡说瞎编呢,要是宫主尝过不满意,
宫主便惩罚奴婢好了。”

  紫嫣雩道:“既是这样,还不速去速回。”

  晓雨说了声是,便走出浴堂去了。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4

            第八集第三章桃柳争妍

  紫嫣雩沐浴完毕,披着一件白缎轻衣,正步出浴堂,便见晓雨引着一个年近
三十,俊逸高大的男子进来。

  只听晓雨朝那男人道:“紫严龙,还不上前扣见宫主。”

  那个紫严龙连忙跪倒行礼,紫嫣雩轻声道:“好了,起来吧。”话落,便迳
自往内室走去,晓雨徐步在后跟着。

  当紫严龙站起身来,已见二人走进了内室,留下阵阵宫主浴后的清香。紫严
龙无奈,只得肃立一旁,静待宫主的传旨。

  饶是这样,但这时在紫严龙心中,真个是被宠若惊,实不知今夕何夕。他自
从给前宫主逐出后宫,早便息了男妾这条心,知道自己再无机会从返后宫门墙,
更不能像当年一样,能够享用宫中最漂亮、最尊贵、最具权威的宫主了,没想今
日竟喜从天降,得到宫主的宠召。

  紫严龙虽身为宫中护卫,但二等护卫的职责,在宫中时,只是负责守卫一职,
宫主的寝宫和商议大事的主殿,均由一等护卫负责。若是离宫护驾,二等护卫只
属前驱卫从,多分派在前头开路,或作外围的接应,而贴身保卫宫主一职,同样
是一等护卫负责。

  盖为如此,紫严龙自从离开后宫后,迄今为止,从不曾近距离看过当今宫主
一眼,每次总是站得远远的。但他从众多护卫及宫里老一辈的囗中,早已闻得这
个新任宫主紫嫣雩,是历届宫主中最美丽的一个。刚才难得地近看一下,果如众
人所言,紫嫣雩的姿容美态,确是连嫦娥也要比了下去。

  紫严龙静待一会,随听得门帘声响,晓雨从内室走了出来,只见她娉娉婷婷
的来到紫严龙跟前,笑着低声道:“你呀,今趟能得到宫主的的青睐,知道是谁
的功劳么?”

  紫严龙微微笑道:“当然是晓雨妹你了,紫严龙决不会忘记妹子的功劳。”

  晓雨微笑道:“你要记住自己的说话。还有,你不要因为有了宫主,便忘记
了人家,到时你敢这样做,看我怎样整治你。”

  紫严龙笑道:“当然,当然!”

  晓雨媚眼一瞪:“我暂且相信你。现在宫主着我来召你进去,你必须记住,
待一会儿,你要好好使出浑身解数,务求令宫主满意,我已给你说尽好话儿,你
不可扯我的脚跟,害我给宫主斥骂。现在我先与你说说宫主的喜好,你依我所指
去做,保证不会有错。”

  紫严龙精神一振,凝神细听,只听晓雨继续道:“宫主最喜欢男人温柔,只
是宫主那物事极紧细,进入时千万不可卤莽蛮干,须得慢慢来,你该知道自己家
伙粗大,倘若弄痛了宫主,你休想打后有好日子过。”

  紫严龙像捣蒜般点头,默记心中。

  晓雨引领着他,徐步往内室走去。

  二人进入内室,紫严龙只觉满室馨香,望向靠墙的几桌,见桌上香炉正燃点
着檀香,轻烟袅袅。

  随见晓雨躬身道:“宫主,紫严龙已经带到。”

  只见紫嫣雩斜卧在榻,低声道:“嗯!你们都过来。”

  晓雨本想说话后便退出房间,现听得宫主的言语,虽不明其意,也不得不与
紫严龙走上前去。

  便在二人来到榻前,紫嫣雩却道:“你们二人把衣服都褪去吧。”

  此言一出,二人同感讶异,立时互望一眼,呆答答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紫嫣雩美目一瞪:“你们还獃着脸作甚,没听见本宫的说话么!”

  二人见宫主语气转重,心中一惊,当下开始解带宽衣。

  不消片刻,两人已是精光赤体的站着。晓雨羞得忙侧过身体,双手紧掩重点,
而紫严龙原是男妾出身,知晓在宫主跟前,绝对不能左遮右掩,遂大大方方的挺
腰而立。

  紫嫣雩目光到处,见紫严龙果然是天赋异品,虽在半硬不软的状态,却已教
人望而生畏。接着她目光一移,瞧向晓雨,见她年纪虽幼,却已长得亭亭玉立,
丰胸楚腰,惹人爱不忍释。

  只见紫嫣雩徐徐坐起,走下榻来,朝紫严龙道:“听晓雨说你本事不凡,本
宫倒想见识见识,你们二人上榻吧。”说着间,已交腿坐在榻旁的太师椅上。

  二人霎时又是一呆,晓雨回过头来:“宫主,奴婢我……”

  紫嫣雩挥挥手,阻止她说下去:“本宫今晚只想看看,明白了吗。”再向紫
严龙道:“要是你的表现让本宫满意,本宫自有安排赏赐。”

  紫严龙无奈,只好躬身谢恩,便回身朝晓雨做个眼色,扶她上榻。

  忽听紫嫣雩又道:“你俩不用理会本宫,只要专心做你们的事便行。”

  晓雨刻下的心情,真个心绪如麻,满腹疑虑,她摸不透宫主因何会这样做,
便连紫严龙把她扶上榻来,晓雨仍是浑浑噩噩。

  而紫严龙却另有一番心意,他在后宫侍候前宫主多年,这类戏儿,也是屡见
不鲜。心知事到后来,每每旁观的人看得心火咆勃,还不是乖乖的爬上榻来!紫
严龙多年的经验,早把女人的心思看得通通透透。

  他知道目下的情形,首先是要把晓雨摆平了,余下也不用再多想。

  紫严龙也不打话,便即伏下身来,厚实的嘴唇已印上晓雨的小嘴,晓雨起先
还有点犹豫,但在紫严龙强而有力的诱惑下,终于为他绽开樱唇。

  二人的激情续渐强烈,只见紫严龙的手指轻轻滑下,划过她纤细的颈项,稍
一停顿,再继续往下滑落,直达她柔软丰满的玉峰,偌大的指掌,已把她一边的
丰满握在手中。

  晓雨低鸣一声,腰肢微往上弓起,尽情迎接他的爱抚。紫严龙贴着她上唇,
轻声问道:“舒服吗?”晓雨“嗯”了一声,双手圈上他脖子。

  紫严龙的嘴唇移向她颈侧,他炽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边,当紫严龙吻向她
耳背时,一股强大的狂飙,直透晓雨全身。紫严龙的吻缓缓沿颈项下移,吻过她
肩膀,直至找着她的胸脯。

  便在紫严龙吸吮缓扯间,一波波的快感,让晓雨如飘浮在空中,畅悦的洪流,
终于把她淹没了。

  紫严龙果然是个中能手,他的举动既温柔又充满着激情,每一碰触,都能让
她启开一个崭新的官能世界。

  晓雨无力制止他的力量,只能用行动来表现她的喜悦,她尽量拱起身躯,犹
如摆动的肉桥。

  紫严龙一手环着她腰肢,一手抚向她另一边高峰,而他舌头,却不住地绕着
她坚挺的蓓蕾打转。

  晓雨直美的仰头喘气,满脸通红,口里不停地咿咿唔唔,娇躯在他身下扭动,
像似逃避那甜蜜的折磨般。她紧紧抓住他的双肩,沉默地乞求他更多的激情。当
紫严龙的手移至她胯间,晓雨体内的火焰,顿时速迅扩大,终于忍无可忍,喊了
出声:“啊!受不了……轻一些……”

  紫严龙已感到她的湿润,手指略一涂抹,蜜液已沾满指掌。

  晓雨美得浑身剧颤,只能不耐地移动丰臀,直到他手指的进入,她不得不大
声呻吟,以表达她的喜悦。

  紫严龙只是进入了一指,便觉内里异常滚烫,同时感到她紧绷的阻力。

  紫嫣雩坐在椅上不发一言,眼睛专注地看着二人的动作,也发觉紫严龙在这
方面,确有过人之处。

  便在这时,忽见紫严龙跪身而起,紫嫣雩凝神望去,还想不出他的意图,不
觉间视线移到他胯间,不禁也吓了一惊!

  刚才初见他时,还道他只是比一般人粗大,没想他兴动起来,竟是如此地骇
人。她现在方正实晓雨的说话,确非胡扯乱盖的。

  只见紫严龙倏地把晓雨双脚举高,并把她下身抬起。紫严龙以胸腹抵住她背
臀,使晓雨的身躯朝天弯起,头下脚上,红绉绉的一条缝儿,顿时向上展露。

  晓雨没想到紫严龙会这样摆布她,正要提出抗议,岂料她尚没开囗,紫严龙
已凑头舔弄起来。

  他此招一出,立时把晓雨降服了,还那里出得半句声。

  紫严龙双手剥开唇瓣,已见门户丽水淋漓,翕张开合。他二话不说,舌剑直
刺而入,晓雨身子猛地乱抖,口里嚘嘤不绝,强烈的畅悦感,自四方八面涌来。

  紫嫣雩瞪大美目,征怔看着眼前的情景,耳里却不住传来“习习”的吸吮声,
眼前的一切,都教她血液澎湃,胯间痒丝丝的极是难受。

  紫严龙舔弄有顷,方把晓雨放了下来。

  这时的晓雨,已被弄得浑身如绵,手麻腰软,只是卧着不停地喘气。

  紫严龙双手捧住她臀部,俯身亲吻她:“抱着我,张开你的腿。”话后,把
唇盖上她小嘴。

  晓雨听见,也不假思索,依言把双腿分开,即觉他的坚硬已抵住穴门,顿时
春怀骀荡,把他壮硕的身躯抱得牢紧。

  但见紫严龙抬臀连戳几回,只因门户窄小,始终无法闯门而入,如此乱挺乱
戳,倒弄得晓雨难挨难忍,欲火焚心,只得伸出小手,挽着巨龙为他引路。

  有了晓雨的帮助,这回可顺利多了,紫严龙只略一用力,头儿已经夺门闯关,
把个晓雨胀得香息微呼,银牙紧咬。

  紫严龙腰腹加力,缓缓深进,晓雨只觉被他撑得异常难受,这家伙实在太大
了,直到抵住花心,她才吐一口气,轻声对他道:“不要动,给我一点时间。”

  紫严龙听见,也不禁笑道:“箭已上弦,怎能不发。”当下微微后拉,再徐
徐深进,晓雨渐觉有趣,也不像先前难耐,遂拱臀向他,着实迎凑。紫严龙问道
:“现在感觉如何?”

  晓雨被他满内拖拽,已是魂荡魂飞,双手抱着他道:“好人,还问这个作甚,
放狠些来吧。”紫严龙当下急送半百,晓雨立时花心大开,甘露如春潮汹涌,汨
汨而出。

  紫严龙知她与动,便跪身而起,双手捧定她腰肢,将杆枪舞得生风,记记直
冲叠壁。

  晓雨给他急攻一回,便觉有点泄意,不由失声道:“你这般急投猛送,人家
快给你捣穿了,这如何是好?”她不住以淫声助威,惟恐紫严龙放软手脚。

  紫严龙也听得情兴大动,龙枪愈益刚猛,心想:“此刻宫主在旁观战,若不
耍点手段,怎能显我英雄了得。”便即极力颠送,以呈威风。

  紫嫣雩在旁早就看得不亦乐乎,神情高昂,眼见晓雨的神仙洞正含着一根庞
然大物,时隐时现,而那交接之处,早便白花花一片,泛起一阵阵白沬,她不禁
瞧得身酥体痒,欲兴如潮,汹汹涌涌,几已不能自持。

  晓雨此时正是情兴大盛,给紫严龙干得骨酥神颠,丢个不止,也不理会宫主
在旁,口里只管嘤嘤泣泣,淫词乱放。

  紫嫣雩眼里看着,耳里听着,叫她如何熬得过,遍体立时躁热难当,不自觉
地把手移至胸前傲峰,按抚起来。

  岂料这般一弄,便愈发难耐,毕竟隔了一层衣衫,颇有隔靴搔痒之感,终究
不得尽兴,遂把手沿着衣领,探手进去,狠摩一回,顶端蓓蕾早已发硬,以手指
捏挤,不由心房颤颤,快美油然而生,又觉户内骚痒至极,甚是难过。

  便在这时,晓雨忽地喘声叫道:“啊!下下点着了花蕊,今日难以活命了,
快些加紧抽提,便让人家死了吧!”

  紫严龙情浓兴急,遂尽力抽送,那巨龙又粗又长,每次直击花心,直弄得晓
雨浑身酥麻,鬓发散乱,娇喘吁吁,户内滴滴仙露,盈盈飞溅,射得湿了一片。

  紫嫣雩见了更是火烧火燎,胯间着实痒到极点,只得又腾出一只手来,伸至
粉腿玉蚌之间,一抹之下,那肥腻腻之处,竟已花露恣肆,挑瓣激张,蕊核昂然
勃立。紫嫣雩把手捻弄,又是一阵爽快人心,抓挠蕊核,不消片刻,一阵如潮的
酥爽味儿接踵而至。

  紫严龙耳里听得异声,悄悄斜眼望去,却见艳绝人寰的宫主,正在自搓自揉,
如此美景,顿时叫他火动起来。

  但见宫主如仙女似的俏脸,红馥馥的更是娇美动人,再见她星眼迷离,眉梢
含春,这种姿容艳态,又有谁抵挡得住。

  紫严龙心下暗道:“瞧来不用多久,我便能亨用这个大美人了。”

  紫嫣雩再也忍耐不住,淫火迷心,早把宫主的尊严搁在一旁,随即把纤指逼
开花穴,缓抽慢送起来,不觉竟愈弄愈深,本欲歇手,但手不由心,便又加入一
指,狂掘不止,心中想着罗开那俊俏模样,不禁神魂颠倒,放浪形骸,将个娇躯
弓成虾儿般,直弄得香汗淋漓,缎衣湿透,玉液也泄了四五次。

  紫严龙使起平生气力,有意在宫主跟前炫耀,弄得晓雨直喘大气。

  晓雨拿眼痴痴的望定紫严龙,虽无言语,却有万般柔情,千种蜜意。

  她心中一直在想,能得与这个样貌俊朗,物事又大的好人儿欢乐,实是快慰
平生。紫严龙欲火炽盛,又拱起她臀部,着实加力,一阵狂捣猛插,不觉又近千
回,晓雨已丢得瘫软四肢,手扪双峰,似是死了一般,囗里不住地求饶。

  紫严龙知道她已到极限,便暂停了下来。

  没想紫嫣雩已隐忍不住,竟已爬上榻来,贴到紫严龙身边,美目水光盈然,
面对面的朝着他道:“本宫现在便要你。”

  紫严龙望着这个美得让人心悸的宫主,光是看着她的俏脸,便已兴动难挡,
现听见她的说话,怎不教他大喜若狂。

  紫嫣雩伸出柔荑,握着他的龙根,把他从晓雨体内拔将出来,她低头望去,
只见枪身润光闪然,上面尽是龙涎花露,瞧得淫欲暴升,遂道:“好粗长的物事,
好大的头儿,你且卧下来,让本宫吃一回。”

  紫严龙大喜,连忙倒身仰卧,那根巨龙却硬挺挺的贴着小腹,紫嫣雩看得啧
啧称奇,心想:“这人怎地这么神勇,已干了个把时辰,仍硬成这般模样!”当
下俯身凑前,一手套弄着巨龙,张开小嘴便往他皱囊吻去。

  只见紫嫣雩含含吮吮,舔得呜咂有声,紫严龙把眼望去,愈看愈是火动,随
见宫主唇舌上移,沿着棒身来回吸舔,继而把龙头一口含住。

  紫严龙直美得喉头呵呵乱响,紫嫣雩见他受用,当下加紧功夫,手囗齐施,
飞快地为他套动。

  紫严龙方才一轮大战,全靠强忍不泄,然现在给她这般一弄,叫他那能忍得,
大急之下,忙道:“宫主且慢,小的实是刹忍不住了。”

  紫嫣雩听见,也怕就此完事,便停下动作,爬身伏到他身上,把个玲珑有致
的娇躯,贴在他胸膛厮磨,口里却道:“来,替本宫把衣服褪去。”

  紫严龙自当遵命,不用片刻,便把紫嫣雩脱了个清光。

  紫嫣雩淫兴大发,再用言语引诱他:“本宫的身子美吗?”

  紫严龙早已看得双眼放光,现见她动问,连忙点头大赞。

  紫嫣雩双腿分张,跨坐在他肚腹上,把一身羊脂白玉般的美好身体,全然展
陈在他眼前,媚声细语地道:“既然你说这么美,因何不肆意玩玩本宫的身体?”

  紫严龙顿时无语,讷讷道:“宫主乃是金玉之身,没得宫主允许,小人不敢
放肆!”

  紫嫣雩腻脸晕霞,向他甜甜一笑,忽地挽起他双手,便往自己玉峰按去:
“你这人怎地如此呆气,上得榻来,还理会什么身分,尽情玩弄吧。”

  紫严龙只觉手中之物又滑又挺,握弄起来,果真弹性十足,不由恣意大弄起
来,紫嫣雩紧紧握着他手腕,口里嘤声连连,美目半张半闭,当真诱人之极。

  紫严龙把玩有顷,紫嫣雩渐觉打煞不过,忙弯下身躯,把个傲峰送到紫严龙
口中,紫严龙大喜,狂吸猛吮。

  紫嫣雩把身相就,任他施为,接着又坐身而起,把个花穴抵至他鼻尖,手指
插入他发中,腻声道:“好好的与我舔一会。”

  紫严龙抬眼一看,见那蜜缝儿红艳鲜嫩,咧咧微张,紫晶油亮,正自一张一
翕,犹如嫩蚌吸气,木鱼吐水,真个诱人到极点,当下凑过头去,努力舔吮不休。

  这般一弄,紫嫣雩直美得魂灵儿飘至九霄,口中“咿唔”乱哼,紫严龙使出
舌功,长驱直进,紫嫣雩快活难当,花露滴滴答答涌将出来,一一给紫严龙尽舔
了去。

  这时晓雨已回过神来,见二人正耍弄得情浓兴恣,也不敢碍着宫主的兴致,
便悄悄溜下床榻,找了衣服穿上,站在一旁待候。

  紫严龙舔弄良久,淫火大炽,又见紫嫣雩忽地抽身而起,挪身至紫严龙胯间,
她低头看去,见那龙枪胀得青筋崩裂,蹦跳直硬,实是爱煞人。

  紫嫣雩看得春心大动,把手捻住,跨开双腿,把个头儿抵着那湿湿之物,身
躯往下一坐,龙枪顿时“噗”的应声而入。

  紫嫣雩给那巨物一撑,不由娇呼一声,只觉自己小小的穴儿,正紧紧的含箍
着头儿,胀得微微作痛,当下也不敢莽进,娇嗔道:“这个头儿恁般巨大,真叫
本宫又爱又恨,你不要乱动,让本宫慢慢来。”

  说话方毕,便即咬牙沉身,那巨龙寸寸深投,把个花房填得满满盈盈,一时
也不知是苦是乐。

  紫严龙不敢乱动,只是张眼凝望,见着自己巨物给她逐寸含吞,端的淫靡绯
乱,直至抵及花蕊,却见龙枪仍有寸余外露,竟无法尽根。

  紫嫣雩还是首次遇着这等庞然大物,一时也难适应过来,她停顿片刻,略一
回气,方敢缓颠慢耸,囗里却道:“唉唷!你这活宝忒也过甚,无怪晓雨给你弄
得死活不知。”

  紫严龙给她套得几下,又见着宫主的绝色,已被撩得欲火如焚,不觉间腰股
往上一挺,只听紫嫣雩娇哼一声,嗔道:“你这般突然狠顶,本宫的花蕊也给你
捣碎了!”紫严龙心中一惊,却见宫主虽是这样说,但脸容全无怒意,倒是眼波
流媚,款款动人,紫严龙看得受用,遂探前双手,分握她两个玉峰,紫嫣雩把身
微往前倾,任其把玩。

  紫嫣雩慢慢得趣,动作也放肆起来,紫严龙见她渐入佳境,便道:“宫主,
来个老汉推车如何?”

  紫嫣雩点头应承,遂抽身转背,狗儿般爬在榻上,把个玉臀高高耸起。

  紫严龙双手定住她腰肢,提着龙枪便刺。

  紫嫣雩又是“唔”的一声,巨龙已直闯深宫。

  紫严龙双手探前,从下分握她双峰,揉个不停,接着大抽大送。

  这招老汉推车,送完一程又一程,紫嫣雩给他急推数百,愈来愈觉爽利,不
住爽呼呻吟,双眸微展,柳腰款摆,乱耸乱凑。

  紫严龙愈战愈勇,直将紫嫣雩弄得死去活来,闭气无声,花蜜把二人之物浸
得湿透。

  不觉又弄了盏茶时间,紫嫣雩已是死去了般,魂魄俱散,再也无力支撑身体,
竟已伏倒在榻。

  紫严龙见着这美貌宫主,还觉尚未尽兴,忙把她反转过来,让她仰面而卧,
遂把她双腿一分,挺枪又进。

  紫嫣雩已被弄得骨酥神颤,直泄了三五回,只得由他摆布。

  紫严龙捞起她双腿扛于肩上,狠命大刺,又一口气抽了近千,便觉龙头酥麻,
忍不住急投数下,龙枪已噗噗乱跳。紫嫣雩知他完事在即,遂颠动大摇,浪呼震
屋,随觉巨物大抖,白浆疾射而出。

  紫嫣雩花宫给他一浇,又泄出一番,此次泄得满褥满榻,紫严龙提抢而出,
又带了一汪花蜜。

  晓雨见二人完事,捧来清水毛巾,为二人洗抹干净。

  而紫嫣雩已是浑身无力,抱着紫严龙交股而眠。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5

            第八集第四章陆家山庄

  天熙宫位于钱塘以北,邻靠钱塘江,往南远眺,便是闻名江南的会稽山。

  此时正值中午,一艘异常华丽的双层画舫刚离开渡头,沿江往南而下。只见
船身金嵌玉凤,船顶重檐飞翘,栏杆刻画雕彩,当真金碧辉煌,穷极绮丽。

  画舫船行甚慢,直行至深夜,才经过杭州,没过多久,画舫便进入富春江,
再往南行驶约四个时辰,预料明天一早,将会抵达富阳。

  原来这艘画舫,正是天熙宫宫主瑶姬的坐船。

  只见画舫四周,均站满身穿白衣,外披灰貂短袄,腰悬长剑的年轻女子,这
些女子,却是天熙宫的精英之师“白衣部”。

  再见船头之上,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见此人年约四十,身材颀长,正自手执
长剑,盘手在胸,一对炯炯灼人的眸子,却瞬也不瞬的望向前方。

  画舫上层的厢房外,“花剑丹碧”提花、提剑二婢,却肃然站在房门外。

  房间之内,正是灯烛高烧,把个厢房照的光耀夺目,通明透亮。在白绢帷帐
内,床榻上两具裸躯正相互依偎,说着话儿。

  榻上的女子,却是天熙宫宫主瑶姬,而那个男的,竟是华山掌门萧长风。

  只见萧长风轻拥伊人,贪婪的大手,却不住在瑶姬身上抚摸,嘴里却道:
“关终陶飞一事,我已经依你所言,已把他逐出华山,只是中途出了一点问题,
若非那火凤凰突然出现,从中阻挭,相信早便成功了。”

  瑶姬轻轻抚着他健硕的胸膛,微笑道:“他逃得一时,却逃不了一世,咱们
终究会把他找出来的,你也不用着急。”

  萧长风紧着眉头道:“要是陶飞落在外人手上,到时怎生是好!”

  瑶姬摇头道:“这个你大可放心,他便是落入他人手上又如何,贯虹秘笈既
不在陶飞身上,便是用刑逼供,也只是枉然,陶飞也无法透露半点实情,到头来
对咱们只会利多于害。”

  萧长风道:“你这样诬陷陶飞,究竟原因何在,现在你可以与我说吧?况且
我这十几年,直来都不肯承应秘笈在我手上,今次我依你说话去做,无疑是向天
下表露一切,萧某毕竟是堂堂一派掌门,对我的声名不无影响,到底你心目中是
打着什么主意?”

  瑶姬微微一笑:“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信不过我么?”

  萧长风连随道:“本人已把贯虹秘笈交与你了,还有什么信你不过,我只是
想了解一下。既然你不想说,便当我没问过是了。”

  瑶姬抬起螓首,在他颊上吻了一下:“你这个人就是疑虑多多。好吧,我便
问你一句,贯虹秘笈内的武功,迄今为止有谁看过?”

  萧长风摇头道:“除了你和我及少林寺某些高僧外,我敢断言,从没有人看
过!这又怎样?”

  瑶姬道:“现在是谁都知道秘笈落在陶飞手中,倘若陶飞被杀,而贯虹秘笈
也随之失踪,到时会如何?”

  萧长风顿时明白过来:“没错,这样便是你练成了秘笈内的神功,又谁会知
道你这绝世神功,竟是来自贯虹秘笈。只要陶飞一死,贯虹秘笈的武功和秘密,
将会从此在世上消失了。”

  瑶姬笑道:“现在你终于明白了,其实我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华山派自
陶飞夺去秘笈后,无疑说华山派和贯虹秘笈再没有任何牵连。只消我神功大成,
又嫁与你这个色鬼后,到时天熙宫与华山派联合一起,以咱们两派的实力,加上
你我的功夫,还有哪个门派能与咱们抗衡。”

  萧长风却笑道:“能否成为众派之首,对我来说倒不重要,只要能永远拥有
你这个大美人,晚晚享尽人间艳福,我便心满意足了。”

  瑶姬瞪了他一眼,佯嗔道:“你这个人便是这么没出息,只懂得在女人身上
打滚!我真不明白,以你这好色成性的性子,要这部贯虹秘笈又有何用?”

  萧长风叹道:“倘若我早知这部秘笈的底蕴,才不会大费周章弄来,而且给
它烦了十几年,害得华山派永无宁日。还好,这部秘笈还有点好处,竟能换来一
个大美人,也不算枉费心机。”

  瑶姬伸出粉掌,在他胸膛轻轻搥了一下,嗔道:“你这样说,是说我为了秘
笈才与你好,是么?”

  萧长风呵呵笑道:“你千万不可误会,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况且这部秘笈
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

  说话之间,已把瑶姬翻卧在身下,吻着她的俏脸道:“咱们再来一次好吗?”

  瑶姬嫣然一笑,伸手住他胯间摸去:“看你这怒气冲冲的模样,我还能说不
可以么。但咱们还没有说完,明早一到富阳,我俩决不可以大刺刺的同行到陆家
庄去。你我在江湖上,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咱们之间的关系,目前还不到
公开的时候。到时你先在富阳会同门下弟子,自行前往陆家庄,我将随后便到。
倘若火凤凰真的惹到你头上来,我自有办法应付,紧记千万不可卤莽,要看我眼
色行事。”

  萧长风笑道:“这个我自当省得,瞧来火凤凰此举,相信只是针对老陆而来,
未必会怀疑到我身上,你放心好了。”

  瑶姬道:“要是这样就好,在这段时期,实不宜另生枝节,为防万一,还是
小心点儿好。”

  萧长风点了点头:“有你这个智多星在旁,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说着在
瑶姬鼻尖吻了一下:“我的好宝贝,那话儿不能再弄了,你且歇歇手,让我先行
喘一喘气。”

  瑶姬微微一笑,仍是套弄不休,说道:“若我真的停手,你会放过我吗?”

  由杭州至富阳,路程并不很远,若走陆路,只须大半日便可抵达。

  罗开曾在紫嫣雩口中得知,当日巳未,便是火凤凰相约陆轩之时,罗开等人
只好提前一日起程,打算在日落之前赶至富阳,先在那里住宿一晚,明天早上再
前往陆家庄。

  富阳位于杭州南面,是个人烟浩穰的大城镇。

  罗开、陶飞、怪婆婆等一行十人,黄昏未到便已抵达富阳,想找一间客店落
脚,岂料稍为整齐的客店,竟然全都住满客人,众人连找了好几间客店,依然一
样,连半个房间也找不到。

  董依依大感奇怪,朝罗开问道:“罗开哥,今日究竟是什么日子,富阳到处
人头涌涌,今天是出会日子么?”

  罗开笑道:“我也不知道,实没想到这里比杭州还要热闹!”

  众人望向街上的人,见不少人都是配刀带剑,显是一些武林人物,瞧情形来
看,这些人莫非全是冲着火凤凰而来?可是回心细想,又觉有点不妥,这个陆庄
主虽然名头响亮,却不致到达这地步。然而,眼前这等盛况,确不下当日的武林
大会,实教人难以明白。

  随听得白婉婷大叫一声,喜道:“罗开哥你看,那里有间小客店,咱们去看
看好么?”

  众人顺着她手指望去,果见不远处有一间小客店,门口还挂着一面酒招子。

  笑和尚撒开大步,当先走了过去,其他人尾随跟着。

  只见笑和尚一走进小店,一个掌柜连忙迎了上来,哈腰招呼道:“这位大师,
想要房间还是吃饭呢?”

  笑和尚听见,喜道:“这便好了,瞧来这里还有空房间,掌柜便给和尚十个
房间吧。”

  掌柜听了,顿时张口结舌,作声不得!

  随见罗开等人步进店来,掌柜不住躬身道:“小店地方浅窄,房间虽有十多
间,但大部分已住了客人,现在尚剩余三个房间,众位客官若不嫌弃,便将就将
就,姑且住一晚如何?”

  众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三个房间,也只得应承了。

  白瑞雪向掌柜道:“既是这样,也只好将就一晚了!掌柜先生,我有一事还
想请教,今日富阳到底是什么日子,竟会突然热闹起来,四处客店都住满了人,
不知是什么原因呢?”

  那掌柜打量一下众人的装束,笑道:“看客官的衣着,小的若没有猜错,众
位敢情是要到陆家庄了?”

  罗开奇怪道:“掌柜因何会知道,莫非这里的客人,都是要到陆家庄去?”

  掌柜道:“正是,小的虽不是江湖中人,但早有听闻,听说有人要到陆家庄
寻仇,但没想到会这么热闹,竟有近千个英雄好汉,一下子会蜂涌到富阳来。从
那些英雄囗中,听说都是为助拳而来。这个也很难怪,陆大爷素来交游广阔,为
人中正无邪,高义薄云,富阳人人皆知,今趟陆大爷有仇人找上门来,各路英雄
又怎会袖手不理呢!”

  笑和尚听后,笑容顿敛,轻哼一声:“是么,我看不是全部都为助拳而来吧。”

  掌柜见他脸有不豫之色,心想这伙人遮莫是陆大爷的仇家?心下一惊,连忙
陪笑道:“是……是……相信来看热闹的也有之。”接着回头向一小二道:“啊
牛,快引领各位爷门小姐到房间去。”

  众人随那小二往店内走去,途中上官柳低声与罗开道:“眼看今日的情景,
实是出乎咱们所料,没想陆轩这人竟是如此交游广阔,说不好明天动起手来,真
个不容易应付。”

  罗开点头道:“到时只好见步行步是了。”

  白婉婷在旁听见,笑道:“还好姊姊看得透切,叫陶大哥先行易容改装,贴
上了假胡子,要是给人认了出来,恐怕还没到达陆家庄,便会惹出事情来了。”

  上官柳亦赞许白瑞雪安排得当,白瑞雪听见,只是嘴含微笑,望了他们一眼,
却没有发出一言。

  当晚,女的分住两个房间,而四个男人却另住一间。

  次日早上,众人绝早起床,用过早饭,向掌柜问明陆家庄方向,一行十人便
即起程前往。

  陆家庄建于富阳之东小松山山腰,一条石铺大路,沿着山脚迂回而上,大路
两旁,古树郁苍,阔涧陡崖,端的是好景致。

  时值秋未,满山遍里,枫林尽染,夹着遍地黄花,落叶萧萧,另有一番景色。

  罗开十人策马缓缰,走上这条宽敞大道,途中尽见都是武林人士,有乘马的,
有步行的,三五成群,摩肩接踵,沿着山路而行。

  火凤凰的约期,还剩得半个时辰,当罗开众人来到陆家庄门前,见门外已是
群雄云集,庄里的家丁早已站列两旁招呼,群雄一一报上名字门派,接着有人在
前引领,鱼贯入庄。

  罗开等人滚鞍下马,即见数名家丁迎将前来,替各人牵了马匹,一个年约五
旬的家丁,问明罗开的身分,便引着各人进庄。

  才进入庄,便见庄前有个偌大的广场,广场四周,早已搭起了布棚,每边布
棚均已坐满了武林人物,闹嚷嚷一片。

  领着罗开的家丁踏进广场,接着大声高嚷一声:“凌云庄罗庄主到!”只听
这名家丁音声如钟,远远的送将出去,场中数百人都清楚入耳。

  罗开等人确没想到,只是一个寻常的家丁,内力竟然如此了得。

  那老家丁话声方落,另一个家丁已走上前来,引领罗开众人往西首的布棚走
去。

  场内不少英雄人物,曾在武林大会见过罗开,更认得他是揭破血燕门阴谋的
少年,途中不时有人站起身来,不住朝罗开抱拳施礼,罗开乍然看见,顿感诧异,
连忙一一回礼。

  而不少目光,却集中在罗开身后的五名美女。

  “冷艳天娇”白婉婷因常在江湖走动,早便艳名远播,不少江湖朋友也认识
她。只是白瑞雪、董依依、方家姊妹等四人,却绝少人见过,尤其方家这对孪生
姊妹花,二人不但像相一般,更难得是同样貌若天仙,绝世独立。现刻五个大美
人走在一起,怎不叫场中群雄看得目眩心跳,赞叹不已。

  众人行至途中,远远便看见三人迎上前来,其中一人,却是峨嵋掌门慈玄师
太,另一人便是少林戒律院首座空见大师,而在二人中间,是个身穿锦服的老者。
只见那人六旬出头,貌相魁悟,隐隐有股威重之气。

  罗开看见慈玄和空见二人,顿时大感愕然,心想怎地连少林峨嵋两大门派都
来了?思念甫落,连忙快步走上前去,罗开朝二人深深一揖道:“晚辈罗开见过
两位前辈。”

  二人连随合十回礼,只听空见道:“老衲确没想到罗少侠也来了。”接着向
身旁的老者道:“陆大侠,这位便是老衲所说的罗少侠了,当日武林大会,幸得
罗少侠出手帮忙,揭破血燕门的阴谋,方能解救各大派之危,实是咱们武林各派
的大恩人。”

  罗开听见,连说“不敢”。再听空见称呼老者为陆大侠,知此人便是陆轩陆
庄主了,忙抱拳道:“晚辈罗开,见过陆大侠。”

  陆轩含笑还礼:“陆家庄能得罗少侠光临,当真是蓬荜生辉。幸会,幸会!”
随即又道:“罗少侠及诸位英雄请进大厅奉茶。”便亲身引领罗开众人进入大厅。

  罗开一进大厅,便看见峨嵋三英,少林数名弟子同时站起,并朝各人行礼,
罗开等人连连向众人回礼。

  大厅灯火辉煌,摆开了十多桌筵席,红毡牙箸,玉盏银碟,碟上早已盛着精
美点心,比之广场其他筵席考究得多,敢情此厅所招呼的客人,不是名门大派,
便是重要的贵宾人物。

  陆轩肃客已毕,说道:“诸位请不用客气,老夫还要招呼客人,先行失陪。”
众人站起连声说“请”,待陆轩远去,罗开邀请空见、慈玄同桌而坐,二人也不
客气,合十坐下。

  甫一坐下,空见即向怪婆婆合十道:“贫僧见过邱老前辈。”

  怪婆婆笑道:“小老和尚你好,怎地不见大老和尚空明大师,他没有来么?”
空见和慈玄二人听见什么大小老和尚,也不禁莞尔,却心知眼前怪婆婆性子怪异,
言语无忌,也不放在心上。

  空见答道:“敝师兄因有事务在身,今日陆家庄之事,只得由老纳走一趟了。”

  慈玄向怪婆婆见礼后,望向罗开身旁等人,见大部分都是在英雄大会见过的,
又见方家姊妹相貌一般,同样长得娇美动人,不由啧啧赞许,便多望了二人一眼,
才想起在武林大会当日,这对姊妹中的一人,曾经把罗开引离武林大会,导致罗
开重伤而回。她想到这里,更是大惑不解,因何这对姊妹花会与罗开在一起?她
愈想愈难以明白,却也不好开言相问,只索罢了。

  但当她目光一转,落在陶飞和笑和尚身上时,只觉眼前二人甚是面熟,尤其
是那个胡须汉子,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不由问道:“两位英雄贫尼确有点眼熟,
不知如何称呼?”

  罗开听见,正自踌躇,不知该否把陶飞的身分说出来。

  笑和尚却抢先一步,笑道:“慈玄师太和空见大师两位的大名,笑和尚我早
就如雷贯耳,今日能得一见,确是笑和尚莫大的福气。”

  慈玄和空见听见,均知笑和尚是个抑强扶弱的响当当人物,只是不曾识荆,
慈玄忙合十道:“原来是笑和尚大侠,贫尼弇陋,还请多多原谅。”

  空见也道:“老衲空见,在此见过大师。”

  董依依在旁笑道:“狗肉美酒,笑和尚无一不欢,他这个人也算是大师么?”

  众人一听,半数为之愕然,而另一半人,却不住掩嘴窃笑。

  笑和尚却呵呵笑道:“董姑娘说得对,笑和尚确是个狗肉和尚,大师这两个
字,笑和尚实在不敢禀承,有辱佛门。”

  慈玄望向陶飞,正欲动问,陶飞已拱手说道:“华山弃徒陶飞,拜见两位前
辈。”他此言一出,慈玄和空见二人微感错愕,不由互望一眼。

  只见慈玄压抵声线,惑然道:“陶少侠,你怎会来这危险之地,莫非陶少侠
你没听见外间的传言?”

  陶飞摇头叹道:“陶某便是听见传言,才会来这里。”

  二人听了更是大惑不解,空见皱起眉头,问道:“陶少侠此言,老衲实在不
明白,不知可否见告。”

  陶飞便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与二人说了。

  慈玄和空明愈听下去,眉头皱得愈紧,直到陶飞说完,空明才道:“听陶少
侠这样说,内里极有可能透着什么玄虚,相信只要你师父驾临,才能把这事情弄
清楚了。”

  陶飞道:“陶某也是这样想,现在陆家庄群雄满坐,亦知形势危若累卵,但
为了寻得原委,陶某便是丧命于此,也不能不这样做。陶某还有一事请求两位前
辈,倘若我师父来到,还请两位前辈暂时不要提起此事,待得火凤凰到来,先看
看她是否洞悉真相,到时再作决定。”

  慈玄道:“陶少侠说得对,这件事情终究是华山派内部之事,旁人实不宜多
言,现在见陶少侠冒险犯难,明知山有虎,故作采樵人。陶少侠枉屈一事,贫尼
实在不能不相信,只是还有点疑虑,便是不知火凤凰的用意何在,倘若她心怀邪
念,陶少侠可就危险了,这点实不能不防。还有,华山掌门至今尚没露脸,他是
否会来陆家庄,还是一个问题。”

  陶飞到了这个地步,早已豁了出去,再也顾不得这么多,心想要是师父不来
陆家庄,自己只好返回华山,务必要把事情弄个明明白白不可。

  空见道:“陶少侠请恕老衲多言,说到这个火凤凰,依老讷看,陶少侠还是
不要过于信任她,从她杀害金溪大侠一事来看,此人实是个心狠打辣的人物。据
闻金溪大侠之死,是眉心中了一剑,光凭这点,显然金溪大侠若非给火凤凰暗算,
便是在全无提防下,致给她骤然出手杀害。”

  罗开听得剑眉颇蹙,不解道:“空见大师的说话,罗某还是不明白。”

  空见徐徐续道:“老衲认识金溪大侠已有多年,以金溪大侠的武功,要胜得
过他的高手,相信在武林中并不多,而火凤凰只是个妙龄女子,功夫再高,恐怕
要杀害金溪大侠,决计不是易事,更何况是一剑刺中眉心。

  “头部是人身致命的部位,不论各家各派的武功,或多或少,必有防卫要害
的招式,但凡学武之人均会知晓。要是在互相拚斗间能刺中敌人的眉心,除非那
人剑法快绝,让敌人连挪一挪头部的时间也没有才行,但要练到这样的身手,首
要条件,必须要有相当练武天份,纵使有此天份,但在剑术上,也要十数年根柢
不可,若缺其一,是绝对办不来的。

  “据老衲所知,武林中有这种本事的人,便只有应千钧这人,此人一手”飕
戾剑法“,杀人只在一两招之间,其势疾如狂风,专点敌人眉心,江湖上便给了
他”一滴血“的名号,但在数年前,传闻应天钧与”雷极剑“仇宇庭在通天崖决
斗,应天钧战败,最后堕崖身亡。若说火凤凰也有这个本事,老衲实在不大相信。”

  待得空见说毕,笑和尚突然在旁道:“江湖上的传闻,直来便以讹传讹,决
计不能尽信。但有一件事情,大师可能还不知道,便是「一滴血」应天均这人,
目前尚在人间,在不久之前,笑和尚还亲眼目见他出剑杀人,受害者共有十人,
而这些人同样是眉心中剑。此事千真万确,笑和尚绝无半句虚言。”

  笑和尚此话一出,除了罗开、董依依等几个少在江湖走动的人外,个个无不
闻之惊讶,慈玄连随道:“若真有其事,金溪大侠之死岂不是……”

  笑和尚道:“所以说世间有许多事情,往往出人意表,金溪大侠的凶手是谁,
笑和尚还不敢妄言,但应天钧的嫌疑,实不在火凤凰之下。”

  空明点头道:“金溪大侠眉心中剑,确是应天钧的杀人手法,倘若这事真的
是他干,光凤凰因何又不作出否认,这倒叫人难以明白。”众人听后均有同感。

  便在这时,知客传来武当掌门驾临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武当掌门长春真人徐步进场,身后还跟着四名武当弟子。

  少林和武当可说是当今武林泰斗,两大派竟然同时前来陆家庄,尤其武当掌
门亲自驾临,实是令群雄大感意外,顿时场中欢声雷动,人人均站起身来,一一
向长春真人见礼。

  陆轩听得武当掌门驾到,马上快步迎了将上去。

  空见看见,也徐徐站起身来,合十说道:“武当掌门到来,老衲须得上前打
个招呼。”

  罗开和慈玄也同时站起,齐声道:“咱们陪大师同去。”

  空见点点头,三人才走出大厅,便见陆轩陪着长春真人走过来,三人上前见
面施礼,互叙契阔。

  长春真人看见罗开,亲热地道:“罗少侠不愧是侠义中人,今趟「嗜血魔女」
肆虐江湖,竟闹到陆家庄来,还须罗少侠明公正义,剪恶锄奸。”

  罗开拱手道:“晚辈何得何能,掌门实在谬奖了。”

  长春真人笑道:“罗少侠不必太谦了。”

  陆轩在旁道:“众位都是当代高人,今日得幸大家光临敝庄,真是幸会之至,
大家不若进入大厅,慢慢再作长谈。”说着便一同向大厅走去。

  众人还没坐定,便听见知客高声道:“华山掌门到。”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5

            第八集第五章英雄云集

  众人听见华山掌门来到,全都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去。

  但见陆轩双目一闪,闪过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诡异眼神,接着向众人道:
“萧掌门光临,大家请先宽坐用茶,老夫须得过去打个招呼。”各人还礼称谢,
便即坐下。

  陶飞与罗开等人早就抬起眼睛,瞬也不瞬的往大门口望去,却见萧长风领着
几名华山弟子,脸上堆满着笑容,一面向群雄拱手,一面徐步走进大厅。

  董依依在旁低声向陶飞道:“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师父终于来了,你猜他能否
把你认出来?”

  陶飞摇摇头,顺囗答了她一句:“我也不知道。”

  其实陶飞刻下整个心思,早就飞到萧长风身上,萧长风的到来,对他来说,
实不知是喜还是忧,只觉迷留没乱,满脑子乱糟糟的一团。

  当陆轩引领萧长风进入大厅,各派掌门自是站身承迎,又是一番叙礼寒暄。

  萧长风与各人见面完毕,目光转处,忽地落左陶飞身上,二人目光乍然相接,
同时一惊。

  陶飞虽是脸上贴了胡须,然而彼此师徒多年,萧长风焉会认不出是他。

  萧长风霎时脸色微变,面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跳动抽搐起来。

  他确实没料到,陶飞竟会在这场合出现,但萧长风毕竟阅历丰富,为人心思
细密,是个如假包换的老狐狸。他见陶飞既然贴上了胡子,显是不愿以真面目见
人,当下索性佯作不知,远远坐了开去。

  陶飞自是明白他的心思,心想道:“火凤凰既然叫我来这里,她必定另有计
较,我暂且先忍耐一下,待火凤凰来到再算。”

  眼见快到巳未时分,陆家庄内,来宾依然络绎不绝,衡山派、嵩山派均有派
遣弟子到会。

  陆家庄大厅所招呼的宾客,都是些名门大派,而一些小帮细派,却安排在厅
外广场的布棚。放眼望去,只见陆家庄厅内厅外,万头攒动,四下一片嘈杂,少
说也有千余人之众。

  名门大派虽然到了不少,但迄今为止,仍是不见当今盟主傲远天,如此鼎盛
的场面,身为武林盟主却不派人到来,倒也让人感到有点意外。

  罗开心里暗想:“没想陆家庄在江湖上如此吃得开,只因一个女子找上门来
寻仇,便惹来这么多援手!但这种反常现象,总是觉得极不寻常,莫非内里另有
什么原因?”

  罗开疑团满胸,愈想愈感到奇怪,终于忍耐不住,便向慈玄请教:“慈玄师
太,晚辈心里有件事儿,至今仍是想不通,外间虽然这样说,火凤凰今次到陆家
庄来,极有可能是为了寻仇而来,但这种寻仇事儿,在江湖上来说,决谈不上什
么大事情,可说屡见不鲜,怎地今日陆家庄上,竟然会群雄云集,不知内里是否
另有原因?”

  慈玄见罗开动问,便道:“其实贫尼也是一知半解,敝派今日到来,原起是
收到一封密柬,信中说火凤凰将会驾临陆家庄,要与陆庄主引证一件江湖大事,
因兹事体大,涉及江湖上某些大人物,不能在信中详述,望本派届时务必出席,
以作公证。当我看完此信,便派弟子四出调查,果然不少门派同样收到这消息,
亦打算依时前往。既是涉及江湖上某大人物的事情,此事可大可小,大家不得不
前来看个究竟。”

  罗开又问道:“这样说,大家都不是陆庄主邀请来的了?”

  慈玄摇头道:“因为那封密柬,下款并无名号,也不知是谁人送出。若是陆
庄主的信函,决不会不写上名号。”

  罗开道:“瞧来写信人此举,是存心召集各路英雄来这里,师太认为会否是
火凤凰所为?”

  慈玄道:“很有可能,今次贫尼来这里,主要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便在这时,知客的声音又远远传将过来:“天熙宫宫主到!”

  罗开闻言,心头不由砰的一跳,而凌云庄各人也是呆了一呆,循声望去,只
见天熙宫宫主瑶姬缓步进庄,提花提剑二婢在旁左右相陪,同行是个健硕体横的
中年男人,而在五人身后,跟着十多名白衣少女,分成两行,鱼贯而入,当真是
气势不凡。

  笑和尚和空见大师一望见那男人,不禁齐声脱囗:“应天钧!”

  罗开等人听见,均把目光全集中在那人身上,见此人年约四十,目光如炬,
手上握着一柄黑鲨皮鞘的长剑,看那型格,显是个用剑的名家。

  天熙宫的名头,近这几年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瑶姬平素甚少在江湖走动,除了到过天熙宫的人外,外间武林人士,实难亲
眼目睹天熙宫宫主一面,但江湖中人早有耳闻,俱知道宫主是个绝色美人,今日
宫主突然出现,果如外间传言,确是国色天香,人中仙子。顿时看得众人目瞪囗
呆,无不暗自赞叹。

  自瑶姬的驾临,场中本来嘈杂的话声,全然被她的美貌压了下来。

  群雄均想,今日当真是个好日子,难得在一日之中,接连看见几个天仙化人
的美女,恐怕江湖上的绝色,均尽在于此了!

  陆轩难得瑶姬的光临,真个大喜过望,忙忙上前招呼,并引她至大厅与各大
门派见面。只见众人叙礼一番,瑶姬和应天钧便在大厅西首坐下,却与萧长风的
坐处相隔甚远,可说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外人看来,怎会知晓二人间有着这
般亲密关系。

  瑶姬的到来,罗开的心头便不曾平静过,恩师纪长风的嘱托,不禁又在他脑
间萦回难弃。心里暗想:“瑶姬忽然到陆家庄来,必有什么用意,而这个应天钧
竟然和她在一起,事情就更不简单了。瞧来此人早已投效了瑶姬,难道金溪大侠
之死,会是与瑶姬有关?”

  罗开一念及此,心头不禁为之一寒,他心知现下场中各方群雄,都是为金溪
大侠抱不平而来,要是如他所想,瑶姬岂不成为众矢之的。倘若她真的发生事儿
来,为了恩师,他便不能袖手旁观了。

  白家姊妹和董依依还是首次看见瑶姬,今日一见,也觉她的美艳,实不下她
妹妹洛姬,董依依忽地探前头来,朝罗开笑道:“罗开哥!箬洛姐的姊姊很美丽
啊,看她的外表如此美丽可爱,确没想到当日她会这样对待你!”

  罗开听了董依依的说话,心头又是一沉,心想又有谁知道,这样一个天仙似
的美貌女子,骨子里竟是如斯淫荡狠毒!想起天熙宫的情景,受她奸淫虐杀而死
的男人,实不知有多少人!若非自己命不该绝,有幸遇上恩师救回一命,恐怕早
便埋骨水牢了!

  白瑞雪在旁冷眼旁观,看见罗开不时眉头深锁,便知他正在感怀前尘,也不
想多言让罗开增添愁伤。

  而坐在一旁的笑和尚,这时却紧蹙眉头,正自低头沉思,想道:“当日看见
应天钧一连杀了十人,出手极是狠毒,那时我还道他是冲着贯虹秘笈而来,只因
怕他多伤人命,才把洛姬等人引开,免得他们撞在这个克星手上,原来应天钧竟
是天熙宫的人,早知如此,我当日也无须枉作好人了!”

  转眼之间,已快到巳未午初,火凤凰仍是不见人面,场中不少人已开始聚首
议论,纷纷猜测火凤凰的意图,而一些人却猜估她是否会来。

  只听一人道:“看来这个女魔头敢惹到陆家庄来,不外乎是想打败陆大侠,
以此闯出个万儿吧了。”

  另一人摇头道:“我看不是,她近几个月来,已不知有多少人栽在她剑下,
连金溪大侠也命丧其手,她的万儿早就响当当了,难道这还不够么!”

  一人又道:“听说有人到处送出密柬,说那个女魔头到陆家庄来,是要揭发
武林中一件大事。本人虽没接到什么信函,但这般大事,又怎能不来看一看。现
在想起来,会不会她和陆大侠有什么衅隙,藉此来这里寻仇?”

  “陆大侠素来行侠仗义,自是得罪了不少黑道邪派人物,若和那魔女有隙,
瞧来绝不稀奇,依我看十不离八九了。”

  另一人笑道:“阁下人称鬼见愁,要是那女魔头当真敢来,以阁下的大名,
敢情是准备出手助拳了。”

  那个叫鬼见愁的人听见,连忙摇手道:“连金溪大侠这等人物也栽在她手上,
我的三脚猫微末功夫,怎敢出来献丑!只是这个女魔头今日真的到来,可不是时
候了。”

  那人连随问道:“啊!这话怎么说?”

  鬼见愁道:“老哥,你不妨想想看,目下少林、武当、峨嵋、华山等云集在
这里,这些名门大派难道会坐视不理么?更可况陆大侠的九环金刀可不是盖的,
多少黑道高手丧命他刀下,那女魔头光是要过陆大侠一关,已是难之又难了,更
遑论其他各大派高手了。”众人听完这番说话,都不住点头称是。

  眼看时辰将到,火凤凰依然不见人影,突然门外又传来知客之声:“紫府仙
宫宫主到!”

  众群雄马上又是一呆,全都肃静下来,众人均想,紫府仙宫从不在江湖走动,
怎地今日竟会冒出头来,更有不少人知晓紫府仙宫当年的事迹,现见紫府仙宫重
出江湖,真个又感惊奇,又感惊恐。

  但见紫嫣雩一马当先,徐步走了进来,而四大灵王仍是身穿黑衣,紧随其后。

  场中群雄一看见紫嫣雩,无不眼睛放光,谁会想到这个宫主不但年纪轻轻,
且长得如芙蓉出水,华如桃李。而她每走一步,均娇娇啻啻,百态生媚,直看得
各人目不转睛。

  而每人的心中,全都把她与刚才凌云庄五美,天熙宫宫主等人相互媲美,均
觉眼前的紫嫣雩,实与方才六个大美人难分轩轾,正是春兰秋菊,各有一时之秀。

  陆轩大感错愕,心知紫府仙宫亦正亦邪,且宫中人多势众,实是一个惹不起
的大门派,当下急步迎将上去,拱手见礼,亲身引至大厅来。

  当紫嫣雩看见了罗开,柳眉一展,接着朝他嫣然一笑,向他走将过来,罗开
看见,连忙站身而起:“宫主你好,真没想到宫主也会来此。”

  紫嫣雩裣衽一礼,笑道:“罗庄主好,不欢迎我来么?”

  罗开笑道:“宫主真爱说笑!让罗某为宫主引见一下。”接着介绍慈玄、空
见与她认识:“这是峨嵋掌门慈玄师太,这位大师,便是少林戒律院首座空见禅
师。”

  双方各自行礼已毕,只见紫嫣雩的目光一移,落在陶飞身上,显然已认出是
他,但她并没有点破,只是朝他微微一笑。

  随听罗开道:“宫主若是不介意,大家一起坐如何?”

  紫嫣雩尚没说话,却留意到罗开身旁的董依依,见她正自努嘴瞪目的看着自
己。紫嫣雩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女儿家的心事,她又如何不明白,便轻声笑道:
“罗庄主的美意,小女子先在此谢过,可是我若然坐下,恐怕另有人会不高兴,
小女子还是坐在那边好。”话落向众人一礼,回身走了开去。

  罗开呆愣当场,全不明白她的说话,只得缓缓坐下,忽地大腿给人用力扭了
一下,疼病非常,他回转头来,见董依依已凑过头来,搬唇撅嘴道:“你好呀,
见着那个狐媚子长得美貌,便要人家坐下来,男人真的不是好东西。”

  平白无端给董依依一轮抢白,却碍着众人面前,又不好说话,只好闭口不语,
而慈玄师太和空见大师功力深厚,董依依的说话,无不入耳,听后不禁心头窃笑。

  慈玄暗里想起< 礼记> 一言:“「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若戒之则诚
难,节之则为易,乃近于人情也。”默念到这里,不禁摇头微微轻笑。

  火凤凰相约的时间终于到了,庄内众人还是议论纷纷,说火凤凰会否前来。

  便在这时,庄前的山道上,一匹灰斑白马忽地飞驰而来,鞍上的人,穿着一
身火红劲装,正自策马扬鞭,直奔至陆家庄大门。

  一人一马来得好快,陆家庄外的人远远见着,便知是火凤凰到来,一名家丁
连忙转身入庄禀报。

  人马来到庄前,只见鞍上人一勒缰绳,马儿一轮嘶鸣,立时止步,显见这匹
马久经训练,是匹难得一见的良驹。

  只见火凤凰滚鞍下马,站在庄门外双手一拱,道:“火凤凰特来拜会陆大侠。”
她话声并不响,但每个字均清晰地送了出去。正是人未见声先到,庄内千多人无
不清楚入耳,这等功力,不禁令庄内众高手大为佩服。

  陆轩毕竟是一代大侠,便是对头寻仇而来,也不能堕了威名,便即站起身来,
正欲出庄迎接,岂料他才走出两步,便见一个红衣少女昂然阔步,直走进庄来。

  庄内群雄看见,顿时四下鸦雀无声,目光全都集中在火凤凰身上。

  其实场中众人,十成总有九成九没见过火凤凰,只是这几个月来,火凤凰的
名头在江湖上传得腾腾沸沸,个个只知其名,究是何许样貌,可说是全不知道。
而现在一见,不禁令众人大出意外。

  原来这个近日名动江湖,剑杀金溪大侠的女魔头,竟然是个娇小轻盈的美貌
少女。而最教众人吃惊的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如何来看,也不像大奸大恶
的女魔头,还胆敢一人单身闯庄,莫非她真有三头六臂不成。

  陆轩明知此人来者不善,但出于主人身份,在众目睽睽下,不得不故作大方,
遂抱拳道:“敢问姑娘尊姓,不知找陆某人有何贵干?”

  火凤凰徐徐笑道:“久闻陆大侠九环金刀罕逢敌手,小女子特来领教。”

  此话说得极为轻视,盈满挑衅味道。各路群雄听见,顿时一阵骚动,想不到
火凤凰才一进庄,便即出言挑战。

  陆轩见她说不上两句,便向自己开声叫阵,如何叫他不怒火中烧,当下仰首
呵呵大笑,说道:“原来姑娘是为了考量陆某而来,既是这样,陆某人要推却也
不能了,只得奉陪到底。厅堂地方浅窄,请姑娘稍移玉步至外间广场,让陆某人
领教领教姑娘的高招。”

  只见火凤凰仍然站立不动,嘴含微笑道:“且慢,小女子来到陆家庄,除了
领教陆大侠九环金刀外,还想与另一人一并讨教几招。”

  众人听见顿时譁然,随见陆轩眉头一聚,问道:“姑娘的意思是……是想陆
某与另一人与你联手对阵?”

  火凤凰螓首轻点:“正是。”

  此话一出,庄内群雄更是惊愕万分,均想:“光是陆大侠一人,你这个娃儿
已难应付了,竟敢如此大言不惭,莫非你真有通天的本能?”

  陆轩听完,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知姑娘要找的是何人?”

  火凤凰道:“听闻华山派有两手独门剑法,一门是「清风剑法」,另外是「
狂澜剑法」,小女子倒想华山掌门赏个脸,出来一起赐教。”

  陆轩和萧长风一听,二人立时脸色陡变。

  火凤凰这句说话,不但把陆轩看得一钱不值,现连堂堂华山派掌门,也全不
放在眼里,公然挑衅。别人尤可,但听在华山门派耳里,哪里能忍受得了。

  萧长风身后的华山弟子听了,个个无不勃然大怒,两名沉不住气的弟子已
“呛”的一声,手上长剑已抽离剑鞘,抢上前去,正要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女魔
头。

  萧长风把手一伸,大喝一声:“休得无礼,全给我退下。”

  话落,即见萧长风徐徐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二人跟前,抱掌道:“难得姑娘
瞧得起萧某,只是在下确有点不明白,要是姑娘想藉此扬名立万,目下陆家庄内,
高手不下百人,武功胜过萧某的,大有人在,因何姑娘只独点名萧某,不知是否
另有原因?”

  罗开等人看到这里,也是大感愕然,尤其是陶飞,见火凤凰突然向师父挑战,
必定是为自己的事而来。但他心中最是清楚,知道师父决非一个好惹的人物,一
手“清风剑法”,已练到出神入化之境,武林中能与之匹敌的高手,可说屈指可
数,她这样做作,无疑是引火焚身,不禁也为她担心起来。

  火凤凰笑道:“小女子若要扬名立万,方法多的是,又何须要到陆家庄来。
小女子指名与萧掌门比武,当然是有我的理由。虽然这件事,江湖中人是绝少会
知道,但小女子却十分清楚,阁下与金溪大侠、陆大侠三人曾金兰结拜,誓同生
死,患难与共,我可有说错吗?”

  陆萧二人听见,身子同时一颤,脸色顿时泛青泛白。二人均心中雪亮,同时
暗忖:“自己三人结拜,可是二十几年前的事,而这结拜之事,只有咱们三人知
道,旁人绝难得知,也极少与外人提起,便是在外人面前,也不曾表露半点出来,
这女子才是二十上下年纪,因何会知道这么清楚!而且突然在这里抖将出来,莫
非是为了那件事情?”

  二人一想到这里,心底不由发毛,不禁互望一眼,目光中已隐隐含有杀意。
两人心中最明白不过,要是这件事给她当场揭破,后果可真不敢想像,名誉扫地
还可,恐怕连性命也要不保。

  罗开听了火凤凰这番言语,再看见陆肃二人神色大变,脑里不由闪过当日上
官柳的说话,目光自然地往上官柳望去,却见他正好也望过来,二人显然是同一
心思,想着万盛镖局被劫一事,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而场中各路英雄,却听得不明所以。

  这时听陆轩道:“没错,这又怎地?”

  火凤凰道:“便因为这个原故,倘若我将你打败,你二人是结义金兰的好兄
弟,萧掌门岂肯会坐视,既是这样,倒不如你俩一起动手,来得干脆。”

  二人顿时听得怒不可遏,萧长风怒目一瞪:“姑娘好大的口气,便让萧某先
领教姑娘的高招,好教姑娘知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的道理。”

  火凤凰不屑地道:“小女子既敢如此说,自是不怕你们二人联手,但在比武
之前,我须得先说个清楚,倘若我输了,小女子侥幸还能活命,你们须得回答我
几个问题。”

  听到这里,二人已再无怀疑,眼前这个女子,敢情是为那件事而来。二人一
想及此,不由杀机顿起。

  陆轩足智多谋,加上碍于身分,不得不在众人前卖个洒落,遂堂而皇之道:
“江湖上彼此较武,实是平常之事,怎能说得上生死两个字,虽然近日传言满天,
都说姑娘杀了本人的义兄,但毕竟只是传言,在没有真凭实据前,陆某决不敢轻
率鲁莽,倘若今日在下胜得姑娘一招半式,还请姑娘在敞庄小住数日,大家好弄
个清楚明白便是。说到要咱们回答你什么问题,不妨说出来听听如何?。”

  火凤凰微微一笑,道:“只要你们肯答应便行了。究竟我要问甚么,便是小
女子不说,相信两位早便心中清楚了。再说,金溪大侠之死,你们信又好,不信
又好,此事绝对与本人无关,若然他不是被人杀害,我也不用找到陆家庄来,更
不会和你们二人泡磨菇。”

  二人听了此话,心头不禁一松,起先两人心思相同,还道她是在金溪大侠口
中得知内情,才跑来这里撤野,但现在听她这样说,显然是全不知情。

  萧长风心中暗笑:“你想侥幸战胜咱们二人,继而逼胁咱们说出真相,但世
上岂有这等便宜事,便算你有本事胜得过咱们,但咱们死口不说,你又奈得我何。”

  而陆轩却另有一番计较,暗道:“这丫头明着为那事而来,便不能怪我心狠
手辣,你要比武,这是再好不过,就不信你在我金刀之下,能走得上十招。”便
道:“既然姑娘不说,便由陆某先向姑娘讨教几招如何?”

  火凤凰道:“陆庄主还没有说是否答应?”

  陆轩昂然道:“好!只要姑娘胜得咱们二人,答应你便是。”

  火凤凰高声道:“现在天下英雄在此,小女子也不怕你食言,请!”话后当
先朝广场走去。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6

            第八集第六章广场较艺

  三人走出大厅,厅外群雄纷纷让出一条通道,广场的中央,早就围出老大一
块空地。

  罗开等人及大厅上的宾客,亦随着三人身后,衔尾步出广场。

  没过多久,千多人已密密层层,围成了一个圆圈。只见火凤凰在场中一立,
回过身道:“你们二人一起上吧。”

  陆轩仰天一笑:“姑娘你当真目中无人,要咱们兄弟联手斗你一人,这是绝
无可能的事。倘若陆某功夫不济,斗姑娘不过,到时萧掌门自会出手。”接着高
声向家丁道:“拿我的大刀来。”站在一旁的家丁连忙令命去了。

  不久,那家丁双手托着一柄大刀出来,只见刀鞘金光灿然,瞧得人人头眩眼
花。家丁急步走到陆轩跟前,恭恭敬敬双手送上。

  陆轩伸手接过,握住刀柄徐徐抽将出来,阳光映射着金刀,顿时黄灿灿一片,
而刀刃之上,却闪着数条扭曲的光纹。

  陆轩一抖手上金刀,刀脊的九个金环,只听铿锵叮当直响,清脆悦耳。

  随见陆轩虚砍一刀,说道:“姑娘请!”

  火凤凰柳眉一竖:“好!既然陆大侠这样说,小女子便先领教一下阁下的九
环金刀。”说话间已缓缓抽出长剑,说道:“请!”

  见她话声甫毕,众人只觉眼前红影一闪,火凤凰便如一头大火鸟般,飘身来
到陆轩身前。动作异常轻灵敏捷,立时看得人人张大嘴巴。

  陆轩见火凤凰这手身法,也大为惊愕,没想她年纪轻轻,功夫已是内外具备,
便知今日遇上劲敌,当下稳步凝气,说道:“有僭了!”金光映日,身随刀进,
直攻火凤凰左腰。

  有道刀沉剑浮,这柄九环金刀少说也有五六十斤,这一下横砸而至,势猛力
沉,若以剑硬挡,势必连剑劈断。

  陆轩本是用刀高手,每招一出,犹如奕棋,必先预拟三步。他这一刀劈出,
早已料知火凤凰决不敢硬碰,必然挪身右闪。

  只见刀将及身,金刀忽地兜了个圈子,方向倏变,改为斜劈火凤凰右侧,倘
若她真的身子右移,无疑是把身体送到他刀口。

  但陆轩计算虽精,却是不从人愿。见火凤凰竟然身不移,腿不动,手中长剑
微转,剑刃平平搭上他刀面,一股引力已把金刀黏住。

  陆轩这时正要改为斜劈,哪知一股柔和的劲力传至刀刃,金刀顿时给引了开
去,陆轩心下一惊,正欲抽刀,岂料长剑剑尖已抵到他胸前,这一招当真快如闪
电,陆轩眼见势急,忙疾退两步,堪可避过这穿胸一剑,不由吓出满头大汗。

  然而,火凤凰却没有待他回气,剑刃依然把他的金刀黏住,陆轩一连好几次
想甩开长剑,但始终无法成功。只要他刀锋向左,那长剑便搭着刀刃向左,刀刃
向右,长剑也跟着向右,剑刃总是牢牢黏着刀面。只要金刀稍一停滞,长剑便即
反攻刺至,每剑均倒悬捱命,稍有不慎,铁定命送当场。

  如此下去,莫说是十招,便是一百招也难伤她分亳,且还处处受制终她。

  陆轩越斗越感心惊,确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竟会如斯厉害,不但制得他动弹
不得,且全无半点反击机会,尽落下风。

  便在陆轩进退失据,涸辙穷鱼之际,忽地人丛中跳出四名大汉。

  其中一人高声喊道:“妖女!你杀害我师父金溪大侠,快还我师父的命儿来。”

  说着四人已抢到场中央,四柄长缨枪同时朝火凤凰刺去。

  事出突然,霎时又杀出四个人来,形势顿时逆转,火凤凰见四柄枪尖刺来,
不得不抛下陆轩,纤腰微扭,身子倏地窜了开去,避过这骤然一击。

  那四人一下子逼开了火凤凰,旋即散将开来,分立四面布成阵势,把火凤凰
困在中央,只见四枪连环,分从上下左右直刺过来。

  火凤凰银牙一咬,娇喝一声,剑随身转,在四柄长枪中横窜而过,犹如穿花
蝴蝶,这下趋闪挡架,委实惊险万分。

  陆轩立时缓了一口气,想起刚才命在旦夕,回念之间,兀自心有余悸。心想
道:“若以我一人之力,确实不是这妖女的对手,幸好我早已布下后着,四人正
来得及时!瞧来要除掉这个妖女,现下正是大好时机。”

  他一念及此,再也顾不得脸子名声,一心只想把火凤凰毙于刀下,生怕时机
一过,给她在众人前将那事说出来,到时可就不妙了。

  只见陆轩连忙欺身抢上,与四人连成一气,抬刀直往火凤凰后心砸去。

  火凤凰这下当真腹背受敌,突然给五人攻得左闪右避。还好她身形灵动敏捷,
每每在千钧一发间避过。

  饶是如此,已见她招架多而进攻少,实是危殆之极。

  众群雄瞧见五人同时出手,合力围攻一个妙龄女子,也不禁哗然起哄,大感
不满,均想这等殊不光采之事,便是等闲街头流氓,也不屑这样做,更何况五人
均是武林一脉,而且其中一人,还是当今知名的大侠!

  罗开与怪婆婆等人,无一不是心头起火,而陶飞多番蒙火凤凰相救,更是义
愤填膺,心知火凤凰再继续下去,势必殒命当场不可。

  陶飞再也按忍不住,忽地身形跃起,扑入场中,随手抽出长剑骂道:“你们
要不要脸,五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子。”话毕立即挺剑攻上。

  与此同时,又见灰影一幌,另一人同时腾空而至,口里喊道:“我来帮你。”

  众人定眼一看,只见一个和尚手执戒刀,已抢入战圈。

  原来此人并非是谁,正是笑和尚。他见陶飞不顾生死,突然出手,不禁吃了
一惊。笑和尚虽知陶飞是华山首徒,但终究功力一般,恐怕他会有闪失,再加上
他对陆轩早就不满,正要找个机会斗他一斗,当下也不思索,便提刀冲上前去,
存心要相助陶飞一臂。

  二人抢出之时,真个全无先兆,待得罗开等人发觉,二人早就扑进场中。

  董依依看见,便即抽出寒玉剑,欲要上场帮手,罗开连忙制止道:“依依且
慢,先看看情形如何再算,到时惹得众人混战起来,事情便更难收拾了。”

  董依依无奈,只得还剑入鞘,一对明亮的大眼睛,却牢牢看着场中厮拚。

  笑和尚与陶飞纵身入场,便使出辣手招数,直往持长枪四人攻去。

  但四人枪上功夫甚为了得,相互攻守,竟然极有默契。

  其实笑和尚早便看出,四人所使的枪法,却是武林难得一见的“文王八卦枪”,
这门枪法,乃从八卦方位中推演而得,与“八卦刀”大有异曲同工之处,两者可
说是一时瑜亮,各有擅场。

  这枪法的奥妙处,不但可以单独施展,若是数人上阵,亦可同时布成阵势。

  此时见四人脚踏八卦步,前后进退有序,正契合阴阳相调、水火互济的要旨,
威力异常强大。

  笑和尚的功力,氏陶飞深厚极多,兼之他练有一手破枪力法,造诣也颇深,
只见他戒刀翻飞,来回砸臂,刀刃在日光下闪烁变幻,四柄长枪,一时也无法近
身。

  而陶飞却使开华山派的“清风剑法”,加上笑和尚的破枪刀法,十数招一过,
二人越来越觉顺手,一刀一剑,配合得严密无比。

  火凤凰得二人援手,压力顿减,剑招立见凌厉起来。这回却苦了陆轩,纵令
他金刀竖挡横劈,舞得虎虎生风,却始终受制终火凤凰的单剑下。

  这会子场中正斗得热闹,而场边的上官柳却与罗开道:“你认为这四人是否
金溪大侠的弟子?”

