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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转帖全本] 【梦回天阙】【全】作者:紫屋魔恋 [打印本页]

作者: 紫月天使    时间: 2009-1-8 22:42     标题: 【梦回天阙】【全】作者:紫屋魔恋

               梦回天阙


作者:紫屋魔恋


  【内容简介】:元真子、玉真子掌管玄元门,在山中避世隐居、修道授徒,
一直与世无争直到元真徙山下带回新收徒弟──赵平予后,玄元门中原本平静的
气氛中,却渗入了丝丝的诡异然而,一杯掺杂淫药的茶,竟成为改变玄门众人的
导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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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吾夜 于 2011-8-22 15:10 编辑 ]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12

        
                   梦回天阙    作者:紫屋魔恋

                01

  太阳虽是很大,连顶上那繁茂的枝叶,都似挡不住火热的阳光一般,日光掩
映之中,一地软茸可爱的绿草皮上头,洒上了一点一点的白星,光亮亮的,在那
凉快的暗影中,黑白相映之下,格外引人注目;但林荫之下的女子,却似根本感
觉不到火热阳光的威力似的,仍是舒舒服服地躺倒在草地上头,望着枝叶外头那
澄蓝清澈的天空,间中微微地转了转身,又像在睡午觉,又像是边发着呆,边在
享受这片午后热力中的树下凉意般,好生惬意。

  若非这儿是山里头,虽说刚过午的太阳极大,烈火如焚,但风头更大,凉风
习习吹起来的树下不仅不感觉到那如火烤般的炽热,反而颇有些舒爽快意,换了
是山下的城镇当中,这太阳只怕威力更强,加上人多的地方风头就小,闷都能闷
出一身汗来,在那儿别说享受,只怕光浑身上下挥之不的汗腻沾黏感觉,也就够
令人难受的了。

  舒舒服服地躺卧着,任凭间歇而起的山风时而大力、时而轻柔地拂过她的衣
襟,吹的嫩黄色的衣裙时而轻飞飘起、时而乏力落下,那山风轻柔飘送之间,只
将那女子身上的衣裙拂得轻舞不已,不时透出了玲珑修长的优美身段,加上那女
子神情悠闲,年纪看似不过二十五六,肌白如玉、樱唇丰润之间,颇有些特出风
韵,又似年少娇女,又似成熟妩媚,那出了神般舒服享受的神情,当真是再美也
没有了。

  原本还在闲闲地享受着山风温暖的吹拂,那女子娇躯突地微不可见地稍稍一
动,眼儿虽是张也不张,嘴角边上却轻轻地吁出了一口气,浮起了一丝微微的笑
意。那笑意极其温柔甜美,似是又好气又好笑一般,就好像是一个温柔秀气、成
熟稳重的大姐姐,偏偏遇上了调皮捣蛋、爱玩爱闹的小妹子,拿她完全没有法子
的神情。

  「师父!师父!」随着少女娇甜的语声,如风过水面般,在这安静舒服到引
人入睡的悠闲之中,拂起了一丝涟漪。

  听到那少女半跳半跑地走到了近处,树下的女子轻轻地歎了一口气,这才张
开眼来,适意地伸了个懒腰,慢慢地倚树坐起,玉颈轻转之间,写意披垂的秀发
左右飘了飘,掌缘轻轻地劈了劈颈后,一幅疲累未消,还没有休息够的样儿。而
那个奔到了树下,乍看之下才刚十六七岁的少女,虽也是个清秀的美人胚子,但
神态活泼泼的,与其说是女子,还多点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则是伸了伸舌头,
一脸顽皮模样地坐倒在一旁,举手向颈上扇了扇,脸蛋儿热的红扑扑的。

  「怎么了,绛雪?」树下那女子微微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那名唤绛雪少女
的肩头,「才刚被你们吵的连顿饭都吃不好,为师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到此休
息一下,怎么才安静一下,你们就又叫又吵的,一点女孩子样子都没有?」

  「哎,师父,你不知道啦!」促狭地笑了笑,顽皮地吐了吐舌,绛雪特地放
低了声音,脸儿也凑近了师父耳边,活像要说什么重大秘密似的,「你知道…谁
回来了吗?」

  「难不成…是你二师兄?」那女子微微一笑,伸手搔了搔绛雪娇嫩的脸颊。
虽说是师父,听来像是蛮老气的,但玉真子自幼修习道门内功,功力不弱,驻颜
有术,虽说年已三十过半,但光从外表看来,也不过二十六七,不像个师父,倒
像是绛雪的大姊姊似的。

  「才.不.是.呢!」似是有些儿怕痒,绛雪避了开来,整个人随即偎入了
师父怀里,撒娇似地在玉真子怀中磨着,淘气地笑了笑,「二师兄也不知道跑到
了那儿去,到现在连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是师伯啦!徒儿没回来,他自己倒先回
来了,还带了个师弟回来呢!绛仙姊姊正在厅里招呼他们,教我来请师父过去,
不然…不然绛雪可没那么大胆子,把师父给吵醒过来。」

  「老是这个样,没大没小的,」脸儿微微一红,眼中浮起了温柔的神色,但
那丝娇柔在玉真子面上却是一现即隐,她似是猛地醒来一般,伸手拧了拧绛雪那
稚气未消,嫩嫩甜甜的脸颊,满脸又好气又好笑,想要开骂却始终没法真生起气
来的神情,偏是师兄妹两从来就拿这两个顽皮孩子没法,想气都气不起来,「连
对师伯也没半点敬意。还有,你们从来爱玩爱闹,从养你们开始,十几年来,为
师这午觉从来没好好睡饱过,真不知你们是怎么搅的,就是有办法弄得为师睡不
下去,非起来收拾残局不可。这样下去,等你们将来嫁了人,可怎么好喔?」

  「绛雪才不嫁人呢!绛雪要永永远远陪着师父,一辈子都不离开师父,如果
要嫁人嘛…就让绛仙姊姊去嫁人好了。」

  「你啊…」玉真子莫可奈何地一笑,站起了身来,纤手轻轻地在衣裙上拍了
几拍,拂去了沾上的草屑,像是在想着什么一般,「万事都讲一个『缘』字,只
能论天意、半点不由人。缘份若是到了,你想不嫁也没办法;缘份若是不到,你
想嫁也没得嫁。时候若是到了,可轮不到你这小鬼头说要嫁不嫁的。」

  「是,师父。」

  「怎么了?」看到绛雪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想别转脸儿去偷笑又是不敢,
偏又忍不住的模样儿,玉真子不由得奇怪,这两个小妮子平日就诡变百出,什么
鬼玩意儿都有,但今儿怎么特别怪?「笑成这个样子,难不成是…是师兄…师兄
带回来什么宝贝了吗?」

  「不是什么宝贝,是师弟。」绛雪忍了半天的笑,终於还是笑了开来,「哎
呀,受不了了!那个小师弟好好笑,满脸都是麻子痕,圈圈点点的,加上年纪轻
轻的,看起来也没比我和姐姐大多少,偏偏又装得一幅成熟样,说话慢条细理,
动作慢慢吞吞,活像是小孩子扮老头一般…师父如果看到,也会笑的…」

  「小心一点,别在人家面前这样笑,会得罪人的。」轻轻地拍了拍绛雪的脸,
玉真子的脸沉了下来,满脸严肃神色,颇有些师父的威严,慑的满脸顽皮样的绛
雪也静了下来,像是做了什么错事般,只有挨训的份儿。

  「就算亲如师弟,也不可以这样笑人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可不是每个
人都像…像你两位师兄一样,生就的英俊年少,毫无缺点,天知道你师弟是小时
候出了花,还是后来不小心伤到的,这可不是他自己要的。何况面目小事又算得
什么?做人一要立身端正,二要行事笃实,什么武功和品貌,都只是小事一椿,
不足一观;更何况现在多了个师弟,你身为师姊的,更要为人表率,绝对不可以
以貌取人。」

  「现在在山里还好,要是以后下了山去历练,照你这样随意嘲笑别人的形貌,
非出事不可,到时候看你出了岔子要怎么收拾?那时你身在江湖,形孤影只,可
没有为师或绛仙会帮你收拾这个烂摊子了。」

  「是,绛雪知错了。」伸了伸舌头,绛雪扮了个鬼脸,「不过绛雪可没有当
面笑他喔!一直到出了门后才笑的。」

  「这样更不行啊!」手指在绛雪的头上轻轻地敲了敲,玉真子歎了口气,摇
头摇的更厉害了。师徒情份已有十来年,有谁比她更知这两个小女孩的?当时的
情境她不用猜也想的到,比绛雪还大一岁,稍成熟一点的绛仙必是看出了绛雪忍
俊不住,才会支她出来寻自己回去,若非如此,光凭绛雪现下装出来的这种脸,
不得罪人才是怪事,「装成这种脸,就算嘴上不笑,别人也知道你心下在笑,这
种弄法更不成。」

  「是…是…是,绛雪知错了,以后不只是脸上忍着不笑,心里也不笑,连脸
上都不动一下…哎呀呀…那好难哪,师父…」

  好不容易走回到大厅,听到她俩脚步声慢慢走近,一个少女忙迎了出来。

  仅仅比绛雪大了一岁,虽说容颜与绛雪极其肖似,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
来的一样,但那少女的神态形貌却要成熟得多了,由於这内蕴的气质衬托,和绛
雪相较之下,绛仙也娇美成熟得多,比较起来绛雪天真顽皮,稚气的还像个孩子,
绛仙则是温柔甜美,已是个完完全全的少女了。

  不像绛雪一般挂着满脸顽皮的笑,绛仙的神情要沉稳许多,像个小大人般,
先依师门礼节向玉真子见了礼,话才出口。

  「听师伯说,目下还没有大师兄的下落,师伯已经交给二师兄去找了,二师
兄大概半年后才有得回来。不过师伯这回收了个新师弟,原名叫做赵予,因师门
排行,改名叫做赵平予,正在里头等着师父。」

  「哦?还没找着啊?」玉真子轻歎了口气,摇了摇头,她也知道,这个徒弟
的生死一日不清楚,师兄便一日寝食难安,自己身为师姑,自然也是关心。

  她师兄元真子本有两个徒弟,大徒弟杜平殷天资最好,武功也最高,年轻精
锐、雄姿英发,在山中习艺时又努力,若非限於年轻,火候仍有不足之处,以他
的天资,其武功造诣恐已不在玉真子之下;加上杜平殷下山之后,又时有奇遇,
功力更是一日千里,又兼平日里行侠仗义,手下击毙为非作歹的恶人无数,武功
之高、声名之盛,称得上是武林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加上人品稳重、心地良善,
是个至诚君子,元真子玉真子两师兄妹,对他均颇寄以厚望,认为若要光大玄元
一门,在下一代里就要看杜平殷的表现了。

  但去年年初杜平殷和吉州蓝家家主蓝元清、闽南一字慧剑门掌门华元子联手,
大战黑道中出名的魔头『铁掌归元』邵华中於武夷山中一处绝崖,足足大战了三
天两夜,合三人之力却没能讨得了好去。

  虽说无门无派,也没听说他有什么狐群狗党,向来踽踽独行,但在江湖中打
滚到现在,虽是单枪匹马却无人可奈他何,邵华中的武功之高、实力之强可想而
知。绝崖之战,虽说是以寡敌众、以一打三,明显的处於劣势,但那『铁掌归元
』邵华中却是凶悍至极,非但毫不示弱,反而以攻对攻,先以他的成名绝技『玄
阳金掌』击毙华元子,打的华元子首级崩碎,当场死无全屍。接下来的剧战之中,
杜平殷和蓝元清虽是小心翼翼,纵伤亦不致命,却也战的伤痕纍纍、步步败退,
在邵华中凶焰之下毫无可胜之机,眼见要一败涂地。

  到了最后,杜平殷眼见无幸,遂拚了性命,和邵华中同归於尽,一齐坠入了
武夷山中,登崖众人仅只剩下蓝元清一人伤疲交加、负创下山,拚着回到蓝家就
倒了下来,据说至今还病着,连床都下不了呢!

  这一仗虽是以众击寡,但『铁掌归元』邵华中横行江南,凶名久着,无人是
他敌手,杜平殷虽说是靠着拚命狠招,也只能同归於尽,算不上佔到上风,但雄
姿英风,仍堪为武林传唱。只是杜平殷年少英俊,又兼行侠仗义,江湖中难免颇
多留情,其中尤以吉州蓝家的两个女儿,蓝洁茵和蓝玉萍对他最是一往情深,虽
说玄元一派威名不着,门户不对,蓝元清对这段姻缘实在不太赞成,但也拿这两
个女儿没有办法。

  现下虽说杜平殷堕崖,生死不明,但蓝洁茵和蓝玉萍仍不死心,在江湖中四
处行走,努力想追出情郎的下落,再加上元真子和次徒郑平亚也在追寻其迹,算
来杜平殷虽已算是死了九成九,在江湖中可还真是红人呢!

  一边想着,玉真子一边领着二女,慢慢地走进了大厅之中。

  才一进大厅,玉真子就看到了,一身玄衣道装的师兄元真子,正坐在上首闭
目养神。别来年余,元真子还是那幅模样,修饰精洁,浑身上下一派自然,颜容
温和平静,一见便知是个有道之士,即便是年来江湖奔波,也没有在他脸上留下
些许痕迹,羽衣玄冠、容颜如旧,外貌仍是那么的年轻,只是眉梢微微有些掩也
掩不住的沉郁之色,令人看了就心疼,想必杜平殷这一出事,至今生死不知,他
的心下绝不好过。

  一直牵肠挂肚的,好不容易等到元真子回来,玉真子原想出声招呼,慰问一
下他的辛劳,但也不知怎么搞的,原本满溢心头的千言万语,一见到他竟似全飞
到了天外去,喉里似是塞了个核桃一般,张口结舌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绛
仙和绛雪在旁猛牵她衣角,也没能把玉真子飘出去的魂儿给拉回来。

  偏偏玉真子说不出话来,元真子竟也似和她耗上般,闭目养神的像是个雕成
的道人像似的,连一点生人气息都没发出来。厅中就这样静默了良久,好不容易,
玉真子的魂魄才在腰后微微一痛间拉了回来,她回头望去,只见绛仙躲在她身后,
指尖轻轻地戳着她,满脸都是怎么抑也抑不住的顽皮笑意,绛雪则是老早就避到
了外头,从这儿只能看到她的背,躲在那儿不住轻抽着,显然这皮孩子正躲着偷
偷的笑呢!

  「别…别顽皮了,绛仙,快给…给师伯上茶。这么大热的天气,路上一点风
都没有,师兄大老远的回来,一定也累了…」

  「茶早已经上了…」看着玉真子双颊晕红、眼中含笑,只注意着元真子一人,
言谈中却还装着平常一幅严师模样,差点儿就忍不住笑的绛仙摀住了嘴,以免自
己也像绛雪般忍俊不住失态,要跑到外头大笑出声。师父老是这样,明明很高兴
师伯回来,心里有一堆话想说,满怀心头的话啊!只怕三四辆大车装都装不完,
偏偏当真碰上了,两人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赌赛一般的你静我更静,比平
常打坐练功时还要沉稳安静哩!「师伯就是用过了茶,袪了心火,才坐的这么舒
服,动也不动呢!」

  听到玉真子和绛仙这般闹玩的声音,元真子这才睁开了眼儿,偏偏脸上也不
争气,一看到玉真子,他的脸也红了起来,原本想安安稳稳地说几句话,偏生舌
头也像是打了结一般,怔在那儿再也动弹不得。

  有点儿生气地向旁望了一眼,新收的那小徒弟赵平予,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壁
上字画,连眼儿都不望向这儿一眼,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

  站起了身子,轻轻地拍了拍赵平予的肩膀,他这才转过了身来,无言地随着
元真子,一同走到了玉真子的跟前。

  「师妹,这是我这回出去,带回来的徒弟赵平予。这是你师姑玉真子,平予,
还不向师姑磕头?」

  「师姑在上,平予磕头,望师姑万福金安。」

  直到此时,玉真子的心儿才算从元真子身上移了开来,她伸手扶起了赵平予,
打量了他几眼,这才知道,为什么绛雪这顽皮姑娘,会一幅忍俊不住的样儿,到
现在还捱着不肯进来,生怕在众人面前失了态。

  这赵平予不只是脸上满佈麻子,坑坑巴巴的,丑而不恶,貌相的确惹人发噱
;再加上明明年纪和绛仙差不多,最多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绝不满二十,行
动却是慢条斯理的,无论说话和动作,都比别人慢上半拍,十足十的少年老成,
不像个顽皮少年,倒活像是个私塾当中足足苦读了十余载才放出来的小学究,一
点儿没有少年人的稚气和活力,这沉稳端方的模样儿,配上这幅丑容,的确令人
忍不住想哄笑出来。

  幸好玉真子修道数十年,修养当真不错,武功虽不算当世一流高手,定力却
远胜武林中不少好手,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出声来的冲动,只是忍虽忍得住,但一
时之间,话却是说不出来了,只能僵在这儿,任凭难堪的气氛持续下去。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从厅外传进来了绛雪清脆的笑声。虽说心中难免暗怪她
笑的不是时候,但总是打破了这难堪的沉默,就好像打心里头解脱了咒缚一般,
玉真子心中暗吁了口气,拍了拍身后的绛仙,暗示她去逮绛雪进来,一边向着赵
平予微微一礼。

  「绛雪这孩子年轻不懂事,见识又少,今日初见难免有所得罪,平予你不要
放在心上,师姑自会有所处置…」

  「师姑不用麻烦了,」赵平予微微一笑,神态平和自然,好像早已习惯了这
件事一般。说也奇怪,看着他眼睛时,玉真子竟似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全
没一点自艾自怜,好像是打从心底真的不当回事,不只是对师辈中人的口头推托
而已,「平予生就了这张脸,平日也早习惯了,原就不当回事,还请师姑不要重
责绛雪师姊,免得以后相见都不好看…」

  移身向后,手指在刚进来的绛雪头上轻轻地敲了几下,护疼的绛雪吐了吐舌,
伸手护住了头顶,听着玉真子的教训,一边的绛仙也直身肃立。

  「看看你师弟,行事多么稳重,那像你这么淘气!」嘴上在教训,声音中却
没有多少重责之意,玉真子的嘴边,甚至浮出了一丝笑意,「以后绛雪你可要多
学着点,稳重一些,别老皮的像个小孩子。」

  「是,是,师父。绛雪知错了,以后会好好改进…」

  轻轻地歎了口气,玉真子也知道,不能再多说了,赵平予话语当中已有所暗
示,才刚初见,若就因为绛雪的偷笑而重处,如果绛雪或绛仙怀恨在心…玉真子
和元真子虽为师辈,总不能一直待在徒儿身边,她们身为师姊,总是居长,相处
的日子还长着,若当真心中怀恨,以后赵平予的日子,可就不太好过了。

  不过玉真子倒不认为绛仙和绛雪姊妹会怀恨在心,这两个孩子虽有点儿长不
大,顽皮的像个孩子,鬼手段和小心计使都使不完,却不是这么没度量的孩子;
倒是赵平予的成熟懂事,当真令人疼爱,光听他的话,就像是个少年老成的小大
人般,令人心下没来由的舒服,完全忘了那幅丑到令人着实不想再看的脸。

  轻轻地在怀中掏摸了几下,摸出了个小瓷瓶,交给了赵平予,也不让他来得
及缩手,玉真子硬是将小瓷瓶按到了他手上,硬是不让这新收的小师侄有丝毫推
拒之机,「今日初见,玉真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两粒『还玉丹』乃是本
门精制秘炼,用以养身补气的药物,虽不算什么宝贝,若行走江湖不小心生病负
伤,体气虚弱之际,对身体倒也大有补益,平予你先收着,就当是…就当做是师
姑的见面礼好了。」

  「平予还是小孩子,怎么收得起这么贵重的东西…」元真子的话还没说完,
摇了摇手的玉真子已经打断了他。

  「这孩子我喜欢,又沉稳又有风度,不像这两姊妹,一天到晚只知道调皮。
何况不过是见面礼而已,师兄你就别客气了。」

  「既是如此,平予就收下了,多谢师姑。」看元真子不过口头推却,也不怎
么坚持,赵平予这才将瓷瓶收入了怀中。

  「平予,你先睡在后头那间房,绛仙,你带师弟去安置一下。绛雪你也一起
去,罚你帮平予把房间扫乾净,我和你师伯还有话要说。」

  「怎么了,师妹?」看着边走边跳,似是永远都定不下来的两姊妹,和平平
稳稳,光走路都活像书上写的君子一般方正的赵平予的背影慢慢消失,元真子的
嘴角飘出了一丝浅笑,光看这几个人走在一起,那种对比就令人忍不住想要笑出
来。忍住了心中的笑意,慢慢地在厅中踱了两步,他这才艰难地向玉真子开了口。
「师妹,你看平予…有什么不对吗?」

  「倒…倒不是什么不对…」目送着他们走远,玉真子的眼睛直望着通向后进
的门廊,半点不敢看向师兄,「只是…只是玉真以往行走江湖,武林之大无奇不
有,玉真也曾见过不少面貌或肢体特殊之人,其中卧虎藏龙,常有外表看不出来
的武功高手,但他们多半都对这特别外貌极为敏感,不容旁人有所轻视嘲笑,旁
人多看上一眼、不小心笑上一声,都要引起风波,行走江湖的日子这事儿一日都
要遇上几起。」

  「但师兄新收这弟子却很不一样,该怎么说呢?」闭上眼睛想了一想,良久
良久,玉真子才把话儿吐出来,「当他听到绛雪笑声的时候,不只没有一点儿激
动,没有一点儿生气,和任何自怨自艾的神情,从他眼中,玉真甚至看到了一点
笑意。如果换了见多识广、修养高深的武林前辈,或许能修到不为表相所动,不
为外人笑闹而动心,这也不足为奇,但平予还这么…这么年轻,外貌看来还不到
二十岁啊!若非少有变故,再怎么少年老成,这么沉静也…也太奇怪了些,他总
不是老头子装成少年人吧?」

  「其实这点…我也想到了,在途中我曾藉机动手,摸过平予的脸,从触感和
他的表现看来,平予脸上的坑坑巴巴倒不是伪装,我也曾经问过他,平予说是小
时候出了场天花,又因家贫,疏於救治,才导致脸儿变成这样。不过丑归丑,平
予这孩子有『九阳脉』在身,悟性也不坏,在资质上头,颇让我觉得是块可以好
生雕塑的美才,可惜相见得晚,他已经快二十了,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否则
以他的天资,要胜过…哎,要胜过平殷也非难事,哎!实在是…是可惜了。」

  元真子轻轻地歎了一声,虽说知道武夷山中颇多险峻处,杜平殷多半是凶多
吉少,但这弟子可是他从小一手带到大的,也不知倾尽了多少心血加以培育,就
和他的儿子一样,不舍的心里总还存着万一之想。

  「可不是吗?」陪着元真子轻轻地歎了口气,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脸儿,登
时目光相对,玉真子脸儿微红、心儿猛跳,忙转过了脸,勉勉强强转开了话题,
「师兄你是…是怎么收平予入门的?玉真颇…颇想知道呢!」

  「这…这个…说来话长了。」一见到这美貌师妹回避时的娇羞之态,像是魂
儿都被勾走了,元真子整个人好像呆了般,刹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听到玉
真子的话,才把魂魄拉回了身体里,慢腾腾地说了出来。

  「大约在半个月前吧?我和平亚分了手,还在武夷山附近找着,那晚路上下
了场大雨…」

  脚下恍如不沾地般地奔行,元真子速度虽快,但在山路上头,那有多少遮蔽
之处?加上原来还是阳光普照的,转眼之间猛雨不知何时而来,这突然而来的雨
势偏偏又是极大,全不给人有时间反应,等到他奔近一个小山屋时,全身上下早
没一块干的地方了,若非元真子保护严密,怕连怀中的包袱也要湿透了呢!

  走近了小山屋,躲入了簷下,暂避雨势,偏偏这雨势之下,连簷下都避不了
多少,水滴仍是不住打上身来。元真子原想敲门进入的,这么大的雨,无论如何,
在有遮挡的屋里,总比在外头淋雨好,但山屋着实狭小,加上屋中声音好大,显
然已经有一批人先到了,正在里头生火取暖,劈劈啪啪的火声不住传了出来,光
从窗上印上跳动的影子就看得出来,这狭小山屋里头早已经是人满为患,恐怕再
容不下别人了。

  「哎,这位道长,别客气,进来吧!没什么吃的,只是就个火、取个暖也好。
这鬼天气实在折磨人啊!」门咿呀一声开了,一个满脸横肉,模样颇为粗豪的大
汉探出了头来。

  「如此就多谢了。」

  跟在那人后头进入了屋内,元真子轻轻吸了口空气,满足地轻歎,在外头淋
得衣履尽湿之后,光不通气的小山屋中空气里头含着的烟灰火味,此刻嗅起来都
是如此乾燥舒服,全没有平时那种呛人的感觉。

  将心情平静下来,一面运功蒸乾身上衣物,逼出体内的寒气,元真子一面打
量着屋内,不由得心下打了个突,这满屋子里的人,分成了两三群,个个看来都
身具武功,还有好几个面容狰狞,颇不像善类。

  尤其让元真子心下叫糟的是,坐西首的那群人虽是不多,不过才三人而已,
但其中就有两个人他认识,『无影天罗』罗维和『南阳一怪』单则,都是白道中
人人诛之而后快的黑道巨擘,其中的单则於数年前自己的徒弟杜平殷初下山时,
还和他狠斗过一场,虽是战了个平手,但和本门这段樑子,总是结下了。

  剩下一人元真子虽是不识其面,但光看他的形相特出,拄着的枴杖虽是黑黝
黝的毫不起眼,也不见他用力,却压的木制的地板格格直响,显见此拐重量不轻,
元真子一眼便看出,那人必是单则等人的老战友老大哥,后来为身受奇遇的杜平
殷於功力大进后所败的『铁拐』云飞源。若在平日,元真子自忖三百招内,或者
能胜单则和罗维,但若两人联手,他便多半有败无胜,再加上云飞源无论武功膂
力都远胜侪辈,他那将近八十斤的铁拐,若使发了威震江湖的『游龙拐法』,那
可就真是威力无匹,不是那么好接的了。

  「哟!看这是谁来了?不就是一代大侠杜平殷的老师傅,玄元门的大掌门元
真子道长吗?怎么,前呼后拥的大道长也会独个儿淋雨啊?英俊贤孝的杜少侠呢?
怎么没来帮师父撑伞呢?真过份啊,是不是?」

  明知玄元门下人丁单薄,门下首徒杜平殷此刻又值生死不明,在元真子面前
说出这么句话来,就和登门挑战没个两样,单则一声邪笑,毫不掩饰语声之中浓
浓的挑衅之意,身边的罗维也已是磨拳擦掌,赖以成名的一张大铁网已经上了手,
抖动之中晰晰有声;至於云飞源呢!这人倒是深沉老练,没那么剑拔弩张,铁拐
仍安安份份地压在地上,只是眼中精光暴射,似是光听到杜平殷之名,就已经心
火大旺了。

  知道这一仗不只是胜负声名之争,而是事关生死,以这三人对本门的深厚恨
意,加上黑道中人狠辣的作风,就算云飞源自恃身份,不愿也不屑落个群殴之名,
但罗维和单则呢!就不太可能会按江湖规矩一个个上了,元真子心下暗歎,虽说
衣履仍湿,也不顾去烤火了,他伸手到了背后,长剑已出鞘了一半。

  「道长,诸位,大家都是来躲雨的,不是来打架的,」开门迎入元真子那大
汉站前了两步,双手一挥,阻住了一触即发的双方,身后一票人兵器也上了手,
环在他身后四周,个个踊跃,随时准备应战,「好歹给我姚长元个面子,大伙在
里头好好烤一烤火,把衣服先弄乾再说,就算当真要打也得等待会儿,雨停之后
再去外头打,怎么样?」

  一听此人报出了名号,连凶名在外的单则和罗维,也不禁气焰顿消。在武林
中打滚的人,谁不知云州姚家寨的威名?尤其这一代的寨主姚长元颇善经理,寨
中势力比前几代还要扩张,不只过往武林人物要给他几分面子,在云州地界不至
於敢动手生事,就算远离云州的这儿,若听到了这人的名头,想动手的人也得掂
掂自己的份量,若惹上了姚家寨,那可真是要吃不完兜着走呢!

  「原来是姚寨主当面,老朽云飞源这厢有礼了,这两位是老朽的把弟。」看
罗维和单则气焰顿消,退后了两步,原本的嚣张气焰早飞到了天外,云飞源心中
不禁要骂,这两个把弟当真没出息,刚看到元真子时,还表现了点英雄架势,结
果呢?听到了姚长元的名头就吓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这也难怪,姚家寨虽是一方山寨,却和一般江湖门派差不了多少,最高
深的武功绝技,镇寨之宝的『云龙天现』刀法之精华,都只传给长门弟子,若是
旁支弟子,即便资质再高,但少了绝技的教导,武功多半难臻绝顶,但姚长元却
能以偏系旁支,技压众位长门子弟,入继为新任寨主,也没听说寨内有什么人敢
持异议,更无争夺寨主之事传出,其人之武功实力,可想而知。

  加上自从姚长元主持姚家寨后,声势大震,在云州地界无论黑白两道都吃得
开,即便是远行来此,虽说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却也没多少人敢挼其虎鬚,单则
和罗维虽也是横行一方,比起这人可就差得远了,若算声名地位,这里头的人当
中,大概只有自己还能平等地和他说上几句话。

  「原本姚寨主威名震武林,既是发了话,老朽该当给姚寨主这个面子,不该
生事,只是这元真子的徒弟,和云飞源这两个把弟的梁子实在太深,不解不休;
何况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姚寨主远来闽越,必有要事待办,也不是为了管云
某人的闲事来着。还请姚寨主依江湖规矩,松一松手,等云某解决两位把弟和元
真子的梁子之后,再上门当面谢罪,不知姚寨主以为如何?」

  「这倒也是,」挥了挥手,让环在身后的寨众退了回去,姚长元笑了笑,对
着云飞源回了礼。他其实对玄元门和云飞源双方都没什么好感,玄元门和姚家寨
本没什么瓜葛,但杜平殷初入江湖,颇有些年轻气盛,一般老门派对这种江湖新
贵,多半是以礼待之、敬而远之,何况他此次远来闽淅一带,乃是为了处理寨中
一位退出江湖的元老的家事,也没心思搅进旁人的争斗当中,方才出口调停,也
只是为了一时路见不平而已,言谈之中云飞源既给足了他面子,姚长元也就顺着
台阶下,不想再多事了,「那几位就请吧!姚长元就当身在局外算了。」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14

                02

  眼见姚长元撒手不管,原还存了几分侥倖之心的元真子一言不发,看来今日
自己是要毕命於此了,自己倒不是怎么爱惜性命的怕死之辈,只可惜徒儿生死未
明,再加上…再加上死到临头,元真子的心中不由得浮起了玉真子的容颜,在他
心里,对她可真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哩!