  罗开摇头道:“我从没见过金溪大侠,对他武功底子并不清楚,但这四人来
得突然,确实疑点甚多。”

  白瑞雪却笑道:“我认为不是,光看四人的武功,早就已经露了底。”

  上官柳微微点头:“瑞雪姐果然目光厉害,一眼便给你看出来。”

  白瑞雪道:“这又有何难,金溪大侠所使的是左刀右剑,人称刀剑双绝,而
他的徒弟,又怎会全是使长枪的。还有,这四人既是为报仇而来,在火凤凰进场
的时候,就该有所行动才对,又怎会待得陆大侠势危之时,才会突然出手。”

  罗开听后亦有同感,遂道:“到底这四个是什么人?上官柳你见识过人,又
跑惯江湖,可认得出他们?”

  上官柳道:“看这四人的枪法,进退有序,脚下走着八卦方位,若我没有猜
错,这四人所使的枪法,极可能是文王八卦枪法,瑞雪姐你认为如何?”

  白瑞雪点头道:“文王八卦枪我只有所闻,却不曾见过,但看他们的步法,
倒有几分相似。听说这枪法是红缨堡的独门武功,红缨堡地处西域,堡内弟子甚
少在中原走动,因此极少人见过这种枪法。”

  上官柳道:“若非四人都是用枪能手,相信谁也没想到红缨堡身上。”接着
摇头一笑:“这四个人当真是浑头,火凤凰所杀的人并不少,岂知这四人谁也不
认,却认是金溪大侠的弟子,想要不露馅子也难。”

  罗开笑道:“火凤凰所杀的人,除了金溪大侠,全都是无恶不作的人物,而
今日在场的群雄,十居其九都是正派人物,他们除了认是金溪大侠的弟子外,还
能认谁人。”

  便在这时,场中仍是枪来剑往,正斗得难分难解。而四柄长枪,招招威猛,
斗到分际,陶飞的剑招已渐觉涩滞,全凭笑和尚一力支撑。

  而陶飞却咬紧呀关,奋力死战,他已下定决心,便是力战而死,也要挡住这
四人,直挨到火凤凰把陆轩打发掉为止。

  八人愈斗愈见惊险,围观的群雄个个都看得胆战心惊,只觉刀风剑气不住压
将过来,脚下只好不住后退,生怕刀枪无眼,伤及自己。

  火凤凰也知形势危急,只得加紧剑招,节节抢攻。

  而陆轩虽渐感不支,毕竟功力弥深,加之经验丰富,火凤凰要将他打败,决
非短时间成事。

  萧长风眼见陆轩渐显颓势,愈看愈是心惊,没料火凤凰小小年纪,已练成如
此一身武艺。

  他自知武功只和陆轩在伯仲之间,要是他败了,自己亦无胜算,倘若现在不
将此女除去,后患当真不少。萧长风一想及此,杀念陡生,右手缓缓移至剑柄。

  便在萧长风的手指刚碰上剑柄,忽地又停了下来。他知自己此时出手,势必
授人以柄,说堂堂一个华山派掌门,竟与人联手伤害一名女子!然而,此刻正是
良机难再,若然就此错过机会,无疑是自掘坟墓。

  萧长风把心一横,什么颜脸也只得丢在脑后,还是先把火凤凰干掉,免去后
顾之忧,这才是首要之事,余下事情,只得打后再算。当下抽出长剑,乘着火凤
凰凝神拚斗之际,一声不响,忽地纵身而起,提起长剑迳往她背心刺去。

  这种乘人不备,突然出手偷袭,岂是一派掌门的所为!场中群雄看见,无一
不大声怒喝。

  火凤凰听得场中的喝骂声,又觉背后生风,便知有人从后偷袭,当下身躯横
移,也不回过身来,长剑往身后一个兜转,方好把萧长风的来剑架开。

  萧长风一剑失手,便即高声喊道:“陆老弟,你和这姑娘既已打过头阵,至
今仍不分高低,她既想一人斗咱二人,便让她尝尝咱们联手的滋味吧。”他口里
说话,但手中长剑却没有半刻停下来。

  群雄见他刚才的举动,虽感不满,但这时听见他的说话,想起火凤凰确曾这
样说过,一时也哑囗无言,难以开声,只在心中愤愤不平。

  怪婆婆看得火从心起,朝罗开道:老婆子曾经说过,有我在这里,决不会让
陶飞和那丫头伤一根头毛。罗开,你便先帮老婆子一把,过去将那四人制住。火
凤凰的安全,就交给老婆子好了。“

  罗开听见,不犹踌躇起来,说道:“但火凤凰曾出言挑战二人,要是我上前
出手,岂不犯了武林规矩?”

  怪婆婆老眼一瞪,骂道:“什么坏了规矩,我又不是叫你去帮那个丫头,只
是叫你去制住那四人,陶飞和笑和尚既然出得手,你为何不能出手。再说火凤凰
的事,倘若她真的不敌,唯一能出手帮她的人,便只有我这个以老卖老的老太婆
才行,我才不理会它什么鬼规矩,只要老婆子喜欢,谁敢和我多言。”

  接着听得空见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邱前辈这话确没有说错,这四人原本
便先坏了规矩,罗少侠纵是出手,又有谁会有非议。而邱前辈直来我行我素,若
要相助火凤凰,确是最佳的人选。”罗开想想也是。

  怪婆婆又道:“罗开你过来,老婆子有一事要与你说。”罗开依言来到怪婆
婆身边,只听她道:“我要你突然出手,可知道原因么?”

  罗开点头道:“我明白邱婆婆的意思,是要我把四人先制伏住,免得他们伤
及陶飞和笑和尚,也可让火凤凰无后顾之忧,专心和二人比拚。”

  怪婆婆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最主要的是,我想看一下你的身手,
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么?可还记得一件事,你师父曾交托什么事情给你?”怪婆婆
这番话,因碍着空见和慈玄二人在旁,只得语含隐晦,不好明言,直到怪婆婆最
后一句话,这才是她主要的目的。

  罗开一听,顿时给怪婆婆点醒过来,双目不由一亮:“多谢邱婆婆的提点,
罗开知道怎样做了。”

  罗开是个聪明人,当怪婆婆一提到纪长风的交托,便即想起瑶姬来。

  他暗自想道:“恩师当日授与我武功,便是要我保护他这对女儿,尤其是瑶
姬,要我慢慢把她导回正轨,免得她陷入深渊,成为武林公敌。而在这些曰子来,
我仍是没机会接触瑶姬,难得今日瑶姬前来陆家庄,这不是一个大好机会么?近
年瑶姬处心积虑,不住收纳江湖上的好手门派,存心要纳为己用。若要令她主动
和自己接触,最佳的方法,自当然要在她跟前显耀一下才成。”想到这里,也不
能不赞怪婆婆的精明。

  自从萧长风加入战圈后,数十招过去,火凤凰立觉压力大增。她再也不能与
先前一样,以内力把陆轩的金刀黏住,而萧长风所使的“清风剑法”,确比陶飞
灵动强猛得多,自从二人联手一起后,一刀一剑,竟配合得天衣无缝,全没丝亳
破绽。

  火凤凰数次连遇险招,幸好她轻身功夫极好,每每在间不容发中避过,但已
是险象横生,只消稍有不慎,非要送命不可。

  便在这时,只见陆轩抡着金刀,着地卷到,火凤凰见他刀沉劲猛,不敢硬碰,
闪身跃开,岂料萧长风长剑亦同时刺到,直刺她的后心。

  火凤凰回剑挡开,陆轩的金刀又砸面而来,二人如此连环进击,招招狠毒致
命,令她一时难以抵敌,只得故技重施,展开身法四处游走,在二人间穿插往来。

  另一方面,陶飞与笑和尚刀战四人,亦感吃力非常,笑和尚虽功力深厚,但
那四人的枪阵却异常严密,按着八卦方位此去彼来,运枪如飞,四人一攻一守,
缨枪直递横击,啸风如涛,攻势猛恶无比!

  陶飞毕竟内力不济,在四根长枪往来交织下,已见势穷力竭,筋乏难支,只
是勉力撑持而已。

  罗开抬眼望去,见陶飞已欲振乏力,仍是戳力以赴,死战不休。

  他看见这等情景,便是刚才怪婆婆没有叫他出手,他亦再难忍耐了。忽见罗
开把身子一挤,已从前面人丛中挤了出去,当下展开“幻影流光”,身形在众人
眼前一闪而过,便已抢到那四人跟前。

  四人正自凝神酣战,忽觉眼前人影幌动,不由大骇,正欲跃开,岂料脚跟方
动,随觉手上长枪一紧,已给人牢牢抓住。这一惊吓,当真非同小可,连忙运劲
抢夺,怎料一股强猛的真气,忽地自枪杆直击过来,虎口一热,庞大的身躯也被
这股真气推出丈外,一屁股坐在地下。

  罗开夺枪虽有先后,只因动作出手快绝,旁人还没看清楚,便见四个庞大的
身躯分别飞开,待得定眼一看,却见罗开手上握着四柄长枪,昂然卓立,微风拂
过,衣袂飘飘,宛如瑶林琼树,望之甚伟。

  场中群雄见罗开露了这一手,个个均看得目瞪口果,一时做声不得,隔了良
久,方听得震天价的采声。

  陶飞与笑和尚分立罗开身旁,适才见他在晃眼之间,便将四人摆平,心中不
禁大感佩服。

  随听罗开道:“你们红缨堡远在西域,突然来到中原胡扯瞎说,认作是金溪
大侠的弟子,这究是什么原因,是何人指使你们来的?”

  四人见身分被人识破,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其中一人思路略快,高声说道:
“金溪大侠对咱们四人有恩,咱们来这里为恩公报仇,这有何不对?”

  罗开微微一笑:“果然辩口利舌,谁说与你知,金溪大侠是这位姑娘杀的?”

  那人伸手一指,指向正在拚斗中的三人,昂然道:“江湖上谁不知道,金溪
大侠就是这个妖女所杀。”

  罗开道:“这样说来,你是从外人口中得知,并非亲眼所见了?”

  那人呵呵笑道:“人人都这样说,那还会是假。”

  罗开剑眉一竖,道:“古往今来,以讹传讹,纷然流谤,已不知坏了多少大
事!倘若个个如你四人这般胡涂,只是耳听为实,不求证据实情,天下岂非大乱。”
接着高声往群雄道:“众为英雄好汉都是明理之人,在下这句说话可说得对么?”

  其实场中群雄对金溪大侠被害一事,谁都没有亲眼见过,现听见罗开这样说,
又有谁肯承认自己是胡涂之人,顿时喊声四起:“罗少侠说得对,凡事必须要有
真凭实据才是。”“没错!听来的事怎能当真。”一人一句,说得甚是起劲。

  白瑞雪等人听见,均掩口窃笑,心想罗开这招拐弯抹角,指桑骂槐当真高明
之极。连空见、慈玄这等老成稳重之辈,都不禁笑了起来。

  罗开突然把手一扬,四根长枪直朝四人飞去,带着飕飕风声,势道殊猛。只
听“噗、噗、噗”数声过去,四根长枪全插在四人身前的地上,全都深入地下数
尺,只剩尺许露了出来。

  光是罗开这身功力,四人已吓得呆若木鸡,哪敢去把长枪拔起,便是要动手
拔枪,但长枪入地如此深,恐怕也未必能拔出来。

  再看场中激斗的三人,胜负已越见明显。

  火凤凰在二人合攻下,方知自己实在过于托大,夸下海口以一敌二,害得现
在屡遇险招!但此时此刻,便是后悔,也已经迟了。

  火凤凰可说是后悔莫及,但心中却想:“便是自己命丧于此,这又有何惧,
只是大事未了,还没把二人的恶行抖将出来,若然就此送命,实是心有不甘。”

  她愈想愈感悒郁不忿,心中一乱,险些儿给萧长风一剑剌中,幸好她及时闪
开,但裤脚已给划破了一道口子。

  火凤凰已心知难以抵敌,时间一久,势必命丧二人手上,不由把心一横,心
想便是要死,也得把事情先弄个清楚,当下身形往后跃开丈许,娇喝道:“十五
年前,金溪大侠与你们二人……”说话没完,萧长风已扑身而上,嗤嗤声响,长
剑已指到她面门,火凤凰只得停话避过,还了两剑,又一个起纵跃开:“与你们
联手劫镖,杀害……”

  二人听见她的说话,心下更急,恐她愈说愈多,当下连出杀手,狠命抢攻,
要她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火凤凰给箫陆二人绵连抢攻,余下的说话,再也无暇说出来,只得凝神接战。

  饶是这样,刚才火凤凰断断续续的说话,群雄无不听在耳里,顿时纷纷窃窃
私议起来,又见箫陆二人加紧抢攻,更感奇怪,以两人目前的身分,听了这一番
说话,竟然不停下手来反驳争辩,二人此举更教人疑惑重重。

  怪婆婆见火凤凰被逼得左仰右晃,好比燕巢幕上,岌岌可危,便知是自己出
手的时候了。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6

            第八集第七章图穷匕见

  怪婆婆一个纵落,已来到三人跟前,只见她倏地双掌递出,直朝陆萧二人肩
膀拍去。

  二人一时看不清楚来人是谁,但见那人出掌势如疾雷,已无暇多想,当下挥
动兵刃斜撩,先削其手腕。怪婆婆武功何等厉害,只见她双手一翻,伸指在二人
兵刃平面处一弹,两人手臂立时酸麻,虎口剧痛,一刀一剑脱手飞出,不由心头
大震。

  怪婆婆不待刀剑堕地,双手一抄,便将两件兵刃抄在手中。

  陆萧二人一惊,往后疾跃,抬眼一看,却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婆站在当前。

  只听怪婆婆老眼一瞪,朝二人道:“你们二人没长耳朵么,听不见人家有话
要说么?待她把话先说完再打也不迟,急个什么。”话落,见她把手上刀剑往地
上一掷,听得“嗤嗤”两声,一刀一剑同时直没入地中,只剩余手柄在外。

  怪婆婆显了这下神功,直看得场中群雄呆愣当场,刚才罗开掷枪入地,已教
众人惊讶不已,现见怪婆婆依样画葫芦,如法泡制,又觉她比罗开刚才掷枪又高
明一筹了。

  萧长风那柄长剑就不说了,但陆轩这柄九环金刀,刀背之上,九环扣连,竟
能如此顺手一掷,刀刃连同金环全没入地中,这一份功力,当真骇人听闻。

  群雄看见,也知场中再无人能办得到,众人才怔了一会,全都忍不住大声喝
起采来。

  场中各人见怪婆婆的功力如此深厚,又是惊讶,又是佩服,千多对眼睛,都
不禁盯在怪婆婆身上。其中一些年长的江湖前辈,只觉怪婆婆的相貌甚为脸熟,
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突然人群中有人叫道:“她……她不正是怪婆婆么?”

  众人一听,无不错愕,怪婆婆虽有二十多年没在江湖走动,但她的名头,武
林中谁人不晓,就是没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也从长辈口中听过这名字。

  此刻众人听见那人的说话,顿时轰然声作,只听广场上话声四起,又听一些
人道:“原来是怪婆婆,无怪她的武功这么厉害!”

  “是啊!没想今日怪婆婆重出江湖,确是武林中一大喜事呀!”

  “罗少侠的武功这么厉害,难道他是怪婆婆的弟子?”

  众人话声一时此仆彼起,说个不停。怪婆婆当年闯荡江湖,见过她的人自是
不少。反之,怪婆婆除了一些名门大派人物外,其他等闲的江湖人物,她便是见
过面,至今相隔二十年,又如何能认得。

  而瑶姬和紫嫣雩听见,也大感诧异。

  瑶姬在江湖人士囗中,也曾听过罗开及凌云庄这名字,更知罗开在武林大会
中力战血燕门,解救诸派掌门的危机。她当时听见,已极想认识一下这号人物,
看看他是个怎生样子的人。

  而刚才瑶姬在陆轩的介绍下,听得眼前这个俊朗少年,便是近日铮铮有名的
罗开,当真令她惊讶不已。瑶姬万万没想到,罗开竟然是个如此英俊的小伙子!

  那时在瑶姬心中,本就对罗开有结纳之意,只是碍于当前的场合环境,不好
在众人前和他多说话,打算先忍耐一下,另寻一个合适的时机也不迟。岂料她念
头方落,便见罗开突然出手,竟在一招之间,便把四个高手全然摆平,武功之高,
当真罕见罕闻,而结纳之心,不由更为坚决了。

  其实瑶姬在第一眼看见罗开时,便已觉得罗开甚为脸熟,她曾经几番苦思,
始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罗开。但她又怎会想到,眼前这个俊朗青年,正是在大半
年前给她打入水牢的面首。这方面也很难怪她,天熙宫在这几年间,宫内面首何
只百人,况且时常更迭替换,再加上外间传言罗开武功极高,瑶姬又怎会和宫中
的面首联想在一起。

  此刻瑶姬听得当年鼎鼎大名,神功盖世的怪婆婆,意然也是凌云庄的人。瑶
姬在惊愕之中,却同时产生了一个念头,便是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定要把凌云庄
笼络过来,襄助成其大业。

  再说紫嫣雩,她在小瀛州时,也曾和眼前这个老太婆交过手,已知她的武功,
实是深不可测,紫嫣雩凭着她的年岁形貌,早就怀疑她是当年的怪婆婆。只是怪
婆婆在江湖上绝迹已有二十年,亦有传闻她早已死去,才叫紫嫣雩一直不敢肯定。
现听得众人的说话,知道她果然就是怪婆婆,也不禁有点儿错愕。

  这时场中陆萧二人,听见眼前的人竟是怪婆婆,二人心头同时一颤,心知怪
婆婆若然插手此事,其后果当真堪虞!

  陆轩毕竟是老江湖,知道目前的情形,光凭自己二人的武功,决不可能在怪
婆婆面前逞强讲手,当即换过一张笑脸,拱手道:“原来是老前辈驾临,陆某有
失远迎,还请前辈见谅!”萧长风也接着拱手施礼。

  而怪婆婆却大马金刀的站着,对二人全不理会,侧过头来朝火凤凰道:“你
方才说什么劫镖,到底是哪回事?说给老婆子听听。”

  火凤凰知道怪婆婆有意出面匡助,忙向怪婆婆深深一礼,道:“小女子万绮
文,见过老前辈。”

  怪婆婆先前曾听上官柳说过,万盛镖局的当家姓万名远天,而这女子亦同样
姓万,不由问道:“万远天是你什么人?”

  万绮文听见,眼睛顿时微微一红,说道:“是小女子先父。”

  陆萧二人听见,身子猛地一颤,如遭电击,但他们毕竟多谋善断,惊惧之色
一现即隐,脸上再不露半点颜色。但二人心中早已有底,知道眼前这个女子虽是
万远天的女儿,但当年她年纪尚幼,只是个五岁女孩,决计不会知道什么内情,
她纵有怀疑,也绝不可能会拿出真凭实据来,只要来个赖死不认,看她又能怎样。

  怪婆婆听见她的说话,点了点头:“你方才说金溪大侠和他们联手劫镖,这
件事非同小可。你要知道,陆大侠在江湖上素有侠名,而萧掌门乃华山派的掌门,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若无真凭据,万万胡说不得。”

  万绮文连随道:“小女子决不敢在老前辈面前胡言乱语,他们三人的恶行,
都是师父亲口告诉我的,绝无半句虚言。”

  怪婆婆眉头一皱:“哦!你师父到底是谁?他又怎会知道这么清楚?”

  万绮文道:“恩师姓孔,但他老人家因何知道此事内情,却没有与我说,只
是把我爹的死因,简略与我说了,并说若要了解详情,可以到徐州常家庄,找着
常庄主便会明白一切。可是当我到达徐州,常家庄早已人去楼空,我经过多番打
探,才知常庄主早在十多年前已经搬走。小女子无奈,只好南下亲自找三人弄清
楚。”

  怪婆婆道:“终于你便找着金溪大侠,然后把他杀了?”

  万绮文摇头道:“小女子确实曾向他投过战书,打算先将他打败,再行逼问
真相。岂料还未到比武日子,便传出金溪大侠被杀的消息。小女子相信,金溪大
侠之死,必定是有人先发制人,恐怕他把真相说出来,才会把他灭口。”

  怪婆婆望向陆萧二人,见他们神色不挠,安之若素,似是对万绮文的说话全
不在乎。怪婆婆又道:“金溪大侠被害,所以你又找到陆家庄来?”

  万绮文点点头。怪婆婆叹道:“你手上既然全无佐证,只凭你师父一句说话,
便来这里挑战生事,不觉有点鲁莽么?”

  只见万绮文咬一咬下唇,一时无言可对。

  陆轩微微笑道:“万姑娘为父报仇,你的心情如何,陆某也非常清楚!但是,
陆某人素来行事磊磊落落,这种杀人劫货,行同狗彘之事,陆某人决计不敢去做。
但万姑娘却认定是咱们兄弟三人所为,现在又拿不出实证,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吧。”

  场中群雄这时也纷纷议论起来,其中一些人还大声说道:“没错,无凭无据
便上门寻仇,世上哪有这回事!依我看寻仇是假,存心来这里找碴是实。”众人
听见,顿时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和起来。

  怪婆婆虽然对陆萧二人心存怀疑,亦有维护万绮文之意,但在目前种种情形
来看,万绮文所说的话,确实难以叫人信服。

  便在群雄起哄之际,忽然看见两个人越众而出,迳往怪婆婆等人走来。

  但见两人均是年约五十上下年纪,当先一人长着国字口脸,貌相斯文,身穿
深蓝色锦袍,外披一件名贵的貂裘,通体漆黑,绝无一根杂毛,让人一看便知,
这件貂裘显然价值千金,非一般人家能够拥有。

  而跟在他身后的男子,却是粗眉大眼,满面胡须,皮肤黑里透红,骨架坚实,
穿着一件青色棉袄。

  当二人来到怪婆婆身前,那锦服男子朝她深深一揖,说道:“晚辈常贵青,
拜见老前辈。”

  万绮文一看见二人走来,心中已有一个吉祥的预感,再听到他的名字,不由
喜极而泣,心头狂喜不已,暗自喜道:“果然老天爷有眼,他终于出现了!”

  而陆轩和萧长风听得他的名字,顿时大吃一惊,脸色倏地变了样子。

  怪婆婆一面点头,一面斜眼望向陆萧二人,见二人惧色浮脸,一副惶惶不安
的样子,便知眼前这个人,必定是个关键性的人物,遂问道:“你姓常?”

  常贵青道:“是,在下便是万姑娘要找的人。”

  万绮文连忙喜孜孜迎上前去:“万绮文见过常庄主。”接着又道:“现在看
见常庄主出现,这实在太好了!”

  常贵青笑道:“若非万姑娘聪明过人,能够想出四处散布消息这法子,恐怕
常某也不知情,更不会到陆家庄来看看。”

  怪婆婆向他身旁的汉子望去,常贵青看见,说道:“他姓程,是常某的管家。”

  程管家上前礼毕,只听常贵青又道:“在下还有一事要请求老前辈允准。”

  怪婆婆问道:“是什么事?”

  常贵青道:“这是涉及先父与少林之间的事,在下想先行拜见一下那位少林
高僧,希望老前辈允许?”

  怪婆婆“嗯”了一声,已看见空见大师缓步走过来,她不由暗赞一声:“空
见果然功力深厚,相距这么远也能听见咱们的说话。”便向常贵青道:“你不用
过去了,那位少林高僧已经来了。”

  常贵青回身看去,果见空见已来到跟前,忙迎上前一揖:“晚辈常贵青拜见
大师。”

  空见合十道:“常施主无须多礼,贫僧法号空见,不知常施主的先父是谁,
找敝寺有何贵干?”

  只见常贵青突然双膝跪倒,场中众人见着,全都大感诧异,空见连忙上前伸
手扶起,常贵青只觉一股气流把他一托,身躯再也无法跪下去,只得站直身子,
只听空见说道:“常施主究是为何这样,老衲实在受不起。”

  场中群雄自从看见常贵青,已觉事情大有跷蹊,再见他突然跪倒在空见跟前,
直教人如堕坛子胡同,更觉糊涂不懂。

  饶是如此,众人为求要听得更加清楚,也逐渐移近了脚步,圈子也开始愈缩
愈细。

  而陆萧二人早已猜上了三分,心头正自七上八落,脑里正不断寻求脱身之计。

  只见常贵青肃然道:“先父法名圆业,曾于数十年前,因在少林犯下罪孽,
后畏罪潜逃,易名避罪。常贵青深知兄终弟及,父债子还这道理,现特来向大师
领罪。”

  空见听后,合十道:“阿弥陀佛!原来常施主是圆业之子,贫道终于明白了。
其实此事已成过去,过往之事,如同流水,施主也不必记挂在心!而关于圆业寂
灭一事,少林亦早有所闻。何况圆业为赎前罪,竟把大部分家资财物打算赠与少
林,只是不幸在运送途中,金银财物全给贼人劫去,这也算是一个定数!”

  常贵青道:“金银财宝乃是身外之物,还算不上什么,但先父在少林盗取而
来的贯虹秘笈,原是少林之物,当日连同财宝一起被贼人劫去,若不把秘笈寻回
送归少林,常某终感不安。”

  空见微微点头道:“其实那部贯虹秘笈也非少林之物,对少林来说,也并非
如何重要,只是秘笈内的武功,确实是有点邪门,而且霸道非常,倘若落在坏人
手中,遗害着实不少。”

  群雄听到这里,多少已明白事情的原委。近这几年间,江湖一直谣传贯虹秘
笈在华山派手中,如此来看,莫非这部秘笈是给华山派劫了去?群雄同一心思,
千百只眼睛自然地射向萧长风来。

  而罗开听见二人的对话,更是大感奇怪,心想:“明明那部贯虹秘笈在自己
手上,又怎会被人劫去了,还有秘笈内的武功,也不是什么邪门武功,怎地空见
大师会这样说?”他愈想愈是不解,恐怕内里还另有文章。

  只听常贵青道:“当日先父从少林寺盗去贯虹秘笈,本来是存心要修习秘笈
内的武功,当先父把秘笈的内容仔细参详后,终于决定放弃。”

  场中的人听见此话,同感奇怪,不少人已高声发问为什么原因。

  常贵青续道:“因为秘笈内详细记载着,但凡修练秘笈内的武功者,对女性
来说,却无什么大碍,若是男性修练此功,必须要是处男之身,而且永久不能接
近女色,若犯了以上两点,不但会武功尽失,还会全身瘫痪,肢体麻痹,从此不
能行动,如同废人。”众人听后,顿感惊讶。

  常贵青道:“其实先父在出家前,也经常在红粉青楼中走动,又如何能练秘
笈内的武功。先父认为这些全都是天意!后来先父想起种种前事,也渐知罪孽深
重,便开始弃武营商,从此再不练武功,更严禁家人练武。而先父在商场上也颇
为顺利,终于成为徐州一大富豪,先父晚年之时,常深侮当年的所作所为,临终
之前,吩咐在下将大半家财并同那部贯虹秘笈,使人一起送还给少林,以赎前罪。

  “在下依从先父嘱咐,便委托徐州万盛镖局办理此事,岂料镖队行至途中,
竟给贼人把镖货全部劫去。当在下得知被劫之事,已是好几日后了。”

  说到这里,常贵青回过头朝万绮文道:“当日为了替在下护送镖货至少林,
却害了万姑娘父母和多位镖师的性命,常某至今还是心感不安,还请万姑娘原谅。”

  万绮文摇头道:“这又怎关常庄主的事,行镖走货,本就是身寄虎吻的行业,
只怪那些贼人心狠手辣,劫货后还要赶尽杀绝,才害得我父母……”说到这里,
泪水一涌,再也无法说下去。

  怪婆婆听到这里,便向常贵青问道:“她说只要找到你,便能知道劫镖人是
谁,这到底是真是假?”

  常贵青点头道:“没错,其实在镖货被劫后不久,本人已经知道劫镖的人是
谁,只是在下不懂武功,虽知贼人是谁,却无本事把那部秘笈取回来,又害怕那
些贼人知晓,找到庄上来斩草除根,消灭证据,只好一家老少悄悄搬离徐州。

  “当我离开徐州后,晃眼又过了几年,见贼人并无动静,便放下了心,在下
开始四处放出消息,传出那部秘笈已落在何人手上。”话后便向萧长风望去,说
道:“萧掌门,你可知道在下为何要这样做呢?”

  群雄看见,无不把眼睛盯在萧长风身上。

  萧长风哼了一声,说道:“没错,贯虹秘笈确实在萧某手上,但这是前任掌
门留下之物,现已被华山弃徒陶飞盗了去,这事与劫镖全无关系。常老兄,你这
样胡言乱语,究竟有何意图?”

  常贵青道:“萧掌门既是这样说,常某人只好继续说下去了,谁是谁非,自
有公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当时贼人共有三人,而且三人还是结拜
兄弟,他们还约同十多个黑道人物行事,当他们把镖货劫去后,三人恐防请来的
人会泄露内情,便狠下杀手,把那十多个黑道人物都杀了。”

  群雄自是知道他所指的是谁人,心中虽然还有点疑惑,但见常贵青说得合情
合理,又不能不相信,人人均凝神细听,惟恐听漏了一字。

  只见常贵青又道:“三人杀了那些人后,知道劫镖内情的人,剩下来便只有
他们自己三人了。在下想到这一点,于是四处放出秘笈的下落,三人必会认为是
自己人所为,在下这一着,主要是想从中挑拨,好让三人翻面成仇。岂料三人机
灵得很,不但没有因此而翻脸,而且三人开始疏远起来,把他们结拜的关系隐瞒
得密密实实。

  “在下虽然知道内情,本可将此事公诸于世,可是三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
其中一人已成为华山派掌门,其余二人,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大侠,便是我指名
道姓说出三人的恶行,知道亦不会有人相信,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

  众人只听得不住点头。便在常贵青说话刚完,站在他身旁姓程的管家突然踏
上一步,向群雄打了个四方揖,高声道:“众位英雄豪杰,请听程某一言。”只
听他声如洪钟,内功委实不弱。

  只听他道:“在下名叫程刚,在十几年前,是陕西仓山的一名独行大盗,人
称「仓山人屠」,当年可说杀人如麻,是个人人欲诛的魔头。”说到这里,忽地
伸手往脸上一抹,脸上的胡须竟给他全扯了下来,原来都是假胡子。

  程刚忽地面向陆萧二人,戟指怒道:“两位可还认得我么?”

  二人看见他的面貌,顿时脸上泛青,唇颤眉跳。陆轩思路电转,知道不把程
刚马上除掉,若给他把事情当众说了出来,到时真的不用做人了!

  陆轩一想及此,当下暗暗凝聚真气,觑准机会,务求一击中的,欲把程刚毙
于掌下。

  怪婆婆见陆轩左肩微颤,便知他想着歪念头,当下喝道:“你二人给我好好
站住,休想在老婆子面前弄鬼,这只有自讨苦吃。”

  陆轩听见,立时不敢妄动,适才看见怪婆婆夺刀掷刀的本事,他已有自知之
明,绝对不是她的敌手,要是一时鲁莽,只会死得更快。

  陆萧二人也知祸到临头,而萧长风却想,现在能救得自己一命的人,便只有
瑶姬了,他素知瑶姬机变过人,且近来彼此关系密切,她决不会见死不救,便转
过头来朝她望去,却见瑶姬也同时望将过来,且向他微微点头一笑,似乎是叫他
不用担心。萧长风看见,心中也稍为一宽。

  只听程刚道:“两位不愿出声,只好由在下来说了。”接着又向四下一揖:
“众位英雄好汉,请先听程某说说事情的起没。当日万盛镖局被劫,其实在下也
是贼匪之一,当时程某与这位陆大侠,也可说有点儿交情,一日陆大侠来找程某,
说有一单大买卖想与我合作,程某听他说完,便一口答应了。

  “当时盗首共有三人,便是这位陆大侠和萧掌门,而另外一人,就是那位金
溪大侠。论到武功,也算是他们三人最高。那时两位大侠,却没有现在这般风光,
更加称不上什么大侠,而萧长门还只是华山派的弟子,并未当上掌门。

  “当日劫镖也算相当顺利,成事之后,大伙人便把镖货先收藏起来,正当镖
货刚刚藏好,他们三人竟突然发难。当时咱们十人在全无戒备下,给三人杀了个
措手不及,终终全部命送在三人手上。

  “但有一事他们却不知道,程某当年四出剽劫,曾在一武人身上得了一件宝
衣,这件宝衣虽说不上刀枪不入,若非遇上削铁如泥的宝刀,也能承受一般刀剑
的砸劈。

  “当时陆大侠手上的兵刃,亦非这柄九环金刀,所用的只是一柄寻常的厚背
钢刀,程某给他在背上连劈两刀,幸好程某穿了宝衣,没给他劈入肌肉,虽然这
样,但因冲力过大,程某还是给他撞翻在地,接着肃长门又是一剑刺来,宝衣因
无法承受利器的戳刺,胸肩终于中了两剑,幸好并非什么致命之处,但程某还是
昏死了过去。”

  众人此刻也听得咬牙切齿,近千对不屑的目光,全都投到陆萧二人身上。

  只听程刚又道:“在下也不知昏晕了多久,当我醒来之时,却发现身旁坐着
一个白须老者,原来那位老前辈姓孔,便是万姑娘的师父。他发现程某只是受了
剑伤,并未丧命,就把在下救了,后来在下将劫镖一事,也详细地与孔前辈说了。

  “孔前辈知道万镖头重伤逃去,害怕三人会到镖局斩草除根,便亲自到镖局
去看看,发现万镖头和夫人刚好双双去世,只留下一个小女儿,孔前辈见她可怜,
便将她带走,收为弟子。

  “当孔前辈离开镖局时,曾到账房翻开账簿,查明这趟镖货的货主是谁,便
带同在下和万姑娘到常家庄去,同时将万镖头夫妇之死,全都向常庄主说了,希
望常庄主体谅万镖局的环境,不再追究镖局赔偿那批镖银。

  “岂料常庄主不但一口答应,还另赠银两给在下,叫程某做些小生意,以后
不可再打家劫舍。程某那时大为感动,便干脆恳求常庄主把我收留在庄,便是做
牛做马,程某也是心甘情愿。自此之后,程某在常庄主的开导下,再没做过一件
坏事。直到近日,忽听得火凤凰要到陆家庄寻仇一事,常庄主知道内里必有跷蹊,
怀疑那个火凤凰便是万姑娘,遂赶来这里看个究竟。”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6

            第八集第八章真相大白

  程刚说话方落,怪婆婆老眼一抬,直射向陆萧二人,冷冷道:“你们都听得
清清楚楚了,此时此刻,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萧长风忽地仰起大笑:“直是无稽之谈,这样跑出两个人来,胡说八道,瞎
编一番,这算是什么证据,莫说是萧某不服,便是场中众位英雄好汉,也不会相
信这种说话。”

  陆轩接着道:“这位姓程的朋友,你说与陆某本是知交,但陆某想来想去,
就是想不出在哪里见过阁下,阁下的说话,若是要人相信,便请再拿些证据来,
胡言诬陷,这算是什么大丈夫。”

  程刚立时气得满脸通红,戟指骂道:“你……你这个衣冠禽兽还要狡辩,待
老子先劈了你。”

  程刚正欲冲将出去,怪婆婆一把捉住他:“你生气个什么?凡事总逃不出一
个理字,且看他怎样说。”

  陆轩朝程刚微微一笑,意含鄙夷之色,随向群雄作揖,朗声道:“在下的为
人,相信众位朋友也相当清楚,陆某行走江湖以来,从来行不由径,所做的事,
无一不是光明正大的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在下不明白,这些人竟跑到
敝庄来,出言诬陷,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请各位英雄为陆某评评理!”

  群雄听了陆轩的说话,一时也纷纷凑首议论起来。众人均想,二人毕竟是有
头脸的人物,平素行事端正,素有囗碑。若非这样,也不会得个大侠之名,莫非
内里还另有什么玄虚?

  萧长风又道:“咱们兄弟三人,心地光明,绝不怕这些流言蜚语。常言道:
「心正不怕影儿斜,脚正不怕倒踢鞋。」,倘若光凭这些人几句说话,便可加罪
在咱们身上,恐怕并不容易。”

  怪婆婆虽然相信万绮文的说话,苦于陆萧二人不绝口否认,一时也奈何他们
不得。但怪婆婆哪肯就此死心,遂转向陶飞道:“陶飞!你过来。”

  陶飞骤然听见怪婆婆的叫唤,也不假细想,随手撕去脸上的胡子,回复真面
目,踏上前来。

  这些日子来,谣传陶飞盗去贯虹秘笈,这消息早就传遍江湖。众人听得怪婆
婆的说话,均感诧异,立时又带来一阵哄动,乱成一片。也有些人想,这等场合,
实不是他该来的地方,这个华山大弟子倒也胆大,怀璧其罪,也敢来此,确令人
难以猜想得透?

  只听怪婆婆道:“陶飞,你曾与我说,贯虹秘笈并非你盗去,现在华山掌门
在此,你便好好和他当面说个清楚。”

  陶飞先前一直在旁聆听,眼睛一直留意师父和陆轩的举动,在他们言谈神色
中,无一不令人生疑。继而又想起他近日的种种行径,对这个师父的人格,在他
心中早已打了个老大的问号。

  陶飞向萧长风躬身一礼,说了声师父!

  萧长风冷哼一声:“不要叫我师父,你这个孽徒,先盗秘笈,后杀师母,还
敢在我面前出现。”

  莫说是陶飞,便连罗开等人听见,都大为震惊。

  只见陶飞脸色大变,他实在无法相信所听之事,急忙问道:“师娘……师娘
她怎样?”

  萧长风紧紧盯着他,沉声道:“你自己做的好事,还在卖獃装傻!我问你,
师娘对你犹如亲弟般爱护,你竟能下得手!”

  陶飞脑袋轰然一响:“我没有……我没有杀师娘,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咱
们明明把师娘送回扬州,还在大鹏门住了一日,离开之时,师娘还是好端端的,
又怎会给人害了?”

  萧长风大喝一声:“你不用再狡辩。我来问你,那本秘笈在哪里,快拿出来?”

  陶飞听得师娘被害,悲痛万分,对萧长风的喝问,竟然全无反应。萧长风见
他獃獃的站着,正是出手的好时机,倏地提气纵身,当真疾如离弦之箭,直扑至
陶飞身前,反手一掌,力道奇劲,直往陶飞头顶劈落。

  陶飞听得头顶风响,待很惊觉,已是慢了一步,眼看这一掌势必打得他头开
脑爆。岂料萧长风虽快,罗开和怪婆婆更快,只见两人同时抢出,伸手架开他来
掌。怪婆婆见罗开出手,便即挪身让过,站在陶飞身前。

  萧长风手掌劈落,顿觉两股劲风涌至,手掌已给人架主,当即手臂一绕,微
一运劲,打算甩开来掌。

  罗开左肩微沉,不待右手撤回,右掌已出,把他推了出去。

  萧长风既是一派掌门,功力自非等闲,可是给罗开这样一推,竟然拿桩不住,
“腾腾腾”一连后退十多步,方能勉力站稳,心头大骇,没想眼前这个青年,功
力会是如此深厚。

  只听罗开道:“萧掌门有话好说,何须出手如此狠辣!”

  萧长风偷袭不成,无功而返,知道再难以出手,只好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陶飞见萧长风猝然发难,一时又惊又怒,待得惊魂甫过,脑子里又想起师母
的事情来,暗自道:“咱们一伙人送师娘回扬州,这还是几日前的事,师娘被害,
按时日路程计算,师父绝不可能会这么快知道?而且师娘从不离开华山,平素与
人无仇无怨,又怎会有人想杀她?唯一可疑的人……便只有……啊!莫非是……”
他脑里蓦地闪过萧长风的脸孔,不由浑身一颤。

  陶飞愈想愈感怒不可遏,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如喷着烈火般,直射向萧长风,
悻悻道:“常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陶飞既已被逐出门墙,也不敢不识好歹,
再认萧掌门为师父。现在你说师娘是我所杀,不知萧掌门可有什么凭据?”

  陶飞这一声萧掌门,谁也听得出来,二人之间已是一刀两段,关系已绝。

  随听得萧长风道:“你师娘离开华山回娘家,当时你和师娘随行,还道我不
知道么。你这人狼子野心,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陶飞听见,当下高声道:“各位英雄,陶飞今日甘冒艰险,来到陆家庄,本
就要向萧掌门问个清楚,因何四处布散流言,说在下盗去贯虹秘笈。但没想到,
现今在下又多了一个杀害师娘的罪名,今日乘着众多英雄在此,陶飞便把事情弄
个明明白白,要是各位英雄都说在下有罪,陶某甘愿自缚,任由处置。”

  场中各路英雄,都在江湖打滚多年,见惯事理的人物,现见陶飞理直气壮的
站出来,心中均感佩服,再听完他这番说话,更觉其中大有文章,众人都不禁喊
了声好。

  这时上官柳和白瑞雪等人,亦已来到罗开身边,只听白瑞雪低声道:“瞧陶
飞此刻的模样,似乎是看出了甚么,这回那姓萧的可大大不妙了。”

  董依依皱眉不明,侧着头问道:“是么?怎地我看不出来!”

  上官柳笑道:“你慢慢看下去便会明白了。”

  陶飞向萧长风问道:“依萧掌门说来,在下一离开华山,我的行踪早就落在
萧掌门的眼里,我说得对吧?”

  萧长风也是聪明之人,一听见陶飞这句话,便即明其用意,也不禁一怔,暗
暗骂自己一时冲动,竟然漏了口给他乘隙而入,正想寻个说话来补救。

  但陶飞深知他老奸巨猾,哪肯给他有说话的机会,当下道:“既然你说我盗
去贯虹秘笈,而又知道我的行踪,因何不马上把我擒回华山,倒反而四处放出消
息,陷我于不仁?”

  群雄一听,顿觉有理,不少人已开声附和陶飞。

  萧长风道:“你是华山弃徒,我公诸武林有何不对。再说咱们华山弟子遍布
天下,要查知你的行踪,这又有何难事。”

  陶飞道:“好!我再问萧长门一件事,当日你一纸把师娘休离,咱们弟子数
人为师娘求情,你不但不允,还把咱们十多人全都逐出华山,因何你不把此事说
出来。还有,当日在下也是被逐弟子之一,并非如你所说,我是盗取秘笈潜逃,
我所说的都是实情吧?”

  萧长风冷哼一声:“只因当日你离开后,我才发觉秘笈被盗,要是我早就发
现,哪容你轻易离开华山。”

  陶飞道:“当时十多名弟子同时被逐,因何你不怀疑其他师弟妹,独是认为
我偷取秘笈,还如此肯定四处传出这个消息。仍有一点,你说贯虹秘笈是前掌门
遗留下来之物,但本人自小就投入华山门下,当时前掌门尚健在,也不曾听过贯
虹秘笈的事,直至今日,华山派上下弟子,还没有一人见过这部秘笈,而你一直
以来,也绝口否认贯虹秘笈在华山派手中,既是前掌门留下,又何须否认,这不
是很奇怪么?直到近日,才说秘笈被在下盗去,这又是什么原因?”

  萧长风冷笑一声:“这是先师留下的遗言,而这是何等重要的事,等闲弟子
又如何会知晓,你不知道,又有何稀奇。”

  陶飞道:“这本贯虹秘笈既是这么重要,连华山众弟子也不曾见过,自是收
藏得极为隐密,在下又如何能轻易偷取到。而你认定是在下所为,以萧掌门目前
的武功,再加上你已知道在下的行踪,若要取回秘笈,当真易如翻掌,这叫人如
何能相信。”

  萧长风被他这样一说,确也难于反驳。陶飞又道:“当日咱们师弟妹十多人,
一同护送师娘回扬州,每日行走极慢,由华山到扬州,足走了近半个月,要是萧
掌门知道秘笈被盗,相信不消两日,便能追到在下。换句话说,如果秘笈真的是
本人偷去,我还会这么蠢笨,冒险和众师弟妹同行护送师娘么?相信谁也不会这
样笨吧。

  场中众人听得不住点头,倘若陶飞所说的全是真话,推前想后,确实绝无这
个可能,似乎疑点越来越多了。

  陶飞紧接着道:“萧掌门你说师娘被害,本人现在虽不知真假,若然真有此
事,我想问一声萧掌门,师娘是什么时候被害,地点在哪里?”

  萧长风冷冷道:“她两日前在扬州家中被害,你自己做的坏事,还要来问我。”

  陶飞道:“不知萧掌门从哪里得知此事?”

  萧长风道:“本掌门消息遍布天下,自然会知道,还有人看见你当日曾在扬
州出现,事情如此地巧合,不是很明显了么。”

  陶飞哈哈笑道:“萧掌门的消息来源,可就有点问题了!这几天来,本人一
直待在凌云庄,却没有离开过半步,罗少侠和怪婆婆老前辈可以作证。”

  怪婆婆点头道:“正是,陶飞一直待在庄里,又怎可能在扬州出现。”

  陶飞又道:“再说,萧掌门从华山前来陆家庄,少说也要半个月,在这段日
子,萧掌门应该还在途中,又怎能会得到这个消息?

  “便算你得知师娘被害的消息,从华山到这里,扬州是必经之路,你与师娘
毕竟是夫妻一场,虽说你已把师娘休离,但发生这样大一件事情,以你一派掌门
之尊,决计不会过门不入,不前去悼念一番!除非萧掌门另有目的,说得不好,
杀害师娘的人,相信萧掌门的嫌疑,还要比本人大得多呢。”

  萧长风听得脸色雪白,一时说不出话来,指着他道:“你……你这……”

  群雄在二人一来一往的对答中,不时发出惊咦叹息之声,对萧长风的说话,
却越来越感怀疑。

  萧长风看见众人脸色有异,已心知大事不妙,正自寻思计策。

  便在这时,瑶姬突然缓步走进场中,“一滴血”应天钧依然跟在她身旁。

  萧长风远远见着,心头不由一喜,知道瑶姬必有办法为自己解围。

  只见瑶姬来到众人跟前,却在两厢人中间停下来,形成三角对立。

  瑶姬向怪婆婆一揖,徐徐道:“小女子见过老前辈。”

  怪婆婆点了点头,说了声不用多礼。

  瑶姬再向罗开等人挨次施礼,待众人还礼后,却听瑶姬道:“不知各位能否
让小女子说句话?”

  罗开等人起先见她出来,早已大感奇怪,实不知她想弄什么玄虚,听她这样
说,当然没有异议,也想看看她要说什么。怪婆婆道:“宫主有何意见,尽管说
出来好了。”

  瑶姬道:“其实小女子今次出来说话,只是想与大家说一件事情。”说到这
里,顿了一顿,望向萧长风道:“这位萧掌门,前时也曾到过敝宫作客,有一日
酒宴过后,不知萧掌门是否饮多了两杯,突然对我说有一件大事要与我商议,当
时小女子也不以为意,便答应了他。

  “萧掌门说这事十分机密,希望能与我单独商量,小女子无奈,便招呼他至
密室倾谈,岂料他所说的事,让我感到万分诧异,原来他所说的,竟是……”说
到这里,突然顿了下来,现出一脸羞涩之色。

  董依依见瑶姬说得神秘兮兮,不由急问道:“姐姐,到底他说什么?”

  瑶姬见问,脸上又是一红,缓缓道:“原来萧掌门说……说他很仰慕我,倘
若小女子肯下嫁与她,他将会送我一份大礼,而这份大礼,便是江湖上人人欲得
的贯虹秘笈。”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哗然。而萧长风更是愕然变色,万没想到她竟会这样说,
当下怒喝一声,高声道:“你们不要听她说,她……她……”但想到事实确是如
此,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瑶姬缓步向他行去,应天钧却紧随在旁,她边行边道:“萧掌门,你敢
说没有说过,当时你还说,这本贯虹秘笈,是你在十多年前无意中得来,要是我
不相信,可以拿给我看看,还相约我前来陆家庄,到时自会知道真假,现在我已
经来了,那本贯虹秘笈呢?”说着伸出手来。

  萧长风听得脸如金纸,直是怒不可遏,忽地大吼一声:“我跟你拚了!”纵
身跃起,疾扑而前。这时瑶姬已将近走到他身前,距离已不到一丈,萧长风这下
盛怒扑出,其势可想而知。只见他双手成抓,迳往瑶姬头上抓落。

  罗开见萧长风忽然发难,心下一惊,恐他伤及瑶姬,纵身疾飞过去,委实快
若流星。只可惜距离瑶姬太远,纵令这门“幻影流光”轻功疾如闪电,还是鞭长
莫及,眼见萧长风十指箕张,快要抓到瑶姬的天灵盖。

  便在瑶姬命系一线之际,骤见银光暴现,应天钧的长剑已离鞘而出,直点萧
长风眉心。

  这一剑疾快绝伦,旁人还来不及看清楚,只听得“嗤”的一声,应天钧已一
边还剑入鞘,一边左掌递出,直拍向萧长风胸囗,随见一个庞大的身躯凌空飞起,
连带一条血线,直越过人圈,远远飞了出去。

  场中群雄见着这等情景,无不张口结舌。陆轩更是心头大震,不由自主连退
几步,心房兀自跳个不停。而华山派几名同来的弟子,见师父重伤堕地,忙飞身
跑了过去。

  这时罗开已来到瑶姬身前,而瑶姬毕竟是他恩师的女儿,罗开又怎能不担心。
罗开定睛一看,见瑶姬却完好无伤,不禁放下心来,连忙道:“宫主没有受伤,
这就太好了!”

  瑶姬乍见罗开那关切的眼神,也是为之愕然,当下朝他微微一笑,道:“多
谢罗少侠的关心,幸得我手下及时出手,本宫并没有事。”

  罗开早已知道她说的手下,便是笑和尚所说的应天钧,但为求得到证实,遂
向瑶姬道:“宫主,这位前辈剑术超群,不知能否引见?”

  瑶姬徐徐道:“他叫做应天钧,外号「一滴血」,是敝宫的贴身护卫。”

  罗开抱拳一礼:“原来是应前辈,久仰,久仰!”

  应天钧含笑不语,回了一礼。

  只听瑶姬道:“你去把萧掌门拿来这里。”应天钧令命,直朝萧长风堕地之
处走去。

  这时几名华山弟子已将萧长风扶坐起来,但见他双目圆睁,眉心之处,不住
涌出鲜血,状甚恐布,显然已经死去。

  众华山弟子见应天钧走过来,连忙长身而起,顿时锵鸣四起,齐齐抽出长剑,
剑尖直指应天钧。

  应天钧像没看见般,依然神态自若,缓步朝他们走去。

  只听一名华山弟子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还要怎地?”

  应天钧目光闪动,冷哼一声:“快给我走开,待咱们把事情弄清楚,自会把
他还给你们。”说话间脚下不停,直走过来。

  众华山弟子想起刚才的情景,本就对这个师父的为人心存怀疑,现见应天钧
大步走上前来,众弟子自知非此人对手,一时谁也不敢贸然出手,只得缓缓让出
一条路来。

  应天钧一把扯着萧长风的衣襟,轻轻一提,便把他驮在肩上,转身便走。众
华山弟子只得眼睁睁的望着,全无半点法子。

  而另外一厢,白瑞雪却低声道:“瑶姬这一着当真厉害,果然心狠手辣!”

  上官柳点头道:“当她突然向萧长风走去,我便知道她必有用心,没想到她
竟以言语相激,逼萧长风向她出手,这一着借刀杀人之计,当真干净俐落,绝对
无可非议,果然高明。”

  白瑞雪微微一笑:“依我来看,她更高明的招数,似乎还在后头呢。”

  二人的对话,怪婆婆等人全都听在耳里,也不禁对瑶姬留神起来。

  应天钧把萧长风的尸体放在地上,瑶姬道:“你搜一搜他衣衫,看看那部贯
虹秘笈是否在他身上。”

  众人听见,全都睁大了眼睛。

  只见应天钧在萧长风身上摸了一会,便从他衣内掏出一本书来,当即站起,
双手交与瑶姬。

  瑶姬接过看了一看,见书面呈深篮颜色,书册的左上角,骇然写着“贯虹秘
笈”四个大字。

  众人看见,立时议论纷纷,哄动起来。有些人道:“果然秘笈是在他身上,
这样说他便是劫镖的人了。”

  亦有人道:“还不是,瞧来火凤凰的说话是假不了,当真是人不可貌相,那
个陆大侠恐怕也脱不了关系。”

  另一人道:“他还算是什么大侠,就是绿林大盗,劫镖也会按照江湖规矩,
绝不会轻易杀人,无怪他在富阳家大业大,原来都是一些肮脏钱。”一时你一句
我一句,说个不休。

  瑶姬徐步来到常贵青面前,把秘笈递向他,微笑道:“常庄主,现在可以物
归原主了。”

  常贵青连忙双手接过,忙施礼道:“多谢姑娘仗义替在下取回秘笈,请受常
某一礼。”

  瑶姬道:“常庄主不用多礼,我辈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本
分,算不上什么大事,小女子实在受不起。”

  常贵青也不再多礼,遂抬步向空见行去:“空见大师,这部贯虹秘笈乃少林
之物,有劳大师待常某带回少林寺,交还给贵掌门方丈。”

  空见合十道:“阿弥陀佛,这部贯虹秘笈原非少林之物,常施主还是……”

  没待空见说完,怪婆婆在旁道:“小老和尚你怎地这般迂腐,这本秘笈既是
在少林给人偷去,便是少林之物。再说,倘若这部秘笈又再流落江湖,势必又弄
致你挣我夺,但落在少林寺手中,谁敢到少林寺去捋虎须。要是你们再左推右拒,
老婆子就当场把它毁掉,免得大家麻烦。”

  空见回心想一想,也觉怪婆婆的说话极有道理,这部秘笈确实不宜流传在江
湖,遂合十道:“好吧!既是这样,少林寺便暂为保管好了。”

  怪婆婆笑道:“现在岂不是很好。是了,这部秘笈到底是什么厉害东西,小
老和尚能否给老婆子看一下?”

  空见微微一笑:“邱老前辈要看,又怎会不可以。”当下便把秘笈双手递上。

  怪婆婆揭开第一页,看了一看,连随又揭第二页,也只是略一过目,便把书
合上,道:“我瞧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武功,都是一些邪门左道罢了,还给你。”

  众人见怪婆婆只是揭了两下,便即送还,都感到有点奇怪。

  其实又有谁知晓,她这般做作,只是想证实一下,究竟这部秘笈和罗开手上
那一本是否相同而已。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7

            第八集第九章两面三刀

  这时万绮文长剑一指:“姓陆的,咱们之间的事还没了结,提起刀吧!”

  陆轩惊云未定,现听得万绮文向自己挑战,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看看身前的九环金刀,刀刃已全没入地中,只剩余刀柄在外,自己能否把
金刀从地上拔出来,这还是未知之数。况且眼下只剩下自己一人,若说单打独斗,
自己实无胜算,便是侥幸得胜,其他人也未必肯放过自己!陆轩想到这里,不由
犯愁起来。

  经过刚才的比斗,场中群雄谁都看得出来,这一仗陆轩非命丧她剑下不可,
但万绮文今天是为报父母之仇而来,谁也不便代为说项。

  这时空见一声佛号,徐步朝万绮文行去,合十道:“阿弥陀佛!万施主为父
母报仇,贫僧本不便多言,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务望万施主不看僧面看佛面,能
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让贫僧把他带回少林寺,称名念佛,好让他能痛涤前非。”

  万绮文听后,心中委实万个不愿,但空见大师当众开言为他求情,教她一时
难决。她低头沉思:“目下三个恶贼,二人已经伏诛,而最重要的,事情终于大
白,父母之仇,也算是报了。”当下向空见道:“既是空见大师求情,晚辈自当
遵依,只怕此人劣性未泯,况且他武功不弱,难保途中不闹出乱子。”

  空见问道:“不知万施主意下如何?”

  万绮文说道:“依晚辈之见,还是先把他武功废去,以保万全。”

  陆轩听见要废自己的武功,脸上不禁脸色大变,正是惊怒交加,再也顾不得
眼前高手如云,当下暗聚真气,打算来个脚底抹油,纵身便往庄门跃去。

  怪婆婆老远看见,只是冷冷一笑,随见罗开的“玄虚指”化为点穴手法,朝
他凌空射出,只听“嗤”一声响,陆轩背部立时中指,体内真气旋即散却,从半
空中直堕了下来。

  众人看见罗开露了这一手,喝采声顿时彼起此落,人人又是惊愕,又是钦佩。

  而瑶姬在旁见着,更是大吃一惊,罗开这下虚空点穴的手法,竟与当年父亲
纪长风的“玄虚指”极为相似,只是父亲的指法,却没有如此轻灵潇洒,收发自
如,更是没有这份雄厚的功力,能在相距数丈之遥把人点倒。

  瑶姬良久才回过神来,朝罗开道:“罗庄主这手指法,当真惊世骇俗,小女
子好生佩服!”

  罗开听见心头一惊,刚才竟一时忘了瑶姬在场,竟用上恩师的玄虚指,不知
她是否已经生疑?当下不露形迹,微微笑道:“只是雕虫小技,管不得用的。”

  瑶姬嫣然一笑:“罗庄主也太谦了。”

  罗开微笑不语,目光到处,见怪婆婆使起截脉手法,已把陆轩的武功废去。

  场中群雄见大事已了,也有人开始陆续离去,亦有些江湖人士藉着这个机会,
走过来与怪婆婆、空见大师、慈玄师太、长春真人等打招呼。

  而怪婆婆确也没料到,自己只是露了一手功夫,便给群雄认了出来。心想若
非为了董依依和罗开,真想带同小金便此离去,回复那岩居穴处的生活!

  便在这时,几名华山弟子忽地来到陶飞跟前,其中一个叫张峰的弟子躬身道
:“大师兄,咱们几位师兄弟已商议停当,一致推举大师兄接任华山掌门,希望
大师兄能与咱们一起回华山。”

  陶飞苦笑摇头,徐徐道:“陶飞乃是被逐之人,早就不是华山派的人了,又
焉能重返华山呢?况且陶飞武艺平庸,掌门之位,哪敢僭坐,诸位师弟的好意,
陶飞只得心领了。”

  张峰道:“大师兄不可这样说,今日发生的事,华山派的声誉,可说是荡然
无存了!若要重振华山派昔日的威名,华山上下众师兄弟,恐怕无人能担当得起,
唯今只有寄望大师兄你了。而且华山派也不能没有掌门呀,若随便找个弟子来接
任,本人张峰便第一个反对。”

  其他几名华山弟子也齐声道:“没错!请大师兄三思。”

  张峰道:“大师兄请为华山的基业声名着想,不要再推辞了。”

  怪婆婆也在旁道:“陶飞,他们说的也是,现在华山派极需要一个正气人士
来领导,方能重振雄风,倘若你坚持推却,说得不好听,到时华山派又落入奸人
之手,你能对得住华山派么?”

  陶飞仍是不允,摇头道:“陶飞自知武功低微,才识浅薄,又怎能当此重任,
只会坏了华山多年的基业,到时陶飞岂非成为华山派的罪人。”

  白瑞雪在旁听见,遂笑道:“我有一事倒想问问陶大哥,不知可不可以?”

  陶飞连随说道:“白姑娘请问。”

  白瑞雪问道:“我想问陶大哥,在华山派众师弟妹之中,你认为谁人的武功
比你高,谁人最适合担当掌门之位呢?”

  陶飞听见,顿时也说不出声来。在华山派里,除了师父萧长风外,便是自己
的师兄王刚,只是王刚不知为何,一年前突然失去影踪,亦有传言他已经死去。
现时在华山众弟子中,陶飞的武功,确实以他最高,比之其他弟子高出一筹。

  这时陶飞听得白瑞雪如此问,又不能不答,只得道:“若论武功,或许是在
下高一些,但陶飞已非华山弟子,在目前众华山弟子中,应该算是赵师弟的武功
最高了。”

  张峰与众弟子听见,连忙道:“赵贵生这人武功虽好,但师母常说他心术不
正,况且此人妄自尊大,飞扬跋扈,华山上下弟子对他向来极感不满,绝对不能
让他担当掌门。”

  白瑞雪笑道:“这样看来,这个赵贵生也不是适合的人选了。”

  怪婆婆道:“瞧来你所担心的,是在武功这方面吧,老婆子说对了么?”

  陶飞不得不承认,只好点了点头。

  怪婆婆道:“陶飞你这样想便错了,身为一派之首,也非单凭武功好便可以
的,最重要的是”正气“这两个字,倘若缺乏了正气,任你武功再好,也只有像
萧长风这般下场,而且武功的好坏,是可以练得,人品性格却是天生,你明白了
吗!”

  白瑞雪附和道:“陶大哥,你若是为了华山派将来着想,便须担此重任,不
要让众师弟妹失望。”

  陶飞听见各人的说话,一时也难以决定,罗开和万绮文等人也从旁相劝,陶
飞终于只好勉强应承,并说若然华山上下弟子都同意,只好暂代掌门,到时若找
到适合人选,自当退位让贤。华山弟子听了,无不大喜。

  只听陶飞向罗开道:“罗兄,师娘突然被害,陶某想马上赶赴扬州一趟,看
看到底是否真有其事,南师弟的伤势仍没康复,实不宜与他一起前去,只得有劳
罗兄代为照顾了。”

  罗开道:“些须小事,陶兄尽管放心好了。”

  陶飞又道:“师父毕竟是华山掌门,陶某恳请诸位,让我把师父的遗体带回
华山安葬,希望各位能够成全!”

  众人自无异议,便即答应,陶飞谢过,随听身旁的万绮文道:“这里的事已
算是了结,我横竖无事,你要去扬州,我便陪你走一趟吧。”

  陶飞点头答允,白婉婷笑道:“万姐姐的武功如此厉害,相信连萧长风也恐
有不及,倘若有万姐姐在旁相助陶大哥,真是再好不过了!”

  董依依连忙拍手道:“是啊,是啊!万姐姐人又漂亮,功夫又好,陶大哥可
不要错过这机会啊。”

  两人这样一说,陶飞和万绮文立时脸上一红,羞涩难当。各人听了,也不由
会心微笑。

  这时见瑶姬向罗开道:“罗庄主,小女子听得一个消息,听说我妹子箬洛和
敝宫康护法,曾在杭州与贵庄联手抗敌,不知是否有这回事?”

  罗开点头道:“没错,而且令妹现下还在敞庄作客,要是宫主不弃,不若到
敞庄盘桓数日,不知宫主认为如何?”

  瑶姬笑道:“原来箬洛他们在贵庄,这样我便放心了,只是箬洛生性俏皮,
恐有得罪贵庄上下。”

  罗开摇头笑道:“又怎会呢,令妹聪明伶俐,咱们庄内上下都很喜欢她呢。”

  瑶姬道:“真是太麻烦各位了!但小女子还有点要事在身,一时无法抽身,
罗庄主的盛情,只得改日再前往拜会了。”

  罗开连忙道:“好说,好说!”

  瑶姬回身向各人一礼,说道:“小女子也要回去了,诸位倘若有空,欢迎到
敞宫一聚。”众人点头答应,施礼相送,直看她与天熙宫众人远去。

  接着空见和慈玄也相继离去。罗开忽地想起紫嫣雩来,抬目四看,却已不见
了她的踪影,敢情已经俏悄离去。

  怪婆婆道:“罗开,咱们也该走了。”一行人便向大门走去。

  途中,只听董依依道:“幸好那个萧长风把秘笈带在身上,若不是这样,那
两个人口硬不认,也不知要弄到何时方休。”

  白瑞雪笑道:“你真的认为那部秘笈是萧长风带来吗?”

  董依依道:“明明是在他身上搜出来的,这还会是假?”

  白瑞雪摇过道:“但我却不是这样看,贯虹秘笈是何等重要之物,萧长风为
人诡计多端,哪会这样大意,随随便便的带在身上。当时你只消小心留意,便会
发觉一件事情,当瑶姬走出广场时,萧长风的脸上忽现喜色,这样来说,显然他
和瑶姬该早就认识,光看他的表情,敢情认为瑶姬突然出来,必是为他解窘而来,
萧长风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罗开听见,也不由不佩服白瑞雪的观细入微。

  白瑞雪又道:“岂料瑶姬并非如此,竟然来个投井下石,还把萧长风摆上一
道,气得他愤然出手,让应天钧藉机把他杀掉,瑶姬这下手法,正是「毒蛇口中
吐莲花」,外表装善良,内里藏险刀。”

  董依依问道:“瑞雪姐,你还没说那秘笈的事呀?”

  白瑞雪微笑道:“萧长风身上的贯虹秘笈,要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瑶姬放
在他衣内的。”

  这时到方姮听得蒙懂不明,忙问道:“是么,怎地我看不见的?”

  上官柳道:“当然不是她亲自放进去,我先问你,萧长风眉心中剑,再给人
震飞了出去,当时是由谁人背回来的。”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方姮和董依依齐声道:“是了,是应天钧放进去的。”

  上官柳点了点头,董依依还是有点不明:“但那部秘笈又怎会落在瑶姬手上?”

  白瑞雪道:“瑶姬的说话,有一点相信并非假话,萧长风生性风流,以秘笈
来换取瑶姬下嫁与他,这不是没可能的事,或许这部贯虹秘笈,早便落在瑶姬手
中了。”

  董依依道:“瑶姬既然得到了秘笈,她又怎肯如此轻易送还给常庄主,真是
令人想不透?”

  众人听了,都不禁笑了起来,董依依看见,更是大感奇怪:“你们笑什么?”

  上官柳道:“难道瑶姬不会先把秘笈抄下来么?”

  董依依眼睛一亮,叫道:“是呀!我怎会这么蠢,连这一点也想不到。”

  白婉婷笑道:“你本来就是蠢嘛!”

  董依依叫道:“好呀,你也来笑我……不要走,看我怎样料理你……”

  白瑞雪忽地朝怪婆婆道:“邱婆婆,刚才你曾看了秘笈两页,内里的……”

  怪婆婆道:“老婆子只是看了两眼,也看不见什么。”

  白瑞雪和罗开见她敷衍带过,便知怪婆婆为求谨慎,不想在众人面前说起秘
笈的事,只好闭口不再问。

  方妍这时道:“瞧来杀死金溪大侠的人,便是这个应天钧了。”

  白瑞雪点头道:“不是他还会有谁,而指使他行凶的人,自当然是瑶姬了,
她之可以这样做,目的是要杀人灭口,恐防他向火凤凰吐出真情,坏了大事,所
以先发制人杀了金溪大侠。但三人的恶行已经众目昭彰,凶手是谁,已经不再重
要了,相信也没有人再过问此事。”

  众人听后也颔首称是,但每个人的心中,均觉瑶姬此人使心用腹,心计之险
恶,并非一般人能为之,也不禁惴然。

  当晚,骤然雪飘如絮,竟下起雪来。

  一艘双层画舫,刚好缓缓离开富阳。而富春江上,却是白雪飘扬,只见白茫
茫的一片,江上已船踪绝迹,幸好下雪不久,且是初冬,天气倒不甚寒,江水并
未结冰,不碍船只航行。

  这时画舫的甲板上,早便稀稀薄薄的铺了一层雪霰。

  而在画舫上层的厢房内,一盘烧得正旺的火炉,把个房间烘得暄暖融融,异
常温暖舒服。

  在那锦榻帘帷内,却见两具精光赤体的裸躯,正自拥作一团。

  这对赤裸的男女,女的自当然是瑶姬,而那个男的,竟是“一滴血”应天钧。

  只见二人肌肤紧贴,瑶姬正爬伏在应天钧胸前,抬着螓首,盯着应天钧缓缓
道:“今回燕王出师撤撤儿山大捷,擒斩元将孛林帖木儿等数十人,肃清沙漠。
前时仁和宫传来消息,说皇帝老子闻讯,龙颜大悦,有意改让燕王嗣位,这件事
若然不假,你看如何是好?”

  应天钧听见,眉头轻蹙:“仁和宫惠妃素来伶俐嘴乖,又极受皇帝宠爱,难
道她也没法子!”

  瑶姬道:“莫看皇帝年近七十,但色心始终不减,惠妃虽是天熙宫精心挑选
的美女,但毕竟已服待皇帝好一段日子,再漂亮也缺乏了新鲜感,况且这是国家
大事,后宫妃嫔也不便干预国政。”

  应天钧也觉有理,不由皱眉沉思,突然脑子一转,给他想起一件事来,问道
:“听说惠妃也有一个妹子,名叫吴倚翠,年方十七,长得比惠妃还要漂亮,并
和左将军傅友仁之子傅姚成了婚约,这事真的吗?”

  瑶姬点头道:“本宫也曾听说过此事,只是吴倚翠是否如传说般美丽,却不
大清楚,想要知道真假,这个并不太难。瞧你的模样,似乎已想到了什么办法,
不妨说出来听听?”

  应天钧道:“倘若确有此事,我确有一个办法在此,但是否能成,现在还言
之尚早,但还可一试。据知那个傅姚,曾在燕王身边麾下办事,与燕王关系极为
密切,这件事情,京城谁人都知晓,后来傅姚被调回京,担任正五品大理寺丞一
职。我也曾听说惠妃的兄长吴贞,已封侯爵、加大将军衔。自其妹当了惠妃后,
吴贞在应天建了一栋国舅府,把家人妹子全都搬到京城来。而吴贞和傅姚向来友
好,才把幼妹吴倚翠与他结了婚约。相信都是真的吧?”

  瑶姬道:“确实有这件事,但吴贞和傅姚这二人,都是一介武夫,为人鲁莽
冲动,又能帮到什么忙?”

  应天钧含笑道:“便因为二人性子火爆,咱们才可以利用。宫主不妨想一想,
要是吴倚翠突然给皇帝老子占有了,以二人的性子,怎会不含恨在心。倘若二人
有小小叛逆之心,只要惠妃在皇帝跟前略一耳语几句,顺带把燕王扯入其中,相
信大事必成。”

  瑶姬摇头道:“惠妃虽是我的人,但这事关连到她兄长身上,惠妃也未必肯
干,再说,吴倚翠是否会给皇帝看上,也是未知之数,依我看此事并不容易。”

  应天钧道:“这一切便落在惠妃身上了,这当儿首要之事,惠妃必须使计把
吴倚翠引至宫中,方能安排她与皇帝见面,只要皇帝老子看上吴倚翠,事情便算
成功了一半,再说惠妃是否肯在皇帝面前开口,这便要靠宫主你了。”

  瑶姬想了一想,点头道:“为了不让燕王得逞,这个办法确可一试。还有一
件事情,皇帝老子将于下月召开英雄宴,内里必有什么密谋,那个袁天玉在湘王
府里,可有探到什么消息?”

  应天钧摇头道:“还没有,我已经着他加紧留意,但袁天玉这个人,决不能
太过信任他,当日半途拦截萧长风的人,我便怀疑是袁天玉幕后指使的。”

  瑶姬朝他微微一笑:“因此你便把他们十个人一古脑儿全都杀了。莫非你到
现在还吃他的醋?”

  应天钧牢牢望住她:“他既能满足你,难道我就没这个能耐。”

  瑶姬亲了他一下:“你这人就是爱使性儿,又爱颜面!说句实话,袁天玉在
这方面,也只是一般而已,更是无法与你相比,你也不用把他看成对手!”说着
把手往下探去,一把握着一根炙硬之物,轻轻捻弄两下,微笑道:“刚才还没尽
兴么?这么快又硬成这样子,还不住在人家腿间乱动,擦得人怪痒的!”

  说话之间,遂以纤手扶着大物,凑准门户,挨着唇瓣研磨片刻,不觉便见水
儿透出,当下沉身坐落,把个头儿慢慢吞入穴中。

  应天钧立时嘘了一口气,脸现舒爽之色,只觉内里又紧又润,把那根巨枪箍
得密不透风,说不出的受用。

  瑶姬见着,知他畅美,暗暗运起玄女相蚀大法,把膣道猛地一个紧缩,顿时
把他的玉冠紧紧咬住,一挤一放,翕动起来。应天钧直美得咿唔叫爽,连忙双手
握定她纤腰,帮衬她上下起落。

  只见瑶姬伏下身子,紧抱他肩膀,脸贴脸低声道:“是否很美呢,爽不爽快?”
接着翘起丰臀,恣意套弄起来。

  这下女上男下的招式,直来颇受女性喜好,皆因轻重缓速,均由她作主,且
又能深浅随意,更可上下搔着痒处,每往下一套,必尽没至根,自当然瑶姬也不
例外。

  应天钧见她尽力摆弄,百般淫浪,自己却舒舒服服的躺着,慢慢赏玩,确也
别有一番情趣。

  只见瑶姬如仙女般的俏脸上,凤眸水光盈然,眉稍含春,更看得他血脉贲张,
情兴勃然,忙腾出一只大手,把她一边傲峰牢牢握住,肆意搓揉。

  瑶姬也感美快,又见应天钧喜欢,便即腻声腻语道:“女人这妙品,天生便
是一对儿,你怎能顾此失彼!来,张开你的嘴儿,尝尝另外那一边。”

  应天钧给她一句言语诱得欲火炽然,立时埋头便狂吸猛吮,瑶姬美得浑身骚
麻,下身不禁大舂大套,随见粗物出入无道,却见花唇翻飞,浪液飞溅,巨物时
隐时现,不停发出“噗唧”之声。

  瑶姬兴致愈来愈高,口里不住淫声四起:“嗯!自从遇见你这个冤家,本宫
才真正尝到妙境,宫中里的男人,委实无人能及!”

  说着撑起身躯,蹲坐起来,仍不停前撞后退,每撞一下,均粉颈低垂,俏脸
含媚送笑,动人心弦。

  再看她柳腰摆处,双峰抖动,额上的刘海,不住摇曳飘荡,不时又见瑶姬将
身迎凑,一面抬手整理发丝,体态极度迷人优美!如此美景,直看得应天钧目眩
心跳,欲颠欲狂。

  应天钧淫情大炽,遂开声道:“宫主,咱们来个「隔山取火」玩玩如何?”

  瑶姬停下动作,说道:“这也使得,只是这个招式,还不算什么新鲜玩意儿!”

  应天钧道:“宫主若要新鲜,我倒有一法子。”话后着瑶姬拔出物事,忙跳
下榻来,挺着那又粗又壮的巨物,站在榻沿道:“宫主也请下榻来,先在床沿伏
下,好让我站着干弄如何?”

  瑶姬嘴角含笑,坐到床沿,目光凝注,却见应天均的大物搁在眼前,浑身青
筋暴胀,足有六七寸长,不由看得欲火大动,双手旋即探前擒住,一手握着枪柄,
一手抚着肉囊,细细把玩,抬着头笑道:“待本宫先让你舒服一下,再行办正事
好么?”

  应天钧自当愿意,不停点头。

  但见瑶姬丁香微吐,由下往上沿棒洗舔,先把棒上玉液舔尽,方张开樱桃小
口,紧紧含着玉冠,吃得习习有声。

  应天钧爽得通体发颤,捧着瑶姬的螓首,腰身用力,开始进出抽戳。

  瑶姬也给他弄得气闷难忍,然而下面竟又作怪起来,骚痒难当,不由一面使
劲吸吮,一面自伸手指,放在穴口狠揉起来。但这样做作,又如何止得了痒,只
得探指进洞,舂掘一番。

  应天均低头看去,越看越感火动,忽觉那话儿有点活动,突突的乱跳,大有
按耐不住之势,一惊之下,连忙叫道:“不能再吸了,再吸便要出来了……”

  瑶姬也觉他的变化,真怕他草草了事,便此没了戏唱,当下吐了出来,轻轻
抚摸,嗔道:“你怎地这般没用,人家还没够呢!”

  应天钧苦笑道:“宫主你美若天仙,光看着宫主的美貌,已难忍受了,再加
上宫主口技高超,怎教人吃得消!”

  瑶姬瞪了他一眼:“你耍什么嘴皮,本宫才不要这套。”

  应天钧知道瑶姬食量颇大,等闲的人实难抵挡,若是自己今回无法把她喂饱,
必会给她小觑了,更甚的是,还会把自己搁在一旁,以后再难与她亲热!他想到
这里,当下打叠精神来,忙将她按在床沿,让她翘着雪白的圆臀,把个玉冠紧紧
抵住,先是挑刺磨研,极尽手段。

  果然没过多久,瑶姬已被他引起兴来,内中丽水涟涟。应天钧知道是时侯,
用指拨开花瓣,挺起大枪望里顶入,只听“唧”的一声,已推进一半。

  瑶姬给他巨物穿壁越墙,顿时美快难当,臀儿往后使劲一凑,全根直没,不
禁回首流盼,娇声说道:“你不用怜我,尽情策马狂奔好了。”

  应天钧还须待她关照,早已大起大落,急急深投,下下尽根。

  瑶姬只觉给火枪戳着花心,不觉浪水大放,装满琼室,应天钧只消稍一抽提,
便即滚滚流出,如鱼吐沬,打得二人大腿点点滴滴,流满一地。

  怎料瑶姬愈战愈浪,不住把臀儿往后翘凑,腰肢摇动,囗里哼个无休无歇。

  应天钧害怕冲杀过甚,无法持久,当即将巨物拔出大半,只在门口来回磨擦,
每隔片刻,方投入深处点拨一下,随即赶快抽回,如此九浅一深,直弄得瑶姬内
中发痒,春心透骨,无法止住,不由柳腰乱摇,玉股狂摆,口中已觉舌头僵麻,
只管哼唤。

  随见应天钧伏下身躯,将胸贴背,双手由下伸进,握着一对傲峰问道:“宫
主喜欢深投急舂,还是浅抽慢送?”

  瑶姬搔不到痒处,早已难忍难熬,听他动问,立时没口子的答道:“深些好,
重些好,莫要捉弄我,全都塞进去吧,把本宫填得满满才好。”

  应天钧嘴角一笑,揪着她双峰着力抽送,瑶姬如渴见着甘露,立时兴念又狂,
乱哼一阵,户内又觉发痒难煞,花露如泉冒出,回头朝应天钧一笑。

  应天钧看见,灵犀乐透,便即加紧抽戳,这回一下便是近千,双双才兴尽休
战,卧回榻上,飘飘荡荡,交股睡去。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7

            第八集第十章移祸江东

  秋尽冬来,这一晚的雪愈下愈大。放眼望去,只见满天飞絮,琼瑶匝地,各
家各户,早已上了门板,起了火炉,躲在暖烘烘的屋里。

  如此大风大雪,非不得已,也不易走出家门。

  便在瑞雪纷飞的时候,越州的一条大街上,忽见十多人飞奔而至,而当中两
人,却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之上,用厚布密密实实的盖着一件物事。

  但见这些人全不畏寒风砭骨,正自冲风冒雪,急步疾行。

  这伙人走到街北,旋即转左,老远便看见雁影门的朱漆大门。平日大门前的
守卫,这时因躲避风雪,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门外的一对石狮子,兀自昂然蹲
坐。

  走在前头的两名汉子,快步抢到大门前,抬起拳头使劲的碰碰敲打,口里同
时大声叫嚷:“不好了!快开门,快开门……”

  半晌才见大门缓缓打开,数个雁影门的弟子从屋里走出来,那些弟子一看见
眼前这十多人,个个全身罩满了白雪,脸现急色,也不由一惊,当先的一名弟子
问道:“高老三,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高老三正是敲门的其中一人,当下急道:“盟主他……他出事了,快找
两位总管,快,快……”说着那十多人一涌而入,迳往大厅方向奔去。

  众人入到大厅,刚把担架放下,雁影门上下听得盟主出了事,都蜂涌冲了出
来,偌大的大厅,立时站得密密麻麻都是人,少说也有二三百人。

  没过多久,但见两个灰衣老者疾步走出,高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高老三连忙道:“盟主他……他给人杀了!”

  二人听见,大吃一惊,忙抢到担架前,其中一个老者把盖满白雪的厚布揭起,
担架上卧着一人,正是武林盟主傲远天,只见他一脸紫黑,双目紧闭的卧着。

  那个老者探探傲远天的鼻息,已是呼吸全无,显然死去多时,当下向前面的
老者摇了摇头,站起身问道:“高老三,到底是谁所为,快说?”

  高老三道:“金总管,是……是当日在武林大会出现的小子。”

  金总管和另一老者听见,齐感错愕,那老者问道:“你是说独战血燕门,救
回各派掌门的年轻人?”

  高老三点头道:“回施总管,正是此人!”

  施总管霎时皱起老眉,再问道:“这事非同少可,你们可有认错人?”

  高老三连忙道:“当时咱们十多人都在场,个个亲眼看见,绝对不会认错。”
众人马上齐声一致,都说得十分肯定。

  金总管道:“怎会是凌云庄的罗开,咱们雁影门和他素无仇怨,况且当日在
武林大会上,罗开还救了盟主和众掌门,他今日因何会这样做?”

  便在这时,厅后突然冲出数人来,却是傲远天的结发妻子傲夫人,身旁还有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样貌长得异常甜美可爱,而这个少女,正是傲远天的独生
女傲倚琳。在二人身后,还跟着数个丫鬟。

  傲夫人和女儿敢情听得噩耗,便即带同丫鬟直奔出厅来,才一走进大厅,已
扑到傲远天跟前。

  只见傲夫一看见担架上的丈夫,还没来得出声哭喊,便已眼前一黑,顿时昏
了过去。

  女儿傲倚琳在旁见着,连忙扶着,喊道:“娘……娘……你怎样呀!快,你
们快来,扶娘回房间去。”

  数个丫鬟马上合手协力扶起夫人,把她送回房间。

  傲倚琳含着一眶眼泪,猛地站起身来,泣道:“是谁杀死我爹的,快说!”

  金总管道:“听说是凌云庄庄主罗开。”

  傲倚琳听见,柳眉一竖,高声道:“莹儿,快拿我的剑来。”

  在旁的丫鬟莹儿,可说从没见过小姐如此激动的样子,立时也吓了一惊,回
身便往房间跑去。

  金总管连忙截着道:“且慢!”接着转向傲倚琳道:“小姐,报仇一事,该
当从长计议,况且那个姓罗的小子不比别人,此人武功极高,连盟主也不是他的
对手,小姐你贸然前去,不但无法报仇,恐怕还会招致杀身之祸呢!”

  傲倚琳抽抽噎噎,已是声泪俱下,哽咽道:“难道爹的仇便不报了!”

  金总管摇了摇头,徐徐说道:“当然不是,只是必须谨慎行事,咱们不能粗
率浮躁,行事不加考虑。现在最要紧的,是先了解一下事情,再作决定如何。”

  施总管朝高老三道:“你把当时的情形,详详细细说一遍。”

  高老三道:“昨日咱们到达沙门镇,见天色已黑,盟主吩咐先在镇上落店,
打算明儿一早,再起程前往陆家庄,当夜一宿无话,大清早便结帐离店,岂料才
走出沙门镇,便见两男一女迎着咱们而来,咱们远远看见,已认得其中两人。当
先一人,便是武林大会见过的罗开,在他身旁,却是人称”冷艳天娇“的白姑娘,
而另一个男人,咱们却不认识,敢情他也是凌云庄的人。

  “当时盟主看见三人,也不以为然,立即迎上前去招呼,怎料那个姓罗的小
子竟一声不响,忽然发难,骤向盟主一掌劈了过去,盟主见了自然大惊,挪身欲
避,但姓罗的武功极高,咱们也看不清楚他是如何出手,只听得啪啪几声,盟主
已给他一掌打出丈外,伏地不起。

  “咱们十多人看见,立即冲上前动手,却给其余二人截着,最后咱们全被点
倒在地,而三人行凶后,便即扬长而去。咱们穴道被制,全身不能移动,却又担
心盟主的安危,大家正在焦急之际,幸好有两名武林人士经过,见咱们十多人卧
满一地,便出手给咱们解去穴道,咱们穴道一解,马上抢到盟主身边一看,才发
觉盟主已然命丧他掌下。”

  厅上众弟子个个听得咬牙切齿,不住大骂罗开,随听金总管问道:“为你们
解去穴道人,是何派的人物?”

  高老三道:“咱们也有问过他们二人,但他们却不肯说,只说了一句举手之
劳,算不了什么,二人转眼便离开了。”

  施总管道:“竟会有这样的事,连门派师承也不肯说,确实少见!”

  傲倚琳哭道:“两位总管,那个姓罗的无故伤爹性命,你们一定要为我作主
才是!”

  施总管点头道:“这个必然,便是小姐不开声,老夫也势要为盟主取回公道。”

  金总管沉思片刻,目光一抬,朝向厅上弟子道:“盟主猝然被害,这不但是
咱们雁影门的事,也关乎整个武林的大事,相信各门各派,也不会置之不理。据
老夫所知,凌云庄内高手众多,光凭咱们雁影门的实力,绝非人家的敌手,唯今
之计,只有联络各大帮会门派,一起行动前往凌云庄,找着那个罗开问个清楚明
白。”

  施总管接着道:“没错,武林盟主遇害,各帮各派岂会坐视不理,只是诸派
分布极广,一时难以全部通知,但咱们却不能再耽搁时日了,必须尽快赶赴凌云
去,免得姓罗的小子遁逃。依我之见,咱们必须派人先到杭州,盯着凌云庄的举
动,再行通知周近的门派,尽快结集人手。”

  大厅弟子听了,齐声称是。

  施总管道:“高老三,你带同十个弟子先赶去杭州,倘若凌云庄有什么异动,
马上回报。”高老三点头接令。

  施总管又道:“现在我立即书写拜帖,由李彪负责点选人手,分头通知各门
派。”

  金总管沉思片刻,忽地想起一件事,遂向众人道:“听说今趟陆家庄事件,
少林、武当、峨嵋、华山等大派也有参与,可有人知道现在陆家庄的情形?”

  随见一个弟子站了出来,躬身道:“回总管,弟子在外间得到一个消息,听
说陆庄主已给人废去了武功,由少林空见大师带回少林寺,而华山掌门也命丧陆
家庄,给天熙宫的人杀了。”

  厅上各人听见这惊人消息,无不哗然,二个总管顿时面面相觑,这个消息确
实出人意料之外。金总管连随追问,那人便把听回来的消息,详详细细的说了出
来,不由听得各人张口结舌,作声不得。

  施总管叹道:“真没想到,陆庄主竟是个这样的人,瞧来那姓罗的小子,今
次在群雄面前又立下奇功了!老夫实在想不透,究竟这姓罗的小子在耍什么花样?”

  傲倚琳怒道:“我不管那姓罗的想弄什么,但此仇却不能不报!”

  金总管道:“小姐说得对,咱们还是先把盟主的事办妥,这才是要紧的事。”

  施总管道:“陆家庄的事件刚刚完结,虽然各门各派已经离去,但相信不会
走得太远,咱们立即派人分头快马追去,务须把各门派截了下来,把盟主被害的
消息送上,尤其是少林、武当等大派,有他们出面主持,便是罗开这小子武功再
高,也难敌众多大派的高手。”

  众弟子听见连声叫好,施总管当即分配人手,马上开始行动。

  罗开一行人回到杭州,才踏进凌云庄的大门,便见一个武师迎上前来,禀报
水神帮帮主正在大厅等侯。罗开和白瑞雪等人听见,俱感诧异,便即快步朝大厅
走去。

  众人才一走进大厅,便见水神帮帮主李展、赤刀门门主胡飞鹏、小瀛州伏家
之女伏霜云等人坐在厅上,并由方晴云夫妇和庄内众人相陪。

  李展三人一见罗开回来,赶忙站起相迎,大家见面叙礼一番,各自就坐。

  罗开甫坐下来,却发现各人脸有异色,心下微感一怔。

  方晴云首先发言,朝罗开问道:“罗开,我有一事要问你,今趟在陆家庄可
有见着武林盟主傲远天?”

  罗开见问,心知此问必有甚么原因,当下摇头道:“没有,我也感到有点奇
怪。今次陆家庄事件,可说是震动江南,就连少林、武当亦有到会,独是不见傲
盟主出现,”

  方晴云和李展听了,不禁互望一眼,只听李展道:“罗庄主,李展得到一个
消息,傲盟主昨天在前往陆家庄途中,竟给人杀了。”

  罗开和白瑞雪众人听见,顿感愕然,罗开忙问道:“怎会发生这种事,知道
是谁人所为吗?”

  李展道:“据说当时雁影门十多名弟子都在场,同时亲眼目睹一切情形。他
们说,杀害傲盟主的人,正是罗庄主你。”

  此话一出,罗开顿时呆住,一时竟无法反应过来。

  白婉婷和董依依听得浑身一颤,董依依马上跳了起来,高声骂道:“那些人
瞎了眼睛吗,怎会说是罗开哥是凶手?”

  怪婆婆喝道:“依依你坐下。”接着向李展问道:“事情到底是怎样,有烦
李帮主详细说一次。”

  李展便把如何收到雁影门的拜帖,如何在送帖人口中,知悉傲远天被杀的情
形,一字不漏的全都说了出来,接着又道:“在下听后,自是不相信此事,正好
胡门主也接到拜帖,赶来与在下商议,咱们二人不敢迟延,先来通知罗庄主一声,
好作预备。听说少林、武当及峨嵋等诸派,都在途中接到消息,业已赶去雁影门,
再加上其他门派帮会,相信人数不会少。

  “但罗庄主大可放心,在下已在杭州四处布下人手,合有千人之众,就是雁
影门携众前来拜庄,咱们也足够能力应付。”

  罗开抱拳道:“多谢三位高义,罗某感激不尽。”

  三人连忙站起,赶紧还礼。自从花港观鱼一役后,李胡二人都是一般心思,
常有心怀答谢之意。今日得知这个消息,只要查明不是罗开所为,已决定倾尽全
力,也要相助罗开。

  只听胡飞鹏道:“罗庄主侠骨柔肠,一直教胡某心悦诚服,罗庄主就不可再
和咱们说客套话了。”

  怪婆婆有点不耐烦道:“不要你谢我,我谢你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如何
解决这件事。”

  方晴云道:“我刚才听见这件事,便知道不是罗开所为。既然不是罗开,便
是有人易容成罗开的样子行凶,而能够有此高超易容术的人,就只有一个。”

  董依依等人听见,同声叫道:“是岳都!”

  上官柳点了点头,说道:“方前辈就是不说,我已经猜到是他,岳都这样做,
明着为两个徒弟报仇而来。但咱们虽知是此人所为,但要让其他人相信,恐怕并
不容易,况且咱们确难提出证据。”

  李展、胡飞鹏和伏霜云听见“十绝先生!”的名字,也微微一怔,这人的名
头,在江湖上也不时听人说起,更知此人武功高强,是个极不简单的人物。只不
知他与罗开有何恩仇,要如此诬陷罗开。

  只见李展问道:“十绝先生这个名字,李某人也曾听过,只是从没谋面,不
知此人是个怎样的人物,他与罗庄主又有什么瓜葛?”

  罗开便将千面双忍如何易容成青云秋月,阴阳二老如何被害,与及岳都和他
们的关系,一一说与三人知道。

  李展前时在罗开口中,也曾听过千面双忍的事迹,而胡飞鹏和伏霜云二人,
却是首次听见,对这样高超的易容术,也是听得啧啧称奇,胡飞鹏道:“听罗庄
主这样说,敢情便是这三人所为了。”

  伏霜云道:“一定是他们,据闻杀害傲盟主的也是三个人,我听雁影门的弟
子说,除了罗庄主外,还有一男一女,那男子却无人认得,可是那个女子,听说
是一名外号「冷艳天娇」的女子。”

  众人一听,全把目光望向白婉婷,只见白婉婷跳了起来,叫道:“是我?”

  伏霜云笑道:“原来他们说的女子,便是这位白妹妹。”

  方晴云道:“能把凌云庄的人扮得如此神似,除了千面双忍外,恐怕再难找
到其他人。”

  怪婆婆道:“我早就知道,这两人给他遁去,必然是个后患,果然不出我所
料。”

  方家姊妹两人听见,立时垂下头来,心里均感不安。

  罗开忽地站起身来道:“雁影门和各派人物,都是一些正派中人,瞧来这件
事,绝对不能以武力来解决。既是这样,乘着他们还没来到杭州,我须得立即赶
去雁影门,面对面与他们解释清楚才是。”

  上官柳也站起道:“我陪你去。”其余众人那肯留下,纷纷说要一同前去。

  罗开看见,知道再无法推拒,再想现在雁影门内,可说高手如云,人马众多,
要是一言不合动起身来,以自己一人之力实难应付,只得点头同意。

  凌云庄今趟可说全庄好手尽出,只有史通明和唐贵二人留守在庄。

  而李展知道对方人手不少,当下吩咐手下,整集杭州近千帮众,联同赤刀门
数十弟子,声势赫赫的往越州进发。

  两天之后,各大门派纷纷接到盟主遇害的消息,也陆续赶到雁影门。

  而少林空见大师、武当长春真人、峨嵋慈玄师太等人接获噩耗,也先后赶至。
三人虽对罗开的为人心生相敬,实不相信罗开会是凶手,但武林盟主被害,这是
何等重大的事情,又怎能袖手不理。更何况这事涉及罗开身上,便决意先赶到雁
影门,相机行事,倘若中间有什么误会,再从中调处便是。

  这时雁影门的大厅上,正是人头涌涌,除了少林、武当、峨嵋、衡山、嵩山
外,还有崆峒派大师兄颜真、崑仑三剑张众、来方生、司徒耀等人,俱率领门下
弟子赶到。还有不少浙江、江西、湖广一带的帮会门派均有参与。

  而水神帮帮主李展、赤刀门门主胡飞鹏二人,虽然都接到雁影门的拜帖,只
是两人绝不相信是罗开所为,当下便断然拒绝到会。

  这时雁影门却由傲倚琳为首,以主人身分与各门派见面。只因她年纪尚幼,
虽是武林盟主的女儿,但迄今还不曾在江湖走动过,对江湖中事,可谓全然不知,
只得由两个总管在旁辅助。

  只见金总管站起身来,向场中打了个四方揖,朗声道:“今次傲盟主为奸人
所害,承蒙各位英雄不辞劳苦,前来鼎力相助,金某先代我家小姐谢过。”

  场中众人站起还礼,湖北长盛帮帮主黄照雄道:“盟主之事,便是咱们家的
事,金总管也不必多礼了。敢问金总管,据说盟主之死,是给杭州凌云庄罗庄主
所杀,不知这是传言或是有确实证据,还请金总管说个明白。”

  金总管便将所知的事情说了,众人听后俱感诧异。

  现在厅上的人,十居其九曾在武林大会见过罗开,更有不少人到过陆家庄,
对罗开的印象,大多都存在着好感,但现在听了金总管这番话,心中均充满着疑
团,可是人证在此,又叫人不能不相信。

  空见大师站起身来,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与罗施主认识,虽是时日尚
浅,但罗施主的为人,贫僧也颇有好感,今次罗施主突然一声不响,狠下杀手掌
毙傲盟主,瞧来并非罗施主的作风,内里必定有什么原因?依贫僧来看,何不派
人到凌云庄去,请罗施主亲临这里一趟,先听一听他的说话,大家认为如何?”
众人听后也点头同意。

  慈玄师太道:“贫尼也认为罗庄主不是穷凶极恶的人,不但是贫尼如此想,
相信堂上众英雄也有同感。贫尼敢问金总管一句,可曾听过盟主与罗庄主之间,
是否有什么仇怨在身?”

  金总管摇头道:“老夫从没听过,倒反而盟主每次提起当日武林大会之事,
还不时赞许罗庄主,从表面来看,两者相信并无什么仇怨。”

  慈玄道:“既是无仇无怨,实令人猜想不透,有云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
仍须请得罗庄主到来,大家当面说过明白方能解决。”

  长春真人道:“贫道总是觉得内里疑点甚多,只是有一点始终想不明白。”

  施总管问道:“不知真人有何高见?”

  长春真人捋着颔下的长须,缓缓说道:“贫道想先问一问当日被封穴道的弟
子,不知可不可以?”

  施总管连随道:“当然可以,请真人随便问就是。”留下叫了几名弟子出来。

  长春真人问道:“诸位当日给人封了穴道,不知是被封了什么穴道?”

  众弟子便逐一回答,有些说是“坛中穴”、有些是“中府穴”、也有人说是
“俞府穴”,十多个雁影门弟子,全都是前上胸穴道被制。

  长春真人又问:“为你们解穴的两人,他们是用什么手法?”

  其中一名弟子道:“他们的解穴手法相当伶俐,只消略一细摸,便晓得被封
穴道所在,瞧来二人的武功并不弱。”

  长春真人微微点头,徐道:“大家可有看出,凶手既能一出手,便把傲盟主
毙于掌下,那人的武功,自当然非同等闲。可是凶手除了杀害傲盟主外,却再没
杀雁影门弟子一人,只是把他们的穴道点了,继而又有人前来帮忙,解去众人的
穴道,而帮忙的人,也显然是个高手,却又不愿留下名字门派,光是这点,已经
令人起疑了。

  “还有一点最受人怀疑之处,便是那两个过路的高手。咱们都是练武之人,
点穴解穴,稍具功力的人都能轻易做到,只是功力高强者,封人穴道的时间会较
长,也较难解除,而更甚的,遇着独门的点穴手法,若解穴之人一个不慎,解错
了穴道,随时会令被封穴道的人立时丧命,相信这一点,大家都十分清楚。

  “可是这两个过路的人,只消略为摸一摸,便能知晓被封的穴道,这等高人,
确实难得一见。贫道不才,自问也无这个本领。这样看来,这二人若非是世外高
人,便是预先知道被封的穴道,才会把穴道一解即破。依贫道猜想,还是后者居
多,不知大家可有同感?”

  厅上众人也听得不住点头,空见合十道:“真人说得极有道理!倘若如真人
所说,凶手是存心留下活口,回头再派人为各人解去穴道,目的是要让人知道,
杀害傲盟主的凶手是谁,已作为目击人证。”

  长春真人道:“要是我没有猜错,这个可能性极高。况且今次并非江湖斗艺,
更非公平比武,以这种手法杀人,无疑与暗杀偷袭异路同归,不用想也知后果如
何,势必会受武林非议,名誉尽扫一空,若然我是凶手,决计不会这么蠢,行凶
后还留下一条尾巴,自毁前程,而且还要故意这样做,似乎有点不合常理?”

  金总管道:“真人的分析确有其道理,但那名行凶者,确实是罗开无疑,咱
们十多名弟子全都亲眼目睹,绝对没有诬陷罗庄主之意。”

  长春真人道:“金总管万万不可误会,贫道并非不相信贵门弟子。刚才贫道
说仍有一事不明白,说的便是这一点。”

  施总管道:“罗开杀害盟主,确实疑点甚多,但实情却摆在眼前,若依照空
见大师所言,邀约罗开到这里来,老夫认为不妥当!倘若他真是杀害盟主的人,
他又怎肯深入虎穴,前来这里冒险。咱们不如约齐人手,直闯凌云庄,不知大家
认为如何?”

  众人听后,不由议论纷纷,一时难以决定。

  便在这时,一名雁影门弟子冲将进来,直奔到金总管跟前。

  金总管认得,这是派往杭州监视罗开的弟子,现见他行色匆匆,便知有事发
生,当下问道:“发生什么事?”

  那名弟子道:“凌……凌云庄罗庄主率领近千人,正朝越州而来……”接着
在衣内掏出一张名帖,双手呈上道:“弟子在途中给一名和尚拦住,交给弟子这
封名帖,那个和尚说,罗庄主即将前来拜庄,着弟子代为送上名帖。”

  大厅上数百人听见,大感错愕,全都站起身来。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8

            第九集第一章倩女摄魂

  金总管和施总管听得罗开要前来雁影门,心中暗暗惊诧,二人对望一眼,但
脸上却不露半点颜色,随听金总管高声道:“凌云庄来势汹汹,料想他们必无好
意,届时还请诸位掌门当家仗义执言,为咱家主人取个公道。”

  众人听见,齐声呐喊称是。

  只见一个脸如金纸,身才健硕的老者站起身来,带着一囗粗厚低沉的声音道
:“两位总管不必挂心,凌云庄今日虽然人多势众,难道咱们便怕他们不成!有
道:「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素来公理自在人心,只要咱们理直
气壮,便是皇帝老子驾临,咱们也毫无所惧,要是那姓罗胆敢来这里找碴儿,老
夫决不会置之不理。”

  金总管认得那老者是铁掌门门主田青,此人一对铁掌,可说打遍大河两岸,
成名已有数十载,深受江湖人士敬仰。现见堂上众人豪气干云,气势鼎盛,心头
不由笃定了不少,当下向群雄抱拳称谢,接着与身旁施总管道:“先去安排一下,
好作个防备,免得被姓罗的小子杀个措手不及。”施总管微微点头,自行去了。

  长春真人见群情激愤,深恐一言不合,届时动手起来,便难以收拾了!当下
长身而起,朗声道:“罗庄主今趟自动现身前来雁影门,相信并无恶意,大家不
用过于紧张。贫道再三想过,发觉此事疑窦甚多,其中似乎大有内情,贫道若无
猜错,或许是有第三者从中媒孽。到时罗庄主来到,众位还须心平气和,先不可
鲁莽,待得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才是。”

  慈玄师太接着道:“真人说得甚是,罗庄主素来侠心义胆,不像会做出这种
事来,贫尼决不相信他是杀害盟主的凶手,咱们倒不如先以礼相待,倒置干戈,
不可中了旁人的奸计。”

  二人身为天下大派掌门人,亦是武林响当当的人物,所说的话,自有一番份
量,各人听了,不由纷纷点头附和。

  这时雁影门外,依然雪花纷飞,鹅毛似的大雪,随风皤然,瞧来这场风雪,
竟有愈下愈大之势。

  在这雪漫长空的时节,雁影门四周已经布满人手,街头巷尾,屋顶隘巷,到
处人影绰绰,早就隐伏着手持兵刃的雁影门弟子,只见人人严神以待,单等罗开
的大军杀到。

  与此同时,远离雁影门的东北角处,却有着一栋灰墙绿瓦平房,见此屋楼高
两层,从外貌来看,这楝房子殊不起眼,与一般民居并无两样。

  然而,楼房上层的厢房内,正中放着一张太师椅,椅子之上,却坐着一个绝
色美人,此人并非是谁,正是紫府仙宫宫主紫嫣雩。

  看她神态撄宁,只是静静的坐着,而在她身旁,却站着龙、凤、麟三大灵王,
而在临窗之处,见龟灵王正目不转睛,牢牢盯着屋外的情形。

  这时门外脚步声响,随见一名灰衣壮汉推门而入,这人一进入房间,急步来
到紫嫣雩跟前,躬身施礼道:“禀告宫主,刚才探子快马回报,凌云庄一行人已
抵达高桥镇,相信不用半个时辰,便会来到此处。”

  紫嫣雩轻轻嗯了一声,素手微挥,示意他退下,回头朝龟灵王问道:“可有
岳都师徒的消息?”

  龟灵王道:“仍没有消息,属下已派人四出寻找,只要他们没离开两浙一带,
早晚会把他们找出来。”

  紫嫣雩摇头讪道:“你不要小觑此人,岳都既然发现咱们的监视,现给他潜
匿而去,要再寻得他们的行踪,这是谈何容易。你不可忘记,他们的百变易容功
夫,可说举世无双,即令在你身旁走过,恐怕你也认不出来。”

  龟灵王听得无言反驳,只得垂首噤口。

  紫嫣雩接着说道:“你们可知本宫今日因何来此?”

  四人互望一眼,只听龙灵王道:“属下没有猜错,宫主突然来此,是因王爷
知道罗开被岳都诬陷嫁祸,恐罗开发生意外,因而无法取得龙涎丹的解药,要宫
主从旁保护。”

  紫嫣雩微笑道:“你只说对一半,以罗开目前的武功,纵是身陷虎穴,本宫
也不会为他担心,谅那雁影门也无法奈何他。我今趟来此,主要的目的,其实是
为了岳都而来。”

  四人听得大惑不解,龟灵王道:“为了岳都而来?属下实在不明?”

  紫嫣雩道:“王爷为求以后免生枝节,已落下格杀令,要把岳都除去。若要
捉拿岳都,本宫便不得不来这里了。你们不妨想一想,岳都因何要截杀盟主傲远
天,其动机究是什么原因?”

  龟灵王道:“这个属下知道,岳都知道罗开武功厉害,生怕自己非其敌手,
遂易容行诈,杀害傲远天,以此嫁祸罗开,好教天下门派与罗开为敌,而岳都却
坐山观虎斗,以报杀徒之仇。”

  紫嫣雩点头道:“没错,便因为这样。岳都既然要嫁祸罗开,又怎会轻易错
过这次大好机会,而不到这里来看看自己栽排的好戏。”

  众灵王顿时明白过来,龙灵王拍腿道:“给宫主一言提醒,要找出岳都的所
在,雁影门实不能错过。”

  紫嫣雩随道:“就算岳都不亲自前来,也会派遣千面双忍混进雁影门,只因
他们易容术极高,加上现在雁影门内,正是群雄云集,少说也有数百人之众,在
这些人中要找出他们,恐怕亦不容易。”

  龙灵王点头道:“这确是一个难处,不知宫主可有什么办法?”

  紫嫣雩摇了摇头:“目前本宫也想不出好法子,到时咱们多加留意场中的人,
或许能有所发现。”

  凤灵王道:“宫主的意思是……咱们也前去雁影门?”

  紫嫣雩道:“嗯!当然要去。”

  凤灵王眉头一紧,说道:“但咱们却没有请函,恐怕雁影门不会让咱们进去。”

  龙灵王道:“这方面你放心好了,以咱们紫府仙宫的名头声誉,雁影门哪里
敢刁难阻挡。”

  紫嫣雩道:“话虽如此,若然真个给他们拒于门外,而咱们更不宜用武力硬
闯,到时岂不丢尽颜脸。但本宫已有计较在此,要进入雁影门,并不是如此艰难。”

  龙灵王笑道:“这个当然,虽然不能硬闯,以咱们的本事,要暗地潜进雁影
门,这又有何难之处。”

  紫嫣雩摇头道:“无须这样做,只要凌云庄的人到来,到时咱们自可堂堂正
正的进去。”

  众灵王略一思索,已明白紫嫣雩的意思。

  随听凤灵王问道:“宫主,属下心中还有个疑问,至今仍是想不通。”

  紫嫣雩微微一笑:“你是否想问我,现在雁影门众帮派齐集,因何不乘着这
个机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好报当年师祖之仇。”

  凤灵王颔首道:“属下正是此意。”

  紫嫣雩道:“现在仍不是时候,紫府仙宫虽人多势众,其中也不乏高手,但
独力要和众大门派抗衡,还是远远不及,莫说是少林派这个武林泰斗,便是武当、
峨嵋等门派,要消灭他们已不是容易。倘若咱们立即与各门派反脸,无疑是蚍蜉
撼树,还会给人口实,群起攻击,岂不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咱们要报仇也不能
粗之过急,这只会坏了大事。

  “你们想一想,当年汉高祖经营之初,若非招亡纳叛,焉能定天下。有云「
盖知以马上得之,不可以马上治之。」这句说话,你们应该明白吧?而咱们目下
首要的,是要先去除各派对咱们的戒心,继而暗地结纳高手,静待适当时机,这
才是紧要的事。我在旁如此襄助罗开,也是这个原因,你们现在该明白了吧?”

  四大灵王听后,均觉所言有理。紫嫣雩站起身来,说道:“好了,罗开等人
也将快到此处,咱们也该出发了。”

                □□□

  北风嗖嗖,漫天飞絮,四下里只见白朦朦一片。罗开一行人过了北山桥,已
进入越州境内。

  水神帮帮众近千人,自杭州出发,便分成数十起人马,由水神帮施亮责负统
率,当先走在前头开路。

  雪漫长空中,众人正行之间,忽听蹄声急遽,一匹快马迎面而来。

  罗开等人远远看见,心中均感奇怪,见此人单身匹马,直朝这里奔来,众人
凝神细看,见那人手无兵器,显是并无恶意。

  罗开抬眼望去,已认出了此人,当下勒缰停马。在旁的白婉婷道:“这人好
生脸熟,我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董依依叫道:“我认得他了,他是紫府仙宫的人,看他急巴巴的,不知来这
里干什么?”话声方毕,那人已来到罗开跟前。

  原来此人正是龙灵王,见他朝罗开拱手一礼,道:“罗庄主,敝宫宫主有事
与庄主磋商,正在前面候驾。”

  罗开连忙回了一礼,略一迟疑,问道:“不知贵宫宫主找罗某有何事?还请
阁下见告。”

  龙灵王道:“据知是与傲盟主的事有关,究是何事,没得宫主允准,属下实
不敢多言,罗庄主见到敝宫宫主,到时自当知晓。”

  罗开道:“既是如此,便有劳先生带路。”

  话落回过头来,即见白婉婷和董依依柳眉紧绷,脸现愠色。随见董依依翘着
小嘴儿,说道:“罗开哥,我和你一起去。”而白婉婷也抢着要和二人同去。

  罗开鉴貌辨色,已知她们的心意,不由叹了一囗气,便点头同意,再看方家
姊妹,也见二人目光怪异,正自牢牢望住自己。罗开心想,女孩子的醋意果真厉
害,遂向怪婆婆道:“婆婆,我前去瞧一瞧,看是什么一回事,你们大家先行,
我随后便会跟上来。”

  怪婆婆点了点头。只听白瑞雪道:“罗开你得快去快回,不要耽搁正事。”

  罗开说了声是,便与白董二女跟随龙灵王而去。

  四人催马走出里许,来到一个六角亭,便见紫嫣雩端坐亭中,凤、龟、麟三
大灵王,却垂手站在她身后。

  罗开等人滚鞍下马,只见亭盖栏栅早已铺满一层白雪,紫嫣雩看见罗开到来,
当下站身迎出,福了一福,道:“罗庄主好。”

  罗开抱拳还礼,说道:“宫主召见小可,不知有何见教?”

  紫嫣雩嫣然一笑,犹如春花绽放,罗开见着,心头不由一荡。只听紫嫣雩道
:“罗庄主请里面坐,坐下再作详谈,好么?”

  罗开点头应允,便和白董二女步入亭中。

  董依依自看见紫嫣雩,见她在皑皑白雪的映照下,美得如若仙姬,不禁嫉心
立起,一对弯弯的柳眉,深深颦聚,而白婉婷也好不了多少,脸上犹如四周景物,
早已罩满寒霜,一对美目,只是瞪着眼前这个美女。

  紫嫣雩自然全看在眼里,却也不意为然,依然笑容可掬,招呼三人坐在亭中
石凳上,方徐徐说道:“今日罗庄主从杭州赶来,想必是为了傲盟主遇害一事了。”

  罗开道:“正是。”

  紫嫣雩轻点螓首,续道:“外间传言,杀害傲盟主的凶手,正是罗庄主本人。
但这件事情,小女子自不会相信,惟庄主要澄清冤屈,若不是找出真凶,或有确
实的证据,恐怕并非一言半句,雁影门和众门派便会相信。”

  罗开听见,锁眉沉思,并不言语。

  其实罗开何尝不知,自从在李展口中听得这事后,他无时无刻,脑袋里就不
停转着这回事,务要寻得一个出脱的方法!现见紫嫣雩忽地拦道约见,甫一坐落,
便即提出这件事来,其中必有什么原因?

  言念之间,紫嫣雩又道:“罗庄主若要洗脱凶手这罪名,小女子或可帮个忙。”

  罗开三人听见,顿时眼睛一亮,罗开问道:“要是宫主能帮罗某脱罪,在下
委实感激不尽,不知宫主有何好方法。”

  只见紫嫣雩瓠犀浅现,冁然笑道:“恕小女子暂时保守秘密,况且是否真能
帮上忙,目下还不敢断言,小女子尽力而已!咱们不妨一同前往雁影门,到时见
机行事如何。”

  罗开点头道:“这样也好,要劳烦宫主你了。”

  白董二女在旁冷眼旁观,听得紫嫣雩要同行前往雁影门,罗开竟然不加思索,
点头答允,二人心中不由又恼又恨。

  董依依气得俏脸胀红,横眼瞪了罗开一眼,小嘴咕噜道:“口里说帮忙,也
不知是真是假!”

  罗开听见,连忙斥道:“依依不可无礼。”

  董依依螓首一垂,小嘴一撅,便即收囗。

  紫嫣雩淡淡一笑,也不理会。

  罗开致歉道:“女孩子囗没遮拦,万望宫主不可见怪。”

  紫嫣雩轻笑道:“怎会呢。”说话间,却含情脉脉的瞧着罗开。

  随见二人四目相视,一时春情流动,竟尔不能自持。罗开猛地一惊,已然发
觉不妥,欲把目光移开,岂料竟身不由己,不能定神,就是无法移开眼睛。

  罗开一时间犹如着了魔般,他眼前所见,似乎只有紫嫣雩一人,越是看着她,
心头越难平定,不停砰砰乱跳。

  罗开努力闭上眼睛,定一定神,当他再张眼一看,紫嫣雩身上的衣服,竟然
一件接着一件,逐渐在眼前隐去,直至寸缕不留,露出她一身玉雪细腻的肌肤,
这一切景像,却越来越是清晰,只见紫嫣雩胸前一对浑圆无瑕的玉峰,已全然展
陈在他眼前。

  这时,紫嫣雩却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并把自己赤裸裸的胸脯,稍稍向前微挺,
两颗淡红鲜嫩的乳首,傲然嵌镶在她饱满的玉峰上,颤昂昂地随着她呼吸起伏,
极度诱人。

  罗开直看得无法移开眼睛,一时心身俱忘,如醉如梦。如此动人的美景,教
罗开如何按耐得住,愈看愈感欲念横生,胯间的大物,不自觉地开始产生了变化,
竟然慢慢硬挺起来,把个裤儿撑得老高。

  不用多问,紫嫣雩敢情是施展她的独门秘技,就是那门“倩女摄魂”大法。
而她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报复白董二女刚才的言行,存心要把二人气怒。

  紫嫣雩名号“摄魂仙子”,早已传播江湖,而江湖朋友直来都是这般认为,
只道她其人美艳无伦,貌若天仙,男人见着她,无不魂飞魄散,因而得此名号。
其实内里并不只此,紫嫣雩除了其人如玉,美艳如花外,主要是练得这门摄魂神
功,而这一门神功,不但能摄人心神,还能让人产生视觉的变更,意识模糊浑沌,
随着她的心念,任其摆布。

  “摄魂仙子”这个名号,当真不是盖的,便连罗开身具两甲子功力的高手,
仍是抵挡她不住,真个厉害得紧要。

  紫嫣雩为求戏弄二女,当然不只这小小手段便会罢手,紧接着而来,已见她
的口唇微微蠕动,暗地里却运起“传音入秘”这门武功,朝罗开柔声道:“罗庄
主,小女子的身体美吗?”

  罗开竟失了灵魂似乎,竟然全无自制能力,傻乎乎的应着道:“美……真的
很美……”

  白董二女没听得紫嫣雩的传音入秘,但罗开这句微带颤动的言语,却听得清
清楚楚。二人立时怔忪莫宁,同时朝罗开望去,只见罗开双目凝聚,呆瞪瞪的定
眼望着紫嫣雩。二女见得这个光景,心头好不气恼,顿时忌恨丛生。

  只见两人美目圆睁,气鼓鼓的齐声道:“罗开哥……你……你!”

  然而,罗开却充耳不闻,依然目不转睛盯着紫嫣雩,一对眼睛,满盈着团团
的欲火。

  紫嫣雩把一切全瞧在眼里,不禁暗自窃笑,当下加重三分药力,再以传音入
秘道:“罗庄主既然喜欢小女子的身体,想要抚摸一下么?”

  罗开听得脸红耳赤,胯间的龙枪,倏地又胀大不少,只是没把裤子撑破而已!

  这时见罗开喉头不住跳动,猛地吸了一囗气,颤着声音道:“想……好想…
…”

  紫嫣雩腻声道:“罗庄主好想什么?直接说出来吧。”

  罗开不假思索,随道:“好想……好想抚摸你的身体……”

  紫嫣雩身后的四大灵王,听得脸皮同时一紧,四人虽无多大表情,但心里却
雪亮不过,知道宫主正以“倩女摄魂”大法来对付罗开。这等事儿,他们早已见
怪不怪,自不觉是什么怪事。

  但白婉婷和董依依却大为不同,二人听得罗开这番说话,教她们又如何再忍
得住!只见二人气得满脸胀红,浑身发颤,两对恶狠狠的眼睛,只是不停在二人
脸上交替。

  紫嫣雩听完罗开这句话,顿即佯作惊讶,粉脸低垂起来,露出一副害羞无辜
的脸孔。她此招一出,真个狠辣非常,让二女全不怀疑到她身上,只会怪罗开贪
花好色,存心出言轻薄。

  若是白瑞雪在此,早就会看出其中的端倪,偏生现在遇着这两个醋坛子,一
但嫉妒气恼起来,便什么东西都抛于脑后,才能让紫嫣雩轻易得逞。

  眼看白董二女再也按忍不住,正要站起身来向罗开发作,紫嫣雩知道该是结
束的时侯了,当即收去“倩女摄魂”大法,等候着好戏的到来。

  忽见罗开身躯倏地一抖,眼前的紫嫣雩已是衣着齐整,俏生生的坐在当儿。
罗开猛地醒觉,知道自己是着了紫嫣雩的道儿,但当时的情景,现在依然清楚在
目,便连彼此的对话,也能记得一字不漏。

  “倩女摄魂”大法,却不同于一般的催眠术,只能让人进入意识模糊或浅睡
的状态。而这门摄魂大法的厉害处,却是能控制别人的思绪,使人意志尽失,只
能跟随施法者的意念行事,任你功力再好,也无法抗拒,乖乖的就范,任其支配。

  罗开清醒过来,想起刚才的情景,以及自己失控的言语,顿时脸颊一热,望
向身旁白董二女,见她们柳眉皱作一团,满脸怒气,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不消说
二人已气怒到了极点!心里暗想,这种尴尬事儿,目下当着众人面前,又如何能
解释清楚,便是要解释,一时间二人又如何肯相信。

  想到这里,心下好不气恼,不由往紫嫣雩瞪了一眼,气她因何要这样戏弄自
己,又想起当初和她第一次见面,也曾领教过她这个手段,心中怒气不由更盛。

  紫嫣雩见他望将过来,满脸愠色,当下羞红着脸,朝他说道:“罗庄主,没
想你……你竟和人家开这样的玩笑!”

  罗开听得怒目圆睁,再也忍受不住,正要开声责问,紫嫣雩比他更快一步,
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大事为重,也应该立即起程了。”话毕连随站起
身来,四大灵王已当先走出亭子,牵着马匹过来。

  白董二女气腾腾的站起,同时瞪了罗开一眼,纤腰一扭,头也不回走了开去。

  罗开摇头叹息,心想要解释清楚,恐怕真个不容易!

  众人翻身上马,白董二人立即放开缰绳,一声不响的当先跑了出去。

  罗开知道二人正气在头上,本想追上前去解释一番,但想起紫嫣雩刚才的戏
弄,怒气又生,回头朝紫嫣雩看去,见她正拍马挨近过来,面上似笑非笑,一脸
柔情的看着他。

  罗开望着她那娇柔迷人的俏容,心头不禁砰然一荡,怒气顿时减了几分。

  只见紫嫣雩凑近头来,轻声细语道:“罗庄主你坏死了,便是想要人家,也
不该在她们面前说嘛。”

  罗开心想,明明是你从中使诈,不知用什么手段,存心戏弄于我,却说成是
我的错,听后不知好气还是好笑,当下说道:“宫主你怎能这样说,刚才在下…
…在下……”一连几句在下,就是说不下去。

  紫嫣雩见他脸红耳赤,不由噗嗤一笑,说道:“什么?你想说什么?”话声
极甜极腻,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服,雅不像方才说话的音容。

  罗开暗暗赞道:“想不到这个宫主,竟一美至斯,光是这份娇嗔软语,教世
间男人怎不低头膜拜!”便问道:“在下有一事想问宫主,刚才宫主所施的玩意
儿,究是什么法门,不知可否见告?”

  紫嫣雩微微一笑:“法门?小女子不知庄主说什么?”

  罗开道:“既然宫主不肯说,这便算了。”话落,再不理会她,迳自策马前
行。

  紫嫣雩望着他背影,嘴角绽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同时拍马跟了上去。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8

            第九集第二章故技重施

  不消片刻,众人已追上大队,罗开先为紫嫣雩与各人引见,接着浩浩荡荡朝
雁影门出发。

  一路之上,各人的眼睛不住集中在紫嫣雩身上,而每个人的目光里,俱盈满
着怪异的神色。

  罗开凭着众的目光,便知晓自己和紫嫣雩刚才的事,早已给白董二女全抖翻
了出来。一想到这里,罗开顿感浑身发热,尴尬无已。

  没过多久,一行人已离雁影门不远,水神帮施亮与数十名帮众,迎面策马奔
来,抱拳道:“帮主、罗庄主,我等已把雁影门重重包围,只要庄主一声令下,
咱们便可冲将进去。”

  李展向罗开道:“罗庄主认为如何?”

  罗开摇头道:“先不可妄动,这样只会令双方芥蒂更深,到时要再解释,便
更加艰难了。”

  白瑞雪道:“罗开说得不错,大家暂且按兵不动,待咱们先行进去把事情说
清楚,要是有变,非要动手不可,咱们会以响炮为号,到时大伙儿一举攻进去。”

  李展道:“就按照白姑娘的说话做吧,施亮你先在四周布置一下,暂时不可
妄动。”施亮当即令命去了。

  罗开等人从后跟上,拐过一条大街,便见雁影门外人头涌涌,水神帮帮众已
布满大街小巷,把雁影门围得水淹不通。

  众人来到雁影门前,随见十多个守门弟子跃出,横刀喝问:“来者何人?”

  笑和尚越众而出,笑道:“你们这伙人明知故问,适才我已把拜帖送上,难
道你们没收到么?”

  只见那十多名弟子个个撑眉怒目,一名弟子朗声道:“原来是凌云庄的人,
敢问罗庄主在哪里?”言语间甚为不礼。

  罗开道:“在下正是,有烦通传一声,说晚辈罗开拜见。”

  众弟子把罗开上下瞧了一遍,见他年纪只有二十开外,如何来看,也不像身
怀绝艺的高手,不禁对外间的传言半信半疑。那名弟子道:“好!你们在此等侯。”
话落转身奔进屋里去。

  没过多久,施总管与数十名弟子大踏步而出,抬眼望去,见门前黑压压的站
满了人,施总管老眉一立,抱拳道:“老夫姓施,是雁影门的总管,不知哪位是
罗庄主?”

  罗开跳下马来,施礼道:“在下便是罗开,见过施总管。”彼此礼毕,罗开
续道:“昨日闻得傲盟主遭人暗害,是以专程前来吊唁。”

  施总管冷哼一声:“罗庄主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咱盟主是谁人所害,罗庄
主最清楚不过。”

  罗开道:“施总管或许误会了,近日江湖上传言,说傲盟主为在下所杀,但
这事确实与在下无关,今日罗开到来,一来是要到灵堂祭吊傲盟主,二来是想把
事清弄过清楚。”

  施总管沉吟不语,见罗开语出诚恳,全不像说假,莫非确如长春真人所言,
其中真的另有内情?遂道:“光凭罗庄主一口之言,又教人如何能相信。况且阁
下纠众合围本门,这又如何解释?”

  罗开听后,一时语塞,却见李展上前道:“施总管可不要多疑,这些人全是
敝帮的帮众,奉本人之命前来保护罗庄主,并非罗庄主邀约而来。”

  水神帮乃江南水路一大帮派,除了太湖杭州一带,西至江西信江,南至福建
松溪,均是水神帮的势力范围,在两浙之地,名头可说一时无两。而施总管久居
江南,同是江湖一脉,自然认识李展其人。

  施总管抱拳一礼:“原来是李帮主驾到,失敬,失敬!”

  李展道:“罗庄主来此,目的是要在众人面前表白一切,不是来这里寻事生
非,贵门有什么疑问,大可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坐下来说个明白。”

  施总管颔首道:“好!大家便内进好好说个清楚,请!”

  众人下了马,水神帮立即有人上前牵过马匹,一行二十多人由罗开率先领前,
鱼贯进入雁影门。

  进得屋来,只见偌大的一个大厅,早已坐满了数百人,罗开心想:“李展说
得不错,雁影门果然已有准备,倘若到时说不明白,双方言语失和,动起手来,
终究是好汉敌不过人多,还好有水神帮众在外坐阵,让他们多少有所顾忌。”

  空见大师、长春真人、慈玄师太等人见罗开进来,都率领弟子上前见面。

  众人礼毕,罗开见雁影门弟子,个个腰缠缌麻,丧服披身,而大厅的尽头处,
设着一张灵桌,繐帐高悬,香火袅绕。

  罗开率领凌云庄众人,朝灵堂走去,岂料才走出几步,数名雁影门弟子当路
拦住,高声喝道:“你等站住,我家门主不受你们香火。”

  罗开道:“诸位这样做,未免有点不近人情吧!”

  一名弟子道:“你杀害我家主人,前仇未雪,焉能给你再加玷辱。”

  罗开摇头叹息:“罗某顶天立地,从不胡乱杀人,况且我与傲盟主素无恩怨,
因何要杀他?”

  那名弟子戟指怒骂:“当日你杀害我家门主,本人也在场亲眼目睹,这还会
假得了。”接着指向白婉婷和上官柳,向众人朗声道:“还有这二人,当日你们
三人不由分说,一照面便施行暗击,全不顾江湖道义,若非如此,我家主人岂会
丧生在你们手上。”

  白婉婷再也忍耐不住,心想,要是罗开哥杀你们盟主,又何须暗自偷袭!当
下抢上前去,说道:“我「冷艳天娇」虽杀人无数,但都是些奸污妇女,抢劫掠
夺之徒,从不乱杀好人,难道贵门主也是这等人不成。”

  雁影门众弟子一听,无不脸上变色,纷纷抽出兵刃喝骂起来。

  怪婆婆由始至今,久忍没出一声,她素来脾性古怪,最受不得人恶言泼语,
当即栏在前头,瞪着老眼道:“你们想要怎地,罗开说没杀人便没杀人,我老太
婆可以作保证,若你们硬说是他杀的,那又如何,要报仇的便站出来,我老婆子
接住便是。”

  怪婆婆这个名字,江湖上可说无人不知。二十多年前,她的武功已臻巅峰化
境,向无对手,二十年后重临江湖,其武功又不知高了多少层,世上难逢敌手。
而群雄更知她性情乖戾,喜怒无常,行事诡怪,皆因这样,才有“怪婆婆”这个
外号。众人心想,刻下若上前和她理论,只怕马上祸在当头。

  罗开瞧见这等情形,生怕动上了手,弄得无可收拾,赶忙抱拳道:“众位不
用动怒,大家好说!”

  空月步上前来,合十道:“阿弥陀佛,大家稍敛戾气,勿要鲁莽冲动,请先
听老衲一言。”

  施总管也连忙制止门众,暂时不可妄动。

  只听空月道:“罗庄主的为人,老衲是信得过的,决计不会无缘无故杀害傲
盟主。况且罗庄主身旁的人,如怪婆婆老前辈、晴云秋月两位大侠,加上笑和尚
等人,无不是海内英豪,千秋快士,声名显赫的人物!又怎会让罗庄主做出这等
事情,倒不如大家心平气和,先听听罗庄主的解释。”

  忽见傲倚琳站身而起,指着罗开高声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当日我爹爹被
害,旁边十多名弟子亲眼看见,均说行凶者便是你们三人,难道他们个个都与你
有仇,合伙冤枉你不成。”

  罗开听她叫傲远天为爹爹,知她是傲远天的女儿,当下道:“想必这位是傲
盟主的千金了?”

  施总管道:“没错,她便是盟主的独生女儿。刚才小姐说得对,十多个人同
时看见你行凶,相信不会看错吧,不知罗庄主又如何解释?”

  罗开道:“傲小姐,我只能对你说,罗某确没杀害令尊,但凶手是谁,在下
倒是有点头绪。”

  场中众人听见,纷纷追问:“若不是你所为,到底那人是谁?”“你既然知
道,便快快说出来!”“是呀,快说!”

  罗开道:“在下虽不敢说必定是此人所为,但他的嫌疑确实不少,这人便是
人称十绝先生的慕容贵岳,真正名字叫岳都。”

  群雄中突然走出一人来,正是铁掌门门主田青,只听他道:“据闻十绝先生
豹隐多年,近年已不在江湖上走动,罗庄主说是十绝先生所为,可有什么凭据?”

  罗开正要开口,便见晴云秋月夫妇走上前来,只听方晴云道:“众位江湖朋
友,有关十绝先生一事,便由方某向大家说一说。”

  晴云秋月夫妇二人,素有大侠之称,堂上认识他们的人,为数着实不少,随
听得群雄中有人说道:“方大侠请说。”

  方晴云便将如何给血燕门掳至小瀛州,千面双忍如何假冒自己,混入凌云庄,
后来罗开把自己夫妇二人救出,方妍如何杀了阴阳二老等事,详详细细的说了出
来。

  接着方晴云又道:“阴阳二老和千面双忍四人,均是十绝先生的徒弟。阴阳
二老被杀,十绝先生却误认是罗庄主所为,他为报杀徒之仇,便使出这个移祸江
东的毒计,嫁祸于罗庄主,好挑起各门各派群起攻之。”

  田青冷冷笑道:“这只是方大侠你一人之词,内里是否有此事,旁人却不得
而知。再说,世间之上,哪有这般厉害的易容术!容貌可以易容改变,但连话声
语音也如此神似,确实令人难以相信。”

  他这一番说话,明着是指方晴云为了帮助罗开,因而代为说项,瞎说一番。

  方晴云听他这样说,不禁浓眉一轩,朗声道:“在下行走江湖以来,从不说
过假话,更不曾胡言乱语,诬陷他人!在下所说的事,全是千真万确,绝无半句
虚言。”

  田青道:“田某人并非不相信方大侠的说话,但这等出乎常理的事,委实匪
夷所思,除非能请得十绝先生来此,大家当面分说明白,否则实难以令人信服。”

  众群雄给田青这样一说,细想也有道理,随即有人附和起来:“是呀,单凭
一方之言,岂能作得准。”“我就不相信,世上怎可能有如此高超的易容术。”

  你一言,我一句,堂上顿时乱作一团。

  笑和尚再也看不过眼,跳出场中,朗声道:“方大侠所说的全是真话,大家
要如何才肯相信?”

  田青冷笑道:“我已经说过,若要人相信,除非十绝先生在此。”

  怪婆婆哼了一声:“你这岂不是废话,倘若那混蛋在此,还须与你多费唇舌。
现在你们不信也得信,难道我刚才说过的话,也作不得数么!若然有谁不服气,
便算是老婆子杀好了,要报仇便冲着我来吧。”

  施总管道:“怪婆婆你好不强词夺理,这如何能服众!况且盟主之仇,岂同
儿戏,今日要是你们无法作个交代,雁影门只得与你们周旋到底。”

  田青朗声道:“施总管说得是,盟主的事,便是大伙儿的事,咱们决计不会
袖手不理,怪婆婆你武功虽高,或许敌得过咱们数百人,却难敌世人之口”

  众群雄见得有人领头说话,胆气顿壮,齐声呐喊称是。

  接着人影一晃,随听得“啪啪”两声,田青两边脸颊,已是高高的胀起,一
口牙血直渗了出来。田青手抚双颊,痛得呵呵怪叫。

  众人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只觉眼前人影晃动间,田青已着了道儿,动作之快,
当真如鬼如魅,速若疾雷。

  只见一个年轻少女,双手叉腰,已站在田青身前半丈距离,冲着他笑道:
“凭你这点儿微末功夫,也敢在我邱婆婆跟前放屁,简直不自量力。”原来这个
少女,正是董依依,她在旁早就看得好不是味道,待听得田青方才这番说话,怒
气更盛,便出手给他一个下马威,好教他知道厉害。

  铁掌门十多名弟子见掌门受辱,顿时抢上前去,“呛啷啷”数声过去,十多
人同时抽出兵器,正要发难。

  在这当儿,一道人影已闯入铁掌门众弟子中,几个兜转,便见怪婆婆手上抱
着十余柄钢刀,掠回原位,数声冷笑,把钢刀全掷在地上,说道:“你们给我乖
乖的站着,不要自讨苦吃。”

  铁掌门众弟子顿时你眼望我眼,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个个神情木然,
好生尴尬。

  长春真人眼见场中形势急变,只怕双方动手在即,当下道:“大家听贫道说
句话!”话声虽不大,但堂上数百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听见,全都安静下来。

  长春真人道:“大家不相信罗庄主和方大侠的说话,贫道不敢妄下议见。但
为求寻得真相,只好落在十绝先生身上。贫道在此作个中间人,请众位英雄给贫
道一个脸子,给个期限,为期一个月,在这段日子盼能寻得十绝先生,届时再作
分说,大家意下如何。”

  田青虽给董依依折辱一番,满口含着鲜血,兀自仍不死心,气鼓鼓道:“要
是一个月内,仍是无法寻得十绝先生,到时却又如何。”

  长春真人道:“倘若真的找不着,双方须得另寻证据,大家坐下来再作详谈。”

  白婉婷插口道:“他有手有脚,谁能担保寻得着,找不到再去找,务要把他
找出来为止,还需谈什么。”

  田青道:“要是如姑娘之言,三年五载也找不到十绝先生,傲盟主的仇便不
用报了。”

  白婉婷道:“这个也没法子,难道要罗开哥背这个黑镬不成!”

  紫嫣雩见这田青得了教训,还是不肯罢休,总是扯皮弄筋,百般刁难,不由
对他留上了心,向身旁白瑞雪低声问道:“白姐姐,你可认识这个老头子?”

  白瑞雪摇头道:“我并不认识他,但这人装腔作势,处处拿拌,看来与雁影
门的关系不浅。”

  上官柳听得二人的说话,走将过来道:“这个人姓田,单名一个青字,是铁
掌门的门主,听说他一对铁沙掌非常厉害,有摧墙裂石之能。”

  紫嫣雩“哦”的一声,点了点头,抬眼向上官柳望去,方发觉眼前这个男子,
竟长得雄姿英发,俊逸非常,心底不由暗赞一声:“好一个美男子。”

  白瑞雪道:“原来他便是田青,这一个名字,我倒听人说过。”

  紫嫣雩徐徐道:“如此说来,他所练的必是铁沙掌等外门功夫了。”

  上官柳点头称是:“此人所练的正是铁沙掌。”

  紫嫣雩道:“你们可有留意,这人一对手掌光滑宽厚,如何看也不像是练铁
沙掌的人,这不是很奇怪么?”

  二人听见,凝神望去,果如紫嫣雩所言,不由对她的洞烛入微佩服不已。

  白瑞雪眉头轻轻蹙起,说道:“莫非这人便是岳都所扮?”

  紫嫣雩道:“就算他不是岳都本人,也有可能是他两个爱徒之一,这人的身
分到底是真是假,只要试他一试,便即知晓。瞧来也该是我出马的时候了。”

  白瑞雪听得奇怪,一时也想不透她这句说话的意思,不由把眼睛盯着她。

  紫嫣雩只是微微一笑,向她点了点头,不说一言,迳自向田青走去。

  堂上众人见紫嫣雩一身貂裘短衣,缓步而出。见她颈项垂着一条黑珍珠链,
随着她的走动,那串珍珠链晃呀晃的,在她高耸的胸前晃悠摇曳,更显她婀娜诱
人,好不动人。

  紫嫣雩一脸巧笑嫣然,美目流盼,众人见着这个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的少女,
无不暗暗赞叹不已。

  就在紫嫣雩来到场中,却听得白婉婷气愤愤道:“你们说光凭一面之词,不
能作准,可是你等何尝不是凭一己之见,便认定我和罗开哥是杀人凶手,世上哪
有如此不公平的事。”

  罗开在旁正想出言制止白婉婷,免得她一时气愤,越说越僵,忽见紫嫣雩来
到跟前,念头转动,不禁一喜,莫非她已看出什么端倪,现在出来助我一臂之力。

  紫嫣雩来到白瑞雪身旁,柔声向她道:“白姑娘你何须气恼,这里便交由我
和他说好吗?”

  白婉婷正自气在头上,骤见紫嫣雩站在身边,顿时脸现不豫之色。

  紫嫣雩也不生气,更不待她回覆,转向田青道:“阁下便是铁掌门门主田青?”

  田青点头道:“老夫正是,不知宫主有何见教。”

  紫嫣雩笑道:“不敢,没想田门主也认识小女子。”

  田青呵呵笑道:“紫府仙宫宫主的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

  紫嫣雩微笑道:“多谢田门主夸奖!是了,小女子有一事想请教田门主,不
知可以么?”听她话声柔软动耳,扣人心弦。

  田青道:“好说,好说!”

  紫嫣雩美目一抬,一道勾魂摄魄的视线,直射向田青。

  只见田青神色霎时一变,露出既惊讶又陶醉的表情,而他的目光,也开始续
渐呆滞起来。

  罗开冷眼旁观,见紫嫣雩久久默言不语,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田青,心里微
觉奇怪,不由凝神望向二人,脑间忽地灵光一闪,立即明白过来,暗自想道:
“难道她要向这人使那勾魂法儿?”他越看田青的脸容神态,越断定自己没有猜
错。

  而大厅上数百群雄,相信除了罗开和四大灵王外,无不看得糊里糊涂,更不
知二人在弄什么玄虚。

  果如罗开猜想,紫嫣雩正是施展那“倩女摄魂”大法。

  田青定睛望着眼前之物,直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艳绝人寰,美赛仙
姬的紫府仙宫宫主,竟然在晃眼之间,全身变得精光赤体,一丝不挂的站在自己
眼前。

  他只觉所见的一切,浑不似是幻觉,而这个天姿国色的宫主,全身上下,是
何等完美无瑕,丰胸楚腰,肌如白玉,尤其胯间那个仙人洞,鼓胀如坟,鲜嫩艳
红,两片红唇,乃不住微微翕动,门户之处,还渗着晶莹的仙露,眼里在在的一
切,是如此地淫靡诱人。

  现在的田青,除了紫嫣雩这一身动人的肉体外,旁边的一切事物,已是全然
看不见。

  紫嫣雩沉默良久,终于开声道:“只要田门主肯与我合作,你眼前所见的一
切,随时都可以拥有,你可愿意么?”这句说话,说得柔媚动人,诱惑之极。

  堂上众人听见她这番说话,全然不明所以,惟罗开曾身陷其境,只要略一猜
度,便即了然于胸,不由心头发笑,只想看看田青有何反应。

  田青呆呆的不住点头,讷讷说道:“愿……愿意。”

  紫嫣雩知道他已着了道儿,再难飞出自己的指掌,当下又道:“你老实与我
说,你真的是铁掌门门主田青吗,抑或你是易容顶冒?”

  田青绝无迟疑,连随道:“我……我不是田青。”

  此言一出,堂上数百群雄齐声哗然,但田青对众人的喧闹,却全然没听在耳
里,只是怔怔的望着紫嫣雩。

  罗开心里暗想:“这门勾魂法儿果真厉害,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处。”

  但听紫嫣雩问道:“那么阁下是谁,能够说给我听吗?”

  田青道:“我……我叫江汇天。”

  众人听见他自报姓名,也不觉什么,但方家姊妹和晴云秋月听见,却全然不
同,随见方妍怒眼圆睁,“呛”的一声,抽出手中的长剑,白瑞雪在旁看见,连
忙伸手按止:“方妹子,大事为重,千万不可冲动。”

  方晴云也点头道:“妍儿,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快快收回长剑。”方妍无
奈,只得气愤愤的还剑入鞘。

  紫嫣雩微微一笑,向江汇天问道:“你就是十绝先生的弟子,人称千面双忍
的其中一人?”

  江汇天点头道:“是。”

  群雄听见,立时又一阵鸦飞鹊乱,四下喧嚷纷纷。

  直到此刻,各人全都看得出来,知道紫嫣雩必是用什么勾魂手法,使江汇天
吐露真情。但她所使的究竟是什么法门,还有她是如何看出江汇天易容假冒田青,
在这一方面,相信无人得知。

  紫嫣雩接着问道:“铁掌门门主田青现今在何处?”

  江汇天道:“已经给我师父杀了。”

  此话甫落,在杂沓的喧阗声中,铁掌门十多名弟子哇声四起,同时扑近他身
来,只听一人高声骂道:“好家伙,还我师父的命来!”

  四大灵王早有准备,一见这些人扑近,四人便即欺身抢上拦住,龙灵王高声
喝道:“众位且慢,待他先把话说完,你们再动手不迟。”

  而江汇天却着了魔似的,对旁边发生的一切竟是无动于衷。紫嫣雩道:“你
能让我看看原本的面貌吗?”

  江汇天相当合作,只见他把手在脸上轻轻一抹,原本那副又老又丑的脸孔,
变成一个英气勃勃的俊朗少年。

  众人看见他这手神乎其技,无不啧啧称奇。

  紫嫣雩把握机会,继续追问:“傲盟主可是你杀的?”

  江汇天道:“是我师父杀的。”

  雁影门上下自听得他的身分,早已心中有数,隐约已知道凶手是谁,但此刻
亲耳听到,还是禁不住破口大骂,一时杀声四起,还好众群雄齐齐出手阻拦,若
非如此,恐怕江汇天此刻已被乱刀分尸。

  只听紫嫣雩又再问道:“到底十绝先生和傲盟主有什么恩怨?”

  江汇天摇头道:“并无恩怨,只是要嫁祸凌云庄,为我两个师兄报仇。”

  紫嫣雩还有一件重要事情要问:“今日你们有多少人混进雁影门?”

  江汇天道:“只有我一个。”

  紫嫣雩连忙追问:“你师父十绝先生呢,他因何不来这里?”

  江汇天答道:“师父因有重要事情,现同我师妹北上赶往顺天。”

  紫嫣雩点了点头,徐步来到江汇天身前,运指点了他的睡穴,江汇天顿时软
倒在地。紫嫣雩略一闭目,收去“倩女摄魂”大法,徐徐回过头来,朝罗开道:
“罗庄主,小女子今日总算没有令你失望。”

  罗开忙抱掌一礼:“多谢宫主出手仗义帮忙,罗某实在感激不尽。”

  紫嫣雩微笑道:“不忙多谢我,或许将来换转过来,小女子要罗庄主帮忙也
说不定。”

  罗开道:“只要罗开做得来,宫主尽管吩咐。”

  紫嫣雩含笑道:“小女子先行多谢你了。”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9

            第九集第三章十美嬉春

  事情终告大白。雁影门和铁掌门弟子久等至今,再也按忍不住,纷纷抢到江
汇天身前,眼见他即将大祸降临,势必命送众人刀下。

  罗开看见这情景,心中不忍,当下使开「幻影流光」,身形闪动,已护在江
汇天身前,朗声说道:“各位且慢,此人暂时杀不得。”

  众人齐声问道:“为什么?”