  随着姚长元一挥手,姚家寨众人收起了兵刃,退到了墙角,小屋当中清出了
一块空地,好让云飞源和元真子动手,连罗维和单则也退了开来,小屋当中,就
只剩下元真子和云飞源对峙着。

  只见元真子拔剑在手,神态凝静安然,一句话也不说,缓缓地深吸长呼,慢
慢调匀了真气,随着他轻缓悠长的呼吸,原还滴着水的衣衫,竟像变魔法般,一
点一点地干了,但身边却是烟尘缭绕,水气一丝一丝地自元真子身畔升起,长长
的聚而不散,几乎像是凝在元真子身边,显见功力深厚,不只是单则和罗维怔了,
连云飞源也一见心惊,看来这人虽在武林当中没没无名,靠着徒弟出名之后,声
名才传入江湖,但内力根基却深厚无匹,也不是自己原先所想那般好对付的。

  虽是如此,但武林高手相争,极重气势威势,元真子既无语地露了一手,云
飞源自不能无以回报,否则气势输人,未开打就输了半截,这一仗可就不用打了。
只见云飞源手中铁杖微微一动,也没怎么大动作,不觉间已有一股劲风鼓出,拂
过在场众人脸面,只震的这小小山屋的壁上吱吱作响,连外头的雨声也似被压低
了,彷彿光只是一动之威,便足以将此处夷为平地一般。

  看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已经将要动手,姚长元运足了目力,似是连一点点
都不愿放过。他虽知盛名之下无虚士,云飞源名头极响,必有真实艺业,但当真
眼见,方知此人之所以能久享盛名,绝非幸致;至於元真子呢?这人虽在武林中
没什么名头,但他徒弟才入江湖不久,就已经打出了轰轰烈烈的名号,名师出高
徒,相反的,凡高徒必有名师,姚长元本也不敢小觑於他,现在看到元真子露了
一手精纯的内力修为,他更加确定,这一仗双方各使绝艺,必极是好看。

  表面上元真子动也不动,纯以内力修为蒸乾身上水气,显然此人所修道门武
功极是深湛,且道门武功讲究以静制动、以拙胜巧,比之云飞源还要动手挥杖,
方显出威猛霸道,动静相较之下,在武学上是胜了一筹。

  但姚长元身受劲风所拂,却也清楚,云飞源并未当真出力,只是劲气轻舒,
用以向元真子示威而已,何况元真子运功处就在身上,云飞源却是以兵器挥出劲
风,震动数步之遥的山屋竹壁,距离有差,其间难易高下亦不可以道里计,这一
仗是名副其实的以至静内力斗至动的外门功夫,即便江湖中每日大大小小都有数
百战,但要像眼前两人这般修为的相敌,却也不是随处可见。

  正当高手对峙,形势一触即发,众人一句话都不说,屋里头正安静到一根针
落地都听得到的当儿,突地一个少年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不知那位大侠行行好,能否借把伞子一用?」

  众人眼睛不由自主地望了过去,发话的人原是个缩在屋角的小乞丐。

  原先当姚长元与云飞源两方人马躲雨入屋之时,姚长元和云飞源都注意到了,
这小乞丐缩着身子,伏在屋中,整个人湿淋淋的,正簌簌地发着抖,那时屋里连
个火都没有,看来这小乞儿虽是先到,却也只有冷的发抖的份儿,以他衣衫之单,
怕大雨之后,还真要生上好大一场病呢!

  一来事不关己,己不劳心,二来这小乞丐虽是碰到了这么多人入屋,却是连
脸都不抬一下,也没干出什么特别的行动,只是自顾自地缩成了一团,慢腾腾地
躲到了屋角里去,将位儿空给了他们,显是不想生事,又怕在这大雨之中反被赶
了出去,因此闷声不吭,等雨停后再各行各路。

  姚长元也没留意,不过对方既然主动让出了位置,他身为一方大家,也不至
於和这小乞儿计较什么,更不可能在这大雨中赶人出门,还特地在生起火来的时
候,故意生的大些,算这小乞儿走了好运,虽是躲的远,但总是有个热源,可以
烘上一烘,即便雨停后,也不至生上大病。只是双方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这一触
即发的当儿,这小乞丐竟会脱口说话,一反方纔的安静沉默。

  「哦,怎么了吗?」看这小乞儿衣衫髒污,又兼整张脸畏冷般地埋在怀里头,
虽说衣衫已烘的干了些,却仍在发着抖,全没一点武林中人的模样,偏偏敢在这
时候发话,话声中更没有一般乞丐遇上武林高手时常有的诚惶诚恐之态,就好像
是普普通通地借个东西,没有就算了似的,单则原本想踹上一脚,好让他安静些,
但云飞源却一伸手,阻住了他,连言语当中都颇为温和。

  倒也不是云飞源突发善心,或是因着这小乞丐不卑不亢的语气,特别予以看
重,只是他行走江湖极久,老练已极,既已决定和元真子在此一分高下,就不想
再横生枝节,大到不愿让姚长元插手,小到连这么个小乞儿,他也不想多所牵扯,
更不想浪费功夫,只想先搞定了,再行交手。

  「您老先生用的是铁拐,份量重到连地板都撑不住了,想必挥舞起来,必是
威势万钧,旁人连受都受不住。」那小乞儿却不怎么理会云飞源的温和语气,更
不理单则和罗维的不耐,自顾自地说着,平心静气,好像不是对上睁眉突眼的武
林人,而是平凡至极的交谈。虽是脸儿埋着看不到,但光是那种心平气和、不卑
不亢的语气,便惹得连元真子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来。

  「这屋子这么小,又是简陋之至,光用力碰碰就快塌了,给您老先生的铁拐
一舞,不震的支离破碎才怪。外头雨这么大,难得生起来的火,若不加把伞撑着,
一淋就熄,您老先生身具武功,不怕寒冷,就算淋上一个半个时辰的雨也没有关
系,可小乞儿还想就着火好好烘上一烘呢!」

  「哦?这倒也是…」鼻中冷冷地哼了一声,云飞源冷冷地瞄了另一边的姚家
寨众人一眼,也不理元真子,慢慢地退到一旁,坐了下来,连铁拐也安安份份地
放在身前,伸出手烤着火,连眼都不飘元真子一下,竟是一幅再不想动手的息事
宁人模样,「单则、罗维,你们也坐吧!」

  听到把兄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原本正想要出声助势的单则和罗维互相看
了一眼,怔在当地。这下子两人可当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们挖空了脑子,
怎么也想不到,原本已经用言语扣住了姚长元,不让他参上一脚,再没有任何干
扰和阻碍,正打算大展身手的把兄,怎么会光凭着这貌不惊人的小乞儿,这么不
着边际的几句话,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元真子呢?

  若说云飞源对当日之败全无芥蒂,这也不可能啊!一来云飞源什么都好,就
是对胜败之事看得极死,再怎么样都看不开,若有人胜过了他,对这人云飞源是
绝不会轻易放过的,无论如何都要再比一场,直到自己能赢为止;二来当日杜平
殷击败云飞源后,嘴上虽是客客气气地交代了几句场面话,神态却相当神气,对
比之下,云飞源更是难堪,何况那还是在许多人的眼前!以云飞源高傲负气的性
格,一旦有了机会,若不把杜平殷满门抄斩,杀的一乾二净,那才是怪事。

  看着对手坐了下来,元真子也沉默地收起了长剑,一语不发地坐了下来烘火,
一边从包袱中取出了件长衣,无言地交给了小乞丐,好让他披在身上,当做是谢
意。表面上一言不发,其实元真子心下却是暗呼好险,若非这小乞丐临时一语,
让云飞源收了手,自己只怕当真要毕命於此了,以云飞源的武林地位,他若现在
不打,今儿个就不大可能再行出手,自己总算逃脱了这一劫。

  嘴上挂着微微的笑意,姚长元心下却也暗惊,这小乞丐其貌不扬,却是一语
中的,点出了当时环境,逼的云飞源非得撒手不可。再怎么说,刚刚脱离倾盆大
雨,有了这么一个栖身之处可以暂居,就算不是姚长元这前呼后拥的一方大豪,
换了任何人也不会想再出去给雨打的头昏眼花。

  原本还没想到这么多,但给这小乞丐这么一点,姚长元这才发觉,自己方才
撒手不管,虽是护住了面子,免得得罪了云飞源这地头蛇,却没理会到现在的情
况,以『铁拐』云飞源霸道威猛的出手方式,他那大铁拐若挥将起来,这简陋的
小山屋是绝不可能撑的住的,若他当真和元真子动起了手,只怕不到三招,元真
子还没倒下,这小山屋就要化成齑粉。元真子的生死他固然不管,但若这小山屋
给弄倒了,害他要再次回到那大雨里头,姚长元心中可是一万个不情愿呢!

  不过这云飞源也当真知情识趣,绝非徒拚勇力、有勇无谋之人,才给那小乞
丐一点,就知道姚长元这下非插手不可,权衡轻重之下,宁可放过这次的机会,
也不愿轻易惹上姚家寨这等强敌,这元真子也不知交了什么好运,还是上辈子烧
了什么好香,竟会给他溜掉这么个大难。

  「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收起了已经拿在手中的兵刃,慢慢地坐回了云
飞源身旁,单则满脸的不舍神色,当真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罗维更是忍不住就问
出了口,好不容易才把声音压了下来。「好不容易等到元真子落了单,这么大好
的机会,怎么能这么容易就错过?要是等到元真子这老杂毛回到玄元门,和他的
师妹还有几个小弟子联了手,要对付他就没有这么容易了啊!」

  「你呀,到现在还搞不懂啊?」心下当真是满肚子火,尽了力才能保持着脸
上不变色的云飞源,差点忍不住要一巴掌扇下去,这两个把弟当真不成材,连这
么简单的事都看不懂,真不晓得他们的江湖路是怎么走的,「这元真子武功不弱,
可不是几招内就能解决的对手,若当真动手,没百招绝拾夺不下。加上姚长元他
们可不想淋雨,到时候他若不插手管闲事,那才是奇怪。」

  「原…原来如此。」

  罗维虽静了下来,可单则就没这么好打发了,「都是这小乞丐儿多话累的事,
早知道进来时就先一拳下去,毙了乾净。这么个连狗都不想啃的小鬼,怕什么淋
雨?早死早投胎不就好了?」

  瞪了单则一眼,云飞源动了动口,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来。欲战被阻,其
实云飞源的心里也是一肚子火,恨不得赶快找个地方发泄发泄,但这小乞丐貌不
惊人,即便加上元真子递给他的干衣裹住,也还是畏寒发抖,显然不会什么武功,
可方纔那句话,却把原本已被云飞源一语逼出战圈的姚长元拉了回来,间接地救
了元真子一把,云飞源老於江湖,虽不至於因此就惧了这小乞丐,但这人的语气
如此沉着、不卑不亢,全没半分落魄人的猥琐模样,即便是遇上像他们这等高手,
言谈之中仍是自自然然,不露丝毫下风,云飞源在不明真相之前,可也不会贸然
动手。

  也不知躲了有多久,外头的雨虽还在下着,但不知何时开始,已从开头时的
滂沱大雨,变成了雨丝细细,不旋踵间连那细细的雨丝也慢慢消失不见,虽仍不
见阳光,老天还阴着脸儿,地面上也湿漉漉的,路上不时还可见到雨后水坑,但
小屋外头,现在总已经是可以行路的天气了。

  看姚家寨中人成群结队,慢慢地离开,走到了小山屋外头的元真子心中暗歎
了口气,转过身来,拔出了长剑,凝神待敌;另一边云飞源欲战被阻之后,虽不
打算续行出手,但『南阳一怪』单则和『无影天罗』罗维可就没这么好相与了,
既没有旁人阻扰,两人可都是跃跃欲试呢!

  慢慢地打开了门,那小乞丐竟也走了出来,却没阻扰双方动手的意思,一语
不发,只是坐在屋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双方,那模样不像个怕事的小乞丐,反倒
像是武林中的后辈人物,难得看到前辈中人动手,虽知留在此处观战不怎么安全,
却还是忍不住留下来,想从中得到些许教益。

  直到此时,四人才真正看清了那小乞儿的本来面目。虽说此处偏僻得紧,四
人原不以为在这附近出现的乞儿会好看到什么地步,但听他吐属温雅,总在心头
当他是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就算衣衫褴褛、污髒不堪,面目总也是个清秀人物
;没想到当真眼见,却都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小乞
儿不只是面目毫不『清秀』,而且还丑得紧,满脸的坑坑巴巴,将整张脸遮了大
半,若不是眼中瞳仁闪动着光,显见精灵无比,那张脸还真令人不愿多看一眼。

  元真子专心对敌,目光只在小乞儿身上一转便移了开来,全心注视着对手,
再无一点异动;云飞源老於江湖,状况不明之前绝不妄动,虽惊於这小乞儿之丑,
却也没什么异常动作,但他的两个把弟可就没这么好的修养了,鼻中冷哼了一声,
两人不约而同地摆出了一幅要吐不吐的表情,眼中满含的嘲笑之意连收敛都没一
点,就好像是故意要现给那小乞儿看一般,等到云飞源看不下去,咳了一声,回
过神来的两人这才移回目光,磨刀霍霍,准备要对元真子动手。

  小乞丐虽是一语不发,但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罗维和单则老觉得,光是他
晶亮的眼睛在一旁看着,自己就好像芒刺在背一般,怎么也无法专心面对面前长
剑在手,已摆出了架势的元真子。偏偏两人才刚被云飞源教训过一次,这回对敌
时可是专心致志,再也不敢对旁人多生枝节了。

  至於另外一边呢?虽是凝神待敌,但元真子也不是全像表面上那般平静无波,
一方面他得防着云飞源随时出手相助把弟,一方面元真子虽修道久矣,论定力绝
非泛泛,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在旁观战的小乞丐,虽只是旁观而已,一句话也
不吭声,总让他有一种自己正被观察着、看得清清楚楚的感觉,虽不致於像单则
和罗维般心有旁骛、无法专心应敌,但也总觉的不太舒服。

  「算了算了,」看两个把弟一幅无法全神对敌的模样,偏偏对面的元真子,
打的也是以守代攻,看能撑上多久的主意儿,云飞源不得不出声制止把弟。这元
真子武功确实不弱,绝不是可以轻忽的对手,自己又格於身份,不好出手,若照
这情况发展下去,两个把弟临敌时无法专注,对上元真子这等高手,可就没什么
胜算了。「今儿个算你元真子好运,下回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多谢云先生高抬贵手,元真在此先行谢过。」心中暗吁一口气,确定今儿
个有惊无险,总算是脱了大劫,元真子一颗紧张到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松下了三
成,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懈怠,至於一些场面话,看云飞源的神情不善,元真子
也就不多口了。

  看着云飞源等人慢慢走远,元真子松了口气,这才将长剑入鞘,转身过来,
对着那小乞丐施了一礼。

  「多谢小兄弟相助,元真才能逃得一命。」

  「道长言重了,」小乞丐微微地笑了笑,元真子这才看清他的长相。只见小
乞丐脸上满脸麻子,坑坑洞洞的,加上衣衫髒污破烂,令人看过之后,真不愿再
多看上一眼,加上虽烤过了火,但方纔雨中的冻气还在身上,若非裹着元真子刚
送他的一件长衣,只怕他到现在还在发着抖呢!

  不过随着小乞丐的笑容,元真子这才看到,他的牙齿极其雪白,那可不是毫
不保养的人做得到的,显见这人虽是乞讨维生,暗地里却是个极重清洁之人,「
小乞儿又不会武功,如何助得了道长?何况道长赠了小乞儿一件衣物,让小乞儿
不至因雨寒冻,小乞儿还要感谢道长佈施呢!」

  「这…」听小乞丐的语气,看来这小乞儿当真不会武功,不过元真子可没因
此小觑他了,就算这小乞儿年纪已经不小,错过了练武的黄金时间,若无奇遇,
就算有他这等名师教导,再加上努力不辍,恐怕武功仍是无法大成,最多能够成
为武林中二三流人物而已;但光靠他方才在屋中那句话,暗中相助元真子避过一
劫,所显示出来的机伶,和观察之精准,元真子可真觉得,这人若能好好栽培,
武功上虽不能代得杜平殷的位置,其才其智,却绝对足够成为一个人物。

  何况光从这小乞丐的说话语气听来,他吐属温雅,不似草莽民间人物,恐怕
还有点读书人气质,元真子想了想,转了个话题,「此处靠近闽赣一带,山多田
少,民间一向不甚富裕,你在此乞食,只怕每日所得,也很难餬口吧?元真忝掌
玄元一门,倒也有些基业,本门虽不能算是富裕多财,却也勉能维生,如若小兄
弟不弃,元真颇想收小兄弟为徒,倒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这个…」小乞丐想了想,其实元真子所说的也不错,这附近山多田少,城
镇规模也不大,居民自顾不暇,更没什么多余衣食可以施舍;加上他不是丐帮中
人,乞讨时都颇受排挤,连个栖身之所也没有,也因此才在这般大雨的天候,被
迫走到这人迹罕至的山路上来。元真子现下所说,对他而言不啻是天降甘霖,「
道长有心相容,小乞儿感激不尽。师父在上,请受赵予一拜。」

  嘴上微微一笑,元真子拉起了赵予的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一来大雨刚
过,地上还湿滑得紧,满是泥泞,赵予虽已是衣衫褴褛,也不差再髒上一些,不
过他身为师父,可也希望弟子身上尽量乾净些;二来对方才赵予的反应,完全不
像个不知江湖事的小乞儿,虽不至於心机深沉,但言谈之间却可见其临机应变之
才,绝不是个普通的乞儿做得到的,元真子虽感其救命之恩,对赵予的来历却不
由得不生疑,他可也是个老江湖了,自不会放过伸手试他体内内息的机会。

  才伸手一试,虽然扶起赵予的动作全没停手,但元真子原本挂在面上的笑容,
却不由得僵住了,他可真没想到,一试之下竟是这个结果,他还不信邪,再加催
内力,一股内力柔和地传进了赵予的腕脉当中。元真子何等功力?加上赵予全没
运功相抗的意图,那内力再无阻滞,瞬间便遍走全身,只听得赵予轻声吁了口气,
放松似地放软了身体,似乎整个人都暖了起来,身上原本已透进了深处,连火烤
都烤不去的湿寒气息,被元真子这股内力一催之下,登时便驱得乾乾净净。

  「这…这可奇了,究竟怎么回事?如蒙不弃,不知能否赐告?」收回了催入
赵予脉中的内息,元真子脸上虽不变色,眼神中却已满是疑惑。他方才运功一试
之下,已经试出赵予的确没半分内功,绝不是武林人物,但更奇怪的是,从赵予
体内的脉象观来,竟是极其难得的『九阳脉』。

  武林中武功派别之多,虽繁如天上星辰,但若光就内力路子来看,也不过是
体内阴气阳气的比例组合罢了。一般而论,男子体气偏阳,女子体气偏阴,这是
天生的差异,除非是天赋异禀,否则绝难更改,是以武林中人修练武功,起步上
头多半也照着体气归属来走,以求事半功倍;除非这武功原就走的特殊路子,从
开始便是阴阳并修,或是走向偏门,独走一路,情况自是不同。

  男子修练的以阳刚为主,讲究挥洒刚猛,阳多阴少,纵有修练柔劲,也只是
辅助而已;女子则是恰恰相反,以阴柔变幻为宗,极少走刚猛路子,修练阳刚内
力的,比起男子修练阴柔内力的还少得多,尤其元真子所修的是道门武功,讲究
体认自然,对这天生的差异更是凛遵不移。

  当然,武林之中卧虎藏龙,风尘之中尤多异人,另闢蹊径、以臻绝顶的人物
亦是所在多有,加上真正超凡入圣的上乘武功,讲究的是阴阳相合、刚柔相辅,
绝非单练阳刚功夫或阴柔手法,便可以臻至绝顶之境,但要修练到那个程度,却
也是万人中仅有一二人而已,天资、努力、机缘和时运都是缺一不可,至少元真
子自己,就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的实力,距离那种程度,可还差得远呢!

  但赵予的脉象,却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九阳脉』,这种脉象特别适合修
练阳刚气较重的武功,尤其是元真子所修的道门功夫特重阴阳之分,配合上这特
异脉象,初始时进境更快,加上赵予原先没练其他武功,就像一张纯洁无比的白
纸一般,若好生紮下功底,日后进境绝非泛泛。

  如此美材,竟落入了自己手中,元真子原还心中生喜的,但再探之下,却发
觉有些不对,赵予的『九阳脉』中蕴含一股异气,与平常所闻的经脉气息大不相
同,好像有什么诡异气息在他体内不断冲撞似的,也难怪赵予脸上的神色不是那
么好,微泛着些青白,就像正生着病一般。

  加上赵予的经脉当中还有其他异象,好像是中了毒一般,偏偏那毒性虽是隐
而不显,隐伏着没什么徵兆可言,却像在赵予体内生了根一般,盘根错节再也驱
除不开。不过说也奇怪,那微弱的毒性竟似仅对着那异气生效,全不伤及赵予体
内经脉,反倒像是纯为了压制那异气而生,不让赵予自身受到伤害似的,饶元真
子武功高明、见识广博,这种奇异现象却也是前所未见。

  「这…不该说的,还是别说好了。」微微地歎了口气,将手抽了回来,赵予
退了两步,连眼睛都不再望着元真子,语气之中竟有些伤感,还透着些隔阂,再
没方才对元真子一拜到地时的欣喜之情。

  听赵予的声音如此苍凉,颇有自伤之意,元真子微微一怔,但随即便想到,
是自己举止失差了,他既已出言要收赵予为徒,一试经脉之后,问赵予的语气却
是那么客气与隔膜,不像是对徒弟,几乎像是对待客人一般的尊重,也难怪赵予
要误会自己出尔反尔,不打算重提收徒之事了。

  其实这也难怪赵予多想,元真子心头暗忖,他虽无法亲身体会,但光看赵予
这等外貌,就算有『九阳脉』这等奇脉在身,以往所吃过的苦头只怕也不少,加
上赵予看来又是很有自尊的人,就算已经习惯了他人的冷言冷语,但才刚说出口
要收他为徒的人,语气立刻转为客气和隔膜,若要赵予不起自伤自怜之意,却也
难能了,就算经历了多少磨练,他终究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啊!是为师作差了,」元真子笑了笑,走近了赵予身边,拍了拍他肩头,
「你既入我玄元门下,照本门排行,这一辈是个『平』字,以后你就叫赵平予。
平予,你体内经脉颇有异象,令为师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你以往是否有什么
奇遇,能不能告诉为师,让为师帮你解决?」

  「是,师父。」听到元真子这句话,赵平予的脸色这才缓了下来。虽没说得
很明,但元真子这句话,不啻表明他绝无反悔之意,已确定要将他收归门下,言
语之中再无须有所保留隐瞒。

  「首先,你生具『九阳脉』,此脉象极适合习武,但你的『九阳脉』却又不
同於常人,在脉息中含带异气,在体内不住冲撞,是以平予你体气不佳,身子骨
算不上好,」元真子停了一下,考虑着用语,「如果是旁人想要伤你,以平予你
未习内力,这一击该当早要了你性命;若是不存杀意,但这一招却是存心狠毒,
诡异之气盘结难袪,显是敌意深重,这…这可就奇了…」

  「启禀师父,」歎了口气,赵平予脸上流下了两行泪水,在坑巴之间蜿蜒而
下,「这股阴毒异气是平予胎里带来,敌人性子阴毒,在平予先母腹上一击,好
…好教平予受苦难挨…」

  「难为你了…」知道赵平予虽说的轻淡,但泪水难抑,背后显有着无尽苦楚,
元真子也不追问,只是有些疑义,还是非得先弄清楚不可,「但若是胎里带来,
这一记恶毒招法,和常人体内气脉运行大不相合,有伤真元,加上你身具的『九
阳脉』阳气较盛,和这股异气更是格格不入,若非奇人异士相助,光是这其中阴
阳气息相互冲撞波澜,伤及体脉,平予你该当…该当…」

  「该当活不过十岁,没错…」赵平予淡然一笑,接下了元真子的话,「在平
予十岁的时候,因缘巧合之下遇见一位异人,在平予体内用药,逼住了毒性,是
以平予才能残存至今。那也是平予的头一位师尊,他虽后来一直不曾出现,但平
予仍奉他为师,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原来如此。」元真子轻轻吁了口气。虽只是短短几句话,但光观他的神情,
便看得出来赵平予对当年为他续命的那人极其尊崇,对体内隐伏的毒性一无所知
;不过说句实话,元真子自己对赵平予体内的状况,虽说已经弄清楚情形了,但
该如何解决,以他所学,却也是毫无头绪。

  更麻烦的是,元真子甚至不知道,那异人在赵平予体内留下的那丝毒性,到
底是不是逼住阴毒所必要的,他自是更没有立场说出来,若解了毒后反害了他,
那时他可不好交代,於心更是难安。幸好赵平予已是自己的弟子,只要他好生调
治,该可逼住那阴气和毒性不发,至於该怎么彻底解决,那就只有看日后的机运
了,「那我们就先回山吧!先介绍你给你师姑认识才是。」

  「原来如此,」听完了元真子的转述,玉真子心中可紧张了,虽说元真子现
在好端端地坐在眼前,但只要一想到他曾面对云飞源这等黑道高手,面临性命交
关的艰险关头,玉真子的心可当真揪成了一团,紧张的心差点儿要从胸腔跳出来,
「原来还有这么层典故,看来平予来历不小,绝非泛泛之辈,应该不只是个小乞
丐这么简单。师兄,这段路上你可曾盘过平予的出身来历?」

  「问是问过了,只是也没问出什么来,」元真子微微苦笑,「他性子沉默,
若没人撩他,往往一整天话都不说一句,比之你我还像个修道人,不想说的话,
不管什么劝诱撩弄,就是出不了口,幸好他生性良善,又救过元真性命,名虽师
徒,其实我对他倒是客客气气的,只希望能好好栽培出来,就算武功方面不行,
尔后若是遇上了什么急事大事,你我也有个可以商议的对象。」

  「这倒也是…」玉真子说出了这句话后,厅中良久良久都瀰漫着沉默。其实
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从数十年前两人拜入玄元门下开始,
若只有元真子和玉真子独处的时候,两人都只有正事好谈,只要正事一谈完,当
场的气氛就会冷下来,两人都安静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原本师父还以为两人间有什么误会,导致互相看不顺眼,才会连话都讲不出
口,但分别打探原因的时候,却是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听不出来,两人对对方都极
其尊重,毫无不喜之意,就连背后讲到时都毫无怠慢,彼此对对方的感觉也不差,
比对一些武林前辈还要敬重几分,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若只这两人在场时,两人
立刻就会变得沉默是金,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玉真子好不容易才打破了沉默,「师兄…师兄难得回来,
还新收了平予这徒弟,这一路奔波,也该累了,师兄就先去歇息吧!晚上玉真和
绛仙她们作几道好菜,给你们接风。」

  「那…那就多谢师妹了。」

  看着赵平予长剑飞舞,在大镜子前面,同一招剑法练了一回又一回,却是一
点也不腻,反而愈练愈是精神,像是回味无穷、津津有味一般,原本只是路过的
玉真子,不由得驻足观看起来。

  时节已经由初秋入了冬,算一算赵平予入门都已经快四五个月了,原本玉真
子和元真子各教各的,向来她也不怎么注意赵平予的练剑进度,但听绛仙和绛雪
夹着咯咯言笑的转述,玉真子也听到出来了个大概,这赵平予虽是性子沉稳,在
练剑方面却没什么天才,虽是努力不辍、练的勤快,但进度却慢得如老牛拖破车
一般,绛仙她们不过一个月已经练成了基础剑招,向更高深的剑法迈进,但这赵
平予足足修了四五个月,却还在这基础上头的几招打转,全没有一点儿进步。

  玉真子原本以为,这是因为元真子回山之后,一颗心却还悬在杜平殷身上,
因此教授上没有那么用心,虽说该教的都教了,但一些细微之处,却赵平予只能
靠自己摸索,没法儿向师父请求教益,否则以赵平予的聪明才智,应也不在绛仙
绛雪两姊妹之下,怎会有进度严重落后的状况发生呢?虽说她本不该插手,但其
实玉真子原本还想制造点机会,好出口帮赵平予指正的。

  但今日一见,玉真子只看到赵平予这几招基础剑法愈练愈见纯熟,几处她原
先已经看出的破绽,在下一回赵平予长剑飞舞之时,竟慢慢地消失无踪。在江湖
上虽算不上是第一流的绝顶高手,但在本门剑法上,玉真子可也是个行家,不像
绛仙和绛雪那般见树而不见林,不知所谓。

  玉真子一见便知,这赵平予不只是练剑勤快而已,他每次挥剑,都小心翼翼
地注意着自己的剑路,观察着自己出剑时的破绽,一次又一次地修正着自己的剑
招,一次又一次地弥补着自己的缺陷,每一回使发剑招,都加上了一点儿自身新
意,长剑挥舞之间愈见精雕细琢,务期将剑招的破绽和疏漏减到最小,达到最尽
善尽美的境界,虽只是平平凡凡的起手剑招,威力却也正慢慢地增强,基础极稳,
若非对剑法极其专注,本身又极有耐性,颇有这方面的天才,绝难如此用功。

  看到此处,玉真子心中不由得暗暗点头,看来这赵平予果有心思,想把这门
剑法练好。玉真子这才知道,为什么极有责任感、课徒最严,又一向是倾囊相授、
毫不保留的元真子,对赵平予竟没有多加指导,在演练了本门几招基础剑式之后,
就这样搁着他,让赵平予自己习练,原先她还以为是师兄只顾着失踪的杜平殷,
全没心思去管这新入门的赵平予,看来自己可是错怪了他。

  轻轻地咳了一声,只听得正专心致志於剑上,全没管到旁边状况的赵平予剑
法一滞,这才发现师姑竟在旁边看着自己练剑,连忙将长剑收了起来,向师姑见
了礼,一边拭了拭额上的汗水。

  「平予没看到师姑驾到,没能见礼,请师姑见谅。」

  「啊,没关系,你继续练吧!」

  摇了摇手,玉真子笑了笑,其实当赵平予收起长剑的当儿,玉真子心下一震,
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呢!不过这也难怪,赵平予的剑法虽说初学乍练,还没
能到达剑术高手的收发由心之境,但他练剑专注,又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缺点一
遍遍地修正,虽说进度颇慢,但每一回练剑时的心得,可要比漫不在乎,只是一
遍又一遍使出剑招,那种应付了事般的练剑方式所得更多哩!

  在玉真子看来,光凭现在的自己,若使的同是本门基础的这几招剑法,她的
功力和经验虽远胜赵平予,但若谈到剑招的精锐绵密,恐怕连玉真子自己,都还
输他一筹,更别提绛仙她们了。别的不说,光看他那种专注,玉真子都要自愧不
如,这样打断他练剑,都好像是妨碍了他一般。

  看着赵平予专心看着镜子,同一个剑招又练了起来,每一招使出后,便在镜
前停了半晌,好似在想着什么似的,接下来的剑法便愈来愈精,显见这方式看来
虽笨,但在他用功不懈之下,反倒变成了让剑法完美浑融的最快捷径,玉真子不
由得心下暗歎,说句实在话,若不是赵平予拜师太晚,已错过了练武者的黄金时
期,以他的资质和用功,以后的造诣恐怕连杜平殷都比不上呢!