  这时厅上群雄也慢慢围拢过来,只听罗开道:“若要捉拿十绝生先,目前须
得落在此人身上!留他一条性命,只会益处多而坏处少,依在下之见,还是先把
他关起来,以他作饵,或许能把十绝先生引出来。”

  空月大师合十道:“我佛慈悲,上天有好生之德,罗庄主所说的话极对,况
且此人并非真正元凶,他只是受师命而来,实在罪不致死。”

  施总管道:“既然空月大师和罗庄主也这样说,只好听从两位的说话,暂时
先把他关下。”接着向铁掌门众人道:“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铁掌门众弟子揍首议论一会,只见一名弟子走前两步,抱掌道:“晚辈霍云,
见过众位前辈高人。”再听霍云道:“咱们师兄弟商议过,对众位的议见并无异
议,只是杀师之仇,不共戴天,此仇焉能不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把此人带
回铁掌门,以此引得他师父到来,万望施总管能够答应。”

  施总管听见,立时脸上一沉,说道:“霍老弟你这样说,老夫可不能答应了。
一来咱家门主受害在先,二来此人既已身在本门,实不宜再行在外边走动,要是
途中有变,给人救了去,岂不糟糕!”

  霍云道:“但师父这个仇,咱们非要亲手去报不可。”

  罗开见双方如此争斗不下,终究无法结局,连忙道:“两位请听罗某一句话,
今次若非因为在下,也不会发生今日之事,更不会让两位门主无辜受害,罗某实
是愧疚万分。这样吧,追拿十绝先生之事,便落在罗某人身上,尽管他逃到天崖
海角,我也得把他擒回来,届时便交由两位定夺。”

  施总管听见,心里暗道:“据闻十绝先生武功奇高,恐怕光凭本门之力,想
要把他擒住,实非容易,更不消说要杀他了,就算擒得住他,门中弟子也会伤亡
惨重!既然凌云庄肯出手帮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当下说道:“罗庄主肯帮
这个忙,自是再好不过,但不知霍老弟可有异议?”

  霍云和施总管本就同一心思,当即与门下子弟商议一会,说道:“咱们并无
意见,只要罗庄主有用得着咱们的地方,铁掌门上下听凭吩咐。”

  罗开道:“这样便好,十绝先生的事便交由罗某去办吧。而这个江汇天,暂
时由雁影门看管,待擒得十绝先生后,到时再一发处理。”

  施总管和霍云均没意见,一切就此决定。

  罗开暗自庆幸,一场大祸终于消弭于无形!

  接着傲倚琳在金总管的陪同下,过来和罗开道歉一番,并吩咐下人摆办酒席,
犒劳群雄。

  直至戌末,酒席才告终结,群雄也开始陆续散却。

  施总管见天色已晚,极力挽留凌云庄、少林、峨嵋、武当及一些名门大派留
下,众人见施总管诚意拳拳,也不再推辞,是夜便在雁影门留宿。

  雁影门占地甚广,大小楼房,不下数十座,前时武林大会,光是雁影门内,
便可招待近千人,现下群雄已走了大半,余下来只有二百余人,更是不成问题。

  罗开等人分派在北首的一栋大楼,此楼楼高两层,楼前石林曲池,环境清幽
雅致,在这琼林满眼的当儿,只见四下白茫茫一片,却另有一番光景。

  罗开等人各自分配好房间,怪婆婆着小金通知白瑞雪过来,说有要事相谈。

  不用多久,白瑞雪已来到怪婆婆房间,甫坐下来,便听得怪婆婆道:“那个
姓紫的妖女,似乎对罗开另有用心,你可有看出来。”

  白瑞雪点了点头:“我也有这个感觉,我和她认识尚浅,无法了解她的为人,
但看她今日如此卖力帮助咱们,实大出我意料之外,她到底内里卖什么文章,确
令我难以猜度得透。”

  董依依和怪婆婆同住一个房间,她听得怪婆婆第一句话,便提到紫嫣雩身上,
顿时挑起她的怒火,连忙插口道:“我看那个妖女,敢情是对罗开哥有意。瑞雪
姐你今日没有在场,还看不见她和罗开哥的呕心模样,若是给你看见,必然气破
脑袋,当时我若非顾忌罗开哥,真想「唰唰」两剑杀了她。”

  怪婆婆道:“起先听了依依的说话,我已感到大有问题!按常理来说,罗开
并不是这种人,直到刚才看了那妖女所使用的手法,我终于明白过来。我敢断言,
罗开当时肯定是着了她道儿,方致失去了常性。”

  董依依突然跳了起来,叫道:“敢情是这样了,那是我看见罗开哥的眼神,
确是痴痴迷迷的,像着了魔一样,一对眼晴只是盯着那妖女,我和婉婷姐叫他,
罗开哥竟然全无反应,他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咱们的。”

  白瑞雪听得柳眉轻蹙,徐徐说道:“我曾听罗开说过,紫府仙宫已经投效了
湘王,现在她竟倒过头来帮咱们,实在有点可疑。”

  怪婆婆道:“倘若老婆子没猜错,必定如依依刚才所言,那个妖女实是看中
了罗开,不然又怎会用迷术去诱惑他。”

  董依依叫道:“那妖女休想,我才不会让罗开哥碰她。”

  怪婆婆道:“瑞雪,我有一事要和你相量,今次罗开答应了雁影门,要独自
前往顺天擒拿岳都,我怕那妖女会随后跟去,要是给她乘虚而入,哪如何是好。
虽然我不知她有什么意图,但料来必无好事,况且以她的美貌,加上她那门迷术,
难保罗开不会被她迷上,到时可大事不妙了。”

  白瑞雪边听,边不住点头,知道怪婆婆已另有计较,遂问道:“不知怪婆婆
有什么办法?”

  怪婆婆道:“我方才想了好一阵子,若要阻挠那妖女向罗开埋手,为了慎重
起见,便只有你姊妹二人,并同依依一起和罗开上路,到时任那妖女诡计再多,
也难近身罗开。”

  二人听见,自是高兴万分,尤其是董依依,立时便拍手叫好,欢喜得犹如桃
花初绽,满脸春风。

  然白瑞雪回心一想,说道:“毕竟男女有别,恐怕多少会受人非议,要知罗
开现今在江湖上,也可说稍有名声,认识他的人着实不少,倘若途中给江湖朋友
看见,定会传出不少流言,对罗开的声名多少会有点影响。”

  怪婆婆点了点头:“你的顾虑也有道理,让我再想想看。”

  董依依听见,立时从云端堕了下来,努着嘴儿道:“你们总是这么多顾忌,
要是我和罗开哥成为夫妻,名份已定便好了!”

  白瑞雪笑道:“依依你这话岂不是白说,要是这样,还用你来说。”

  怪婆婆忽地脸容一宽,喜道:“有了!”

  二人同时望向她,董依依问道:“邱婆婆你已想到方法吗?”

  怪婆婆点头道:“既然是这样,乘着罗开还没起程,先行为你们完婚,到时
夫妻同时上路,旁人谁会多加言语。况且依依和婉婷的婚事,该早就要办了,你
们每晚如此胡混下去,这样算是什么!”

  董依依虽然素来潇洒风流,对男女之事,却从不忌讳,现听得怪婆婆最后那
句话,也不禁害羞起来。

  怪婆婆并不知道白瑞雪和罗开的事,她这一番话,自然不是对她说,但听在
白瑞雪的耳里,脸上也顿时一红。

  白瑞雪道:“这样也好,只是时间有点仓促。啊!是了,还有方妍和方姮两
姊妹?罗开曾与我说过,他已亲口答应了方大侠,打算与她们姊姐二人同时举办
婚礼,打后她们四人,便已姊妹相称,不分大小,不知怪婆婆你认为如何?”

  怪婆婆叹道:“罗开既已应承人家,自然无法翻口。”

  白瑞雪道:“其实这样也好,倘若分起大小,以罗开这样忠厚的性子,倒反
而令他难做。”

  怪婆婆道:“你也说得有道理,幸好方家两姊妹人品也不错,大家不致弄到
眉南面北,彼此不和。”

  董依依笑道:“两位方姐姐也很好呀,其实咱们也很谈得来。”

  怪婆婆点了点头,道:“就这样办好了。依依,你过去请方大侠夫妇过来,
我想听听他们的意见,要是他们没有意见,就顺便安排一下婚礼之事。你是女儿
家,不宜留在这里插科打诨,免得给人家笑话。”

  董依依翘起小嘴,不依道:“这……这要我去哪里?”

  白瑞雪笑道:“婉婷、方家姊妹、洛姬主仆等人全都在这里,再不是可以找
罗开去,你又怎会没地方去,倒不如说你想留在这里。”

  董依依见白瑞雪看穿自己心事,只得无可奈何,离房去了。

  晴云秋月夫妇住在二楼,转眼便可到达。董依依想起快要和罗开成婚,顿时
开眉展眼,跳蹦蹦的来到方晴云房间,通知了夫妇二人,便跑到白婉婷的房间来。
怎料敲了半天门,竟然没人回应。

  董依依心想道:“这个倒奇怪了,现在已经这么夜了,外面又下着大雪,婉
婷姐会跑到哪里去了,莫非她偷偷去找罗开哥不成?想来不会错了,那个婉婷姐
就是爱偷吃,真是气死人!”回身便朝罗开房间走去,但走出了几步,却停了下
来,想道:“现在二人必定是干得火热,我现在跑去,不知婉婷姐会否生气,还
是不去为妙。我找方家姊妹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们,好让二人高与。”

  心下决定,便走到方家姊妹的房间,才站在门口,便听得房里嘻嘻唧唧的,
不住传出笑声来。董依依心下奇怪,敲了敲门,没过多久,房门呀一声开了,开
门的正是方姮。

  方姮看见是董依依,冲着她笑道:“原来是依依,你找婉婷么?”

  董依依听她这样问,立时一怔:“婉婷姐来了这里?”

  话甫说完,便见白婉婷跑将出来,见是董依依,便一把挽着她的手,笑道:
“依依你也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一走进房间,却见满屋都是女孩子,除了方家姊妹外,原来洛姬主仆五人和
曲依韵均在这里,无怪刚才听得这么多笑声。“

  竹儿和董依依的性子极为相似,都是娇憨活泼的女孩子,这些日子来,二人
甚是投机,不时说说笑笑,玩作一团。竹儿一看见董依依,便跑将过来,扯着她
坐下,笑道:“依依你来得正好,咱们刚刚正说起你呢!”

  董依依大感诧异,问道:“说起我什么?”

  众女听她这样问,齐齐掩口窃笑,竟然无人回答她。

  董依依看见众人的模样,更感奇怪,又连问几回,各人只是笑而不答,直弄
得她心痒难搔。她知道方姮性子温文,问她必定不会隐瞒,向她问道:“方姮姐,
你最好人的了,快说给我知吧?”

  岂料方姮给她这样一问,竟垂下了头,俏脸胀红起来,状甚忸怩。

  竹儿走到她耳边,揍头底声说了几句,董依依听得,顿时跳了起来,羞红着
脸道:“死了,羞死人了,人家怎有找罗开哥偷……”说到这里,打后的说话,
如何也无法说出来。

  白婉婷笑道:“我才不信呢,你这个小妮子,平日风骚得紧,三五七时见不
着罗开哥,便坐立不安的,还敢说谎,待我先验一下。”说着伸手去扯她的裙子。

  董依依吓了一跳,连忙跃开,白婉婷一手找不着,叫道:“竹儿,快来帮手,
给我把她的裙子脱下。”

  竹儿笑嘻嘻的应了一声,真的扑了过来,董依依“哗”一声避开,使开幻影
流光,瞬间在二人身旁闪过,二人顿时扑了个空。

  白婉婷知道要捉住她,真个并不容易,见董依依站在曲依韵身前,连忙朝曲
依韵和洛姬使了个眼色。

  董依依惊云甫定,才站定脚跟,孰料腰肢一紧,已给洛姬抱住,只听洛姬道
:“好妹子,你便给婉婷验一验吧,况且我也想看看妹子的身体。”

  曲依韵笑道:“是呀!适才婉婷对咱们说,依依身子又白又嫩,奶子又挺,
快让大家看看是不是。”

  洛姬在红梅小筑,早就和梅、兰、菊、竹四婢耍玩惯的,且对男女性事,直
来看得甚轻,加上她在凌云庄住了一段日子,和众人已混得相当熟络,不时说笑
戏玩。现发觉她腰枝纤细,堪可一握,不由童心大起,笑道:“真的很挺吗?让
我摸摸看。”说着一对玉掌,已把她一对玉峰包住。

  董依依给她一捏,不由“啊”的一声,身子一软,顿时浑身乏力。

  只听洛姬笑道:“真的好饱满啊。”

  众女听见,都笑了起来,方妍存心要吓唬她,笑道:“把依依放上榻来,我
也想摸她一摸。”

  董依依大叫起来:“不要啊!你们欺负依依,我不来了。”

  洛姬知道不能再玩了,便放开了她,嘻嘻笑道:“依依妹子,你这么迷人,
难怪罗庄主如此疼爱你。”

  董依依坐起身来,整理一下衣衫,翘着小嘴道:“才不是呢,罗开哥最疼爱
的人,应该是婉婷姐才对。”

  白婉婷听见董依依这样说,心头又是欢喜又是甜蜜,嘴角不由绽出一抹微笑。

  董依依朝她一笑,握住洛姬的玉手,说道:“你不信依依吗?”

  洛姬笑道:“怎会呢,婉婷妹子美若天仙,罗庄主自然喜欢她?”

  董依依笑道:“是啊,罗开哥常与依依说,婉婷姐后面那个菊洞儿,不但又
紧又窄,而且雪白光亮,总是教他欲仙欲死。”

  董依依忽地冲出这句话,谁也猜想不到。此刻众女听见,无不把眼睛瞪得老
大,直射向白婉婷。

  白婉婷乍听之下,险些儿昏了过去,叫道:“依依……你……”再见各人怪
异的目光,直瞧得她心中发毛。

  但见众女脸容同时一变,全都露着微笑,一声不响,忽地直扑了过来。

  白婉婷“呀”一声,转身便跑,岂料董依依身形一晃,已拦在她身前,接着
方妍首先抢至,把她一手抱入怀中。

  众女一下涌至,白婉婷哪能抵挡得住,只听得董依依在旁推涛作浪,拍手叫
道:“快快按她在榻,不要让她跑掉。”

  白婉婷自知董依依是报仇来了,只得哀求道:“依依妹子,是婉婷不好,你
行行好叫她们放过我吧,婉婷再也不敢了。”

  竹儿笑道:“二宫主,婉婷姐的裙头儿给她握按住,扯不下来呀。”

  洛姬道:“这没法子了,只好点了她的穴道。”

  白婉婷猛地一惊:“不可以,求求众位姐姐,放过妹子好么?”话才说毕,
已被众女按压在床榻上。

  洛姬嘻嘻笑道:“梅、兰、菊、竹,快给我把她按住。”四婢齐声令命,白
婉婷顿时动弹不得,成为俎上肉,任人宰割。

  方妍道:“要是你肯回答咱们的问题,或可放了你,便看你是否肯合作。”

  白婉婷连忙点头:“行,行,我答应便是了,请你们放开我吧!”

  方妍摇头道:“你还没答问题,怎能现在就放你。”

  白婉婷苦笑道:“好吧,你们要想知什么,尽管问好了!”

  方妍笑问:“我先问你,刚才依依的说话,是真的吗?快说!”

  白婉婷知道她们要问的事,必定不会好事,果然不出她所料。现听得方妍这
样问,真的不知如何答她好,迟迟竟说不出声来。

  洛姬在旁见她不肯回答,遂向竹儿道:“她不肯说,竹儿动手吧!”

  竹儿笑着应了一声,便伸手去扯她裙头。白婉婷大惊,连忙叫道:“不要,
我说……我说,是真的……”

  众女相视一笑,洛姬又问道:“你是说又窄又紧,还是说雪白光亮?”

  白婉婷苦着嘴脸道:“人家没有看见,又怎会知道,要问也该问他才是。”
众女听得那个“他”字,自然明白是指罗开,不禁同时窃笑。

  方妍轻点螓首:“你也说得对!我再问你,罗开哥真的很喜欢弄你这个么?”
接着在她圆臀拍了一下。

  白婉婷羞得红晕上脸,却又不能不答,心知气恼了这伙姊姊妹妹们,后果当
真不小,只得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覆。

  洛姬笑问道:“瞧来婉婷妹子也很喜欢这档子事,我说得对吗?”

  白婉婷无奈,谁叫自己落在奸人之手,唯有又点了点头承认。众人看见,均
掩口而笑,也知道戏弄她够了,只听洛姬道:“你倒也合作,便放了你吧。”

  四婢放开了手,白婉婷终于嘘了一口气,缓缓撑身而起,羞得不敢抬起头来。
董依依和她姊妹情深,挨身过去搂住了她,低声道:“婉婷姐生气了!”

  白婉婷嗔道:“都是你,害得人家丢人现眼,出乖露丑。”

  方妍在旁道:“大家都是好姊妹,有什么说不得的。”

  董依依拍手笑道:“好了!给你说个好消息,算是依依向你赔罪好了!”

  众女听见,齐声追问,董依依便把婚礼的事,都向大家说了。洛姬主仆和曲
依韵听见,连忙向四人道喜。

  方姮素来态柔娴都,脸皮薄嫩,听得自己将为人妻,不禁羞涩起来。

  洛姬看见方姮的羞态,遂牵着她手儿,笑道:“看看妹子你,好一个桃夭新
妇,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应该高兴才是。罗庄主当真艳福不浅,一下子便娶了四
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真个羡煞旁人了,只是……”说到这里,想起康定风的处境,
也有些为罗开担心,不禁“噗嗤”笑了出声,露出一丝狡狯的笑容。

  董依依看得大奇,开声问道:“只是什么?二宫主你不要卖关子,说出来嘛!”

  洛姬道:“其实大家都是姊妹,再也不要叫我二宫主了,叫我名字箬洛吧。”

  董依依点头答应,追问道:“你还没说到底笑什么?快说嘛!”

  洛姬微微笑道:“我只是想起一件有趣事,罗庄主以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应
付你们四人,他怎能够吃得消呢!真有些为他可怜。”话后又不禁揜口一笑。

  董依依听后,不由嘻嘻笑起来,喜嗤嗤道:“这个你不用和罗开哥担心,倒
不如担心咱们姊妹四人吧,他呀……嘻,也不怕与你们说,每次我和婉婷姐战他
一个,迄今为止,还不曾胜过一仗,往往给他杀得死去活来,只差没有命送他的
巨棒下,现在虽然增添了两人,但我仍没多大信心胜得过他!”

  此话一出,洛姬主仆和曲依韵顿时来了兴头,不禁齐齐瞪大美目,摆出一副
半信半疑的摸样。

  洛姬如何会相信,笑道:“依依你就是爱夸大,我才不会相信你呢!这一方
面,再本事的男人,持久力总不及女子来得厉害,如此以一敌四,便是铁杵铜枪,
也会给消磨殆尽,更何况罗庄主是血肉之躯。”

  董依依也不害羞,倒反而以罗开的本事为荣,笑道:“你若不相信,大可问
问婉婷姐,看依依可有说谎。”

  众女的目光,都转向白婉婷,看看她的反应。

  只见白婉婷红着脸点了点头。竹儿讶异道:“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方姮在旁听得心惊胆颤,脸现惧色,董依依朝她笑道:“看你这害怕模样,
那有什么好怕的。”

  方妍看出妹子的心事,安慰道:“依依说得对,确没什么好害怕,你也不用
太过担心。其实能有一个这样本事的夫君,这是女人的幸福,不是人人能拥有的。”

  方姮仍是心中惴惴,挽着姊姊的手儿,低声说道:“但……但妹子还是……
怎会不害怕!”

  董依依笑道:“罗开哥虽然厉害,而那话儿又坚巨过人,但他却相当温柔体
贴,必定会好好待你的,放心吧。”

  洛姬笑问道:“听你这样说,罗庄主的本钱可真不少呢,对吧?”

  董依依道:“怎么不是,这般粗,这般长,你说是否很厉害?”她一面说,
一面伸出双手,竖着手指比了一比。众女看见她的比划,也吃了一惊。

  洛姬伸伸舌头,男人之物,在她来说可见之不少,但何曾见过这等骇人的巨
物,不由惊讶道:“这是驴还是马!吓死人了。”

  方姮更是吓得花容色变,幸好方妍和白婉婷不住在旁安慰。

  众女在房间放肆嬉笑,谈的尽是些风月无边,男女情思之事,直至子时将届,
方行各自回房休息。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9

            第九集第四章宫主邀约

  方晴云夫妇听得怪婆婆的说话,自无异议。

  次日怪婆婆与雁影门借来了历册,查明五日后十月十五,正是黄道吉日,遂
召唤罗开到房间来,把婚礼一事告诉了他。

  罗开见怪婆婆与方家已商议停当,虽觉事情仓促,已再难出言反对,当即点
头答允。况且此桩婚事,罗开原已提出在先,现在迟办早办,也不重要了。

  怪婆婆同时提出,只因距离婚期时间短促,一时无法广发请柬,邀请天下群
雄到会,还好少林、武当、峨嵋等大派正在雁影门,不妨同邀至凌云庄去,好让
婚事办得高高兴兴,不致寒抖抖的,显得冷冷清清。

  白瑞雪和方晴云同声赞成。当日,便由怪婆婆和方晴云以主人家身分,与各
门各派送出喜讯。

  群雄听见,纷纷与罗开道喜祝贺,雁影门内立时喜气洋洋,与昨日剑拔弩张
的情景,真个大相迳庭,不啻云泥。

  紫嫣雩骤闻得这个消息,虽感诧异,仍携同四大灵王向罗开道喜。而最高兴
的人,却是李展和胡飞鹏二人,好比是自己办婚事似的。

  而四个未来新娘子,这时却躲在房间里,不敢踏出房门半步。

  施总管和傲倚琳闻讯,马上向怪婆婆提出,希望罗开的婚礼能在雁影门举行,
无须匆匆忙忙赶回凌云庄,耗费时间。

  怪婆婆见二人真诚恳挚,本想答应,随即被方晴云从旁婉转推拒,只道不好
打扰,况且此处距离杭州不远,往返也不用多时。

  施总管无奈,也不便勉强。其实方晴云不肯在此举行婚事,实是另有原因。
方晴云虽是武林中人,却不同一般武夫,自小为人聪俊,广览诗书,想起“雁影
分飞”这一句,是比喻两相离别之意,而此处名唤“雁影门”,若在这里筹办婚
礼,实是大大的不吉利,因此出言反对。

  另一方面,白瑞雪着小金先行快马赶回杭州,通知白家总管田璜,好为罗开
准备婚礼事宜。小金不敢延宕,马上起程。

  午末未初,罗开等人与众群雄先后离开雁影门。少林、武当、峨嵋、衡山、
嵩山、崑仑及一些应邀的帮派,均一同起程前往凌云庄。

  而李展因帮中有事,必须亲自前往办理,遂与施亮和帮众自行离去,只有赤
刀门门主胡飞鹏、小瀛州伏家遗孤伏霜云二人与大队同行。

  一行百多人回到凌云庄,小金、史通明、唐贵、何家姊妹等人已在门外迎接。

  皆因凌云庄增建的房屋尚未竣工,一时来了百多人,安置群雄入住的问题,
实是教人相当头痛。

  白瑞雪无法可思,只得把凌霄阁、凌波阁、凌虚阁腾出,好让群雄入住。而
原先入住各楼的人,只得暂时迁至凌云阁和凌风阁去,再行从新分配。

  婚礼是人生的大事,不论皇室侯门,平民百性,均要遵循传统的习惯,这是
少不了的。只有武林中人,一般都较为随便。当然,不是人人如此,大多仍会依
循习俗的六礼,如议婚、纳采、问名、纳币、请期、亲迎等事而行。

  而男女双方下了“细帖子”,择定黄道吉日后,新郎新娘便不能再见面,直
到完婚之日为止。便因为这样,四位未来新娘子,只得移居凌风阁,远离罗开的
居所凌云阁。

  在白瑞雪的安排下,凌风阁除了四位新娘外,洛姬主仆、何家姊妹、曲依韵、
伏霜云、怪婆婆等人,全都搬了进去,而男性却集中在凌云庄其他楼房。

  再说紫府仙宫宫主紫嫣雩,她回到杭州后,便已返回自己杭州的居所烟湖居,
并没有入住凌云庄。若非这样,她和众女本存有嫌隙,要是大家同处一起,见面
时又不知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凌霄阁的大厅上,一时群雄汇聚,四周闹哄哄一片,真个好不热闹。而庄内
十多名武师,却不住来回走动,递茶送酒,忙得不可开交。

  罗开一返回凌云庄,自是忙于招呼众群雄,方晴云、上官柳、笑和尚等也从
旁帮忙。而筹办婚礼的事情,全都交由白瑞雪和田璜代为处理。

  田璜的办事能力,真个殊不简单,次日一早,便已带同四个“盖头”来到凌
云庄。所谓“盖头”,是指说亲的媒人。当时的媒人共分有几个等级,而“盖头”
是属上等,专门为官家贵族,富豪大贾等说媒。虽然罗开和四女早已认识,按理
是无需媒人说亲,但遵循大婚的礼习,媒人还是少不了的。

  而凌云庄庄主大婚的喜讯,没想在一日间,竟已在江南传了出去。

  罗开前时在武林大会上,力救诸派掌门,解去一场武林浩劫,又在陆家庄大
大露脸,光是这两起轰动武林的大事,凌云庄庄主罗开这名字,早已在江湖乘时
崛起。

  当天午时刚过,武林人士的贺礼,陆续流水价送来。

  田璜眼见贺礼越来越多,本来贺礼多却是一件好事,然在田璜心里,不由发
愁起来,当下与白瑞雪商量,道:“光看眼前的贺礼,恐怕大婚当日,来宾决计
不会少,大小姐你看如何是好?”

  白瑞雪道:“田叔叔你是担心人手问题?”

  田璜摇头道:“这问题倒是其次,大可多雇人手来帮忙,而我担心的,却是
地方的问题。”略一沉吟,又道:“若是只得一二百人,凌霄阁还能应付,就是
再多一倍人,也不成问题,就是怕大婚之日,来宾不只这数目,难道到时要赶人
回去不成!”

  白瑞雪听后,觉得田璜的顾虑不无道理,也不禁犯愁起来,沉思一会,徐徐
说道:“有一个方法,但不知能否可行。”

  田璜道:“大小姐不妨说说看。”

  白瑞雪道:“庄前花园有片空地,占地甚广,可否在该处盖上帐棚,权时变
通。”

  田璜摇头道:“若在五六月天时,这方法不失为权宜之策,但目下正值仲冬,
寒风砭骨,且在这大雪纷飞的时节,这办法决计行不通!”

  白瑞雪摇头长叹:“要是庄外新盖的房子竣工,现在便无须为此事而愁了。”

  田璜听了这话,忽地计上心头,拍腿道:“有了,庄外的房子虽然尚未完全
落成,但屋瓦已经盖上,只欠内部粉饰装修,屋里大厅本就为招呼武林人士而设,
过千人也容得下来。现大可多派人手,只把大厅砖泥木块清理干净,再购置椅桌
家具便行了,大小姐认为此法如何?”

  白瑞雪笑道:“既无他法只好如此,立即从速办理就是。”

  二人商量停当,田璜马上前去办理。

  到得黄昏,紫嫣雩也派遣龟灵王前来送上贺礼,罗开亲迎接过,小金连随在
旁送上红包作回礼。

  罗开招呼龟灵王坐下,并多谢他和紫嫣雩出手相助,化解自己一场不白之冤。

  二人客套一会,只听龟灵王突然道:“宫主仍有说话交托属下,务必要我亲
自与庄主说,却是有关岳都的消息。”

  罗开听得此话,立时精神一振,连忙问道:“这便好了,不知是什么消息?
承蒙见告。”

  龟灵王缓缓道:“皆因事关重大,宫主恐怕走了消息,其中详细情形,却没
有与属下说。宫主嘱咐,要是罗庄主若能抽空,可到敝处烟湖居一叙,到时宫主
自会与庄主说明。”接着把烟湖居的地址告诉了罗开。

  罗开心想,还有两天便是大婚的日子,届时定必诸多琐事缠身,倒不如现在
便与他同去,来回也不耽误多少时间,当下站起身道:“既是这样,罗某现在便
和先生前去。”

  龟灵王也随即站起,说道:“好,罗庄主早一日知晓详情,便可早一日安排。”

  罗开交付上官柳代为招呼客人,并叫小金过来,说有要事必须外出,着他通
知白瑞雪一声,便和龟灵王出庄去了。

                □□□

  凌云庄外依然皓雪不息,西湖水面虽未结冰,加上夜幕将临,游人稀少,往
常载客的船只,已然片帆不见,船家们全都躲避风雪去了。

  二人无船可乘,只好展开轻功,绕道西湖南岸,迳往清波门方向而去。

  来到烟湖居,红霞渐隐,暮色苍茫。龟灵王领引着罗开,走过屋前的院庭,
进入客厅,便见数名身穿灰衣的汉子分站两旁,一见二人进来,齐齐躬身行礼。

  龟灵王叫来一名大汉,着他进内通知宫主,回头招呼罗开在厅上坐下,自己
却在下首相陪,接着仆人奉上茶点。

  过了一会,只听步履声响,紫嫣雩已袅袅婷婷从内间走了出来,丫鬟晓雨却
紧紧跟随身旁。

  紫嫣雩身穿一件雪白色宫装,绣带飘飘,更显她雍容华贵,端庄美丽。在烛
影摇红下,见她腮色如桃,眉黛青翠。罗开怔怔看着她的姱容仙姿,不由得也看
痴了。

  但见紫嫣雩迎了上来,含笑道:“原来是罗庄主,今日惠然驾临敝处,小女
子实感光宠。”

  罗开回过神来,并与龟灵王站身而起,揖道:“罗开见过宫主。”

  紫嫣雩还了一礼,檀口微张,说道:“罗庄主不必多礼!”话声清脆动听,
荡人心神。

  龟灵王见宫主已到,遂向罗开抱了抱拳,说了两句客套话,回身退了出去。

  二人坐定,只见紫嫣雩冁然一笑,说道:“罗庄主大婚日期将近,真是可喜
可贺。”

  罗开道:“多谢宫主。”

  紫嫣雩微微一笑:“你我已有数面之缘,彼此也曾两次携手退敌,该算不上
外人了,怎地还如此生分,罗庄主总是宫主前,宫主后的叫,好不碍耳,打后便
叫我名字嫣雩吧。”

  罗开听得不由一愕,心想这女子当真胆大无讳,竟闯开脸皮说出这等话儿,
瞧来昭宜公主与她相比,恐怕大有不如!当下说道:“不敢,宫主乃一大门派之
主,罗某怎敢有失礼数,直呼宫主的名字,倘让外人听入耳里,莫教人误会,有
损宫主的声誉。”

  紫嫣雩俏脸一沉,随即淡然笑道:“没想罗庄主竟如此为小女子着想,先在
此谢过。但我素来性子随便,直来独断独行,从不受世俗影响,但既然罗庄主这
么多顾忌,小女子也不敢勉强。”

  刚才紫嫣雩的说话,虽是有点放诞风流,踰越礼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况
且武林中人,向来对世俗礼仪教化,大多不甚顾忌。但当时罗开乍听之下,不知
是对她心存戒备,还是因她身分使然,随即把对方的热情全然推却。

  罗开不禁思前想后,想起她两番出手帮忙,光是为自己洗脱罪名这一项,已
是难以回报,俗语有云:“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罗开并非量小气窄
之人,小仇小怨,他还不致计较,若一旦受人恩惠,不论大小,总是耿耿于怀。
他想到这里,不免有点儿后悔起来,实是不该这样丢人家颜脸。

  紫嫣雩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依然笑齿瑳瑳,顿使罗开减去几分内疚。

  只见紫嫣雩向身旁的晓雨道:“通知下去摆设酒菜。”晓雨忙令命而去。

  罗开来烟湖居,主要是问明岳都的下落,当下开门见山,问道:“听闻宫主
已有那岳都的消息,不知能否见告?”

  紫嫣雩点了点头,向守在厅门的灰衣大汉道:“你们都退出去,没我召唤,
一概不准进来。”

  待得众人退下,紫嫣雩徐徐道:“小女子得知岳都北上,已派人沿路追去,
看看可有二人的踪迹,相信在这数日间,或许会有消息回来。”

  罗开听得眉头大皱,心想道:“原来她只是刚开始行动,并非有什么真实情
报,她叫我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一想及此,不禁起了戒备之心。

  紫嫣雩见他默然不语,脸现蹙容,便知晓他心里想什么,遂微微笑道:“罗
庄主心里必定在骂我了,说我还没得岳都的下落,便急巴巴派人通知你。”

  罗开淡淡一笑,却没有开口说话,心想你知道便好了。

  紫嫣雩续道:“罗庄主不用失望,待小女子把话说完,再骂我也不迟。”

  罗开听见心中一喜,神色渐宽。

  便在这时,晓雨领着数个丫鬟进来,人人手上捧着酒菜,不消片刻功夫,一
桌异常精美的酒菜,已放在二人眼前。

  晓雨为二人斟上了酒,退回紫嫣雩身旁,垂手静立。

  紫嫣雩道:“来,小女子先敬罗庄主一杯。”

  罗开连随举起酒杯,先把唇舔了舔杯中美酒,顿时一阵酒香扑鼻而来,正是
紫府仙宫自酿的「醴泉」,罗开不禁连声大赞好酒,方仰首一饮而尽。

  其实罗开这样做,正要看看酒里是否有毒。

  二人放下酒杯,只听紫嫣雩说道:“昨天小女子刚回来不久,湘王突然派人
召见,罗庄主你可知是什么事吗?”罗开见她存心卖关子,只有摇了摇头,示意
不知道。

  紫嫣雩问道:“罗庄主可知道皇太孙朱允炆这人?”

  罗开点头道:“宫主所说的朱允炆,便是懿文太子的第二子吧。”

  紫嫣雩道:“正是此人,自从太子薨逝,朱允炆深得朱元璋宠爱,把他立为
皇太孙,大有把皇位传给他之意。”

  罗开道:“这件事罗某也听人说过,但这些朝中之事,素来就人云亦云,孰
真孰假,罗某便不得而知了。”

  紫嫣雩微笑道:“这件事千真万确,朱元璋有意传位给朱允炆,朝中上下可
说无人不知,便因为这样,众王子自是心中不满,尤其远在北方的燕王,他手持
重大兵权,功勋无数,自当然心中不忿。”

  罗开点头道:“这个燕王,便是四王子朱棣了,他的事迹,罗某也闻之不少。
据知他现时镇守前朝旧都,听说此人雄武有谋,在诸王子之中,算是最厉害的一
个。”

  紫嫣雩道:“正是这人。再说那个朱允炆,他知道在众王子环伺下,便是登
上了皇位,恐怕也难坐得安稳,为求稳固实力,据说近几年间,他早以不停在外
招贤纳士,罗集武林高手,其中有一伙人来自天竺,计有数百人之众,自称是天
竺日火教。”

  罗开一听见“日火教”这三个字,顿时“呀”的一声,说道:“日火教?岂
不是岳都的本派,听说在五十年前,日火教曾在中土创立支教,当时中土支教的
教主,便是岳都本人,后因此教多行不善,为各派联手所灭,而岳都也同时失去
踪影。不想此人劣性不改,教导出来的徒弟,也是些没行止之徒,尽是做着坏事。”

  紫嫣雩笑道:“罗庄主知道的事情倒也不少,小女子还没说出来,庄主已全
都知道了。”

  罗开颔首一笑:“这等事情,相信知道的人不会少,这有什么稀奇!刚才宫
主说天竺日火教来了中土,现为朱允炆所用,莫非这事与岳都有什么关连?”

  紫嫣雩道:“不错,湘王朱柏受朱元璋委任,统率血燕门,以作监视收罗武
林人士,其手下自是线眼不少,况且他对朱允炆本就不满,早已派人监视他的一
举一动,怕他皇位仍未坐上,便已强横坐大起来,到时要对付他,可就不容易了。”

  罗开听得不住点头,只听紫嫣雩续道:“我刚从湘王口里得知,今趟日火教
派来中土的头领,名叫史多巴,今次他们前来中土,是希望得到朱允炆的帮助,
打算在此从新创立支教,还有另一个原因,便是追寻叛徒岳都的下落。”

  罗开沉思半晌,接着道:“原来日火教来中土,主要是捉拿岳都,无怪岳都
得知此消息,便即隐藏潜逃起来,但他又为何要北上前去顺天,莫非另有什么事?”

  紫嫣雩道:“今日我邀请庄主来此,便是要说这件事。当我知道日火教重来
中土后,不由令我想到岳都的意图。岳都今趟突然赶赴顺天,显然已知晓日火教
之事,而顺天乃燕王的封地,罗庄主是聪明人,不用我说,相信你己猜到三分了
吧。”

  罗开眉头一立,喜道:“宫主是说,岳都是到顺天投效燕王?”

  紫嫣雩点头道:“燕王毕竟是朱元璋最赏识的儿子,且又手握兵权,朱允炆
唯一最顾忌的人,便是燕王一人,实不敢轻易得罪他。倘若岳都受到燕王庇护,
日火教想要捉拿对付他,恐怕并不容易。而岳都也知道,若在江湖上左匿右藏,
早晚会给日火教找着,而最佳的方法,当然寻得一株大树遮阴,这才是上策。只
是岳都前时和湘王反了脸皮,碍着身分,自不会再吃回头草,环顾能和朱允炆抗
衡的人,便只有燕王一人了。”

  罗开奇道:“岳都此举只是一厢情愿而已,但燕王真会收容他么?”

  紫嫣雩道:“只要岳都肯说出与日火教的关系,燕王必定会答应他,加上他
武功极高,而且又有一身古怪本领,燕王要和朱允炆对抗,又怎会轻易放过这样
的人物。”

  罗开想想也觉得有理,紫嫣雩又道:“不管怎样,今次岳都北上,必定会和
燕王有关,罗庄主只要赶往顺天,从旁监视燕王的举动,必然会有岳都的线索。”

  罗开点头道:“我一直为着如何才能找到岳都的事而头痛,要知此人不但武
功了得,加上他的易容术,要擒拿他实是不易,现在得知此事,不啻是天大的喜
讯。再说,宫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罗开,实不知如何多谢宫主才好,请受罗
开一礼。”说着站起身来,深深一辑。

  紫嫣雩连忙还礼:“罗庄主不用客气。”

  二人从新坐下,紫嫣雩招呼罗开起筷,晓雨不住在旁斟酒侍候,边吃边谈,
倒也舒心畅怀。

  正当罗开酒足饭饱的当儿,倏地顿感不妥,脑袋里忽地感到一阵微晕,他心
里一惊,暗暗运行真气,却无中毒征状,可是脑袋却越来越重,竟有些昏昏欲睡
之意。心想道:“莫非中了迷药不成!但我每当酒菜入口,均有探试过食物是否
有毒,却一无发现,这到底是什么原故。”

  罗开不敢露出半点颜色,依然和紫嫣雩谈笑自若,有说有笑。他已相当肯定,
自己已经着了人家道儿,脑里不住筹思对策,旋即心生一计,突然佯作惊讶,颤
着声音说道:“宫主,你……你……”

  他说到这里,忽地脑袋向下一垂,听得“咚”一声响,罗开已趴在桌面上,
佯作昏晕过去。

  果如罗开所料,当他一倒下来,便听得紫嫣雩接连叫了他两声,罗开自是不
理不睬,又听得丫鬟晓雨道:“宫主,他似乎真的昏睡了。”

  听得紫嫣雩“嗯”了一声,说道:“把那「两跳醺」吹熄掉吧。”

  晓雨应了一声,把挂在墙壁的宫灯取了下来,凑首把火头吹灭,说道:“这
昏药果然厉害,连罗庄主这等功力雄厚的人物,竟也无法抵挡。”

  罗开听得那个“嗅”字,即时明白过来,原来迷药不在食物里,当下屏住呼
吸,恐怕再继续吸下去,真的就此昏晕过去。

  原来这「两跳醺」的迷药,却由一根特制的蜡烛散发出来,药物藏在蜡烛的
中段,当烛火燃至药物之处,迷药便随烟飘散。此药无色无味,实难让人察觉,
且药性极浓,中者只须两下心跳时间,便即昏倒,因此名为「两跳醺」。

  因为药发时间短促,中者便是发觉,已无时间凝聚内力压制毒药。但紫嫣雩
哪里知晓罗开年纪轻轻,却身具两甲子功力,内力之高,恐怕当世再无几人,而
这区区迷药,便是药力再厉害数倍,也难以把他迷倒。

  罗开不动声息,只是继续假装昏睡,欲要看看紫嫣雩想弄什么把戏。

  这时听晓雨问道:“宫主,现在该怎样?”

  紫嫣雩道:“无须惊动其他人,由咱们自己动手好了。”

  罗开不明“动手”是什么意思,心里暗想:“这两主仆好生毒辣呀!瞧来她
藉着我昏迷,必有什么狠毒手段整治我!唉!罗开呀罗开,你怎地会如此相信她,
这个妖女自你初次见面,便已知她不是好东西了,仍是傻呼呼的不住和她往来,
这样下去,便算今日能逃出大难,恐怕早晚也要死在她手上。”想到这里,不由
暗自嗟叹。

  紧接下来,罗开发觉自己被二人扶了起来,他不敢张开眼晴,只是放软着身
躯,任由她们施为。

  罗开由二人搀扶着,察觉她们走了好一大段路,他虽然闭上了眼睛,已知离
开大厅甚远,便即不再屏住呼吸,暗暗吸了一口气,岂料这样一吸,不由心神一
荡,阵阵如兰似麝的少女馨香,不住由二人身上散发出来,直闯进鼻官里。

  没过多久,罗开感到自己给人放倒下来,仰天躺着,却不知卧在什么地方。

  随听得紫嫣雩道:“你不用在这里服侍了,这里由我来便行。”

  罗开听见晓雨应了一声,跟住传来轻微带门声响,敢情晓雨已出房去了。

  这时四下异常谧静,罗开鼻子里不住闻着淡淡幽香,他心下奇怪,极欲看看
自己身在何处,当即眼睁一线,暗暗偷看。

  投入眼帘的,却是一间布置华丽的房间,自己却卧在一张软床上,重裀叠褥,
寝具异常名贵。而房内灯烛高烧,照得亮晃晃一片。随见人影摇曳,知道紫嫣雩
却在自己身侧,只因角度的关系,无法看见她的举动。

  罗开想道:“暂时看她并无加害之意,究是什么目的……”正想到这里,被
褥轻动,便觉有人坐到床上,一只缠缠柔滑的玉手,却抚在他俊脸上。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39

            第九集第五章倾诉真情

  罗开猛地一惊,还好他心里早有预备,虽然给吓了一跳,却没露出任何破绽,
就连脸皮也不颤动一下,让人看来像似死去了一样。

  紫嫣雩坐在床沿,在罗开脸上抚摸了一会,随见玉手缓缓离开,把鞋子脱掉,
又再回头痴痴的望着罗开。好一阵子后,紫嫣雩的身躯徐徐移近,竟扒上床榻来,
把个玉软花柔的娇躯,面朝面趴伏在罗开胸膛上。

  罗开发觉她浑身肌香软柔,宛如没了骨头般。尤其她胸前那对丰满的玉峰,
如此紧紧贴贴的压将下来,只觉她软绵充腴,这种感觉,真个动人遐思。

  直至此刻,罗开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敢情这个统率万人的宫主,却和那个
俏公主一般无异,显是为着耍那乐子而来了。

  罗开既知紫嫣雩并无加害之意,心里略感一宽,当下也不动声息,双目紧闭,
任由她为所欲为,却要看看她弄什么花招。

  紫嫣雩满眼柔情,双手抚着罗开的俊脸,拨弄着罗开额前的乌发,五根春笋
似的玉指,温柔地划过他鬓角,动作极轻极缓,便如监赏着一件珍贵的宝物般。
只听她轻轻叹了一声,呫嗫道:“唉!你可知道吗?嫣雩为了你,已做了不少违
背宫规的事儿,还险些开罪了王爷,可是这一切,你又怎会知道呢!”

  罗开听了这话,暗暗一怔:“她开罪了王爷,不知所指是何事?听她的语气,
似乎是和自己有关。如若有机会,非要向她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紫嫣雩的玉指落在罗开的口唇,食指在他下唇徐徐摩擦,接着俯下螓首,樱
唇已碰到罗开性感的唇上,两唇相贴,轻轻的磨蹭着。

  罗开虽是合上了眼睛,无法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但紫嫣雩这份款款动人的柔
情,他却深深地感受得到!

  与此同时,罗开发觉她的鼻息越来越沉重,不住喷打在他的脸上,而那两团
压在胸膛的玉乳,正不住轻轻的磨蹭,而她的心跳,也正逐渐急促。罗开知道,
这位艳绝人寰的宫主,已经开始动情了。

  这时从罗开身上散发出来的男性气息,不停地侵扰着紫嫣雩的感官。这种迷
人的诱惑,令她不禁眼迷心荡,攀住罗开的双手,也渐渐收紧,将罗开抱得又牢
又紧,玲珑有致的玉躯,挪动得愈来愈激烈。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眼前这个男
人,怎会让她陷得如此地深!

  紫嫣雩体内的欲火,似乎已渐趋旺盛,浑身开始发烫起来,且缓缓蔓延至全
身。骤听她又自言自语起来,声音极细,宛如蚊鸣:“对不起!我真的不想……
不想这样对待你,可是嫣雩真的抑制不住,今日只好把你迷倒,若不是这样,嫣
雩永远无法这样拥抱你!罗开,你会怪我这样做么?”

  她话声虽细,但每一个字,罗开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之间,罗开也觉心潮
澎湃,神摇意夺。他没料到,紫嫣雩会对自己如此情痴情种,险些儿便想伸手抱
住她,但罗开知道并非时候,当即强自压下这个冲动。

  罗开心中仍有点不明白,喑暗忖思:“其实她何须用药把我迷倒,她那门摄
魂功夫不是挺厉害么?若是使将出来,我还不是乖乖任你摆布……”

  当他想到这里,仍没转念过来之际,又听得紫嫣雩轻声道:“嫣雩心里很清
楚,由始至终,你就从没有把嫣雩放在心上!可是你知道吗?自从我遇见你之后,
你就把嫣雩的心偷去了,每当我和宫里的男妾交欢,但满脑子里,总是抛不开你
的影子,只得把他们当作你替身,你说这是何等痛苦的事!”

  罗开默默地听着,心情愈来愈复杂。紫嫣雩一面抚摸罗开的脸膛,口里继续
说着:“今日终于把憋在心头的说话,都一股脑儿全说了,这感觉真的很好!虽
然你什么都听不见,但嫣雩毕竟是面对面与你说,这让我感到轻松多了!为了要
在你面前说这番话,嫣雩才不得不把你迷倒,你会原谅嫣雩么?”

  听了这句话,罗开终于明白因何她要将自己迷倒。

  紫嫣雩轻轻叹了一声,又道:“但我很清楚,当你清醒过来后,决不会原谅
嫣雩!还是算了,其实你本就对嫣雩无情,只是嫣雩一厢情愿而已,便是给你杀
了,嫣雩也得认命!”说罢,竟伏在罗开胸膛,抽抽噎噎的哭将起来。

  罗开见她忽地丸澜鸣咽,顿时也愣住了。只觉她的泪水涓涓而下,不住滴在
他脸颊上,没过多久,已经湿了一大片。

  直到此刻,罗开终于按捺不住了,只见他双手徐徐移动,左手轻轻的围上她
缠腰,右手却轻拍着她背部,低声道:“不要哭了,我绝不怪你便是。”

  变生俄顷,紫嫣雩不由大惊,赶忙抬起头来,张着泪眼汪汪的美目盯着他:
“你……你!”

  罗开朝她微微一笑:“我怎么了?看一下你,哭成这个样子!”

  紫嫣雩这一惊骇,当真非同小可,没想他竟然并未迷倒!思念霎时一转,回
想自己刚才的说话,不消说全都给他听去了!一念及此,顿时红晕上脸,变得酡
颈绯?,真想掘个洞儿,一头藏了进去。紫嫣雩“嘤”的一声,大羞起来,只得
仆身而下,把个俏脸埋在他项侧。

  平时叱吒风云,领袖万多群雄,堂堂一个紫府仙宫的宫主,忽然之间,竟变
成一个天真忸怩,撒娇撒痴的小姑娘。

  罗开望着她那娇憨的模样,想起她刚才的柔情绰态,不免心动神驰,缓缓把
她的头抬起,伸出食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怔怔的望着眼前这美女,越看越觉
她美得不可方物,直如月中嫦娥,西施再生,也不由看得痴了。

  紫嫣雩见他不言不动,竟呆呆的看住自己,更觉娇羞不胜,嗔道:“坏东西,
你怎地这般看人家!”

  罗开一怔,接着一笑:“好一个艳如桃李,凛若冰霜的俏人儿!”说着双手
一紧,把她拥抱入怀,在她绝艳的俏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紫嫣雩给他这样一吻,一股甜丝丝直沁入心腑,再也抑止不住心中的激动,
双手固定他脑袋,热情的回吻过去。

  二人的双唇,立时重叠在一起,你吸我吮,甜舌缠滚,打得好不火热。

  热吻良久,方得意畅息止。紫嫣雩轻抬螓首,美目紧盯着身下的俊男,含羞
带嗔的说道:“你这人好坏,竟假装昏晕,害得人家……”

  罗开笑道:“若不是这样,我又怎听到你的心意。”说话甫落,再把她螓首
拉下,双唇再度交缠起来。

  这一吻当真难舍难分,吻得天旋地转。罗开只觉满口芳津,又甜又腻,不禁
情兴大动,胯间的卧龙立即苏醒了过来,昂首怒吼。

  二人身上虽有衣物相隔,紫嫣雩仍是感到那硬梆梆的东西顶着耻骨,惹得她
花心跳动,心头噗通噗通直跳,再也把持不住体内的悸动,腰臀开始缓缓摆动,
不住往那硬物挤去。

  罗开给她一阵研磨,欲焰顿炎,如何能忍煞得住,双手已活动起来,见他左
手搓股,右手捏胸,弄得不亦乐乎。

  紫嫣雩顿时美得如身在云端,魂飞半天,情性愈炽。但见她绦霞满面,只把
个娇躯左摇右摆,口里气喘嘘嘘,咿咿唔唔哼个不休。

  罗开隔着衣衫细细品玩,终觉不爽,遂动手扯她腰带。

  紫嫣雩见他欲火盈眸,举止喉急,也不觉窃笑,遂稍稍挪高娇躯,一力相就。
见她挨着身儿,任他解带卸衣,不消片刻,小兜亵衣,无一着身,脱了个光身赤
体。

  紫嫣雩衣衫一去,眼前顿即白生生一片。只见她丰胸楚腰,肌若凝脂,犹胜
琼林玉树,确是个仙姿玉质的美人儿。

  罗开一时看得獃呆一阵,发觉紫嫣雩和家中五美相比,实是寒木春华,各有
长短。罗开伸手环住她缠腰,轻轻把她拥紧,着手如抚温玉,软柔滑腻,说不尽
的受用。

  紫嫣雩虽然男妾成群,在男人跟前赤身展陈,也是惯常之事,从不曾有半分
妞妮羞态,惟在罗开面前,忽地弱颜易愧,竟尔羞容答答起来。

  罗开见她垂首视胸,娇羞柔媚,飘飘有出世之姿,越看越觉心动,欲火越加
浓烈,腿间那根厥物,硬得欲要破裤而出,委实难忍难熬,忙拥她滚翻在床,手
掌刚好按上她一边玉峰,正欲恣意把玩之际,却被紫嫣雩挽着手腕,开言推拒:
“你衣衫尚未褪去,先待嫣雩为你脱去好么?”

  罗开焉有拒绝之理,点头称好。但见紫嫣雩翻身起来,为罗开里里外外的脱
了个精光,待得脱下亵裤,瞥眼看见那根巨龙,正自昂首咧嘴,一似腌软的黄瓜,
粗滚滚,长巴巴的甚是骇人。

  紫嫣雩看得目瞪口呆,真个又惊又爱,心想自己宫中的紫严龙,其物可说是
人间瑰宝,却没想到罗开此物,竟有过之,且玉雪白净,头硕棱深,不由瞧得心
猿意马,已是难以自持,贪婪地伸出玉指,把巨物牢牢圈住,竟然围拢不来,还
发觉他兀自在手心跳动,又热又硬。她越看越觉火动,花穴不禁痒了起来,空虚
难耐,回眸望向罗开,含羞带怯道:“你……你这物怎地这般粗长,吓死嫣雩了!”

  罗开微微一笑,说道:“天生如此,罗开也没法子,要是嫣雩害怕,我马上
穿回衣服,拍腿离去是了。”

  紫嫣雩听见他改了称呼,竟自动叫出自己名字,心头立时甜如蜜糖,忙扑身
上去,趴伏在罗开健硕的胸前,闪着泪光道:“罗开……你终于……终于叫我嫣
雩了。”

  罗开双手捧着她俏脸,凑首在她小嘴吻了一下:“嗯,你既然叫我罗开,我
也该叫你名字才是,大家扯个直,不是很好吗?”

  紫嫣雩不住点头,两颗泪珠滴将下来:“罗开,要是咱们身边没有旁人,彼
此呼唤名字,自然不成问题,但在外人面前,还是按照以前称呼好。”

  罗开眉头略紧,问道:“为什么?”

  紫嫣雩道:“你也快将成亲了,这样亲密的称呼,给旁人听见,终究是不妥
当!而且你那四位新娘子,瞧来对我颇有成见,若给她们知道你我间的事,后果
如何,我不说你也该猜到。”

  罗开摇头道:“我还道你担心什么,原来是为了此事。罗开堂堂男儿汉,行
事素来顶天立地,从不曾说过一句假话,岂能昧地瞒天,隐瞒事实!她们四个你
就不用粗心,罗开自会解决。倒反而你是一宫之主,只怕给你部下听见,有碍你
的身分。”

  紫嫣雩笑道:“这点你不用多顾虑,紫府仙宫素来是女尊男卑,女性权力甚
大,亦可随意和任何男人来往,宫中一女数夫,也是极平常之事,况且我还是一
宫之主。你知道吗,光是晚上服侍本宫的男妾,便有数十人任我挑选。只是紫府
仙宫有一个规矩,宫中女性可与宫外男人亲热,但决不能和宫外人成婚。因此你
不必顾忌我这方面,今晚我能和你在一起,嫣雩已经心满意足了。”

  罗开听后微感一怔,没想竟有如此离经叛道的宫规,世上当真无奇不有,遂
向紫嫣雩打趣起来:“原来我这位人见人爱的宫主,不但朝朝寒食,且夜夜春宵。
你身旁的男妾能和你这美人销魂,倒也艳福不浅呢!”

  紫嫣雩浅然一笑:“个中有很多事情,你又怎会知晓!”说到这里,轻轻叹
了一声,把一张粉脸偎在罗开的颊侧,在他耳畔道:“你知道吗,自从我与你认
识后,近这些日子来,我已很少要男妾服侍了。不知为何,就是拿不起兴趣来,
每日脑袋里就只有你的影子,所以嫣雩今日才……”

  罗开笑道:“所以才把我迷倒,是么?”说着轻抚着她的秀发,举止无限温
柔。

  紫嫣雩嗯了一声:“其实我这样做,并非想和你做那回事,只想抱一抱你,
倾诉一下心事,便已经足够了,怎料你这坏蛋竟……”

  罗开抚着她香背,微笑道:“这个当然了,你弄得我迷迷沉沉,那话儿软扒
扒的,那又怎能办事,岂同现在,硬得像铁棒一般。”

  紫嫣雩“噗嗤”一声,不由笑将出来,含情脉脉的望着罗开,脆声道:“你
说得一点不错,真的硬得很厉害,人家的肚皮也要给你顶穿了。”说话之间,探
手往下握住龙枪,只觉着手滚烫坚硬,她一面套弄,一面道:“好威猛的大家伙,
真是教人心爱难舍!”

  罗开笑道:“宫主既然喜欢,现在我便给你吧。”

  紫嫣雩摇头道:“嫣雩还想多玩一会,你好好的给我卧着,待嫣雩服侍你。”

  罗开笑道:“这岂不是颠倒身分,要宫主来服侍罗开,真个有点受宠若惊。”

  紫嫣雩道:“就只怕罗大庄主嫌我服侍不周,把嫣雩赶下床去。”

  罗开拍了拍她的粉臀:“如此唐突佳人,罗开岂敢如此大胆。我的好宫主且
转过身跨上来,让罗开也给你个爽快。”

  紫嫣雩点头一笑,旋即翻身而起,倒头伏在罗开身上,腿儿敞开,把个红艳
艳,粉腻腻的好物摆在罗开眼前。

  只见她那话儿芳草萧疏,唇瓣鲜嫩腥红,门户之处,已见清流涿滴,还夹着
裛裛芳香,清清雅雅的,似有建兰之芳。罗开见着这妙品,不禁兴动难当,把指
拨开花唇,凑头便吃。

  紫嫣雩骤然受袭,浑身猛然一颤,仙人洞立时歙张大动起来。忙提起罗开的
龙枪,见他头肥内厚,更加熬不住,双手握紧,肆无忌惮的捋动起来。没过一会,
便见龙口浸浆,一颗一颗的冒了出来。紫嫣雩那肯放过,遂一一为他舔去。

  便在此时,她顿觉穴儿一爽,原来罗开已埋头没脑,只把舌头奋力抽叠莽进,
不停吸舔挑磨,钻刺无宁。

  如此这般一弄,直教紫嫣雩美得呻吟哈嗟,臀摇肢摆,丽水长流。

  罗开见她得趣,再加添几分力,拇指压在小核抚揉慢搓,紫嫣雩再难以噤声,
“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罗开全不理会,变本加厉一顿啃咬。

  紫嫣雩只觉抖腿唇颤,一阵紧绷,哀声叫道:“不行了,且停一停……”话
声未落,竟尔丢作一团,内中温液已是汪汪狂涌,把罗开注满了一嘴。

  紫嫣雩丢得昏头晕脑,四肢瘫软,喘息良久才稍稍回气,忙伸手挽起眼前的
好物,吐出丁香,缓缓往来洗舔,只觉那物一经触动,立即筋露目张,趣怪非常。
紫嫣雩愈看愈爱,张大小嘴迳往头儿吃去,偏生她嘴儿小巧,罗开那宝贝又硕大
无朋,头圆脑阔,紫嫣雩几经九牛二虎之力,方含得半个头儿。

  罗开虽被她身躯阻挡了视线,却也感到她的为难处,遂笑道:“嫣雩要是吃
不下,便作罢好了,无须勉强。”

  紫嫣雩听见,怕罗开不得尽兴,只得张尽樱唇,奋力深吞,终于咬住了整颗
龙头,心里不由欢喜,忘情大肆吸吮。紫嫣雩手囗并用,只求情郎畅美,直到口
儿发麻发软,方肯吐将出来,撑身扑回罗开怀中。

  罗开紧紧抱着她,见她嘴角处湿渌渌一片,双眼微红,知她刚才确实吃得辛
苦,不由万分怜爱,低声道:“你这又何苦。”

  紫嫣雩满眼柔情,脉脉的瞧着他道:“嫣雩何来苦处呢,只是你这个话儿实
在太大了,无法使你尽兴。”

  罗开笑道:“怎会呢!”说着把她身子提高,埋首凑向她左峰,张口吸吮起
来。

  紫嫣雩见他如此,只得尽情相就,单手支榻,一手捧着玉峰,送到罗开口中。
随着罗开的缓吸轻扯,阵阵快感,不住涌上她脑门。罗开一手围上她纤腰,一手
往下挑弄她花房,不觉之间,紫嫣雩又再热潮津津,目闭肢摇。

  没过多久,紫嫣雩实在美快难熬,只觉突然四肢悚然,双手再也支撑不住,
身躯颤得几颤,一个哆嗦,俯伏在罗开胸膛,把他抱得牢紧,娇喘着道:“又给
你弄丢了。”

  紫嫣雩身子不高,这般伏倒下来,龙头刚好抵着她玉门。罗开胯间之物早就
硬得要命,这时再也难忍,用手握住龙枪,对得准确,腰肢微微往上一提,即闻
“嗤”一声响,枪头已应声而入。

  听得紫嫣雩闷哼一声,她只觉大物硬生生把自己撑开,正含住他头儿,又紧
又胀,畅美莫如。两人牢牢相抱,罗开笑道:“嫣雩那儿好紧,光含着个头儿,
已教人爽上天,若全捅将入去,也不知会美到何等光景!且放松下来,我要进去
了。”

  紫嫣雩轻点螓首:“你……你那话儿真的很大,但很胀很舒服,感觉满满的。
你且慢慢的来,万不可过急,人家还须适应。”

  罗开闻言,则徐缓逐寸深进,只觉内里实在仄逼,有点寸步难移,却箍得龙
枪异常爽美,直至枪头抵着嫩蕊,竟发现那里竟有股吸力,且不住歙然张合,犹
似被小囗吸吮般,真个受用非常,不禁双手抓住紫嫣雩的雪股,开声问道:“你
里面怎地这般作怪,竟然会咬人?”

  紫嫣雩使劲抱住罗开的身躯,水眸半闭,万般柔情的望着他道:“嫣雩天生
便是这样,只要一兴奋,那里便会翕动不停,你不喜欢么?”

  罗开笑道:“怎有不喜欢之理。”说着间硕大的枪头刮着膣壁,开始徐徐抽
动。

  紫嫣雩顿时哼唧起来,提起圆臀极尽迎凑,数十回合一过,已是魂飞半天,
内里波涛汹涌,随着龙枪出入之势,花露不停给拖带出来,顺臀而下。再过片刻,
紫嫣雩已美得体播腿摇,再难抵受这份销魂快感,大喊出声来:“太……太美了!
嫣雩从没这么美过,今日与你一乐,犹胜往昔万倍!”

  罗开含笑问道:“不知嫣雩哪里美呢?”

  紫嫣雩正乐在头上,此时见问,淫言俏语立即涌将出来:“浑身都美,尤其
被你出入之处,下下戳着花蕊,像顶到心窝儿似的!嗯……又有点丢意了,狠狠
给嫣雩几下,就让人家死去好了……”

  罗开使出本领,又一阵耸抽挑顶,便觉穴蕊涌出温液,知她又再泄了,便即
紧抵紫嫣雩深处,不容丝发,只觉甘露浇在头儿上,真个热烙畅美。

  紫嫣雩丢得身颤舌冷,俯在罗开胸膛娇喘不息。

  罗开也不忍加以追击,遂静止下来,待得一会,紫嫣雩略一回气,才抬起头
来,便与罗开眼睛相接,气休休道:“罗开你果真厉害,这一式「鱼接鳞」,嫣
雩从不曾败个阵来,今日却败在你玉棍之下,也算是破题儿第一遭。”

  罗开不明,问道:“什么是「鱼接鳞」?我还没听过!”

  紫嫣雩依偎着他,徐徐道:“这是玄女性爱九法之一,嫣雩自被选为婺女后,
除修习本门武功,也要学习玉房秘诀,其要旨除了征服床上的男人,主要是学得
如何培养神气,调和阴阳,增长注颜长寿之术。”

  罗开练就“乾坤坎离大法”,什么“养阳还精”、“蓄血安气”等法门,早
已烂熟在胸,但对这种玉房之术,只闻其名,却不知其法,不禁来了兴头,问道
:“那「鱼接鳞」既是玄女九法,想必是什么交合姿式,你说给我听听?”

  紫嫣雩微笑道:“其实这一式极为寻常,也算不上什么。「鱼接鳞」的意思,
便是鱼鳞重叠之意,却是男人仰卧,女人跨在男人身上,两股向前,手引男人之
物,缓缓插入花房,接着女人暗运内息,使膣室不住收放,犹如婴孩吮乳,皆因
这一式全为女人作主动,快慢随心,男人若非有相当定力,势必不堪一击。”

  罗开终终明白,又问:“其如八式,不知又是什么名堂?”

  紫嫣雩道:“你既有兴趣,便一发说与你知吧。第一式为「龙翻」;第二式
为「虎步」;第三式为「猿搏」;第四式为「蚕附」;第五式为「龟腾」;第六
式为「凤翔」;第七式为「兔吮毫」;第八式为「鱼接鳞」;第九式为「鹤交颈」。”
接着把每式姿势,详细地说了一遍。

  罗开愈听愈觉有趣,又听紫嫣雩道:“男女玉房术岂只如此,除玄女九法外,
还有洞玄三十式,各有不同结合体位,你若想知道,嫣雩打后再慢慢说与你知,
届时你大婚洞房之时,便可大派用场,用在你那四位娇俏可人的新娘子身上了。”

  罗开笑道:“若三十式全使将开来,没得送了罗开的性命。”

  紫嫣雩微微一笑,搂着罗开亲了一会,发觉巨龙仍深插自己体内,依然坚如
铁柱,撑得花房胀胀满满,兴念不觉萌动,遂徐徐说道:“你还没得泄呢,再好
好疼爱嫣雩一番,好么?”

  罗开道:“今晚儿就把个九法尝个遍,现在先来个「鹤交颈」如何?”

  紫嫣雩吃了一惊:“九法全用,嫣雩倒也不怕,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罗开坐身而起,说道:“你且张开眼晴瞧清楚,今日要你知道罗开的本事。”
说着叫紫嫣雩先挪身一旁,端正盘腿坐在榻上,问道:“这一式坐姿对么?”

  紫嫣雩点了点头,垂头见那根龙枪朝天竖起,火红的头儿,润泽光亮,不由
看得心火大动,遂伸玉手握去,轻轻为他上下撸动,问道:“舒服吗,可要嫣雩
为你再舔一回?”

  罗开摇头道:“先不忙这个,快快跨坐上来。”

  紫嫣雩只得跨开双腿,牵着巨龙,面朝面的缓缓坐下,巨龙立时撑开仙洞,
直闯深处。紫嫣雩满足地嘘了一声,双手围上罗开的脖子,接着开始上下晃动起
来。每提一下,龟棱便刮得她心骚穴麻,美不可言,忙凑唇在罗开脸上乱亲乱吻。

  罗开也是十分畅美,双手抱着她圆臀,助她身躯起落。

  紫嫣雩愈来愈感快美,一对傲峰紧紧贴在他胸前,随着动作的起落,不住地
在罗开胸膛磨蹭,口中哼叫:“你好生厉害,嫣雩从不曾遇此大物,今日一试,
直爽到入心入肺。”

  罗开抽出右手,握住她一边玉峰,轻揉柔捏,着手果真饱满挺弹,不由闭上
眼睛,慢慢品尝。

  紫嫣雩上下受袭,情兴更浓,数百提间,已是丢了两回,但仍不忍舍弃,任
由巨龙一出一入,冲击花房,双手抱定罗开,低声喘道:“紫嫣快要丢死了,人
家丢了数回,你还坚立不泄,莫得弄死人家才好。啊……这下好深,戳穿嫣雩了!
似又……又想来了,罗开哥你再狠命深插,万万不可停……”

  一阵展缩大战,紫嫣雩已再难支撑,泄得绵如春蚕,软倒在罗开怀中。

  罗开见状,便把她放卧在床,发觉紫嫣雩美目半睁,宛如酒醉,问道:“现
今只用了两式,你已是这个模样,看你还敢海口。”

  紫嫣雩有气无力道:“你这人怎的这般厉害,力战不泄,嫣雩真的服了你,
如下七式,敢怕我消受不起了,你便行行好,暂且放过嫣雩好吗?”

  罗开知她真的受不了,说道:“但我还没发泄,给我再来一回好么?”也不
待她答话,便把她双腿提高,再度深进。

  紫嫣雩无奈,只得任他施为。罗开今回放开精关,一轮狠刺,又弄得她津液
狂流不息,不复人间。

  罗开见她昏醒复迷,显是无力接战,便着力抽提数十下,终于高潮涌至,浓
浆玉液,立时贯满她花房。

  紫嫣雩已是口开气喘,见他退兵解甲,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夜二人相抱而眠,及至天色微明,再度取乐一番。完事之后,紫嫣雩从抽
屉中取出一本书册,送与了罗开,那部书册,竟是洞玄子的“玉房三十式”,罗
开打开一看,见里面图文并茂,画中所绘的人物,无不栩栩如生。

  彼此又絮絮情话好一会,罗开方行离开烟湖居。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40

            第九集第六章庄主大婚

  罗开和紫嫣雩自发生那段关系后,这几日下来,罗开不时想起这件事,他扪
心自问,对紫嫣雩实存着一番难言的情意,然这一份情意,似乎与自己周遭的女
人有点不同,但一时又说不上来,究竟有何不同之处。

  转眼之间,大婚日子终于来到。

  水神帮李展领同施亮及帮中近百好手,早已提前一日来到凌云庄,部署在庄
前庄后布防,以防外人混进庄内捣乱。

  当日一大清早,已有不少宾客陆续进庄,凌云庄外,霎时车马殷阗,真个填
街塞巷,好不热闹。庄前庄内,处处张灯结彩,把个凌云庄裹得花团锦簇。

  傲倚琳和雁影门二名总管,午时未到,便携同几名庄内弟子到贺,唯独天熙
宫宫主瑶姬,只是派人送来贺礼,人却没有到。

  午时刚过,相王朱柏、昭宜公主朱璎,竟领同数十名武林人士到贺,冯恒冯
昌兄弟、风流三子、孙度、毛雄飞、赵天生、徐峰、翁雄、樊川等均在其中。

  罗开看见二人及身后的高手,也不禁暗暗心惊,没想这个王爷竟不请自来,
心想道:“他莫非知道我今日大婚,是以带同府中高手来找碴儿?”但既然人已
经到了,只得见步行步,当下迈步上前亲身迎接,双方客套一会,遂引领朱柏众
人进入大厅。

  这时洛姬主仆方好从大厅步出,正好和“风流三子”打了个照面,彼此均觉
一怔,袁天玉碍于王爷和罗开在旁,不敢上前相认,只得佯作不见。

  洛姬知晓三人是姊姊瑶姬的人,他们今次混进王府,大有可能是瑶姬指使,
只是不知其意图如何。

  前时洛姬主仆五人,都与三人有过亲热关系,彼此感情本来也不错,但经过
袁家庄栏路截劫贯虹秘笈一事后,对袁天玉本人,不免暗存反感,今日大家碰面,
再也没有当日的热情,既然袁天玉不愿相认,大家便当作不认识是了。

  众群雄听得王爷公主亲临,无不啧啧称奇,没想凌云庄的面子竟如此大,连
皇帝老子的亲儿爱女也能请到。

  接着紫嫣雩和四大灵王亦已来到,罗开远远看见她进庄,快步迎上前去,并
带领五人与朱柏兄妹见面。

  吉时将至,只听得鼓乐高鸣,众宾客已全聚集凌云阁外,等待新郎进行迎亲
仪式。果如田璜所言,今曰前来的宾客,竟然不下千人,顿把凌云阁挤得水泄不
通。

  按照当时礼习,在大婚前一天,女方亲人要到男家挂帐子、铺设床被,这谓
之“铺房”。昨天中午,怪婆婆、白瑞雪和水秋月等人早就办理妥当。

  到娶亲正日,男方必须在吉时之前前往女家,以花轿迎接新娘过门。

  凌云阁距凌风阁并不远,只有数十丈之遥,但礼习不能废,凌云阁外,早就
预备了四顶花轿,其时称花轿为“花檐子”。

  罗开由上官柳、康定风、唐贵等人陪同下,徐步走出凌云阁,随听得急管繁
弦,接着罗开领在前头,花檐子紧随其后,吹吹打打的来到凌风阁。

  凌风阁外已见几个媒人迎上前来,并向陪来的迎客送上彩段布,以示欢迎,
接着一阵风似的,回身跑进屋去,口里只是喊着:“新郎来了,快请四位新娘子。”

  罗开在凌风阁门外等了良久,好容易才见四位新娘穿着大红锦袍,头戴凤冠
霞帔,脸上盖罩红布,由四个媒人搀扶下,婷婷嫋嫋步出大门。新娘子上了花轿,
然而那些抬轿子的轿夫,个个却动也不动,似乎并不愿动身。罗开见着大惑不解,
不由犯愁起来。

  一个媒人走上前来,向罗开问道:“新官人可有准备「起檐子」?”

  罗开皱着眉头:“什么「起檐子」?”

  那媒人揜口呵呵笑道:“所谓「起檐子」便是给轿夫的红包,习惯是这样的,
轿夫拿了红包后,自会起轿的了。”

  罗开忽然想起,前时方晴云已把婚礼习俗的琐事,早已与他详细说了一遍,
只是事项烦琐细碎,一下子倒不容易记起来,才会一时忘记了,现给那媒人在旁
提起,立即醒了过来,连忙在大红礼服内掏出一叠红包,分别派与众轿夫。

  笙箫锣鼓再次响起,一行人迎了新娘子,沿路重返凌云阁,来到大门前,便
见庄内的丫鬟武师栏在大门前,不许迎亲大队前进。

  这次罗开倒也知道,记得方晴云曾经说过,这叫做“拦门”,举凡帮忙婚事
的亲友,这时都会拥塞在大门外讨取红包。

  瞧来娶个媳妇,要花的红包确实不少呢!

  四位新娘子在媒人搀扶下,一一下了轿子,但还是不能立即进门。

  只见大门之前,站着一个身穿法衣的人,此人称为“阴阳人”,在他手中拿
着一个藤斗,斗内盛着谷米、豆子、铜钱、果子等物,口里念念有词,随手把斗
中各物品向大门撒去,名为“撤谷豆”。

  “撤谷豆”这个习俗起于汉代,人们认为新人进门,必有三煞挡拒新娘,三
煞是指青羊、乌鸡、青牛等三神,若冒犯了三煞神,将会有损男家长辈,也会绝
了后代;但撒过谷豆,三煞便会避开,新人就可入门。入门之前,还要把预早放
在门限的草捆踢开,这才能进门。

  由花轿至大门口,地上长长的铺着一行毡蓆,四位新娘不能踏在地上走路,
只能走在毡蓆上。在白居易“春深娶妇家”一诗中,便有:“青衣转毡褥,锦绣
一条斜”的句子。

  接着一人手捧铜镜,在众新娘前背门倒行,引领着新娘入门,众人跨过鞍、
草、秤三样东西,新娘终于进入了男家。

  常言道:“好事多磨”,当真半点不假!婚礼中的习俗琐事,委实不少呢!

  四位新娘子由媒人引路进入新房,便见一张足可卧上数人的大床榻,端端正
正的放在内室靠墙处,光看这张大床的模样,便知是专为四位新娘而设,好方便
四人能同时侍候丈夫。

  四位新娘一字排开,坐在床沿,这名为“坐富贵”,等待着吉时来临。

  为方便新郎新娘行礼,大婚礼堂便移至凌云阁前的花厅。

  此时,罗开身穿大红礼服,头戴花球帽子,在凌云阁花厅的椅子坐着,这称
为“高坐”。

  吉时已届,媒人先敬罗开一杯酒,请他下座。并引着他进内间,邀请新娘出
花厅行礼,而一大伙喜欢看热闹的宾客,紧随罗开身后,一同来到新房。

  来到新房门口,门额上见有一段红彩布,彩布下端,给碎裂成一条条小片条,
横挂在新房门梁上。

  当罗开进入新房后,看热闹的宾客纷纷上前争抢彩布的碎条,这习俗叫作
“利市缴门红”,为求讨个吉利、沾点喜气。

  罗开父母因早已去世,只好请田璜作男家主婚人,而女家主婚,自是由怪婆
婆、白瑞雪、晴云秋月夫妇担任。

  新郎请出四位新娘,手执四条大红彩布,中间均结有一个同心大结,这为之
“牵巾”,罗开与四位新娘各执一端,双方朝主婚人参拜,再拜天地,跟着夫妻
交拜。礼成之后,新郎新娘再行回到新房,媒人把铜钱、彩纸、果子等散掷在床
榻上,名为“撒帐”。

  撒帐之后,便是新郎新娘合髻,喝过交杯酒,婚礼至此,已算是完成。

  凌云庄内外筵开百多席,当真是人山人海,好不热闹。庄内的丫鬟武师,川
流不息的上菜递酒,忙得不可开交。

  罗开身穿礼服,由上官柳、唐贵等人陪同,不停往来敬酒。众群雄大多是豪
放之士,几杯黄汤下肚,不免找着新郎闹玩,幸好罗开功力深厚,喝酒犹如喝水
似的,况且在他身旁,还有上官柳等人帮忙,更不怕给人灌醉。

  酒宴直到亥时方告完结,部分宾客已陆续离去。罗开折腾了一日,终于能放
松一口气,到得曲终人散,罗开才回到新房,四个媒人看见新郎走进房来,旋即
一叠连声向他恭喜,众媒人取过红包后,便一一退出新房。

  待得媒人走后,罗开来到众女跟前,盘手望着她们微笑,看见四人脸罩红彩
巾,个个螓首低垂,一排端坐在床榻沿,一时之间,实难认出四人的身分,笑道
:“你们四人衣着一式一样,倒也难认得紧,待我先猜猜看。”

  说话间走到最左边一人,凝神向她看了一会,四人因为坐着,确难分出身材
高矮,只好凭着她们的身材瞎猜。罗开想了片刻,开口说道:“瞧你手指尖尖,
必定是婉婷妹?”随手把她脸巾掀起,立见一张娇美可人,似笑非笑的俏脸望向
他,正是白婉婷。

  罗开笑道:“为夫的眼光还不错吧!”

  白婉婷微笑道:“人家和你相处这么久,要是你猜我不中,证明你没把人家
放在心上,打后你休想再碰我一下。”

  罗开伸了伸舌头,再看看她身旁的人,说道:“你是……你是依依。”脸巾
掀起,果然又给他猜对了。

  只见董依依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笑道:“罗开哥你倒也本事,我听了你和婉
婷姐的说话,已把手藏了起来,缘何你还是认出我来?”

  罗开笑道:“这是秘密,莫说是你,便是妍儿和姮儿两姊妹,虽然二人相貌
一样,却也难不到为夫呢。”

  董依依不屑地道:“依依才不信呢,我和两位姊姊日夜相对,还不时会认错,
你又凭什么说得如此肯定?”

  罗开道:“我不是说过,这是一个秘密么,又怎能说得你知。”说着间已来
到另一个面前,看了一会,说道:“你是妍儿,对么?”把脸巾揭起,眼前这张
俏丽的脸孔,自然是方家姊妹其中一人,只是二人是挛生姊妹,相貌一般无异,
若要准确认出二人身分,实是大不容易。

  罗开望着眼前这个大美人,笑问道:“我猜得对吧?”

  只见她轻摇螓首,酡红满脸,却没有出声。罗开呆了一阵子,说道:“我还
道你们是顺着与我认识的先后来排序,原来并不是!”

  白婉婷道:“你没有说错,咱们姊妹四人确是和你所说一样,以认识你的先
后来作排序,但罗开哥你想一想,你是认识妍姐姐在先,还是姮姐姐在先?”

  罗开略一沉吟,便即想起确是认识方姮在先,只是他和方妍增有过一段缠绵,
因此先入为主,才把二人认识的先后弄错了!一想及此,当下笑道:“是罗开一
时胡涂,姮儿你可不要见怪。”便在方姮脸上吻了一下,方姮脸上更是一红,把
头垂得更低。

  罗开再为方妍揭去脸巾,却见方妍朝他微微一笑,说道:“罗开哥打后想辨
别出咱们姊妹,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再仔细看看咱们二人,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方妍这句话,不但是罗开,连白婉婷和董依依都大感兴趣,三人同时睁大眼
睛,目光不住在二人脸上交替,惟二人除了神情外,长相、五官、肤色等部位,
确实全无异处,终究无法辨别出来。

  董依依捧着二人的脑袋,翻来转去瞧了半天,终于道:“没发现什么不同啊,
婉婷姐你看见么?”

  白婉婷不停摇头,罗开问道:“妍儿你不要再卖关子了,快说出来吧?”

  方妍指指自己的左眉尖,冁然笑道:“你们留心看一看。”众人凝神看去,
见她弯弯的眉毛底下,却生有一颗如芝麻般大小的黑痣,若不留神细看,真难看
得见。

  众人顿时恍然,原来二人不同之处,便是在这小小的地方,董依依笑道:
“当真是禾草掩珍珠,这小小的一颗黑痣,教人瞥眼间又如何看得出来。”

  方妍笑道:“要辨认咱们姊妹二人,便只有这个方法,再没有其他了。”

  罗开也感惊诧,真不敢相信,她的父母怎能生出一对如此相似的女儿!回头
看看方姮,却见她始终不吭一声,只是静静的坐在榻沿,粉脸低垂,不知在想着
什么心事,遂问她道:“姮儿,你怎地一声不响,在想着什么?”

  方姮听见,竟连耳朵都红了起来,白婉婷看见她这副模样,稍一忖思,便即
明白过来,笑道:“我知道了,姮姐姐你敢情是害羞吧?”

  方妍环手抱住了她:“瞧来妹子不但是害羞,心儿还噗噗跳呢。其实没什么
好害怕的,罗开哥他那话儿虽然粗大,但人却很温柔。”

  方姮听姊姊说得如此露骨,更加大羞无地,忙把粉脸藏在她怀中。众女看见,
不禁轻声笑了出来,只听白婉婷道:“姮姐姐不用怕,倘若罗开哥今晚不懂温柔,
弄痛了我这位好姐姐,咱们三人决计不会放过他,要他有得好看。”话后朝罗开
望了一眼。

  罗开怔怔的站着微笑,徐徐说道:“姮儿毕竟是第一次,也难怪她害伯。”
说着坐到方姮身旁,方妍一手把妹妹推向罗开。只见罗开熊臂一伸,便把方姮拥
入怀中,在她俏脸吻了一下。

  方姮身子倏地一颤,垂首依偎在他胸膛,罗开轻轻拍着她肩膀,说道:“不
要胡思乱想,到时我自会小心办事,难道你不相信我么?”

  董依依笑道:“姮姐姐,你放心好了,当初依依看见罗开哥那话儿,也有点
害怕,幸好当时婉婷姊在旁帮忙,才让依依安心了不少,待一会儿,咱们姊妹三
人定会帮忙你的。”

  白婉婷笑道:“依依你又怎能和姮姐姐相比,看你当日那个风骚模样,还真
吓了我一跳呢!”方妍在旁听见,不由掩口发笑。

  方姮却听得胡里胡涂,眨动着美目,低声问道:“这种事也可以让人帮忙?”

  董依依道:“当然可以,待一会儿你便知晓。”说着挨向罗开:“罗开哥,
你还不与姮姐姐宽衣。”

  方姮连忙从罗开身上挣开,羞红着脸紧执住衣襟,不依道:“我不……”

  罗开笑道:“姮儿的衣服自然要脱,可是你们呢,还不快快给我脱个精光,
莫非要我动手不成。”

  白婉婷见他颐指气使的模样,存心要挫挫他的锐气,笑道:“以你一人之力,
能应付咱们四人么,不要吹牛皮了。”

  罗开果然忍受不住,豪气顿生,见他手掌一翻,便把白婉婷的右手握住,微
一使劲,白婉婷“啊”的一声,身子直扑到他怀中,只听罗开笑道:“你如此轻
看我,今晚就先把你开刀。”

  白婉婷实没想到会有如此后果,口是心非道:“我才不要啊。”腰肢狂扭,
不住在罗开身上挣扎。

  罗开那肯理会她,高声叫道:“大家来帮手,谁能脱去她最后一件衣服,为
夫大大有赏。”

  董依依拍手道:“赏什么东西,且先说出来看看?”

  罗开不假思索:“便赏她和为夫梅开三度。”

  三女听见大笑,同声叫道:“呸!谁来稀罕。”

  罗开剑眉一竖,瞪着眼晴道:“好!谁不出手,就罚她今晚站干岸儿,晾在
一旁吃自己。”

  众女顿时呆了一呆,董依依首先上前动手,而方妍也不甘落后,只有方姮满
脸通红,动手又不是,不动手又不是。

  罗开在旁看见,知她素来脸嫩,便将白婉婷往床榻里一抛,方董二女笑嘻嘻
的朝她扑去,罗开坐在榻沿,一把将方姮拥抱入怀,笑道:“姮儿可以免罚,但
必须由为夫与她脱衣服。”

  方姮一听,忙要挣开他怀抱,只是罗开抱得紧一紧,使她无法如愿。罗开不
想夜长梦多,右手穿过她胁下,从后围过手来,大掌箕张,隔着礼服握住方姮的
左乳,轻揉慢搓的把玩着。方姮美乳受袭,顿时浑身一颤,再无半点力气反抗,
口里不住轻声哀求道:“罗……罗开哥……不……”

  罗开笑问道:“姮儿的乳房份量可不小啊,又大又饱挺,这样感觉舒服吗?”

  方姮顿时娇羞无限,如何肯答他,只得软着身躯任他施为。在罗开温柔的爱
抚下,乳头已慢慢发硬起来,阵阵难言的快感,不停在方姮体内扩散。

  罗开一面捏弄,一面徐徐松开她的腰带,接着把她身躯横卧在大腿上,让她
粉脸朝天,开始为她褪掉身上的礼服。

  方姮羞得紧紧闭上眼睛,半推半就,身子不停地颤抖。

  不消片刻,罗开已把她脱得剩下一个兜儿。一身白腻腻,滑碌碌的完美娇躯,
已呈现在罗开眼前。但见她一对高耸挺拔的玉峰,把个兜儿撑得老高,圆鼓鼓的
甚是诱人,像快要撑衣而出。

  这时阵阵处子之香,不住闯进罗开的鼻孔,教他立时欲火横生,胯间巨龙倏
地冒出头来,硬生生的顶着方姮的背脊。

  而榻上的三女,正在嘻嘻哈哈的你扯我抓,三人翻滚一团。众人身上的礼服,
始终还挂在身上,竟没有给人脱了去,只是全都歪七扭八,带飞冠倒,乱得不成
个样子。

  罗开这时已无暇理会榻上三人,一对眼睛,早被方姮全吸引住。

  方姮见罗开忽然没了动静,心下略感奇怪,遂微微睁开眼来,见罗开正怔怔
的望着她,心里害羞,忙又闭上眼睛,却听得罗开道:“姮儿,张开眼睛望着我,
让我好好看清楚你。”

  方姮无奈,更不敢违拗丈夫的说话,只好再次缓缓张开眼睛,顿时两人四目
交缠,眼中尽是绵绵情意。

  屋外大雪已停,但仍是北风呼啸,寒冷非常,惟在新房内却是春暖融融。房
间内点着数枝臂儿粗的龙凤大烛,红红的烛光,把个新房照得白昼般光亮,同时
映在方姮的俏脸上,红扑扑的,更显她俏丽动人。

  罗开凝望着眼前这个新娘子,见她羞人答答,眉梢眼角间,盈满着浓浓春意,
而水汪汪的一对星眸,正自半睁半闭,真个令人神为之夺。罗开愈看愈觉她楚楚
动人,欲火更难以自禁,贫婪的手掌,不自觉地攀上她胸前的傲峰,饶是隔着一
层缎布,仍是感到那颗竖立的乳头,已是挺硬如蚕豆,牢牢地顶着他手心。

  一时之间,方姮亦被他弄得情火大动,小嘴不停翕动张合,沉重的呼气声,
却越来越显急促。罗开知她情动,手指上下往来,便解去她的小兜儿,随手丢在
地上,一具完美无瑕的处女身躯,已再无任何遮隔。

  方姮羞怯难当,连忙双手掩住玉峰,罗开乘此良机,扯开她亵裤的带子,顺
手往下一拉,亵裤顿时给他拉到膝盖处,一个鼓胀胀,红艳艳的好物,全然落入
罗开的眼帘。

  只听方姮“嗯”的一声,腾出一只玉手掩住下身。罗开见她双手忙上忙下,
看得有趣,大手再不客气,再次盖上她一边玉峰,温柔地搓弄起来。

  方姮那次被千面双忍骗到王府,也曾领略过个中滋味,当日若非方妍使计解
救,险些儿还失身当场。方姮毕竟是黛绿年华,自那次之后,时常想起当时的情
景,虽然心中害羞,却也回味无穷,现在被心爱的丈夫爱抚,心情比之当日,自
是大异不同,心头只觉又是幸福,又是舒服。

  而床榻上的三个新娘子,依然没有停下来,只是三人的衣服,已经被人扯得
衣不蔽体,尤其是白婉婷,身上只剩下一个银白色兜儿,眼看不用多时,势必再
难保存。

  这时凌云庄内,虽然酒宴早已散去,但仍有不少英雄豪?在厅上饮酒猜拳,
还有几起人围成一推,呼么喝六,掷骰饮酒,玩得兴高采烈。

  而屋外因天寒地冻,却是冷冷清清,难见一人,间歇才见三两武师巡哨而过。
皆因凌云阁乃新房之地,白瑞雪恐防有人藉着酒兴,闯进来骚扰新人洞房,早便
交由笑和尚和唐贵二人在外把守,不许外人私自进入。

  而洛姬主仆五人也自动请缨,愿意帮忙守卫,白瑞雪自当然不会反对。

  子时甫过,新房之内,正是春意兴浓,便在这当儿,凌云阁的长廊尽头处,
忽地闪出几条人影,缓缓朝新房掩至。

  这伙人行动异常宁静敏捷,瞧来武功极是不弱,便连笑和尚这等高手,也没
能发现他们,便可想而知了。

  瞧他们动作极快,才几个纵落,便已窜到新房之外,矮身蹲在窗户下。只见
一人手指探出,把纸窗戳破一个小孔,接着凑眼往房内张去。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40

            第九集第七章夜月花朝

  原来这伙人并非谁人,却是洛姬主仆五人,她们藉着守卫之便,竟然偷偷窜
到新房来。

  只见竹儿点破窗纸,往房内望去,却见罗开坐在榻沿,单手抱着赤条条的方
姮,一只大手不停在她身上游走,而床榻之上,三位新娘子竟然扭在一起,翻翻
滚滚的不知做着什么?

  洛姬凑头问道:“竹儿,房里的情形如何?”

  竹儿压低声线,把所见的情形向她们说了,众女听后也不禁掩嘴发笑,便各
自找寻位置,伸指点破窗户,向房内张去。

  瞧她们主仆五人的举动,也不用多说,敢情是存心前来偷窥的了。

  罗开的功力何等深厚,便在她们五人接近房间时,他早已闻得脚步声,自然
留上了心,光凭那脚步声,便知道来者共有五人,再听这些人呼息细微,似乎都
是女子。罗开正大感奇怪之际,已发觉窗户被人点破,当下不动声色,只是把方
姮的身躯抱起,让她赤裸的胸脯紧贴着自己,免得她美丽的身子给人瞧了去。

  方姮见丈夫突然把她抱起,还道他又要弄什么花样来狎玩自己,心头又惊又
是期望,不由身躯一软,像没了骨头似的,把个美好的身子全依偎在他身上,而
她一对玉手,已徐徐围上罗开的脖子,心房“噗噗”的跳个不休。

  罗开虽然有美在怀,但在被人偷窥的环境下,一时也不敢放肆乱动,只把手
掌在方姮背上轻抚,耳里全神贯注房外的动静,待听得竹儿主仆开声说话,罗开
眉头不禁一聚,大感诧异,暗自忖思:“洛姬主仆到底来这里作甚么?瞧她们的
举动,似乎并无恶意,她们究竟想怎样?”这问题在他脑子转了好几遍,仍是无
法想得明白。

  这时白婉婷已给方董二女脱了个清光,却和方妍联合起来,正把董依依按在
床上,二人四手齐施,不用片刻,董依依也给脱得一丝不挂。当然,接着下来被
夹攻的人,自然是方妍了。

  罗开回头望去,见三人正自玩得热热闹闹,各人身上已是半缕不存,心里暗
想:“幸好在外偷窥的人是洛姬主仆,加上她们大伙儿早已混熟了,时常凑在一
起嘻笑耍玩,现在给洛姬看见这情景,虽是不好看,但彼此都是女人,还不算什
么,要是换作是男人,这样还了得!”

  想到此处,罗开脑间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发觉内里必定另有什么古怪,沉思
道:“洛姬素知我功力深浅,还敢窜到房外来偷窥,真不怕我会发现么?她如此
肆无忌惮,似乎是有恃无恐,莫非是这四个女娃儿卖俏迎奸,暗中耍弄手段?”

  罗开看看怀中的方姮,知她性子向来温婉柔顺,决计不会做出这种事儿来,
假若换作董依依或是白婉婷,可就不敢担保了!不禁又想:“难道真的是这二人
作怪?非要弄个清楚明白不可。”

  当下把脸凑近方姮的粉颊,轻轻吻了她一下,说道:“姮儿,你小心听着,
听后不可出声,更不要作出任何反应,知道么?”

  方姮听他这样问,心中多少已明白什么事,便向罗开轻轻点了点头。

  罗开向她微微一笑,贴着她耳朵低声道:“你可有发觉,房外正在有人偷看
咱们?”

  方姮神色微微一变,脸上顿时一红,但表情却不觉十分惊讶,抬头怔怔的望
了罗开一会,继而轻轻摇头。

  罗开看着她的表情,微感错愕,心想:“任何人听见洞房之夜给人偷窥,必
定大为震惊才是,更何况姮儿素来腼腆,但听见此事后,只是略带害羞,竟不是
如何惊讶,莫非她早已知晓此事?”他略为忖度,便即猜上了几分。

  只见罗开把她身子略一提高,让她贴得自己更紧,低声问道:“你老实说与
我知,是否早就知道谁在偷看咱们?”

  方姮微一迟疑,终于点了点头,又觉害羞起来,连忙埋首伏在罗开胸膛。

  罗开道:“我的姮儿好乖,细声在我耳边说,把事情说给我知,可以吗?”

  只见方姮略一犹豫,便鼓起勇气说道:“这……这都是她们三人答应的,姮
儿……没有……”

  罗开吻了她一下,轻声道:“我自然知道与你无干,但究竟三人答应了什么,
可否详详细细说与我知?”

  方姮点了点头,突然把罗开用力抱住,良久才道:“洛姐姐不相信……以你
一人之力……能够……能够应付咱们四人,所以……所以……”

  罗开听了这几句话,立即明白了,追问道:“所以什么?”

  方姮缓缓道:“所以姊姊她们三人……就和洛姐姐打赌,若然是她们三人赢
了,要洛姐姐在凌云庄再住半年,不许她回天熙宫。”

  罗开问道:“洛姬说要回天熙宫么?”

  方姮点头道:“是呀!我听洛姐姐说,她已经离开天熙宫很久了,打算咱们
婚礼之后,便返回天熙宫去。”

  罗开道:“原来是这样,你们舍不得她们走,所以便出卖了我。”

  方姮听得“出卖”两字,立时吃了一惊,连忙道:“姮儿没有啊!”

  罗开笑道:“我的乖姮儿当然没有,只是她们便不同了!是了,要是输了,
到时又怎样?”

  方姮道:“若然是输了,洛姬要咱们到红梅小筑去,同样要陪她半年。”

  罗开听了,数个念头霎时涌上心头,随即想起恩师纪长风的嘱托,心想:
“若要接近瑶姬,这无疑是最好的途径,可不能轻易错过这机会!”一念及此,
罗开便有了决定。望了望方姮,再向她问道:“所以她们便答应了洛姬,好让她
在房外偷看,我没有猜错吧?”

  方姮颔首道:“洛姐姐说,若不亲眼目睹,如何也不肯相信,姊姊她们没办
法,只好……只好答应了她!”

  罗开笑问道:“姮儿你想输还是想赢?”

  方姮摇头道:“姮儿不知道,但姮儿听姊姊她们说,知道罗开哥在这方面的
本事很大,姮儿亦都相信。”

  罗开又问道:“今日是你的第一次,姮儿不害怕在外人面前做这回事么?”

  方姮羞红着脸,嗫嚅道:“害怕也没法子,姮儿一个人,又如何说得过姊姊
三人,谁……谁叫她们已经答应了人家!”她顿了顿,又道:“罗开哥,一会儿
可否……可否把灯火熄掉……才……才做……”

  罗开道:“嗯!姮儿要是害羞,便依你好了。”说着弯身在地上拾起一件亵
衫,披在方姮身上,续道:“来!姮儿先卧回床榻上去,待我去把灯熄了。”

  方姮心中欢喜,罗开先把她扶起,榻上三人早已脱得精光赤体,正在嘻嘻哈
哈的戏玩着,一看见方姮坐在榻沿,三人连忙扯她上床榻来,董依依笑道:“姮
姐姐你好好卧着,今晚便让你和罗开哥先做夫妻,你满意了吧。”

  听见董依依的说话,方姮羞涩得慌了手脚,扑倒在姊姊身上。

  方妍轻轻搂着她,说道:“女人总会有这一天的,妹子不用害怕。”

  罗开站起身来,向烛台走去,正想吹熄烛火,白婉婷从旁看见,忙叫道:
“罗开哥不可。”忙跳下床榻,一把扯住罗开道:“婉婷想亮着灯火,好么?”

  董依依附和道:“是啊!黑黝黝的,什么也瞧不见,这样弄耍子怎有乐趣。”
说着下床,跑到罗开身边,笑道:“时间也不早了,让依依替你宽衣吧。”

  罗开自是明白她们的心意,若非灯火通明,房外的人又如何看得清楚!但他
没有开言道破,笑着道:“姮儿向来腼腆,你们是她姊妹,怎不为她着想一下!”

  白婉婷努努嘴,道:“姊妹四人都是女人,有什么好害羞的!姮姐姐所以害
羞,也只是怕罗开哥你看见,那晓得你功力深厚,目能夜视,就是没有灯烛,你
还不是看得一清二楚。”

  董依依怕罗开坚执不肯,也不待他说话,朝白婉婷打了个眼色,双手却忙里
忙外,替罗开把礼服脱去,白婉婷亦上前动手帮忙。

  罗开见二人如斯卖力,也乐得轻松自在,任由她们在身上胡闹,直到把他脱
得剩下一条内裤。董依依忙蹲身在地,扯开他的裤带,双手往下一拉,一根粗长
壮硕的大火棒,立时呈现她眼前。

  只见那物仍是半硬不软,却长逾巴掌,一颗鸭蛋般的圆大头儿,更见突出。

  曾有词云:“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董依依这时蹲跪在地,
鼻尖之处,方好对正那件庞然大物,自然不肯就此放过。加上她性子俏皮,喜爱
捣蛋,存心要在洛姬面前显耀一番,要她知道罗开这件利器是何等锋利,不由偷
偷往窗户看了一眼,便即挽起龙枪,上下往来捋动起来。

  洛姬五人在房外偷觑多时,终于看见她们想看之物,一看之下,众女顿时张
口结舌,见得罗开胯下的东西,果然是件人间至宝,殊非等闲之物。

  再见董依依几番拨撮,龙枪竟已贴腹而起,足有八寸有余,如此庞大之物,
五人却从未看过,不禁看得心痒难搔,情兴大动,不觉之间,众人胯间竟尔作怪
起来,花房不住歙张颤动,难受之极。

  站在一旁的白婉婷看得妒忌难当,忙上前把罗开紧紧抱住,把个赤条条的裸
躯,不住在他身上磨蹭,柔声腻气道:“罗开哥,人家忍不住了,你不是说过要
将婉婷先行开刀么,快快和婉婷上床榻去好么?”

  罗开在两位娇妻的痴缠下,欲火已是渐渐趋盛。又想起洛姬在窗外偷看,不
禁回想当日在红梅小筑,自己何尝不是偷窥洛姬主仆行淫,今日被她在外偷看,
不知是否老天爷有意安排,要大家扯个直!心想道:“既是如此,不若来个落落
大方,再无须矫柔造作,便让你们看个遂心满意便是。”

  便在罗开思念之间,骤觉龙头已被一层嫩物包裹住,低头望去,却见董依依
张大樱桃小嘴,已把龙头纳入口中,正自肆意吞吐。

  白婉婷与董依依性子相若,加上二人素来要好,见着董依依拔得头筹,当然
心有不甘,从后一手抱住罗开熊腰,一面伸手探前,握住那龙枪根部,尽情把玩
起来,还不时推送到董依依口中。

  方妍在床看见二人弄得兴致昂扬,那里忍耐不住,裸着身躯便跳下床来,贴
身挨靠着罗开。

  罗开见她投怀送抱,一手把她拥紧,大手移上她一边玉峰,温柔地爱抚起来。
方妍要害被他握住,更是情火难禁,小嘴咿咿唔唔吐着大气,星眸迷离的道:
“罗开哥,用力抱紧妍儿,亲吻妍儿……”

  房外洛姬众人看得脸红耳赤,眼见罗开卓立当中,三美犹如众星拱月,而最
令五人垂涎的,自当然是罗开那根冲天大炮,又见董依依和白婉婷同时握住,依
然无法包满,仍是露出好一大截来,这等人间巨物,如何不教她们心动。

  洛姬心里暗想:“倘若给这巨物进入体内,到时真不知怎生模样,难为方姮
乃是处子之身,又如何能经受得起,莫得被他弄死才好。”

  罗开和方妍亲吻了一会,便向三女道:“咱们还是上榻耍乐子去,如何?”

  众女自当颔头应承,三人簇拥着罗开,把他推到床上去。

  榻上的方姮早已扯过一张被子,牢牢的盖在身上,只是露出两只眼晴来,一
看见罗开晃着那话儿到来,羞得忙把头钻入被子中。适才她还是首次看见丈夫那
物,当时一瞥之下,见得如此巨大骇人,已吓得魂儿飞上半天,现在想起来,心
儿还是跳个不停。

  白婉婷一上得榻来,遂扑到罗开身上,双手捧着他脑袋道:“罗开哥,是否
先要婉婷,你刚才说过的。”

  罗开吻了她一下,道:“你先让给姮儿好么,好教为夫大婚日子,先取个头
采。”

  董依依笑道:“这是应该的,姮姐姐还是处子,自当然要先来。”

  白婉婷虽然难禁心中欲火,但听得二人的说话,也只好让步。

  罗开挪过身躯,正要把方姮的被子掀起,却被方姮使劲的扯住,不让他揭开。
罗开不想用强,便向三女使了个眼色。三人自当会意,同时在被子的两旁钻了进
去。随见被子顿时波涛起伏,不住传来嘻哈怪叫之声,敢请三人不知在方姮身上
做着什么工夫。

  不消片刻,被子已给人揭了开来,丢在一旁,四条大肉虫正自纠缠在一起。

  罗开侧眼望去,却见方姮已被方妍按住双手,胸前那对饱挺的玉峰,已经落
在董依依的手中,不停地揉玩着;再往下看,那红殷殷的小穴儿,相继同时失守,
被白婉婷以指往来揉抑,洞口已是花露布满,仍不住潺潺奔流。

  只见方姮不住喘气求饶,再无挣扎的力气。罗开见时机成熟,马上出言制止。
方姮身上压力一去,顿时松了一口气。

  岂料紧张状态还没解除,罗开健硕的身躯已然覆盖上来,厚硬的胸膛,牢牢
的贴在她身上。一阵男人的气息,不住涌入方姮的鼻孔,教她昏然欲醉。而令她
更感难受的,却是一根又硬又热的大物,正好紧紧抵住她幽门,大有破门而入之
势,这份磨人的感觉,方姮又如何能忍得住。

  罗开在她额前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问道:“姮儿的身子怎地绷得这么紧,很
害怕吗?”

  方姮水汪汪的眼晴紧盯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罗开着她尽量把心情放松,大手顺势握上她一边乳房,一边揉捏,一边道:
“感觉如何,喜欢我这样对你么?”

  方姮不知如何回答他,她只觉罗开的爱抚,每一下揉捏,都让她产生一股无
名的快感,却和刚才董依依的抚摸,两者大为不同。

  罗开的身子慢慢往下移动,终终吻上她的玉峰,嘴唇温柔地徐徐吸吮,而他
的右手,同时探到她胯间,轻抚着那温热的花唇。

  只听得方姮“喔喔”两声,身子刹时再度绷紧,双手紧紧抓住罗开的肩膀,
在罗开肆意的挑逗下,膣内的蜜液已是滚滚不息,弄得罗开满手尽湿。

  罗开见她情动,遂爬到她胯间,把她双腿往外微分。

  方姮见丈夫如此举动,顿时大羞起来,忙把玉手盖住私处,不让他看。

  罗开岂肯放过她,抬首说道:“好姮儿,放开手给为夫看看好么?”

  方姮如何也不依,就是使劲的掩住,罗开若要拨开她的手,当然轻而易举,
但罗开不想这样做,他要让方姮心甘情愿,这才显得他的本事。

  罗开伸出舌头,舔去她指缝渗出的花蜜,一只手指,从她玉掌边沿插了进去,
挑开她的唇瓣,指头按着她的小豆豆,缓缓搓挪。

  方姮给他这般一弄,全身猛地一颤,但仍是不肯放手,倒反而更加用力按紧,
这一下无疑是按着罗开的手指,压力更甚,教她更感抵受。

  在旁的三女自不会闲着,尤其是白婉婷,竟让她先拿到一个好据点。见她俯
身在罗开臀部,胸前一对饱挺玉乳,不住地在他腿上磨蹭,挤来挤去,同时伸出
一只玉手,绕到罗开的前身,牢牢握住他的宝贝,上下抚摩撸动起来,口里却道
:“罗开哥好硬喔,婉婷摸得你舒服么?”

  罗开笑道:“婉婷的手艺素来了得,又怎会不舒服。但我这行好物,只落在
你一人手中,你不觉有点自私么。”说着伸手把身旁的方妍拉近身来,吻着她道
:“妍儿,让婉婷放入你口中,给为夫吃一吃好么?”

  方妍朝他嫣然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多谢罗开哥,方妍已经想要很久了。”

  罗开微微一笑,当即侧起下身,方妍也不敢怠慢,埋首前去。白婉婷向她笑
一笑道:“妍姐姐的嘴儿这么小,吃得下吗?”

  方妍笑道:“吃不下也要吃,你弄你的,我吃我的,你可不要和我争夺喔!”

  婉婷啐了她一口,手里却不停顿,同时把龙头送向方妍,笑道:“慢慢地吃,
小心别呛着了!”

  方妍一笑:“多谢妹子关心。”话落,张口把头儿含住,立时吃得津津有味。

  董依依看见二人各自分得一杯羹,心中自是不依,嘟着小嘴道:“依依也要。”

  罗开笑道:“你不是说过要帮姮儿么,这还呆着作什么?”

  董依依听见,再看看白婉婷和方妍,确实再无自己插手余地,又听见罗开的
说话,只得伏到方姮身上,一面抚摸她的美乳,一面牵着她纤纤手,引到自己的
胯间来,抵声向她道:“姮姐姐,你行行好摸一摸依依,人家火烧花洞,就快烧
到心窝去了。”

  方姮又羞又惊,手指触及之处,已觉湿漉漉一片,正要缩手,却被董依依紧
紧捉住手腕,半点移动不得,加上罗开在胯间肆意挑拨,欲火早已萌动多时,只
好顺着她意思,用手指轻轻的为她揩揉起来。

  董依依给她越弄越感难过,花液不住狂渗而出,遂凑头吻着方姮的小嘴,玉
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游走。

  方姮的鼻息越发沉重,小嘴不停绽出细碎的呻吟,浑身火烧般的炙热。

  罗开知她情兴大盛,便用舌头顶开她掩盖的小手,方姮美得昏头昏脑,也不
想再阻拦,缓缓把手移开,改用双手牢牢抱住董依依的娇躯。

  方姮玉手一经离开,一个腥红娇嫩的花户,顿时尽收罗开眼底。只见一道红
艳艳的小缝,正自翕张嘘吸,丝丝甘露不停夺门而出。

  罗开看得眼前一阵晕眩,连忙凑头吸吮,灵舌几个伸缩,便已钻了进去。

  方姮身子一颤,腰肢狂摇乱耸,口里霎时入气少而出气多,嘘嘘的喘个不停。

  罗开舔弄一会,看见方姮的难耐模样,已知是时候了,而自己也被白方二女
弄得兴焰高昂,当下向二人道:“你俩且停下手来,让我先与姮儿成其好事,再
和你们耍乐子。”

  二人听见,亦只好停手,罗开翻身而起,把方姮两腿微微分开,蹲跪在她胯
间,方妍知道妹妹初经人道,心怕难以消受罗开的巨枪,便扯过一个枕头来,垫
在方姮臀股之下,再挪身到方姮身畔,柔声安慰。

  方姮见罗开跪在身下,已知好事来临,一颗心已跳得噗噗乱响,耳边却听得
方妍道:“妹妹不用害怕,放松身子,待会儿或许有小小疼痛,但痛过一阵,很
快便会好过来,美景将在后头呢!”

  饶是方妍不住在旁安抚,但方姮瞥眼见着那根巨物,又怎能泰然处之,马上
紧紧执住姊姊的柔荑,无限惊恐道:“姊姊,罗开哥这……这么大,怎能进得妹
妹那里,姮儿真的有点怕。”

  罗开正要立刻提抢,扣门闯关,忽听得方姮这番说话,又见她脸容觳觫,一
时也不敢妄动,低头看看方姮的门户,一道小缝儿,确是娇嫩细小,连他自己也
感惴惴,只好出言安慰:“姮儿不用怕,我会慢慢的来,你肯相信罗开哥么?”

  方姮柳眉轻聚,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她这副含羞带畏的模样,衬上她如仙似
的脸容,委实美丽到极点,动人之极,真个让人神魂俱飞,连罗开这等见尽美色
的男人,也看得目呆口咂。

  董依依环手搂抱住她,含笑说道:“依依适才说过要帮姐姐的,现在便由我
帮你一把好了。”说着张口含住她一边乳峰,徐徐吸吮起来,而左手却伸到罗开
胯下,握住那根粗壮的龙枪,把个头儿抵着方姮的门户,不住地往来揉擦。

  方姮给她一弄,直美入骨髓,一浪接着一浪的欲潮,顿时波澜汹涌,由四面
八方席卷而来。方姮拚命强忍心中的欲火,只是张开小口,牢牢咬住拳头,以此
淹没自己的呻吟声。

  白婉婷蹲到罗开身旁,把个裸躯牢牢贴着他,并从董依依手中接过龙枪,轻
轻套弄了几下,说道:“罗开哥,让婉婷引你进去好吧。”

  罗开环手抱着她,左口握着她一边美乳,继而点了点头。白婉婷轻轻呻吟,
挺着胸脯相就,一手把头儿望里一塞,只听方姮“喔”的一声,顿觉花穴已给撑
了开来,正自紧紧含着那颗龙头,胀得又美又难受。

  白婉婷见头儿已然没进,遂握着枪柄捋动一会儿,凑头与罗开低声道:“罗
开哥,乘着姮姐姐正美在头上,有道是长痛不如短痛,你不妨一下子全根尽闯进
去,免得她多受苦楚。”

  罗开本就有此打算,点头示好,以双手固定方姮的腰肢,忽地腰臀往前用力
一挺。

  方姮顿时“啊……”的大叫一声,把掌长的粗物,立时没了进去,直抵深宫。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41

            第九集第八章鸾俦凤侣

  房外洛姬主仆五人,听得方姮疼苦的叫声,也为之一惊。洛姬心想:“罗开
怎地如此辣手,这样强闯猛进,岂不是要了人家的命么!”

  罗开一戳到底,便立刻打住,不敢再行妄动。眼睛望去,却见方姮疼痛得泪
水直涌,一对弯弯的柳眉,已是深深皱聚在一起,而方妍就不住在旁安慰,间歇
望望罗开,像是说你怎地这般狠心,全无半点怜香惜玉。

  白婉婷向她笑道:“妍姐姐不要怪罗开哥,这都是妹妹的意思。姐姐不妨想
想,罗开哥那物又粗又大,倘若慢慢挨磨进去,不论如何小心在意,终究都要破
关的,这样姮姐姐只会更加难受痛苦,不如来一次惊天动地,强胜拖拖磨磨。

  方妍细想也是,只好尽心安抚。

  罗开顿了一会,徐徐把龙枪抽回,见丝丝红白之物,已是满布枪杆,心中大
为痛惜。接着又轻轻送入,如此徐进缓出,慢慢的为她开垦,羊肠小径也续渐顺
滑起来,不似先前这般艰苦。

  而方姮痛苦的神情,也渐趋舒缓,罗开尝试加快一点速度,果见方姮并无喊
止之意,不由问道:“姮儿现在好点了么?”

  只见方姮微微点了点头,董依依一直俯在她身上,不停从旁挑逗她体内的情
欲,半炷香时间过去,方姮已开始发出呻吟,腰臀也往前迎凑,似是来了兴意。

  方妍在旁看见,遂问道:“妹妹似是枯木逢春,苦尽甘来,是否已经尝到甜
头了?”

  方姮在众人跟前,那里肯回答她,但她自己却心中清楚,确如方妍所言,体
内阵阵美妙的快感,已随着罗开的抽插戳刺,渐渐在身体蔓延开来。她确没想到,
方才的痛楚才一过去,接着而来的,竟然是如此地美好。

  罗开每次深进,均触及她花蕊深处,加上那巨物火暖非常,其热烙之美,委
实妙不可言,每当来回抽提,枪头肉棱记记刮着内壁,直是美入心肺。

  方姮迄今方知,无怪这等男女间妙事,会让女人这么如痴如醉。

  然而对罗开来说,更觉心舒意美,光是方姮紧窄的甬道,真个丝发不容,他
每一捣拔,便觉龙头给牢牢咬住,犹如以指紧箍,畅美异常。加之方姮脸含羞态,
邀勒春风的模样,更是令他情兴难当。

  罗开架起她双腿,展龟吐信,大肆出入,低头望去,却见姊妹二人竟无异处,
那妙物同是丰腻草疏,鼓突饱满,小小的一个洞穴儿,正把巨龙含吞咂食,出入
之间,便带着花露飞溅而出,其景当真淫靡之极。

  白婉婷从旁抱紧罗开,眼睛却不离那出入之处,她见方姮已渐入佳境,不由
嘴角暗暗窃笑,只是越看,浑身越是难耐,眼见方姮在罗开抽捣下,两片腥红的
花瓣,便随着巨棒翻出陷入,琼浆直迸,而门户顶端的小肉豆,亦已怒突起来。
白婉婷看得兴动,伸手过去,玉指压按着那颗红豆儿,揝揝捻捻起来。

  方姮立时“嗳呀”一声,连忙揜住口儿,只把个玉臀高高抬起,迎接罗开的
运活,但觉内里胀满非常,且愈来愈热,犹如汤烘琼室,花心儿都给他弄开了。

  霎时之间,只见丽水不住顺股而下,不用片刻,裀褥已经湿了一大片。

  罗开对此道经验甚丰,看见方姮的举动,已知她高潮即将来临,不由加多几
分力,腰部撺上坠下,大展雄威。

  方姮那堪如此戳刺,只得张口吐气,哼啃不止。罗开又一连冲刺百多回,便
听得方姮“噢”的一声,浑身绷紧,接连几个哆嗦,竟尔四肢摊挫,泄得浑身软
绵下来。

  罗开见她丢得绵如春蚕,昏醒复迷,便即俯下身去,将她拥入怀中,低声在
方姮耳畔道:“感觉还好吧?”

  但见方姮双目懒展,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罗开见她如死了一般,再度轻
摇腰杆子,巨物开始徐缓轻戳。方姮酥爽未过,此刻经他一弄,不禁渐渐苏醒过
来,没过多久,又觉火盛情涌。

  罗开见她得趣,埋首贴着她耳边,低声道:“姮儿,替罗开哥生个宝宝好么?”

  乍听之下,方姮立时愣住,抬眼看见罗开紧紧望着自己,双目盈满坚定渴望
的光芒。随听罗开又道:“你愿意吗,为何不作点表示?”

  方姮心中一阵欢喜,轻轻的点了点头,俏丽的粉脸上,早已红霞满盖。

  罗开笑道:“点头可不算数,我要你说出来,还要清清楚楚的对我说。”说
着运起丈八龙枪,大肆拱钻。

  方姮顿时美透春心,再也顾不得羞耻,娇喘着道:“方姮愿意……愿意为罗
开哥生小宝宝……啊……!”

  众女在旁听见,不由掩口窃笑,只听董依依笑道:“罗开哥,依依也要为你
生个小宝宝。”

  罗开朝她一笑:“依依你真乖,过来让我亲一亲你。”

  董依依连忙凑身过去,罗开一把搂住她,便朝她樱唇吻下去,然下身仍是动
个不息,狠狠的干弄着。

  方妍和白婉婷呆呆的看住,心里不免妒忌起来,双双扑到罗开身上,欲要分
得一点雨露。罗开见二人到来,一时也忙了手脚,当下说道:“你们不用急,慢
慢的一个个来,为夫今晚准不教你们失望便是。”

  罗开叫三人暂且移到一旁,接着趴在方姮身上,开始大刀阔斧的自进自出。

  方姮初懂情事,立时又觉身酥肌麻,似有丢意。罗开也觉方姮内里不停地蠕
动收缩,知她销魂在即,当下放开精关,狠攻一会,子子孙孙忽地疾喷而出。方
姮被他一射,倏觉身在浮云,魂已他飞,几个痉挛,便与罗开丢作一团。

  罗开存心要摆弄给洛姬看,当下作状起来,佯作力不能支,俯在方姮身上不
住嘘嘘喘大气,竟半天不愿爬起身来。

  旁边三女素知罗开的实力,骤见他突然泄身,已是大感奇怪,再见他那要死
不活的模样,心里更是一惊。

  白婉婷伸手扯着罗开的手臂,娇嗔道:“罗开哥,咱们三人已忍不住了,还
趴在姮姐姐身上作甚,快快起来嘛!”

  罗开喘着大气道:“为夫……为夫才是刚刚完事,一下子……又怎能再来,
你们便行行好,先让……为夫休息个把时辰,到时再和你们大战一百回合可好?”
说话甫毕,便一头埋在方姮乳沟里喘气。

  三女耳里听着,眼里看着,待得罗开说完,无不竖眉瞪目,气得直想跳将起
来,臭骂他一顿。然而三人又怎敢如此,只得把怒气闷吞回肚中!三人同时想道
:“今回刚好和洛姬打赌,没想罗开却一反常态,竟会如此不济事,这不是要气
死人么!”

  同时又想,其实输了还不打紧,最多到红梅小筑往他一年半载。可是三人曾
在洛姬跟前夸下海口,说罗开如何厉害,如何金枪不倒,百战不殆!没想会弄成
这个样子,今次这个颜脸,可就丢得大了。

  只见三女面面相向,你眼望我眼,一时作声不得,又不禁同往窗口望去。

  罗开虽是撇假卖傻,来个昧着惺惺使糊涂,但耳里却不住留意众人的举动,
果然隐隐听得房外传来说话声,只听得竹儿嘲笑道:“她们说得罗庄主何等神威
骁勇,原来竟是一般,恐怕连康护法也不如呢!”

  又听得菊儿道:“当初听她们说得挺切确的,真个让我信以为真,岂知全是
乱吹法螺,当真笑死人!瞧来罗庄主这般一摊,不知要待到何时何日,才能回过
气来!”

  洛姬笑道:“恐怕没得一时三刻,罗庄主也难以恢复。既是没戏唱了,咱们
还是回去吧,免得给人发现。”

  她们话声虽细,却逃不过罗开的耳朵,待得洛姬主仆远去,罗开忽地翻身而
起,坐在床榻上微微浅笑。

  三女看见他这副模样,也吓了一惊,连方姮也感奇怪,只见罗开突然换了个
人似的,竟生龙活虎,神活起来。再看他胯下的龙筋,已是硬竖朝天,生气盎然,
不禁心中一喜,三人同时扑了过去。

  罗开张大双手,全把她们拥入怀中,心情舒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骤听得他开怀大笑,不由大惑不解,齐齐抬起头来,怔怔的盯着他。

  董依依最是耐不住,开声间道:“罗开哥你笑什么,怎地这么开心?”

  罗开又是笑了一会,方徐徐收起笑声,说道:“是了,你们四人打算何时动
身?”

  众人听见,白婉婷茫然问道:“什么动身,你是说北上找岳都吗?”

  罗开道:“这事自然要辨,但还有一件事,你们不记得了么?点点指头计算,
尚有二十多天,便到皇帝老子举办群雄宴的大日子。咱们既然答允到会,就不能
食言,届时若是还没找到岳都,也只得暂时停止,先赶回应天赴会。”接着顿了
一顿,向众女诙诡一笑,续道:“倘若这两件事辨妥了,你们不是另有一个地方
要去么?”

  三女一听,除了方姮外,无不是心头一跳,同时想道:“莫非罗开哥已知道
打赌一事?”

  罗开笑道:“还要瞒到我何时,你们倒也大胆,竟敢相约洛姬在房外偷窥,
还把为夫放在眼内么,新婚第一天便是如此,打后还不知会做出什么荒唐事儿来。”

  这一番话说得三人心头一惊,但看见罗开脸现笑容,却无半点愠怒之意,随
即放心下来,白婉婷紧紧依偎着他,抬起水汪汪的眼睛道:“咱们以后也不敢了,
罗开哥你便大人有大量,不要气恼咱们好么?”

  董依依笑道:“罗开哥最大量不过了,又怎会这般量小气窄,是吗?”

  罗开佯装板着口脸,望了怀中三美一眼,向方妍道:“没想连妍儿你也这般
胡闹,你快快把事情全说与我知,不可有半点忍瞒。”

  方妍望了众女一眼,只得把事情全说了,却和方姮所说的一样。

  待得方妍说完,白婉婷问道:“罗开哥你怎会知道这件事,莫非是有人先说
与你知?”

  罗开还没回答,三女的目光,同时往卧在榻上的方姮望去。

  方姮大吃一惊,却又不敢否认,顿时呆愣当场,做声不得。罗开突然道:
“这不是姮先说的。洛姬主仆五人在房外的举动,难道还能逃得过我耳朵么,她
们所说的话,我句句听得一清二楚,你们这伙女娃儿,也忒煞小觑我了。”

  三女自当然知道罗开的厉害,教她们又如何不相信。只有方姮暗自兴幸,罗
开竟然为她解去重围,免受她们斥骂,心里不禁大为感激。

  罗开道:“你们今次这般胡闹,也不是全无好处,这样一来,咱们今趟可名
正言顺,不必再寻什么藉口,便可在天熙宫长往一段日子,到时要接近瑶姬,这
就方便得多了。”

  众女见他这样说,立时笑逐颜开。白婉婷脑袋一转,给她想到一件事来,不
由嗔道:“我现在明白了,原来适才罗开哥是有心使诈,好教咱们输给洛姐姐。”

  罗开笑道:“不是这样,又怎能到天熙宫去。也算是给你们小小的教训,但
你们不用开心,我更厉害的惩罚还在后头,你们三人瞧着吧。”

  三女听得面面厮觑,一时不知所措。

  罗开道:“好了,为夫先当一会儿皇帝老子,你们三人快快使出手段,得好
好服待朕。”说着仰身卧在床榻上,顺手拉过身旁的方姮,对她说道:“姮儿过
来,让为夫再抱抱你。”姮儿虽感羞涩,却也不敢违拗,便把赤裸裸的身子挨将
过去,趴伏在他身侧。

  三女听得罗开的说话,只好乖乖的照辨。

  但见白婉婷首先俯身到他胯下,握住巨龙张口便吃,而旁边二女也不落后,
尤其是方妍,立即倒身屈腿跪在罗开身上,双腿大张,把个娇嫩的花房,全然搁
在罗开眼前,并伸出双手,轻轻爱抚罗开的软囊。

  董依依自当不甘后人,伸手接过巨龙,不住手的上下套捋,一手放到自己胯
间,伸指探进甬道,竟然自摸起来。

  罗开看见方妍把个美穴放在自己眼前,又见那好物正自翕翕而动,门户内外,
已是花蜜满布,闪着晶莹的润光,不由看得欲火大动,便用手指挑起一丝蜜液,
侧头向身旁的方姮道:“姮儿你看,你姊姊已湿成这个样子了!方才我吃你之时,
相信你还没看见吧,现在你不妨仔细看个清楚,便知晓你当时的模样了。”

  方姮听见,立即红晕上涌,心儿乱跳,犹如鹿撞,随见罗开已凑头到方妍的
要地,正用舌头抵舔,更教她看得心惊肉跳。

  只见方妍玉臀狂颤,花瓣猛地一阵收缩。

  罗开一手翻出小豆豆,一手揉按她菊门,舌尖微顶,已然夺门而入。方妍直
美得喔唷连声,腰臀不停摆动,没过半刻工夫,已见花露涌喷而出,让罗开吃完
一口又一口。

  方姮哪曾看过这等光景,愈看愈感难耐,浑身炙热,下身如万蚁爬行般,骚
痒难当,竟不自觉地伸手摸到胯间,缓挤慢揉一轮,便是无法刹痒。

  便在这时,骤见罗开竟伸出中指,插进了菊门,还不时来回抽戳。

  方姮一时看得双目发直,她何曾想过会这样,心想这般播弄,岂不是痛煞人?
再看看方妍,却见她不但全无痛楚之色,且不往地发出满足的呻吟,似是甚为受
用,把个方姮看得满脑疑惑。

  如此弄了盏茶时间,方妍突然“咿啃”低鸣几声,浑身痉挛,一大股春水倏
地如潮涌出,顺着她的大腿,直流至罗开胸膛。

  罗开经三人挑逗了半天,已是情动兴旺,开声着四人挪开身躯,旋即翻身坐
起,说道:“现在把你们四人分成两组,婉婷配依依好了,而你们姊妹俩便一组
吧。”

  四人不知罗开要弄什么玄虚,听他这样说,不由瞪大了眼睛望向他。

  只见罗开咧嘴微笑,说道:“每组人先抱在一起,接着并排卧下,谁人在下,
谁人在上,横竖都是一样,你们自己决定吧。”

  众女立时明白他的意思,白婉婷横了罗开一眼,笑道:“不想你外表老实,
肚里鬼点子却这么多。”边说边把董依依压在身下,把个玉臀翘得老高。如此两
人上下相叠,把两个宝穴全展现在罗开眼前。

  方妍知道妹子性子害羞,自是让她在下,自己却与白婉婷一样,竖臀屈膝,
趴伏在妹妹方姮身上。

  罗开眼见四人就绪,露着四个红彤彤的好物,不禁看得淫兴火炽,硬物擎天,
忙即挨身至白婉婷身后,低头望去,已见门户津津,当下左手固定她腰肢,右手
提枪便刺。

  听得“嗤”一声响,已没入了半根。白婉婷美目一翻,不知是苦是乐,只闻
闷哼一声,死命抱紧身下的董依依。

  罗开再一加力,往前顶挺,一下直没至底,把白婉婷撑了个满满堂堂,接着
也不多言,急急探投,重重狠突,直弄了数百回,才见罗开拔枪抽身,竟然退了
出来。

  白婉婷正美在头上,突然内里空空虚虚,难过之极,忙回头嗔道:“罗开哥
你好不害人,怎能这个时节弃人而去!”

  罗开笑道:“这叫三一三十一,平分甘露,怎能让你一人独享。”话刚说完,
见他龙枪一沉,直闯董依依的美穴。

  董依依适才看见白婉婷的浪荡美快模样,早已欲火攻心,这时给罗开刺中靶
心,不由爽快难禁,忙抱紧上身的白婉婷,小嘴一张,已含着她一边玉峰,肆意
吸吮起来。

  白婉婷自不会闲着任由董依依放肆,当下双手齐施,不住往她身上招呼。董
依依既得巨龙笃钻,又有白婉婷纵风火燎,简直爽得体播腿摇,还不到百余抽,
竟尔一泄如注。

  罗开素知董依依口阔胃浅,也不觉什么奇事,依然使劲狠刺数百,方肯抽离,
身躯一移,便已来到方家姊妹身后。

  方妍在旁早就看得火动,现见罗开到来,忙忙将双腿大开,把个殷红的穴儿
直翘到半天高,单等待罗开的巨龙深投。

  罗开见方妍火盛情涌,再低头一看,见她门户黏津,已是滑滑滚流,不免看
得情兴焰炽,忙提抢立刻,朝准花洞,挺身便刺。

  方妍只觉一根火棒忽然胀满花房,一下子便钉住了花心,禁不住大声喊美,
叫道:“啊!好热好胀,罗开哥这妙物真是人间至宝,不要停住,好好满足妍儿。”

  罗开听得此话,自是不与她客气,连忙俯身上去,双手插入姊妹二人的前胸,
一手是方妍,一手是方姮,恣意把弄起来,而腰臀却始终不停,大起大落,钻刺
无宁,记记直插至深处。

  姊妹二人被弄得气喘嘘嘘,相互死命抱紧,听得方妍娇喘着道:“姮儿你可
知道……姊姊前时阅人无数……还没遇过这等好物,人家实在美死了……”

  罗开一口气便是近千,把方妍干得不住淫言俏语,魂飞半天,才抽身而出,
握住巨龙,便欲刺向方姮。

  方姮虽是方刚破身,却已尝过好滋味,又眼见这么多淫情浪态,如何禁得往
欲火,现骤觉罗开的独眼龙已抵住幽门,不停揉揉磨磨,惹得她更感难耐,牢牢
抱住方妍喘气。

  便在方姮如饥似渴,心中如火之际,罗开的龙头业已突入,方姮禁不任心里
的痛快,冲口“咿唷”叫了一声。

  罗开不敢莽进,徐徐深入,直至抵往她深宫,才开声问道:“姮儿还好吗?”

  方姮害羞起来,轻声道:“姮儿……没事……”

  罗开听见,情致翕翕,当下挺腰发动攻势,才是几个起落,方姮已见涎津涓
涓,再难抵挡,连连数个哆嗦,汗淋气凑,竟丢得手足酸麻,软作一堆。

  但见方姮下身不停的痉挛抖动,罗开顿起怜爱之心,便缓缓抽出巨物,一个
翻身仰卧在榻,开声问道:“有谁还不满足,便爬上来吧?”

  白婉婷先前还没兴尽,情兴正旺,也不待他说完,当即扑身而上,眼前罗开
之物竖得老高,棒子晶光发亮,满布爱液。白婉婷看得火动,淫心骤起,凑头过
去把头儿含住,再上下往来洗舔一轮,才跨开双腿,露着一个蠕动不休的好穴儿,
接着手提好物,徐徐套入花房。

  罗开望着她那醉人的浪态,更显她妩媚绝丽,也不禁暗暗称赞,又见她胸前
一对傲峰,随着身子的起落,不住跳跃晃动,恁般诱人,便即笑道:“婉婷好生
动人呀,快伏下来让为夫抱一抱。”

  白婉婷毫不犹豫,弯身伏下,把罗开紧紧抱住,说道:“好舒服喔,婉婷想
求罗开哥一件事,可以么?”

  罗开在她俏脸吻了一下,问道:“平日你有话便说,怎地今日如此婆妈,到
底是什么事?”

  白婉婷娇喘着道:“婉婷也要……也要为你生个好宝宝,罗开哥便应承婉婷
好么?”

  罗开听后微微一笑:“原来你是说这个,这便要看你了。”

  白婉婷嗔道:“要看也得看你的本事才是,怎能说看我嘛!”

  董依依在旁笑道:“罗开哥如此神勇,要婉婷姐生十胎八胎,相信也不成问
题,既然大家都想为罗开哥生宝宝,依依也都要。”

  罗开呵呵笑道:“好!好!为夫今日便广施雨露,且看谁人能得此阶缘恩泽。”

  是夜罗开一夫当关,长夜转战,直杀到月白风清,四更方歇。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41

            第九集第九章林中遇敌

  大婚后一连两天,诸般礼俗依然接踵而至,什么“赏贺”、“答贺”、“拜
门”等事纷至沓来,直弄得众人昏头搭脑。

  几日过去,总算万事安定下来,众宾客亦已陆续离去。这日罗开召集众人,
打算商讨一下追寻岳都之事。

  罗开先将在紫嫣雩口中得知的事说了出来,接着道:“日火教骤然重来中土,
据说主要是在此重立支教,而他们另一个目的,便是要找寻叛徒岳都。而岳都在
此时突然失去踪影,瞧来他已经知道这事,担心会给日火教寻着,所以才遁藏起
来。而紫嫣雩当日也曾和我说过,相信岳都北上前往顺天,主要是投效燕王,以
此作为庇护。”

  怪婆婆道:“从那姓江的小子口中所说,岳都北上之事相信不会假,依我来
看,你们还是先行赶往顺天,看看可有什么发现。”

  罗开道:“我也打算这样做,但由这里去顺天,路遥千里,便是日夜不停赶
路,少则十天八天,多则半个月方可抵达,而皇帝老子的群雄宴亦将到期,至今
只剩下二十多日而已,咱们如此一来一回,必定赶不上参加群雄宴,这又如何是
好?”

  笑和尚道:“罗庄主也说得对,要找到岳都此人,确实不是短时间能办得到,
倒不如拖延至群雄宴之后,再行起程北上吧!”

  白瑞雪附和道:“这样也好,实不争这小小时间,况且雁影门已知道真相,
便是捉拿不到岳都,瞧他们也不会迁怒于罗开,只要群雄宴一过,咱们立即顺道
北上,赶赴顺天,从旁监视燕王的动静,看看能否探到岳都的消息。”

  罗开听后,也觉得应该如此,便颔首赞成。

  上官柳道:“说起朱元璋突然群集各地武林人士,举辨什么群雄宴,内里必
定有什么图谋,我看到时要多方防范才好。”

  白瑞雪道:“近日血燕门似乎静止了下来,并没有在江湖上生事,这点倒令
人有点担心,你们看是否会和群雄宴有关,或是和上次武林大会一样,暗里藏着
什么杀机!”

  怪婆婆老眼一瞪,说道:“老婆子我到时倒要瞧一瞧,看他们要玩什么手段。”

  上官柳沉思片刻,道:“朱元璋自投效郭子兴的红巾军反元,那时便和江湖
人物为伍,深悉武林各门派的利害关系,此人猜忌心极重,就以废除宰相一职,
便足已知道他是个专制独裁的君主,当初宰相胡惟庸派官吏至沿海招抚倭寇,岂
料朱元璋藉口说他图谋不轨,把他杀了,从此便废去宰相,全国政务,改分隶吏、
户、礼、兵、刑、工六部,全由他亲自掌控。”

  董依依轩眉道:“他做他的皇帝,要杀要废的也是当朝的官员,这与咱们武
林人士有何关系?”

  上官柳微微笑道:“怎会没有关系!你可知道他为何要寻头讨脑,诸多藉口
杀害开国功臣,直到现在,朝中功臣可说是诛杀殆尽。他主要的原因,就是要巩
固子孙的统治,免得被那些开国元勋乘机弄权,夺去帝位。这时朝中功臣已去,
他又担心另一件事,因他素知武林人士的厉害,要是江湖各帮各派联合起来反叛,
此事可大可小,他又怎能敢轻忽,因此才暗里建立血燕门,欲要把武林诸派收为
己用,加以控制。今趟他竟然召开这个群雄宴,还会安什么好心肠!”

  董依依恤然道:“既然这样,这个群雄宴便不去好了。”

  怪婆婆斥道:“你这是什么说话!咱们江湖中人,岂能把说过的话如同放屁,
我等既已答应赴约,便是刀山火海,也绝不能退缩。”董依依听得舌头一伸,顿
时噤口不语。

  罗开说道:“明眼上来看,朱元璋此举确实让人起疑,但若说会有太大的危
险,我认为并不会。”

  白瑞雪问道:“莫非你已看出了什么?”

  罗开道:“大家不妨细心想一想,朱柏至今还相信自己吃下龙涎丹,方会对
咱们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发难,但他依然派人把请柬送来,而前几天在婚礼中,
见他若无其事,还与我有说有笑,并道群雄宴当日,已给我预备了贵宾席,务须
要我早点光临。倘若群雄宴中会有什么危险,难保我反脸不认人,不给他解药,
到头来受害的人,便是他自己了,朱柏兄妹岂会知。”

  众人听后,也觉有点道理。然而笑和尚却笑道:“只怕那王爷独对庄主一人
不存歹意,还视作上宾,而对其他门派,却暗施毒手,这岂不糟糕。”

  上官柳颔首道:“那日群雄宴是否会有暗谋,目下毕竟言之尚早,但防人之
心不可无,决不能懈怠轻忽,遭那些鹰犬的暗算。前时我在江湖上认识一位好友,
现任京中锦衣卫千户一职,明儿一早,我便动身前往京城,看能否从他口中探得
一些蛛丝马迹。”

  史通明道:“上官兄这位朋友是官门中人,又那肯透露半点消息,瞧来上官
兄也不可抱太大的希望。”

  上官柳道:“我这位朋友虽然认识不久,但我对他却有救命之恩,凭这一点
关系,或许会有点帮助。”

  便在上官柳方刚说完,一名护庄武师快步走进大厅,直奔到罗开跟前,躬身
道:“禀告庄主,紫府仙宫有人求见。”

  众人听见,尽皆一怔,罗开道:“有请!”说话甫落,不禁想起当日和紫嫣
雩的情景,心里暗想:“莫非她又邀请我到她住处?我现既为人夫,岂能再这般
胡闹妄为,如此又怎对得起自己四个娇妻……”

  罗开思念未转,即见那名武师引领着一个少女走进来,罗开一眼便已认了出
来,正是紫嫣雩身边的丫鬟晓雨。

  只见晓雨一脸急遽的神色,向厅中众人略望一眼,便即来到罗开身前,急道
:“晓雨见过罗庄主。”

  罗开见她神色有异,当即问道:“不用多礼,是否宫主派遣你来?”

  晓雨摇头道:“不是宫主叫小婢来,是……是晓雨有事请求罗庄主,希望庄
主能伸出援手,赶去帮帮咱们宫主。”

  罗开初见她进来,便知有什么不对劲,现乍听之下,不禁大为错愕,连忙问
道:“莫非你们宫主发生了什么事?你不用心急,慢慢把事情说出来。”

  晓雨急道:“宫主因追寻岳都的下落,便派遣凤灵王、龟灵王二人,并领同
宫中十多名高手夜探日火教。怎料……凤灵王被杀,龟灵王受擒,同行的高手,
只有三人带伤回来。宫主闻讯,当即携同龙灵王和麟灵王,带同宫中数百名护卫
前去救人,小婢……小婢实在很担心……所以……”

  董依依小嘴一翘,插嘴道:“所以来找我罗开哥帮手,是么?”

  罗开越听下去,心头越是跳得厉害,再见晓雨忧心如惔的模样,一股不祥之
兆,忽地涌上心头,听见董依依的说话,当即喝止她说下去,旋即低头沉思,咕
哝道:“凤灵王的武功极为不弱,已算是一流的高手,以他这样的身手,竟然命
丧敌人手中,日火教的武功当真不能小觑!”

  晓雨连随道:“是啊!我听宫主也这样说,四大灵王是宫中护法,在宫里已
是顶尖儿好手,岂知也不是人家的敌手!虽说宫主的武功高于四大灵王,但小婢
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担心宫主的安危,我愈想愈惊,只得硬着头皮来恳求罗庄主,
望庄主能……能伸出援手……”

  罗开道:“你放心好了,宫主为了帮罗某追查岳都,致凤灵王蒙难,这事罗
某岂能袖手不顾。据闻日火教已投效朝廷,你不妨现在赶往湘王府通知王爷,关
于宫主的事,便交给我好了。是了,日火教在什么地方,你可知道么?”

  晓雨点头道:“听说是在京城报恩寺附近,确实位置,小婢便不知道了。”

  上官柳道:“报恩寺是位于外城聚宝门,与灵谷寺、天界寺合称京城三大寺
院。报恩寺附近楼房密集,要找出日火教的所在,相信极不容易。”

  罗开道:“现在只得赶去报恩寺看看再说,这里离京城足有大半日路程,救
人如救火,再不能多耽搁了,我现在便动身出发。”话落,便召唤两名武师进来,
护送晓雨前往湘王府,通知湘王朱柏。

  待晓雨走后,白婉婷马上开声道:“罗开哥我也要去。”接着董依依和方家
姊妹也齐声提出。

  罗开皱起眉头,大声说道:“这次敌人甚是辣手,极可能有一番恶战,你们
都给我留下来,谁都不可跟来。”

  众人心里清楚不过,罗开如此声色俱厉,只是不愿四个新娘子冒险而已。而
堂上其余众人,也知罗开今次单身前往,必定凶险非常,不由同声要和罗开一起
前去。

  罗开道:“虽然敌人厉害,但罗开也不怕他们。这样吧,今趟便由笑和尚、
上官柳二人陪我前去好了……”

  他仍没有说完,怪婆婆立即骂道:“罗开你是瞧不起老太婆么?你大婚不久,
倘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叫她们四个如何是好!老婆子我虽然老一点,但要应付这
些魑魅魍魉,还不致给他们拆去我这副老骨头。”

  罗开听见怪婆婆这样说,一时竟无法出声。他自从父母身亡,孤独半生,自
遇见怪婆婆后,早便将她视为亲人长辈,罗开又怎肯让她去冒险!但他素知怪婆
婆的性子,实不敢对她有半分违拗,在这个时节,罗开当真是答应不是,不答应
也不是,好生为难。

  白瑞雪向来心思慎密,最明白罗开的处景,当下道:“邱婆婆你怎能去啊,
要是连邱婆婆都一起去了,凌云庄若有起事来,谁来镇守得住,要是那个湘王使
出调虎离山之计,乘虚大举偷袭凌云庄,到时怎么辨?”

  罗开一听白瑞雪这番话,就知她存心帮助自己解围,心下感激,连忙说道:
“没错,凌云庄现在正值非常时期,咱们怎能掉以轻心,这里若无婆婆你坐镇,
教罗开又怎能放心。”

  怪婆婆瞪了各人一眼,却见众人的目光全都望向自己,不由叹了一声:“好
吧,瞧来你们也是伙同一气,不想我去了,老太婆还有什么话好说!但罗开你要
万事小心才好,虽知山外有山呀,斗不过人家便逃,决不可死缠活缠。你要知道,
今时不同往日,你身边已多了四个娇妻,不要大家为你担心。”怪婆婆虽然性子
怪异,但她这番言语,内心关怀之情,却全然显于颜色。

  罗开真个感激涕泗,没口子的应承。

  水秋月抱着爱子来到他跟前,说道:“罗开你为人仁厚心慈,和敌人对决,
不免会吃大亏!你这个性子,打后非要改一改才好,江湖上处处险恶,不是你死,
便是我亡,只消一次心软仁慈,可能便会要了你的命,这点你要紧记才好。以后
若遇着心狠手辣的万恶之徒,手底下可千万不要留情,知道么?”