  突地,玉真子似是想到了什么,忙不迭地出声,止住了用功中的赵平予,听
的赵平予微微发愣,满脸不知所措的表情。

  「仔细看着师姑出剑。」玉真子微微一笑,接过长剑来比了一比,姿势模样
都和赵平予的剑法一模一样,但也不知怎么搞的,那剑招虽看似没有赵平予那般
绵密细緻,感觉上狂放的多,却看的赵平予脸色倏变,虽说造诣还不深,可他却
看得清楚,同样的长剑、同样的剑招,在玉真子手中使出来,威力比起他所使出
来的,却要厉害的多了,而且那还不只是因为玉真子的内力比他深厚的缘故,还
有其他一些什么,只是这其中究竟是什么原因,以赵平予的眼光就看不出来了。

  「倒不是平予你练的不对,」使完了一回剑,玉真子微微一笑,将长剑交还
给了赵平予,「你练剑勤快、用心专注,这种练法原是好的,不过你的练法太过
追求完美无缺,虽是细密严谨,颇具威力,使来毫无破绽可言,以绛仙她们的使
法,可远远比你不上,但却忽略了一个地方。」

  「还请师姑指示,平予洗耳恭听。」

  「也不用这么客气,」玉真子想了想,慢腾腾地说了出来,「其实这也不是
什么特别的地方,更不是你师父漏了或忘了教你,只是本门剑法脱胎於道门武功,
最重狂放自然、体贴本心,而非细緻雕琢,步步谨依规矩法式。平予你练剑极勤
极谨,招招都不失法度、务求完美,在练武方面这原是不错,但在修练本门剑法
之时,若能体会道心,将平日静修之心用於剑法上头,才能更上层楼,完全发挥
本门剑法当中的威力,至於内力运使,那就是日后的事情了。」

  「平予知道了,多谢师姑指点。」赵平予偏着头,想了一想,虽还不是那么
清楚,师姑实指究竟为何,不过自己的修练之法,的确是有所欠缺,这点他自己
也知道。不过道门武功,最重自身体悟,而非师父传授,因此他也没想要请问师
父,今日听玉真子指导,这才知道自己的错处。

  「对了,你师父呢?」

  「师父还在房里,」赵平予收起了长剑,慢慢地调匀了呼吸,「刚接到二师
兄传来的信鸽,好像已经和蓝家姊妹联络上了,现在正在确定大师兄当日坠崖的
实际地点,以便前往施救。」

  「蓝元清蓝家主不是知道吗?」

  「启禀师姑,」赵平予微微地瞇起了眼,连语声都变得慎重多了,听的玉真
子也注意了起来,「据武林中的传闻,蓝家主负伤回到吉州之后,一直卧床不起、
昏睡不醒,原本以为虽是身负重伤,但在休养之后也该好些,但不知他中的是什
么武功,不管用上了什么药物、什么解方,一直都好不起来,连少林寺的几位大
师,用尽了方法也是无效,最多只能偶尔回复清醒,就算清醒时也说不了什么话,
所以即便是亲如蓝家的几位小姐,对当日决战之地,也是无法确定。」

  「原来如此…」也不知盼了这消息有多久,一年多来终於首次听到了关於杜
平殷的消息,却又是这么不确定,玉真子也不禁感歎,其心中更是万分惆怅,连
她这做师姑的,对平殷都是心中悬挂不已,元真子爱徒心切,一听到这消息,必
是恨不得胁生双翅,飞也要飞到杜平殷那儿去。

  看玉真子沉思着不说话,赵平予也不发话,只是一声不吭,直直地站在她跟
前,等待着玉真子的反应,突然之间,一声娇脆而甜美的呼唤,打破了沉滞无比
的气氛,惊的沉思中的玉真子忙不迭地转回了身来。

  「师弟,赶快过来,师姐有事找你帮忙!还赖在那里偷懒啊,赶快出来…啊,
师…师父…」

  那声音一边高声叫着,一边伴着半跑半走的脚步声,迅速地奔了过来。连看
都不用看,才刚听到脚步声,玉真子已经知道,必是那顽皮又爱生事的小绛雪,
又想找机会欺负新来的师弟了,也不知赵平予是真不当回事呢?还是已经习於逆
来顺受了呢?竟连一声都没向她和元真子说过。

  才刚转过了回廊,就看到了玉真子站在赵平予身前,绛雪可真是吓了好大一
跳,原本的娇呼连声,瞬时竟像连声音也给人抽空了一般,呆站在那儿,再叫不
出声音了。

  「又是什么事找你师弟啊,绛雪?」光看绛雪一时呆然,玉真子心下暗笑,
这小鬼头心底果然有鬼,表面上却是一派平常,一点儿声气也不露,「为师刚指
导过平予的几处不足之所,正准备看他试演几招,你若没事,就留下来好好看着
吧!待会为师要你也说说看,平予的剑法中有没有什么缺漏之处。绛仙呢?平殷
和平亚不在,除为师和你师伯之外,她的辈分最高,身为师姐,她也该过来看看
才是,这几天闲着,没看你们练剑,为师倒想顺道看看,你们是否用功?」

  给玉真子这一下先声夺人,绛雪原已吓的心中无数,这下子更是呐呐的连句
话儿也说不出来了。原本山居清静,就没什么特别事情做,玉真子修道久矣,还
能定的下心修练武功,绛仙和绛雪年纪尚轻,又兼性子顽皮,可就没那么平静了,
何况玉真子教授徒弟,在练武这方面远没有元真子严格,监着她们练剑时倒也罢
了,玉真子若没注意时,两人自也乐的偷懒,就没那么用功。

  加上从赵平予来了以后,多了这么个小师弟,绛仙和绛雪可就更有的玩。虽
说这小师弟生的满脸麻子,丑的当真让人不想多看一眼,加上行事稳重,不像个
顽皮爱玩的少年人,但他倒不是那么不近人情之人,只要不碍着他练剑,对两姊
妹的鬼灵精玩意儿,偶尔也会加进来玩上一玩。久而久之,绛仙和绛雪倒也不认
为他丑的令人讨厌了,只是两女年少好玩,又初为师姐长辈,终於有个师弟可以
指教,难免有些忘形,有时候指教和欺负之间的分野,可就没拿的那么准了。

  「这个时间,师姐多半是想找平予去游山了吧?这可是昨儿就约定好的。」
看绛雪一听到练剑,就被吓的面无人色,赵平予一见便知,这小师姐果然不用功,
这下子给师姑逮个正着,接下来可就淒惨了,「平予愚笨的紧,今儿个光顾着练
剑,差点儿忘了约定,还请师姑饶恕。」

  「是,是啊…绛雪的确是…是来找师弟去游山的,今儿个…今儿个山色的确
不坏…何况平予初来乍到,恐怕连山里面刚…刚刚入冬时的几个美景都…都没见
过,绛雪和姐姐约好,想带平予去游山一趟,领略领略…」听到赵平予出言解围,
绛雪心中松了半口气,忙不迭地和着赵平予的说法,急急地接了下去,「本门深
处山中,四季变换下景色大有不同,可都是…可都是难得一见的美景呢!若师弟
不好好…不好好游赏一下,岂不辜负了此处的种种美景?绛雪身为师姐,自然应
该…应该负起引导之责,何况平予太过用功,偶尔也要松活松活一下,你说是不
是,师父?」

  「哦…是这样啊!」饶有兴味地看了绛雪一眼,玉真子心中暗笑,算赵平予
知情识趣,这小妮子又逃过了一劫,何况疾步而来的绛仙,看来也听到了绛雪的
话,这下子可难拆穿她们了。

  「那就算了,」拍了拍绛雪的肩膀,玉真子别有意思地淡淡一笑,「绛仙、
绛雪,你们两姐妹可要好好地带着平予,去『领略』一下山中的四时美景,可别
忽略了。平予,你练剑的确用功,不过为了平心静气,偶尔也该好好放松一下,
你就跟着师姐们去吧!回头来可要好好告诉师姑,你们究竟玩赏了那些好地方,
玉真虽久在这儿,偶尔也玩赏过美景,恐怕也有疏漏之处,你可要帮师姑看看,
有没有什么师姑以往没注意到的地方,回来可要好好说说,可千万别忘了。」

  「师…师父,既然这样,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嘛!」听到玉真子这么说,原本
心惊肉跳的绛雪又回复了以往的活泼,她牵着玉真子的衣袖,撒娇般地拉着她,
一点儿也不肯放手,和方纔的惊吓可当真是完全不同。

  「为师就别去了,你们年轻人去玩你们的吧!」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14

              03双姝试欢

  虽说时已近冬,山里头又凉,比起平地来冷的更快,此时的山风已颇为凛冽,
但三人都加厚了衣裳,加上绛仙和绛雪练了十年,内功火候已自不弱,赵平予虽
是初学乍练,但他勤修苦练,又兼性子平稳、不致躁进,正是修练内功的良法,
在剑法上头的进境虽是不快,赵平予内功方面却已有小成,加上在山路上已走了
个半时辰,活动之下身子发热,三人倒也不惧这天时寒冷。

  一路上绛雪一边儿蹦蹦跳跳,一边儿指指点点,让赵平予犹如刘姥姥进了大
观园,只有目瞪口呆,听凭绛雪导游的份儿,也亏得绛雪记心甚好,又年少爱玩,
山里头的种种小径可弄的一清二楚,什么地方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也是毫无遗漏,
加上有绛仙在旁,偶尔有绛雪记不到说不清的,便由绛仙出口指点,赵平予一时
之间,也记不了这许多。

  「嗯…应该是这里…这边走…啊!没错,就是这儿…」

  「啊,不行啦!绛雪,怎么可以自己独佔,我也要啦…」

  走到了一条小径上头,绛雪彷彿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脚步加快,忙不迭地
向着小径旁草地上一个小树丛中冲了进去。

  只慢了绛雪半拍,原本一直注意着,不让赵平予落单迷路的绛仙,好像怕被
绛雪领先了一般,竟也丢下了赵平予,自个儿冲了进去,赵平予一时之间来不及
反应,等到他反应过来时,绛仙的身影已经差不多要消失掉了,他连忙跟着钻了
进去。

  才冲进那树丛里去,赵平予登时吓了一跳,原本他见那小树丛不过一点大,
想来树丛之后的范围应该也不大,加上顶上枝叶茂密,看来阴阴暗暗的,不可能
有什么美景在里头,最多是两位师姐藏了什么小东西在里头,可以好好玩上一玩
罢了,他虽没那么好奇,却也想看看有什么新奇物件,没想到一钻进来,入目所
及竟是一片好大的池塘,四周立着巨大岩块,直如天然屏障般与外界隔绝,赵平
予一看便知,乍看之下此处虽像山洞之中,却十分广阔,绝不像外观那般窄小。

  加上这片小天地中,还有另一个奇处,原本此处上方林荫茂密,遮得只剩下
足可见人的光,一点点地漏了进来,加上时节近冬,原该是颇为寒冷,但才一进
到此处,赵平予便觉一阵暖意扑面而来。他原还以为这片温风,是两位师姐和自
己开开玩笑,但一转眼,便看到绛仙和绛雪坐在一旁,笑嘻嘻地将手伸到了池塘
上头,像是烘火般来回伸展、不住翻动,颊上润的红扑扑的,像是坐到了火边,
被烘的极其暖和,不由得学着她们,也将手伸了上去。

  才一伸上去,赵平予不由得要感歎了,造物之奇当真是奇到了极巧处,他原
以为处在这阴寒气候之下,虽说里头因着不通气,还没外头那么快变冷,仍保持
一片暖意,但依他的经验而言,此处的水潭也该当是寒气上飘,没想到一伸上去,
登时一股暖意涌上了心头,这水气竟是温暖已极!也难怪他一进来时暖气扑面了,
原来就是因着这池塘之奇,看来水潭里头水温恐怕蛮热的。

  「可以伸手进去试试看啊!」看到了赵平予傻头傻脑的样儿,不只是顽皮的
绛雪,连一向摆出个沉稳模样,尤其注意着绝不在赵平予眼前失态的绛仙,也忍
不住笑了出来。绛仙倒是猜的出来,赵平予的心里在想什么,连忙出口要他试试
水温,也免得他注意到自己两人的讪笑之态。

  「唔…好热!」原先虽有些心理准备,可一试之下,赵平予也忙不迭地缩回
了手来,这水潭里的水之热,大大超出了他预期之外,虽还没有热到烫手的地步,
但原先并不知情,加上心惊之下,就算这水只有三分热度,一试之下也变成七八
分了;而且在赵平予的感觉上,这水除了温热异常之外,里头似乎还含着其他什
么东西,赵平予无意地搓了搓手指,只觉指间的余水有些稠黏滑腻之感,和平常
的用水,可以说是全然不同,但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同,他可也说不上来。

  更怪异的是,顶上虽是林荫盎然,巧夺天工地掩住了这池塘,但在日光几番
折射之下,也颇算光亮,在这般暖热的环境当中,原本此处该是花草茂盛、欣欣
向荣才是,但举目所及之处,只有被水浸的湿湿黑黑的巖壁,连边上的石壁竟也
是黑的,也不知那高到没被水浸到的地方,究竟是怎么被弄黑的,除了石上高处
有株异草,正绽放着淡蓝色的花朵外,竟再没有半棵花草在此。

  那蓝色异花似是没经什么施肥,绽开的花儿软趴趴的,花蕊竟是向着下方,
不时抖落着一丝丝微不可见的淡蓝色花粉入池,暖热的池水中还飘着几片零落的
花瓣,映衬得这池子犹如一个天然的浴池一般,这般前所未见的异景,当真令赵
平予目瞪口呆,全然不知该如何形容才是。

  「知道这是什么吗?」

  「平予不知道,还请师姐指点。」

  「这是温泉。」难得看到赵平予这般呆头呆脑的样儿,身旁的绛雪已经笑的
不行,差点儿就要不支倒地,绛仙连忙出口移开了话题,转走了赵平予的注意力,
「这附近的山里头,只有这儿有一处,所以平予你不知道。这温泉之水虽和平常
的溪水一样,是从山里涌出来的,不过不待加温,它本身便已经热呼呼的,喝起
来虽然有股异味,对身体倒没什么坏处。」

  「而且这温泉的用处不在饮用,而是洗浴,」看赵平予听的极为专注,好像
在课堂上听课的小童一般,绛仙不由得大起满足之感,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了下
去,「无论何时,即便是像外头这般冬寒,这温泉的水也是一般温热,不论过了
多久,都毫无冰冷之象。加上这儿四周掩蔽,只有上头有些透光之处,隐密处比
起派里的浴房也不遑多让,洗浴起来可比浴房里头更舒服呢!」

  听到此处,再看绛雪的表情,赵平予也不是白癡,他慢慢地站起了身,向后
退了出去,「既是如此,那师姐就在里头好好洗浴一下,平予在外头顾着,不使
气息外漏就是。不过外头的天气这么冷,师姐请注意,别因着里头暖和就忘了,
出来时若不注意,受了风寒可不得了呢!」

  「师弟放心,」看赵平予这么识趣,猜到了她言外之意,主动便向外退出,
绛仙微微一笑,提高了声音,「等我们洗好之后,换了衣服就叫你,让你也来试
试这温泉的好处。到时候你可别在师父师伯面前告状,说我们欺负你,教你冷飕
飕在守在外头,一点儿好处都不沾,知道吗?」

  在温热的泉水之中,绛仙和绛雪衣衫尽褪,满足地浸入了暖热的水中。只见
池里头一对年轻貌美的女孩,舒舒服服地任长可及腰的秀发披散在水中,让那乌
黑亮泽,被池中泉水浸的润亮生光,满足到不知人间何世。

  原本两女身为姐妹,容貌便十分肖似,只是一个娇美、一个稚气,气质上颇
有不同,那神态衬的外貌也似有所差别。现在没了衣裳和发饰的分别,加上在温
泉中热的暖暖的,再无任何戒备可言,平日里的紧张全松弛了下来,一般的神情、
一般的容颜,外貌看来更是没有半点分别。

  只见池中二女娇美无伦,一般的瓜子口面,柳眉细细、媚眼桃花,樱唇红菱
般鲜嫩,当真是娇艳欲滴,朱唇轻启之处,贝齿洁白如玉,檀口香舌更是甜美无
匹,加上自从元真子回山之后,两女一直小心翼翼,生怕被这师伯管到,很久没
如此放松了,那松弛舒服的神态表情更是动人。

  池水掩映之中,两条美人鱼不住嬉玩,那身段儿之惹火,若给男子当场看到,
当真连鼻血都要喷出来了。

  绛仙年岁较长,又是练武久矣,身段健美,胸前一对酥乳娇挺高耸,隆臀更
是丰圆挺翘,加上中间那杨柳般的纤腰,在一身光滑温润、雪白晶莹的肌肤衬托
之下,更加娇媚动人;而绛雪呢?穿着衣服时她神态天真,加上年纪较小,还在
发育当中的年龄,但身材却也颇具美型,前凸后翘处虽不如乃姐的诱人,却也颇
令人心动了。在耍玩当中,两人那双同等玲珑修长的玉腿,在水中不住互相交结
纠缠,腿根处一片漂亮的乌润,似有若无的,在泉水掩映当中,尤显晶莹光亮。

  更由於两人长年习武,青春娇娆的胴体虽是娇嫩如花,嫩的彷彿不堪一击,
可全身上下不但没有一星赘肉,即便在这比一般浴房水更热数分的温泉之中,嬉
玩的两女也没有半分不惯之处,反而像是想把才纔在外头受的冻寒,全给烘出体
外一般,在池里不住追逐泼玩,弄得原本平静的温泉池水,一时之间彷彿波浪涛
天般,打的池岸啪啪有声,热闹的像是永远都停不下来似的。

  「别…别闹啦…」

  「才…才不停手呢!绛仙姐姐…你的胸前好高喔…让我捏捏…」

  「讨厌…不要啦…哎…不要…啊…绛雪你…你坏死了…」

  「你才坏呢,小气!明知道人家没有你那么大还这样…」

  走到这儿的一路上虽是寒风飕飕,现下的时节已经入冬,加上山中冷的更快,
外头已经是冷风阵阵、暮云四合,一幅快要下雪的样儿了,但路上那冷处,反衬
的这小天地更加温暖无匹,两女的动作也从刚开始的互相泼水嬉闹,动作变的愈
来愈大,若不是早先注意得到,将褪下来的衣裳全给放到了高处,怕光是两女这
样子玩闹不休,泼出来的水已经把衣裳都弄的湿答答的了。

  「哎…不…不要啦…不可以摸那里…讨…唔…嗯…讨厌…」

  「会痛吗?还是会痒?」好不容易把姐姐压到了池边,绛雪的双手不住在绛
仙身上搔弄着痒处,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还没浸上多久,绛仙便显得浑身酸软
无力,没怎么动作,连被绛雪奇袭的反应也是大异於以往,不只不像上次被绛雪
这样逗弄时那般缩着身子嘻笑,这回她竟连脸也红了,推拒的手也软了下来,娇
躯变得软绵绵的,再没半分气力,只有任凭绛雪欺负的份儿。

  还不只此而已,不知何时开始,脸红耳赤的绛仙不只眼儿水汪汪的,脸儿红
扑扑的,好像整个人都软绵绵了一般,身上更散出了一股甜蜜的幽香,那股香气
绛雪可是从没有闻过,只觉得好闻至极,令她愈闻愈觉舒服,不只是整个人都伏
到了绛仙身上,在她身上运动的手指头也愈动愈快,让那香气愈散愈多,不只让
绛仙浑身发软,再无法阻止绛雪的动作,也让绛雪觉得体内好像瀰漫着一股热气,
想要喷散出来。

  原本绛雪还以为,自己身子里的热气,是被池里头的温泉烘出来的,虽不算
千里迢迢,但走了这么长一段路来这儿,一路上又避不了风,脸上手上冻的冷冰
冰的,不住呵气也拉不回一点儿体热;身子里头偏又发着热,闷在衣服里头,弄
出了一丝丝黏在身上的汗,当真愈走愈不舒服。

  在入池之前,绛雪原已在身上冲了几次水,把那些汗气全沖的一乾二净,可
身体里面的热气,却没因为身无半缕而消失,只是随着娇躯投入池中,那热气便
似化成了烟一般,从毛孔里头滑了出去,现下体内若还有热气,如果不是被温泉
水给烘出来的,那还会是从那些跑出来的呢?

  不过说也奇怪,随着绛雪的动作愈来愈大胆,绛仙酥的脸红体软,瘫的像是
骨头都化了,浑身更是香气缭绕,连汗水都一丝一丝地流了出来;而绛雪自己呢,
随着手指的动作,竟连自己也觉得慢慢没了力气,好像体内有股冲动,也不管姐
姐的娇声告饶,手指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在姐姐身上不住撩动,整个人竟也
似愈来愈软了一样,软绵绵地伏到了绛仙身上,再起不来了。

  「哎…不…不要啦…这样弄…绛仙会…会…」被绛雪的动作弄的浑身犹如虫
行蚁走,又软又麻的,一双手像是没了力气,想推开她都没法子,偏偏绛仙又不
知道,自己体内这前所未有的感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让她愈来愈舒
服,体内好像有很多很多的不满足,有某种莫名的渴望,又好像有什么想要宣泄
出去,又有一种好像极羞人的感觉,让她当真难以启齿,明知非得要绛雪赶快停
下来,否则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偏偏她又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跟绛雪说才好。

  「哎…求…求求你别闹了啦…再…再弄下去…姐姐会…会…」

  嘴上的声音愈来愈甜腻,绛雪看着姐姐脸儿晕红,好像连呼吸间又发着热似
的,整个人都被温泉水烫的发烧了,偏偏她身上传出来的那香味儿,却是愈来愈
馥郁动人,让她的动作愈来愈难以控制,整个人都像是沉醉其中似的,虽不知自
己在做些什么,纤巧的手指头却愈动愈是熟悉。

  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明知绛雪对自己的动作也是无知之至,恐怕连她也不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绛仙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知道这样弄法很是舒服,却也很
是羞人,如果声音放了出去,给留在外头的赵平予听到了…想到这儿,绛仙整个
人更羞的无力动弹,虽不知道消息外泄之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却本能地知
道,这绝不是能够让赵平予师弟,或者师父师伯知道的事情。

  偏偏明知如此,绛雪的手法却愈来愈温柔熟稔,一手温柔细緻地贴上了她贲
张的高峰,又好奇又柔软地搓揉着她那美的像是水蜜桃般,摸来既柔软又富弹性
的玉峰,手指头轻捻着峰上半开的蓓蕾处,虽没怎么特意揉弄,但随着绛雪的手
在柔软的峰峦处不住高托浅揉,那温柔甜蜜的刺激,也令绛仙娇躯上下愈来愈热、
愈来愈软,终至麻酥酥地倒在池边,任由绛雪继续动作。

  何况绛雪的动作还不止此而已,她另一只调皮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滑到了绛
仙玉腿之间。姐姐的腿上皮肤是这么柔软娇嫩,肌肉又结实柔韧,摸的感觉真是
奇妙至极,若换成了男人,可真是爱不释手,绛雪虽只感觉到摸来极其舒服,体
内却也有着一丝奇妙的感觉,令她愈摸愈是顺手,加上绛仙的娇吟声愈来愈甜美,
食髓知味的绛雪非但没停手,反而缓缓地顺着玉腿向上游去。

  不知何时,绛雪的巧手已经分开了绛仙脆弱的防卫,感觉到了那全然不同於
汗水和泉水的柔腻湿滑,而且随着绛雪的指尖,逐步逐步地、轻轻地探入了绛仙
微启的幽谷里头,那种湿润感愈发强烈,光只是触摸而已,感觉都如此温润美妙。

  全不知其为何物,绛雪不由自主地举起手来,只觉随着她的手指抽出,微微
刮动下,绛仙的娇躯微微一震,但指间那波黏着的汁液,闻来和方才在绛仙身上
嗅到的奇妙味道,却是如此相似,只是微带一丝甜意,更加地令人心跳不已,那
感觉令绛雪再次探手下去,虽也隐隐地觉得不太妙,应该停止了,但手上却像已
被本能佔据了一般,动作虽放的轻巧至极,指头仍是探了进去。

  此刻的绛雪只觉手指头被姐姐的嫩肉给夹住了,没法再动,只能在谷口处轻
轻浅浅地刮弄着,加上那儿的感觉这么柔嫩,好像只要稍稍用上一点儿力气,就
会把姐姐的身子刮伤一般,因此绛雪也不敢妄动,更不敢试图深入,只是在那被
夹紧的所在,轻轻浅浅地随意轻挠轻搔着,却不知这样轻柔舒缓的动作,反而使
绛仙神情朦胧,喘息不断,惹的她玉腿轻张,汁液愈发氾滥。

  也不知这样弄了多久,绛雪愈觉口中乾渴不已,身上更是香汗淋漓,体内有
一种奇异难言的感觉,却全然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觉体内有一股冲动,让她更想
和姐姐贴的更近更紧。

  不知何时起,绛仙已经落入了她怀中,绛雪的双掌贴到绛仙的腰臀上,抚的
绛仙脸儿发烫,娇躯随着绛雪甜美的抚触,不住向她挤去,两女胴体交缠,难分
难解,只觉对方的肌肤温软如玉、触感极佳,尤其是当双峰交贴互擦的当儿,峰
顶处愈发热胀,胸中只觉一股火儿袭来,那甜蜜火热的美感更是动人心魄,下身
更是无法抑制地向对方磨蹭个不止,虽是畏羞却全然不知罢休。

  当幽谷和绛雪的谷口擦到的当儿,只听得「啊…」的一声轻吟,谷口处强烈
的快意,犹如海啸一般将她整个人卷入,绛仙整个人都僵了,一双玉腿犹如触了
电一般,直直地伸着再松不下来了,好像有什么强烈的感觉在刺激着她,忍不住
向绛雪贴得更紧,口里更不由自主地尖叫出声,很自然地便流下了眼泪,想要好
好地说话,偏偏就是没办法动嘴,全力无力地软绵绵下来。

  而随着绛仙像是解脱般地瘫了下来,绛雪只觉体内的热,似也顺着下身的发
泄散了出去,谷口处的酸麻快感是如此陌生而强烈,令她再抱不住姐姐,下身的
感觉好像尿尿了似的,有一股什么流到了腿上,流出去的感觉好害羞又好舒服,
偏她又明知那绝不是尿,虽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好事,但看姐姐现在松弛的如
此舒服,自己的体内也像是流掉了什么东西似的,感觉蛮畅快的,绛雪满足地吁
了一口气,赖到了姐姐身上,情不自禁地在姐姐润红娇艳的颊上吻了一口。

  「讨…讨厌…还在使坏…」

  「没…没使什么坏啦…姐姐…」听姐姐的声音,甜甜的有点哑,像是加了蜜
一般,比起平常的温和柔润,更多加了一层甜蜜味儿,绛雪听的心下一动,看来
姐姐当真是很舒服的,她承受的滋味儿想必不坏,却不知道姐姐是不是也肯用在
自己身上,好让绛雪也尝试一下那美妙的滋味。

  「姐姐…我们刚刚…到底在弄什么…姐姐好像真的好舒服的样子…让绛雪也
停不了手了…」

  「都是你坏啦…」听绛雪把她不肯停手的原因,全归到了自己的头上,绛仙
羞的在她颊上轻拧了一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骂她才好,「明明…明明听到姐姐
说不要的,却还是…却还是故意在姐姐身上那样子搞…弄的绛仙整个人都软了,
连到底是在弄什么都不知道…教姐姐怎么答?」

  「可…可是…」绛雪嘟起了嘴儿,一幅不肯认输的样子,这姐姐就是这样,
明明尝到了甜头,整个人都像是舒服透顶的模样,却还敢怪她哩!「弄了之后,
绛仙姐姐你…也是一幅快活样啊!怎么现在又怪我?再这样的话…绛雪就去告诉
师父,让师父来评评理,看谁对谁错?」

  「哎…好绛雪…别告诉师父…怪羞人的…」虽还不知自己弄出了什么事,但
浑身酸软的绛仙本能地感觉到,这应该不是可以告诉师父的事情,就算是知情识
趣,对外头的事蛮清楚的赵平予,最好也是守口如瓶为佳,「连平予也别说…不
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让别人知道…不好啦!」

  「啊…我知道了,」绛雪娇娇地在绛仙耳边轻咬着。这动作是两姊妹自小的
习惯了,但不知怎么回事,方纔的事儿似是让绛仙的身体都不同了,给绛雪这样
一咬之下,整个人竟又有点儿暖热了起来,「你不是怕师父或平予师弟知道,而
是怕给平亚师兄听去,对不对…对不对啦…」

  「讨厌…」听到了郑平亚的名字,绛仙不由自主地脸儿又红了,忙不迭地在
绛雪耳上轻咬了几口,还顺道在上头舐了几下,舐的绛雪也像是初次承受似的浑
身娇颤不已,「绛雪你才是…」

  其实,绛仙和绛雪的心放在郑平亚的身上,在玄元门下早已是不公开的事实。
杜平殷虽是年轻英俊,但在山上时极其用功,比起现在的赵平予,可说是有过之
而无不及,不怎么和师妹玩耍的,加上他终究是大师兄,虽没有恃气凌人的作风,
但也难免有点长兄的威严,连身为师姑的玉真子都敬他些许,绛仙和绛雪两个调
皮姑娘,对上这师兄时,自然是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

  比较起来二师兄郑平亚就好得多了,不只容颜俊挺处和大师兄可说是各擅胜
场,性格上和大师兄比较起来又温和多了,虽然老把两姊妹当成小孩子看待,但
也还不到太过份的地步。加上杜平殷年轻艺高、早入江湖闯荡,又不像郑平亚尚
未艺成,还留在山上习艺,平日总陪着她们,因此两女的芳心,自然而然地就系
到了郑平亚的身上。

  只是自从杜平殷失踪之后,郑平亚武艺虽未大成,但也还算过得去。一方面
为了多个人手寻找徒弟,一方面也让郑平亚多点江湖历练,因此元真子便带了郑
平亚下山寻访,这些日子以来,两姊妹一直朝思暮想着心上人,心乱如麻,自然
就更没心情练剑,也难怪玉真子老要摇头歎气。

  只剩师父和姐妹两人,山居生活本来甚是无聊,玉真子习道久矣,比较习惯
这种日子,倒还好排遣,至於年轻活泼的绛仙和绛雪,可就有苦头吃了,幸好后
来赵平予拜了师,两姊妹穷极无聊之间,至少还有个师弟可以玩一玩,虽说这师
弟长的极丑,性子又太沉稳,和大师兄的性子满接近的,但至少他没大师兄那种
年长者的威严,还肯陪师姐们弄些鬼玩意儿,也算有趣。

  反正这赵平予丑到令人放心,就算和赵平予再怎么接近,郑平亚也不可能吃
这师弟的醋吧?因此两姐妹更放心了,若非赵平予虽是专心用功,却也颇拨的出
时间和师姐玩耍,绛仙或还忍的住,至於满脑子古灵精怪主意的绛雪,可就不知
会在无聊之下,弄出什么搞到大家人仰马翻的事儿呢!

  「啊…完了完了…」

  「怎么了,姐姐?」

  「刚才我们在…在弄的时候,声音会不会…会不会给师弟听去?」

  「不…不会吧?」听到这可能性,绛雪微微一震,不过立刻就换回了平日的
顽皮表情,捏了捏手指头,嗄吱作响,「应该…应该没那么刚好吧?何况…哎呀,
就算他听到也无所谓,我们待会儿好好警告他一下,让他不要乱说,我就不信平
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跟师父打小报告。」

  「打不打小报告倒是另一回事,」听到绛雪这么说,绛仙的心也放下了大半。
她倒不是那么放心,以为赵平予真的听不到,而是想到赵平予嘴风蛮严,加上性
子不坏,应该不会随便乱说话,比起自己这皮到不行的小妹子,在这方面赵平予
可要好的多了,「只是我们在里头耽了这么久,这边虽然暖和的像屋子里头一样,
可外面就冷了,守了这么久,天晓得他会不会冻僵了呢?」

  吐了吐舌头,绛雪双手一摊,对外头赵平予的情况,她的确也不敢说什么,
尤其如果赵平予当真冻的受不了,想找个人整上一整,天晓得自己当师姐的威严
还顶不顶用?