  方晴云站起身来,说道:“现在便起程吧,我和你们一起去。”

  罗开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得怪婆婆道:“亲家江湖阅历丰富,有你同去从旁
点拨,老太婆可放心多了。”

  方晴云听见,不免客气几句。罗开见怪婆婆这样说,自不便提出反对,当下
四人吩咐武师准备马匹,出庄往北飞驰而去。

  明朝初年,设置两京一都,即以应天府为南京,而开封府为北京,凤阳府为
中都。直到洪武十一年,罢却北京,南京正式改称京师。

  京师位于长江下游,四周水环山抱,呈龙蟠虎踞之势。

  整个都城,共分有宫城、皇城、京城、外城等四层,当时统称京城。此城工
程浩大,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营建之时,曾动用工部、横海卫、豹韬卫、飞熊卫、
二十八府州、一百八十县另三镇的人力。

  京城城垣全以砖石筑成,南凭秦淮,北控玄武湖,东傍钟山,西据石头,全
长共六十七里,不但是有史以来中国最长的京城,更是居世界之首。

  (按:北京内外城共长六十里,巴黎宫城长五十九里。)

  罗开四人快马赶路,来到京城已经过了子时,外城的十八座城门竟尔全部关
上。远远望去,只见城墙高有五丈,城墙的雉堞,不时见守军来回走动,显然人
数并不少,若要偷偷攀墙入城,难保不给守军发现。

  罗开正在踌躇间,笑和尚道:“瞧来今晚是无法入城了,不如先在附近找个
落脚处,稍息一晚,明儿一早进城吧。”

  罗开脸容急遽道:“时间一久,就只怕紫姑娘等人会有危险!这样吧,我到
另外一面看看,可有进城的罅隙。”

  其实众人心里清楚,以罗开的身手,加上他那“幻影流光”的功夫,光是他
一人进城,可谓轻而易举,但要四人平安进城,又不给守军发现,可就不容易了!

  上官柳道:“咱们到城东去,那里城墙较高,且城外空旷辽阔,一望数十里,
守军必定不多,不妨到那里看看如何?”

  众人点头赞成,当即拨过马头,往城东而去。

  来到城东,果如上官柳所说,此处地形广阔,离城数十丈处,一条大江横越
向南,江上一座阔逾数丈的大桥,跨江而立,气象宏伟。

  原来这座大桥,却是人所共知的江东桥。当年朱元璋手下大将张玉,并同常
遇春长子常胜,率领一万五千人,兵伏江东桥两翼,抵挡陈友谅的二十万大军,
便是在这里发生。

  四人不敢策马奔驰,恐怕城上的守军发现,早已跳下马来,拴在两棵大树下,
慢慢窜到城墙之下,抬首往城头望去,见城墙高达十丈有余,要攀爬上去,委实
不易。

  罗开伸手摸了摸墙身,见城砖质地细密,异常坚实,驳缝之处,均以石灰、
桐油等混合而成,铺磨得极为光滑,全无孔隙可以抓紧攀爬,不由叹道:“墙身
铺砌得滑不叽溜,且城墙高逾十丈,便是轻功再好,也难爬得上去,这如何是好!”

  众人心知绝无本事爬得上城头,正自发愁之际,忽听得城门大响,罗开四人
心下一惊,笑和尚道:“莫非咱们给发现了。”

  方晴云摇头道:“相信不会,要是给守城官兵发现,城头上岂会这么安静。”

  众人一想也觉有道理,罗开道:“咱们先隐藏起来,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
四人再不打话,伏身在草丛里。

  四下里的草丛并不高,若要藏人,本就不易,幸好这时夜色正浓,加上这几
天不时下着细雪,月光早被密云遮去,实难发现四人。

  过不多久,“隆隆”之声响过,城门已然半开,随见一大伙人策马出城,在
北风呼啸下,那些人身上的黑披风,顿时被吹得猎猎作响。

  罗开目不转睛的看着,只见这行人马竟有数百之众,每人手上均握着火把,
凭着他们的衣服,一眼便认出是锦衣卫。瞧这些锦衣卫的举动,必是赶着办什么
重要事情,一出城门,便即快马加鞭,奔上江东桥,直朝前面的密林驰去。

  待得这行人马尽皆出了城门,方听得“隆隆”声响起,城门再度关上。

  四人跳起身来,上官柳道:“这些锦衣卫黑夜出城,行色匆匆,必定有什么
重要事情。”接着向罗开道:“你看是否会和紫府仙宫有关?”

  罗开略一沉思,道:“莫非朱柏听得晓雨的消息,已经派人进京排难解纷?”

  笑和尚道:“不管是与不是,现在既然无法进城,横竖无事,咱们便悄悄跟
去看个究竟,大家认为怎样?”

  方晴云点头道:“说得对,倘若他们的事与咱们无干,再折回来就是。”

  众人商议定当,当下展开轻功,飞身掠回拴马之处,跳上马匹,从后跟去。

  其时阴云蔽月,待得四人奔入密林,更见四下阴气森森,黑沉沉一片。

  罗开目能夜视,自不觉什么,然而其余三人却完全不同,只觉眼前黑不溜秋,
伸手不见五指,不由打起精神来。

  还好四人马快,虽无法追上那伙锦衣卫,但在一片漆黑中,仍能隐约看见远
处的火把。

  罗开领在前头开路,看着前面隐然可见的火光追去。因时近寒冬,林内处处
枯株朽木,显得深沉肃穆。马匹奔驰起来,更要谨慎小心。

  四骑在林里迂回而行,一口气奔出数里。便在这时,黑暗中嗤嗤两声,罗开
顿觉两旁黑影晃动,随见两件兵刃从两边劈到。

  罗开见来势急劲,左手往鞍上一按,人已冲天以起,两件兵刃自他脚下掠过。

  后面三人见有人偷袭,当即纵身离鞍,连随抽出武器。四人才一落地,只见
四周影影绰绰,都是人影。而刚才偷袭的人,亦已隐入林中。

  蓦地里四人已陷入重重包围,也不知敌人究有多少。

  四人背对背分立四方,罗开向众人低声道:“不知来者是友是敌,先不忙下
重手。”

  便在此时,一个沉厚的声音飘了过来:“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到这里来?”
这人语音生涩,浑不似中原人士。

  罗开朗声道:“在下朋友四人,夜间赶路,无意中多有冒犯,在此谢过,还
请各位借道。”这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既不透露身分,同时陪过了罪。

  那人哼了一声:“你们是紫府仙宫的人,是也不是?”

  罗开听见,心头不由一惊,心想:“莫非这伙人是日火教?”当下凝目四顾,
只见林木间到处人影晃动,全都身穿黑衣,窄衣短打,手握弯而长的薄刃弯刀,
显然不是中土的兵器。

  回眸看那说话的人,见他满腮虬髯,卷发高鼻,样貌威武非常。再看其他黑
衣人,长相也是一般无异,均是深目勾鼻的汉子,绝非咱们中华一族。

  罗开知道日火教来自天竺,一看这些人的脸相,更肯定这些人的身分,他心
里微微一惊,不由担心紫嫣雩的安危,当即斩钉截铁,高声道:“原来尔等是日
火教的人,你们黑夜守在这里,所图何事?”

  那人听得罗开这句话,也不再多问,忽地向手下怪喝一声。

  话声甫落,十多名黑衣人从四面扑到。

  笑和尚、上官柳、方晴云等人,生平不知经历多少大阵大仗,眼见这等情势,
却毫不慌忙,同时抢上。

  只见笑和尚戒刀横拖,一招“飞鱼渡江”,已扑到迎面而来的黑衣人。

  上官柳银箫一摆,与方晴云双双攻上。兵刃碰撞之声,立时此起彼落,不绝
于耳。

  罗开也不怠慢,身形一幌,直朝刚才说话的汉子掠去,岂料才走出丈余,黑
暗中嗤嗤急响,金刃劈风,几柄弯刀同时劈将过来。罗开身躯向左横移,避过右
面的进攻,顺手搭上一人的手腕,内力一透,只听得那人“啊”的一声,弯刀立
时脱手。

  但见罗开夹手夺过弯刀,左掌翻出,把那人震出丈外,骨碌碌连打数个筋斗。

  这时三个黑衣人亦已攻到,刀锋未到,已觉锐风扑面,瞧来三人功力极是不
弱,实是一流的好手。罗开心下一惊,暗运真气贯满弯刀,“刷刷”数声,攻来
的三柄弯刀被真气一撞,立时给劈成两段。罗开一招得手,顺势攻上,当下施展
“幻影流光”,抢到三人身前,指风连出,刹那间把三人点倒在地。

  罗开眼见这些人均是强敌,立时为方晴云三人担心起来,抬眼望去,果见三
人已被人分成三起,给敌人团团围困住,正各自为战。

  尤其是上官柳,见他不住左支右绌,大有不敌之势。罗开看见这情形,怎教
他心里不急,当下弯刀一挥,迳往身旁的一棵松树劈去,数十根松枝顿时应声而
断。罗开弯刀一沾一拨,数十枚松针直射了出去。

  围着上官柳的几名黑衣人,个个都是罕见的好手,怎料罗开这手断枝射敌,
来势急劲强猛,待得这些人听见暗器飞来,竟然无法避过,即听见“啊哟!”
“哎哟!”之声四起,不是手腕插着松针,便是大腿着了道儿。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42

            第九集第十章擒贼擒王

  罗开见此招收效,脚下丝毫不停,一面飞身疾掠,一面弯刀连劈,松针迸射,
随见数人中招跌倒。

  那名带头的虬髯大汉见罗开这等威势,也暗暗一惊,猛喝一声,纵身轻飘飘
的跃起,迳朝罗开扑将过来。

  罗开见那人来势极快,凭那轻身功夫,已知此人非一般等闲之辈,还没转念,
突闻嗤嗤声响,斜刺里银光闪动,数拾枚暗器直向他射来。

  这变故来得突然,兔起鹘落,罗开无暇思索,纵身急跃,凭空升起,暗器纷
纷自脚底掠过。

  罗开身在半空,瞥眼之间,却见两名黑衣人右手疾扬,又有数道银光射来,
罗开恐怕暗器有毒,不敢用手去接,弯刀挥出,只听得“刷刷”数声,将暗器全
反击了出去,立时听得“啊呀”一下惊呼,那两名黑衣人已中了自己的暗器,扑
倒在地。

  便这样缓得一缓,那带头汉子已凌空掠至罗开身前,接着一股掌风,朝罗开
迎面击到。

  罗开只觉掌风夹着一股腥臭,几欲作呕,知道来掌含着剧毒,委实险恶之极。
他身在半空,全无闪避余地,罗开不敢与他手掌相摇,再无他想,待他手掌尚没
及身,当即凝聚真气,混沦掌猛地凌空推进。

  这一掌岌岌而发,势劲强横,听得“逢”一声巨响,那名虬髯汉子给掌风一
撞,身子往后直飘了开去。罗开顺势后翻,悠然飘翔而下。

  那汉子被击出数丈之外,只见落地之时,滴滴邓邓连退了十多步,方行定住
身形,五脏六腑犹如换了位,一时真气难以提聚。

  罗开看见暗暗吃惊,方才自己这一掌,已蕴含了八成功力,实有开碑裂石之
能,然而这个汉子竟然仍能站稳在地,其内功之深厚,当真是非同小可。

  那虬髯汉子连忙运功提气,数名黑衣人立时挡在他身前,恐怕罗开乘势进击。

  方晴云三人得罗开发射松针解围,顿时形势逆转,骤听得掌风声响,已知是
罗开和敌人对掌,匆匆斜眼望去,恰见罗开自半空翻身而下,三人同时一惊,生
怕罗开已伤在敌人手中,连忙急攻数招,把敌人逼开,纷纷跃到罗开身旁。

  待得看见罗开无恙,三人才放下心来,随见数十名黑衣人扇一般散开,自四
面八方围将过来。

  然而,这些人却没有立即进击,只把四人围得密不透风。瞧来这伙人经过刚
才一役,加上才一出手,己方便伤了十多人,多少心有所忌,才不敢贸然发动攻
势。

  罗开环顾一眼,低声向三人道:“这伙人人多势众,且个个身手不弱,如此
斗将下去,难保全身而退,刚才我和那带头人对了一掌,发觉此人武功极高,敢
情是日火教的主要人物,我想先把此人擒过来,以作要胁。”

  笑和尚点头道:“这方法极好,咱们现在便杀出去。”

  罗开道:“不,这事由我一人辨好了,你们给我缠住这伙人便行。”

  方晴云道:“似乎再无他法,便这样决定,罗开你千万要小心。”

  罗开点头应了一声,当下身形一晃,风也似的冲将出去。

  日火教众人眼前一花,只见前面人影疾幌,一团灰影如飞而来,瞬间已来到
跟前。各人吃了一惊,顿时大声呐喊,抡动弯刀抢上阻拦。

  罗开这手“幻影流光”,岂是等闲,即令当今顶尖儿的高手,也未必拦挡得
住。只见他身形闪处,忽然转向,顿时呛啷之声不绝,敌人手上的兵刃,全都互
砸在一起。随见罗开人影疾窜,已冲出了包围网。

  方晴云、笑和尚和上官柳三人亦已发难,同时跃身上前,缠住了十多人。

  那虬髯大汉中了罗开一掌,正自运功行气,待听得手下么喝之声四起,便知
情形不妥,立即张开眼睛,凝目望去,却见一道人影晃眼间已冲到身前,大惊之
下,更不理会来者何人,双掌同时一立,便往人影推去。

  罗开顿觉一股阴寒腥臭之气袭来,倏地斜身闪过,掠到虬髯大汉左首。

  便在此时,突然两柄弯刀同时劈到,却是虬髯大汉身旁的手下所发。罗开那
里放在眼内,双手齐出,十指分别搭上二人手臂,内力微吐,二人握着的弯刀立
时脱手,罗开身形同时疾闪,蓦地里兜到二人身后,双肘往后一撞,正中两人右
肩后的“天宗穴”,只听得闷哼声响,二名日火教徒已双双倒在地上。

  虬髯大汉猛然一惊,翻身避了开去,顺手在地方拾起一柄弯刀,随见银光流
泻,铺天盖地的迳往罗开身影砸来。

  这刀来得极快,带着“嗤嗤”劲风,沉稳老辣,决非一般日火教众所比。

  罗开见来势凶猛,不敢正撄其锋,闪身避了开去,心想:“此人功力深厚,
只消给他刀风带过,势必受伤,但时间再一拖延,其他日火教众同时涌到,要擒
住他恐怕又要大费周章。”

  他一念及此,回身连发数掌,把围拢过来的两名教众挥开,手上的弯刀同时
离手掷出,直往那虬髯大汉飞去。

  虬髯大汉眼见弯刀飞过,其势强猛急劲,不由侧身以刀挡格,便这样一档,
弯刀不由顿了一顿,罗开乘着这瞬眼即逝的空隙,玄虚指“嗤”一声射出,虬髯
大汉待得惊觉,已避无可避,右肩膀鲜血迸溅,两柄弯刀同时直飞上天。

  罗开这一指幸好只用上五成功力,要不然虬髯大汉的手臂早就齐肩飞脱。

  虬髯大汉虽然受创,却全不畏怯,只听他大喝一声,左掌同时劈出,罗开见
他如此凶悍,也暗暗佩服,当下右掌一翻,混沦掌同时疾推而出,两股真气猛然
一碰,虬髯大汉再也立足不住,身子往后直飞了出去,眼看快要撞在一块巨岩上。

  罗开一掌推出,脚下却没有停顿,旋即展开幻影流光,飞身上前,竟然抢在
虬髯大汉前头。只见他左掌倏伸,已把虬髯大汉托住,右手运指连点,封了他胸
前三大要穴。

  光是这手如鬼如魅的功夫,日火教众早已看得呆愣当场,随听罗开朗声喝道
:“你们全给我停下手来,若再反抗,莫怪本人心狠手辣。”

  日火教来自天竺,场中十之八九,如何听懂罗开的说话,但看见虬髯大汉已
落入罗开手中,便是再蠢,多少也明白罗开的意思,立时全都停下手来跃开。

  方晴云等三人亦抢到罗开身旁,只见罗开把虬髯大汉往笑和尚推去,着三人
小心看住,笑和尚呵呵一笑,戒刀一翻,已把刀锋搁在虬髯大汉脖子上。

  日火教人群中忽地走出一人来,带着不纯不正的京腔道:“你等拿住咱们烈
火王,要想怎样?”

  罗开等人听见,方知晓这个虬髯大汉,原来是日火教的怎么烈火王,但既有
个“王”字,料来这人在教中的身分必定不底。

  方晴云朗声说道:“你们烈火王现落在我们手中,尔等想他生还是想他活?”

  那人道:“当然想他活。”

  方晴云道:“既然你们想他活,先给我把手上的兵器全部折断,快!”此话
一出,那人犹豫不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烈火王虽穴道受制,口里却能说话,大声叽咕叽咕的不知说什么,笑和尚虽
然听不懂,却明白他所说必无好事,当即伸指点了他哑穴。

  方晴云怒声喝道:“尔等若不依从,我便先杀了他。”话声方落,长剑凌云
一个圈转,回身一刺,剑尖已指向烈火王的喉咙。

  日火教教众顿时哗然,那人忙道:“行……行……不可伤害我们烈火王!”

  接着高声向教众说了几句话,随见数十个日火教众以指夹着刀刃,一齐内力
暗吐,听得“啪啪”之声连响,众教徒手上的弯刀已同时折断。

  罗开等四人看见,不由暗暗心惊,没想日火教如斯厉害,只是一些寻常的教
徒,却拥有这等功力,真不能小觑。

  方晴云道:“把我们的马匹牵过来。”

  那人投鼠忌器,只得吩咐几名手下,把罗开走散的马匹寻回来。“

  方晴云和上官柳率先跃上马背,着日火教教众退到一旁,接着罗开把烈火王
横放在一匹马背上,再把缰绳把他绑好,向笑和尚道:“你们小心看管此人,朝
那些锦衣卫追去,我替你们甸后。”

  笑和尚知道罗开轻功了得,尤其那手幻影流光,要追上自己四人的坐骑,真
个轻而易举,当下牵过驮着烈火王的马匹,拍马先行,上官柳和方晴云紧随其后。

  罗开当着后路,待得四骑跑出数十丈,方展开幻光流影追将上去。

  日火教众见烈火王被掳,自是放心不下,数十人见罗开已去,便即从后飞奔
跟去。

  四骑马不停蹄,直跑出数里,便在此时,自远处隐隐然传来兵器碰击之声,
声音纷然杂乱,夹着阵阵喓喝惨叫。

  罗开功力何等厉害,早已察觉械斗之声自西北角传来,当即提气抢在四骑前
头,高声叫道:“在这边,咱们过去瞧一瞧。”

  四人立时循声而去,只听得械斗声愈来愈响亮,还夹着不少惨嚎的叫声。罗
开听在耳里,心中更是腹热心煎,心焦如火,脚下不由加快,把四骑远远抛在身
后。

  当他穿过那个密林,甫过了一个山坡,眼前顿时一广。只见前面老大一片空
地,四周全无遮掩之物,数百人正在那里拚命厮杀。

  其时天上星月无光,但数百锦衣卫均手持火把,把四下照得犹如白昼。

  罗开张眼望去,只见两伙人衣着分明,一伙全身黑衣短打,一伙灰色劲装,
罗开不用多看,便即认出身穿灰衣人众,正是紫府仙宫的武士,而那伙黑衣人,
光凭衣着装扮和手上的弯刀,明显是日火教的教众。

  而在两伙人的外围,数百名锦衣卫散布在四周,均手持兵器弓箭,凝神戒备,
却没有上前参战。

  只听一名锦衣卫头领不住口的叫道:“大家停手……大家停手……殿下有命,
不可私下拚斗……大家快快停手……”

  然而,两伙人像全没听见似的,依然刀来剑往,拚命砸杀。

  罗开见双方均有死伤,已不下数十人,接着目光一移,忽见紫嫣雩正和一名
黑衣大汉斗在一处。

  二人斗得异常激烈,一掌一拳,均是贴身施为,凶险非常。

  但见黑衣人连出数招,竟给紫嫣雩一一格开,档架之中,还隐含着浑厚的反
击力,一时之间,双方竟然斗个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便在这时,四骑亦已追了上来,三人看见眼前厮杀的情景,俱是呆了一呆。

  忽听得上官柳道:“罗开,那名领头的锦衣卫,便是我提过的那位朋友。”

  罗开抬眼望去,见那人年约四十余岁,国字口脸,皮肤黝黑,双眼灼然,显
然武功颇为不弱,便道:“你且过去打声招呼,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上官柳点头应允,当即拍马飞奔而去。

  罗开双指使劲,“噗噗”两声,已把绑着烈火王的缰绳扯断,随即把他提在
手里,向方晴云和笑和尚道:“我们奔上前面的土丘。”

  二人点头,紧随其后。来到土丘,罗开提气说道:“日火教众听着,烈火王
已在我手中,你们马上给我停手。”

  此话以真气远远送出,场中近千人无不清楚入耳。岂知日火教众大多不晓中
土言语,自不懂罗开在说什么,又那肯立即停手。

  紫嫣雩听得罗开的声音,心中不由一喜,飘身往后跃开,瞥眼望去,已见罗
开手上挟持着一名黑衣人,雄纠纠,气昂昂的站在土丘上。

  而和她对决的黑衣人亦同时跃身后退,明着是明白罗开的说话。只见他双掌
疾翻,上下护在胸前,斜眼循声往罗开望去,神色一变,忙又跃开丈余,向伙伴
大喊一声,随见双方陆续停手罢斗。

  龙灵王和麟灵王来到紫嫣雩身旁,龙灵王问道:“宫主,咱们现在怎辨?”

  紫嫣雩道:“大家退上土丘,我先去会见罗庄主,你俩带同众人先稳住阵脚,
万万不可怠忽。”话落,龙灵王当即吩咐下去,紫府仙宫数百人缓缓退至土丘。

  这时日火教亦已列成阵势,只听那黑衣人道:“你是什么人,还不把烈火王
放还?”

  罗开说道:“要放他也不难,我先问你,你可是史多巴?”

  那人听得一愕,心想此人怎知自己的身份?当下道:“没错,你是什么人?”

  罗开正要开口回话,忽见紫嫣雩已来到他身旁,截着他的话头,戟指怒道:
“史多巴,你无须多问,今日你不把我的人放回,我要你日火教一个不留。”

  罗开见紫嫣雩抢着前头说话,已明白她的心意,敢情是不想把自己扯入其中。

  麟灵王提剑在手,大声道:“你们这伙外邦番贼,竟敢来到中原撒野。还纠
众埋伏,暗里偷袭,直是无耻之极。”接着朝紫嫣雩道:“请宫主下令,大伙儿
冲下去,和这群番贼一决死战。”话间神情激昂,直想马上冲将下去。

  紫嫣雩尚未表示,随见那个锦衣卫头领带同数十人,策马奔近前来。

  原来此人姓王名觉,担任京中千户一职,当年也常在江湖走动,一次被仇家
寻仇,危急关头,幸遇着上官柳路过,联手把仇家杀退,自此之后,二人便成为
了好友。

  只听王觉朗声道:“殿下有命,皇宫范围不得持械格斗,倘有违命,照惩治
乱党例,格杀勿论。”说话方毕,数百锦衣卫已弯弓搭箭,对准场中各人。

  上官柳亦已回到罗开身旁,把探得的事情说出来:“这数百锦衣卫是受朱允
炆之命,主要是来制止双方拚斗,免得事情越弄越大,传到朱元璋耳中。”

  罗开心里明白,湘王朱柏必定已在朱元璋跟前提过紫府仙宫,皇太孙朱允炆
得知此事,自不想和湘王明目张胆翻脸皮,不得不派锦衣卫前来和解息争。当下
向紫嫣雩道:“这人是日火教的烈火王,刚给我擒往,现交由你处置,大可以他
来交换龟灵王。”

  紫嫣雩瞧他望去,目光柔情万千,爱意满溢。旋即目光一收,把烈火王往麟
灵王一推,道:“这个人你好好看管着。”麟灵王应了一声,把他踏在地上。

  史多巴听见王觉的说话,当即道:“千户大人,这伙人前时夜闯本教,杀我
教众十多人,并非咱教有意挑衅寻事,还请千户大人明监。”这人满嘴京腔,说
话极是流利,全无呆滞,若不看他的容貌,光听他的说话,绝难让人相信他是外
邦人。

  王觉道:“这件事殿下已经知道,尔等先行歇手罢斗,并与咱们一同进城,
届时殿下爷自有裁决。”

  史多巴点头道:“好,既是殿下有命,咱们和大人回京面见殿下便是。可是
我的人尚在他们手中,不知千户大人如何处理?”

  王觉自是清楚,要紫府仙宫马上放回烈火王,岂会这么容易,但一个处理不
当,难保双方再次动手,光靠自己身边数百锦衣卫,便如先前一样,又如何能镇
压得住这些武林高手。现听得史多巴的说话,一时也令他无法可施。

  紫嫣雩一面听着二人的对话,一面沉思应付之策,眼见王觉的表情,已看出
他的忧虑,当下道:“千户大人,只要史多巴把我的人交还,我马上放回烈火王,
若不然,彼此只好凭武力解决,便是殿下爷驾到,也未必能阻挡得住。”

  王觉道:“宫主这样做,无疑是违抗殿下命令,这个罪恐怕宫主吃不起。”

  紫嫣雩冷笑一声:“本宫身在江湖,过的是刀头舔血日子,这条命儿早已看
得轻了,千户大人无须以此拿捏本宫,倒不如大人先叫他放人,大家还好说话。”

  王觉知她所言非虚,江湖中人的性子,他何尝不清楚,只得向史多巴道:
“为求息事宁人,先生还是先把人放了如何?”

  史多巴哼了一声,道:“你要的人并不在这里,倘若要交换人质,便跟我进
城好了。”

  王觉接着道:“没错,殿下早已吩咐下官,有请宫主进城一叙,届时有殿下
爷作主,大家还有什么话不好说。”

  紫嫣雩怎肯轻易涉险,更不知朱允炆是否已布下机关,好让自己自投罗网,
说道:“殿下的好意心领了,有劳千户大人代本宫向殿下多谢一声,本宫刚好有
要事在身,不能多作耽搁,改日自当亲身向殿下陪罪。”

  王觉还来不及出声,紫嫣雩已转向史多巴道:“你要救回烈火王,便立即派
人飞马回城,把我的人带来这里。本宫给你一个时辰,时间一过,不要怪我手下
无情。”

  史多巴怒道:“你敢?你的人尚在我手中,便不怕我……”

  紫嫣雩笑道:“我当然害怕,但烈火王在贵派的身分,是何等地尊贵。贵教
除了教主日火王外,其下列有赤、紫、青、蓝、烈五王,阁下青火王位列第三,
烈火王却排行第五,若以本宫一名武将交换,可真划算很紧呢。”

  史多巴心下一惊,暗想日火教总教远在天竺,没想她如数家珍,知得如此地
清楚,便连自己的身分,也能一清二楚,紫府仙宫这名堂,真不愧是中原人多势
众的大门派,当要倍加小心才是。

  史多巴冷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么,那人若非是你们重要
人物,哪肯如斯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前来救人。”

  紫嫣雩道:“紫府仙宫素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莫说他是本宫的一名武将,
便是一个无名小卒,也不能任人为所欲为。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一个时辰内,若
不见人,尔等便替烈火王收尸吧。”

  史多巴听得怒火中烧,一对眼睛也快将喷出火来。

  便在这时,忽地蹄声大作,刹时轰隆价响,众人齐齐一怔,单凭那炸雷似的
声响,便知来人绝对不少。

  罗开与紫嫣雩同一心思,这里是京都皇城之地,若非朝廷官兵,谁敢如此胆
大妄为。二人暗暗心惊,不由对望了一眼。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42

            第十集第一章偃兵息甲

  便在众人齐感诧异之际,只见林中火把晃动,密密麻麻的,实不知有多少人。

  不消片刻,便见一大伙人马从林中奔出,众人抬首望去,只见这伙人个个身
擐唐猊铠甲,挺矛操戈,军纪异常严整。一大队人马冲出树林,前前后后分成数
层,一字地排开,乍看之下,竟然有千人之众。

  罗开见着这等军势,便知是京城的御林军,脸上不由变色,心想:“这些人
都是皇帝的精锐之师,因何会出现在这理,莫非是皇帝老子派来的。”

  紫嫣雩站到罗开身旁,轻声说道:“瞧来今日必有一番恶斗,这趟可真连累
你了。”

  罗开摇头道:“你我之间还说这话儿,你若不是帮我追寻岳都的下落,也不
致身陷此境!瞧目前情况,他们人多势众,倘若动手起来,咱方伤亡必重,届时
非不得已一定要动手,唯一之计,只有先把他们的头儿擒住,以作要胁,或许能
减轻咱们的伤亡。”

  紫嫣雩亦感同意,点了点头,随见军马从中两旁分开,十多名锦袍大将簇拥
着三人走上前来,罗开张眼一望,见左首一人,正是湘王朱柏,而在他身侧,却
是个衣冠楚楚,年约二十五六的年轻人。

  只见那年轻人气宇轩昂,神气十足,俨然有股威严之气。光看他这身气象,
不用多想,已知是非一般人物。

  另外一人,却是个身穿官服,庞眉皓发的老者。看那军服,官阶显然不低。

  罗开和紫嫣雩看见朱柏,心中稍略一宽,均想朱柏突然出现,必是收到讯息,
匆匆赶来这里调停。

  再看朱柏身后,果见翁雄、徐峰、赵天生等十多名王府高手,紫嫣雩更是心
头大定,心想:“既然朱柏在此,这些官兵也未必冲着自己而来。”

  朱柏三人策马走前几步,齐齐翻身下马,那个身穿官服的老儿由两名大将陪
同下,大步走上前来,朗声说道:“圣上谕旨在此!”

  众人听见,场中大小文武官员,顿时跪满一地,连朱柏也不例外。

  罗开和紫嫣雩心中一怔,二人虽不是官门中人,但见皇帝使人晓谕,也不得
不跪下来,只见紫府仙宫数百人随后跪倒,而史多巴却不谙朝中礼仪,一时愣在
当场,仍是怔怔的站住。

  那老者向史多巴喝道:“跪下听旨。”

  史多巴环看四周,见人人跪倒在地,再听那老者这样说,只好偕同日火教众
一同跪下。

  这里是山林野外,自然不能摆设香案,况且罗开等人并非朝中官员,更无须
更换朝服。此时听得那老者道:“圣上谕令,紫府仙宫与日火教立即停手罢斗,
明日进宫见驾,不得违令。”

  紫嫣雩和史多巴同感一惊,齐声应是,心想皇帝亲自召见,这趟确实非比寻
常,接过圣谕,当下站起身来。见朱柏满脸堆欢,偕同那年轻人走上前来,向罗
开道:“原来罗庄主也在这里,这就更好了,父皇平素最爱结识江湖异士,难得
庄主今趟来到京城,明儿父皇在宫中设宴,咱等便一起进宫见驾吧。”

  罗开回了一礼,心想:“朱元璋要见的人,却是你们收罗人物,这与我何干。”
但想到现在开口推辞,不但扫了他这个王爷的颜脸,若传到朱元璋耳中,恐怕会
对凌云庄不利,瞧来还是顺其意思,再作计较。况且与皇帝见面,只要言行小心,
相信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思念甫落,随听见朱柏又道:“让我为你们介绍。”望向身旁的年轻人道:
“这位是小王的皇侄儿,更是咱们大明的皇太孙。”

  两人乍听之下,才知眼前这人,竟是前太子朱标之子朱允炆,无怪此人气势
熏灼,每一举手投足,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罗开自认识朱柏兄妹后,对朝中这些腰金拖紫、龙子龙孙,早就心生厌恶,
现在面对这个皇太孙,饶是这人身分尊贵,但在他眼里,也不当是一回事,只是
朝他拱一拱手,说道:“在下罗开,见过殿下爷。”

  紫嫣雩同时向他福了福,并不开口说话。

  朱允炆身为皇位继承人,地位之尊,实不亚当令皇帝多少,现看见二人的冷
漠态度,心里不由暗暗气恼,可是近日在江湖人士口中,知道紫嫣雩实非等闲之
辈,而眼前这个罗庄主,更是个誉满江南,武功高强,是近年难得一见的年轻高
手。想到此处,也不由起了结纳之意,终于强忍心中的怒气,微微笑道:“两位
的大名,本王早已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确是少有的年轻才俊,
实教本王喜出望外。”

  罗开抱拳一揖,还了一礼:“殿下过奖了。”

  便在这时,见史多巴已走将上来,毕恭毕敬道:“史多巴拜见殿下爷。”

  朱允炆朝他点了点头,笑道:“大家都是好朋友,纵有什么事情,只要坐下
来好好商量,没什么解决不来的,又何须动刀动枪呢。”

  史多巴连忙点头:“殿下说得是。”话后瞧紫嫣雩望了一眼。

  朱允炆道:“听闻宫主的一名手下现在你府中,可有这事?”

  史多巴道:“没错。”

  朱允炆道:“这等江湖中事,本王实在不想干预,但这里是皇城所在,本王
实不能不理,况且此事已传到皇上耳中,谕令本王与皇叔一同前来和解。这样吧,
明儿你先把人放还,好与皇上交代?”他的语气,便如主人对下人说话,全不把
史多巴放在眼内。

  史多巴听后,哪敢不依,连随答应了。

  紫嫣雩听见朱允炆这番说话,便知二人装模作样,撮弄手段,但他此言既出,
谅史多巴也不会反口,而且有朱柏在此,更是多了一重保障,遂回过身来,向麟
灵王打了个眼色。

  麟灵王会意,把烈火王提将过来,说道:“这个人送还给你。”在列火王背
上用力一推,把他推向史多巴。

  烈火王身上穴道被封,这样一冲前,走得数步,便已站立不稳,身子往前一
倾,眼见要扑翻地上来。

  史多巴右手疾探,已把烈火王扶住,免得他在人前出乖弄丑,接着运掌如风,
听得“啪、啪、啪”几声,掌中暗含内力,在烈火王身上连拍数掌,打算尽快把
他穴道解开。

  岂料数掌过去,烈火王依然身软肢垂,全无半点效用。史多巴心里吃惊,以
自己数十年的功力,意无法为他解开穴道,这叫他如何不惊,心想中原的点穴手
法,当真是邪门之极。

  便在他一筹不画之际,罗开微微一笑,右手指掌一翻,玄虚指应指而出,只
听“嗤嗤”两声,指风到处,已把烈火王的穴道解开。

  史多巴又哪会知道,罗开先前点了烈火王的穴道,内里暗含过甲子功力,力
透筋脉,若非身具惊世内力的人,确实难以为他解开。

  众人乍见罗开这解穴手法,顿时也看傻了眼,只见罗开手指往前一点,便凌
空把烈火王穴道解去,这手功夫,直如魔术一般,朱允炆和朱柏自然没见过,连
史多巴也是首次见着,不禁对罗开又是敬佩,又感畏惧。

  紫嫣雩也是一惊,她明白但凡内力超凡之士,要练到虚空点穴,凌空取物,
也并非难事,只是罗开年纪才二十出头,竟有这等惊世骇俗的内力,真个让人意
夺神骇,实是世所难见,也不由暗暗心折!

  朱允炆看得呆愣片刻,稍稍定神,心里暗想:“此人功夫之高,当真闻所未
闻,恐怕史多巴和他相比,仍是大有不如,若能把此人收为麾下,为我所用,到
时加上天熙宫和日火教从旁相助,还用担心什么。”

  一想及此,自然对罗开另眼相看,笑道:“好功夫,好功夫。”

  朱柏素知罗开武功了得,他那手虚空撮物的功夫,朱柏在凌云庄时也曾见过,
现在看见也不觉得如何希奇,当下笑道:“罗庄主的武功,近年头在少年英雄之
中,可谓海内无双,小王和昭宜公主直来好生敬仰。目下事情已告一段落,咱们
也该回城中去了。小王已为罗庄主和宫主备了居所,今次两位难得来到京城,小
王便作个东道,陪同两位在京中多住几日好了。”

  朱允炆听朱柏这样说,显然藏有兜笼之意,心想:“江湖武人,谁不想巴高
枝儿,他既能使手段,难道我便不会。”想到此节,当下也不显露颜色,笑道:
“皇叔说得没错,时间也不早了。”回头朝那身穿官服的老者道:“有烦耿公先
行进城替本王回禀皇上。”

  那老者躬身应是,跨上战马,并同百余名御林军先行离去。

  罗开听得那老者姓耿,不由想起朱元璋身边的一名老将耿炳文,心想莫非便
是此人。

  而紫嫣雩心中却暗自盘算,既然皇帝老子下旨召见,当然不敢抗旨,但今次
带来江南的人手,十之八九都在这里,要是全部都进城去,倘若祸生不测,或遭
人暗算,岂不全军覆没!她想到这里,确也不能不防,当即向麟灵王道:“这里
宫城重地,咱等实不宜大事招摇,你给我挑选数人与咱们同行,其余的人留在城
外,没我命令,不得进城半步。”

  麟灵王明白她的用意,便即分配行事。一切安排就绪,千多骑立刻开行,往
京城驰去。

                □□□

  罗开还是首趟进入京城,只见城里城外,处处琳宫梵宇,碧瓦朱甍,壮丽非
常。时下虽是深夜,但大街之上依然灯火通明,街道两旁,酒楼商铺林立。每间
酒楼,均高挂明角灯笼,每条街道足有几千盏,照耀得如同白日,便是晚间没有
携带灯笼,路人亦可行走如常。

  罗开对京城的繁华景象,其实早有所闻,知道城裹共有数十条大街,数百条
小巷,处处金粉楼台。秦淮河上,画船箫鼓,笙歌鼎沸,昼夜不绝。城内大小酒
楼,共有六七百座,茶社食肆,不下一千余处。他也曾听闻,六朝之时,此处寺
院共有四百八十间,直到今日,何止四千八百寺!现在亲见眼前光景,方知传言
非虚。

  日火教教众,才一进入城门,便已匆匆自行离去,麟灵王发觉,正要动手拦
止,紫嫣雩以大局为重,制止道:“日火教既然答应放人,谅他们也不敢食言,
倘若有变,再找他们也不迟。”麟灵王听主子这样说,只好罢手。

  朱允炆既为皇太孙,身分自与诸王子不同,早就迁进皇宫里居住,当一行人
马来到正阳门,朱允炆拍马上前,向罗开等人辞别,彼此客套了几句,遂领同众
将士通过正阳门,再进入洪武门,自回皇宫去了。

  众人经过城内市区,朱柏指向前方,朝罗开等人道:“前面便是本王在京中
的府邸。”原来诸王子虽分封在外,但在京城均各自设有府邸。

  来到王府门外,但见此宅建构宏伟,一对朱漆大门牢牢闭上,门顶匾额写着
“湘王府”三个金漆大字。

  门前两个守卫看见朱柏等人,连忙打开大门,十余名府中官兵鱼贯走出,为
众人牵马。朱柏领着众人进内,走过一个大广场,进入了大厅,朱柏招呼各人坐
下,府内的下人流水价送上佳酿茶点。

  朱柏举杯道:“大家不用客气,让小王先敬众位一杯。”

  众人齐齐站起,举杯还礼。便只有方晴云兀自坐着不动,置若罔闻。

  前时方晴云给虏到小瀛州,对朱柏朱璎两兄妹,早就甚为憎恶,若非碍于罗
开,莫说和他举杯对饮,便是这所王府,也决计不会踏进半步。

  朱柏看见,自然明白他的心意,待得众人坐下,自己亲手斟满一杯,朝方晴
云道:“方大侠,之前多有得罪,无礼触冒,望大侠大人大量,赏面饮过这一杯。”

  樊川、翁雄等王府高手,素知二人的衅隙,但万没想到,以朱柏的身分,今
日竟然低首下心,伈伈睍睍,实在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方晴云也不禁一怔,心想:“此人贵为王子,竟肯对自己这样一个江湖武夫
低声下气,此人胸襟倒也豁略大度,气量宽洪。”他本就不是褊狭小器之人,见
朱柏襟韵洒落,自古嗔拳不打笑脸,心中虽夙仇未解,但再难向他冷眼冷脸,当
下站起身来,抱一抱拳,举起酒杯一口干了,但自始至终,仍没说半句话。

  朱柏知他怒恨未息,也不放在心上,仰首与他对饮一杯,坐了下来,向身旁
罗开道:“今日庄主不计前嫌,出手相助,小王真是感激不尽。”

  罗开今次赶来京城,主要全是为了紫嫣雩,却与朱柏毫不相干,他唯恐让人
误会,连忙道:“紫宫主曾多番出手帮忙在下,虽则宫主宽大为怀,施不望报,
然罗某听得有人加害宫主,焉能袖手,置之不理。”

  紫嫣雩微微一笑:“罗庄主言重了,今日幸得庄主及时赶来相助,又擒得烈
火王以作要胁,若非如此,恐怕时间一久,到时后果如何,实在难以预料。”

  罗开道:“宫主武功盖世,这些外邦蛮子,又岂会在宫主的眼内,罗某今次
赶来,纯粹为宫主挥旗呐喊,以助声威,那说得上帮什么忙。”

  紫嫣雩与罗开的关系,此时可不比往日,但在众人面前,言谈举止,终究不
敢表露半点亲昵之态,免得让人起疑,只见二人装模作样,随便客套两句,便即
住嘴不语。

  紫嫣雩、翁雄和徐峰三人,在王府众高手中,便以他们三人武功最高,素受
朱柏重用。紫嫣雩受聘于朱柏,主要原因,是为了每年万两报酬,好作宫中的开
支。而翁雄和徐峰两人,除了银两外,更希望藉这机会,能够好好表现一番,倘
若给皇上看上,将来当真前途无量了。

  此时见徐峰突然道:“日火教算是什么东西,刚踏进中土便已如此气焰嚣张,
连王爷的人也敢挑衅,今晚若非王爷手下留情,先行禀告皇上,敕令制止,徐峰
倒要和他们斗上一斗,看看这些卷毛深目的蛮子有什么本事。”

  罗开等人听得“连王爷的人也敢挑衅”这一句话,不禁和自己联想起来,心
里均想,凌云庄上下,又何尝不是一样,今晚若非事出巧合,又岂会和你们坐在
一处!

  朱柏摇头叹了一声:“其实今日这件事,日火教若非有人从旁撑腰,又怎敢
这般肆无忌惮!小王并非害怕他,只是为了大局,今次才找父皇出面,免得事件
愈弄愈糟。”

  众人心里明白,朱柏所说那个撑腰的人,不是皇太孙朱允炆,还会有谁。饶
是如此,朱允炆目下的身分,可不同往日,他是未来的王位继承人,翁雄、徐峰
这等追求名利之辈,自然不敢旁加妄语,且均暗起投效之意。

  朱柏何尝不了解当前形势,只要这个皇侄儿登上大宝,自己的权位是否得以
保存,实在是未知之数。想到这里,不由心中烦闷,略一与众人寒暄片刻,当即
吩咐府中下人为各人准备房间。

  湘王府建筑异常奢华,占地极广,只见处处庄严富丽,楼阁错落。罗开等人
由一名女婢带领,来到北园一座大楼,四人沿途所见,均见不少值宿守卫,个个
腰悬兵刃,防卫森严。

  四人听得明儿与皇帝见面,心头不免难以安定,只是现在身处王府,纵有满
腹疑团说话,也不便揍首商议,免得给人听了去,另生事端,只好各自休息去。

                □□□

  王府南面,正是绕月楼所在,此楼飞檐峻宇,巍峨雄丽,却是湘王朱柏的居
所。此时楼外寒风细雪,北风呼啸,而在朱柏的寝室,正直炉火旺盛,偌大的一
个房间,满室融融暖意,教人舒心陶醉。

  房间布置极为华丽,麝香涂壁,间金藻绘,可谓穷极伎巧。镂花香案旁、有
着一张紫檀床榻,中设扆屏,以作遮掩。这时一个娇柔动听的女子声透屏而出,
轻声说道:“朱大哥还想要来么,但妹子已吃不消了,且待雩儿稍作休息,再与
哥大战三个回合如何?”

  原来此人并非谁人,正是紫府仙宫宫主紫嫣雩。自从朱柏朱璎兄妹和她姊妹
相称后,三人的感情不由大进,已非一般主子下属身分。

  饶是朱柏早有正室,身边小妾成群,且个个无不是天仙般的美人儿,但朱柏
自见了紫嫣雩后,什么娇妻美妾,早已给他抛诸脑后。适逢紫嫣雩也是个薄壳铜
锅,一煮便熟,加上紫府仙宫女尊男卑,对男女间的事,素来看得甚轻,终于让
朱柏夙愿得偿。

  这时见二人浑身赤裸,紫嫣雩亲昵地趴伏在朱柏身上,一只白玉似的小手,
不住地在他胸膛摩挲,昵声问道:“朱大哥,刚才可舒服么?”

  朱柏抱住这个天仙般的可人儿,加上肌肤相贴,手触之处,无不光滑嫩腻,
当真说不出的美好,听她这样问,声音娇柔妩媚,浑身骨头都发起酸来,贴着她
耳朵道:“何只舒服,简直美若登天。这几日来我不见你面,也不知想你多少遍,
尤其想到你和罗开风流快活,心中便即隐隐作痛,若非为了大事着想,如何说也
不肯让你和他干那回事。”

  紫嫣雩浅然一笑:“你这是吃醋了。也不知是谁叫人去引诱他呢?”

  朱柏苦着嘴脸,叹气道:“说来都是大哥没用,不慎着了人家道儿,致终日
食不甘味,寝食难安。今次是否能顺利把解药弄到手,可要靠雩妹子你了。还有,
我这个皇太孙侄儿,不住在外收罗武林高手,连血燕门的人亦暗有和他勾结。只
恨我武功低微,眼光光的看着他们悖叛携离,却无法制得住这些人!”

  紫嫣雩道:“朱大哥你万不可看轻此事,现在若不加以控制,恐怕会祸及自
身,到时生妖作怪,翻过枪头播弄于你,可不是玩的。你要雩儿帮你这个忙么?
若不给点颜色这些人看,先来个杀鸡儆猴,免得到时一发不可收拾。”

  朱柏点了点头:“其实我早已有此大算,只因这些人还没明目张胆,一时无
法拿得真凭实据,但我已暗中使人调查,倘给我知道是事实,到时非要妹子你帮
忙不可。”

  紫嫣雩笑着道:“你我之间都是自己人了,你的事便是嫣雩的事,哪会袖手
一旁,不闻不问呢,只要你出一声,妹子必给你办妥便是。”

  朱柏素知紫府仙宫的实力,只要紫嫣雩肯出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忽地脑
里想起一件事,问道:“还有一事没问妹子,罗开今日突然出现,想必是为了妹
子了,瞧来他已经堕入我们的圈套,显然对你产生了爱意?”

  紫嫣雩微微笑道:“这个也未必,罗开虽然出道尚浅,但为人聪明机警,若
非当日我假意将他迷倒,在他耳边作状一番,恐怕也不容易让他相信。说句实话,
此人不但聪颖机灵,加上武功了得,江湖众大门派对他均存好感,只要咱们能得
他信任,从旁相助,对咱们实有大大的好处。”

  朱柏见她一说到罗开,总是神采飞扬,言笑晏晏,不禁心中气苦,说道:
“看来罗开不但武功了得,恐怕床上功夫也有过人之处,我说得对吗?”

  紫嫣雩白了他一眼:“你啊!便是爱胡思乱想,不是你叫我去勾引他,人家
才不会和他上床呢,现在倒反过来说这些疯话儿,看我睬不睬你。”

  朱柏真的有点怕她气恼,连声道歉,接着道:“今趟皇上举办英雄宴,实是
由我提出,好让众门派各献绝艺,比武较量一番,届时推举一名武林盟主,再由
皇上御赐「盟主」牌匾。我之所以这样提出,当然是藉此延揽天下英雄豪杰,欲
收归朝廷所用。而妹子你认为,当日会是何人能技压群雄,取得盟主之位呢?”

  紫嫣雩摇头道:“这个很难说,当今高手实在不少,且各门各派均有他们独
到武功,谁能武功天下第一,委实难以预测。但我却认为,罗开的武功可说极不
简单,如无意外,他的机会颇高,要是他真能夺得武林盟主一位,对咱们来说,
倒也是件好事。”

  朱柏问道:“妹子何以见得?”

  紫嫣雩浅笑道:“罗开此人吃软不吃硬,若你强硬要他受命于你,相信必难
成事,须得慢慢的来,不可粗之过急。总而言知你放心好了,罗开的事,你便交
给雩儿去辨好了,决不会让你失望。”

  朱柏听见她这番话,多少明白她的用意,脑子里不禁想起她和罗开来,联想
眼前这个大美人,赤身露体的在男人身下风流婉转,肆意轻狂,想到这个情景,
不由血液沸腾,越想越觉兴动。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43

            第十集第二章进宫赴宴

  屋外虽是北风嗖嗖,满天飞絮,但朱柏身处温床,软玉在怀,真个是说不出
的舒爽。而眼前所见,尽是旖旎风光,如斯良辰美景,教他如何不写意。

  只见他把紫嫣雩牢牢抱在怀中,在她那仙子般的脸上吻了一下,偌大的手掌
移至她胸脯,肆意轻薄。

  紫嫣雩见他目含欲火,鼻息沉重,知道这个风流王子情兴复动,而她本已停
息的欲火,在他不断挑逗下,亦已渐渐窜升:“你这人真是,只乖得一会儿,又
要蛮缠人家了。”

  朱柏微喘着气说道:“这都怪妹子实在太诱人,教人如何忍耐得。”话后把
眼盯着她的俏脸,只见她桃羞杏让,燕妒莺惭,如此的美貌,一时也难尽说。

  紫嫣雩见他痴痴迷迷的瞧着自己,不由向他轻轻一笑:“怎么了,这般看着
人家!”

  朱柏醒转过来,回她一笑,便即把她抱翻在床,让她朝天仰卧。

  紫嫣雩不明其意,还没转念,便见朱柏身躯下移,吻上她左边玉峰,唇舌蠕
动,细咂峰顶蓓蕾。紫嫣雩嘤的一声,双手捧着他脑袋,十指徐徐插进朱柏的头
发,由胸脯传来的阵阵快感,立时直冲脑门,只觉又是舒服,又是甘美。

  吸吮有顷,朱柏开始转移目标,弓起身躯,往下吻去,吻过紫嫣雩平滑的小
腹,直闯幽门要地,沟壑小溪,尽收朱柏眼底。但见那花户妙处,翕合颤抖,原
来早就雨润高唐。又见紫嫣雩双腿僵直,丰臀微抛,便知她淫欲已动。

  朱柏看得心头火热,喉头发干,当下以指拨开唇瓣,露出内里桃源嫩心,已
见里面浊蜜横溢,实在难以再忍,便即凑头过去,张口便吃。

  紫嫣雩虽身经百战,也禁不住他这般轻狂,身子不由一颤,口里啊了一声,
两眼一合,螓首往后一撑,阵阵快美直涌将过来。

  朱柏伸出舌头,又舔又钻,一时吃得唧唧有声,膣内春水流完一股又一股,
只是无法遏制。朱柏舔得兴起,舌尖倏地闯关直进,接着一伸一缩,乱挑乱掘。

  紫嫣雩给他噙住要害,美得挺胸扭腰,双腿乱蹬,禁不住从牙缝里迸出声来
:“你好厉害的舌头,真的要了人家小命了……”话落,双手牢牢按住他脑袋,
惟恐他会骤然离去。

  朱柏见她得趣,更是不敢怠慢,再加紧三分力,两只大手向前探去,分握她
一对玉峰,忘情把玩起来。

  紫嫣雩直美得目饧魂迷,三魂杳杳。一对美眸,已见水光盈然,纤腰美臀,
只是扭个不停,什么羞耻之心,早就荡然无存,见她双手自动拉开宝穴,往前磨
蹭挺送,口里叫道:“再要多一些,深一些……”

  朱柏听得亢奋异常,抬眼望去,见紫嫣雩口咬拳头,状似极力强忍,但眉目
之间,尽是浓浓春意,再衬上她那天仙绝色,实是迷人到极点,不禁愈看愈觉欲
罢不能,索性埋头苦干。

  如此弄了盏茶时间,朱柏已见口软舌麻,动作开始缓缓放慢。

  紫嫣雩虽心魂皆酥,美得如痴如醉,仍是感觉朱柏的变化,便叫他卧倒下来,
掉过身躯,趴到他胯间,见那眼前之物,已是青茎暴绽,高高的竖将起来。当下
也不打话,提起龙枪,由下往上舔刮几回,方樱唇大张,把个头儿纳入口中。

  朱柏只觉一团软腻之物,紧紧把枪头箍住,其趣难言,不由用肘撑起上身,
见着美人粉颊波动,一收一放,正自用力吸吮。心里不由暗想:“天下间的美女,
我可算见尽不少,不说宫中的妃子贵人,便是在王府里面,无一个不是千桃万选
的美女,但迄今为止,还没见一人能美得过她。今趟难得遇着这样的美人儿,若
不好好的享受一番,当真是暴殄天物了!”

  但见紫嫣雩手口并用,尽情拈弄,岂料越弄,自己却越感难受,胯间犹如万
蚁爬行,浊蜜横溢,难受得要命,当即停了下来,跨开玉腿坐到朱柏身上。

  朱柏见她这急巴巴模样,肚里发笑,心想世上女人不论美丑,全是一般样子,
只消勾起她的欲火,还不是百依百随,任从摆布。便在朱柏想着间,已见紫嫣雩
美臀上抬,握紧龙枪对准宝物,徐缓坐将下来。

  这般一坐,立时直没尽根,二人不约而同“嗯啊”一声。

  朱柏那行物事,虽逊罗开甚多,但份量却也不弱,算得脑肥身粗,挺硬如铁,
就嫌长度一般,稍为美中不足。

  紫嫣雩虽无法触及深处,亦感胀满难当,提落之间,每每刮着玉壁,真个舒
爽难言!见她才一上马,便已急不及待,匆匆急提数十,只求刹痒。

  而朱柏被她一阵急攻,几乎抵挡不住,连忙叫道:“慢住,慢住!如此急投
猛捣,叫人怎吃得消。”

  紫嫣雩听见此话,立时不敢妄动,他和朱柏耍玩子,今趟也不是第一次,知
他定力向不甚坚,倘若便此抛戈卸甲,实是大煞风景。当下微微笑道:“还是由
你来吧,免得你说人家存心撮弄。”

  朱柏自然不会拒绝,匆匆爬起身来。

  紫嫣雩乖乖的仰倒在床,玉臂前伸,拉着他的手道:“来,把我抱住。”

  朱柏身为王爷,除了朱璎外,每与女人在床上干事,便只有他作主,岂会像
紫嫣雩这般。

  但不知为何,朱柏竟然心服情愿,还觉这样实是另一番趣味。

  朱柏俯下身来,肉贴肉的将她抱紧。紫嫣雩双手环上他脖子,在他耳边道:
“来吧,还不快快进来。”说着已探手到他胯下,握住枪茎,把个头儿拉近花户。
朱柏腰肢微沉,已然直闯而入。

  紫嫣雩轻轻一颤:“好美!不要停下来。”

  朱柏正待要说句话儿,但一张娇嫩清香的樱唇,竟尔凑上前来,牢牢把他口
唇封住。朱柏当真乐个忘形,火火热热的把她香舌吸入口中,下身也不忘顶刺。

  而紫嫣雩却不住挺臀迎凑,口里的一条小舌,宛如灵蛇般在他腔内四处游走,
不知吻了多久,紫嫣雩徐徐收回香舌,贴着他口边低声道:“你怎么不模我,来
吧,不要光是下面蛮干,也该疼一下人家其他地方。”

  朱柏见她骚淫入骨,尽把些言语挑逗,那还忍得住,马上吸住她樱唇,双手
分握一对美乳,肆意揉捏起来。

  紫嫣雩紧紧圈住他脖子,一对玉腿高高地环起,围过他双腿。岂料腿儿这般
一勾,二人交接处贴得更密,每一抽戳,竟能隐隐触着花心。紫嫣雩心中大喜,
不由叫道:“碰到了,终于碰到人家了,狠狠的弄。”当即挺高玉股,任他猛戳
疾抽。

  不消片刻,已闻得水声四起,每一记出入,均带得花露迸溅四散。这回花心
被噙,紫嫣雩可乐昏头了,忙抽离他嘴唇,哼唧着道:“啊,啊……怎地这么爽
美,你这回可比往日强多了,今晚你我便来个尽兴,好好的疼爱嫣雩。”

  朱柏忙道:“这个自然,能得与你这个仙子共乐,今晚便是精尽人亡,也先
得图个痛快。”

  紫嫣雩对自己的姿容身貌,向感自满,听得朱柏不住口称赞,也不由心中欢
喜,腻着声音问道:“嫣雩真的这么美么?”

  朱柏连随点头:“你也不知道,当初第一眼看见妹子你,还道你真是天上仙
子下凡,阆苑仙姬再世,把我的魂魄一股脑儿都勾去了。不用说其他,就是望着
妹子你这花容玉貌,浑身骨头已酥了一半。”

  紫嫣雩冁然一笑:“既是哥爱看嫣雩,就好好看个够吧,但你可不能停哦。”

  朱柏双手支起上身,由上往下,紧紧盯着她的俏颜,说道:“妹子真的很美,
只怕这般望着你,过不多久便要忍耐不住,要……要……”说到这里,真觉泄意
将至,立即不敢妄进,硬生生停了下来。

  紫嫣雩也觉他龙枪颤动,生怕他便此了事,不禁急叫出声:“不可,千万要
忍往,人家还想要呀!”

  朱柏闭起双目,强自死忍,终究给他压了下来,方缓缓嘘了一口气。

  紫嫣雩也不敢挪移半分,双手把他抱紧:“你乖乖的收敛心神,不要乱动。”

  朱柏苦着嘴脸,说道:“你这个朱大哥真的没用,只要一望住你这张俏脸,
总是忍耐不住。”话才说完,又再埋头她乳沟里,舔磨吸吮起来。

  紫嫣雩不由在他背上打了一下,嗔道:“你又要来了,就是不肯乖乖的听人
家说话。”

  朱柏笑道:“谁叫你这般迷人,实在禁受不住呀!”再次捧起她左峰,又舔
又吻,逞尽狂乖。

  紫嫣雩没他办法,只得由他。过了片刻,自己也惭入佳境,一浪接一浪的快
感,不住由四方八面涌来,喘息道:“嗯!人家受不了,你再动一动吧。”

  朱柏经过一阵休息,泄意尽消,听见紫嫣雩的说话,那会迟延,当即腰臀起
落,大出大入。抽提数回,便觉今次比先前还要甘美,枪头每一触及深宫,便有
一股吸力袭来,犹如鱼禽啑喋,真个畅美异常。

  紫嫣雩四肢缠绕,牢牢把朱柏箍定,美臀往上奋勇项凑,口里叫道:“好美
呀!再加几分力,狠狠的干……”

  朱柏听她淫语纷纷,不由欲火攻心,再也不顾一切,忙忙撑身而起,蹲在她
胯间,抬起那对修长优美的玉腿,往外大大分开。这一招大开中门,当真淫猥之
极,只消低头一望,交接之处,无不清楚入目。

  紫嫣雩淫兴正浓,也不多加做作,任他为所欲为。朱柏此刻真如十餐九饿,
提着她双腿,不住价的狠劲戳刺。只见一条玉龙在她股间时现时没,每一抽提,
便带得琼浆玉液飞溅而出。

  他又那会知晓,紫嫣雩自小在宫中练得一身淫功,以此来媚惑男人,再加上
她那出水芙蕖的美貌,一般男子又怎能抵挡得住。

  朱柏一下子急提数百,已渐感忍受不住,但仍是苦苦撑持,尽力施为。

  而紫嫣雩却恰好相反,竟是越战越是得趣,娇娇痴痴的正是兴在头上,眉目
之间,尽是浓浓春意。

  朱柏终于感难支,不得不放慢动作,但眼前的美景,却又舍不得不看。而在
他眼中,紫嫣雩不但妩媚风流,且肌骨莹润,光是那对峨然挺拔的玉峰,已看得
他欲火昂扬,难忍难耐,每当往前戳刺,便撞得乳浪排空,煞是诱人。

  眼里所见的一切,无不教朱柏火烧火燎,他一面紧握玉乳,一面发狠疾刺,
不觉间又是百来下,终于忍耐不住,大叫一声,子子孙孙一古脑儿迸射而出。

  紫嫣雩亦将来临,骤然给他热浆一浇,顿时咿咿唷唷,双双丢个尽兴。

  二人交颈叠股,相互抱作一团,舒畅满怀,不觉迷迷糊糊睡去。

                □□□

  次日午时,朱元璋派遣太监前来王府宣旨,着朱柏、罗开、紫嫣雩等人进宫
见驾。罗开一大清早,已和方晴云、上官柳、笑和尚等人说:“这趟入宫见皇帝,
可说是福祸难料,倘若四人一起进宫,实在危险之极。倒不如由我一人前去,岳
丈和上官柳、笑和尚便留在这里,要是发觉事情不对,马上离开京城。”

  方晴云摇头道:“这一点我也考虑过,一如开儿你所说,是福是祸,实难预
料,但要你一个人前去,教咱们如何能放心!若要咱们三人弃你而去,这事更万
万不能!还是一起去吧,若然真的有事发生,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上官柳颔首道:“方前辈说得没错,罗开你细心想想,倘若真的有事发生,
便是咱们待在这里,也不见得会安全,他们必定另有部署,咱们想要离开京城,
恐怕也不容易。既然如此,倒不如一起进宫,是生是死,只好听天由命是了。”

  笑和尚拍胸说道:“凭咱们四人之力,纵是龙潭虎穴,也未必能困得住咱们,
若然分散实力,我觉反为不妥。罗庄主你不用多说了,咱们就一起去会会那个朱
元璋,看他想对咱们怎样。”

  其实三人说的话,其中道理,罗开何尝没有想过,只因他和朱柏之间,确实
有不少嫌隙,朱柏会否藉今次机会从中加害,这实在难说得紧。若要三人和他一
起冒险,以罗开的性子,又怎能过意得去,才会这样提出。

  罗开现听得三人的说话,已知难以拒绝,再多说也是枉然,只好颔首应承。

  朱柏由数十名御林军护卫,而翁雄、徐峰等王府高手,竟然一个也没有同行。
罗开等人看见,也微感安心。而紫嫣雩亦只携同龙灵王和麟灵王二人,其他紫府
仙宫士卫,全都留守在王府。

  离开王府,各人策马朝宫城方向驰去,沿路所见,尽是人山人海,好一片繁
华景象。

  明朝皇宫位于京城之东,建设工程异常浩大。初建之时,一切统筹规划,均
由刘基等人负责。先把城中的燕雀湖填平,调集数十万民工,经过一年多艰苦努
力,日夜施工,才把主要宫殿建成。

  罗开随着朱柏走过一条大街,来到秦淮河畔,拐过夫子庙,皇城已然在望。
只见此城座北朝南,占地极广。

  据知此城扩建之时,是把六朝的建康城、石头城、东府城和南唐的江宁府城
都包括在内,并向北扩展。全城由山、水、城融为一体,拥有如此自然景观的都
城,是历朝从不曾有过。

  众人来到城南正阳门,却见城楼异常宏伟,共有四层门券、三道瓮城,城墙
之上,共有二十三个藏兵洞,足可容纳三四千士兵。城垣四周,均有护城河环绕,
把钟山、幕府山、雨花台等重要高地,全都包纳在城内。而这样的建构,对城防
确极为有利。

  一行人通过正阳门的千斤闸,翻身下马,便见数十守城士兵走上前来,把马
匹牵至城旁的马厩。

  朱柏朝罗开道:“没得父皇御准,是不能骑马出入宫城,请罗庄主见谅。”

  罗开淡然一笑,说道:“好说,好说。”这些朝中规矩,其实不用朱柏多言,
一般平民百姓也早已知晓。

  而那些同行的御林军,全都留在城门口,经过一轮交接,再由数名侍卫领在
前头,直朝洪武门走去,过得洪武门,即见一条大街向北伸延,只见这条大街异
常宽阔,却是人称的御街。

  沿着大街两旁,均建有不少楼房,东面是行政区,依次为宗人府、吏部、户
部、礼部、工部等机构。这些楼房后面,便是翰林院、詹事府、太医院、东城兵
马司等所在。

  而大街西面,却是最高军事指挥区,自北向南,依次为中军都督府、左军都
督府、右军都督府、后军都督府,此外还有掌管礼乐、郊庙、社稷等的太常寺。
穿过这些大楼,便是通政司、锦衣卫所、旗手卫所、钦天监、府军前卫等。

  沿着大街来到五龙桥,便是承天门所在,过了承天门,便是端门。来到这里,
朱柏叫众人在此稍待一会,接着见有数名腰悬大刀,虎背熊腰的侍卫走上前来,
朝朱柏躬身道:“王爷,请!”

  朱柏点了点头,向罗开等人道:“这是宫中的规矩,不论王爷亲贵,都要在
此检查搜身,还要把随身兵器放下,才能够进宫。”

  笑和尚呵呵笑道:“宫规真个不少,要我在这里住一世,可真大大的不妙!”

  上官柳也不住摇头苦笑,众人跟随那些侍卫走进一个房间,放下身上的兵器。
而朱柏终究是王爷,侍卫们只是在他身上粗略搜一搜,而罗开等人自是不同,由
头至脚,均被摸了过透,并且登记了名字籍贯,方行放人。

  紫嫣雩身为女子,便由宫中女官带到另一房间进行检查。

  经过一轮搜身后,交由两名太监领头带路,沿着大路往午门方向而去。

  只见午门下宽上窄,扑实稳重,四周均以雕花大理石砌成须弥座。城台之上,
有五座黄瓦金顶、重檐彤饰,当真气派非凡。而正中见一主楼,另有钟楼、鼓楼
各一。楼与楼之间以阁道相联。每日正午,钟鼓齐鸣,声震九霄。

  众人走下午门,前面分有三个洞门。正中洞门较阔,铺以青石,原来此门只
供皇帝出入。左侧旁门,为文武百官通道,而右侧为宗室王公通道。

  说到午门,此乃宣读皇帝圣旨的地方,也是皇帝对臣下实行杖责的所在。但
判决死罪斩首,一般不会在这里,而在太平门外的刑部天牢或闹市。

  但唯一的一次例外,便是燕王朱棣夺位,攻拔京城,把方孝孺斩于午门之内。

  方孝孺是朱允炆的老师,当时朱棣命方孝孺为他起草登极诏书。岂料方孝孺
掷笔拒绝,终被磔杀,灭十族(即在宗亲九族之外加上朋友学生)。当时朱棣把
方孝孺九族共八百七十三人诛尽,乃是无法泄怒,再将其门生朋友算为一族,都
予以处死,死者不计其数。

  两名太监领着众人走过内御河,来到奉天门,一名太监回头道:“禀告王爷,
皇上吩咐在仁和宫设宴,王爷请!”接着转而向东,穿过文楼,继而往北,朝仁
和宫而去。

  朱柏暗暗想着:“仁和宫乃惠妃的居处,父皇因何会在仁和宫召见,这可奇
怪了?”他心里虽是满腹疑惑,但既是父皇的意思,也不必再多想了。

  沿路走着,只见四周守卫比往常特别多,朱柏当然明白原因,毕竟今日召见
的人,均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武林高手,为防安全起见,防卫自必森严。

  过了不久,终于来到仁和宫,远远望去,见此殿高大雄伟,由汉白玉砌成一
个丈高的平台,台分三层,均有白玉栏杆围绕。众人踏上石阶,来到平台,便见
殿前站满了人,乍看之下,朱允炆亦在其中。

  罗开等人上得平台,环看四周,不禁眉头蹙起。只见仁和宫四周,早已站满
了军兵,细看那些军兵衣饰,个个身穿铠甲,肩披绫锦斗蓬,一看便知是皇帝的
近卫军,密密麻麻的,不下数百之众。

  方睛云与罗开互望一眼,心里均暗暗戒备。

  笑和尚走到罗开身旁,低声说道:“罗庄主,见了这一个阵仗,今日这一宴,
瞧来必不是好宴。”

  话甫说完,便见数人迎面走来,其中一人,正是皇太孙朱允炆。在他身后,
还跟着两个武官,看那模样,似乎是他的亲随。而在这二人身后,却是日火教的
史多巴,另一人正是四大灵王之一龟灵王。

  只见朱允炆满脸堆欢,迎上前笑着道:“众位英雄都来了,真是好得很,皇
上若然知道,必定开心得紧。”

  罗开和紫嫣雩等人一一回礼。紫嫣雩看见龟灵王,心里自是欢喜,但脸上却
亳不动色,缄默不语,只是向朱允炆微微一笑。

  米允炆看见她的表情,更是明白不过,当下回过身来,向史多巴道:“还不
上来见过宫主。”他这句口吻,便如命令下属一般,岂料史多巴却欣然受落,似
乎不以为忤。

  史多巴应了声是,与龟灵王踏前两步,揖道:“史多巴见过宫主,贵宫这位
英雄在府上作客数日,多有招待不周,希望宫主见谅。”

  紫嫣雩笑了一笑,听得史多巴言词畅顺,雅不似外邦人,不禁暗暗赞许,没
想这人的汉语竟如此了得,当真小见!便道:“青火王有礼了,本宫管教下属不
当,若有得罪之处,请勿见怪。”

  龟灵王向紫嫣雩躬身一礼,道:“属下该死,有负宫主所望。”

  紫嫣雩摆一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言,龟灵王也不打话,移身站在她身后。

  朱允炆呵呵笑道:“好了!大家既是自家人,倘有什么前嫌,从今一笔勾消
好了。现在时候已经不早,大家一起进殿,坐下来再说话。”

  自从朱允炆出现后,朱柏始终一声不响,待听得朱允炆这样说,才上前招呼
罗开等人进殿。

  罗开略一谦让,走在朱柏叔侄二人身后。来到殿堂,不由眼前一亮,却又暗
暗生惊。只见殿堂高敞开阔,四周间金藻绘,光耀溢目,雄浑庄严。而殿内四周,
禁卫成列,肃然站立。大殿之北,建有一六阶平台,台上早己设置四张御座。而
御座两侧,各另有朵殿(侧堂)。

  台下左右两旁,并列有二行几椅,每边十个坐位,排得整齐有序。

  这时十多名宫监走上前来,带领罗开和紫嫣雩等人在左边坐下,而朱柏叔侄
及数名文武官员,却坐在右边。待得各人坐定,御膳内侍上前为众人斟满了酒。

  朱允炆率先举起酒杯,朗声道:“众位英雄难得进京,本王先代皇上敬大家
一杯。”说完一喝而尽。

  众人心想:“皇帝尚未出现,而这个未来皇帝,竟然先当起主子来,难道他
真不怕皇帝怪罪?”但既然朱允炆已拿起杯子敬酒,也不能不给面子,当下齐齐
举起酒杯,还了一礼,谢了一声王爷,便即仰首喝了。

  罗开放下酒杯,打量四周,见自己众人身后均站有禁卫,个个腰悬大刀,排
成一行,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想这样的酒宴,委实令人难安。

  而方晴云、上官柳、笑和尚等人,自然也感到这不寻常的压力,无不暗自戒
备。幸好他们都是走惯江湖的人物,什么危险的大场面没见过。此刻虽身临险地,
却并不如何恐惧。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43

            第十集第三章计诱美女

  便在此时,随听得阶台上步声轻响,接着一个宫监从侧堂走出,身后跟着十
名待卫。

  只见那宫监在御坐旁边垂手肃立,而十名待卫却分站平台两侧。罗开定眼望
去,见这些待卫个个身形魁梧,目光灼人,一看便知全是身具武功的好手,心想
:“看这些人的模样,敢情是朱元璋的贴身待卫了。”

  罗开思念甫落,听得那太监尖着声线道:“皇上驾到,跪下接驾!”

  殿堂上众人听见,连忙起身离座,跪倒在地。

  接着环佩玉声璆然,夹着步履之声由侧堂传来。

  罗开心中奇怪,想道:“莫非不只皇帝一人?”想到这里,便见一个身穿黄
袍,头戴龙冠的老者缓步走出。

  殿上各人看见皇帝,忙跪接圣驾,叫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沉厚圆润的声音道:“诸位平身。”

  众人各自回座,罗开往台上望去,见朱元璋居中而坐,仔细一看,见他年过
六旬,长得脸方眉粗,样貌颇为威武,只是与外间传言,却全不相同。一直以来,
传说朱元璋生就一副贵相,手长及膝,眼圆嘴阔,形如猿猴。但现在看来,长相
并非如何怪形怪状,只是一个寻常的老者而已。

  而朱元璋身旁,坐着三个女子,其中两人,约有二十余岁,而另一个只有十
七八岁年纪,均是倾城倾国之貌。只见三人花枝招颭,绣带飘飘,帷云翦水,滴
粉搓酥,说不出的美艳动人。

  坐在朱元璋右边的女子,正是瑶姬安插在皇帝身边的惠妃。而在她身旁,便
是她的妹子吴倚翠,才入宫不入,现已册封为美人,入主长春宫。左边的女子,
却是吴家姊妹的嫂子,正是大将军吴贞的妻子。

  因何吴家三美,一下子都全集中于此,此事必须从头说起:惠妃本名吴倚琳,
年方二十一,长得花娇月艳,粉面桃腮,原是天熙宫的一名弟子。其兄长吴贞,
乃朱元璋的亲将,曾四下征战,立功不少,深受皇帝重用。

  天熙宫自瑶姬执掌后,暗地投效朱允炆,一心要助他成其大业,取得天下。
瑶姬藉着吴贞的关系,把吴倚琳安插在皇帝身边,作为耳目,终于不负所望,成
为朱元璋的爱妃。

  前时瑶姬听了“一滴血”应天钧的建议,遂使人通知吴倚琳,着她不惜任何
代价,务须把她妹子吴倚翠诱入宫中,好让她和朱元璋成其好事。

  吴倚琳起初听着,还是有点犹豫,这毕竟是干及自家兄妹的事,倘若一个不
好,势必祸及家人。但瑶姬却道,这一着只是要触怒她妹子的未婚夫傅姚,藉比
诬陷燕王,使他失去皇帝的信任,决不会拖累其兄长吴贞。美倚琳听罢,也无可
奈何,她深知瑶姬手段狠毒,倘若自己不肯答允,必然后果堪虞。

  但依明宫惯例,外戚非得奉召不得入宫。当晚,吴倚琳遂禀告朱元璋,说自
己挂念家人,打算派人宣召妹子进宫,陪伴数日。

  朱元璋早闻惠妃的妹妹长得极美,只是不曾亲眼见过,既然惠妃这样提出,
也齐多想,就一口应承了。

  次日,惠妃派了太监到吴家传旨,着吴倚翠进宫。

  是夜吴倚翠宿于仁和宫,姊妹二人久无见面,自然各诉离衷,十分亲热。

  隔日早上,朱元璋待得早朝一散,便即匆匆赶到仁和宫来,打算看看惠妃的
妹子,是否真如外间传闻一样,是个天仙化人的人物。

  朱元璋一来到仁和宫,宫女太监早已跪满一地。朱元璋伸手止住通报,一脚
便踏进惠妃寝宫。吴倚琳这时正与妹子梳头,乍见皇帝一声不响的跨步进来,不
禁吃了一惊,连忙扯了扯妹子,两人连忙跪下接驾。

  朱元璋捋着颔下的胡须,笑道:“免礼,平身。”说着坐在一旁,只把眼睛
在吴倚翠身上瞧。只见眼前这美女年约十七八岁,朗目疏眉,皓齿朱唇,当真长
得妍姿艳质,世间难寻。

  吴倚琳冷眼旁观,看见朱元璋这色迷迷的目光,便知计划成功了大半,当下
笑道:“皇上怎地突然来此,吓了臣妾一跳。”

  朱元璋呵呵笑道:“没什么,只是知道惠妃妹妹到来,朕过来看看罢了。是
了,你们不用理会朕,朕坐一会儿便去,继续做你们的事吧。”

  吴倚翠刚梳完头,但听见皇帝的说话,不由大羞,慌了手脚,一朵插在头上
的发钗,当的一声落在朱元璋脚边。朱元璋俯身拾了起来,徐徐插回吴倚翠的髻
边。

  吴倚翠见皇帝为她插钗,愈益害羞,立时红晕盖脸,几无地自容。忙道:
“多谢皇上。”话后,三脚两步,匆匆逃到内室去。

  吴倚琳看见,微微笑道:“小妹生性害羞,极少与男人接触,皇上今日这样
待她,恐怕她再也不敢进宫来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真是个娇羞美丽的女孩子,有趣,有趣!”

  吴倚琳听得这句说话,便知朱元璋不怀好意,乜斜他一眼,微笑不做声,心
想成事了,若没猜错,瞧来不出多日便有好戏看了。

  朱元璋坐了一会,见吴倚翠始终没有出来,知今晚也不便留在仁和宫,便和
吴倚琳闲聊几句,站起离去。

  吴倚翠经过那件事,果真不敢再住在宫里,当日便与姊姊说明,吴倚琳无奈,
也不敢太过显露形迹,便叫太监唤来一辆轿子,将她送回吴贞的府中。

  吴贞自吴倚琳做了惠妃,无疑成为国舅爷,后又封为侯爵,加府军前卫指挥
使,负责掌管京城军事防务。吴贞在应天建了国舅府,把家属都接到京来。吴贞
父母双亡,现在只和吴倚翠及其妻铁合儿同住。

  吴贞的妻子是蒙古族人,是淮扬都司铁勃阑的妹妹,她虽是外族人,但容貌
肤色,却和中原女子全无两样,且长得沉鱼落雁,玉润珠明,是个极漂亮的女子。

  当天,吴倚翠回到国舅府,吴贞因公事尚未回来。嫂子铁合儿见她入宫才只
是一天,便匆匆回府,心里奇怪,遂问道:“倚翠妹子,姊姊可好么?你为何只
住了一宿就回来了?”

  吴倚翠低声道:“姊姊很好,她在宫中过着神仙似的日子,又怎会不好。我
见姊姊没事,呆在宫里也没用,便回来了。”只是把朱元璋为她插钗一事隐去。

  说到这里,吴贞已经回来,踏步进厅,吴倚翠看见,便收声不说。

  吴贞是武将出身,小时曾跟一名高人学武,练过几年功夫,武功虽说不上高
强,但身手已颇为不弱。吴贞的外貌长得异常威武,虎头熊背,脸阔口方,双目
炯炯,让人见着他这副外貌,倒也令人害怕三分。

  吴贞见妹妹回来,遂询问宫中的情形,吴倚翠道:“原来仁和宫很大,宫内
金光闪闪,十分华丽。我见姊姊全身穿金戴银,吃的又是山珍海味,她如今当上
皇妃,再也不似是当年的姊姊了。”

  只见吴贞不住点头微笑:“这样便好,你看姊姊多有出息,若非你已许了人
家,真想把你也送入宫去。”

  吴倚翠听得兄长的说话,心下一惊,脑子里又掠过朱元璋今日的影子来。

  众人聊了一会,便各自就寝。

  不觉间又过了数日,府门外回报,仁和宫派了人来,要召吴倚翠进宫。

  吴贞连忙问明一切,只听那太监道:“惠妃娘娘近日身子不适,派小人来接
吴小姐进宫陪伴。”

  吴倚翠听见一惊,追问道:“惠妃娘娘没什么事吧,那日我离开仁和宫,姊
姊还是好端端的,没想才几日便病倒了!”

  吴贞道:“大妹有事,你还是走一遭看看吧,若有什么事情发生,便派人来
传话一声,免得咱们担心。”

  吴倚翠连随点头答允。那名太监道:“轿子已经候在门外,吴小姐随时可以
起程。”

  吴贞夫妇送了吴倚翠上桥,迳往皇宫去了。那些轿夫进入皇宫,并不走大路,
却从边门的甬道走,弯弯曲曲的,不知走了多久。

  吴倚翠今次进宫,才是第二次,她掀起轿帘,往窗外看去,只见四周空荡荡
的,见不到一人,更分不清东南西北。走了一会,经过数十道门槛,穿过不知多
少个洞门,轿子才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在一幢竹轩前停下。

  轿门掀起,便见几个宫女走近前来,掀起轿门,搀扶着她下了轿子。

  一名宫女在前引路,领着吴倚翠进入竹轩。但见四下竹树阴合,照得一切物
事绿油油一片。

  走进竹轩,是个宽敞的大厅,尽头靠墙处,放着一个几案,墙上悬挂着唐伯
虎的仕女图,靠左之处立着一个书架,放满了线装古籍。书架之旁有一月洞门,
宫女引着吴倚翠进去,来到一间异常华丽的卧室。室内琴棋书画,无不具全。回
头四看,见一行行层架,摆满着古玩,什么唐三彩马、圣僧取经,全都是价值连
城的珍物,真个琳琅满目,让人眼花了乱。

  一名宫女请吴倚翠坐在紫檀木椅上,另一宫女随即送上香茗。吴倚翠说了声
谢谢接过,喝了一口,果然清甜可口,香溢眉宇。

  吴倚翠一面喝菜,一面问身前的宫女:“惠妃娘娘呢,听说她身有微恙,我
想去看一看她。”

  那宫女答道:“太医正为惠妃娘娘诊治,请小姐在此稍候片刻,待得太医走
后,自会领小姐前去。”吴倚翠听后,点了点头,便再不说话了。

  不觉间,在这竹轩坐了大半个时辰,仍不见宫女有何动静,心下甚是担忧,
再问了一遍,宫女还是回答太医尚在诊断中。这时两名宫女手提一个大餐盒进来,
放在几案上,招呼吴倚翠用午膳。

  吴倚翠坐了一天轿子,又等了大半个时辰,肚子确也有点饿了。餐盒盖子揭
起,一碟碟佳肴从盒子取了出来,竟有八珍鸡、熏晶鱼、溜海参、扒熊腱,共有
八大碟之多,案上摆得满满的。吴倚翠哪里吃得这么多,只是每样略吃一些,便
已饱了。

  膳后,仍是没半点声息,心里愈益焦躁不安,问了几遍,仍是没有结果。不
禁走出竹轩,四处张望。

  原来轩外好大一个花园,但见处处古木珍石,花木扶疏,不远处一条石桥,
横卧碧波,当真奇巧自然。吴倚翠走上石桥,从上往下望去,见水中红鲤穿梭,
凉风吹过,让人胸畅神怡。

  吴倚翠在花园游览一遍,看看天色将晚,返回竹轩,已见几上又摆上了酒菜,
俱是异常名贵的菜肴。她见问了数次,宫女还是来来去去都是这句话,心下不免
犯疑,只好坐了下来,胡乱吃了一些,便停箸一旁。

  正感穷极无聊之际,忽听得轩外环佩声响,叮叮咚咚的传了进来。吴倚翠心
中大喜,莫非是姊姊来了?思念方落,款款的走进一个人来,却不是吴倚琳,而
是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美人。

  但见她中等身材,满头珠光宝器,身穿淡红长裙,外披一件白貂皮长袄,端
的是光彩照人。

  吴倚翠见不是姊姊,正感失望,那美人微微笑道:“臣妾姓张,宫里的人都
管我叫张美人,惠妃娘娘因身子不适,太医说要她多休息,现正睡去,便派我来
陪吴小姐,听闻吴小姐已来了大半天,必定很寂寞的了。”

  这事来得突然,吴倚翠越觉不妥,当即说道:“既然这样,我先回去好了,
改日再来探望姊姊,有劳张姐姐待我传达一声。”

  张美人揜口一笑:“唷!你既然进宫来了,又何须急于回去,况且我是奉了
娘娘的旨意,特来这里侍候小姐的,要是小姐现在离去,届时惠妃娘娘问起,教
我怎样回覆呢?”

  吴倚翠听张美人说得婉转有理,只得应允。

  张美人坐了下来,二人面对面坐着,亲自为吴倚翠斟上了酒,显得十分殷勤。

  吴倚翠酒量极浅,但见盛情难却,也勉强饮了。只见张美人酒量相当好,每
喝上几杯,才劝吴倚翠喝一杯。饶是如此,这样喝得几杯,不觉便有醉意,顿感
头昏脑转,难以支撑。

  张美人看见,嘴角露出一绺微笑,扶着吴倚翠来到小榻躺下。一面吩咐宫女
收拾杯盘,一面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吴小姐且在此安歇一会,待醉气一过,立
即送你回府,好么?”

  吴倚翠昏昏迷迷,便点了点头,张美人坐了一会,见她渐渐睡去,才出门去
了。

  这一觉吴倚翠不知睡了多久,突然给宫中的更漏声惊醒。睁眼一看,见案上
烛光黯淡,原来天已黑尽,而宫女们一个也不见,心下正感惶急,忽觉身旁睡得
有人,吴倚翠吃了一惊,室内虽然烛火微弱,在朦胧中却能看出是一个男人,见
此人身穿紫衣金带,一只手却按在她纤腰上。

  吴倚翠猛然清醒过来,酒意尽消,正想推开男人的手,可是四肢软绵绵的,
竟一丝气力也没有,她挣扎了半天,还是无法把男人推开,不由急得香汗淋漓。

  便在这时,那男人身子一翻,半个身躯压在她身上,而那只大手,竟不意地
按上她一边玉峰,一个沉厚温柔的声音响起:“妹子你不用着急,你姐姐很快便
会过来这里。”

  美倚翠玉乳被握,不禁大急起来,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竟把那大手推开,
侧着头仔细往那男人看去,只见那人一头灰发,粗眉方额,颔下留着半尺长胡须,
竟然是那个皇上姐夫,回心一想,顿时明白过来,哽咽道:“姊姊原来是骗我,
布下这个圈套……”说罢,再也忍耐不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朱元璋见她哭得厉害,安慰道:“妹子不可怪你姊姊,这一切都是朕的主意,
实与你姊姊无干,可怪错她了。”

  吴倚翠听得他这番话,更是气愤难当,立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道:“你
是皇上,怎地用这种诡计骗人家来这里,你想把我怎样?”

  朱元璋笑道:“妹子你息怒,朕并不是想怎样,只是朕喜欢你长得俊俏,自
从上次见着你,这些日子来,朕都把你想死了,无计可施,只好叫人唤你来。倘
若你肯进宫,朕决不会亏待妹子你的。”朱元璋虽身为皇帝,但这种男女之事,
若用强行霸夺,毕竟大失情趣,只好柔声劝说,让她自动献身。

  吴倚翠心里清楚,今日落在皇帝手上,实难保得清白,就是反抗,也是枉然,
说不好开罪了他,大有性命之虞!想到这点,不禁心惊起来。又想,自己虽和傅
姚有了婚约,却无什么感情,今日事既至此,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这时朱元璋又道:“妹子你若肯从朕,便可和姊姊一起住在这里,你看看惠
妃,平日有宫女侍奉,出入凤舆,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绸缎绫罗,只消唤一
声,身旁的人便一呼百诺,是何等地荣耀。你可知道,不知多少王侯大臣想把女
儿进宫,但朕却从没看上一个,岂料今次见着你,便立即把朕迷住了。妹子不妨
想清楚,若是不从,你大可自行离去。”这番话先是利诱,后而威逼,吴倚翠也
是聪明人,如何听不出来。

  但吴倚翠终究年纪细小,多少存着虚荣之心,前时姊姊当上了皇上妃子,早
就暗暗羡慕不已,此刻听得朱元璋的说话,芳心不免一动,但乜眼望去,见皇帝
已年过六十,长着长长的胡子,又觉有点恶心,一时拿不定主意。

  朱元璋见她默言不语,知道她已动芳心,便再下点药力,说道:“自从在仁
和宫见了你,朕就再忘不了你。人人都说西施如何美,但在朕的眼中,西施又怎
能和妹子比呢!今日妹子既然来到,便正明你与朕有缘,只不知是否前世已定,
今日是咱们相好的日子。”他本就是个粗人,实说不出什么文雅动人的话儿,直
是粗陋不堪。

  虽然这样,这些赞美奉承的话儿听在耳中,叫美倚翠听得相当受用。

  朱元璋见她没有任何表示,遂试探性的把手放在她胸脯上,轻轻的捏了两下。
吴倚翠长到十几岁,哪曾让男子这样对待过,立时嘤的一声,本想伸手去推他,
但想起他的身分,便不敢再动。

  她的一切,朱元璋全看在眼里。这回他一试得手,自然更加放肆,当下隔着
她的衣衫,不住手的把玩起来。只觉手上之物,又是饱满,又是挺弹,手感异常
美好,赞道:“妹子真是生得一副好身子,感觉如何?舒服吗?”

  吴倚翠给他握住要害,已是羞得满脸通红,再听他的说话,更是羞得无地自
容,连忙把头埋在他身上,哪里肯去答他。

  朱元璋身为皇帝,对女人的经验是何等丰富,光看她的表情举止,还有不明
白之理,便即动手去解她衣衫。

  吴倚翠浑身不住颤抖,满脑子乱作一团,在她半推半就下,终于给朱元璋脱
了个清光。一具美得让人目眩的娇躯,寸缕不挂的呈现在他眼前。

  朱元璋撑起身来,仔细地打量着,只见她肌肤如雪,丰胸楚腰,直是无懈可
击,不禁看得欲火大盛,连忙把身上的衣服尽去,抛在榻旁地上。

  莫看他年纪六十多岁,但毕竟是武人出身,胸腹出奇地厚硕,加上他锦衣玉
食,保养得当,身材倒也不差,浑不似是个年近七十的老头儿。

  吴倚翠抱过一张袍子,牢牢的掩住自己裸躯,一眼也不敢看朱元璋的身体。

  朱元璋正是欲火焚身,看见吴倚翠半掩半现的身子,更是诱人之极,连随扑
将上去,一把扯开她的被子。

  吴倚翠轻叫了一声,已被朱元璋把她扳个身来,仰天卧着,一对玉峰,顿时
不住跳动。朱元璋哪还忍得住,一手握住她右乳,脑袋已埋在她另一边乳房,张
大嘴便吃。

  这下突然而来的动作,吴倚翠怎会不惊,但经过朱元璋一阵玩弄,快感随之
而来,尤其被他颏下的须子刮着,痒痒的感觉,更增加几分美意,不由高声呻吟
起来。

  朱元璋听得心头火热,抬头问道:“怎样!感觉美吗?”

  吴倚翠不停地点头,就是不肯答他。但朱元璋并不放过,要她必须说出来。
吴倚翠无奈,只得颤着声音道:“好美!好舒服……”

  朱元璋大喜,伸手摸一摸龙枪,见他仍不十分坚利,便向她道:“乖!快来
替朕摸一摸,把他弄硬过来。”

  吴倚翠再蠢,也明白他的意思,骇然道:“皇上……我……我怕……”

  朱元璋见她那娇羞模样,更是喜欢,笑道:“有什么好害怕的,你试试看,
好玩得紧呢。”

  吴倚翠虽心下害怕,终究不敢违拗,只好徐徐伸出玉手,把那根龙筋握住。
朱元璋从旁指导,教她如何把弄,如何使力。她只得依言照做,起先还觉不大习
惯,力度时大时细,到得后来,却给她摸出了门径,竟然弄得有板有眼。

  朱元璋自知年纪不小,一见龙筋坚举,便即分开吴倚翠双腿,先伸手往她胯
间一摸,见满手春水,遂握紧龙筋,对准门户,竟用力全根戳了进去。

  吴倚翠禁受不住,啊的叫了一声,一阵剧痛倏忽袭来,只得咬紧拳头,拼命
苦忍痛楚。

  朱元璋见她疼痛,低声说道:“这是女人必经的阶段,打后便会苦尽甘来,
你暂且忍一忍吧!”话落,开始缓缓抽戳,方发觉吴倚翠奇窄无比,把一根龙筋
箍得密不透风,真个美妙非常。

  吴倚翠只觉内里火烧似的,痛得不停求饶:“皇上停一停,受不住了。”

  朱元璋正自得趣,哪肯停下来,倘若这样一停,再抬不起头来,这岂不大煞
风景。只好伸手握住她一边玉峰,轻揉缓捏,藉此让她分心,望能减轻她的痛苦。

  弄了不久,吴倚翠痛楚渐去,而一浪接一浪的美感,却慢慢袭来。再过一会,
已经疼痛尽去,接着而来便只有不断的快感。

  朱元璋虽年纪已老,只嫌龙筋硬度略为不够,但他天生一副好本钱,既粗且
长,对初经人事的吴倚翠来说,已是说不出的受用。她只觉龙头每一深刺,均是
直抵靶心,弄得她花露狂涌,无法息止。

  吴倚翠愈来愈感得趣,螓首左右疾甩,秀发横飞,口里不住咿呀直叫:“呀!
要死了……好美,倚翠要想……要尿尿呀……”

  朱元璋看见她的浪样,也是兴动难当,急忙连戳百回,即觉吴倚翠深处涌出
一股温热,知她已经泄了,心中更是一乐,也不让她回气,继续狂攻不休,数十
下后,自己也觉难支,腰眼一紧,终于泄了个尽兴,软倒下来。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43

            第十集第四章密谋叛乱

  待得二人回过气来,吴倚翠微微推了一下朱元璋,柔声细语的在他耳边道:
“人家这身子……已经是皇上的了,我姊姊封了贵妃,不知皇上给我封个什么?”

  朱元璋笑道:“封号可多着呢!后宫之中没一个比不上你美,朕就封你为美
人吧,你可满意?”

  吴倚翠听了,自是喜欢,连忙在榻上叩头谢恩。

  朱元璋呵呵大笑,把她拥在怀中,在她俏脸上吻了一下,道:“朕今晚便留
下来,你得好好再服侍朕。”

  吴倚翠偎在他身上,不由脸上一红,微微点头道:“只要皇上喜欢,臣妾…
…臣妾自当尽心服侍皇上。”

  两人说说笑笑,从新沐浴,接着互拥上榻,吴倚翠心中暗想,从今之后,我
也可和姊姊比一比了。翌日己时,朱元璋和吴倚翠起床,传来太监,说道:“派
人把长春宫整修一番,请吴美人入住。”

  长春宫乃皇宫中较大的宫殿,楼分三层,下为客厅,二楼为宫女的居所,三
楼才是寝室。楼内装饰异常华丽。此楼自建成后,多年无人入住。太监派宫奴宫
女匆匆打扫完毕,当天晚间,吴倚翠正式住进长春宫。

  朱元璋传谕吴贞,说已册封其妹吴倚翠为吴美人。吴贞闻得此事,连忙进宫
磕头谢恩。

  吴贞确没料到,妹妹只是进宫探望姊姊,便给皇帝看中封为美人,也不知姊
妹俩搞什么名堂?但他亦暗里欢喜,现在大妹为贵妃,二妹为美人,今后自己定
然加官进爵,势倾朝野,只是一事尚没解决,二妹子早已和傅姚有了婚约,况且
是自己一手促成,要如何和他解释清楚,不免大感头痛。

  朱元璋一连数日,每晚俱临幸长春宫,和吴倚翠饮酒作乐,嬉戏说笑。这几
天过去,吴倚翠的羞涩矜持,不觉尽化为乌有,整日价满面堆欢,描眉打鬓,打
扮得花枝招展,只盼皇上来临幸。

  朱元璋得了吴倚翠,竟一古脑儿把其他后宫妃嫔丢于脑后,连其姊吴倚琳也
不例外,更莫说是宁妃、瑜妃等年过三十的妃子了。还好这些妃子与朱元璋生活
多年,素知皇帝的性子,知道皇帝性情火爆,一言不合,便会招来杀身之祸,因
此后宫妃嫔,从不敢多言嫉妒。

  然而,惠妃吴倚琳却不同,她素受朱元璋庞爱,可说宫中无人可及。但妹子
吴倚翠进宫后,皇帝再不临幸仁和宫,心头不禁气苦。

  虽然此事是受命于瑶姬,由她一手做成,实怪不得旁人,但吴倚琳毕竟年纪
尚轻,才是二十出头,欲火正浓,心中这一团冤屈气,自不免落在妹子身上。可
是她又能怎样,只得忍气吞声。

  再说吴贞,只好硬着头皮找傅姚去,把吴倚翠如何给皇上看中,后被封为美
人一事说与他知。傅姚听后,气得跳将起来,骂道:“那个老色鬼,这么一大把
年纪,还做这等事,不怕给人耻笑么!”

  吴贞听见大惊,连忙道:“傅老弟须得细声点,若落在人耳,后果可不轻呢!”

  傅姚愤然道:“我怕甚么,最不济便给他砸去脑袋是了,那老不死难道杀人
还少么?”

  吴贞道:“话虽不错,但他毕竟是皇上,又有什么辨法。这都是怪老哥不好,
若不叫倚翠进宫探望惠妃,便不会弄出这事来!老弟若然要怪,便怪你老哥我好
了。”

  傅姚一拍桌面,本想又要大骂一顿,回心一想,不由叹了一声:“便是要怪,
也只会怪……唉!罢了,罢了。”

  吴贞看见傅姚的表情,便知已暂时把他说服。当晚回到国舅府,妻子铁合儿
迎上前来,说道:“今日妾听得宫中消息,说倚翠妹子很得皇上庞爱,每日晚上,
便只往长春宫去。皇上如此喜欢她,咱们吴家可风光风光了。”

  吴贞笑道:“倚翠自小便惹人喜爱,现在年纪大了,更出落得鲜花一样,皇
上见了她,怎不会被她迷倒。我只担心她小不更事,在宫中受人嫉妒,遭人所算。”

  铁合儿道:“宫中有大妹子惠妃从旁提点,相信不会有事的。”

  吴贞摇头道:“你可不知道了,倚琳自小妒心极重,现在妹子受皇上庞爱,
少不了会疏远她,依她的性子,就怕她因妒生恨,迁怒于倚翠,比之其他妃子还
要厉害。现想到这里,真的有点儿为二人担心。”

  铁合儿道:“既是这样,你何不进宫见一见大妹子,顺便找机会劝她一劝,
免得到时发生事来,后悔已来不及了。”

  吴贞道:“我虽身为国舅,但要见她们二人,是何等艰难的事。宫中有一规
矩,妃子要见外戚,必须得皇上准许,更何况我是男人,要进入后宫,当真比登
天还要难。”

  铁合儿想了想,便道:“要是由我去呢,这可以么?”

  吴贞点头道:“这样倒使得,只要我通知大妹一声,说你想和她见一见面,
让她宣召你进宫便没问题了。”

  铁合儿道:“妾和大妹子的关系,向来也不错,若然我进宫去劝劝她,叫她
以大局着想,相信她也会听的。”

  吴贞沉恩一会,说道:“你也说得对,若是早些提点她也是好的,屈时她妒
火一起,也不知她会弄出什么事来!”

  过得两天,吴倚琳接到吴贞的消息,说大嫂挂念姊妹二人,欲进宫和她们一
叙。吴倚琳和这个嫂子相处时间不多,但二人却一见如故,在家时倒也和乐融洽,
无所不谈。但自她进宫后,彼此再没见面,现听得吴贞的说话,确也想见见这大
嫂子一面,当日便派人宣召铁合儿进宫。

  自从铁合儿进宫后,竟然杳无音讯,吴贞不由发愁起来,看看又过了几天,
仍不见铁合儿出宫。

  吴贞急得抓耳挠腮,暗自寻思:“莫非她们姊妹二人留下她玩耍?”心里虽
想到宫中打听,却又不敢不遵从宫规。

  但他仍是不死心,来到宁安门外,向出宫办事的太监查讯,但大多都不知道,
正感无奈,恰巧远远看见一名小太监走出来,吴贞眼尖,一眼便认出他来,竟是
常到自己家来送御赐物品的太监。

  吴贞当下走上前去,招呼他道:“这位公公请留步。”

  这名小太监抬起头来,认得是国舅爷吴贞,便即哈腰打个千儿,问道:“不
知国舅爷叫奴才有何事?”

  吴贞一声不响,一把拉他到僻静处,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他手中,说道:“一
点儿小意思,给公公买糕点吃。”

  小太监极难见得银子,骤见一大锭银子握在手中,不由眉开眼笑,说道:
“奴才无功不受禄,怎好受国舅爷的赏赐。”

  吴贞笑道:“这算得什么,公公只管收下便是,我还有一事要烦劳公公呢。”

  小太监乍听之下,心中已猜上几分,遂收下银子,笑问道:“不知国舅爷有
什么吩咐,奴才立即去办。”

  吴贞道:“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想问公公一句话,我内人进宫见惠妃娘娘,
见这么久还没出宫,究竟她现在宫里干什么?”

  那小太监早已心中有底,但还是佯作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吴贞见状,知道内里必有蹊跷,心头更急,再陶出一锭银子,硬塞入他手中,
低声道:“公公无须疑虑,尽可直说,我决不会为难公公的。”

  小太监想了一想,便道:“奴才只好老实直说了,国舅夫人自那日进宫后,
直到现在,仍住在宫里呢!”

  吴贞道:“这个我知道,但她在宫中老不出来,却是为何?”

  小太监又犹豫了一会,呐呐道:“依奴才看,国舅夫人恐怕一时半晌是不会
出宫了。”

  吴贞听得心头一惊,连忙问道:“这话怎么讲?”

  小太监凑近身来,低声道:“奴才看见国舅夫人和皇上……天天在永寿宫饮
酒取乐,不时吴美人和惠妃也会在场。”

  吴贞顿时脑里轰一声响,又问道:“他们……他们是否很亲热?”

  小太监见问,只好点了点头。吴贞看见,直气得眼中冒火,七窍生烟,愤道
:“简直无耻!皇上竟会做出夺人妻妹这等事来,我吴贞不出这口气,誓不为人。”

  吴贞这一声大喊,把个小太监吓得跳了起来,一脸土色,慌忙说道:“国舅
请息怒,你这样大叫大闹,没的给人听了去,岂不连累了奴才么?”

  经小太监一说,才记起离皇宫不远,若惹得人注意,难保不闯出祸来,当即
忍往怒气,说道:“多谢公公直言,有时间咱们再谈。”

  小太监忙说不用谢,一溜烟的跑了。

  吴贞气冲冲的回到国舅府,真个坐不住,站不稳,不住在厅子上踱来踱来,
想到气愤处,便拍桌跺脚,大骂起来,立时把家仆丫鬟吓得四散躲藏,免得惹祸
招灾。

  正在他盛怒之际,忽听得家人禀报,左将军傅友仁在前厅候见。

  吴贞听是傅姚的父亲到来,当下出去相见。两人寒暄一番,仆人献上茶,接
着谈了一些闲话,自不免说到傅姚和吴倚翠的事。然而,傅友仁却全不介意,竟
一语带过,拨开了话题。

  傅友仁的兄长,正是当年太子太师傅友德之弟,傅友德乃明朝开国功臣,是
个著名的勇将。曾与朱元璋参加反元起事。鄱阳湖一战,他以轻舟挫陈友谅前锋,
复带伤迎击陈军于泾江口,获胜后进军武昌,授雄武卫指挥使。转战江淮之地,
战功卓着。洪武十七年,晋封颖国公。数征西北,斩获甚众,后以功加太子太师。

  而傅友仁自傅友德死后,封为左将军。傅吴两家俱为武将,素来友好。

  这时听傅友仁道:“看来吴老弟脸色不大好,莫非有何难事不成?”

  吴贞摇头道:“并无什么事,只是为府内的家务事操心,实让傅大哥见笑了。”

  傅友仁微微笑道:“正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吴老弟也不必着急上火。若要说
气恼的事,还多着呢。”

  吴贞眉头一皱,问道:“不知傅大哥所说何事?”

  傅友仁长叹一声:“我所说的,便正是当今皇上,这些年来,朝上文武百官,
开国功臣,真的是贬的贬,杀的杀,当初丞相刘基被贬,左丞相汪广洋被诛,后
又是蓝玉,害得众臣惶惶不可终日。唉!我这一颗脑袋,恐怕也保不了多久。”

  吴贞前时正气在头上,现听完他这番话,无疑是火上加油,当下骂道:“简
直是昏君,不仅杀忠臣,还……还……不说了……”他本想大骂下去,但说了一
半,便即发觉不妥,闭言不语。

  傅友仁久历官场,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一见吴贞的举止,即晓得吴贞已对皇
上抱有成见,瞧来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却知不便追问,彼此谈了一会,便起身告
辞,并将此事告知胡惟庸。

  胡惟庸此人,本是算命先生出生,安徽定远人士,后历任主簿、知县、通判、
佥事等官。洪武三年,拜中书省参知政事,权倾四野。

  此人生得一副怪相,他个子极矮,三角眼、扫帚眉,长得尖嘴猴腮。

  这些年来,他眼见多个开国功臣一一被贬被诛,不免在旁兔死狐悲,但又恐
怕朱元璋会向他开力,便暗里勾结韩国公李善长、左将军叶升、都督王肇兴、员
外郎吴焕、御史徐敬等人,在朝中收买人心,密谋叛乱。打算杀了朱元璋,自立
为帝。

  胡惟庸在家中除暗藏近千家将外,并收买不少江湖高手,准备工作正紧锣密
鼓,只待时机成熟,便即杀进官去。

  便在这时,忽闻伙伴傅友仁的密报,得知吴贞也起异心,不由大喜过望。他
知吴贞掌管京城军事防务,手握禁宫兵权,若能把他纳入麾下,对自己大有帮助,
隔日便将吴贞邀至府中。

  胡惟庸殷勤招待,挽着吴贞步入厅中,说道:“老夫早闻吴将军英勇仁侠,
好生敬仰,本早想拜会,但知吴将军军务繁忙,不好打扰,恰巧亲属从关外捎来
鹿肉熊掌,想起吴将军,只好冒昧请将军过府小聚,顺便品尝一下。”

  说着间二人已经就坐,胡惟庸亲自为他斟上茅台老酒,大家敬了一杯。

  吴贞见胡惟庸热情招待,心中已知必定有事,但他是个粗人武夫,一时间却
难以猜度他的用意,便道:“胡太师盛情款待,实教吴某人汗颜,只是近日末将
胃口实在不好,正是吃不知其味,胡太师莫怪。”

  胡惟庸呵呵笑道:“吴将军忙于工作,方至体内火气旺盛,胃口全无。咱们
不妨先喝一口酒,这芧台老酒最是败火的。”话后把盏先饮一杯。

  吴贞正当心情烦躁,见得有酒,那有不喝之理,当下一声多谢,遂一口又是
一口的直灌,喝得十来杯,便已微觉醉意。

  胡惟庸把握时机,说道:“吴将军乃顶天立地的好汉,受了什么委属,也无
须憋在心里,不妨说出来,正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或许老夫能替将军想个法
儿!”

  吴贞听他这样说,几杯下肚,再无顾忌,便将皇上如何强霸他妻子,如何骗
妹子进宫等事情,一一与他和盘托出。

  胡惟庸一面听一面摇头叹气,心里暗想:“瞧来此人有勇无谋,若能以他作
个先锋,屈时大事得成,自然最好,倘有个不测,也可拿他作替死鬼。”想到此
处,心里已有了计较。

  待得吴贞说完,拍案骂道:“这成什么世界!吴将军你身为国舅,戎马一生,
为大明出生入死,这全都是一刀一枪以性命换来的,到得后来,还不是酬得区区
千多石的爵位,却不如一个刘伯温,毫不费力就封了一个公爵,简直大不公平。
现今连国舅夫人也给他糟踏了,此事要是传扬于外,叫吴将军你有何颜脸见人?”

  他这一番说话,直说得吴贞脸红耳赤,忽地站身而起,“呛”的一声,抽出
佩剑往桌上一劈,身前一只酒杯,顿时给他劈得粉碎,咬牙切齿道:“总有朝一
日,我要这老色鬼好看,便如这酒杯一样,粉身碎骨。”

  胡惟庸看在眼里,知道自己这一激收效,旋即摇手制止道:“吴将军也不用
动怒,凡事要心平气和方干得大事,倘若按不住气,在外大吵大嚷,泄漏了风声,
到时不怕夷灭九族么?”

  吴贞裂眦嚼齿,恚然坐下:“这教我如何忍得住,吴贞乃老粗一名,刚才无
礼,还请胡太师多多见谅。”

  胡惟庸低声说道:“不瞒吴将军,皇上的所作所为,老夫早就看不过眼。将
军也是明眼人,皇上这些年头心性大变,滥杀无辜,忠臣殆尽!这是有目共睹之
事。说得不好听,接下来或许轮到你和我。自古道:先下手为强。今若咱们不乘
早下手,事到其间,当真悔之晚矣!”

  吴贞听得不住价点头:“太师可有什么高见?”

  胡惟庸便将自己的谋划详细和他说了,又道:“我已聘了几名武林高手相助,
他们武功之高,相信世所少见,能胜得他们恐怕没有几人。届时只要吴将军率领
府卫军档住宫内禁军,再让他们混入军中,杀他个措手不及,谅那老色鬼也难抵
挡得住。”

  吴贞听得热翻腾,拍案道:“好!便这样决定。未将不才,甘当先锋,愿助
太师一臂之力。”

  胡惟庸听得大喜,忙吩咐下人更席换盏,同时召唤左右,把傅友仁、叶升、
徐敬、王肇兴等人请来,让大家见面,议论大计。

  当晚府内众人齐集,不住口痛骂朱元璋,接着歃血为盟,置酒共饮,计谋商
定,待机行事。

  再说那一天,吴贞的妻子铁合儿乘轿进宫,先来到仁和宫,见着了惠妃,姑
嫂二人很久没见,今日见面,自是欢喜不已。

  吴倚琳握住铁合儿的纤手,引进内室,赞道:“两年不见嫂子,不想你越发
美艳了。”

  铁合儿也微笑道:“惠妃娘娘说笑了,我又怎比得你呢。”

  吴倚琳道:“这里没有外人,不要惠妃前惠妃后的叫了,便和家里一样,叫
我大妹子好了。”

  铁合儿只好应允,便谈起话儿来,说着说着,便扯到吴倚翠身上。铁合儿道
:“二妹子刚进宫,过得还好吗?”

  吴倚琳道:“皇上简直把她当成宝,日夜不离她,又怎会不好。”

  铁合先听得她语含不满,遂笑道:“人总是爱新鲜的,妹子也不用太多心。”

  吴倚琳苦笑道:“这个我也明白,皇上喜欢谁,咱们自不敢多管。”

  铁合儿拍拍她小手,说道:“妹子懂得这样想,做嫂子的也放心了,这里毕
竟是皇宫,不比在家,凡事得多忍耐点。这样吧,明儿我去看看二妹子,好好和
她谈一谈好了。”

  吴倚琳笑了一笑,再没言语。当晚铁合儿在仁和宫住了一宿,翌日早晨,便
起身赴长春宫见吴倚翠去。

  铁合儿和吴倚翠在家中相处多年,关系也十分融洽。吴倚翠无父无母,吴贞
也因公事常在外忙,她的起居饮食,皆由铁合先照顾。她在铁合儿的眼里,只是
个听话的小女孩而已。但今日一见,这个小女孩竟全变了样子。

  她只见吴倚翠神采飞扬,头戴珍珠凤冠,身穿绣有凤凰展翅的翠绿宫装,脚
蹬绿色官靴。脸上薄粉浅蛾,显得朱唇皓齿,越发娇艳迷人,把铁合儿看得目瞪
口呆,真不敢上前相认。

  铁合儿嬉笑道:“才没见几天,小妹立时变成了仙女,羡慕死嫂子了!可有
记挂住我呢?”

  吴倚翠笑道:“如此美艳的嫂子,小妹又怎能忘记。看你,多日不见,愈发
秀色可餐,小心妹子把你吃下肚里去!”

  铁合儿听得一怔,没想她才进宫几天,不但人变了样子,连这种风流话儿也
随口而出,实令她大出意外。

  二人见面,不禁说说笑笑,亲热异常。

  铁合儿想起今日前来的目的,正要开声,忽听得宫女传报:“圣驾到!”

  随见朱元璋在四名太监陪同下,大步踱进宫来。铁合儿一时回避不及,只好
和吴倚翠一同跪下接驾。

  朱元璋伸手道:“平身,快快请起!”

  二人站起身来,朱元璋顿时眼前一亮,只见吴美人身旁竟站着个娇艳美女,
只见她略施粉黛,粉腮朱唇,眼如秋水,实说不出的美丽动人。一下子便把朱元
璋的魂魄勾了去。他怔了一会,问道:“这位是……?”

  吴倚翠笑道:“她是臣妾的嫂子,名叫铁合儿。”

  朱元璋惊道:“朕早有听闻,知晓吴贞娶了个漂亮的妻子,今日亲眼看见,
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不知竟美得如此惊人。”

  铁合儿微微一笑,双颊顿时现出两个酒窝,可爱之极。她素有蒙古女人的热
情、开朗又大方,全无矫揉造作的毛病。只见她福了一福,昵声道:“皇上太过
奖了。”

  朱元璋一捋颏下胡须,呵呵大笑,回头吩咐身旁一名太监,命御膳房准备筵
宴,接待铁合儿。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44

            第十集第五章动心娱目

  铁合儿曾听人说,皇上是个征战疆场的武将,必然是个威武高大的人物,岂
料今日一见,原来只是个留着三绺胡须,笑容可掬的老头儿,不由令铁合儿顿生
好感。

  不消片刻,御膳太监已摆上精美佳肴。吴倚翠扯着铁合儿,要她坐在朱元璋
身旁,铁合儿无奈,只好坐了下来。朱元璋左右均坐着两个大美人,自是高兴万
分,笑道:“国舅夫人进宫,朕因何不知。”

  铁合儿道:“臣妾进宫未曾叩见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朱元璋笑道:“这个当然要罚,便罚你这个美人陪朕畅饮三杯。”

  蒙古人素来嗜酒,铁合儿小时便常与父亲饮酒,到得十五六岁,酒量已是不
差,一次饮上七八斤,也是脸不改色、心儿不跳。现见皇上邀她喝酒,又赞扬她
美貌,不禁笑脸颜开,把在吴府家中所学的礼节,顿时忘得干干净净,全抛到九
霄云外。

  三人有说有笑,几杯下肚,愈益恣肆无忌。朱元璋藉着几分醉意,一把将铁
合儿搂在怀中,而铁合儿也不推拒,把个成熟丰满的娇躯全贴在他身上。

  朱元璋心中大乐,看看身旁的吴倚翠,见她正瞧着他微笑,神色诡异。朱元
璋见她不但没有妒忌,更是高兴,心想:“这个吴美人倒惹人爱,极晓朕的心意。”

  铁合儿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竟然把胸前饱挺的玉峰,不住在朱元璋身上磨
蹭,口里说道:“皇上如此豪饮,真是英雄了得,让臣妾佩服不已。”

  朱元璋又是一笑,将她抱得更紧,一只大手竟隔着衣衫,轻轻握住她一边玉
乳,肆意把玩起来:“国舅夫人不但脸貌甜美,还有一副好身材,实是难得。”

  铁合儿给他这样一摸,身子不由一软,口里马上轻轻呻吟起来。

  吴倚翠在旁全看在眼里,知道朱元璋色心萌动,暗想若要笼络皇上,不如来
个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成全二人,便在朱元璋耳边道:“皇王既然喜欢我嫂子,
今晚便好好疼爱她一回吧。臣妾也不好在旁碍着,让臣妾先行退去。”

  朱元璋拉住她道:“爱妃,你也留下来吧,朕也舍不得你离去。”

  吴倚翠听得脸上一红:“皇上这样做,不怕吓坏嫂子吗?今晚便放过臣妾吧。”

  朱元璋想想也是,便再不敢勉强。吴倚翠站起身来,凑近铁合儿道:“嫂子
似有点醉了,让妹子扶你去休息一会吧。”便将她扶入自己寝室,并把朱元璋让
了进去,回身关上门。

  这座长春宫比仁和宫华丽得多,只见四周金漆彩绘,画栋雕梁,寝室中央挂
着四盏大吊灯,皆为黄金所铸。靠墙处一个老大的架柜,放满玉石雕刻、什么玛
瑙珊瑚、唐三彩瓶、真个琳琅满目,气势非凡。而左边一张紫檀木雕凤御榻,上
罩雪白帷帐,衬着凤被锦褥,更显光耀溢目。

  铁合儿佯装醉意,斜着身子睡在榻上,像似死去了般。其实铁合儿那有喝醉,
只是以此诱惑朱元璋而已。她此刻的心情,实在兴奋之极。当初进入皇宫时,眼
前所见的一切,无一不感到新奇,使她大开眼界。尤其这个万人景仰的皇上,才
首次见着她,便已对她眉来眼去,尽情挑逗,又叫她怎会不高兴。

  蒙古人对男女间事情,直来就看得甚轻,蒙古女孩长得越漂亮,情人便越多。
铁合儿自小便长得一副美人胚子,肌肤又嫩又白。在她十五岁上,身边的情人,
就如过江之鲫,去了又来,从不间断,性经验是何等丰富。

  铁合儿自嫁了吴贞后,身边只有丈夫一人,早已极不满足,目下给皇上看中,
她暗暗已下定决心,今晚势必要把皇上弄得贴贴服服,打后便和两个妹子一样,
过着神仙般的生活了!

  朱元璋来到榻前,见铁合儿正自熟睡,脸上的肌肤白里透红,点点朱唇,微
微半张,确实可爱之极。当即弯下身去,在她小嘴亲了一下,一股清香,顿时直
浸肺腑,不由心中一荡。又见她竟毫无反应,仍是闭目熟睡,再也忍受不住,又
吻了下去,而他右手也不闲着,握住她一边玉乳,只觉手中之物又挺又弹,触感
异常美好。

  过了一会,朱元璋见铁合儿仍没醒转,只觉阵阵香气自她身上传来,令人兴
奋之极。朱元璋抵受不住眼前的引诱,遂伸手去解她衣服,直把她脱得一丝不挂,
一具晶莹剔透、皓白如雪的美人裸躯,已全无遮掩的展陈在他跟前。

  朱元璋呆着双眼,盯了好一阵子,不觉看得痴了,伸出大手,不停地在她身
上抚摩,由脖子至胸脯、小腹、大腿,从头至脚,摸遍全身。

  铁合儿再也忍不住,“咯”的一声笑了出来。

  朱元璋见她已醒,不由大喜,弯身把她抱起。铁合儿也不害羞,主动伸出双
臂围上他脖子,脸上露着迷人的笑容。

  随听得铁合儿道:“臣妾听说,元顺帝最喜欢看蒙古美女跳裸舞,臣妾也会
跳舞,便由臣妾为皇上跳一回如何?”

  朱元璋听得心花怒发,笑道:“朕亦爱看,只可惜宫内嫔妃没一个会跳。若
国舅夫人愿跳,实是求之不得。”

  铁合儿离开朱元璋怀中,来到寝室中央跳起裸舞来。

  中国虽被蒙古人统治将近百年,深受汉化感染,但自己的风俗文化,却不因
此而丢弃。每当时节庆日,蒙古人依然跟随习俗,在野外架起蒙古包,燃起沟火,
边喝酒边跳舞庆祝。他们所跳的舞蹈,并无一定的步伐,兴之所致,任意所为,
却又奔放自若,热情豪迈。

  铁合儿见皇上呆着眼欣赏她玉体,想必也爱看裸体舞,为了要诱惑朱元璋,
便把儿时爱跳的舞步,一古脑儿跳将出来;什么白鹤展翅、燕子翻身、嫦娥奔月、
妲己承恩、贵妃捧酒、西施献寿、貂婵顶碗等,边歌边舞,委实叫人眼花缭乱。

  朱元璋色迷迷的瞪着双眼,不住在铁合儿身上转,只见她双手叉着纤腰,脚
步前后回旋打转,长长的秀发,随着身躯的摆动左右飘扬,再看她丰胸细腰,双
腿修长,浑身肌肉匀称雪白,确实美妙迷人,瞧得他一团团欲火由丹田涌起。

  朱元璋看了一会,只觉体内热血沸腾,再也忍耐不住,连忙走了过去,一手
把她拥住,迳往御榻帷帐走去。

  铁合儿自知皇上的心意,暗中已打定主要,今晚须当使尽好手段,务要把这
个老头儿弄得爽心豁目不可。不由双手环上他脖子,把个迷人身子全偎在他身上。

  朱元璋把她仰放在榻,站在床边急巴巴的要脱衣服,铁合儿看见,翻身而起,
说道:“让臣妾服侍皇上宽衣吧。”

  听见铁合儿的说话,朱元璋自然不推拒,笑吟吟道:“你这个俏娃儿真乖巧。”

  铁合儿投他一个媚眼儿,便开始动手为他解带卸衣,见她手法纯熟俐落,不
消片刻,已把朱元璋剥了个精光,赤裸裸的站在榻前。铁合儿往他胯下龙筋望去,
见并不如何坚硬,心想:“皇上毕竟年纪不少,也不知能否硬起来?”

  她想到这里,不禁有点沮丧。当下一手把龙筋挽住,轻轻套弄,抬起迷人的
俏脸,腻声说道:“皇上给臣妾摸摸好么?”

  朱元璋给她一握,已浑身骨软筋酥,笑道:“怎会不好,你尽管摸是了。”

  铁合儿一手握住龙筋,一手握住他大手,引着他按到自己玉峰上:“皇上你
也好好摸臣妾吧。”

  朱元璋见她举止自然坦率,不但毫无扭捏作态,且热情大胆,心中大喜,立
时五指一紧,把个又圆又挺的玉峰纳入手中,不时双指夹着蓓蕾,轻轻拉扯,直
弄得铁合儿嘤咛不休,喘气道:“皇上好懂得摸,美死臣妾了。”

  听得朱元璋大乐,更加肆意若狂。二人爱抚一会,便见铁合儿跪下身来,挽
着渐见起色的龙筋,在龙头上亲了一下。

  朱元璋顿感一阵舒爽,低头望去,见铁合儿也正巧往上望来,向他微微一笑,
遂张开樱唇,一口把龙头含入口中,玉手仍不住套动龙筋。朱元璋美得骨头尽酥,
不禁嘘了一口气,虽然宫中妃嫔也常以此为他取乐,但与铁合儿的口技相比,却
又大有不如了。

  铁合儿天性嗜淫,这门口技早就练得炉火纯青,连妃妾成群的朱元璋,竟然
不曾尝过这好滋味。铁合儿不但口舌灵便,且力度拿握得甚好,加上她玉手的动
作不急不缓,恰到好处,确非一般女子可媲美。

  只过得半炷香时间,一根半死不活的巨龙,顿时活跃起来,挺得又硬又直。

  铁合儿看见,心中大喜,又怕皇上忍耐不住,便慢慢停下手,站了起来。

  朱元璋一把将她抱住,一轮又亲又摸,说道:“没想你这张嘴儿如此厉害,
弄得朕快活死了!”

  铁合儿双手抱紧他熊腰,娇躯贴着他扭动,笑道:“只要皇上舒服便好,若
然皇上不弃,臣妾愿意随时服侍皇上。”

  朱元璋捧住她俏脸,打量着她道:“朕又怎会嫌弃呢,从今以后,你便和惠
妃、吴美人一起住在宫中,不要回去了。”

  铁合儿轻轻摇头道:“臣妾得皇上庞爱,自然是开心,但……但臣妾乃是有
夫之妇,若留在宫中,恐怕会引人非议,皇上还须三思的好。”

  朱元璋已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脑里只想着目前之事,要怎样和这个美人狂欢
作乐,其他事也暂不多想了,便道:“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肯留下来,一切便交
给朕去辨便可以了。”

  铁合儿暗喜,已知成事。不由抱紧他道:“能够服侍皇上,这是臣妾的福份,
皇上说怎样便怎样好了。”

  朱元璋哈哈大笑,把铁合儿扶上御榻,伸手拉了拉榻旁的响铃。随见一个宫
女走了进来,见她手上捧着一只金盒,放在几面上。朱元璋裸着身躯坐在榻沿,
挥手叫宫女退去。

  铁合儿在旁见着,心下奇怪,问道:“皇上,这是什么东西?”

  朱元璋笑道:“这是朕的「蛇菰锁阳」丹,具壮阳、益精、补肾等功效。待
得一会儿,便要你尝尝朕的厉害。”

  铁合儿立时美目圆睁,佯作惊讶道:“臣妾不依,原来皇上要欺负臣妾。”

  朱元璋道:“你害怕个什么,这只会让你更快乐,不是很好么?朕不妨说与
你,就是你那两个小姨子,自从尝过这个甜头后,每晚也少不了它呢!”

  铁合儿笑道:“真的这么厉害,臣妾今晚便是没了性命,也要试一试了。”
说着跳下榻来:“让臣妾服侍皇上吃吧。”跑了过去,双手把那只盒子捧了过来。

  朱元璋打开盒盖,一阵清香扑入鼻来,见盒内垫有红锦,放着数十枚圆形丹
药,其色如玉,只有指甲般大小。朱元璋已指取了一枚,放入口中。铁合儿放回
盒子,双双拥抱上榻。

  铁合儿使出手段,求容取媚,爬到朱元璋身上,玉手抚着朱元璋厚硕的胸膛,
说道:“皇上真是强壮,比那吴贞犹有过之。”

  朱元璋当年鏖战沙场,斩将搴旗,是何等地勇猛。现在年纪大了,身子一日
不如一日,逆溯往事,不胜唏嘘,现听得铁合儿称赞自己,心中自然高兴。当下
将她抱入怀中,说道:“朕已经老了,再不复当年之勇,若不然,也用不着这蛇
菰锁阳丹。”

  铁合儿依偎着他:“皇上说笑了,臣妾看皇上这身虎体猿臂,彪腹狼腰,那
些年青小伙子也大有不如,皇上这个老字,又如何说得上。”

  朱元璋笑道:“你这张嘴儿就是甜,今晚朕要好好赏赐你。”说着把她翻在
身下,捧着她一对玉峰大吃起来。

  铁合儿承欢献媚,口里不住发出动人的呻吟。

  朱元璋舌舔唇吸,细细品味。铁合儿心中难过,欲火上升,不觉把手下探,
摸着一根粗长之物,一握之下,心儿砰砰乱跳,叫道:“皇上……皇上你怎会这
么大,这么粗,吓死臣妾了。”

  原来这蛇菰锁阳丹其性极猛,乃瑶姬着惠妃带入宫中,并串同一名道士,说
是补阳活气的灵药,献给朱元璋。朱元璋服后,果见其效如神,一晚连御数女,
也能应付裕如,不由高兴万分,还重重奖赏那个道士。

  其实锁阳本是一种植物,形状如笋,上端粗圆,下端稍细,为肉苁蓉的一种,
效用亦与肉苁蓉相类,惟性质较温和。但制此丹的人,却加上萴子、白英等物,
使药性加烈,大有强心肾,补阳气之功。但多服此药,毕竟害多益少,但朱元璋
又怎会知晓,加上他好色贪欢,正中他的脾胃,自然不假深思。

  朱元璋耳里听着,却无暇答她,只是埋头苦干,尽情享受那对迷人的玉峰。

  铁合儿浑身畅美,不住口的低声呻吟,樱唇蠕动张合,满脸含春,真个又媚
又俏。而一对修长白晰的玉腿,紧紧箍上他熊腰,把个春水连绵的宝穴,贴着他
磨蹭揉擦,滔滔溪水,顺着股沟奔流。

  朱元璋忽地舍弃双峰,嘴唇开始沿腹而下,握着铁合儿双腿,八字的分开,
顿时丘峦溪壑全然毕露。只见花瓣润光闪然,渗得晶莹光亮,仍不停笃簌簌乱跳。
朱元璋见得这美景,不禁唾液狂咽,并起双指,缓缓撑开蛤口,直戳进去。

  铁合儿身子猛地一颤,忍不住叫了出来:“啊!皇上……好美,不要太用力,
臣妾会受不了。”

  朱元璋那会理她,依然自顾取乐,双指狠掘一会,便见宝穴翕张吐水,随着
他的抽戳,甘露一股接着一股射将出来。

  铁合儿立时乐昏了头,魂儿飞上半天,双指如此一伸一缩,且不住加剧,委
实畅美难经:“受不了,皇上放过臣妾吧……”耳里听的“咕唧、咕唧”的乱响,
就是止不住内里的波涛,快感迭升,终于按耐不住,大哼一声,竟尔丢了。

  朱元璋抽出手来,见满指满掌尽是春水,笑道:“你的水儿真多,当真是哀
鸿遍地,你自己瞧一瞧。”说着把手掌递到她眼前。

  铁合儿却不害羞,微微笑道:“还不是皇上弄的,害得臣妾死活不知。”

  朱元璋道:“这么说你是快活死了,要怎样多谢朕呢?”

  铁合儿撑起身来,柔声道:“皇上请先卧下,待臣妾好好报答皇上。”

  朱元璋依然仰倒,铁合儿掉过身来,见那根巨龙顶天立地,高高竖起,龙棒
青筋盘结,头肥脑胀,竟有巴掌长短,不由暗赞起来:“我还道吴贞的家伙已是
人间珍宝,没想皇上的还要厉害,这回可有得乐了。”

  铁合儿看得心头火热,探手握住,只觉如触火棒,又硬又烫,又想:“先前
也不见这样子,料来这蛇菰锁阳丹确非凡品。”一面想着,一面轻轻捋动,不多
久便见龙嘴吐出白浆,遂埋头伸出小舌,一一舔去,接着张口把头儿含住,使劲
吸吮。不时又沿着棒身上下舔刮,弄得朱元璋浑身舒爽,不停叫好。

  朱元璋突然叫她跨腿上来,铁合儿听见,明白他的心意,当下双腿大开,翘
高圆臀,将个宝穴放在他眼前,自己依然埋头苦干,尽展口技,忙进忙出。

  朱元璋以指拨开花唇,细观内里的妙景,只见那儿鲜红如桃,娇嫩诱人。香
泽花露,布满其中。他愈看愈忍无可忍,用唇剥开那皮儿,一颗嫩红的豆儿,顿
即露了出来,一抖一颤的,甚是诱人。

  铁合儿给他弄着要点,似啃似咬,立时美得身颤骨酥,媚眼难睁,淫火更见
高涨。

  二人这般耍弄一会,朱元璋拍拍她圆臀,着她卧回榻上。铁合儿早已情火难
禁,张大双腿,只等大物进来。

  朱元璋跪在她胯间,先把个龙头抵住玉门,乱揩乱揉。

  铁合儿见他只是磨蹭,就是不进,惹得她咬牙切齿,自动用双手分开花户,
叫道:“皇上行行好,不要再耍弄臣妾了,求求你进来吧!”

  朱元璋暗里窃笑:“好一个小淫娃,就让你知道朕的厉害。”当下腰肢前挺,
听得“唧”一声响,便已进了半根。

  铁合儿给巨物一塞,美入心肺,叫道:“啊,好美!给皇上填满了,这就全
送给臣妾吧。”

  如此诱人的淫言浪语,朱元璋确也甚少听着。他宫中妃子虽多,但每当做这
回事,个个便只会默然承受,从来不敢絮絮不休,惟恐说错了什么,开罪了皇帝,
那有像铁合儿这般淫情浪态!

  朱元璋听得畅不可言,鼓勇望里挺去,顿时直没至根,笑问道:“现全送给
你了,感觉如何?”

  铁合儿喘声道:“皇上好生厉害,又这般火热硬挺,今回恐怕命儿也没了。”

  朱元璋听得开心,当下抬高她双腿,大起大落,奋勇捣挺,一连急刺过百,
弄得铁合儿魂消体软,小嘴不住开合吐气。朱元璋也气喘吁吁,问道:“吴夫人,
朕与国舅孰好?”

  铁合儿淫笑答道:“吴贞怎能和皇上相比,他便像木头一样,只管乱冲乱撞,
臣妾今日得皇上临幸,方知道个中妙处。”

  朱元璋又是一喜,双手捉住她一对脚踝,把个膝盖压在她双峰处,由上往下
狠狠刺去,一股舔稠的花露,竟给他扎了出来,溅得满肚皮皆是。

  铁合儿大叫一声,玉臂抱住朱元璋脖子,怔怔的盯着他,满眼尽是媚意,她
只觉那硕大无朋的巨龙,拱拱钻钻,下下直抵花蕊,禁不住喘道:“臣妾这一副
身子,还让皇上满意么?”

  朱元璋喘道:“吴夫人天仙般的人物,朕岂会不满意。”接着又摆开架式,
深挺急投,下下直戳深处。朱元璋得蛇菰锁阳丹帮助,果然锐不可当,连铁合儿
这个淫娃,也渐觉抵挡不往。

  如此过了盏茶时间,铁合儿终于抵敌不过,口里“呀呀”两声,几个抽搐,
便又丢了。

  朱元璋的龙筋给他当头一浇,竟然有点忍不住,只好打住动作,尽力强忍,
低头看去,见铁合儿遍体汗香,脸红似火,柳眉双掀,模样儿说不出的娇美。看
了一会,不禁淫心复炽,忙又着实急送百余,方觉难支,龙子龙孙一古脑儿丢了
个尽。

  二人意畅神舒,四肢懒动,软成一团。

  次日朱元璋命太监整修永春宫,让铁合儿入住。

  到得晚上,朱元璋又来与她耍玩。铁合儿住在宫中,犹胜仙境,不觉过了几
天无忧无虑的生活,竟尔忘记了出宫回家。

  吴贞虽答应了胡维庸,打算与他待机行事,杀进宫去。但在他心中,毕竟还
记挂着妻子,不时四出打探,后从一太监口里得知,听得这事竟与他两个妹子有
关,并与皇帝合谋骗了铁合儿。

  一听之下,吴贞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开声大骂:“你们瞧着看,早晚要你们
一个个死在我刀下!”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44

            第十集第六章卫军叛变

  朱元璋与三个爱妃分别在宝座上坐定,目光往殿上众人望去,终于给他觅得
要看的人,一眼望去,眼睛不由一亮,暗暗赞许:“没想江湖上当真有这样的美
人,若非从璎儿口里得知,朕实不敢相信!”

  原来朱缨前时因阴阳二老身死,代其兄朱柏进宫禀告朱元璋,言语之中,自
然把紫嫣雩扯了进去,并说她如何美貌,功夫如何地高。

  朱元璋初时听见,将信将疑。他当年闯荡江湖,什么江湖儿女没看过,样貌
颇具姿色的女子不是没有,但绝色美女,却从没见过。昨日忽闻紫嫣雩和史多巴
在城外发生冲突,便即传旨召见,存心要看看这个武林中的大美人。

  现在一见,果如朱璎所言,一时也看得痴了。只见她柳眉杏目,俏脸粉塑脂
凝,真个说不出的美艳动人,便是身旁这三个爱妃,也给她那绝世花庞比了下去。

  自朱元璋进殿后,堂上众人不敢向他抬头直视,略瞧一见,便即低垂着头。
朱元璋色迷迷的目光,除了他身旁吴家姊妹和铁合儿外,全都没有人为意。朱元
璋定一定神,连忙笑道:“今日难得雄杰之士济济一堂,众位卿家侠士不用拘礼,
敞开胸怀尽情畅饮好了。”

  殿上众官王爷齐声说道:“多谢皇上。”

  这时,殿中两侧的内府乐女奏起细乐,接着一群口兜绦纱袋的宫女走出,这
些绦纱袋的用意,主要是防止口鼻的气息,免得污了双手捧着的菜肴。只见一品
品金丝笼罩流水价送上,先送上皇帝妃子,再挨次送与各人。

  众人前的几案上,早已放上膳碗金杯,内监为众人斟上了酒,接着宫女送上
第一道佳肴,盘盖揭开,一阵香气顿时飘进鼻来。

  罗开望去,竟是上等的皱纹盘大鲍,摆成六六如意图案,鲍肉上剜了花纹,
呈现着珍珠般的色泽,当真色香味俱全。

  朱元璋笑道:“此间不谈朝中政事,大家随便就是。”竟然以身作则,率先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似乎极力促成席间不拘不束,轻松愉快的气氛。

  朱柏和朱允炆这些王子王孙,甚少看见皇上如此和颜悦色,平易近人,一时
也大出意外,不由互望一眼,也感舒心快意。

  朱元璋向朱柏道:“这里众位江湖豪侠,你便为朕介绍一下吧。”

  朱柏应了一声,连随站起:“父皇,这位便是臣儿曾提及的凌云庄庄主罗开,
这一位是罗庄主的岳丈,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方晴云方大侠,而这两位也是凌云
庄的高手。”

  笑和尚和上官柳站起身来,自报上了名字。

  朱元璋捋须笑道:“罗庄主的大名,朕也有所闻,原来是个如此年轻英俊的
人物,不知罗庄主的师父是谁,能教导出这样一个少年英雄?”

  罗开站起身来:“皇上夸奖了,罗开年少无知,英雄两个字,实在不敢当。
区区的师父,早年已息影林泉,再不问江湖中事。只因未得师父允许,不便相告
师父名字,望皇上恕罪。”

  朱元璋见他不肯说出师承,心中大大不乐,脸色不由一沉,便转向紫嫣雩,
笑问道:“这位天仙般的仙子,想必便是紫府仙宫的宫主了,朕不知猜对否?”

  紫嫣雩站起身,福了一福:“小女子紫嫣雩,拜见皇上。”只听她说得犹如
新莺出谷,字字清脆,说不出的动听。

  朱元璋呵呵笑道:“朕曾听昭宜公主说,宫主不但美若天仙,而且武功非常
厉害,倘有机会,朕真想开开眼界。”

  紫嫣雩敛衽一礼,道:“昭宜公主言重了,小女子的武功实是寻常得很,如
何敢在皇上面前献丑。”

  朱元璋笑道:“紫宫主不但人长得美,又懂得说话,听闻你和昭宜公主已姊
妹相称,这可是真的?”

  朱柏在旁听见,连忙道:“回禀父皇,确有此事,她们早已结为金兰,皇上
无疑是多了个女儿了。”

  紫嫣雩不禁脸红起来,只听朱元璋击腿笑道:“好,好,真的太好了,这样
说,朕也该给你一个公主的封号了。”

  此话一出,紫嫣雩立时跪倒在地,连忙道:“小女子万万不敢。”

  朱元璋哈哈大笑:“你且站起身来再说话。”紫嫣雩无奈,只得款款站起。

  朱元璋道:“这样吧,朕今日便收你为干女儿,册封为公主。”接着想了一
想,又道:“便封为昭琼公主吧,你可愿意么?”

  紫嫣雩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竟呆愣当场,良久说不出话来。朱元璋
看见,又再问一次。紫嫣雩连随再跪下,颤着声音道:“多谢皇上。”

  朱柏也是一喜,忙道:“皇妹你怎么还叫皇上呢,该改口叫父皇了。”朱元
璋听见,笑得更大声。

  殿中众人立即齐声道贺:“恭喜皇上,贺起皇上……”

  朱元璋笑道:“好,好!大家便为我这个干女儿饮一杯吧。”

  罗开众人也大感意外,不禁相顾微笑,而三大灵王听得宫主成为皇帝干女儿,
更是喜不自胜。只有史多巴板着嘴脸,心想:“她既册封为公主,便无法再和她
动手,瞧来昨天这个仇,再也难报了!”

  而朱元璋这一着,可说是一箭贯双雕。她深知紫嫣雩武功了得,更知紫府仙
宫人多势众,在江湖上是少有的大门派,今日收了宫主为干女儿,紫府仙宫无疑
便成为朝廷一支奇兵,打后以他来控制江湖人士,实是大有好处。其次便是他可
随意召紫嫣雩进宫,多加亲近,这等一举两得的美事,朱元璋又怎肯轻易放过。

  这样一搞,殿上的气氛立时大变,一时间觥盏交错,笑声不断,先前的拘谨,
已经慢慢退却。

  其他佳肴也陆续送上,吃完一道又换一道,什么熏鸡炙兔、烧羊肉、黄焖山
雉,无不是上等美食。

  便在这时,猛听得殿外喊声大作,接着又是震天价一声轰响。殿上众人都是
一怔,齐齐往宫门望去,只听朱元璋叫道:“出去给朕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

  两名宫监往殿门飞奔而去,岂料还没走出殿门,已见五六个太监抢进殿来,
几乎和两个宫监撞个满怀。接着一人慌忙跑到朱元璋跟前,“咚”一声跪下:
“大事不好!一伙贼人要打进宫来,快请圣驾躲避!”

  朱元璋大吃一惊,忙问:“哪里来的贼人,竟敢如此大胆?”此说尚没说完,
便听得殿外杀声四起,兵刃之声响个不停。朱元璋这时才慌了手脚,忙站起身来。
站在台侧的十名近卫,已抽出钢刀挡在皇帝和三位妃子身前。

  突然听得群臣中一人叫道:“全给我拿下!”

  站在罗开等人身后的禁卫军,同时抽出大刀扑向罗开等人。

  罗开听得那人的说话,已知大事不妙,才一回头,便见数十名禁卫提刀抢至,
罗开不假思索,大叫一声:“不要伤他们性命。”此话方落,笑和尚、上官柳、
方晴云等人已同时迎上。

  三大灵王和史多巴也不甘后人,往禁卫军冲去,几个起落,数十个禁卫军已
全被点倒。罗开跳到殿中央,说道:“皇上万万不可误会,外面贼人确与咱们无
干。”

  朱柏连随道:“父皇,臣儿相信罗庄主的说话,此事决计与他们无关。”

  朱元璋一时委决不下,正自难以决断,但见殿上除了身旁的十人外,其他禁
卫军已给他们制服住,心想:“这些人若要对我不利,现在正是大好时机,但他
们竟停下手来,看来真和这些人无关?”他并非一个胡涂皇帝,见事极快,虽在
这紧张时刻,一瞬间便能分析眼前局势,确也不简单。

  只见他点了点头,朗声道:“你们不可妄动。”

  罗开听见,向方晴云道:“岳丈,请你为他们解开穴道。”

  不消片刻,众禁卫军的穴道已被解开。朱元璋更无怀疑,吩咐道:“把守住
各殿门,不许任何人进入。”

  这时杀喊之声愈来愈近,殿外数百禁卫军,已把仁和宫一层层围住,围得密
不透风。一名太监从外走来,向守门的卫军报告,有事要禀告皇上。朱元璋在殿
内听见,便叫人传了进来。

  那名太监忙奔到朱元璋前面,喘着大气道:“禀告皇上,吴贞领同前左卫军
作反,已经攻破奉天门,朝这里杀来了。”

  朱元璋大叫一声:“什么!是吴贞。”

  吴倚琳,吴倚翠、铁合儿三人听见,立时面无人色,朱元璋望了三人一眼,
向那太监问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那太监道:“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密麻麻的都是人,相信有几千人吧。他们
见人便杀,宫内禁军正尽力抵档,也不知能否抵挡得住,皇上还是赶快避一避,
已策万全。

  朱元璋脸色一变,怒道:“前右卫军和锦衣卫呢?”

  那名太监见皇上发怒,不由一惊,忙道:“奴才听说,四千前右卫军都被吴
贞阻在奉天门外,一时无法进来,而锦衣卫的消息,暂时还听不到。”

  朱元璋听得双目冒火,向朱允炆道:“你到殿外安排一下,咱们马上离开。”

  朱允炆令命,正要走出仁和宫,罗开忽然制止住,说道:“皇上,依在下看,
还是留在这里较好。”

  朱元璋眉头一皱,问道:“罗少侠这话怎么说?”