  脸红耳赤地穿好了衣裳,绛仙像是走的太累,加上在池里被绛雪那样逗玩,
搞的全没休息,到现在腰腿还有些酸软似的,竟依着池边的大巖坐了下来,似在
喘息一般。而绛雪却也和绛仙一个样儿,坐在池边动也不动,其实绛雪原先入池
时还没有那么累,没想到一浸温泉,在姐姐身上大玩特玩之后,浑身上下竟也涌
起了舒畅麻软的感觉,无论如何都不想动作。那感觉是如此舒服,若非看绛仙舒
服的软绵绵,动也不想动,绛雪可还真想让姐姐在自己身上好好地弄一回呢!

  两女软瘫着,良久良久一句话也不说,等到绛雪休息够了,站起身来时,绛
仙还是一幅懒洋洋、不想动的模样,只是飘了妹妹一眼,一句话也不说。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目光相接之下,绛雪竟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姐姐那眼神
全然不同以往,好像有点儿茫然,绛雪光只是看到而已,就已经觉得脸也红了、
耳朵也热了,整个人竟有股冲动,好想要抱着姐姐,舒舒服服地去感受着姐姐的
体温,去嗅着姐姐身上那好棒好棒的味道。

  「姐…姐姐…」

  「嗯…唔…」听到绛雪的呼唤,绛仙嗯了两声,这才像是从美梦中清醒一般,
扶着巖壁,慢慢地站起了身来,只是从绛仙的动作之中,连绛雪这般不经心的人
都看得出来,姐姐其实身体还是软软的,不怎么想动,她的腰腿上头,似乎还有
点儿酸软,连力气都不像很好用的样子。

  「怎么了…」

  「都…都是你啦…也不知道从那儿学来的,弄得绛仙整个人都软了,你坏死
了…」娇滴滴地嗔着绛雪,绛仙连声音都像软了几分般,这般柔软甜蜜的声音,
全不知会从自己口中发出来。

  其实她还有没说出来的,绛雪方纔的动作虽然和以往一样,只是顽皮地逗她
和搔她的痒而已,但不知怎么搞的,今儿绛仙的身体特别奇怪、特别敏感难挨,
绛雪同样的动作,带来的感觉竟是那么不同,弄得绛仙不只是浑身酥软、动弹不
得,搞到后来绛仙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无法自制,像是从体内泄出了什么在这温
泉里头,感觉很想尿了出来,却又不像是尿,弄到娇躯酥软酸麻,腿上都还有些
湿湿滑滑的,不知怎么她就是知道,那绝不是没被擦乾净的温泉池水。

  「我…我那有…」嘟着小嘴儿,绛雪委委屈屈地说着,眼中水光盈盈。她其
实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搞的,她的手好像自己生了眼睛似的,不住向姐姐
既光滑又漂亮的身上滑动,愈弄得姐姐娇软无力、甜美呻吟,手上的动作愈是自
然而然地溜了出来,不住在姐姐身上施为,只是姐姐嘴上虽直说着「不要、不要」
的,看来却那么舒服,事后竟把全部都怪到她身上,还一幅身子软绵绵的、被她
害到动也不能动的样子,也难怪绛雪要扁着嘴儿,一幅将哭不哭的模样儿了。

  「对不起啦…是姐姐说的太重了…姐姐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看绛雪
已经快哭出来了,绛仙心下一软,忙不迭地抱住了她,在绛雪背上轻轻拍着,嘴
里也不住地安慰着妹妹,「是姐姐不好,姐姐错了…好绛雪,你不要哭…原谅姐
姐嘛!姐姐帮你摘那朵花儿好不好?」

  「嗯…好,绛雪原谅姐姐…」听到绛仙这般软语安慰,绛雪心中一喜,不由
得破涕为笑。池边巖上生的那几朵蓝色花儿,既漂亮又奇异,在先前发现这儿的
时候,绛雪就看的两眼放光,好想把那花儿摘下来了,只是那时花儿还未盛放,
她才被绛仙劝住,耐着性子一直等到现在。

  「咦?啊…痛…」脚尖在池壁上一点,绛仙的身子轻飘飘地飞身上去,又在
力道将尽的当儿,在巖边突出处微一借力,娇躯如御风飞行般,又向上飘了丈许,
只看的绛雪眼中放光,姐姐的轻功愈练愈好了,那花长到那般高处,以自己的轻
功造诣,绛雪可真没把握自己能上的去呢!

  没想到绛雪心下讚歎还未完,手指头已碰到那异花花茎的绛仙,突地一声惊
叫,整个人像是顿时失了力气般,如巨石坠地般重重落了下来。绛雪虽是难得反
应得这么快,及时接住了姐姐的身躯,还想一飘一带,漂亮地将下坠之力卸去,
没想到那力道大的异乎寻常,绛雪身子还来不及飘开,已被那力道一拖一带之下,
和姐姐一起滚到了地上,只差一点点就落到水里头去了。

  听到那般巨大的声响,赵平予忙不迭地冲了进来,一进来便看到,绛仙和绛
雪搂在一起,滚倒在地上,衣衫散乱,狼狈的像是再无法靠自己的力气站起来一
般。

  「师姐、师姐,怎么了?」

  「先…先扶我起来…」原本慌的快哭出来的绛雪,一看到赵平予冲了进来,
就好像落水之中抓到了浮木一般,一口气登时松了下来,「姐姐想上去摘花,不
晓得怎么竟摔了下来,哎哟!」

  话还没说完,绛雪只觉指间一痛,低头看去,才发觉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已
牵到了姐姐手上,一条身长不过三四寸,身上却像烫了条金线般的小蛇,正牢牢
地咬住了自己指尖。俗语说十指连花,但在绛雪身上,那感觉还不只是痛,就好
像小蛇原被火烫过一般,一咬之下,有一股热热的线其快无比地卷进了体内,沖
刷之下,整个人周身的力气,竟好像一口气都消失掉了一般,绛雪这才晓得,姐
姐摘花的时候,必是没注意到这小蛇隐在花茎之处,一个不留神才被咬到的。

  「糟糕!」一句话才刚喊出口,赵平予右手食中二指已捏了下去,牢牢地捏
住了小蛇,只见他微一用力,捏的那小蛇松了口,被带着离开了绛雪的指尖。

  不住扭动着,那小蛇虽颇想回头咬他,却像一般长蛇被捏住了三寸之处般,
虽在赵平予手中忙不迭地挣动着,却是动也动不了了。只见赵平予手臂一伸一扔,
竟将那小蛇丢到了花儿上头,重获自由的小蛇连忙钻到了被花苞阴影处遮掩的地
方,盘在花茎那儿,竟再不理会下方三人。

  「师…师弟…那…那是…」咬着牙儿,扶住了妹妹,绛仙只觉浑身火热、如
入熔炉,心知是中了毒,却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毒。也幸好她反应快,才刚
被咬到,就将全身功力提到了指尖,压住那毒性不致散发,不像绛雪那般慌乱,
被咬到时竟忘了要运功抵禦,反而像个普通女孩般,本能地挥舞着手,不但没把
毒性弄出来,反而因着患处的大幅度活动,让气血运行增快,毒性更快爆发,此
刻已经满脸烫红,眼儿都茫了,灼热的呼吸气息不住吹在抱着她的绛仙身上。

  脸儿微微一红,别了开去,浑身发热的绛仙这才发觉,方才急手急脚地穿上
衣裳,扣子都没扣好,她和绛雪一滚之下,衣裳都敞了开来,虽说里头的小衣仍
留着,但玉臂粉腿暴露在外,肉光炽炽、映人眼目,也怪不得向来重男女之防,
活像个老学究的赵平予,一看之下连脸都不敢转过来了。她忙不迭地搂住了绛雪,
将衣裳整了一下,这才出声呼唤赵平予,让他转回头来说话。

  「这下糟了,」转回头来的赵平予神情严肃,像是眼前之事极其严重,「我
原瞧着那蓝花眼熟,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异种,等刚刚才发现,那是
一种名称『优谷昙』的奇花…」

  「『优谷昙』?那是什么异花?」

  「这『优谷昙』花花色特异,性子猛烈,花粉虽没有毒性,却极有催情之效,
惟花茎磨粉可解,乃是淫贼所用的邪药,只是向处域外,在中原生养极不容易,
只有书上常见,少有人知。」

  赵平予看着那温泉,微一咬牙,接了下去,「另外还有一点,在『优谷昙』
生长之处,常有一种『金带围』异蛇栖息,那『金带围』以『优谷昙』的花粉为
食,身体虽小,蛇皮也柔软,但生具异征,刀枪不入、水火不伤,即便宝剑神兵,
也难伤之;而『金带围』虽性子驯良,极少主动咬人,就算被蛇咬着了亦是无毒,
但其性极淫,中着情欲贲张难抑,非男女交合无解。」

  「若被『金带围』所咬,再混杂了『优谷昙』的花粉,在人体内化合便成为
极烈媚毒,无药可解,便是及时男女交合,也要…也要交合数度,方能袪除其中
毒性;如不及时解救,恐怕媚毒反扑,会伤及内元…」

  「拜…拜託…师弟你…你说就说…别像背…背书一样…一口气就这么…这么
一大段的…好吧…」感觉那热气愈来愈烈,冲撞愈来愈有力,即便以她的内力,
也无法压制,加上听到赵平予这般说明,绛仙娇羞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些许绮念,
在那念头暗助之下,指尖火热更甚,犹如化成了一条火线般,不住向上窜烧。至
於挨在她怀里的绛雪呢?她内力修为不如乃姐,又没及时运功制压,那媚毒氾滥
尤甚,此刻的绛雪已是颊红眼媚,好像连听都听不到赵平予在说些什么了。

  直到现在,绛仙才知道,原来方才在池中,两女就是因为受到『优谷昙』花
粉入水浸浴全身的影响,才会显得那么无法自主,被挑起了体内情欲,只能任凭
本能操控而行动,至於绛雪在她身上所弄的事儿呢?那也不必多说,必是男女之
间所为的羞人之事,只是换了女子施为而已。

  绛仙只觉自己周身犹如火燎一般,愈来愈热,一股热气在体内不住冲击,像
是想冲出来般的四处奔流着,看来赵平予所言不差,那毒性当真厉害无比,转瞬
之间,已将她灼的周身香汗,再无半分清凉之处;绛雪的状况更差,被那热焰灼
的像是连魂儿都飞走了,全身发烫、肌肤酡红,连呼吸气息都烫人至极不说,眼
儿媚的瞇成了一线,颊上香汗轻沁,琼鼻之中更是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娇媚的哼声,
光只是听而已,就令人心旌摇荡,连绛仙身为女子,都有些不克自持。

  眼光飘荡、神魂迷茫,绛仙好像连眼前之物都快要看不清楚了,赵平予那原
本满佈麻子,奇丑无比的脸儿,在自己眼中,竟是愈来愈好看、愈来愈英挺俊美,
她知道这是在媚毒影响之下,对异性的强烈渴求导致的错觉,连赵平予这般丑容,
在自己眼中都渐渐变成了英俊少年一般。

  知道这样下去不行,绛仙暗下决定,芳心里头疼的差点要滴出血来,她原本
还想着要和绛雪共侍一夫,日后要和二师兄郑平亚一同闯荡江湖的,但看来老天
不容,自己和妹妹的终身,这下子只有托给眼前的赵平予了。幸好这赵平予脸容
丑虽陋无比,但为人却也不坏,尤其知情识趣,和他相处下来,心情也慢慢变得
平和,两姐妹原以为二师兄是足以托付终身的良人,但和他相较之下,郑平亚的
性子上就显得有些自以为是,有些不能容人,感觉上就有一点儿不足了。

  「平予…」明明只是想了一会儿而已,但再度开口,绛仙似是连说话都有些
儿艰难了,她不由得心惊,这媚毒竟如此厉害,烧的绛仙浑身软酥,满面春色,
嫣红娇媚,比盛开桃花更加艳丽,此刻的她只渴想着男人的怀抱,渴想着男人的
强烈攻势,将她从这美妙的飢渴中解救出来;而她怀中的绛雪则更是夸张,似已
被欲火烧化了神智,身子不住扭动,若非绛仙紧扣她双手,绛雪差点儿就要主动
撕扯自己身上的衣物,那水汪汪的眼中早已一片火红,满腔欲火似要夺门而出。

  「怎么了,师姐?」

  「没…没有关系…你就…就来吧…帮…帮绛仙和绛雪解…解毒…」光只是说
话,都差点要咬碎了银牙,绛仙知道非快点决断不可,否则等媚毒更加氾滥之时,
只怕赵平予虽是年轻,但一直当小乞儿,底子未必好,恐怕撑不住她和妹妹的淫
毒,「先…先和绛雪交合…等…等帮她解了毒后…再…再轮到绛仙来…嗯…这…
这毒这般厉害…一次两个人…师弟你…你撑得下去吧…」

  看绛仙被媚毒侵袭成了这个样子,说话都说不好了,嫩颊酡红娇艳、眼中媚
火横烧,纤手不住颤着,若非靠着深厚功力压制体内欲火,只怕已经快要被欲火
所控制,绛雪更是浑身发烫,被欲火烧的神智不清、呓语连声,两女都已不管他
的丑容,要和他尽情交合,以解欲火,但赵平予却不知在考虑什么,竟是动也不
动一下,似是想着什么,好久好久话才终於出了口。

  「师姐…」咬了咬牙,赵平予一字一句地说了出口。从元真子和玉真子平日
不留意间漏出的口风,赵平予也猜得出来,绛仙和绛雪的芳心,可是紧紧系在未
曾谋面的二师兄身上的,虽说眼前事态已急,但他可不想乘虚而入呢!「书上虽
说没有解方,但平予以前在…在机缘巧合之下,却曾学到一点拔毒取毒之术,或
者…或者有用,这样你们日后和…和师兄也…也好相处。」

  「什…什么拔毒…取毒之术…」

  「是一个西域高僧的奇术。他是个大夫,为了炼蛇毒的解方,自愿让蛇咬在
身上,再拔毒取毒,好研究蛇毒的解方。平予因缘巧合下救过他一次,也因为那
样也学过一点儿医书…」

  看赵平予摇头晃脑地正待说明,绛仙真是等不下去,忙伸手推了他一把。这
小师弟什么都好,就是爱掉书包,一讲到自己学过的东西,就是长篇大论,什么
都忘了,这可是绛仙惟一好拿来取笑他的地方。「别…别再背书了…绛雪已经…
已经快要忍不住啦…有办法救就快…快救…」

  「是。」

  一听到绛仙的话,赵平予猛地警醒,现在的确不是说这些杂七杂八东西的时
候,救人可要紧哪!在绛仙的合作下,两人扶着绛雪,让她和绛仙盘膝坐下,将
被『金带围』咬伤的手指尖伸了出来,只见同样坐姿的赵平予双手探出,左右手
食中二指戟指并立,轻贴在伤处上方,若即若离地仅隔一线。

  「一…一次两个人…可救得了…」烧的浑身发烫,强抑着才能够将话儿说清
楚,绛仙鼻里呼吸的是火,脑中烧的是火,差点连说话间,都要喷出火来,「师
弟…别…别逞…逞强了…一次一个…一个一个来就…就好…让…让绛雪先来吧…
绛仙可以…可以等…等着…没有关系的…如若时间不长…绛仙还…还忍得住…」

  「没关系,只别说话让我分心就好。」

  赵平予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闭目运功,只听他呼吸之间,绛仙突地浑身一震,
也不知怎么回事,赵平予伸出的指间,突地变的极为阴寒,冷的像是变成了冰一
般,光只是这样虚抚着声息相通而已,已冻的绛仙娇躯微微发颤,虽说其他地方
仍热的难受,但指间那处寒意,却毫无被抹灭之象,犹如是汪洋中的一条船,载
浮载沉地救起了绛仙那已慢慢被体内的火所融化了的理智。

  那丝被救起来的理智,让绛仙忍着身上那冰火交煎的不适感觉,咬紧了牙关,
连一声都不敢吭,只怕一个不小心吵到了他,让施功中的赵平予心神一分,这拔
毒取毒之术,恐怕就要前功尽弃了,她倒是没有关系,可绛雪还小,可不能让她
的芳心受到任何打击呀!

  虽说心里也猜的到,这股冰寒八成是赵平予逆运功力,由阳刚变成阴寒,好
在两女身上施术,但为绛仙所不解的是,光靠他指尖上的那股阴寒,赵平予的功
力可算得上不错,光只是入门四五个月,怎么可能练到这等高深呢?恐怕那种拔
毒取毒之术,也是一种奇门的练功方法吧?

  暗自咬了咬牙,绛仙抑住了飞来飞去的想头,将心神凝定下来,她也知道这
不是乱想的时候,这种奇术虽非内力相输,但若她心神不宁,影响到赵平予施术,
也不知会不会伤到绛雪呢?

  一旦凝神运功下来,时间的流逝就没有那么容易感觉了。也不知过了多久,
感觉到身边的绛雪呼吸渐渐变得没那么热了,绛仙心下一松,这才发觉自己身上
那满溢的火热,不知何时已经尽袪,喜的差点笑了出来的绛仙一睁眼,却见赵平
予额上汗水连绵,虚抚二女伤处的指尖也在微微发抖,她虽知道这恐怕是行功未
成,到了最后关头时的状况,却又不知自己能为这师弟做些什么,想为他拭汗,
偏又怕一惊之下,会让赵平予收功未成,反伤己身,这种想做又不敢做的担心,
又知道自己不应该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赵平予行术施法,这种心思才是最伤神
的呢!

  突地,赵平予身子剧震,额上汗水如同急跃般地飞洒而出,正当绛仙再忍不
住,想开口问些什么的当儿,突然自己指上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传来,疼的她差点
要叫出声来,好不容易才止住了那冲动。虽是及时用没伤的手挡住了绛雪欲叫的
口,绛仙却还是身不由己地低头看去,却见赵平予发着颤的指头,正一步一步慢
慢上移,缓缓离开二女的指尖伤口,而两根带着淡蓝色泽、针尖粗细的白色细签,
正像被他的手指夹出来一般,慢慢地从二女的伤口处一点一点地向上被拉起。

  那景象如此诡异,镇的绛仙和绛雪指上虽痛的紧,却像连感觉都被吸走了一
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等到那白色细签完全离了手,赵平予吁了口气,睁开了
眼来时,绛仙才终於开了口。

  「师弟…多谢你了…」

  话一出口,绛仙陡地一惊,自己的语声非但带些沙哑,还显得非常无力,好
像随着毒性褪去,连自己的内力也给吸了出来,功力显见是退步了不少。

  还没来得及问话,身边的绛雪已瘫了下来。

  「哎…咦…怎…怎么了…火炉子呢?冰呢?」

  「什么…什么火炉子跟冰的?」听的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绛仙连忙伸手扶
起了妹妹。

  「我梦到…梦到被坏人抓去,要逼问我什么,我根本不知道,答不出来,他
们就把我抓到火炉上烤,烤的整个人都热死了以后,又放到冰里头去…唔,好…
好可怕喔…姐姐…哇…」

  「没什么…都是梦…都是梦而已,全结束了…」抱着绛雪,不住抚拍着她的
背心,放下心来的绛仙差点儿就要哭出来了。

  突然,一直坐在面前,好像还在休息当中的赵平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手一
伸,一个小小的瓷瓶儿像变魔术般地卧在他的掌心,只见他打开了瓶口布封,两
颗小小圆圆的白色丹丸滚了出来,滑到了掌心,而随即被赵平予珍而重之地放入
瓶中的,则是那两根细细长长的白色细签。

  「师姐,一人一颗,先服下去再说。」等到那两枝映着蓝光的白色细签,被
好好地封入了瓶中,赵平予才像是解决了一件事般放松了下来,捧着那两颗白色
的小丹丸,送到了绛仙面前。

  「这拔毒取毒术法,虽说只要非见血封喉的毒,都来得及从体内『拔』出,
但弊也弊在此处,最多只能『拔』个大概而已,仍有些许余毒留在体内,只是份
量低微,不至伤身,不过还是必须静养个几日,让身体自然而然地将毒排出去,
才能确保无虞;加上这种术法,是以中毒者的内力裹住毒质,化为银针取出,虽
说其技足可御百毒,但一旦使用,对中毒者的内力也颇有耗损,不多加调养不行。
这两粒还玉丹正好合用,师姐就先拿去用吧!」

  「可…可是…」呐呐连声了几句,绛仙当真不敢接过来,这『还玉丹』乃是
师门秘炼之物,强体补身大有裨益,除了师父和师伯外,就只大师兄杜平殷下山
时取了几粒,连二师兄都没拿过,她两人更是连看都没有看过,赵平予身上这两
粒,乃是他上山之时,玉真子给的见面礼,算得上是赵平予身上最有效果的补身
药物,两女才刚被赵平予施术袪毒,又怎么收得起这么重的礼?

  「拿去吧!」笑了一笑,赵平予那张满佈麻子的丑脸,此刻在绛仙眼中,当
真是帅的无以复加,连二师兄都比不上,和方才受媚毒所制时的错觉不同,这一
次绛仙可是当真这么认为的。「药物用以治病补身,有人用才有效果,不是用来
当作古董的。平予既然还未艺成下山,这两粒『还玉丹』留在身上就没什么用处,
给师姐服下补气健身,也算是报答师姐对平予一向的照顾。」

  「那…」原本绛仙还不想接过来,但看绛雪拔毒之后,神气甚是委顿,不由
得想先给她补补,这才从赵平予手中取了一粒,食指指甲微微用力一剖,从当中
分成了两半,一半喂了绛雪服下,另一半则是自用。「绛仙收了一颗,算谢了师
弟的人情,这一回绛仙当真欠了你不少呢!」

  「自家师姐弟,算不得什么人情,师姐不用放在心上。」

  「对了,」服下了『还玉丹』,绛仙和绛雪两人随即运功行散药力,这『还
玉丹』效力当真不弱,虽然只有半粒,但两人运功不久,白皙的肌肤中便浮起了
些微的血色,显见药力化入经脉之后,体内情况大有好转。运功完毕后的绛仙伸
手一扶,将绛雪软倒下来的身子接住,让她在自己怀中晕睡过去,这小妹子功力
不如自己,方才情急之下毒又中的深,可真难为绛雪还能撑到现在才倒下来了,
「那两根…两根被拔出来的毒,师弟你这般珍重收藏着,是打算做什么用?」

  「这个嘛…」

  赵平予嘴角浮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那种神情可是绛仙绛雪两姐妹向来没有
从他脸上看见过的,既带些顽皮更多些邪气,「绛仙师姐,关於师姑…平予想向
你打听一件事,成不成?」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15

              04初试巧计

  这两个小妮子,怎么又跑不见了?玉真子心中暗歎,也不知在派内转了多久
才回到了房里,缓缓地坐回了椅上,才一坐下便觉一双腿都累的发软了,一坐倒
下来便再不想再站起身子。

  也难怪她这么担心了,从几天前她们姐妹俩和赵平予出门游山,回来之后两
女就是一幅脸色苍白、病恹恹的模样,听赵平予的说法,是两女在途中给毒蛇咬
了,指尖上头伤口殷然,幸好她们功力都不弱,加上赵平予的协助,虽没什么药
物,还是靠内力硬把毒性逼了出来,不致伤身。

  只是这般硬干,导致两女的内力都损耗不少,虽说赵平予慷慨,让她俩服了
粒『还玉丹』,补了补耗损的内息,但那毒蛇看来毒性颇强,也怪不得两女走回
来的脚步都是软软的,一回来就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连一直为着徒弟杜平殷伤神
的元真子都惊动了,这几天和赵平予两人,忙不迭地为她们看脉熬药。

  偏偏今天不只是绛雪,竟连绛仙也顽皮了起来,才在床上躺了几天,病都还
没全好呢,就忍不住下床到处跑来跑去了,玉真子既担心又头痛,既想要把她们
逮回床上去休息,又想要好好说这两个小姑娘一顿,偏偏这两个小妮子也不知道
溜到了那儿去,根本连个人影都找不到,玉真子也不知在派里找了多少、绕了几
圈,姐妹俩常躲藏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看不到两人的影儿。

  正休息间,玉真子突地听到,门上传来了几声轻敲的声响,这才发觉自己出
了神,竟连来人的脚步声已到了门外都没有注意到,不过从门外人的呼吸声听来,
来的人应该是赵平予没错。

  「是平予吗?什么事?」

  「是,师姑。」门外的赵平予声音轻轻柔柔的,好像是想安抚玉真子那不安
的心似的,「平予送茶来了。」

  「先拿进来吧!」

  看赵平予捧着还冒着烟的茶壶,慢慢地走了进来,轻手轻脚地为玉真子房内
桌上的小壶沏上了新茶,茶香登时瀰漫了一屋子,玉真子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只
觉胸中满是茶水温香,沁入心脾,舒畅至极,满身的疲累都像是消失了一般,「
平予,你在厨房里忙,有没有看到你师姐?」

  「师姐?没有啊!」皱起了眉头,赵平予满脸狐疑之意,「师姐的病还没好,
能下床吗?」

  「当然不行,可她们还是溜下床来了,」气的差点想一拳捶在桌上,若不是
为了要在师侄眼前保留长辈的风范,玉真子还真是想骂出口来,「实在是太皮了,
玉真真该好好管教管教。」

  「这个…」

  「好了,」轻轻地吸了口气,玉真子满足似地笑了笑,「没你的事,玉真只
是一时找不到人,有点儿恼火而已。对了,那天没听你讲清楚,绛仙她们究竟是
被什么蛇咬了?以她们的武功,就算再不注意,看到一个给蛇伤了,另一个也该
小心些,怎么会连着给一条蛇咬到呢?」

  「启禀师姑,」赵平予微微一笑,好像当日的情况,当真是十分好笑一般,
「那时绛雪师姐想採朵很漂亮的花儿,偏偏那花长在高处,绛雪师姐自己採不到,
才央求绛仙师姐上去採花…」

  「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玉真子微微一笑,赵平予虽说的轻巧,但两
女是她一手带大的,玉真子深悉两女性子,也猜得到当时绛雪是怎么挨在姐姐身
上撒娇不依,直吵的绛仙烦到没法子,非得施展轻功,帮妹妹把花儿採下来才行,
那种景象几乎可以说是历历在目。

  「没想到绛仙师姐一展轻功跃上去,那蛇却躲在花影里头,咬到了绛仙师姐
手指…」

  「这样啊…」

  「结果绛仙师姐就连着蛇跌下来了…」赵平予吞了口气,慢慢地说了下去,
「绛雪师姐那时候急着想扶她,一个不小心就被咬到了。平予原先没有注意,看
到时只见到师姐们跌在地上,幸好扶起师姐时没被咬到,那蛇大概在平予忙乱之
中,溜进了草丛里去了,平予连蛇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更别说是寻求解毒之方。
幸好两位师姐的功力够高,来得及把毒给逼出来,否则在山里给毒蛇咬了,身上
又没带什么辟毒的药物,又找不到人相助,平予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原是从温泉回来的路上,赵平予和绛仙绛雪姐妹商量好的回话,绛仙老早
知道,一回去自己和妹妹这般疲累委顿的样子,必是瞒不了师父,可又不敢说自
己是中了奇花媚毒,这种事情要传了出去,消息到了二师兄耳里,自己、妹妹和
赵平予三人,那可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幸好赵平予够沉着,想出了这么一个回话,既把自己姐妹两中毒的事情交代
了,又故意隐去了最重要的毒蛇种类,加上那媚毒乃是混合而生,又给赵平予的
『拔毒取毒秘术』给拔掉了八九成,就算师父和师伯医药之学再博,光从两女的
脉象上头,也不可能看得出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原来如此,」心知那种状况之下,两女姐妹情深,也怪不得一时之间会有
所疏漏,被蛇咬到实是非战之罪,不能怪她们不够注意,「平予你先回去吧!去
帮师兄好生熬药,如果…如果看到了你师姐…」

  「如果看到了师姐,平予自会劝她们回房休息的。」

  「倒也不用,你劝不成…」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玉真子摇了摇头,「你师
姐虽说辈分居长,年纪却比你还小些,顽皮处连玉真都拿她们没法,你更不行。
若遇到了她们两个,你就先想办法通知玉真,让玉真去把她们逮回来,病都还没
全好,终不能这样到处跑来跑去的啊…」

  看赵平予彬彬有礼地辞了出去,玉真子嘴角的微笑一直未消,微瞇的眼儿望
着空中,好像正盯着绛仙她们两一般,彷彿根本没见到赵平予出门似的,一心一
意只放在绛仙和绛雪这对姐妹花身上。她舒舒服服地坐在椅上,纤手似是无意识
地把玩着桌上的小茶杯,任得刚砌好的灼烫茶温热着杯子,一丝丝烟气不住从杯
上飘出,茶香充满了房间之中,那股馨香着实沁人心脾。

  但赵平予的门才关上,玉真子的表情立刻变了,其快其烈,就好像是被人用
长剑猛地削了下来似的,从那温柔慈善、又似长姊又似良师的柔和神情,一变而
为冷静沉谨、戒备森严的武林侠女模样,配上那一身道服,更显得犹如山巅瑞雪
般超尘脱俗,仿若可拒人於千里之外。玉真子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从表情上
头甚至连一点都没有透露出来,只在眼神中透出了一丝痛楚。

  说句实在话,也不由得现在的玉真子不得不为之痛心,她恨恨地看着手中的
那杯茶,眼光厉的像是可以穿透茶汤、直迫杯底,现下的她可真恨不得一把把杯
子摔到地上去。

  原先当杜平殷出事、元真子下山之时,玉真子一方面要为这生死不明的师侄
担心,一方面又要为再入江湖的师兄忧心忡忡。玄元门虽然隔绝世外,向来不太
关心武林局势,在武林中本没有什么恩怨情仇可言;但在杜平殷下山之后,他以
武林正道新出的少侠身份,仗义救危、锄强扶弱的事情干的可多了,虽说在武林
中快速地建立了名头,但一来多管武林事,便难免惹下仇家;二来杜平殷虽是成
名颇快,又一向行侠仗义,但这般惹眼的作风,却当真引人侧目。

  再加上杜平殷连番奇遇,功力大进,手底下更连败不少江湖名家,称得上是
威震武林,但他年轻气盛,又兼向来顺遂,没怎么经历逆境,成名太速之下,难
免沾染了些江湖习气,显得有些心高气傲、恃艺凌人,对一些武功修为不如自己
的武林前辈,偶尔会有些不太礼敬;而江湖上那些久执武林牛耳的名门正派高手,
对这般快速成名的新星,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观感。

  原本这也该是由杜平殷自己处理的问题,但自从武夷山一战,杜平殷失踪之
后,问题并没有因此消失,反而更波及到了亲属师门身上去,元真子虽是行事低
调,一向温文有礼,无论对谁都不欠缺礼数,但在徒弟的拖累之下,旁人的恶感
和嫉妒之意,就难免要由他来承受了。

  更何况,其间事情之複杂,还不止於此,元真子这回下山,为了路上有个照
应,也为了让弟子们熟悉江湖之事,特地带了郑平亚下山,玉真子虽不好出言阻
止,心下可更是惴惴。这郑平亚颇有出身,与杜平殷和绛仙绛雪她们原为孤儿不
同,原本乃是衡州湘园山庄郑家的子弟,湘园山庄郑家为少林一脉,威震湘江一
带,和排帮共存共荣,湘水及长江一带的航运,都在其掌控当中,不论是财力或
在江湖中的威名,和玄元门这久居山内的小门派相比,可都要大得太多了。

  只是十八年前,湘园山庄惹上了当时刚崛起於黑道的天门,竟至一夕被灭,
连与其有亲属关系的几户人家,也是一个不留,除尚在襁褓的郑平亚一人,因庄
内长辈的死战,加上老仆舍命救助,勉能留命逃出之外,赫赫有名的湘园山庄郑
家,几可说是鸡犬不留,连个后裔也没有了。

  那时元真子还只是初出江湖,巧遇之下救了郑平亚一命,虽知这样做可能会
惹上天门,日后麻烦不断,但元真子一本侠义为怀,仍是将郑平亚收为弟子,悉
心教导,毫不留私;只是这郑平亚虽身在玄元门中,心底却一直都放在报家门之
仇上头,加上上面又有个杜平殷压着,怎么也不可能继承师门,因此元真子也只
是让他专修武功,一直没想让他继下杜平殷的位子。

  在十八年前的那一战之后,天门奠定了基础,如今威势更盛,几已将其余几
个原本出名的黑道帮派都给压了下去,颇有黑道第一大派之势,隐有凌迫正道之
威,武林正道之首的少林等几派虽颇想将其剷除,但因天门向来不怎么与正道结
怨,除了湘园山庄一役用以立威,杀的可说是鸡犬不留外,其后行事颇有法度,
不致太过,因此十多年来,双方仍是保持着互不相犯的局面。

  虽说天门不怎么主动生事,但终归是黑道门派,门人当中难免良寙不齐,其
上虽打着不主动惹事的主意,但个别份子在外行为不检,恃强欺弱、意气嚣张,
令人侧目之事,也是有的;何况郑平亚武功虽未大成,但对天门浓厚的报复之心,
却只有随着年岁增长而加重,虽说有元真子时时注意照拂,压着郑平亚的火气,
并尽量避免和天门中人相遇,但若当真遇上了,恐怕冲突难免,元真子武功虽说
不弱,可天门当中高手如云,绝非泛泛,到时候遇上了可真是麻烦。

  不过,从元真子平安回山时,玉真子的心可就放下了大半。虽是旁系,也难
免师徒连心,何况杜平殷武功高明,更是元真子悉心栽培的继承人,乃玄元门下
代掌门的不二人选,其身份之特殊,和其余师弟妹大不相同。不过在玉真子的想
法,她心中虽仍担心着杜平殷的安危,担心着下一代掌门传承之事该怎么办,但
只要元真子安全无虞,玉真子的心中可就没有那么多担忧了。

  尤其元真子这回还带回来了一个徒弟,这赵平予人虽形相极丑,但行事作风
却十分沉稳,颇得元真子之心,加上他性子平和,全没因自己貌丑而自艾自怜,
对自己境遇有怀才不遇之歎、怨天尤人之恨,连和绛仙她们也相处的极好,完全
不像她以往所见的形相『特出』的武林人物,不是恨天恨地,以为旁人都对不起
他,敏感到有些自卑,甚至恃艺凌人,动不动就挑衅打架;或者是成天自哀自怜,
对旁人的关心全不答理,自暴自弃到让人心怀不耐,根本就懒得理他。

  完全没有那种心怀怨恨的心态,这赵平予反倒是极为上进,练武也极为用功,
毫无一丝自艾自弃之意,加上在处事方面,也显出了与年龄绝不相当的老练稳妥,
让玉真子极为放心,甚至认为就算杜平殷遭遇不幸,本门也算后继有人,只要善
加引导,便不须担心下一代掌门之事了。

  没想到…没想到赵平予入门才不过三个月不到,竟已露出了本性!玉真子虽
已久离江湖,却也不是天真无邪,毫无江湖经验的雏儿,对一些江湖上的鬼门道,
她可是一清二楚。若不小心些,光是行走江湖的那几年,以玉真子这般美貌女子,
已不知被那些黑道小贼给暗算了多少次。

  赵平予这回砌上的茶,虽是热烫一如以往,但光嗅着茶香,甚至连尝都不必
尝,江湖经验丰富的玉真子已经感觉得出来,那茶中掺了些许药物,绝非只是纯
粹的茶水。仔细一察,从茶中飘出来的香味看来,那茶中所掺的还不只是毒药而
已,用量虽是不大,却是下五门淫贼所用,专门拿来对付女子的淫毒媚药,也不
知这赵平予从那儿弄来的怪药,竟想拿来暗算她这师姑!

  一边轻捏着茶杯,一边心中又痛又怒,恨的真想马上冲出去找赵平予算帐,
但玉真子何等人物?即便是心神愤激的此时此刻,也没疏忽了警备,她岂有不知,
这赵平予表面上装作已经远走,实际上可正躲在门边,想必是准备等玉真子不察
其奸,饮下茶水,药力在体内生效之后,再进来对玉真子下手,那又带急促又带
压抑的呼吸声,虽是赵平予极力压抑,却岂瞒得住玉真子?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师兄被赵平予救过,又对赵平予的天资极具厚望,将赵平
予视为杜平殷之后的掌门弟子人选,绛仙她们亦不察其奸,此人的确不好对付,
清理门户之举非得小心谨慎不可,绝不能生丝毫差错,若换了其他弟子,玉真子
可真想一掌下去,隔墙先打的他内伤吐血,再追出去废了他武功,再把师兄和绛
仙她们找齐过来,祭告师门祖先之后,再行清理门户。

  不过现在玉真子可非得忍着不可,虽说药茶已经在手,但若她此时便声张起
来,天晓得这赵平予靠一张巧舌,会不会颠倒是非,把黑的也说成白的?这人平
素沉稳,到底留了多少后着,玉真子可当真无法预测。

  一想及此,玉真子不由心惊,她这才想到,几天前绛仙和绛雪身上所受的蛇
咬,连个解毒之药也没有,硬是靠内力逼出毒素,才得保命安然回归,虽经本门
『还玉丹』之助,再加上这几日休息,体内毒性虽已尽袪,不致伤身,但体内消
耗至今未复,神气当中仍颇有委顿之意,莫非…莫非连这种事,都是赵平予所搞
出来的鬼?否则两个武功较高的师姐都中了毒蛇剧毒,当机立断、大耗内力之下,
才得袪毒保命,怎么反而是武功低微的他,身上却一点儿伤都没有?

  这样的话,会不会连今天绛仙和绛雪之所以失踪,也是落入了赵平予的手中,
是他所留下的后着?一旦媚毒暗算玉真子不成,反被玉真子逮个正着,他就可以
绛仙和绛雪两女性命,要胁玉真子不得声张,甚至…甚至还可以逼玉真子就范,
任他玩弄…一想及此,玉真子心中更为恼恨,却也更为谨慎,这样下去可不行,
若她没等到元真子出面,便率尔声张起来,天晓得绛仙和绛雪会不会受到伤害?
师徒连心,她可绝不能容许这花朵般的徒儿姐妹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呀!

  咬了咬牙,玉真子装作已经中毒,手上无力,指尖一推一碰之下,茶杯滚倒
在桌面上头,发出了「叮!」的一声清脆声响,只见随着小杯在桌面上慢慢滚动,
杯中茶水骨嘟骨嘟地流了出来,在桌上洒了一片,烟气四溢。看着那小杯滚着,
心急之下的玉真子只觉时间愈过愈慢,那杯子也愈滚愈慢,也不知过了多久,才
终於滚到了桌沿,坠地「噹啷」一声,摔成了片片破片。

  「师姑,师姑,怎么了?」

  果然就如玉真子事先设想一般,才听到玉真子房中杯子坠地的声音,赵平予
立时便出了声,还站了起来,身影直透入了房中。

  「你…你这是什么茶…」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天知道玉真子多么想穿窗而出,
制住赵平予,直斥其非。但天才晓得绛仙和绛雪,是不是已经落到了赵平予手上,
小不忍则乱大谋,若她一时冲动,没能一下子制住赵平予,将他带去给元真子发
落,好由江湖经验老到的元真子来应对这小奸鬼,单枪匹马之下,玉真子可真不
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得了这小子的满腹奸谋?

  「茶…茶有什么不对吗?」

  听到赵平予的声音,玉真子心中恨意更深,连眼中都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
显是从玉真子的声音之中,听出来她已经中了茶水之毒,赵平予的得意再也压制
不住,光是从他应答的声音之中,都听得出来浮着一抹笑意,那得意忘形之色仿
若可以眼见,就好像他的奸谋已经达成了一般。

  「这茶里…这茶里…」既是作了戏,就要扮的像样一点,这样才能确保瞒过
这满肚子坏水的小贼,玉真子虽气的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却还是不得不装出无法
自制的甜腻语声,彷彿整个人已被媚毒烧到忘形之至,光听着自己都好像要吐出
来一般,「好…好热…啊…这…这茶怎么搞的…到底是…是怎么回事…怎么…怎
么茶一入口…玉真就…就全身发热…好像…好像有股火要…要喷发出来一样…整
个人都热呼呼了…平予…唔…你…你说说…这…这究竟是…是怎么回事?」

  听到玉真子这般无法忍耐、娇甜软腻的声音,窗外的赵平予好像放松了一般,
连映在窗上的影子,都像是松弛了少许,玉真子深知心中所猜不差,当真是这小
子用上了极恶毒的媚药,好来对付自己,心头不由得怒火更炽,忍不住想着,等
你得意忘形的入屋之际,再看我怎么整你!为了最后的胜负,现在先给你听点儿
甜头,也是没法子的事,看你待会儿还上钩不上钩?

  玉真子伏在桌上,从外表看来一幅身中奇毒,再也无法自行动作的模样儿,
但她心中却在暗自盘算,等到待会得意忘形的赵平予进房,忘乎所以地走到她身
边时,玉真子立时发难,以她和赵平予的功力差距,加上赵平予心中无备,突袭
之下绝对可以两三招内就手到擒来,然后她再找到元真子,以元真子的才智,要
从赵平予口中套出绛仙绛雪姐妹的下落,该当是轻而易举。

  但接下来赵平予所说出来的话,却让房中的玉真子登时一怔,差点儿连装都
装不下去了。

  「师父!师父!」

  「怎么了?」元真子狂奔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还伴着衣襟猎猎的破风之声,
不只是脚步声而已,就连口中急促的语声,都不像以往那么悠闲平和、毫无性气,
而是惊惶交织,真难以想像这气急败坏的声气行动,会是那个元真子所说所做出
来的,「我正在煎药,就听到绛仙和绛雪跑过来说玉真出事了。玉真怎么了?到
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玉真!师妹!你怎么了?答我一声啊!」

  「启禀师父,」赵平予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话声变得平顺,「平予也…也
不知道,只听得师姑在房内把杯子给摔了,然后…」

  「然后怎么样?」听赵平予还能心平气和,说话慢腾腾的,活像卖关子一般,
着急的元真子什么也顾不得了,双手紧扣住赵平予双肩,不住摇晃着,摇的连赵
平予的声音都像是摇了起来。

  「哎!然后…然后…」赵平予又像是在卖关子,又像是痛的说不出话,又像
是难以启齿一般,「然后然后」了好几句,这才说了出口,「师姑的…师姑的声
音就变了…好像…好像是中了什么毒一般,说是整个人都发起热来,身体里面有
一股火烧的受不了,就像要马上喷出来一般…」

  「你…你说什么?」心中一惊,元真子连以往对弟子的礼貌都忘了,推开了
赵平予,整个人退了两三步,似想要马上冲进玉真子房内,又像是在顾忌着什么,
脸上的表情又急又慌、又想做些什么又自制着不愿去做,虽说已经入冬,这个时
刻已颇有凉意,加上原先在火炉旁煎药,身上穿的并不多,但元真子的脸上,此
刻却是汗水涔涔,慌急的像是只无头苍蝇,全没了主意。

  听到赵平予的叙述,原已慌急的元真子更是焦急的浑身发热,满额都是汗水,
他也不是没走过江湖,怎会不知赵平予叙述的情况,玉真子必不是中了平常毒物,
而是身受剧烈媚毒?何况玉真子极重面子,以她的内力修为,虽不至於百毒不侵,
但一般媚药侵入体内,就算没被硬逼出来,她也该压制得住,不可能连声音都毫
无顾忌地给外头的弟子给听了去,以此观之,玉真子此刻所中,必是极其烈性的
媚毒,此刻的玉真子必被那药力煎熬的无法忍耐、无法自拔啊!

  一想到她身上所受的煎熬,元真子就不由得心乱如麻,偏偏男女有别,他又
不敢随意进玉真子的房里探视,此刻的元真子当真慌了手脚,像只没头苍蝇般四
处乱转。他内力深厚,轻功修为更是高明,乱转乱晃之下,只晃的赵平予眼也花
了,他本还想劝元真子别再顾忌什么男女礼教之类,赶快进去探视中了媚毒的玉
真子,却被元真子的身影搞的是眼花撩乱,什么也说不出口来。

  眼前像是什么也看不见,元真子不住绕着圈儿,脑中却是一幅接着一幅的图
样飘飞上来。其实从他和玉真子入玄元门以来,元真子对玉真子这娇美可人的师
妹,便极有好感,但玉真子对他老是若即若离的,虽不至於冷语相向,却尽量避
免和他独处,好不容易见了面,又是大不同於平常,扭扭捏捏的,什么话也不说,
加上元真子自己也害羞,不擅於表达自身心意,两人遇上了更是话也说不上几句,
虽然心中有千丝万缕的情丝牵缠,却是怎么也无法鼓起勇气向对方表白。

  本来玄元门虽说修的是道家武功,但本朝自开国以来,道门各系其实并不太
重色戒,只要你情我愿,并不对此多所管束;何况远在五十年前,皇帝就从皇家
所供养的道观中,封了位美人为贵妃,据说那女子原还是他的儿媳!有此为鉴,
天下各个道门自不会把男女关系看成何等大事。

  但元真子虽因年纪日增,又理掌门之位,行事沉稳平顺,颇有泱泱大度,连
所教的弟子都已成长到足够在江湖上打滚了,但只要遇上了玉真子,元真子的舌
头便似打了结一般,连话都说不好了,他对玉真子虽有情,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去向这娇美如昔的师妹说出来,只能付以相思。

  其实不只是外头乱转的元真子,房中的玉真子心中也是情思百转、心思複杂
地难以形容。

  原本当她嗅到茶味,发觉茶中有鬼的时候,玉真子几乎是反射般地想到,必
是赵平予下了媚毒,用以暗算於她,满怀怒火的胸中登时再想不到其他。这丑师
侄一向装的毫不以自身容貌为意,对娇美清艳、如花似玉的师姑和师姐更是尊敬
有加,丝毫没敢有半分失礼之处,弄的玉真子原先差点以为,这小子的脸是不是
易容化妆的?否则以一个这般丑陋的人,该当不怎么受女孩子欢迎,和异性的相
处该当没什么好印象,怎可能在面对她们时,连一点点的失态都不曾有?

  当发觉茶中下了媚毒时,玉真子心中登时惊怒交加,还带着些许惧意,她虽
也颇自负美貌,实际上也已三旬,就算玉真子功力高深、驻颜有术,保持到现在
仍是二十余岁好女儿模样,但要和绛仙她们姐妹正值青春年华相较,也还是比不
上的,赵平予若真见色起意,照理而言也该是先对绛仙她们动手,一来二女年轻
貌美,二来她们不知人间险恶,较没戒心,也好对付。

  想到此处,玉真子不由得害怕起来,莫非当时绛仙她们中毒,就是赵平予下
的手,这几日来绛仙绛雪都委顿在床,精神不继,他若是要趁着师父和师姑没注
意时,对二女施加淫行,也非不可能之事,加上现在绛仙她们都失了踪,更不知
是不是落在赵平予手中,受了凌辱?二女自幼为玉真子抚养长大,情谊比起师徒
更像母女,若她们身受伤损,最难受的第一个便是玉真子自己。

  愈想愈多、愈想愈乱,心中虽是麻乱慌忙,玉真子功力究深,还是能抑住不
安的心,准备好随时对赵平予下手,但心头那些不安的想头,却是怎么也无法轻
易摆脱了。

  但赵平予那一声高呼,和之后与元真子的对话,却把玉真子满溢心头的慌乱,
在一瞬间给彻底打散了,代之而起的却非轻松平静,而是另一股更难理清的混乱。

  赵平予的声息之中暗含笑意,只元真子心慌意乱,才毫无所觉,房中的玉真
子虽听得懂,原先那以为赵平予包藏祸心,敢用媚毒暗算师姑的怒意,却如燎原
之火般,虽是狂放难收,一时间却被天降豪雨狂打猛袭之下,瞬息而灭般马上就
没了,现在听来,那笑意却是愈听愈是良善,只是顽皮的不像平常的赵平予,反
倒像是绛仙她们所为,赵平予的笑意可不是当真对她有恶意呢!

  这赵平予茶里头的媚毒下是下了,用来暗算玉真子,好让她欲火焚身也没错,
却不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色心。也不知是赵平予自己看出,还是绛仙她们漏的口,
才发现了玉真子和元真子互相有意,两人却是羞着怎么也出不了口的尴尬,才用
上这鬼手段,好撮合他们,成其金玉良缘。

  真不晓得这几个小鬼头是怎么想的?竟连这种手段也使得出来?想的脸儿通
红,玉真子心中不由得暗骂,偏偏只要心中一想到元真子就在门前,就连腿儿都
软了,怎么也没法子走到门口去。从方才元真子的说话,听得出来绛仙她们姐妹
可是一点儿事也没有,她便知自己怪错了人,这赵平予可是出於一片『好心好意
』,才来暗算自己,恐怕还是和绛仙绛雪她们合作的呢!

  偏偏正如赵平予他们所想一般,玉真子自入师门以来,一颗芳心就系到了这
面貌温文儒雅,行事沉稳平顺,从来见不到慌急模样的师兄身上,只是玉真子对
心上人总是害羞,加上虽是武林中人,不像一般闺阁女子一般注重一些小节,但
玉真子身为女孩儿家,总还是不敢表达爱意。

  加上元真子也不知想着什么,一个大男人竟像比玉真子还要害臊,见面除了
师门公事,私话儿一句都说不上来。元真子对自己的照顾是无微不至,这点玉真
子也是知道的,但这究竟是对她有意呢?还是因为只有这个师妹,因此格外对她
照拂呢?玉真子心中完全不敢确定,更不敢问。

  等到玉真子武功有成之后,她也曾去闯荡江湖一段时日,见到的江湖中人也
是不少了。玉真子生就的美人胚子,行走江湖之中更是招蜂引蝶,也不知见到了
多少人,虽说所见之人有些豪迈、有些文雅,有些甚至比师兄还要人品俊雅、令
人心动,其中也不乏有人对玉真子大献慇勤,颇有好逑之心,但也不知怎么搞的,
玉真子一颗芳心就是动也不动,一心仍是悬到师兄身上。

  随着时间过去,玉真子也愈来愈不想在人心险恶的江湖中打滚了,尤其在十
几年前,从山下捡到了一对被弃的女婴开始,玉真子更是索性留在山上养婴,再
不愿下山了。偏偏这对姐妹又是天生调皮,怎么也静不下来,让玉真子虽是久不
出山,但在她们的陪伴之下,却也不嫌寂寞,只是随着二女日渐成长,玉真子为
人师表的自觉愈发重了,行事愈发稳沉,不愿有丝毫失态之处,以免带坏了徒儿,
她原本就不是大胆之人,现下对师兄的一片相思之情,也更不敢表露了。

  心中微微一甜,玉真子也已猜到了赵平予的用意,她对媚药虽没多少瞭解,
却也知道大部份的媚毒,乃是交合即解,除了云雨之时被药力冲击,身体会有些
无法自控、难免颠狂之外,并无多少副作用,赵平予这一下药,弄的玉真子欲火
焚身之后,正好让元真子来帮她『解毒』,也难怪绛仙她们会和他合作了。虽说
这招有点儿硬是送作堆的意味,也不太正派,但终是个机会,玉真子自忖,若不
把握这机会,以她和元真子的性子,恐怕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好互诉衷情了。

  看元真子转来转去,急的满头大汗,对房中玉真子的情况担心至极,偏又恪
守着男女之防,怎么也不敢进入玉真子房中探视,在旁恭谨肃立的赵平予微低着
头,不让元真子看到他脸上正强忍住笑,背在背后的手一边偷偷地向一旁窥视着
的绛仙和绛雪打着手势,通知她们计划已经完成了九成九,现在的赵平予心中正
琢磨着,要怎么把元真子弄到玉真子房里头去,以竟全功。

  原本当他向绛仙透露计划的时候,绛仙原虽不怎么能接受,但只要她心中一
想到师父和师伯老是若即若离的,明明弟子们都知道他们彼此有意,却只有当事
人对对方连句话儿都说不好,看了真教人为他们着急,以元真子和玉真子拖拖拉
拉又兼害羞至极的个性,这样下去,他们就算到死了,恐怕也只有怀抱相思的份
儿,再不可能向对方表白,绛仙心中不禁一阵乱,赵平予想出来这方法虽透着邪
气,不过仔细想想,要逼师父这样的人把心思说出口,恐怕也只剩这一招了。

  加上中途醒来的绛雪,可就没姐姐那么瞻前顾后了,她才一听到赵平予的解
释,就忍不住为之心动,到后来甚至还撺掇着姐姐,要绛仙协助赵平予,好完成
这个计划;绛仙一来拗妹妹不过,加上她其实也对师父的终身颇为着急,更希望
和师伯亲上加亲,自然也难出言反对了。

  何况赵平予还再三保证,这『优谷昙』的花粉本身绝无毒性,只是极能催动
体内本能情欲,加上混在茶水中喝来也没什么异味,玉真子饮下这药茶之后,最
多难以抗拒体内欲火如焚,和元真子合欢时纵欲过甚,事后难免腰虚脚软,要休
息上两三天而已,其他更没什么伤害身体的副作用,否则换了另一种伤身淫药,
要用在师父身上,爱师心切的绛仙可是绝对不会容许的。

  光听方才玉真子在房中发出的娇哼声响,赵平予心中便放了下来,他虽没当
真使用过这种淫药,但光靠书上所言,便知这『优谷昙』药性强烈,即便是再能
守心的禅道中人,也要为之情欲横流、淫兴勃发,更没法子压抑自己体内狂扬的
春情。听玉真子那情迷意乱的软语呻吟,便知她体内必是药力发作、热情如火,
玉真子既着了道儿,元真子又已到了房外,现在的情况可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
风,只等着元真子下了决心,进房为玉真子解去淫毒之后,便大功告成了。

  想到此处,赵平予陡地面色一变,身子剧震,背心冷汗涔涔而下,正心惊意
乱的元真子只是自顾自地转着圈,想着该怎么办,全没发觉赵平予的异样,而一
旁偷偷窥视当中,正以为妙计得售,得意洋洋中的绛雪,在绛仙突地轻推了一下,
才发觉了赵平予神色有异,且是极为苍惶。

  「怎.么.了?」放慢了动作,绛仙张大了嘴巴,无声地询问着震惊中正一
步步后退,慢慢地退向她们这边的赵平予。她只敢放出嘴形,生怕惊到了元真子,
给这师伯看出不对,那可就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了,「什.么.事?」

  「惨了…」赵平予吞了口口水,只觉额上见汗,又不敢伸手去擦,深怕一有
异动,给元真子发觉,计划可就完了,只敢慢慢地退到伏在壁后偷窥的绛仙绛雪
身边,轻声回答,「师姑…师姑没再说话了,连…连刚才那么清楚的呼吸声都…
连呼吸都没刚才那么大声。如果…如果不是师姑点…点了自己的哑穴…就是…就
是她自己已经…已经压住了毒…正等着…等着找我算帐呢!」

  「那…那怎么办?」听到这句话,绛仙可真吓呆了,心中原本的得意全盘烟
消云散,一时间额角背心也发了汗,在这种将近入冬的冷天里头,给寒风一拂,
更觉背心发冷;一旁的绛雪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口,嘴儿张的大大的,像是被
冷风冻的僵在那儿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也难怪绛仙和绛雪心中大惊,这种催情药物药效太过火,常人绝少识者,只
有淫贼敢用而且常用,从原料到成品,一向为正道中人所厉禁,无论制造、持有、
贩卖或者使用,都无人胆敢公开为之,若给正道中人发现,那可真是二话不说,
立刻就被当成是淫贼办了,就算只是不知情的人倒楣,刚好拿着而已,若被逮到
的话,可也是百口莫辩,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玄元门虽然不怎么管江湖中的闲事,却也算正道一脉,虽说赵平予和她们也
是一番好意,又不是要当淫贼,但一来这『优谷昙』花粉药性极强,不只是正道
人士,就连一般的黑道人物,除了一些恶名昭彰的淫贼之外,大概也是碰都不敢
碰,更何况是她们两个未婚未嫁的女孩儿家呢?

  二来玉真子脸嫩到了极点,元真子虽是男子,脸皮大概也不会厚到那去,否
则也不会这样『含情脉脉』了十几二十年,却连表达都不敢表达,把情意都深藏
在心底。给她们这样一整,事儿全说破了,这下子玉真子非恼羞成怒不可,她们
接下来可就惨了,不知道一向把她们的坏事当成顽皮而已的师父,会怎么用门规
处置她们,这可不是骂几句顽皮,道声歉就解决的了的事呢!

  虽说也吓得不敢乱动,但赵平予心下想的,可就比绛仙她们更多了。他倒不
怎么把门规处置放在心上,反正做了都做了,在决定这个计划之前,赵平予已有
了心理准备,就算对这手段再怎么不能接受,但看在他立心良善的份上,以他对
这师父的看法,元真子也该不会怎么重处;就算元真子要做给其他人看,一怒之
下把赵平予逐出师门也行,最多是再回去当他的小乞丐去。

  但若造成了玉真子的误会的话…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若给玉真子误会了,
当做是元真子暗地图谋,让赵平予用淫药暗算於她,好让元真子得遂淫欲,事成
最好,即使事败也能推到赵平予头上去,这下可就难解释了。女孩子向来都比男
人死心眼儿,说好听是择善固执,说难听就是不顾事实、一意孤行,一旦相信了,
就是再怎么样也说不听,赵平予虽是一片好心,但若造成了误会,使得元真子和
玉真子心结难解,那可就成了一团死结,再怎么样也弄不清爽了。

  外头的四人分怀着不同的紧张,偏偏又没人敢去敲敲玉真子的房门,就在这
个时候,玉真子的房门却「咿呀」一声开了,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的赵平予和
绛仙绛雪,只见玉真子亭亭玉立在房门口,白皙如玉的颊上透出了些许红晕,除
此之外却没有半点儿着了药茶道儿的模样儿。

  「你…你没事吗,师妹?太好了…元真可…可吓死了…」看到玉真子倚门而
立,神态温柔一如以往,显然是什么事也没有,身子和心里都一直转个不休的元
真子,心这才放了下来。

  「玉真没事…没事的,师兄…」玉真子微微一笑,颊上晕红愈发深了,那模
样儿清丽娇媚,温柔一如以往,那有半点恼羞成怒的味儿在?看得绛仙和绛雪不
由得舒了一口气。

  但肃立在旁的赵平予,可没像绛仙和绛雪那般安心,心中反而是愈发七上八
下,更加紧张了,玉真子既没中『优谷昙』的花粉,却故意发出中了媚毒后的娇
软声音,诱他上当,若非她胸中火气上升,想把元真子挖出来之后再大发脾气,
打算重处赵平予,就是误会已深,再难冰释,心死之下才故意摆出一幅心平气和
的模样儿,所谓『暴风雨前的平静』,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看赵平予表面上谦恭有礼地立在那儿,动也不动,像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
实际上额角背心却是浑身冷汗,神情更是全没有以往的沉稳平和,心中那股忐忑
不安的劲儿,彷彿连看都能够看得出来;他旁边的壁角里头,也像是有人躲着一
般,猜就知道是谁躲在那儿,准备看好戏,玉真子嘴角浮起了一丝甜蜜的笑意,
特意提高了声音,「绛仙、绛雪,你们两个给为师滚出来!」

  「是…」

  看到绛仙和绛雪低着头,从赵平予身旁走了出来,元真子瞪大了眼睛,他这
才发觉,自己担心过度,竟差点失了态,连这两个小妮子躲在一旁也看不出来,
这下子丑可当真是丢大了。

  看房门前的几个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玉真子甜甜一笑,举起手来,就在赵
平予和绛仙绛雪瞪得大无可大的眼前,将一杯茶给饮了下去。她似是喝的有点儿
急,一丝水渍滑到了嘴角边上,光是举袖轻拂的娇柔模样,在元真子眼中都是那
般美不胜收,「师兄,玉真…玉真有点儿事情,想请师兄你进房来商议一下,平
予你也过来;至於绛仙绛雪你们嘛…还不赶快回床上休息去?」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16

              05终谐鸳盟

  元真子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觉今儿的师妹怪怪的,但到底是那里怪,
却又说不上来;而赵平予这徒儿也是行止奇特,本来一向沉着平稳的他,却像是
光走路而已,脚步中都在颤着一般,光只是走到玉真子房门口而已,他的脚步间
就已经跘了好几下,像是神思不属的模样儿。

  「叫你别担心,」看赵平予吓得神思不属,平日的沉着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好像光在平地上走路,都有可能随时重重地摔上一跤般,玉真子只觉有趣,不觉
噗哧一声娇笑出来。也不知是方才喝下的药茶现在已生了效,还是被赵平予的好
笑样儿逗的,她只觉颊上愈来愈热,看元真子直注意着自己的脸蛋,玉真子也知
自己现下必是双颊晕红,大显女儿娇柔意态,「玉真又没怪你,只是…只是要你
去弄点儿补药,明儿个…明儿个或许要用,可要好生预备着,知道吗?」

  「啊…是,平予知道了。」

  听到玉真子这么说,赵平予可真是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抑着自己不失
态,没当场笑了开来。玉真子的语声虽是平淡,但看她神态这般娇柔,言语这般
甜美,显然玉真子虽是看破了他的图谋,知道赵平予和绛仙绛雪弄出来的鬼把戏,
却没半分怨怪他们;加上方才玉真子还把药茶当着他的眼前给喝了下去,多半她
这下子也是看开了,打算把心中的情意向元真子全盘表白。

  既是如此,那补药可就要好生准备了,赵平予心下暗笑,他也听出来了玉真
子话中暗藏的讽刺之意:为了诱发她体内情欲,赵平予备下的『优谷昙』花粉可
是一等一的好东西,在药力催动之下,加上玉真子又是心甘情愿,今儿她房中必
是香艳旖旎、春光不止,元真子只怕要鞠躬尽瘁、尽力而为,才能平复她体内贲
扬的欲火,也难怪玉真子要备下补药,好补补元真子的身体了。

  说句实在话,这也是一开始想出这计划的赵平予该当想到、该当备下的,只
他还真没玉真子想的那么远,真不愧是师姑啊!不过明天开始,就应该改个称呼,
唤作师娘了,赵平予顽皮地向绛仙和绛雪吐了吐舌头,却不敢看向师父的眼神,
连忙加快脚步去了。

  看出赵平予离去的当儿,对着墙角里忙不迭逃开的绛仙她们耸了耸肩,虽只
有背影,他又逃得快,在元真子眼里却还是看得清清楚楚,此刻的赵平予不像平
常那般沉稳自重,像个小大人,反而像是绛仙她们犯了错,被玉真子逮个正着的
时候一般,那模样儿让元真子也忍不住莞尔。

  「师妹…可还好?」元真子也不是笨人,光从绛仙和绛雪这般奇特的行动和
表现,便知这些小鬼必有什么顽皮玩意,倒是没想到连一向沉稳的赵平予也加了
进去,加上玉真子眸中水汪汪、娇滴滴的,颊红眼媚,大不同以往那端庄自持、
连句笑话也不出口的模样,自然知道必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玉真子还是笑脸
盈盈,他也不由得放下心来,看来该当不会是什么大事;至於玉真子所说『补药
』什么的,那可就真考倒了元真子,这答案恐怕真得问玉真子才知道了。

  「嗯…」轻轻地嗯了一声,玉真子只觉呼吸之间热气蕴涵,彷彿连鼻腔里都
热了,也真不知赵平予从那儿弄来的怪药,效力这般厉害,虽说玉真子故意行功,
将腹中药茶全盘化开,加速药力的散发,但光看体内的热火如焚,玉真子就猜得
出来,这药的出处,明儿个自己非得叫赵平予交代清楚不可,这种淫药若带在身
上,在山里倒是还好,若在山下被旁人发现,铁定给正道中人当成为人不齿的淫
贼,到时候不只是赵平予,整个玄元门这不白之冤可就百口莫辩了。

  看玉真子只是嗯嗯哼哼地对付他的问题,一边自顾自地向着房里走,还在门
口让了道,示意他进屋说话,元真子一来关心这师妹,她现在的模样如此娇柔软
弱,连步履间都显得腰腿酥软,活像是风大一点儿都吹得走的模样;再加上元真
子虽修养深厚,不易为外物动心,但赵平予他们这回搞出来的玩意儿涉及他心中
万分怜惜的师妹,他也非问个清楚不可。好奇心加上担心,让元真子打破了自己
以往的规限,伸手轻扶着浑身发热的玉真子,头一回跨进了师妹的房间。

  才一进房间,嗅到了房中香气,元真子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方才赵平予进来
砌茶时,那满溢的茶香犹未褪去,加上玉真子作戏之下,故意弄翻了一杯茶,屋
子里更是茶香满房,薰人欲醉。

  「这…这是…」

  将桌上的茶壶轻提到元真子面前,玉真子轻轻旋开了壶口,让那香气更加温
热地直透元真子胸臆,一边以壶就口,又喝了不少。她喝的急,一丝水渍从嘴边
滑了出来,直湿到了衣上头。

  「是你的好…好徒弟…和绛仙她们搞出来的…」将茶壶喝的涓滴不剩,玉真
子这才放下了茶壶,正面迎上师兄满含疑惑的目光,眼中火辣辣的,彷彿透出了
火热的艳光,令元真子不禁心跳加速,想移回目光却又不敢,好像光只是看到师
妹的眼神,整个人就像已经迷醉了似的。

  一般而言,玉真子这般正派侠女若不慎饮下淫药,那还不拚命运功,将药力
压制住,不使散发?心中更是千思万想着,不要那药力运行,以免搞到后来无法
自控;但现在的玉真子,一颗芳心却是反其道而行,她心中无比渴望,只希望这
药力愈快运行愈好,最好是马上就充满了她体内每一个角落,不只烧化她的矜持
和羞意,也烧出她的勇气,让她能把心底的话儿全盘倾诉出来。

  「平予他们…嗯…」感觉到身体里头愈来愈热,那热气从体内深处直迸出来,
烧到了肌肤上头,散不出去的火热又灼回了体内,好像她刚喝下去的不是媚毒,
而是化骨散一般,玉真子只觉整个人都软了,骨头都像化了似的,一双腿儿软绵
绵的,要靠着桌子和元真子的搀扶才不至於倒下去,「他们在…在玉真的茶里掺
了…掺了点药物…想要…想要师兄来…来帮玉真解去药毒…」

  「什么!他竟敢…」

  抓住了乍听之下想转头冲出去的元真子,玉真子其实心底也知道,这师兄为
人正直,颇有些儿古板,听到门下有人使用淫药,第一个想到的必是追究责任,
可她现在要说的可不是这些呢!