  罗开道:“皇上,今次既然是朝中有人作乱,也难保反贼不会派人混在官兵
里,若皇上贸然出去,实是危险之极,请皇上三思。”

  众人一听,也觉有理,朱元璋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这事确不可不防,
但仁和宫只有数十人,要是吴贞这反贼杀到,又如何抵挡得住。”

  罗开道:“这里虽然卫兵不多,但空间越细,便越容易把守,只要咱们稳守
所有通道,那些叛贼想要攻进来,恐怕也不容易。到时只要援兵一到,便能解困
了。”

  紫嫣雩在旁道:“父皇,罗庄主说得很对,只要咱们留在殿内,以咱们之力
要保得父皇安全,相信并不太难。”

  岂料此话刚完,忽听得有人道:“恐怕未必……”此话声虽然不大,却人人
清楚入耳,显然是由内力所发,从远处传入殿里来。

  众人听见,均吃了一惊,罗开忙道:“此人内力深厚,大家小心在意。”

  岂料说话刚完,一道寒光由殿外疾射进来,迳往朱元璋射去,势度殊猛。罗
开反应奇快,抄起几上一只金丝盏掷出,立听得“当”一声响,一支袖箭被金丝
盏一撞,横射了出去,钉在殿顶的木梁上,入木数寸,足见其力度之猛。

  殿上众大惊,罗开和紫府仙宫等人同时跃出,站在殿堂中央。

  紫嫣雩匆匆道:“父皇请退到一旁,这里由咱们对付便是。”

  朱柏叔侄伴着朱元璋和三妃退到墙边,数名武官和十名贴身侍卫抢上前来,
挡在他们身前。接着听得殿前杀猪似的,擂天倒地喊个不停,接着碰碰数声,几
名禁卫飞了进来,扑地不起,显然早已死去。

  与此同时,忽见几个人影闪了进来,动作之快,当真如鬼如魅。

  罗开定眼一看,进来的竟有五人,身上均穿着军服。而当中一人,白须飘飘,
是个年过六十的老者,其余四人,皆是四十上下年纪,个个神光闪烁,一看便知
武功大是不弱。

  原来吴贞按胡维庸的策划,约同几名邀请而来的武林高手,一同杀进入宫。

  除了吴贞外,胡维庸并派叶升买通御林军将军曹聚,让他负责打通东华门,
再遣其外甥前都尉张先本为内应,吴贞为先锋,率领前左卫军数千人,杀进宫来。
而他们早已探得讯息,朱元璋正在仁和宫与三妃设宴,却不知道还有罗开等人在
内。叛军从东华门闯进,当即派遣二千前卫军将奉天门封住,挡住宫中其他援兵,
余军便往仁和宫杀去。胡维庸的目标,是要把朱元璋擒杀,夺其皇位,自己登基
称帝。

  胡维庸知道朱元璋身边有十名贴身待卫,均是独当一面的好手,想要擒杀朱
元璋,委实不容易!胡维庸想到此点,暗地邀请五名武林黑道高手,专为对付朱
元璋的近卫。

  行动之时,五名黑道高手换上军服,混在叛军之中,由吴贞带领,直奔仁和
宫来。宫城内的数百守军,见叛军杀到,纷纷上前厮杀,并马上派人通告皇上,
好作准备。

  吴贞本是一名猛将,天生骁勇,弓马便利,手持一口大刀,犹如猛虎出笼般,
锐不可当。而那五名黑道高手,更是当者披靡,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近千
守军转眼间便死伤近半,且战且走,退到仁和宫来。

  五名黑道高手丢下那些叛军,直闯仁和宫,来到殿外,听得紫嫣雩的说话,
那老者存心要显一显本事,运气调侃一句,忽见数十人围往一个黄袍龙冠的老者,
心想这人必是皇帝无疑,遂顺手打出一支袖箭,存心要毙了朱元璋。

  老者眼见大事立成,没想给旁边一个小伙子破坏了好事,也不由一呆。

  五人一闯进大殿,便即一字排开,把殿门封住。只听那老者道:“好小子,
你的功夫倒也不弱!尔等若想留得性命,便给我站开,免得老夫多伤人命。”

  紫嫣雩微微一笑,说道:“是么?倘若我不站开,你又能拿我怎样?”

  五人听得她的说话,把眼望去,见她出落得鲜花一般,丰胸楚腰,体态袅娜,
确实动人之极!心里暗暗赞许,均想:“好一个漂亮的妃子!”更难得她在这个
时节,还能这般镇定,实是世间少见!

  只见居中的老者哈哈笑道:“要伤你这位美人儿,老夫又怎舍得,不如待老
夫先把这个皇帝杀了,你打后便跟着老夫,保证你比做什么皇后妃子,还要开心
快活得多。”

  朱柏忽地跳将前来,戟指骂道:“哪里来的刁民,岂敢在这里胡言乱语,玷
辱公主,快给我拿下。”五个侍卫应了一声,提刀扑向五人。

  那老者呵呵一笑:“原来是一位公主,老夫甚么女人也尝过,就是没尝过公
主,看来今日可走运了。”说话甫落,五名侍卫先后扑到。

  老者与四名汉子同时出手,立时刀光剑影,兵刃之声不绝。

  只见一名侍卫抢到那老者身前,抡刀便劈,那老者不慌不忙,略一偏移,便
已让过,身法轻灵飘逸,闲雅清隽。

  那名侍卫的功夫也极不简单,见他刀沉力猛,步法轻捷,实是少见的高手。
忽听那老者道:“你的功夫倒也不错,可小心了。”话落单刀斜挡,架开横臂而
来的一刀,左手倏地递出,正中那侍卫胸膛,只听得“啊”的一声,一个庞大的
身躯直飞了出去,伏地不起。

  罗开见那老者掌法精奇,内力浑厚,只是一招间,便把那侍卫击倒,武功实
是非同小可,不由看得眉头紧蹙。

  转瞬之间,其如的人翻翻滚滚,已拆了数十招,刀来刀往,斗得甚是激烈。

  一名侍卫见同伴中了老者一掌,久久爬不起来,忙奔将过去,欲要把他扶起。
笑和尚大喝一声:“千万不可碰他,小心沾上他身上的毒。”那名侍卫听见,连
忙打住脚步,再也不敢踏前一步。

  那老者听见笑和尚的说话,不禁一怔,说道:“你这和尚的眼光倒也厉害,
竟给你看出来。”

  笑和尚嘻嘻一笑:“老毒虫,你何时当起官兵来了。”

  原来这老者名叫钟常,久居青刚岭卢龙谷,此谷长年瘴气密布,人兽绝迹,
谷内唯一蟾蜍甚多,因此又有蟾蜍谷之称。皆因钟常擅用毒功,又练得一手六阳
百毒掌,江湖上的人便给他一个外号,名为“百毒蟾蜍”。

  那老者心念一转,暗想:“我久居卢龙谷,甚少在江湖走动,没想这个和尚
竟认得老夫,倒也有点本事,朗声问道:”你这个和尚突竟是什么人,如何会认
得老夫?“

  笑和尚笑道:“世上练「六阳百毒掌」的便只有一人,但凡练这毒掌的,掌
心定必红若涂朱。和尚没什么自豪,就是一对眼睛尖得很,方才你一掌翻出,我
早已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你这老毒虫,哪还会有谁呢?再说,你问我是谁,光
凭我这个生招牌,莫非以你的眼光,也瞧不出来?”

  “百毒蟾蜍”这名堂,江湖中人大多都听说过,更知此人周身是毒,行事狠
辣,是江湖上一个极阴毒的人物。此刻听见笑和尚的说话,心里无不骇然。

  若以真刀真枪,凭着真功夫较量,堂上的人也未必会输给他。但这人的毒功,
却教人防不胜防,若稍有不慎,触及他身体,随时会沾上剧毒,立时中者无救,
实不得不对此人忌惮三分。

  钟常打量笑和尚一会,终给他想了起来,呵呵仰首笑了几声,捋须道:“原
来是笑和尚,莫非皇帝老子预知有人来取他脑袋,特地邀你来和他做法事?”

  笑和尚嘻嘻笑道:“和尚我平日大酒大肉,要我做法事,没的污了佛门清誉,
只是皇上今日心血来潮,知道宫中有毒虫肆虐,叫和尚我把他活捉剥皮,交给御
厨泡制什么「蟾蜍百毒羹」。”

  钟常听得老眉一聚,怒道:“就凭你。”

  笑和尚笑道:“若凭我一人之力,要捉你这头老毒虫,自然是有点困难,可
是今日满堂皆是捉虫高手,瞧来你这头老蟾蜍要想逃出生天,恐怕……”说着摇
了摇头,口里“唧唧”作响。

  钟常精光一闪,往殿上众人扫了一眼,见有八九人劲装束带,一看便知是武
林人物,暗想:“莫非皇帝早有准备,预早邀请武林好手在此?”想到这里,心
里不由一怔。

  但钟常向来自视极高,尤其他练成“六阳百毒掌”后,更自负无人能敌,早
把天下英雄一笔抹倒。这时听得笑和尚这样说,心中虽感愕然,却也不甚惊惧,
当即干笑一声:“好,竟敢在老夫跟前诳嘴!有本事便过来捉老夫看看。”

  与此同时,四名侍卫和那四人斗得正紧,漫天刀光闪烁。紫嫣雩见四个侍卫
横砸直劈,把手上大刀使得虎虎生风,但始终无法将那四人击倒。她看出相方的
武功均在伯仲之间,要分出胜负,也非短时间的事,心想:“还是先把这四人料
理掉,免得夜长梦多。”当下向罗开道:“罗庄主,这个老毒物便交给你,可得
留意他用毒功。”

  罗开朝她点头一笑,表示明白。

  笑和尚却有自知之明,知道钟常不但毒功厉害,且功力也是非同小可,在江
湖上可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以自己的武功,决不是这人的敌手,眼看殿上这么多
人,相信只有罗开一人才应付得住,当即向他道:“罗庄主,昭琼公主说得对,
这老毒虫浑身是毒,须得小心在意。”

  罗开点了点头,朝钟常道:“便由罗某来会一会老前辈好了。”

  钟常见对方找个小伙子和自己较量,简直是奇耻大辱,不由气往上冲,双眼
顿时要冒出火来。固想罗开刚才掷杯打飞自己的袖箭,心知他确有点门路,但见
他年纪轻轻,功夫再高,也不会高出笑和尚多少。

  钟常望望罗开,如何会把他放在眼内,不由怒道:“好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也配和老夫讲手?”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45

            第十集第七章干戈载戢

  笑和尚嘻嘻笑道:“罗庄主肯和你这老毒虫交手,已算是给足你面子,我瞧
你还是束手就擒,少来丢人现眼,当众出丑。”

  钟常气得直眉瞪眼:“好,老夫且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来吧!”

  罗开听说钟常毒功厉害,也不敢空手和他对决,瞥眼看见一柄钢刀横在地上,
这柄钢刀原是适才给钟常击倒的侍卫所有,当下也不说话,气运丹田,右掌由内
至外圈转,聚气一提,足有数斤重的钢刀倏地给罗开吸起,瞬间飞到他手中,罗
开虚空一劈,抱拳道:“老前辈请。”

  殿中众人看见,莫说是不懂武功的人,便是方睛云、紫嫣雩主仆等见识多广
的武林中人,也是首次看见这等深厚的内力,场中除了那八人的激斗声外,霎时
全都静了下来,过了片刻,全场才喝采起来。众人均想,只要有罗开在此,再厉
害的人物也不用害怕了!

  只见钟常看得傻了眼,久久做声不得,心头顿时冷了一截,光看罗开这手虚
空撮物的功夫,就算他再练上数十年,也万万无法做得到!钟常的一腔傲气,立
时化为乌有,摇头道:“罢了,罢了!世间上竟有这样厉害的人物,笑和尚你说
得对,纵是动手,换来也只是一败涂地,今日老夫得罪了皇上,横竖都是杀头,
倒不如死得风风光光。”

  钟常看见自己伙伴还兀自斗个不休,本想开声叫他们罢手,但回心想想,他
们今仗胜好败好,但想要全身而退,恐怕已千难万难,到头来也不免一死。想到
这里,只好叹了一声,把手上的大刀往地上一掷,抬掌便往自己天灵盖拍去。

  罗开没想钟常竟会突然自尽,不禁吃了一惊,但二人相距却有丈余,便要扑
前制止,看来已然不及,惶急之间,想也不想,玄虚指连随点出,只听嗤一声响,
钟常手肘的曲池穴已然中指,顿时浑臂麻痹无力,只是钟常这一掌用力甚猛,冲
力无法瞬间歇止,还是“啪”一声打在头上,还好他手软无力,内力无厚也是枉
然,饶是如此,这一掌给内劲一冲,还是打得金星直冒,几乎一跤摔倒,身子一
连退了几步,方停了下来。

  罗开恐他再图自尽,当下补上一指,点了他胸前要穴,使他动弹不得。

  紫嫣雩见大敌已去,也不想夜长梦多,拖沓下去,更想在朱元璋跟前显露一
下身手,莫要给罗开夺去全部风头。当下使开轻功,向剧斗中的人飘去。

  众人只见一团紫影闪动,接着四个侍卫纷纷倒后跌出,宛似给什么东西撞了
出来,狼狈万状。随又听得兵刃堕地之声,方看见紫嫣雩定下身子,卓立场中,
回眸微微一笑,才向罗开走去。

  而钟常同来的四个伙伴,却呆呆的钉在地上,浑身动弹不得,一看便知给紫
嫣雩点了穴道。

  众人看见紫嫣雩不但轻功了得,且轻而易举便将四人制服,不免又是一阵喝
釆。

  钟常虽穴道被封,但刚才的情景仍是看得一清二楚,也暗自心惊,心想:
“这个罗庄主的武功已是惊世骇俗,不想连这个身为金枝玉叶的公主,武功也不
下于自己,世上能人之多,实在今人难以想像!”言念及此,不由心如寒灰,万
丈雄心顿即烟消雾散。

  原来紫嫣雩这门轻功,乃紫府仙宫的独门秘技,名作“流水行云”,阴阳二
老的师父岳都,当日也曾领教过这一招,给她弄得灰头土脸,而眼前这四人,又
如何能抵挡。

  朱元璋看见罗开和紫嫣雩的功夫,不由眉开眼笑,捋须大笑起来:“罗庄主
和朕这个干女儿的功夫,当真是出神入化,朕今日总算大开眼界了。”

  紫嫣雩笑道:“皇儿这些功夫,只是虫篆之技,那里及得罗庄主的一二。”

  朱元璋推开身前的侍卫,缓步走了出来,朝罗开道:“罗少侠的武功,莫说
朕从不曾看过,便是连想也不敢想,这样的身手,相信武林之中也难找到对手了。”

  朱柏唯恐巴结不及,连忙插嘴道:“皇儿也曾向父皇说过罗少侠的本事,今
日父皇亲眼看见,也不敢说皇儿夸大了。”朱元璋不住点头,捻须含笑。

  罗开抱拳道:“皇上和王爷太过奖了,其实江湖上武功胜过在下的人,可说
是多不胜数,区区又算得上什么!”

  朱允炆见到罗开的功夫,更是心头雀跃,立意不论付出任何代价,也得把他
收为己用,当即走上前道:“皇上,罗少侠今日救驾有功,功劳可真不少啊,也
该好好奖赏才是。”

  朱元璋点头道:“应该,应该,不但是罗少侠,便是昭琼公主和其他人,也
该好好奖励一番。”

  罗开听得殿外不住传来厮杀声,忙道:“皇上言重了,现在叛贼未平,主谋
未擒,若要把叛乱平息,须得尽快把罪魁祸首擒住才是。”

  朱元璋道:“罗少侠说得对。吴贞这个叛贼,非要把他碎尸万段不了!”回
头向两名侍卫道:“快出去看看,倘若援军未到,你俩得想办法冲出重围,速到
神机营派兵增援。”二人令命去了。

  吴倚琳、吴倚翠和铁合儿听见皇帝的说话,吓得脸无人色,赶忙过来跪倒,
齐齐磕头道:“臣妾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朱元璋道:“吴贞叛乱,朕知道与你们无干,你们且站起来。”

  三人见皇帝不降罪,自然放心不少,只好站起身来。

  紫嫣雩向罗开道:“殿外守军不多,如何能抵挡数千叛军,要是援军迟迟不
来,早晚会给他们攻进殿来,倘若给数千人围困在屋内,恐怕也不容易对付。既
然这样,咱们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如你我各率伙伴杀出去,若能擒得吴贞,
便可消弭一场杀伐,免得多伤人命。”

  其实罗开早已想到此点,现听紫嫣雩说了出来,连随点了点头,说道:“昭
琼公主说得甚是。”遂向方晴云道:“岳丈你便待在这儿保护皇上,上官柳和笑
和尚同我一起杀出去。”

  紫嫣雩向朱元璋道:“父皇,前左卫军数千人虽是由吴贞统率,军中未必个
个存有反心,谅吴贞也没这个能耐,能收买数千人。但士兵们都知道,只要军中
有人作反,全军皆罪,他们才逼不得已,跟随吴贞作反。倘若要平息叛乱,除了
那些祸首外,其余士兵可免其罪,事后不再追究,相信大多数士兵必会倒戈相向,
或是弃器投降,不知父皇认为如何?”

  朱元璋听后不禁踌躇起来,罗开在旁看见他犹豫难决,上前帮腔道:“皇上,
寻常士兵若非有人领头摆拨,决计不会贸然作反。现在兵临城下,首要是尽快把
事件平息,其他已是次要,倘若咱们在外宣扬皇命,赦免他们死罪,必定立竿见
影,速收成效,还请皇上三思。”

  其他王亲官员只想尽快脱离危险,叛军是生是死,对他们自不相干,现听得
二人的说话,也纷纷上前赞同称是。

  朱元璋本是城府极深的人,要他放弃不追究叛军,本是绝不能的事,但眼下
危机未消,加上众人意见一致,只好勉强答应,道:“好吧,既然众卿家都认为
这样,朕便赦免他们吧,但吴贞及一干叛贼头领,却万万不能赦免。”

  众人齐声称谢后,罗开和紫嫣雩连忙领着众人出殿去了,而史多巴本想跟随
出去厮杀,朱允炆却叫他留下来,与方晴云一起在殿内保护皇上。

  罗开等众人出得仁和宫,已见殿外早已尸横遍地,叛军已把宫殿重重围住,
两军仍是乱砍乱劈,相互厮杀。

  众人进宫时因把兵刃留下,手无寸铁,各人只好拾起地上的兵刀,直往叛军
冲杀过去。殿外的守军早就伤亡过半,已是越战越少,眼见不用多时,势必全军
覆没。便在此时,骤见数人冲进叛军,犹如猛虎入羊群般,挡者披靡,守军远远
看见,顿时士气大增。

  罗开一冲入敌阵,钢刀长矛立时自四方八面刺来。他自练得一身武功后,从
没遇过这等千军万马的场面。他不想多伤人命,只好使起纪长风所授的刀法,见
刀挡刀,见矛斩矛。

  叛军被数人这样一冲,忽然大乱,只听得一人高声喊道:“狗皇帝已给咱们
擒住,大家打住阵脚,千万不要乱。”

  罗开循声望去,却见一个浓眉大汉擎力在手,正朝守军身上乱砍。罗开一看
那人如此凶悍,相信此人必是吴贞无疑,当下挥刀把身周的叛军逼开,使起“幻
影流光”在人丛中左穿右插,瞬眼间便已来到吴贞身旁。

  吴贞正在杀得起劲,加上罗开动作超轶绝尘,他只觉身前人影一晃,胸口腰
肢忽觉一麻,已然动弹不得,不由吃了一惊,便在他软倒在地之际,身子已经给
人提了起来,一柄明晃晃的钢刀已架在他脖子上。

  罗开一手把他提起,气运丹田,叫道:“吴贞已在我手中,皇上有旨,若放
下兵刃投降者,一盖赦免其罪,不加追究,倘有违命者,照惩治乱党例,格杀勿
论。”接着把吴贞高高举起。他这一番话以丹田发出,人人听得清清楚楚。

  数千叛军全都望将过来,果见吴贞已给人拿住,一时个个都呆在当场,手上
的兵刃不知放下还是不放,一时难以决定。

  罗开见叛军开始摇动,斗志渐失,正是扭转逆境的好时候,再次朗声道:
“皇上宽洪大量,现在肯弃器投降的人,保证不会秋后算帐,大家尽可放心。各
人还快快放下武器,向皇上请罪。”

  忽听得一人道:“你是何人?咱们却不认识你,谁知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教
人如何能信,除非皇上亲口说出来。”

  罗开听后一怔,这个确是事实,自己不是宫里的人,甚至连一个小小的侍卫
也不如,他们又如何会相信自己的说话。罗开望将过去,见那人官服与一般士兵
不同,但他不晓得朝中官衔,只看出此人的官阶必定不低。

  就在罗开正感困窘,不知如何回答之际。南面突然轰然大响,密麻麻的不知
多少军兵冲过来,不消片刻,一层一层的,也不知围了多少层,已把四周围得水
泄不通。只见个个弯弓搭箭,全部对准场中的叛军。

  罗开知道援军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上官柳、笑和尚和紫嫣雩主仆纷纷来
到罗开身边,听得笑和尚道:“罗庄主,把这个逆贼交给我看管吧。”罗开点了
点头,笑和尚一把执住吴贞的后领,一把钢刀贴在他颈侧,笑道:“你这人的运
气真差劲,要作反也不晓得择个好日子!”

  众叛军这时看见此情景,已知大事已去,早就吓得呆了。随见数人从援军里
走出,其中二人,正是那两个出外请援军的侍卫。只见一人朗声道:“你们已经
给重重包围,还不放下兵器投降?”

  场中顿时一片寂静,忽听得几声兵刃倒地声响,有数十叛军已掷下军刀,接
着兵刃倒地声越来越密,呛啷啷之声自四方八面传来。

  罗开终于放下心来,便和紫嫣雩快步走上前去,众叛军不敢阻拦,纷纷让出
一条路来。

  两名侍卫看见二人走来,连忙走上前躬身道:“奴才叩见昭琼公主。咱二人
救援来迟,请公主恕罪!”接着向罗开抱拳一揖。

  紫嫣雩笑道:“你们来得正好,何罪之有!”

  其如几名军官听见,立时听得一头雾水,百思不解,均想:“什么昭琼公主?
怎么还没有听说过?”待得二名侍卫向众人介绍,方知道是皇上新册封的公主,
忙一一上前向紫嫣雩叩见。

  其中一名侍卫问道:“罗少侠,请问吴贞这逆贼可有擒住?”

  罗开道:“看看是否这个人?”说着往笑和尚方向指去。

  二人张望过去,见笑和尚正押着吴贞走过来,而上官柳和三大灵王却在旁守
护。两人一看见吴贞,同时点头:“正是此人,今倘若非罗少侠在场,后果可真
不少!”

  罗开道:“两位大哥言重了!目下祸乱既平,麻烦两位大哥把他押去见皇上
吧。”二人匆匆向众人辞别,押着吴贞向仁和宫走去。

  紫嫣雩向罗开笑道:“罗庄主今日不但救驾有功,还亲手擒拿吴贞,看来皇
上必有重大赏赐了。”

  罗开微微一笑:“我也不贪图什么赏赐,若然皇上真的要赏赐罗某,我宁可
……”说到一半,竟没再说下去,只是向紫嫣雩笑了一笑,便向仁和宫走去。

  紫嫣雩见他说得有头无尾,神色古怪,便追上前去,低声问道:“你怎地说
得一半便不说,你到底宁可要什么?”

  罗开望了她一眼,回头看看,见众人跟在身后若有一丈之遥,便贴近身来在
她耳边道:“我宁可皇上把你这个公主赐给我,今晚好好陪我快活一晚,罗某便
已心满意足了!”

  紫嫣雩听了,不禁脸上微红:“你这么心足,一晚便够了么?”

  罗开笑道:“现在你身分不同,已贵为公主了,便是一晚,已是对罗开莫大
的恩赐了,还敢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紫嫣雩低声道:“你这人老是爱戏弄人家,我这个公主是胡里胡涂得来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说这话儿。”

  罗开道:“什么胡里胡涂,皇帝金口一出,这还会是假的。”

  紫嫣雩笑了一笑:“是真好假好,只要你想找我,我这个公主便自动送上门
来,任你爱怎样便怎样,这可以了吧!”

  罗开听得睁大眼晴:“你不可骗我,给你这样一说,我已经忍不住了。”

  紫嫣雩笑道:“真的么!若然你现在肯当众脱裤子,人家便即奉陪到底,脱
呀,为什么不敢脱?”

  罗开竟给她倒过来揶揄一番,知道自己如何也斗她不过,只好一笑带过,加
快脚步往仁和宫走去,紫嫣雩笑吟吟的跟在他身后。

  众人回到仁和宫,朱元璋在两个侍卫口中,知道外面祸乱已平,一见罗开众
人进来,喜不自胜,亲自走上前来,说道:“今日幸得罗少侠出手相助,解救了
一场大祸,来来来,大家坐下谈话。”

  各人从新坐定,朱元璋吩咐朱允炆出外宣旨,众叛军一概免罪,回营各就原
职。朱元璋心里有数,知道吴贞今次作乱,必定与铁合儿此事有关。而这件事情,
他自不想在外人面前揭将出来,免得给人知道他霸占人妻的丑事,当下匆匆派人
把吴贞、钟常等人先行收入监牢,再慢慢审问追查其他同党。一场宫闱之祸,终
于告一段落。

  朱元璋又吩咐宫女送吴倚琳、吴倚翠和铁合儿三人回宫休息,诸事嘱咐办妥,
才向罗开道:“罗少侠一身是胆,实是勇将之才,朕本想让罗少侠留下来为朕办
事,后听得方大侠说,罗少侠为人廉俭自守,不愿受人束缚,瞧来朕就是开言相
请,相信罗少侠也是不允的了!”

  罗开听见,便知方晴云已替自己铺定后话,不禁暗暗感激,遂道:“皇上的
好意,罗开并非有意推诿搪塞,在下实是性情疏狂,天生放纵不羁,凡事不拘世
俗礼法,只会误了皇上的大事。”

  朱元璋摇头叹息:“罗少侠今趟替朕消弭叛逆,朕焉能不加奖赏,罗少侠尽
管说出来好了,只要朕能力所及,必定为你辨到。”

  罗开道:“在下确实有个要求,希望皇上能够成全。”

  紫嫣雩在旁听见,顿时脸上一红,心想道:“你这个人真是的,刚才的话儿
只是说笑吧了,万不可当真呀!”

  随听朱元璋笑道:“罗少侠直说无妨。”

  罗开道:“敢问皇上,钱塘县可有个县令名叫陆炯?”

  朱元璋想了一想,点头道:“确有陆炯这个人,罗少侠认识此人?”

  罗开摇头道:“在下并没有见过他,只是知道有此人而已。这事说来,其中
是有一段故事。在下家中有两个姓何的姊妹,父亲名叫何启书,本是个读书人,
曾着有一本教人处身立事的典籍,名为「夕照集」,岂料陆炯硬说这是反书,欲
要脱罪,必须要一万两方可以。何启书一介书生,一时间又如何能拿出一万两来,
其母亲四处张罗,只筹得六千两,岂料陆炯收了六千两银,仍是不肯罢手,非要
一万两不可,二人的父亲最后给打入天牢,终被斩首,姊妹二人及母亲均被充发
为奴。”罗开接着把如何在朱璎手中救得姊妹二人,其母尚在武昌楚王府为奴一
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殿上那些朝臣武将只听得开头几句,便已心知肚明,像陆炯这种贪官蠹役,
可说俯拾皆是,虽为方启书感到可怜,但这种事已是见怪不怪,也不觉是什么一
回事。

  然听在朱元璋耳里,却全然不同。他直来无知狂悖,目空四海,自命为历朝
难得的英明君主,现听见罗开的说话,无疑是说他粥粥无能,管下不严,顿时龙
脸一板,愠道:“当真有这等事?”

  罗开道:“这事千真万确,陆烔为求贪图银两,诬陷忠良,在下望皇上彻底
严查,给方家一个清白。”

  朱元璋拍案道:“陆恫只是个七品知县,竟敢如此胆大妄为。罗少侠放心,
只要朕查明此事属实,自当还方家一个公道。”

  朱柏知道是个大好时机,当即道:“父皇,钱塘乃臣儿管辖之地,这件事便
交给臣儿代为辨理吧。”

  朱元璋点了点头:“好,你给朕好好办理,若查明确有此事,务须严惩不贷,
决不能姑息养奸,毁我大明的清正。”这番说话除向朱柏说外,其主要原因,当
然是说给罗开等人听,表明自己是个守正不阿的皇帝。

  罗开等人连忙谢恩。宴席直到酉时方止,罗开与紫府仙宫众人在朱柏的陪同
下,回到湘王府。

  当晚,朱元璋先来到长春宫,安慰吴倚翠一番,遂移驾长春宫看铁合儿。

  铁合儿听得皇上驾到,连忙率领宫女迎出接驾。待得进人内殿,朱元璋看见
铁合儿嘴唇动了动,低声说了句皇上,便又闭唇不语。朱元璋见她欲言又止,风
情万种,当真教人又怜又爱,便道:“吴贞叛逆作乱,你今后就无须再回去了,
现在永春宫便是你的家,也是朕的爱妃,日后册封就是。”

  吴贞叛逆,这是抄家的大罪,铁合儿现听得皇上不但没有降罪,还要册封她
为妃,这真是天大的喜讯,连忙跪下谢恩。

  朱元璋在长春、永春两宫转了一转,想起惠妃吴倚琳,想到自其妹进宫后,
后又有了铁合儿,已经很少在她处过夜了,心里不禁有点歉疚,便即吩咐宫监,
踅回仁和宫。

  吴倚琳和朱元璋相处多时,深知皇帝的性子,虽然朱元璋曾亲口说过不加降
罪,但吴倚琳那肯轻易相信,回到寝宫,终日惶恐不安,害怕朱元璋心口不一。
心想:“早知朱允炆这么快便册封为皇太孙,瑶姬宫主便无须行此着了,更不会
发生今日的事,害了大哥的性命!”想到这里,不由暗暗叹息。

  这时,宫外传来皇上驾到,吴倚琳慌忙起身迎驾,行过叩拜礼,吴倚琳战战
兢兢道:“皇上今日受惊,臣妾心中确实不安,而且逆贼竟是臣妾之兄,臣妾罪
该万死!”

  朱元璋笑道:“此事既了,爱妃也不必放在心上,吴贞为人朕尚了解,此次
叛逆他虽为主犯,却不是主谋,他这炮筒脾气,直来直去,相信是为人所利用。
关于你姊妹二人和铁合儿,朕不怪罪就是。”

  依据祖规国法,皇亲谋反,妃子不赐死也得打入冷宫。吴倚琳听后,真个感
激零涕,垂泪谢恩。

  吴倚琳心下感动,忙叫宫女摆下酒筵,朱元璋多时未曾临幸惠妃,便主动留
了下来,饮酒作乐。吴倚琳禁欲已久,今晚还怎忍得,曲尽女人之能事,哄得朱
元璋笑逐颜开,二人酒酣兴阑,双双拥入床榻,搂抱交颈,颠龙倒凤,直至天明。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45

            第十集第八章秉烛夜战

  罗开等人回到湘王府,笑和尚与罗开道:“今日罗庄主出手擒得吴贞,瞧那
皇帝对庄主好生佩服,凌云庄从今以后再不愁官府难为了。”

  上官柳却摇头道:“这个也未必,朱元璋这人量小气窄,猜忌多疑,翻脸无
情,你越是了得,他越有所顾忌。我说与这种人打交道,须当加倍小心,更不能
轻易相信他。”

  罗开点头道:“其实今次帮他,也并非出于本意,只是一个凑巧,那个钟常
闯进仁和宫,势必大开杀戒,难道咱们眼巴巴站在一旁,袖手不理。这样也好,
咱们也非存心和朝廷作对,湘王一事,实是非不得已,若能彼此消释芥蒂,也不
失为美事。况且打后,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办,也不想因这样而多生枝节。”

  方晴云问道:“听你这样说,似乎另有什么心事,现在你我既是一家人,不
妨说出来看看,正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罗开点了点头,便把自己如何受纪长风所托,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三人听得倒眉蹙额,方晴云道:“现在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罗开摇头道:“还没有,其实除了在陆家庄和瑶姬见过一面后,再没有和她
接触。但瑞雪姐曾对我说,只要我能在江湖上闯出名堂,若然瑶姬真的心存歪念,
便是我不去找她,她也必然会找上门来。”

  上官柳颔首道:“瑞雪姐说得没错,瑶姬若要统一武林,或要做些对武林不
利的事,又怎会不和你接触,只是到时是友是敌,却很难说了!”

  笑和尚道:“依我来看,她妹妹洛姬为人倒也不差,决不像一些奸诈之人,
难道两姊妹竟相差这么远?”

  罗开点头道:“瑶姬的为人我早就领教过,当时我给天熙宫掳了去,便已险
些命丧她手里,其人之毒辣,决非空言胡说,和她妹子洛姬,在性子上可说是两
个人。若我没有猜错,瑶姬的所作所为,洛姬本人也未必知晓。”

  上官柳道:“现在虽不能正实瑶姬是否另有所图,但咱们既有准备,这便容
易对付了,以罗开你目前的武功,要制住瑶姬,相信并不困难,只要咱们暗中查
明一切,若发现她真有什么坏念头,来个先下手为强,把她制住便行了。”

  罗开道:“我正是这个意思,倘若给她把事情弄大了,到时才出手制她,届
时也无补于事,天熙宫的声誉,恐怕已经荡然无存,到时教我如何对得住恩师!”

  众人赞同点头。三人说了一会,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而在朱柏的寝室里,紫嫣雩正依偎在朱柏怀中,二人亲热异常。

  只听得紫嫣雩昵声道:“人家坦白与你说,你却摆出这样的嘴脸!我这样做,
难道不是为了你么。”

  朱柏蹙着眉头,心里暗想:“你若非见我缠得紧,今晚无法离开,相信也不
会把话直说出来。但说回来,倘若罗开真是给你迷住了,要取龙涎丹的解药,无
疑会容易得多,但叫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陪罗开,我眼不见犹可,但现在既然知
道,那如何受得了!”

  紫嫣雩见他默然不语,自然明白他想什么,微笑道:“你就不要只吃干醋吧,
今日乘着罗开建了大功,你和他之间的嫌隙,瞧来已大有好转,这正是你们和好
的良机,而且皇上已册封我为公主,身分却与以前不同,如何说已是帝家一份子,
只要罗开真的受我所惑,凌云庄上下人等,岂不顺理成章,成为咱们的人吗!届
时不用说解药,便是要他们为你卖命,相信也非难事。”

  顿了一顿,紫嫣雩又道:“还有一点,我这两日来冷眼旁观,发觉朱允炆对
罗开也有结纳之意,要是给他先行一步,罗开投效于他,到时可大事不妙了。”

  朱柏其实对朱允炆的举动也早有发觉,虽知罗开未必会被他收买,毕竟世事
难料,要是有个万一,朱允炆岂非如虎添翼!他越想越感难安,但若要收买罗开,
确非这个妹子莫属了,回思紫嫣雩刚才说话,今次委实是个大好时机,这个机会
一但错过,恐怕再难找到了!想到这里,再也顾不得这么多,便道:“皇妹你的
话确有道理,况且你和罗开也不是第一次了,再多一次也没两样,我又妒忌个什
么!还是以大事为重,今日一切便由皇妹你决定吧。”

  紫嫣雩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你千万不可误会,更不可光吃无谓的干醋,妹
子若非为大局着想,决不会这样做,希望你明白这点才好。”

  朱柏点了点头,但在他心中,当然最清楚不过,心想:“罗开风流俊俏,又
有那个女子不喜欢的,只要皇妹真有帮我之心,取得龙涎丹的解药,其他也不必
计较了!”

                □□□

  罗开听得叩门声响,心中正感奇怪。房门打开,见紫嫣雩俏生生的站在门外,
不由心里一喜,忙招呼她进房来。

  虽然罗开大婚不久,四位如花似玉的娇妻日夜相伴,但每当想起紫嫣雩,心
头就是涌起一阵暖意,现看见她主动找上门来,自当满心欢喜,笑道:“原来是
昭琼公主,莫非皇上真的把你赐给我,说对了吗?”说着把她拥近身来。

  紫嫣雩借势偎在他怀中:“皇上才没有这么荒谬,叫女儿胡乱陪男人睡觉。”

  罗开道:“这样说是你自己来的了,罗某当真受宠若惊,要公主纡尊降贵,
前来服侍我这个草民,在下如何领受得起。”

  紫嫣雩微微挣开他的怀抱,娇嗔道:“你这般冷嘲热讽,没的说人家天生淫
贱无耻,主动送上门来,我就是再下贱,也受不了你这个模样。”话后转身便往
房门走。

  罗开自知刚才说笑过甚,当即上前一把抱住,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连随道歉
:“雩妹不要气恼,人家说句笑话便当真,你可知道我这些日子来,想得你多苦,
想见你又见不得,那日听得晓雨说你来了京城,便即匆匆赶来了,当然除了担心
你的安危外,最主要是想看一看你。你今次就体谅我一片苦心,原谅我一次吧?”

  紫嫣雩听得罗开软语恳求,一抹美甘甘的甜意,顿时直涌上心头,再也无法
抗拒他这份柔情,双手自然地攀上罗开的脖子,把他脑袋拉贴近眼前,轻声道:
“你这人叫我如何能生气!罗开,好好抱紧我。”

  罗开手上加力,把她抱在怀里,一个柔软迷人的娇躯,牢牢紧贴在他胸膛,
从紫嫣雩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立时扑鼻而来,把罗香迷得神魂颠倒,禁不住赞
道:“真的很香,光是这样抱着你,已教我心满意足,不愿再放手了。”才一话
落,二人的口唇已密密黏贴在一起。

  紫嫣雩咿唔一声,送上丁香小舌,急切地与他交缠。

  罗开单手固定她螓首,不住价的吸取她的甜蜜。只见二人愈吻愈是疯狂,彼
此的双手不停在对方身上爱抚,也不知吻了多久,方依依不舍慢慢分开。

  紫嫣雩抬起俏脸,柔情万种的盯着他道:“咱们今晚难得有机会在一起,以
后也不知能否再有这机会了!罗开,便让嫣雩今晚好好服侍你。”

  罗开微微笑道:“机会是自己争取的,只要你肯给我机会便行。”

  紫嫣雩道:“你已经有了四个天仙化人的妻子,若是给人知道咱们这样,再
传到她们耳中,只会对你不好。”

  罗开听后,不禁轻叹一声:“其实你和她们四人,在我心中都是一样,我喜
欢她们,但也喜欢你,你可以说我贪求无厌,不知满足,既得陇,复望蜀,但我
确是身不由已,希望你会明白。”

  紫嫣雩轻声道:“人家当然明白,嫣雩何尝不是和你一样,但人言可畏。况
且我在紫府仙宫长大,自小便给调教成一个淫荡的女人,男人在我来说,只是玩
物而已!但……但自从认识你后,终于令我发觉到,你在我的心目中却和其他男
人不同,除了肉欲外,更让我认识到什么是爱情!”

  罗开在她前额吻了一下:“多谢你,多谢你对我的坦白真诚,但你在我心里,
永远是不会变的,相信我。”

  紫嫣雩听得心头甜美,罗开把她扶上床榻,让她坐在榻沿。

  罗开轻吻着她,手指捻起她腰带,慢慢地解开。紫嫣雩软着身躯,任他为所
欲为,望着自己身上衣服,一件一件的给褪了下来,直到寸丝不挂,露出一身珠
辉玉丽,柔若无骨的娇躯。正是:翠华香薰玉质肤,楼中从凤肯孤虚;红鸾星照
金梢细,一刻千金果自如。

  罗开虽不是首次看见她的裸躯,但望着眼前这具雪魄冰姿,还是呆得一阵子。

  紫嫣雩见他獃着眼晴,只是牢牢盯住自己的身子,不禁揜口一笑,道:“你
呀怎的只望住人家,前时你还望不够么?”

  罗开回过神来,笑道:“雩妹子这样完美无瑕的身子,便是看上一世,罗开
也不会厌呢。”

  紫嫣雩听了,朝他微微一笑,从床榻撑起身来,说道:“你喜欢看我的身子,
今晚便给你看个饱吧,但先让我替你脱去衣服,再慢慢看好么?”

  罗开点头笑了笑,一面伸手轻抚她的玉躯,一面让她宽衣解带。

  紫嫣雩出手娴熟,一扯两拨,已把他脱了个精光。低头望去,见那根龙枪晃
了几晃,却是软软的垂着。紫嫣雩用手握住,徐徐与他套弄,不消片刻,那根丈
八龙矛已坚硬如铁,高高的朝天竖起。

  罗开爬上床榻,正要伸手去抱她,紫嫣雩轻轻把他推开,柔声说道:“你且
先坐着,适才你说爱看嫣雩,不如就让嫣雩自己做给你看,但你只能看,可不准
动手喔。”

  听见她这话,罗开一时也不明白,只好盘腿坐着,向她点了点头。

  紫嫣雩今晚打算使出浑身解数,务要和罗开尽情欢乐一晚,当即挪移一下娇
躯,与罗开面照面的对坐着,只见她含情脉脉的瞧着他,双手由自己腰肢徐徐往
上移,一对玉手的虎口,轻轻的托着胸前一对傲峰。

  罗开看到这里,顿时明白过来。

  紫嫣雩半声不响,双手已轻握住高挺的乳房,开始揉捏起来。

  罗开见她媚眼如丝,衬着她那绝色的俏颜,实在美得让人心悸,再看她两手
轻搓慢揉,一对玉峰不住在她手中变形,如此诱人淫靡的画面,罗开还是首次看
着,不禁情炽兴狂。

  紫嫣雩弄了一会,偷偷瞄了罗开一眼,见他双目放光,呆呆的盯着自己看,
当下左手下滑,抚过自己平坦的小腹,如春笋似的玉指,已插进双腿间,接着纤
指晃拨,轻轻揩揉,一阵美感倏地而生,紫嫣雩也禁受不住,轻轻“嘤”了一声,
呻吟起来。

  罗开看得浑身是火,不自觉地,伸手握住硬得胀痛的龙枪。

  紫嫣雩抬眼望将过来,一对水汪汪的眼睛,像快要渗出水似的,昵声问道:
“罗开,我美吗?”

  罗开捣蒜般不住点头:“美,你实在太美了……”

  紫嫣雩轻声道:“想再看清楚一些吗?”罗开自当然又是一轮点头。

  只见紫嫣雩双腿大分,把个鲜蛤全然展现他眼前。罗开看得血脉贲张,用力
握紧龙枪。随见紫嫣雩把指按在小核上,指尖捻弄,一个销魂的呻吟声,又从她
口中绽出,美目立时紧闭,陶醉在这快美中。

  没过多久,幽门已见润光闪然,全被层层花蜜包裹住。紫嫣雩似乎难忍这快
感,一根纤纤玉指,忽地直闯了进去,一出一入的撩掘起来。

  罗开从没看过这情景,只觉又是刺激,又是兴动,真想扑上前去,把她压在
身下。而紫嫣雩却愈弄愈发激烈,原本只是一根手指,现已改为双指,抽插得更
疾更深,只听得“唧嗤、唧嗤”的响个不停,满膣花蜜,飞溅而出。

  紫嫣雩螓首仰侧,不住价喘着大气,忽听她嚘嘤大作,若啸若啼,浑身一阵
僵硬,便即软倒下来。

  罗开看见她这个情状,已知他高潮来临,再见她身子软垂欲坠,便即探前身
躯,伸出双手把她扶住。

  紫嫣雩依偎在他怀里,回气良久,方缓缓抬起头来,轻声说道:“你喜欢看
嫣雩这样吗?”

  罗开吻着她耳畔,低声答道:“当然喜欢,你知道吗,刚才看得我情兴大动,
真想扑上前去强奸你。”

  紫嫣雩微微一笑:“人家便是希望你这样。”停顿半晌,又道:“其实我还
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样做,但不知为何,人家就是想做给你看。”

  罗开心里感动,吻了她一下。紫嫣雩把背部靠着他胸膛,侧头仰视他,罗开
低头看着她的娇颜,那姿姿媚媚的姌嫋神情,一时令他瞧得如痴如醉,口唇徐徐
落下,再度吻上她的樱唇。

  紫嫣雩乖巧地张开小嘴,把罗开的舌头吸入口中,二人你缠我搅,情炽兴浓。

  罗开双手从后绕到前去,握住她双峰,入手饱饱满满,如触丝缎。

  紫嫣雩一对玉峰给他握住,一股快感如潮般涌来,尤其两颗红梅落在他指间,
不时扯夹拉捻,令人美入骨髓。只见她鼻息愈来愈重,终于再无法忍受,吐出小
舌大声呻吟。

  罗开在她耳边道:“感觉怎样,可舒服么?”

  紫嫣雩嘘着大气,点头道:“好舒服,继续爱抚嫣雩,不要停下来。”

  便是她不说,罗开又怎肯便此停手,当下左手下移,抚向她湿漉漉的花穴,
才一揩抹,竟已满手蜜露。

  只见罗开按着小核,轻轻揉擦,紫嫣雩立时一颤,浑身僵硬起来,一双美腿
淫秽地大大分开,好让罗开摸得更彻底。罗开抚弄一会,手指突然往内伸进,抽
提得几回,春水一股接着一股涌将出来。

  紫嫣雩连连呻吟,这快感来得着实猛烈,不得不开声求饶:“不可以再弄了,
人家丢得全身发软,实在挨不过,且让我回一回气!”

  罗开正自欲火大盛,听她这样说,自然大感没趣,忽又听得她道:“你先停
一停,让嫣雩服待你好么?”

  紫嫣雩未待罗开出声,便已离开他怀抱,翻转身子,樱唇已印上他颈侧,接
着往下吻他胸膛、小腹,最后来到他胯间。

  罗开两手支榻,仍是挺挺的坐着,望着紫嫣雩的身躯不住向下移,终于伏在
他的大腿上,埋首在他两腿间。随觉龙枪一紧,已给她牢牢握住,上下套动起来。
一阵难言的快感猛然窜升,直冲上脑门。

  紫嫣雩把玩有顷,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再俯下头去,樱唇一张,竟尔吸着他
的子孙袋。罗开不禁嘘了一口气,顿时浑身皆爽。紫嫣雩着力吸吮,小嘴沿着棒
身往上吻,当吻到那鹅蛋似的头儿时,见他红光润然,硕大浑圆,直是可爱到极
点,立时淫心骤升,张大嘴儿一口把他含住。

  但见她双唇使劲把龙枪箍紧,螓首上下疾晃,顿时吃得“唧唧”大作,而那
枪头,每一深进,均直抵她喉头。紫嫣雩虽觉有点儿艰苦,却为着要罗开满意,
也只好暗自苦苦强忍。

  罗开望着这个大美人替自己含吞舔吮,情景猥亵,愈看愈觉难忍,还好他练
得「乾坤坎离大法」,能够稳固精关,若是一般男人,恐怕已经招架不住,大泄
特泄起来。

  紫嫣雩直到此刻,仍不知罗开练得「乾坤坎离大法」这门神功,她使尽手段,
弄了半炷香时间,见罗开依然坚举不衰,真个又是惊喜,又感诧异,有如此能耐
的男人,至今她还不曾遇见过。

  罗开一面轻抚她头发,一面把手从她腋下伸进去,掌托她一只玉乳,热情的
搓捏着。紫嫣雩美得娇啼不止,美目迷离,胯间嫩物已不住价涌出花蜜。

  过一会儿,紫嫣雩再无法把持,吐出灵龟,朝罗开喘道:“受不了……快些
给我!”说罢背向罗开,跨开大腿坐了上去。

  只见她一手挽着龙棒,徐徐坐落,巨龙顿时给她花穴吞没。

  罗开一阵美快,从后围住她纤腰,往上疾挺了数下。

  紫嫣雩不由浑身舒爽,叫道:“罗开你长得太过,不要这么用力,人家会受
不了啊……”

  罗开轻声道:“对不起,我不知轻重,还是由你自己来吧。”

  紫婚雩身子稍向前弓,略一调较位置,徐徐晃动腰臀,起先只是缓起慢落,
到得后来,渐觉知趣,竟尔大起大落,口里连声哼哼唧唧,如泣如诉。

  罗开也觉花房紧绑绑的,把个龙首牢牢咬住,一起一落间,美不可言,双手
不自觉移到她前胸,一手一个,把她双峰包在手中,恣肆把玩。

  紫嫣雩三点受袭,更是火盛情涌,内中只觉骚液汪汪,无可息止。

  罗开在后着力狠戳,犹如雨狂风骤,每一记均把她挑上半天。

  紫嫣雩抵受不过,回头嗔道:“罗开你好狠心,下下给你射在靶心,莫非想
要人命?”

  罗开笑道:“你也莫怪我,谁教你百媚春生,旖旎悦人,害得我遍身焰火如
烧,若不出点力,怎能消得火!”说着又是狠狠深刺。

  紫嫣雩听得好不动兴,两腿八字大张,任由他发狠,只是他愈益发狠,内里
愈感快美,不觉低头往穴扉望去,见那龙枪出出进进,花露迸溅,嗤嗤大响,一
时给他钻拱得浑身颤竦,魂亡魄失,实难抵挡。本想要他停下来,好让自己稍稍
回气,但又觉不舍,只好咬唇强忍。

  随听得罗开在后竟唱起歌儿来:“玉骨吐芬香,名内羡花王,今夜施甘泽,
琼葩带露芳……丈八龙缨枪,横挑马上将……”

  紫嫣雩听得噗嗤一笑,佯嗔道:“人家真的给你挑下马来了。”

  罗开哈哈大笑,把她扶仰在榻,并将她双腿抬起,提枪便刺。紫嫣雩噢唷一
声,灵龟已胀满花房,烫烘琼室。

  紫嫣雩得味,暗里啧啧喊妙。罗开奋勇急投,记记猛顶深宫,双眼望定眼前
这可人儿,见她淡描蛾黛,眉挽秋月,脸衬春桃,真个是少有的人间绝色,不由
看得淫兴横溢,着实又是数百抽挺,只弄得紫嫣雩浑如醉里,四肢乱摇,千样哼
呼。

  罗开运展神功,龙枪左冲右撞,紫嫣雩少逢如此劲敌,战得数刻钟,已觉舌
冷唇凉,花蜜涓涓不止。罗开加力抽捣,狠刺多时,紫嫣雩丢完一次又一次,也
不知丢了多少回,直丢得筋麻骨软,求饶道:“人家挨不过了,你快快完了吧!”

  罗开笑道:“长夜漫漫,你这么快便不行了,如何挨得到天明?”

  紫嫣雩喘声道:“人家……实在抵挡不住,你且略停一停,待嫣雩定一定神
子再干如何?”

  罗开见她蹙眉聚额,也知她不是虚言,当下再不妄动,俯身把她抱在怀中,
道:“你便歇一歇吧,养足精神,今晚与你秉烛大战。”

  二人终于一夜无眠,直弄至鸡鸣阳升。

  正是:“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意不忍分。”
作者: zxc8888    时间: 2009-1-9 14:45

            第十集第九章诛凶殄逆

  次日朱元璋上朝,由数十个卫仪护着登上金銮殿。文武百官分班肃站,三呼
礼毕,各归班次。朱元璋往众臣望去,唯独胡维庸却称疾不朝。

  大将军赵翼云上前奏道:“启禀皇上,昨日吴贞、叶升和徐敬三人,统率前
左卫军叛乱,杀死侍卫、太监、宫女等合共四百零六人,双方死伤,合共一千五
百二十三人,并妄图弑君未遂,现三名贼首全被抓获,请皇上圣裁!”

  朱元璋怒道:“把众贼押上殿来!”

  须臾,御前侍卫将吴贞、叶升、徐敬等横拖倒拽的押上殿前跪下,只见三人
麻绳捆绑,均是满身满脸血污,而吴贞左眼正冒着鲜血,显然是在牢中给严刑拷
讯。而徐敬乃御史大夫,文弱书生一名,身穿蓝色官服,脸上却怒气冲冲,毫无
半点惧色。

  朱元璋冷哼一声,问道:“大胆吴贞,朕向来对你不薄,因何聚众叛逆?”

  吴贞身上虽三环五扣,却无所畏惧,圆睁独眼,高声骂道:“朱元璋,你这
个无道昏君,还敢问我为何?你霸占我两个妹妹,也不怪你,竟还糟踏我妻子…
…”

  朱元璋恐他在众臣跟前揭他丑事,忙打断他的话,怒道:“直是一派胡言,
给朕押下去,立即处斩!”

  数名殿前侍卫走将上来,把仍是破口大骂的吴贞拖出殿去。大将军赵翼云连
忙出班,道:“皇上且慢,吴贞等三人是否还有同党,迄今尚未查明,不如先将
三人交由刑部审讯,待同党一网打尽,再杀不迟。”

  朱元璋想了一想,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刚才真把朕气糊涂了,差点儿
害了大事。当下把吴贞等三人交给刑部主事陈炎审问。

  陈炎本是个趋炎附势的人,而徐敬身为御史,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只是陈徐
二人素有嫌隙,口和心不和。这次陈炎见徐敬参与判逆,朱元璋竟交予他刑审,
心头不由窃喜。

  三人落在陈炎之手,真个比死还要痛苦,什么挟板、针刺、割肉撤盐、剥皮
炮烙等诸般刑罚,尽在三人身上招呼。

  吴贞和徐敬还能苦熬得住,三缄其口,然叶升却难以抵受,终于把曹聚、吴
焕、张先本、廖永安、李善长、傅友仁父子等全吐将出来。当叶升正要说出胡维
庸时,岂料先前炮烙过重,再无法支持,只说得一个“胡”字,便已气绝身亡。

  陈炎听得胡理胡涂,心想他所供姓胡之人不知是谁!太师胡维庸,势倾朝野,
乃皇上最信赖之人,决计不会是他?最后便胡乱断定为谏官胡景隆。

  刑讯终于结束,陈炎将叶升供出的上述人等,一个不漏的面奏朱元璋。

  朱元璋听后,也大为吃惊,心想怎地会有这么多人,幸好当日听赵翼云的说
话,要不便后患无穷了!

  他当即传谕,将一概人等抓入狱中,交陈炎再行审讯逼供,竟然又供出一批
官吏来。朱元璋下诏将李善长赐死。而廖永安、曹聚二人姑念有功,遗戍云南边
疆,其余人犯,皆斩首并诛灭九族。

  这一场党狱,除正犯被诛之外,被牵连的无辜臣民,共计有一万三千七百六
十九人。临刑之日,白日无光,天空上满罩愁云惨雾,悲哀怨愤之气直冲霄汉。

  打后满朝文武大臣,人人心下畏惧,均有朝不保夕之感。

  三个月后,终由内使云奇告密,把叛逆主谋胡维庸抓获。抄家时并检获千余
把刀剑兵刃。

  胡维庸由刑部尚书张玉主审,未经用刑,胡维庸已老实招供,详述其暗中如
何密谋,如何指挥吴贞弑君等事,同时供出尚书夏贵、校尉马琪、都佥事毛纪、
将军愈通源、太傅宋景、都御史岑玉珍等同党。

  张玉面奏朱元璋,随即按名逮捕,一律开刀问斩。

  胡维庸终被诛灭九族。这次大屠杀,又诛连臣民七千九百二十八人。

  直到此刻,朱元璋把叛逆主谋全部抓获,党羽亦一网打尽,方安心下来。

  铁合儿听得太监说,皇上已下令问斩叛逆党徒,并于当晚临幸永春宫。铁合
儿见朱元璋要到宫来,当即更衣打扮,并吩咐御膳房准备酒宴,迎接朱元璋。

  当晚朱元璋在太监陪同下,来到永春宫,铁合儿率众宫女在门跪迎,三呼万
岁后,铁合儿道:“皇上操劳国事,必然劳累,臣妾特为皇上设宴,请皇上赏光。”

  朱元璋笑道:“近日为着这伙叛贼,无暇来永春宫,多日不见爱妃,愈发娇
艳了,今日便陪朕畅饮通宵如何?”

  铁合儿微微笑道:“臣妾正感寂寞,能得陪皇上饮酒,实在求之不得。”

  朱元璋道:“朕也有多日不见吴美人和惠妃了,藉着今日朕高兴,不如传朕
口谕,请她们也来永春宫,彼此同欢如何?”

  铁合儿见朱元璋这样说,心中便是百般不想,也不能推拒。况且她也是个爱
热闹的人,而更没见两个妹妹多日,亦想与她俩聚一聚,当下分派宫女,将吴家
姐妹接来永春宫。

  三人伴在朱元璋身旁,轮流为他斟酒,朱元璋酒兴甚浓,到口必干。

  酒过三巡,朱元璋已有醉意,想起铁合儿当日裸舞的情景,便要她再为他歌
舞一场。

  铁合儿知他心意,遂回内室换上薄纱轻裙,为朱元璋边歌边舞:仰望人群显
英武,尽扫鞑虏建新都。

  九州兰天翔彩蝶,四海禹甸舞艳殊。

  魑魅乱串苍生蠹,磔死午门未蔽辜。

  万民欢笑庆升平,普天上下诵新赋。

  铁合儿舞姿优美,歌声婉转动人,朱元璋今晚心情极好,拿起玉箸在旁击碗
伴和,清脆而响亮,与歌舞相配得丝丝入扣,倒也甚具默契。

  吴家姊妹也击掌助兴,铁合儿更是越跳越起劲,身上的薄纱衣裙,也随之一
一卸下,变得精光赤体,在堂中央飘然回旋。

  四人从傍晚直玩到午夜,皆喝得酩酊大醉,同卧一榻,朱元璋左拥右抱,搂
着三个美人淫乐一番,直至天明。

                □□□

  翌日一早,罗开三人在大厅拜别朱柏。

  朱柏听见,便道:“罗庄主无须急于离去,父皇谕示小王调查钱塘知县陆恫
一事,小王想与罗庄主携手办理,要是庄主别无他事,不若和小王一同前往?”

  罗开沉吟一会,点头道:“既是王爷这样说,罗某也想看看这个陆恫是何许
人物。既是这样,罗某还有一个请求,希重王爷准许何家姊妹一同前去,亲眼目
睹王爷为她们报仇,定然对王爷感恩不尽。”

  朱柏笑道:“这就再容易不过,况且小王也想和何家姊妹见见面,毕竟这事
涉及朝中官员,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也得详问清楚内情方能辨理。”

  罗开颔首道:“王爷说得甚是,罗某现先回凌云庄,两日之后,我会率同何
家姊妹前往杭州王府,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朱柏道:“这样好极,小王便在府中等候庄主大驾。”

  罗开连随拱手:“不敢,不敢!”

  便在这时,大厅外忽地人声嘈杂,吆三喝四起来,并传来数下兵刃碰击之声。
众人猛地一惊,朱柏正要派人出外看看,即见一名府中亲兵急巴巴的走进厅子,
直奔到朱柏跟前,气急败坏道:“禀告王爷,外面有十人来势汹汹,忽然闯进王
府来,口口声声说……说要找王爷。”

  朱柏心下一惊,忙问道:“他们可有说是什么人?”

  那名亲兵摇头道:“并没有说,他们一男九女突然冲进来,不问情由,便把
数人打倒,说要见王爷。”

  朱柏听得一呆,站在一旁的紫嫣雩灵光一闪,朝罗开微微一笑。

  方晴云、上官柳、笑和尚等三人听见,也觉有异。笑和尚凑到方晴云身边,
低声道:“莫非是方大侠两位千金寻夫而来?”

  上官柳笑了笑:“瞧来也是了,这样也是人之常情。”

  而方晴云心里也正是这样想,回了一笑,不禁摇了摇头。

  罗开听得一男九女,早已心存怀疑,向朱柏道:“王爷,咱们出去看看。”

  朱柏有罗开和紫嫣雩两大高手相陪,心下大定,连忙点头与众人走出大厅。

  出得屋外,便见近百名侍卫挺刀弓马,正把十个人围在核心。而翁雄等数名
王府高手,亦已闻讯奔至。三人抬眼望去,果然一眼便认出这些人。只听朱柏朗
声道:“你们全都给我退开。”

  众侍卫及王府高手听见,立即还刀入鞘,纷纷退向一旁。

  原来闯进王府的十人,其中四人,赫然是罗开的四名新婚娇妻,而另外六人,
却是康定风和洛姬主仆梅、兰、菊、竹。

  十人一看见罗开,先是呆得一呆,继而尽皆脸露笑容。

  只听董依依大声叫道:“唉唷,你怎会在这里……”接着看见罗开身旁的紫
嫣雩,顿时醋意大起,脸孔一板道:“我明白了,原来你在这里风流快活,害得
咱们姊妹四人为你担心一场!”

  罗开笑着走下石阶,来到十人跟前,四个娇妻忙迎了上去,尤其白婉婷和董
依依二人,咭咭呱呱的问个不休。

  白婉婷扯着他衣袖,边摇边问道:“你吓死咱们了,昨日闻得有人到皇宫作
乱,咱们听后,还道是你们所为呢……”

  董依依接着道:“外间说得腾腾沸沸,说什么一批武林高手闯进皇宫去,一
下子便杀了数百人,瑞雪姐说这事来得突然,而你又刚在京城,不知是否你们所
为,大家心里担心,所以咱们便赶来看看。是了,昨日皇宫真的发生了事么?”

  罗开点了点头:“这确是事实,先进屋去再慢慢与你们说。”

  朱柏迎上前道:“没错,大家进去再说不迟。”当下引着众人进入大厅。

  方家姊妹伴在方晴云身边,问长问短,听得方晴云也进入了皇宫,心中吃惊,
再想追问下去,听得罗开和朱柏的说话,只好陪着父亲进入大厅。

  朱柏吩咐府中仆人送上茶点,才把昨日皇宫的事说出来,各人不由听得津津
有味。待得朱柏说完,康定风叹道:“这真是冥冥中早有注定,若非罗大哥恰巧
给皇上召见入宫,恐怕要擒获这批叛贼也不易!”

  笑和尚笑道:“还不是,昨日我和上官兄谈起,都说皇帝命大,要不这般天
缘凑巧,相信今日的龙座,坐上去的要换换人了。”笑和尚素来心直口直,浑不
理会自己身在什么环境,当着王爷跟前,竟然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儿。众人在
旁听见,也觉此人筋骨昂然,不畏强御,无不心感佩服。

  唯有朱柏听得好不是味儿,脸上不由一沉,但想及这些江湖武夫,行事说话
不免放肆荒唐,恣睢无忌,也不屑与他斤斤计较。

  罗开问道:“你们又怎会找到这里来?”

  随听得白婉婷道:“咱们听得消息后,便即动身赶来京城,岂料到得城外已
是子时,城门早已关上,直到今早才能入城,便在城里四处打听,后听人说逆贼
全部被擒,咱们听了更加担心,不知你是否给皇帝捉去了,咱们正打算偷偷进入
皇宫,但宫外守卫森严,到处都是官兵,无奈只好放弃。

  “最后康大哥在街上擒住一个官差,咱们又打又问,孰料那家伙竟十问三不
知,只知有叛贼闯入皇宫,杀了不少人。接着我问他前天晚上可有什么事发生,
那人想了想,便说当晚确有人在城外械斗,后来皇上派皇太孙和湘王前往调解,
事件终于平息。最后从他口中得知,说当晚有人住进湘王府,咱们问明地址,便
进来看一看,果然你们真的在这里。”

  朱柏笑道:“昨日若非诸位出手帮忙,把逆贼一一擒住,当真后果堪虞。皇
上早有吩咐,倘若罗庄主有什么要求,不妨与小王说一声,本王必定尽力而为。”

  罗开不想多谈此事,当下站起身来,抱拳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即向朱柏请辞
:“罗某也该回去了,两日之后再行到王府拜访,今日就此别过。”朱柏还了一
礼,亲自送出王府大门。

  待得众人驰马远去,方低声问紫嫣雩:“妹子昨晚一整夜待在罗开房间,想
必开心得很了?”

  紫嫣雩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人家所做的一切,事前
不是与你说得清清楚楚,现在却来噜苏人家!”

  朱柏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解药一日未到手,便一日无法安心,希望
皇妹体谅我的心情。”

  紫嫣雩徐徐道:“这等事儿也不能操之过急,更不能着了颜色,给罗开看出
来,要是给他看出我刻意替你说话,我以前所做的一切,便付诸流水了。但你安
心吧,经过昨夜,罗开已在我指掌之中,不消多久,嫣雩必会给你取得解药。”

  朱柏虽心中半信半疑,却也没有法子,只得点头应是。

  紫嫣雩道:“要是皇兄想早点要解药,便该马上回杭州去,好好辨理陆恫这
件事情,要是事情顺利辨妥,罗开对你多少会心存感激,到时我帮你说话,也容
易得多了。”

  朱柏想想也是,当下吩咐下人打点备马,领同翁雄、徐峰等王府高手,动身
返回杭州。

  罗开众人一离开王府,便直往南门而去。

  白婉婷拍马来到罗开身旁,问道:“适才听你说什么两日后再去湘王府,究
竟是什么一回事?”

  罗开便把朱元璋吩咐朱柏调查陆恫的事,逐一向她说了。董依依在旁听见,
开心起来,拍手大叫道:“这可好了,何家姊妹若得知此事,真不知会高兴成怎
样子了?”

  白婉婷笑道:“高兴自然是少不了,但决不会像你这样又叫又跳。”

  罗开笑了笑:“婉婷你不可笑她了,其实依依的可爱处便在这里,既热情又
有正义敢。”

  董依依听见罗开的说话,直甜到心窝去,笑问道:“啃!给你这样一赞,人
家会脸红呢!啊……是了,既然你赞得我这么好,可要奖我什么?”

  白婉婷微微一笑:“便奖你今晚和他先哪个,满意吗?”

  董依依也不害羞,笑问罗开道:“是真的吗?”

  罗开听得不住摇头苦笑,说道:“你既然这样问,我能说不好么!”

  董依依听得大喜,若非骑在马上,势必扑上前去抱着罗开狂亲。

  回到凌云庄,已是掌灯时分,众人看见罗开平安归来,均放下心头大石,待
得知道罗开擒拿逆贼,救回了朱元璋一命,全都说这真是天意,大明的江山,似
乎颇得上天的眷顾。

  罗开并与何家姊妹道:“今日皇上已下令湘王,打算从新调查你父亲的事,
倘若陆恫罪证属实,不但你们母亲能获得自由,并可和你们父亲取回一个公道。”

  姊妹二人霎时听得此事,真个惊喜交杂,不禁獃立当场,良久方喜极而泣,
双双跪倒在地,齐声道:“多谢罗庄主!”

  罗开连忙将二人扶起,说道:“你们怎么了,万万不可这样,这一切全是皇
上的恩典,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他虽然这样说,但何家姊妹岂会不明白,若不是罗开救了皇帝,朱元璋又怎
肯翻查此案。而且罗开若非在皇帝面前提起此事,皇帝又怎会知道呢!

  何晓茵哭着道:“咱们姊妹委实受恩深重,罗庄主的大恩大德,绝不敢忘,
请受姊妹二人一拜。”说罢再行跪了下来,罗开见着,顿时慌手忙脚,只得又把
二人扶起。

  白瑞雪道:“瞧来要找出陆恫的罪证,现在事隔这么久,恐怕并不容易。”

  罗开道:“话虽如此,但朱柏为求得到龙涎丹的解药,今次正是他讨好于我
的机会,况且又是皇帝受命与他查辨,这个人情,他是非卖给我不可的。而陆恫
只是个七品芝麻官,朱柏岂会把他放在眼内。”

  白瑞雪摇头道:“这个陆恫既然胆敢招权纳赂,自然在书中找到不少把柄,
他才会这样做,到时他只要搬将出来,相信朱柏也未必能奈何他。加上朱元璋的
为人,忌心极重,对文人尤其憎恶,只要文字中有一言半句不合他意,便即招来
杀身之祸,这便可想而知了。”

  何晓茵听了忙道:“白姐姐,我父亲那本「夕照集」,内里确没有什么反文
反词,而这本书在坊间还有发售,若真的是反书,又怎会这样!只是那个陆恫为
了贪图钱财,硬要冤枉我父亲而已。”

  白瑞雪微微一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难道我会不相信你们么!但你们
可知道,一本书何只万字,要在文字里挑骨头,真个容易得紧,莫说是一句文词,
便是一个”光“字,他便可以加罪于你,说你影射皇帝是光头和尚出身,这叫做
「捉鸡骂狗」,他们若要有心诬蔑陷害,辨法实在多的是。”

  上官柳也点头道:“瑞雪姐说得一点不错,前时状元张信,文才甚好,深得
皇帝重用,遂任命他教导诸王子念书,岂料有一次,张信以杜甫一诗「舍下笋穿
壁」作为字帖式,教各王子写字。朱元璋在旁看见,勃然大怒,说:「堂堂天朝,
何讥诮若此!」于是把张信腰斩。这样事儿,直是荒谬绝论。”

  白瑞雪道:“朱元璋自做皇帝后,其政策是以”猛“治国,所谓猛,便是屠
杀之意,对有功的臣子是这样,赃吏是这样,连和尚及读书人也是这样。他曾颁
布天下,今后人民倡优装扮杂剧,除依律,神仙道扮,义夫节妇,孝子顺孙,劝
人为善及欢乐太平者不禁外,但有亵渎帝王圣贤之词曲驾头杂剧,非律所载者,
敢有收藏传诵印卖,拿送法司究治。这话面头虽是禁制戏曲,实是要压止文人的
言论。

  “朱元璋这样做,确是有他原因的。他出生穷寒,文化水准甚低,又因当过
和尚,参加过红巾军,故深怕别人揭其老底,时生猜疑,文字狱便由此产生!刚
才我说只单一个字便能入罪,这并非是虚言。浙江府有一人名叫林元亮,他替人
写「谢增俸表」,其中有「作则垂宪」之句;又北平府学训导赵伯甯替人作「万
寿表」,中有「垂子孙而作则」一句。便因为这个「则」字与「贼」同音,朱元
璋从一些奸官口里得知,认为是讥刺他曾做过贼,二人一概处死。

  “常州府学训导蒋镇为本府作「正旦贺表」,内有「睿性生知」句,「生」
被读作「僧」;尉氏县教谕许元为本府作「万寿贺表」,内有「体干法坤,藻饰
太平」八字,「法坤」被读为「发髡」,「藻饰太平」当作「早失太平」,作笺
者也被处死。还有,苏州知府魏观,为元末豪雄张士诚的宫殿遗址修建,请了一
位名士高启写「上梁文」,岂知内有被视为帝京专用的「龙蹯虎踞」这四个字,
朱元璋知道大怒,魏观和高启均被腰斩。

  “你们看,以上种种的事件,已证明朱元璋其人如何,此人正是个金漆马桶,
今日虽身为皇帝,外披龙服华冠,而肚子里却是一团粪草,胸无点墨,方会做出
这等大谬不然的事来!而何妹子你父亲这本「夕照集」,就算内里是全无反意,
但要蛋中挑刺,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说,若要对付陆恫,光凭道理是不成的,
必须另想一个法子,方为上策。”

  众人想想也觉有理,缄默片刻,忽听得罗开向何家姊妹问道:“是了,我曾
听你们说,何夫人现今尚在楚王府,这事真的么?”

  姊妹俩同时点头,方晓芍道:“这事确实千真万确。当初咱们姊妹俩,本应
也是和家母一起发到楚王府,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我和姊姊给昭宜公主要了去,
而家母依然留在楚王府。”说到这里,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再无法说下去。

  罗开拍腿道:“这样我可有办法了,你们大可放心,这个陆恫走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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