  「玉真要说的…不是这个…」感觉身子里头愈来愈热,脑子里都像快被那股
火给烧化了一般,玉真子知道自己非得快些说出来不可了,若再这样任体内药力
狂奔,只要她还没来得及直述胸臆,就要被药茶中的淫性沖毁神智,到时候自己
再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语,那时恐怕就来不及了,「玉真早知道茶里有问题…不过
…唔…不过玉真是…是故意喝下去的…因为玉真不敢…」

  「为…为什么…」抱住了浑身火热的玉真子,元真子只觉自己像抱住了一团
火一般,她的眼儿里烧着媚火,她的如兰口气里热气灼然,她的身子更像是化成
了火团般,搂在怀中彷彿要烧化自己,加上玉真子原就皙白胜玉的肌肤,此刻浮
出了两团诱人心动的艳媚酡红,仿如三月桃花一般,光看就令人口乾舌燥,颇想
伸出手去捏捏那柔滑软嫩的肌肤,更何况是抱着她的元真子呢?

  现下的元真子也已是浑身发热,方才玉真子故意将壶口在他鼻尖旋开,元真
子只觉香气盎然、扑鼻而来,那淫药好像已化成了缕缕香气般钻进了他的体内,
让软玉温香抱个满怀的他,也渐渐无法自持了,体内有一股原始的冲动驱策着他,
若非元真子修养深湛,怕早已忍不住要向那冲动投降,将怀中这娇媚的玉真子抱
到床上去大快朵颐了。

  「因为…因为玉真不敢说…」神思像是有些儿茫然,连眼光都像是充满了火
般,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玉真子却觉心头满是甜蜜,好像光想把心底的话说出
口来,向这相思已久的师兄倾诉,都是可以甜透心胸的美事一般,「玉真爱…爱
上师兄了…从…从进门开始就…就爱了…」

  「真…真的吗?」听到了玉真子犹似染透了蜜水的声音,元真子只觉心头一
阵火热,这句话令他心中一阵乱,心底有股自己也不敢说出口的渴望,像是已经
期盼了好久好久,偏偏一直没想到真能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儿,刚一听到玉真子
软甜的声音之时,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这样不行,元真子猛地一咬舌尖,好让那剧痛令自己镇静下来。这么美的事
儿,这么甜蜜的话儿,绝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自己听错了,那淫药当真厉害,
光只是闻到茶香而已,都可以令元真子这等功力深厚、道行清高之人产生幻觉,
此刻身受其毒之苦的玉真子,她的体内是不是更难过呢?想到这儿元真子不由得
心底起火,这赵平予不知怎么吞下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用这么恶毒的药物来暗
算师妹,让玉真子变得这么热这么难过,自己明儿个非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当…当然是真的…」看元真子的反应,好像并没把这句话当成重要事看待
似的,玉真子心中一凉,自己果然错了吗?师兄果然对自己无意吗?难不成自己
宁可身中淫毒,也要把心底的千言万语倾诉而出,当真是自己自作多情吗?但事
已至此,玉真子也没有回头路了,她把心一横,整个人都倒入了元真子怀中,绵
软如糖似蜜、似水还柔的呻吟,不住闷闷地从他怀中传了出来。

  「师兄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玉真到底有…到底有多么喜欢你…唔…从入
门开始…玉真心中…心中就只有师兄一个人了…嗯…真的…一直都是这样…玉真
的心只有…只有天知…」

  带着元真子两个人倒到了床沿,玉真子松了口气,任得自己火热的娇躯,带
着因体温高昇而泛出的甜蜜香风,不住在师兄的怀中癡缠着,好像连埋在他胸前
的呼吸,本该气闷的呼息都像是美的可以化成蜜一般,舒服的像是再也不肯离开
一般,她当真想这样一直挨下去,能在师兄怀抱里头挨多久就挨多久,他的怀抱
真的好温暖、好舒服啊!令玉真子的芳心不由自主地飘荡起来。

  「玉真一直…一直好想…好想跟师兄你说…说玉真心里满满的…只有师兄一
个人而已…只想你一个人的身影…想要被你给抱住…被你疼惜爱怜…可是…可是
玉真一直不敢讲…怕师兄你会…会拒绝玉真…说玉真心里一切的一切全…全是玉
真自作多情…到时候…到时候玉真会受不了…一定会受不了…会受不了你的冷淡
的…玉真真的好怕好怕…玉真怕你说不…好怕啊…」

  「师妹…玉真你…」

  伸指堵住了元真子想说出口的话,玉真子眼神软柔如酒、艳丽如火,她只觉
自己不只是呼吸火热,连体内的血管里流的,都是对师兄的满腔渴求,对这正抱
着自己的师兄,她再也没有一点儿矜持去拒绝,现在的她正渴望着师兄,渴求着
他所带来的一切,所有的、全部的通通都要。

  「师兄,不管你怎么想…说玉真自作多情也好…说玉真配不上你也好…先…
先听玉真说完…师兄你再拒绝吧…玉真…玉真只想好好的…好好的把握这次机会
…把一切…把一切想说的…通通都说出来,玉真再受不了了…再受不了把这些话
藏在心里头了…再藏下去,玉真都要疯了…是真的…玉真想要说的…全都是…全
都是真的…师兄…求求你…听完玉真的话吧…」

  「本…本来玉真以为,师兄也是…也是在意玉真的…可师兄你…对玉真的感
觉,你怎么也不肯说出口…遇上玉真连…连一句私话也不说…就好像在躲着…躲
着玉真一般…玉真好怕…怕都是玉真自己自作多情…怕玉真一多口就…就连平时
这样…这样看你也…也不成了…」

  感觉整个人愈发燥热难当,玉真子眼儿像是被黏住了一般,视线怎么也离不
开眼前的元真子,也不知是因为体内的药力作祟,还是因为心里的话儿终於说出
了口,那满怀心中的羞意充盈周身,她整个人都像是化入了火中一般,额上香汗
淋漓,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时起已湿了个通透。

  「我…我好怕…尤其是…尤其是师兄你下山的时候,玉真真的好怕…师兄武
功高,为人也好,不会怎么和人家冲突,可…可是平殷在山下人缘不好…再加上
平亚和…和天门的恩怨…何况江湖中又…又是云波谲诡…难以想像…师兄你知道
吗?每次…每次看师兄下山,玉真心里头就…就怕…真的好怕…生怕师兄一个不
小心遇…遇了险…玉真就…就再也看不到你了…可玉真又…又不敢下山去找你…
生怕你不高兴…当玉真多管闲事…」

  随着话儿出口,玉真子心中愈发情怀荡漾,尤其元真子虽没怎么动作,只是
听着玉真子的倾诉,一边儿手指轻轻梳理着玉真子额前的秀发,亲手感觉着她愈
发灼烫的体温,眼中的神情如此温柔,完全没有当玉真子的满怀情意是自作多情
的模样,玉真子只觉体内充满了勇气,脑中彷彿被药力沖激着一般,情不自禁地
将满心的话儿全盘托出,再也不肯有丝毫保留了。

  「想了…想了真的好久好久…玉真又想说出来…又怕…又怕师兄会笑话…好
不容易…好不容易平予弄了这么个机会,玉真再忍不住了…今天就算…就算师兄
会以为玉真自作多情…以为玉真没有自知之明,玉真也要说…也要把心里想的全
都说出口…」

  「对不起,玉真…」低下头去,温柔地吻上了玉真子丰润的樱唇,她双唇原
就饱满丰润,又兼体内热力冲击之下,更是饱胀火热,甜美的难以想像,何况玉
真子浑身娇慵无力,给元真子抱的这么紧,玉真子身上那馥郁的处女幽香,不住
薰着元真子的口鼻,等到元真子松开了玉真子的嘴儿时,他的脸已经可以和玉真
子比红了,「元真不知道…不知道你这么担心…真对不起…」

  「其实元真也…元真也是…」看玉真子眼儿水汪汪的,话儿都出口后,彷彿
连眼中都满含娇羞,正又羞又怕地等待着元真子的答覆,那眼儿似会说话似的,
她心中的哀怨、畏惧、期待和渴求,不待言传便已充满了元真子的心中,让他不
由自主地言语发颤,差点儿连话都说不好了。

  「元真也…也一直在担心你…」似乎有点儿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元真子的双
眼深情地凝望着玉真子似乎甜的要笑出来的媚眼儿,口中的话儿却显得有些缓,
有些出不了口,「上次元真差点遇险,那时元真才知道,其实在元真心里面,最
想…最想的人也是…也是玉真你…只是…只是元真一直在怕,怕一旦说出口来,
玉真你若不接受,就…就不会再理会我了…所以…所以我才…」

  「嗯…」好不容易等到元真子的这几句话,玉真子心中满怀甜蜜,幸好自己
终於鼓起勇气说出口了,虽然元真子没有准备,不像她说的那么多,但只要有这
么几句,她也听得出来,自己这些年来的相思苦楚,绝非白费,元真子对她也是
有情的,只是和她一样,一直怕羞着不敢说出来,其实在玉真子心中,也只要知
道这样就好了,加上现在玉真子周身犹如火燎一般,她既知元真子的真正心意,
接下来也不用他款款细诉了,现在的玉真子只要他的行动,「师…师兄…玉真好
…好高兴…整个心里都是…可…可是玉真还想…还想问你一句话…」

  「玉真想说什么,元真都答应…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将脸儿凑了上去,主动地吻上了元真子焦燥的嘴,天晓得这么简单轻松的一
个动作,要花上玉真子多大的勇气?加上体内的药力已经无比勃发,现在的玉真
子虽是浑身燥热难当,渴想着元真子的下一步动作,但在心中那无比羞人的冲动
推送之下,自己却还不敢太过主动,生怕这样子不像个好女子,会引起元真子的
不悦,玉真子心中的挣扎,可真不是可以轻松形容的呢!

  「师兄…求求你…玉真什么…什么都不想管了…今儿个…今儿个就让玉真任
性放纵一次吧…」羞答答水汪汪的媚眼儿紧埋在元真子胸前,再也不敢看他,玉
真子只敢在他怀中微不可见地轻柔揩动着他,无言地诉说着自己的渴求,「玉真
好…好热…好像里面都…都快烧起来似的…玉真知道这是自作自受…可…可是玉
真只想…只想师兄你帮忙…为玉真解毒…拜託你了,师兄…只有师兄你…玉真的
一切一切都…都只想交给师兄你一人而已…师兄你就…就好好收下吧…」

  「嗯…」如此娇媚无伦的佳丽在怀,还浑身火热着,渴求着异性的滋润,那
媚态娇姿,就算是柳下惠鲁男子也要动心,何况元真子自己,对玉真子的爱意也
在心中藏了好久好久了,平日碍着心中的欲行还留,不敢出口,而今情动的玉真
子身如火燎,娇媚地偎依在他的怀抱之中,要将纯洁的一切全都献上给他,元真
子对她更没有办法抗拒了。「我收…我全都收…一点都不放…」

  听到元真子的这句话,玉真子也不知那儿来的羞意,更加不敢抬头了,只是
无声地挪动着娇躯,她虽渴想着和元真子紧贴不分,但若要解毒,也非得让元真
子有空间可以为她宽衣解带不可,此刻的玉真子只觉心里头愈跳愈快,既想自动
卸去衣裳,省去元真子的动作,又不敢在他面前显得太过主动,心中那种又爱又
怕的挣扎,当真又美妙又难堪地,令玉真子羞的浑身无力,再不敢说话或动作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元真子那原已触到了玉真子衣襟的颤抖的手,却停了下
来。

  「师…师兄…怎么…」

  「先…先让元真关窗子吧…」脸上微微一红,元真子也不知怎么搞的,明知
师妹正渴望着他,自己却比女儿家更要害羞,连声音都不敢放大,「还是…还是
白天呢…要是给人听到…」

  「不会有人的…」也不知那儿来的勇气,玉真子的玉臂已勾上了元真子的颈
子,带着他倒到了床上去,「平予他们早…早躲开了…而且…而且玉真既然…既
然决定把一切都给…给了师兄…就不怕别人听到…玉真只想留在师兄怀抱里头…
任师兄想怎么…想怎么搞都好…玉真都高兴…」

  再不敢说话了,生怕给她看出自己心中满怀的紧张和不安,元真子的嘴温柔
地吻上了玉真子那烧的火热的嫩颊,伸舌轻轻一吸,只觉口下肌肤既火热烫人,
又柔软鲜甜,还泛着一丝微不可闻的香气,滋味之美,当真令人魂销神荡,惹得
元真子心中不由得大跳,竟是再抑不住自己了。

  也不知是因为男性本能的冲动,还是玉真子主动献身的勇气感染,元真子的
动作不由得渐渐大胆起来,不仅嘴儿慢慢地在玉真子皙白玉润的嫩脸上头不住吻
吸,慢慢地向下滑动,双手更不知那儿来的勇气,虽还微微颤抖着,却仍是毫不
停滞地解开了玉真子的衣钮,在玉真子不住轻扭、欲迎还拒的娇癡合作之下,她
那雪凝也似的香肩雪肤,已慢慢暴露在元真子的眼前了。

  「啊…」的一声轻吟,玉真子闭起了眼,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为了要更深
入、更精确地去感觉,元真子那涵带着无比爱怜的唇舌,一点一寸地在她幼嫩的
肌肤上头滑动着,从烧的红通通的脸蛋上头逐步下滑,又像很慢、又像飞快地点
到了玉真子的颈上、肩上,而她的肌肤也像是回应着元真子的动作一般,每当被
他触着的当儿,被吻上的地方就似变为了敏感地带,光只是轻柔的一触而已,便
有一股美妙的温热延烧而入,灼的玉真子心中小鹿乱撞,不由自主地轻吟出声。

  元真子的吻是那么温柔、那么火热,虽有些儿稚拙和缓慢,却感觉得出来他
心中满满的怜惜,他的缓慢不是为了吊她的胃口,更不是为了压抑自身的冲动,
纯粹只是不敢放肆,生怕一下吻得重了、一下亲的猛了,会伤到玉真子那娇柔嫩
滑,柔弱地有如花瓣般的香肌雪肤。

  「哎…唔…」突地一阵美妙的清凉感传上身来,玉真子羞的浑身发烫,原本
当她修长的颈项和雪凝似的香肩,被元真子的吻所俘获时,玉真子已经浑身颤抖
起来,那儿可是她从来没被别人观看过的秘密地方呢!此刻竟被师兄这般甜蜜地
吻着,好像在品味着绝美的佳餚一般,一点儿都不肯放过,非要到尽尝其味之后,
那令她既舒服又紧张的口舌,才爱不释口地移到了下个地方。

  而到了现在,元真子终於抵达了她另一个绝密的位置,在玉真子被顶得高高
的抹胸,顺着她泛汗的娇躯曲线滑落床沿的当儿,一双美乳登时清凉地跃出,犹
如获得自由般地弹了几下。

  玉真子虽闭着眼儿,但却感觉得出来,她的酥胸虽不算大,却是穠纤合度、
娇美如玉,那种美妙的弹跳,犹如被加入了生命般,是多么地吸引男人的目光;
偏偏玉真子那紧张的心跳,却是怎么也停不下来,加上娇躯微微发颤,更使得那
双美乳娇颤不止,乳尖处那已被灼成玫瑰红色的润甜红珠,彷彿在白皙美乳的簇
拥之下,不断地跳着诱人的舞蹈,彻底地展现着那娇媚无伦的美丽。

  「嗯…呃…」感觉到胸前一阵热,一股甜美无比的快感传入了体内,彷彿和
体内氾滥沸腾的药力交相唱和,烧的她五内如焚,几乎无法自主,娇羞的玉真子
咬紧了牙关,却无法阻挡鼻内那娇媚性感的哼声不住外泄,更无力阻止自己的娇
躯,本能地向上挺胸,好给他的口舌更多方便。

  也不知师兄是真的雏儿,还是老於此道的好手,他的嘴儿已经吸住了一边美
乳,舌头不住拨弄着乳尖上的敏感红珠,吮吸吻舐弄个不休;而她另一侧的美乳,
此刻也已陷落在元真子的手中,被他不住捧揉搓捻,感觉各有千秋,美酥酥的竟
不输他那张嘴儿,滋味既甜蜜又新鲜,差点让玉真子舒服地叫出声来,她虽早已
做好了要将自己的身子全盘献给师兄的准备,可那里知道被元真子款款怜爱的过
程,是这般的甜美难熬?酥胸上头的甜美触动,差点儿就让玉真子忘了形。

  「哎…师兄…」

  「师妹放…放心…元真会…会很小心…很小心的,绝不会弄疼你…」

  也不知被元真子在乳上弄了多久,好不容易元真子终於弄够了她的美乳,慢
慢地展开了接下来的动作时,玉真子只觉浑身火烫难当,虽是闭眼不敢看,胸前
的感觉却是如此清楚,那双敏感的红珠不知何时已甜美地膨胀起来,硬硬地挺在
那儿,一双玉乳更像是被他所吸所揉般,变大了少许,上头更充满了被疼惜的痕
迹,光只是屋内微风拂过,感觉都是如此甜蜜温柔,直充心臆;元真子的怜惜所
带来的感觉,不知何时已和体内奔腾的火焰融合在一起,令玉真子娇躯再提不起
一丝力气,她软绵绵地瘫倒着,只觉自己已变成了一滩水,任由身上心爱的师兄
甜蜜拨弄。

  等到元真子的手滑到了她身下,轻轻地顶住玉真子的圆臀,让玉真子柔顺地
微挺纤腰,好让元真子褪去玉真子的亵裤时,玉真子这才发觉,自己肉体的反应,
竟是如此直接而强烈,体内的冲动早已烧到了顶点,偏偏此时的玉真子已完全赤
裸,元真子又控住了她的腰,不让她再有逃脱的机会,玉真子只羞的双手掩脸,
娇躯害羞的颤抖着,玉腿紧紧地合了起来,再不肯分。

  这也难怪玉真子,虽说她原先是那般主动鼓起勇气,连药茶都一口饮尽,像
是对献身这事儿再没有任何顾忌,但她终究是正道中人,又是女孩子家,何况面
对的又是自己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元真子,体内虽有着无比强烈的冲动,但要
她外表上摆出任何主动姿态,那可就难煞了她。

  现在的玉真子心中只恨,为什么赵平予用上的淫药效果那么差劲,竟没能将
她的神智完全湮灭,反而让玉真子如此神智清楚地,任由元真子款款爱怜,偏偏
体内不住涌起的感觉又那么好、那么奇妙,不知何时起,她的亵裤之中已是一片
水乡泽国,元真子发颤的手才一褪去玉真子的最后一道防线,玉腿微启之间,那
贲张的浪花已鼓涌而出,登时沾湿了元真子的整只手,连床褥都在浪花奔腾之间,
湿了好大一块,更别说她的圆臀玉腿之间,此刻被濡湿成什么诱人模样了。

  「师兄…」

  「唔…好香喔…玉真…你真的好香…」

  「别…别说了…唔…」

  来到了此处,两人都已心知,这是最后关头了,玉真子只觉浑身上下充满了
紧张,也不知流传久矣的破瓜之疼,到底会疼到什么程度,若不是体内那沸腾的
药力,已经热辣到让玉真子再也无法自制,加上元真子方纔的温柔疼惜,已经彻
底褪去了玉真子体内的矜持,令她娇躯酥软火热,再也没力气去阻挡住元真子的
入侵,只怕心中充满疼惜,不敢用力的元真子,还真不知如何分开玉真子的玉腿,
在她娇癡不依的呻吟声中,让她贲张湿滑的幽谷,完完全全地暴露出来呢!

  微微地咬着牙,玉真子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差点儿就要忍受不住叫出声
来,她当真是完全没有想到,幽谷里头头一次被男人开拓的时候,会是这么样似
疼痛难挨又似渴望无比的感受。

  虽说年纪已有三十过半,但玉真子洁身自爱,仍是守身如玉的处子之身,别
说和男人上床了,就连今儿个被师兄这样抱扶、这般怜爱,也是从没有过的经验,
更别说是承受男人的入侵了,她事先虽猜得到,一般传言的破瓜之疼绝非无的放
矢,那头一次的体验,多半是痛楚多过欢悦,即便有赵平予提供的药力助兴,也
难让她享受,却没想到当真经受之时,竟是如此痛楚难挨。

  明明元真子心存怜惜,强抑着满腔的本能冲动,不敢妄为,只是顺着玉真子
谷口处的湿润,一点一点逐步滑入,他的推送已可说是很轻很慢的了,玉真子也
感受得到,元真子的动作万般怜惜,生怕一个用力就弄伤了她,那动作已可说是
最轻最柔的了,可当她的幽谷头一回被男人的阳物突入,窄紧的蜜壁终於被男人
撑开来的时候,玉真子仍是娇弱不胜,疼的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那滋味不仅是被撑开的疼而已,还涵带着百般异感,複杂到亲身承受的玉真
子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形容才好。随着元真子轻扶着她带汗的纤腰,轻轻推入,
玉真子除了感觉自己幽谷里头被轻轻慢慢地拓了开来外,还有他的热度,那热处
就好像能将玉真子的幽谷灼烧起来似的,玉真子原以为自己体内的火热已热到了
极点,却没想到一被元真子插入,那热度竟立刻烫着了她。

  幸好他的阳物虽烫热如刀,但因着方才元真子的百般疼惜,玉真子幽谷里羞
人至极地津液充盈,勉强还能容得下他的推送,加上随着元真子缓慢的动作,还
不时止下来待她适应,肌肤相亲之中,那股火热也一点一点地感染了玉真子,像
是和她的欲火彼此鼓动一般,愈烧愈热,慢慢地像波浪般,将玉真子的痛楚和不
适一点一点地拂了去,那痛楚彷彿化做了麻痒酥酸一般,不一会儿已经重拾起玉
真子那肉欲的冲动,让玉真子窄紧的蜜壁娇柔地贴紧了他,彷彿本身带着生命般
在元真子的阳物上头亲蜜爱怜,以那氾滥的津液浸润着他,无言地鼓舞着元真子
继续进入。

  虽是从无经验,元真子抑着那火热焦燥的心,拚命地放缓了动作,好给这疼
惜无比的师妹最好最舒服的感受,他发挥了无比的耐心,等到玉真子神情舒缓了,
才轻轻地再推送了几下,突地两人同时身子一窒,动作登时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元真子只觉自己似已顶到了什么阻碍,而玉真子呢?此刻的她终於睁开了眼,目
中水光晶莹,含着无比柔情蜜意,真是醉人至极。

  「好师妹…已经…已经顶到了…」

  「嗯…」娇甜地嗯了一声,玉真子柔情似水的目光,像是要将满怀情火都烧
给师兄一般,一双纤手更是娇羞地扶上了他的腰,鼓舞着他的进侵,娇躯无力地
在他身下颤抖着,彷彿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儿既害羞又期待,「师兄…进…进来
吧…玉真的贞操和清白…就…就全交给你了…」

  「会…会不会疼…」

  「不…不会…没关系的…」任元真子心疼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水,玉真子害羞
地微微一笑,「玉真喜…喜欢这样…因为…因为得到玉真的贞洁的…就是师兄你
啊…玉真会…会忍着…只要师兄想要就…就好…玉真都会高兴的…」

  紧紧地咬住了唇,玉真子疼的差点要咬出血来,原本充满了火热情欲的表情
登时扭曲,也不知她到底花费了多少力气,才把已经到口里的那声哭喊给压了下
来。即便是以元真子的温柔,即便是破去处女膜的动作也不敢太用力,只是深深
慢慢地抵了进去,但在破瓜的那一瞬间,无边的痛楚仍是强烈无比地袭卷了玉真
子全身,痛的她全身都蜷曲起来,手足冰凉,连原本满佈着火热晕红的颊上和额
上都满佈冷汗,幽谷里更是冒着疼,紧紧吸附住元真子已经全盘顶入的阳物。

  此刻的玉真子差点想求元真子退出来,但她一来渴望着元真子留在体内,那
渴望比之肉体的痛楚更要强烈,带给了玉真子无比的勇气;二来她也知道,若是
此时忍不住疼,叫了出来,以元真子对她的疼惜怜爱,只怕不会想再来一次,那
之前所受的痛楚和不适,岂非功亏一篑?因此玉真子忍着疼,一声都不肯叫出来,
虽说娇躯紧贴着他,好暂停元真子的动作,却没有其他任何不适的表示,她只是
苦忍着,承受着那股火热的异感直捣心窝的感觉,慢慢地等到习惯。

  看玉真子这般痛楚忍耐的神情,元真子心中真是百般难受,他既想要任由本
能操控,一下接着一下开垦玉真子的胴体,体内有一种冲动,正待在玉真子身上
发抒;但心中对玉真子的无边情思,止住了元真子本能的强烈冲动,让元真子停
下了动作,一边承受着玉真子幽谷里头紧紧吸附上来那紧窄的啜吸妙感,阳物上
头又似被紧咬的难受,又似被挤得舒服无比,他一边低下头来,温柔地吻在玉真
子皱起的眉上,耐心地在玉真子的脸蛋上头,印下了一个接着一个温柔的吻。

  元真子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究竟该做些什么动作,但他的心中只想着一
件事,要以先前那般温柔的对待,将玉真子的难受和不适一点点地驱走,无论这
样挺着有多难受,他都要等到玉真子首肯之后,才会再行动作。

  感觉到师兄的款款怜惜,体贴着她处女破身的苦楚,玉真子幽谷里虽疼的像
要裂开,心底却正甜着,她微微地嗯哼出声,表达着对师兄这般轻柔对待的感谢,
一边朱唇轻启,等到元真子的吻到达唇上之后,竟主动吸吮了上去,将元真子的
舌头引了进来,让他品嚐着她口腔中那甜美无比的少女清甜香气。两人的动作虽
都稚嫩,但在玉真子忍痛的主动挑吸之下,元真子也慢慢地放了开来,他的舌头
慢慢地在玉真子清甜的口中探索,一次又一次地爱怜着、卷吸着她的香舌…

  也不知这样交相拥吻了多久,沉浸在甜蜜当中的玉真子微微一声轻哼,她这
才娇羞地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了幽谷里头的疼痛,竟慢慢地享
受起来。那疼痛虽还存在,却和早先的痛不欲生完全不同,现在的痛楚痛得很特
别、很刺激,甚至有些痛的过瘾的感觉,让玉真子体内涌起了一股连她自己都不
明白的渴望,好像她正期待着、希冀着师兄开始放怀动作起来。

  虽然幽谷里已被元真子的阳物充的满满实实的,甚至有点快要裂开来的感觉,
但不知是自己已经习惯了那痛呢?还是体内淫药的羞人效果作祟呢?此刻的玉真
子仍觉得幽谷里头十分空虚,还需要师兄甜蜜的填补。

  「师…师兄…」虽说心意如此,但玉真子花苞初破、娇羞无伦,方才主动献
的勇气都不知飞到了那儿去,怎开得了口恳求元真子放怀冲动呢?但若不开口,
以元真子对她的温柔体贴,又怎放得下心,继续为她开苞的行动呢?含羞带怯的
玉真子只敢轻声地呻吟,纤手娇柔地贴到了元真子汗湿的后腰上,轻柔无力地推
动着他,「玉真…玉真受得住了…你…你好好动一动吧…」

  「可…可是…」

  「别…别可是了…」纤腰微不可见地轻挪了几下,好让自己的幽谷儿更紧密、
更亲蜜地吸紧了元真子,玉真子差点要吃痛不住,叫出声来。

  事先当真是完全没有想到,处女破身时这般难当,都已经挨了这么久,那股
痛楚竟只是暂时躲藏而已,玉真子不动时还没有感觉,才只是这么微微地一动,
幽谷深处竟立时传上了一阵火辣辣的痛楚,疼的她肌肤都僵硬了,幸好那种痛楚
和一开始时撑伤般的剧痛全不相同,内中还带着些许过足了瘾的刺激感,加上体
内那无以名状的渴求作祟,怕玉真子立刻就要叫出来了呢!

  「拜託…好师兄啊…玉真是…是真的想你…想你动上一动…唔…」虽说幽谷
里头痛的很,好像方纔的温柔全都飞到了天外去,再没半丝余韵留在身上,但也
不知怎么回事,此刻的玉真子只觉幽谷情不自禁地收缩,紧紧地吸啜住阳物,虽
说元真子动也不动,只是细心地抚慰着她,但里头的敏感处,却不住传出奇妙无
比的感觉,好像光只是那火烫的熨贴,就足以令玉真子忘怀一切似的,她只觉体
内的痛楚,和一股奇异的麻痺感共鸣,令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知轻声呻吟。

  看玉真子虽是口上要求他放怀动作,神情却还是在忍着疼,连那原应火热的
朱唇,都似泡了冰水般失了血色,元真子又岂敢妄动呢?现在在他身下,正无力
地低语,渴求着他的冲动的,再不是那行走武林、武功高强的侠女,而是一个正
被体内纠缠不休的破瓜之疼和满腔情怀所困惑无比的女孩,还是他万般珍惜怜爱
的女孩。

  体内满怀的欲望虽是强烈无比,令元真子颇有自己已褪去人皮、化成猛兽般
的感觉,再不知忍耐为何物,差点要依本能的操控,在玉真子幽谷内大张旗鼓地
挞伐起来,但对玉真子满溢的怜爱,却仍化做堤防,阻止了元真子更进一步的攻
势。他动也不动一下,将阳物深深地埋在玉真子体内,深怕只是呼吸般的微抖,
都会令这娇柔的师妹痛楚难当,一边温柔无比地吻去玉真子眼角的泪水,极缓慢
极温柔地抚平着她的疼痛,宁可就这样挨着不动,也不要玉真子再痛上半分。

  知道师兄对自己极其怜惜,宁可他本身难受,在她习惯之前,绝不会动上半
分,玉真子心中真是又甜蜜又带着几分淒苦。她知道师兄绝不会做出半分令自己
难以承受的事儿,那里头全没有半分做作,纯是对自己的珍惜,令玉真子心中不
由得发甜,真忍不住想重重地吻上他一大口。

  但她虽是男女之事的雏儿,对这方面几乎没有半分认识,但玉真子修的是道
家武功,本门对男女阴阳相合之事并不避讳,她却也不是不知道,床笫欢爱之道
比武功还千变万化,其中强力猛烈的作法绝非少见,若师兄对自己一直这般温柔,
像捧着珍宝般爱惜,不敢多用上半分力道,生怕一用力就会弄伤了她,自己或许
是不会太过难受,但长此以往,对元真子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偏偏体内的痛楚如此强烈深刻,虽说事前已被元真子温柔怜爱了许久,他的
动作又不敢太用力,还怜惜着她的处女苦,紧插着不敢乱动,但直到现在,玉真
子体内仍感觉得到,那股痛楚仍缠绵未消,彷彿就连心中动上一动,那难忍的痛
都会传上身来似的,让玉真子再没有勇气动上一下,只敢就这样任师兄百般怜爱,
让幽谷本能地绞紧着元真子的阳物,一点儿异动都不敢有。

  也不知这样紧吸了有多久,元真子终於忍耐不住了,玉真子只觉身上的师兄
身子突地下沉,挺腰而下,阳物重重地侵入了她的幽谷当中,原已被破开的幽谷
里被拓的更宽更深,感觉也更强烈,幸好幽谷里充盈的津液和破瓜之血颇具润滑
之功,加上温存了这许久,就算原先再怎么紧张,现在玉真子也习惯多了,竟没
感觉到更强烈的痛意,而只是感觉被撑得更开、插的更深而已。

  不约而同地,元真子和玉真子的口中,同时传出了满足的呻吟声。玉真子只
觉谷心一阵奇妙的感受传来,似是元真子的阳物在里头爆了开来,一根火热的鞭
狂野而热辣地打在玉真子敏感的谷中嫩壁上头,又热又酥的令玉真子忍不住呼出
声来,在这一瞬间,她甚至已感觉不到体内的任何疼痛了,所能体会到的只有前
所未有的奇妙感觉,浑身上下都茫酥酥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也不知是玉真子初次恩爱的错觉,还是当真有这么奇妙,谷心深处那狂猛无
比的鞭打,好像化做了液状的热火,和她的血液合流,流窜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让玉真子体内登时充满了又舒服又快活的慵懒感受,疼痛虽然还存在,却已是那
么的微不足道。现在的玉真子才终於有自己已经和师兄『合而为一』的感觉,被
他深深打入了体内的那股热流,好像已在转瞬间流遍了玉真子娇柔美丽的胴体每
寸血脉,现在的她每一寸肉体、每一寸肌肤,都已经被师兄完完全全地佔有了。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16

              06瑜亮初遇

  「师…师兄…」

  「舒服吗,玉真?」爱怜无比地拥着怀中这美师妹那充满热力的胴体,元真
子只觉心胸之中涨得满满的,满怀的喜乐好像就要爆发开来似的,他温柔而强烈
地将玉真子搂紧,双手似抚着易碎的宝物一般,爱不释手地在这刚和他合而为一
的娇娆身上逡巡不休,脸儿埋进了她散了开来、半湿半干的秀发之中,贪婪地闻
嗅着,玉真子的体香对他而言,似是怎么都闻不够,「还会不会痛?」

  「不…已经不痛了,师兄…」听元真子的声音之中满怀的感情,又是快活又
是疼爱,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到现在还沉浸在那种销魂快感当中,玉真子的心不
由得更为满足,她轻轻地弓起了腰,好让元真子搂得更紧,幽谷里头虽在动作之
下又隐隐作痛,但那痛楚到了现在,在玉真子的心中再没有什么重要的了,这般
舒服的感觉、这般亲蜜的怜惜,这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玉真子嘴上虽还逞着强,但不过是轻挪玉体,迎上他的搂抱而已,眉间又
已微皱起来,元真子知道,这师妹身上还疼着呢!满心的怜惜,让元真子放松了
动作,让玉真子瘫在他怀里,埋了下去的嘴儿却已经寻到了玉真子的樱唇,一阵
稚嫩轻柔的吻啜之下,只撩得玉真子浑身舒畅软热,情不自尽地迎上了师兄的动
作,娇躯挪动之间,胯下的疼痛似都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去。

  让唇分了开来,玉真子娇滴滴地飘了元真子一眼,方才被媚药激起的勇气,
彷彿都已在刚刚的云雨之间流淌而出,羞的她立刻移开了目光,身子却更软更热
了。元真子爱怜地看着娇羞无伦的师妹,当真是愈看愈爱,虽说一阵云雨之后精
元已泄,但不知怎么着,光是看到玉真子这般前所未见的娇羞慵懒意态,就让元
真子情思勃勃,真不想管已经雨散云收,搂着一丝不挂的玉真子再来一回;若非
知道她体内痛楚未歇,绝经不起他再一次的求欢,只怕元真子还真的忍不住呢!

  虽然他嘴上不说,但两人肉体再没有一点阻隔,情欲交融之后更加亲蜜,玉
真子自也感觉到了元真子肉欲的冲动,若不是她虽已近四旬,但面对这情思深种
的师兄时,仍娇羞犹如豆蔻初开的小女儿一般,如果没了体内药力的冲动,玉真
子可是羞到再不敢有半分主动,看师兄仍有欲火未消,玉真子除了庆幸师兄养生
有道,体力过人之外,可真想再和他欢爱一轮呢!情欲的滋味是如此诱人,守身
到现在,玉真子才真的体会到,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虽然真的很想再一次『承受』师兄的需要,但玉真子含苞初破,不只是体内
痛楚未消,心中也还矜持着,不敢自承自身的需要,她轻吁了一口气,温柔地在
师兄脸上印了个吻。

  「哎…都是平予害人…」

  「怎么了?」听玉真子这么说,元真子倒当真怔了起来,答不出话。

  这回赵平予用上的手段虽不算正派,颇有点儿霸王硬上弓的搞法,硬是把他
和玉真子弄到了床上去,但一来两人之间早有情意,二来他和玉真子都怕羞,脉
脉含情老是不敢说出来,赵平予这一硬来,倒撮合了他们,是以元真子陶醉於欢
欣之中,早不把赵平予的邪道手段当回事了。

  却不知玉真子为何还要提起这回事,难不成…难不成她对赵平予的手段,还
是有些许不喜吗?或是自己方才不慎之下,仍是弄痛了她,让她不满足不舒服,
玉真子不愿追究自己,才把怒气转到了赵平予身上去?

  「没…没什么严重的…」看到元真子的表情,玉真子就知道他想歪了,她微
一娇笑,又似害羞又似满意地依偎在元真子怀里,一幅舒服到再不肯离开的神态,
「玉真只是怪…怪平予弄了这么个手段,却…却偏偏没弄什么好药…玉真原以为
在药力催动之下,会弄到…弄到玉真神魂颠倒…再没法感觉到身上痛楚,没想到
…没想到平予好人作不到家,药力到后头全都不见了…如果他当真用上什么烈性
媚药…搞到玉真再无法自主…或许玉真还…还不打算怪他呢…」

  「这…这样才好啊…」微微赧然地笑了出来,元真子欲言又止,好久才把话
说出了口,「如果平予弄出来的药太…太过厉害…弄得玉真你太疯狂,等你清醒
时可就痛了,而且…而且就是因为这样…元真才知道,师妹你不是因为媚药才…
而是师妹心甘情愿和…和元真上床合欢的…」

  若不是因为云雨方毕,整个人都放松了,加上对像又是自己魂牵梦萦的师妹,
一吐衷肠之下,让元真子满足之至,没了以往的矜持庄重,这样挑逗露骨的话儿,
可真不可能从他嘴里蹦出来呢!只听的玉真子瞪大了眼儿,不敢置信地看着师兄,
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而元真子自己也是张口结舌,再吐不出半句话,彷彿正
震惊於自己那儿来的勇气,竟会把这种话说出口来。

  一股热潮从脸儿红到了全身,玉真子微垂着头,娇甜的声音慢慢地吐了出来,
师兄既已说出了这么大胆的话儿来,她虽有些儿怨他怎么这么放纵,却也不由得
被引出了勇气,把心中的话也说了出来,反正都到了床上,又是裸裎相见,还有
什么好矜持的?「现在…现在才刚入夜…出去不好…不好见人…好师兄…别…别
这么早起来…玉真还…还想要师兄你…你再宠爱玉真一回…」

  放轻了步子,绛雪轻轻巧巧地钻进了厨房里头,绛仙跟在她身后,虽有些怪
这妹子太过好动,前次的毒伤靠着赵平予的渊博,好不容易才解了燃眉之急,内
力方面却不由得负创不轻,仍须休养,偏偏她今早却又溜了下床,带着她一大早
便四处闯,也不管会不会伤上加伤,真是顽皮的小姑娘一个,让绛仙当真是既担
心又好笑。

  但对师父和师伯在房里的动态,绛仙可也是好奇之至,虽知道师伯在师父房
里过了夜,加上昨天玉真子大胆的行动,想必好事已成,不过即便以她和绛雪的
顽皮和胆大包天,又是一直以来明知师父和师伯有情难言,却也只是偶一为之的
乾着急,从没想过顺水推舟,以成好事,更没大胆到像赵平予般用上媚药这种手
段,硬是霸王硬上弓地,把师父和师伯两人弄到了床上去。

  如今两人好事虽偕,但师父玉真子一向脸嫩,虽是武林侠女,照说应该不像
普通女孩子家那般害羞,但谈到男女之事方面,玉真子却是无比保守,相较起来
可比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还要矜持得多,如今给赵平予这样算计,
恐怕只有老天才晓得,师父会有什么反应。

  绛仙倒不担心赵平予,他虽入门较晚、辈分较低,但见识可比她姐妹俩广博
的太多,既出了这主意,想必已有了后续的准备,加上玉真子一向喜欢他,就算
脸再嫩,也不会给赵平予太多苦头吃的;倒是她和绛雪淒惨,玉真子或许会因师
兄的面子,不怎么对赵平予重处,但她和绛雪也掺进了这事里头,这种媚药使用
乃武林人所不耻之下流手段,不晓得玉真子会怎么看这回事呢!

  慢慢地走进了厨房里头,赵平予正在锅炉前头转来转去,忙得不亦乐乎,旁
边的柴堆低了不少,几个灶全都用上了,上头正热腾腾地冒着气,这几道好料似
乎都已经到了快可出炉的地步。

  看到这情形,绛仙思绪一转,不由得佩服起赵平予来,没想到连做菜一道,
他都如此精通、如此用心,做菜最重要就是趁热食用,无论什么好菜,除非是特
别的菜餚,否则若是等冷了,可都不会好吃到那儿去。

  厨房里头的事情一向繁重,加上绛雪太皮,到了这儿只有帮倒忙的份,绛仙
又得照顾着这皮到难以想像的妹子,以致於向来作菜都是由玉真子亲力亲为,她
又不惯一次处理太多东西,因此她们吃的菜向来都是一道一道上,虽说用尽心力
保温,但到三人同到桌边时,总也从热变温了,风味难免有影响;但从赵平予来
了之后,虽说君子远庖厨,但他偶尔也会到厨房去,帮玉真子几回忙,就连一向
大剌剌的绛雪也感觉得到,从赵平予来了之后,连菜都变得好吃了些呢!

  这一回的事关乎赵平予的将来,他虽是用心良善,但所用的手段实在太邪,
也难保元真子会不会用上门规处置,也怪不得赵平予要施尽浑身解数,把这几道
菜弄到可以同时上桌,热腾腾的好入口,好让元真子吃的开心之下,就不会有太
多火气用来对付他,这小子的用心可真是深呢!

  虽是如此,不过现在的赵平予也真是疲累不堪了,要让菜好吃就得同时上桌,
到上桌前的一刻,那种忙劲可真不是笔墨所可形容的;加上现在又有绛雪在一旁
『帮忙』,这顽皮的小姑娘不帮还好,给她一帮之下,赵平予简直是一个头两个
大,绛雪虽不至於笨手笨脚,却是搞问题的专家,向来不进厨房的她简直是来制
造麻烦的,加上还不时偷尝个两口好菜,偏偏绛雪虽年纪比赵平予还小,却是师
姐,赵平予身为师弟,再怎么样也不敢多口,只有拚命收拾善后的份儿。

  「好了,绛雪,别帮倒忙了,让姐姐来吧!平予,由绛仙来帮忙,总是比较
好吧!」

  「是啊,师姐。」

  看绛雪听得扮起了鬼脸,像是生起气来一般,赵平予不由得微微一笑,反向
她吐了吐舌头。说句实话,在厨房里头忙了这么久,偏偏又给绛雪明帮忙暗胡闹
的,就算是赵平予久历江湖,修养算得上不错,到现在也不由得不火上心头,难
免要在不经意之下,给绛雪一点儿颜色瞧瞧。

  「好嘛!反正我就只会帮倒忙!」

  「别气了,听姐姐的话,把这些端过去吧!」

  有绛仙帮忙,总算是来了帮手,好不容易缓下了手,赵平予喘了一口气,但
就在三人忙里忙外,好不容易把餐具东西都安排好了,正等着要去请师父师伯用
饭的时候,赵平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啊!」的一声大叫,脸上表情张口结
舌的,就好像这一叫,会弄出什么大事儿一般,绛仙可是头一回在赵平予那张麻
子脸上,看到这么慌张的神情。

  「怎么了?」

  「我惨了,这下可惨了…」像是失了魂一般,偏偏已经出去请玉真子元真子
的绛雪已经跑远了,想叫也叫不回来,赵平予紧张的双手连搓,绛仙叫了半天,
才算把他的神给叫了回来。

  「怎么啦?」

  「是…是昨儿个的药…」赵平予深吸了口气,像个就要被拉到刑场的死囚一
般,连声音都弱了不少。

  「昨…昨天的药…是…是那『优谷昙』的花粉…」绛仙的脸儿也红了,一提
到『优谷昙』这几个字,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天她和绛雪在水池里头的难得
体验,是那么的羞人,偏又舒服快乐无比,真的好想再尝一回。

  尤其麻烦的,是那回奇妙的体验过后,那甜美而不可告人的欲望,似乎已经
在绛仙的体内生了根,昨天她虽是溜回了房里去,没敢去偷窥师父和师伯的好事,
但心下对玉真子和元真子在床上会有什么行动,这怀春少女可是幻想得很多呢!
加上明知那种羞人之事难於启口,但绛雪偏偏还是缠黏着她,硬是撩她的话头想
头,让她俩的心不由自主地飘到了玉真子房里去。

  光想倒是还好,更严重的是,随着心中不禁驰想着师父和师伯在床上行云布
雨的诸般姿态,绛仙的身体竟不由得起了当日的反应,那种难以言喻的需求,虽
没有后来被『金带围』咬到时那般火热难挨,却也差点让绛仙再受不了,心里的
冲动差点要让她在床上和绛雪再玩上一回。

  偏偏那事乃是男女间的羞人之事,原先是因为不知道其中关键,两女才弄得
下手,但后来听赵平予说过之后,再怎么样,绛仙也不敢再和妹妹搞上一回,只
能背着绛雪睡下,咬紧银牙,苦忍着那种乾渴的感觉,被玉腿夹住的手掌掌缘不
住轻轻摩挲,浅拂却无法阻遏心中渴望,反似火上加油,偏偏却又不敢翻身去寻
求甘霖的滋润。而背后的绛雪似乎也是一样,竟反常地沉默下来,也不主动撩绛
仙的话头,自顾自地睡着了,两人竟就这样难得的硬挨了一夜,连话都对不上。

  「那…那药有…有什么不好的…绛仙也…也经过…很有效啊…师父…师父身
上一定…一定也很…很舒服的…」

  「不是这样…」虽说绛仙被那『优谷昙』三字撩的芳心乱跳、小鹿乱撞,连
话都说不清楚了,声音也软了下去,但赵平予心中有事,也顾不得绛仙这反常的
表现了,「我到刚刚才想起来,『优谷昙』的花粉虽极有催情之效,但却必须接
触肌肤才有良效,如果…如果用口服的话…」

  「会…会怎么样…」

  「效果会弱上很多…」搔了搔头,赵平予当真是紧张了起来,呼吸急促、汗
水直流不说,背上满满的都是冷汗,偏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要是师姑以为那
药效力很好,弄得太…太过纵放…不知道…不知道师父会不会弄痛师姑…要是师
姑伤到的话…那师父可就饶我不过了…」

  「应该…应该不会怎样的…」想到昨夜的种种苦忍,虽然难受,也不知弄了
多久才睡下,到现在精神还不怎么好,裙内虽经早起清洗,还是有些儿湿黏感留
在身上,但不知怎么着,那种煎熬的感觉如今想来,在绛仙心中竟有些儿意犹未
尽的味道,虽不敢宣之於口,心中却颇有股再回那温泉去,和绛雪试上一回的冲
动,不由得在颊上飞起了两朵艳丽的红云,益增媚意。

  不过现在可不是她害羞的时候,难得看到平日端庄沉稳的赵平予这样手足无
措的模样,若换了绛雪在此,只怕也不会想到什么其他事,只会愈看愈有趣,多
半还要出言抢白他几句。谁教赵平予入门虽晚,年纪却要比她姐妹大上少许,阅
历也多些,平日沉着的像块石头,绛雪若在他面前顽皮,多半像是一拳打进了棉
花里头,虚不受力,空荡荡的一点儿趣味也没有,皮到后来总只有摸摸鼻子走开
的份儿,就连绛仙自己,遇上了赵平予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心里也松弛不下来。

  不过绛仙身为师姐,总不能像绛雪一样调笑赵平予,难得看他这么紧张,想
必心中的压力必是不小,她在这一辈弟子中份位最长,总得安慰安慰他,「叫你
别担心,师父心地是最好的,加上平予你也是好意,她总不会拿你作箭靶;何况
事情或许没你想的这么糟,就算药力不够,不过师伯平时是最疼师父的,总也不
会冲动到弄伤了师父,你就别杞人忧天了,没事的,知道吗?」

  「是…谢谢师姐…」

  才一进饭厅,看到了桌上的菜,玉真子原已晕红的双颊,更似烧热了少许,
弄得她眼儿都水汪汪的,脸蛋犹如鲜花初放般娇艳莫名,想板起脸儿都板不起来。
虽说元真子昨夜着实体贴,但玉真子也不知那儿来的勇气,爽了一回之后,竟鼓
舞他再来一轮,对她言听计从的元真子虽体贴她含苞初放,但这魂牵梦萦的师妹
既已出口要求,他总也不能示弱,自是尽贾余勇、鞠躬尽瘁。

  夜来尽欢之下,玉真子虽觉畅快至极,数十年来相思的伤痛,在一夜间全被
抚平,满心甜蜜,但隔日一早起来,可就吃到苦头了,昨夜尽情贪欢的幽谷里头,
此刻好像还夹着什么东西,加上移动之间,不时有余疼传上身来,弄得玉真子连
走路都走不好,靠着元真子和绛雪搀着,才能好好地走进来,她那娇嫩的脸儿,
被羞意烧的红透了,偏偏绛雪还顽皮,明知师父的表现大异於平常,还不时多口
几句,调弄的元真子和玉真子都不由得不好意思起来,真想打她几下出气。

  加上才一进饭厅,看到了桌上的菜,那羞意就不由得更炽烈了,光是桌上备
下的菜餚,那原料她可都看得清楚,样样都是书上所说有壮阳滋阴效果的好料,
赵平予虽是嘴上一句话也不说,还紧张的垂下头来,一幅生怕她和元真子生气的
可怜模样,但光是桌上的食材,就代表了千言万语,好像在调侃两人风流一夜,
情怀畅美之际,贪欢到气虚体弱,须得好好补补似的,比之绛雪娇稚的调笑还要
厉害,加上绛仙在旁想讲话又不敢的脸红样子,看得连元真子都说不出话来了。

  「先…先吃饭吧!我和师兄都…都饿了…」连声音都像调了糖蜜一般,比平
日甜腻得多,玉真子差点再说不下去,一夜纵情之下,自己不只神态,竟连声音
都变了,男女之情还真是威力十足呢!「平予、绛仙、绛雪,这笔帐…晚一点玉
真再跟你们算,什么事都等吃过饭再说吧!」

  「是,师父饿了。」将还冒着气的白饭装了过去,看到元真子和玉真子的神
情,甜蜜地像是沉浸在爱河里头一般,根本没把他昨天下药的事儿放在心上,尤
其玉真子虽是步履蹒跚,初夜显是吃了点苦头,但她眉梢眼角满蕴桃红,显然还
回味着昨夜恩爱,毫无怒意,赵平予本来七上八下的心,好不容易才放了下来,
放松的心不由得出口调侃了师父一句。「师父和师姑请用。」

  听到赵平予意有所指的『师父饿了』这句话,原本心全放在这俏师妹身上,
深怕一个不小心又弄疼了她的元真子一开始还没听出来,但看到玉真子一听之下,
登时羞的脸红耳赤,也不敢回头看他,绛仙和绛雪则是一怔之后,忍不住捂着嘴
偷笑,他稍一深思,也不由得脸红起来了。

  果然,师父还是不能乱开玩笑的,在寒风中深深吸了一口气,登时胸臆一片
凉意的赵平予嘴上微微一笑。幸好他入门以来特别用功,又身具『九阳脉』,内
力修练特快,加上元真子对他另眼相待,在内力修练上的指导毫不藏私,玉真子
也不时指点几句,令他受益匪浅,赵平予的武功剑法虽还不入流,到了江湖中怕
只有挨打的份儿,但内功底子却着实不弱,身上又穿得暖,否则若换了入门以前,
光让他衣单食乏地站在这入冬寒风冷拂的山径当中,只怕也要冻到打颤了。

  不过说句实话,赵平予身上虽还要运功抗寒,但心下却是暖烘烘的舒服至极。
这也难怪,若按江湖当中的规矩,师徒名份既定,长幼之间规矩便生,若是身为
徒儿辈的,对师父一代的长辈下了媚药相害,按任何门派的规矩,都逃不了一个
死字,偏偏赵平予这回是出於善心,加上尽纾胸臆之后,元真子和玉真子对以往
自己的态度也颇有自省,知道怪不得这几个顽皮徒儿担心。

  也因此,元真子特别网开一面,不仅没有重罚,言语间更无怒气,只教他在
寒风中守山门七日了事,绛仙和绛雪更常来探他,帮他带些热食驱寒,言谈之中
也听得出,玉真子和元真子对这次的事,并没有半分怨怪他之意,赵平予不由得
放下了心来,他可真不想在这时搞砸了事呢!

  想到一向规行矩步,视门规有如性命的元真子,明知道在寒风中守山门的处
罚之下,还包括绝不该让被罚的门人吃上热食,偏本就不想罚他,又狠不下心去
阻止,对绛仙和绛雪在玉真子授意下的『犯规行为』,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时那
既无奈又想笑的形态,赵平予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了一丝笑意,只可惜他满脸坑巴
麻子的形相实在太过丑陋,那丝笑意在他脸上,看起来反透些邪恶诡谲之气,若
换了个英挺俊美之人,光是那丝笑意,只怕都可以吸引不少女孩子的注意呢!

  这个时候的师父,到底在做些什么事情呢?表面上虽守着路上,负责尽职地
监视着山路上的动静,专注到连一只蚂蚁都爬不进去,赵平予心中却在驰想着,
完全没把路上的动态收入眼中。

  听昨天绛仙和绛雪一搭一唱、吱吱喳喳,又想大笑又不敢忘形时的说法,元
真子和玉真子彷彿想把过去浪费的时间,在这几天内全都弥补过来似的,一入夜
两人就钻回了玉真子的香闺里头,直到日上三竿还不肯出来;即便出到了厅堂外
头,眼里也只看得到彼此,情意浓到肉眼都看得出来。再加上绛雪虽是调皮得时
加调笑,但绛仙可识大体得多,总在适当时刻把绛雪给拉走,好让师父和师伯情
意绵绵,几日下来两人更是如胶似漆,黏得紧紧实实的,再也分不开来了。

  「你是什么人?在本门外头如此邪笑,究竟有何意图?」

  一声吆喝猛地钻入耳中,但也不知是这高喝声音,还是破空而来的凌厉剑风,
把赵平予从胡思乱想中硬拉了回来,连腰间长剑都来不及拔出,险而又险地避过
了来人凌厉无匹的三招进击。

  退势未定,赵平予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者外貌,出言问来者何人,那人
凌厉迅猛的剑招又连环而至,招招快捷连绵,直指赵平予身上要害,毫不拖泥带
水,更不留丝毫可供反击的空隙,可见来人功力着实不弱,若非来人所使是玄元
门的本门剑法,虽说使得相当高明,但本门剑法赵平予大多看过师父试演,加上
他基本功扎得极实在,虽限於功力,无力反击,但至少还能避开来人的杀招所在,
只是不要紧处却难免要挨上点伤,以赵平予现时的功夫,已经可以庆幸了。

  看赵平予虽是避得狼狈,甚至缓不出手来拔剑反击,但仍能躲开他的杀着所
在,只在衣上破了几条口子,臂上添了几处血痕,来人不由得收起了狂傲之心,
退开了几步重整态势备战。

  原本他看这丑人立在山径上头,对他步步走近却是视若不见,加上丑陋面相,
令人看了就不舒服,已经下了盘问之心,只是限於师门严训,不愿造次,加上此
处已经快到玄元门的地界,归家在即,实在也不想与人动手。没想到那人对他视
若无睹也就罢了,当他走近的当儿,还在脸上浮出了一丝似讥若嘲的笑意,看得
他再也忍受不住,出声喝问和拔剑动手,几乎是同时发生的。

  那人停了手,勉勉强强挨过了一轮急攻,总算能喘过一口气的赵平予,也正
打量着他。来人白衫佩剑,形容俊秀,面白唇红,即使在寒风之中,也毫无寒冷
之意,令人一看就忍不住要出言讚歎,真好一个武林侠少!只是他眼中有一股挥
之不去的傲意,彷彿其他人在他眼中都算不上人物似的,加上连环出手无功,此
刻正怒眉腾腾,长剑在手,颇有几分杀意,减去了几分俊逸。

  来人口称本门,使得又是玄元门的嫡传剑法,快捷精纯,以赵平予的才智,
虽然猜得到此人必是二师兄郑平亚无疑,不仅形容俊秀英挺,又在一身白衣衬托
之下,格外显得飘逸出尘,一剑在手,四顾之下神气睥睨,尤显威风,怪不得绛
仙和绛雪两女的芳心,会紧紧系着他不放了。

  但就算赵平予知道这回多半是场误会,即使是他早惯了旁人嘲笑他的丑脸,
修养算得上不错,绝不轻易动怒,可现在心中却不由得有火:这二师兄也逼人太
甚了些,自己不过是站在山路上,嘴角含带着笑意而已,又碍着你什么事了?非
得要突袭般猛然出手,剑下连番狠招,毫不留情,一幅斩尽杀绝的模样,竟是一
点余地也不留给自己,幸好自己够用功,对本门剑法又有一定的认识,若换了旁
人,只怕在方才郑平亚一轮急攻之下,对付不过来时,已是屍横就地之祸。

  「你…」看那丑人一言不发,只是打量着自己,郑平亚心中怒火更盛。玄元
门虽说式微,元真子又行事低调,在江湖中并无赫赫威名,自己又身负血海深仇,
武功未成之前更不敢妄为,但走江湖的人都知道武林中卧虎藏龙,除了一些有名
门正派可恃,或是身负绝艺之人可以恃才傲物外,常人即便对上不知其名的武林
人物,也不敢失了礼数,生怕一个不注意,便要惹祸上身。

  尤其郑平亚仪容俊秀、形神端正,又身佩长剑,光看外表就是一位武林侠少,
除了存心挑衅之辈外,一路上更少见有人敢对他失礼,偏偏今天就在满怀高兴要
回到家的时候,就在本门外遇到了敌人,此人除了容貌丑陋,显是黑道强梁外,
还在本门之外虎视眈眈,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郑平亚的江湖路也不是白走的,这人虽是丑陋至极,绝非善类,但光看
他在冬季寒风之中,仍能悄立於山径之上,不露丝毫畏寒之意,虽说衣衫厚实,
但连曝露在外的脸孔和手上的血气色泽,也不见丝毫寒冻之意,显见内力修为不
弱;加上单枪匹马之下,竟敢惹到玄元门头上来,必是身有绝艺可恃,郑平亚自
量武功犹未大成,若要除奸灭邪,也只有出手突袭一途可走。

  只不过连发数招,郑平亚原本悬着的心,也终於放了下来,这人内功修为虽
是不弱,足御风寒,但对他连绵进击,竟是连一招也还不了,显见自己此次下山
行走江湖,虽是力求低调,尽量少管武林闲事,但也难免动手,经验日积月累之
下,自己的功力大有进步,足可应付此人有余。

  正当郑平亚信心满满,想要出言呼喝的当儿,赵平予倒先发了话。

  「二师兄终於回来了,师父和师姑在里头等你呢!」

  对元真子和玉真子行过了礼,郑平亚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却没恢复
过来,对在他后头向元真子见礼的这新师弟赵平予,郑平亚心下可是一千一百个
不甘愿,死都不想接受这师弟。

  说句实在话,郑平予倒不是对玄元门的掌门之位有所奢望,一来原先的大师
兄杜平殷英姿良才,为师父和师姑重望所在,加上为人威而不厉、严而不苛,虽
难免有些长辈的架子,对师弟妹们向来却是不错,郑平亚对他甚是服气,心中从
没想过要和这师兄争掌门之位;二来郑平亚身负血海深仇,虽练了一身武功,但
元真子在授艺之前,对他可也是千叮万嘱,复仇是他自身之事,绝不可将师门带
入自身的复仇事中,因此郑平亚也从没有挟玄元门以为复仇资本的想法。

  虽说现在杜平殷生死不明,恐怕掌门之务就要交在自己肩上,但一想到自己
念兹在兹的复仇大事,郑平亚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气,师父既收了个新师弟,这师
弟若能成器,多半掌门有望,郑平亚倒不想和他争这位儿,在他心里,一心只望
自己早日武功大成,能够出去走江湖,伺机覆灭天门,好为父母在天之灵报此大
仇,师门之事如能不管,就尽量交回师父和师弟去处理吧!但只要眼光一飘到赵
平予那满佈坑巴麻子、丑陋至极的脸面上头,他就不由得一肚子火,忿忿难平。

  也不知师父是怎么想的,收徒弟竟也不收个看起来顺眼的,这赵平予表面上
虽是顺服,对方纔的冲突也主动向他认了错道了歉,但神气之间仍有些不忿,何
况形为心之表,赵平予脸容既如此丑陋,想必心地也好不到那儿去,加上入门又
晚,以他的年纪,武功只怕一辈子也难登大成之境,元真子就算急着找徒弟传承
香火,也不该这样随随便便地找个讨人厌的丑汉呀!

  不过虽是如此,但郑平亚这回的江湖路也不是白走的,一进大厅,他就看了
出来,师父和师姑神态亲蜜、深情款款,即使在徒弟眼前也毫不避忌,和以往彼
此间像隔着重山,连讲话都不敢面对对方的模样儿,简直是天壤之别。加上绛仙
和绛雪在一旁偷笑,以往全系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这次却有一大半是用在师父
身上,看得郑平亚当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自己不在山里的这段期间,究竟
是发生了什么事,竟让师父和师姑再没有以往的隔阂,反倒亲蜜的像新婚夫妻?

  想归想,不过赵平予俯身向师父见礼后,丢出来的第一句话,却着实令郑平
亚吓了一大跳。

  「平予见过师父、师娘。」

  才只是一句话出口,元真子和玉真子竟不约而同地红了脸,再接不下话,原
在偷笑的绛仙憋得差点闭了气,虽是脸红耳赤,勉强还能掌得住不失态,年轻的
绛雪却没有姐姐的自制力,闻声之下已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而在这笑声烘托之下,
玉真子颊上更是晕红遍佈,羞得垂下了脸,连耳根子都红到透了,眼神却甜蜜地
偷偷与元真子对上,像红绳系紧了般,再也分不开来了。

  「都是你坏,平予,你呀…」甜蜜地望了玉真子一眼,元真子吸了一口气,
勉强回复了做为长辈的声音。看郑平亚愕然的脸色,他也知道这二徒弟不知所以
然,「为师已於七日前,正式迎娶玉真师妹过门,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平亚,
你也要对师…师娘改个称呼,知道吗?」

  「是…是!」听到这好消息,郑平亚也不禁笑了出来,心里好像松了下来。
在杜平殷下山之前,两师兄弟恳谈过一夜,临下山的大师兄最担心的,倒不是自
己会遇到什么样的武林人物,而是郑平亚的武功进境,还有师父和师姑彼此有情,
却脸嫩到说不出口来,只教徒儿一旁着急。这下可好,师父总算鼓起了勇气,把
这娇美如花的师姑给娶进了门,以后就不必再为此伤神了。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看徒儿们笑个不休,即使较掌得住的绛仙和赵平
予也快撑不住了,元真子连忙出言阻住他们,转开了话题。光看身旁的玉真子脸
愈来愈红、头愈来愈低,虽是神情甜蜜,但他怎忍心让这美师妹着窘呢?「平亚,
你在山下许久,可有你大师兄的消息没有?」

  「啊?是…是。」好不容易停住了笑,脸上的满怀笑意却没那么容易压得住,
郑平亚憋着的表情,当真好笑至极,还在咯咯笑着的绛雪更加忍俊不住,只是现
下嘻笑的那人,终究是自己心中所属的爱郎,也不好意思让他太窘,好不容易她
才在绛仙轻掐臂上的微疼中,勉强忍住了笑。

  「目前还没有师兄重出江湖的消息,不过徒儿已和蓝家联络上了,蓝元清蓝
前辈伤势已大有好转,意识清楚,可以说话,只是目前为止还下不了床,蓝家的
两位姑娘已取得实信,知道了当日决战之处。徒儿原和蓝家姐妹约好,一月后在
虔州德兴镇会合,准备入武夷山中寻找大师兄的下落,务必要找出大师兄的实信
…」

  「一月后?」心中盘算了一下时间,元真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此刻已经入
冬,一个月后当是气候最冷的时节,加上又要到山里头去,虽说武夷山位於长江
以南,气候远较江北温暖得多,武夷山虽险峻,却也少有霜雪,但严冬之时,终
不是入山找人的好时候。「会不会太急了?」

  郑平亚双手一摊,摆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徒儿原也以气候寒冻为由,希
望稍停一会,不过蓝家的两位姑娘却是颇急,绝不肯稍等一下…」

  「这样啊?」元真子沉吟了起来。其实他也不是不知道,吉州蓝家的蓝洁茵
和蓝玉萍两位小姐,即便在原先蓝元清反对之下,对杜平殷仍是用情颇深,武夷
之役过后,传出杜平殷落崖生死不明的消息,心中自然更是急如星火,偏偏决战
的双方事先讳莫如深,约战之处全没其他人知道,好不容易等到蓝元清醒转,得
到了当日决战之地的实讯,二女自是忙不迭地要入山寻情郎。

  不过若再过一个月,接着来的就是过年,虽说玄元门也是武林门派,江湖人
物向来不似平凡人家的拘谨,没那么拘於俗礼,但过年可是一年一度的节庆,是
一家团圆的大日子,蓝元清受伤未癒,如果要把蓝家的几位女儿家都拖在武夷山
中,不能回家过节,那可真说不过去啊!

  「不过…」

  「怎么了?」

  「徒儿原和蓝家两位姑娘约好,但后来蓝洁芸蓝小姐出面,说要把时间延后,
蓝洁茵蓝姑娘却仍是坚持,相持之下决定由平亚回来请示师父,是要约在一个月
后,还是要等到过年之后,待到明年初春之时,再由洁芸小姐领头,和平亚等人
一同入山寻觅师兄行踪。还请师父示下。」

  听到不只是蓝洁茵和蓝玉萍,连蓝洁芸也牵涉进来,元真子原已微皱的眉头
皱得更加紧了,半晌不出一句话,看得身旁的玉真子不由得伸手握住了元真子的
手,好让他定下心来。

  得到了杜平殷的消息固然是件好事,又有蓝家两位姑娘领路,两女对杜平殷
一往情深,令人感动,想要亲身入山寻情郎之事,此事其实并不意外,从郑平亚
说要和蓝家联络开始,便早在元真子料中。

  只是『雪莲香』蓝洁芸的身份实在太过特殊,不比寻常女子:一来她拜在衡
山派门下,身兼蓝家和衡山两派之长,也是蓝家除蓝元清外的头号高手,颇有江
湖地位,武功甚至不在元真子之下,加上她早出江湖,和行事低调的元真子相较,
名望早有过之。

  二来从以前开始,蓝洁芸便一直掌理着蓝家的事务,好让蓝元清能放心出外,
行走江湖,这也是她为何名头极响的缘故。自蓝元清负伤之后,蓝洁芸身为长女,
更是名副其实地主理蓝家的全部责任,对内打理家务,对外与武林同道交涉的重
任全都交到她肩上去,却仍不失其冰雪出尘之态,所有事务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当真是女中英傑,称得上是名震江湖吉州蓝家的灵魂人物,若这回连她也要亲自
入山,无论杜平殷找不找得着,这一回玄元门欠蓝家的人情可是太大了。

  看了看身旁的玉真子担忧的神情,元真子勉强挤出了一点儿笑容,好让她先
定下心来,这才转向躬身立在下首的郑平亚,「这样好了,平亚你下山这么久,
也该好好休息一下,在山上过个年,也让为师点拨你几下武功,看看你进境如何。
为师这就发函蓝家,明年二月初五约在德兴,好入山找你大师兄的踪迹。平予,
这封信就由你送去,记得速去速回,别在路上多所担搁。」

  「派人送信倒是不用了,」郑平亚笑了笑,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个小竹哨,只
听他轻吹了几声,空中啪啪声响,一个小点由远而近,从窗户钻了进来,停到了
郑平亚肩上,拍了拍翅膀,小小的头不住转着,灵巧无比的双目在郑平亚和元真
子之间瞄来瞄去,还不时抖动几下,瞧那可爱的模样儿充满了活力,似乎怎么动
都不会累似的,「这是临行前,洁芸小姐交给平亚的传信小鸽,只要师父发了函,
这只小鸽可以在数日之内飞回蓝家,约定会合入山的时地。」

  「是吗?这样就好了。」微微担忧地望了郑平亚一眼,此时另一边的赵平予
一如平时的善体人意,不待元真子吩咐,已经快手快脚地取来了文房四宝,在桌
边慢慢地磨起了墨来。

  元真子一边看着赵平予动作,一边在心中暗歎了口气,无论如何,这郑平亚
可是他从小带大的,他的心里在想着些什么,怎可能逃得出元真子眼睛去?光从
入厅时郑平亚和赵平予的神态看来,元真子就瞭然於心,这两个徒弟彼此间只怕
并不相合,恐怕还有些误会存在,多半在外头就已经动过手,不然以赵平予平日
对衣衫的爱惜,平白无故之下,怎会让衣衫破了好几个口子呢?

  无论如何,以『雪莲香』蓝洁芸在江湖上的名气地位,加上吉州蓝家雄霸一
方,派人送信总比用信鸽送来得尊重,郑平亚之所以不愿让赵平予前往蓝家,一
来是因为有信鸽在,因利乘便,不用也是白不用;不过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郑平
亚出身名门的自尊做怪,所谓『家丑不可外扬』,郑平亚怎么也不愿意让外人看
到,玄元门下竟有像赵平予如此丑陋之人存在。

  不过这其实也难怪郑平亚,一来赵平予相貌着实丑陋,若非与他长久相处下
来,岂知其人心中善性深重,绝非邪派中人;二来已经入冬,气候寒冷,在玉真
子的关心之下,赵平予衣外还多加了件绵袍,掩住了玄元门下弟子的服色,自负
的郑平亚性子又急,自然很容易生出误会来。

  取过赵平予恭恭敬敬递上来的毛笔,元真子一边写信,一边在心中想着,赵
平予虽是师弟,但一向明理懂事,倒不用担心,不过这几个月下来,自己非得好
好开导郑平亚不可,否则若让他们心中生结,门内即有阋墙之虑,玄元门下原已
人才凋零,更不容有自相残杀之事发生。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17

              07仇踪初现

  好不容易等到十五过了,和蓝家三姐妹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看着郑平亚和
赵平予两人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山路上头,看着两人背影的元真子,除了忍不
住松了一口气外,更多的却是心中的担心,连身旁的玉真子都感觉得出来,这师
兄的心头满是沉重,怎么也排遣不了。

  这也难怪元真子的心中感受複杂。找了这么久,终於有了杜平殷的消息,虽
只是一点微弱的希望,但元真子和他师徒之间情同父子,这一线希望令他不由得
既期待又怕伤害,既希望真能得到杜平殷的实信,又怕真相伤人,若证实了杜平
殷当真遭受不幸,自己会受不了那种伤痛。

  更令元真子难过的是,郑平亚和赵平予之间的关系,总是好不起来:郑平亚
出身名门,虽然嘴上不说,心下大概也不曾承认,但留在玄元门内,感觉上总有
点委屈。平日对师父和师姑-现在是师娘-倒不会表现出来,对两个顽皮的小师
妹,也还有些年长风范,不过遇上了赵平予之后,就好像是心中的委屈找到了一
个出口,有意无意之间,郑平亚总是不经意地在找赵平予的麻烦;而赵平予虽是
性子谦退,极受得起气,但就是泥人也有土性儿,就连旁观的元真子也看得出来,
到后来赵平予似乎愈来愈忍受不住,总是找理由避开郑平亚,或是和他或玉真子
在一起。

  这一段日子以来,对元真子而言,每日天一亮几乎就是难过的开始,既要护
着赵平予,不让他受郑平亚欺负,又要小心翼翼地把持着界限,避免引起偏袒之
讥,虽然时间不长,可对元真子而言,可真是难熬得紧啊!若不是有师妹柔情似
水的安慰,给了他一点放松的空间,只怕连元真子养性久矣、修养过人,也要承
受不下去了。虽然不想承认,不过当送郑平亚下山的日子愈来愈近的当儿,元真
子的心中可是愈来愈安稳了,甚至还在不知不觉中倒数起日子来呢!

  这样避免冲突的方法虽是不错,元真子有意无意间,也曾暗示赵平予所为不
错,但总不能这样下去,虽说郑平亚志不在玄元门内,总有一天要出江湖,闯自
己的天下和事业,可无论如何,玄元门总是他的家,若他和赵平予始终是这样不
对盘,让赵平予老避着他,总也不是长久之计。因此元真子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与其让他们继续这样王不见王下去,还不如由元真子扮坏人,趁着这一次下山寻
找大师兄的机会,从中抽身,硬是逼他们两人自己去找出该有的相处之道。

  虽说元真子老早便已做下了决定,但是当昨天早上他在两人面前说出这个决
定的当儿,郑平亚和赵平予竟是异口同声的反对,更好笑的是对事情看法向来南
辕北辙的两人,这回竟连理由都一个样儿,就好像事先约好了一般:一个说自己
下山去就够了,师弟初学乍练、功夫未成,该留在山上继续用功,陪着师父,另
一个则推说自己武功未成,下山行走江湖只怕会败了师门威名。

  加上绛仙和绛雪两个调皮姑娘,全然不知他用心良苦,竟还吵着要趁此良机,
也下山去游历游历,以增加江湖见识,让被吵得心烦意乱的元真子,差点都没办
法镇压住状况了,若不是玉真子适时出言,止住了几个小辈的纷争,确定了做法,
只怕到现在还没吵出一个结果来呢!

  不过到决定的时候,元真子和玉真子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郑平亚倒是真的
不想和赵平予一同下山,但赵平予呢?感觉上他只是稍稍推托,表明不太喜欢和
郑平亚一同上路而已,当师父终於下了决定的当儿,赵平予的神情丝毫未变,眼
中还有一丝一闪而逝的喜色,彷彿他很希望下山,只是不太想和郑平亚一路而已。
这真的很奇怪,照说以赵平予的用功和谦虚,武功未成竟就急着下山,真不像他
性子,但好不容易敲定此事,元真子已耗尽了脑力,也不想去再起波澜了。

  「师兄还在担心吗?」手一挥,把绛仙和绛雪弄回去练功去,玉真子贴紧了
元真子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满脸怜惜之意。

  「…当然…」元真子轻吁了一口气,只有老天才知道到底是因为放松还是因
为担心。

  「是担心平殷呢?还是平亚和平予他们两个?」

  「当…当然是平殷啦!他生死未卜,又搞了这么久,我身为师父,又亲手将
他带大,从听到消息时就不好受了,现在我心中当然是担心至极,另外还有什么
好担心的呢?」

  口中忙不迭地奔出了这么几句话来,元真子害怕似地看了看玉真子的表情,
良久良久才重重地歎了一口大气,像是要放掉一切似地说了出来。

  「总是…一切都瞒不过你啊!我的好师妹。」嘴角浮起了一丝怅然的笑意,
元真子放弃似地笑了笑,慢慢地将心中担心的事说出了口来。

  「我的确担心平殷,终究有二十年的师徒之情,加上他也是我从小带到大的
…不过,平亚和平予其实更教我担心。也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他们不对头,平
亚身为师兄,不只没好好照料平予这新得的小师弟,日常事间还不时欺侮,若非
平予性子平和,尽量让着平亚,又多加时间练武,和平亚尽量不碰面之下,加上
有我们看着,平亚还不敢太过份,否则早要出事。」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行,他们的师兄弟之缘不只有这几天,还有未来的几十
年要过;若平殷惨遭不幸,平予多半会继承本门,他们若彼此敌视,造成师兄弟
阋墙之祸,那更是不幸,所以我才让他们两人结伴行走江湖,希望武林道上的凶
险,让他们自己去体会,师兄弟之间非得精诚团结,否则在险诈武林道上,只怕
步步都有性命之危。哎,也不知我这样做是对是不对。」

  也不知该怎样安慰师兄,玉真子一时之间,也只有陪在一旁歎息的份儿了。

  出於女性的直觉,玉真子所感觉到的,可比元真子还深一层:玄元门中原以
杜平殷为长,郑平亚身为师弟,原还不太敢放肆,战战兢兢的只是用心习武,以
备日后报仇,因此在师父师姑的眼中,倒还没什么问题;但现在来了个丑陋无比
的赵平予,偏生却是脾性温和,行事练达。

  相较之下,郑平亚的日常行事和脾气性格,就显得缺点多多了,他不回山还
好,一回玄元门后,整个人不像外头那般矜持,松弛之下露出了真貌,和赵平予
两相对照之下,更显得小家子气,偏生这一直的性子,又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改正
的,令做为师父的元真子只有摇头的份儿。

  如果两人的面貌,没有那么大的对比的话,说不定郑平亚还不会那么不平衡
;偏偏郑平亚外貌俊秀英挺,光看着都舒服,赵平予却是丑陋已极,没有半分英
俊侠少模样,日常行事却又相差那么多,在郑平亚看来,赵平予的存在,简直就
像在提醒别人,他郑平亚只有外貌好看,实质上只是个没什么用处的大花瓶而已,
加上行事作风的差距,让元真子和玉真子虽力持公平,但看起来总像是偏向赵平
予一点,也难怪一向没受过几句重话的郑平亚,会对赵平予那么排斥了。

  完全不知道师父和师娘心中的担忧,郑平亚和赵平予两人虽是同行,一路上
却是形同陌路,光走在路上都隔得远远的,像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陌生人般,眼
神视线更是从不相交,彼此间像是筑起了一道墙般,火药味极其浓厚,彷彿只要
眼神一对上,就要动手大战一番才行似的。若非赵平予一直小心翼翼,绝不挑衅,
更时时避免和郑平亚的冲突,怕两人才一下山就打起来了。

  不过,这却更让郑平亚心中不平,虽说入门有先后,同样的武功,郑平亚练
了十来年,赵平予修练不过半年而已,功力自是天壤之别,不过赵平予努力用功,
加上天生的『九阳脉』适合练武,虽说体内异气作祟,难免抵销些许好处,可功
效上却是进步奇速,虽说仍远不如郑平亚的程度,却已不能小觑,两人在山上也
在元真子面前对拆过几回,对彼此的功夫都有一定的瞭解。

  赵平予倒还好,只是欣悦於自己的进步神速,可原就心怀不平的郑平亚,这
下子可更火大了,这小子入门晚,又丑的令人讨厌,只会谄媚他人,偏偏却极得
师父和师姑欣赏;这也还罢了,连一向对自己倾心的两位师妹,这次回山后对自
己也没那么着紧,真不晓得是吃错了什么药。

  加上郑平亚身具血海深仇,亟须高深武功,老天爷却偏把这极其适宜练武的
『九阳脉』神物,给了赵平予而不是他!每次和赵平予对拆功夫之后,师父、师
姑神情都很满意,因为赵平予进步之快,当真是远超常人,那表情看得郑平亚不
由得一肚子火,他的进步彷彿都不在师父眼内,以往对他武功进步时那种满意的
神色,现下都转到赵平予身上去了,虽说目前自己的武功还在他之上,绝非赵平
予一两年内跟得上的,但却是每一次都感觉得到,这小子愈来愈是个威胁了。

  如果…如果那『九阳脉』是生在自己的身上,该有多好,每次和赵平予切磋
过之后,郑平亚心中都不由自主地这样想着。如果他也生具『九阳脉』的话,以
郑平亚的天资和用功,加上元真子原先的倾囊相授,现在的功力只怕早就超过了
师父,足够去向当年杀他全家的天门报仇了。

  这也不是因为郑平亚太急着想报仇,想的都快要不择手段了,一来这家门大
仇实在太深,每日每夜都像把火般,燃烧在郑平亚的心里,一下一下地磨着他的
忍耐,令郑平亚痛苦不已;二来在灭了湘园山庄之后,这十几年来天门虽是行事
低调,绝不主动生事,和武林各名门正派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但威名既立,
人才和财力彷彿飞蛾扑火般集中,现在的天门好生兴旺,别说是郑平亚了,就算
是久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派,也不敢轻易与之冲突,更别说兴师问罪了。

  尤其在十年之前,擎天峰顶举行的风云会后,天门的声势更高,当真是威震
黑白两道。当日的风云会集结了武林当中出名的高手,比武较艺,会后定下的『
风云录』,记载了当时武林中武功最高的十大高手。这风云会虽非各大门派比较
财力势力的场所,但行走武林最终总也要靠着手底硬,而不只是门派声威或行事
作风,便可免战,因此风云会上,各大势力都是精锐尽出,意图将自身的实力展
露出来,一来立威,二来也让心存叵测的敌对势力心生忌惮,不敢轻易生事。

  在『风云录』中,天门门主『一柱擎天』杨干技惊四座,夺下了第五名,而
少林寺虽也派出了寺中武功最高明的罗汉堂首座空明大师参加,却只抢得了第七
名,名头当场就被天门给比了下去,一夕之间所有系出少林的小门派都为之气沮。
据说会后空明大师一气之下,回寺后就辞去了罗汉堂首座之位,在罗汉堂中潜心
修武,再不出山门;而若非会后天门派人前往少林派致意,还特意约束门人,在
武林中尽量不和少林寺中人发生冲突,只怕那时候两大势力就要干起来了。

  不过当时的风云会的确出人意外,代表几个名门正派的高手不是排名落后便
是名落孙山,风云录中有名之人,多半都是独行高手,更诡异的是夺得『风云录
』魁首的『幻影邪尊』,不只之前毫无名气,之后竟也没有利用名登风云录之便
招兵买马、大展鸿图,就好像消失红尘一般。

  当日之会,元真子也前往与会,他颇有自知之明,并不认为自己的功夫足登
『风云录』,也没有这个想头,只是想一会武林英雄而已,只是回山之后,却显
得有些闷闷不乐,偏又锁在肚子里不肯说出口,到后来杜平殷和郑平亚也不知花
了多少功夫,才从元真子的口中探出了消息。

  原来当日擎天峰顶之会,当真说得上是云波谲诡,最先是『幻影邪尊』出现
的神不知鬼不觉,一身黑衣还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对眼睛,连声音都像是装出来
的,隐蔽的技巧之好,在场中人虽都是武功高强的老江湖,却连他是男是女都不
知道。武林中人原本最讨厌这种藏头露尾之辈,集会之人又是武林中的顶尖人物,
本来是绝不容这样人与会的,但当日与会的凉州大豪『翻山鹰』吴名一才一出手
就是来人制住,那高明的武功修为,登时把在场的嗡嗡反对声给压制住了。

  加上『幻影邪尊』也并非恃艺骄人之辈,在放开了吴名一后,他也说得清清
楚楚,风云会并不是看谁的声名较好、长相较帅,纯粹只是比武较艺,看谁更高
明些而已。在场众人在武林中都极有身份地位,加上这话在情在理,无法反驳,
何况光看此人制住吴名一的身手,亦是身具真才实学之辈,要将他排除在风云会
外绝不容易,给这句话难住之后,也没法子再难为此人了。

  不过真正让元真子心怀郁郁的是,原本只是武林中人的聚会,到后来竟有朝
廷中人前来捣乱,还率领大军,呼吓作势,一幅要把在场众人全扫进大牢的势派。
不过朝廷军兵来得快,事前又计算周详,一发难登时将众人围在核心,猝不及防
之下众人都慌了手脚,各自接战虽是武功远胜,但团体战时可就手忙脚乱,若不
是『幻影邪尊』见机得快,以『玉石俱焚』之策,硬是逼着领军的朝廷官员弃战
而退,只怕那一场大战下来,武林中人元气大损,到现在都还恢复不了呢!

  不过说句实在话,郑平亚原先是没把这事情当回事,但现在仔细想想,他还
真的非得感谢当时来扰乱的朝廷大军呢!就如元真子所担心的一般,朝廷中人为
了统治上的方便,绝不希望武林中人的势力大增,造成尾大不掉之局,变成另一
支其力足可与朝廷相抗衡的势力,因此只要一有风声异动,朝廷必会出马干涉,
尽量让武林中实力平衡,没有一方可以轻易地压过另外一方。

  虽说这也造成武林中人不少麻烦,但也因为这个原因,风云会后天门虽是声
势看涨,颇有压过少林寺的味道,却也不敢大有行动,只能低调的扩展实力,将
就地将几个地方性的小门派收入羽翼,否则现在的天门怕早已一统黑道,向武林
盟主的地位迈进,他想要报仇也更千难万难了。

  也不知道想了有多久,等到郑平亚注意到的时候,城门已经在眼前不远之处
了。

  虽说是看不顺眼,但现在两人终归是同道上路,他身为师兄,总也要照拂着
师弟一点儿,这是郑平亚身为师兄的义务,可不能因为看师弟不顺眼,就可以放
他自生自灭,虽说师父没有明说,但这一点郑平亚可是知道的。

  「准备一下,要进城了。」

  「是,师兄。」

  嘴上虽然不说,但用来进城通关的文书证明,赵平予早已准备好了,听到郑
平亚说话时,还特地轻拍了拍衣袋,确定证明还在里头。

  搞的天下动荡不安的叛乱虽已经平定,但为了镇压乱军,朝廷借了不少外力,
到现在仍时有外族人出没内地,加上为了分封功臣,地方势力扩展了不少,乱事
虽定但人心未平,尤其每个城池在进城的关防上头,可要严谨多了。加上他两人
一身装束就是武林中人,腰间还佩着长剑,在进城这当口,他们的外表可惹眼的
紧,还距离得远远的,已有几个守城兵的眼光飘了过来,显是特别重视,若在入
城前不先准备好该用的东西,一个不小心恐怕就要和守城军兵引发冲突。

  守城兵的人数并不多,连配备的兵器都不算好货,显见此处由於远离中原,
警备不过是徒有虚名,绝难不倒武林中人。不过虽说若当真要打,凭郑平亚的武
功也打得过,加上赵平予进步神速,再怎么说两人也不会打不过这几个只有身材
壮硕,脱了军服便和庄稼汉没两样的兵,但两人这回下山,是为了要找到失踪已
久的大师兄杜平殷,可不是下山找碴打架、生事逞威来着。

  何况杜平殷在山下闯荡时,人缘并不顶好,下山前元真子可是细细嘱咐过,
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别把消息外泄,连蓝家写回来的回信当中,也讲的很清楚,
这次的行动必须尽量守密,若连蓝家的人都还没碰到面,在路上就忍不住一时之
气,和别人大打出手,回头可没脸面对师父了。

  也就因为这个原因,郑平亚才忍了下来,不主动去找赵平予的麻烦,连天门
的消息都尽量不去碰,否则以他的个性,又是千万个不甘愿和赵平予同行,这一
架早不知打成了什么样子。

  慢慢地走近了城门,证明文件都已在手,突然间赵平予向旁急闪,一声惊呼
声已经出了口。

  「师兄,小心!」

  「还用你说!」口中骂了一句,但郑平亚的身法可没有慢上半点,只是背后
的马蹄声来得实在太快,他和赵平予才刚听到声音,人马已经飞奔到背后数丈之
遥,当真是其快无比,就连郑平亚这等身手,也是险而险之地才避了开去,若非
赵平予得将身份证明交给守城军兵相验,正走在前面,比较有时间闪躲,换了他
在郑平亚这个位置,恐怕非得给疾奔而来的快马给踩到不可。

  虽说马儿跑得太快,身影倏忽而逝,连进城门时都是停也不停,连郑平亚这
等眼力,也只看到马背上是个黄衣女子,一身劲装,身段玲珑,显也是个武林人
物;但说也奇怪,守城的几个兵非但没试图拦阻,反而像是早习惯、早知道了似
的,躲得比郑赵两个练过武功的人还快上几分。

  「敢问军爷,」让守城军兵验过了资料,昂首阔步的郑平亚正准备进城的时
候,落在背后的赵平予声音却响了起来,「方纔过去的那位姑娘是谁?怎地这生
霸道,连进城门也不停一下马?若伤了人怎么办?」

  本来心里真的想骂骂这小子,干嘛管那么多闲事,资料验了进城就好了,还
问那么多干嘛?不过其实郑平亚心中也有疑惑:那黄衣女子显是武林中人,加上
乘骑神骏,势派过人,绝不是无名之辈,但多半的武林人就算再有势力,衡量得
失之下,也不会随随便便和官府中人冲突,那女子进城时,对守城军兵却视若无
睹,完全不把朝廷官府的势力放在眼内,真不知是何缘故。

  「这话可不要放大声说,小兄弟。」一个兵的声音小小声地说了出来,若非
因为赵平予虽是武林中人,说话却十分客气,容貌也难看的和他们差不多,加上
言语之间,隐有不满那女子霸气作为之意,让这几个显然也对其行为不喜的军兵
引为同道,怕也说不出这些东西来吧!

  「那位姑娘是鄱阳三凤之首的『金衣凤凰』黄彩兰。在我们州里头,这鄱阳
三凤的势力可大了,鄱阳湖中的水运能不能通,三南的西木能不能出得去,都要
看她们的眼色行事,上头都不敢得罪她们,在这乡下地方,她可是横冲直撞惯了,
这样策马入城还是小事呢!」

  「可不是吗?也不知今儿吹了什么风,竟然把她也吹了来…」

  「多半是来找县令的吧?」

  真是丑人多作怪!本还驻足听着的郑平亚愈听愈火。多半是因为赵平予虽是
武林人物,却没什么应有的矜持可言,加上这批守城兵闲着也是闲着,每个也没
比赵平予好看到那儿去,听赵平予撩起了话头,竟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
来,连师兄在前头等着都不管了。难得出来一趟,让他问个事儿,却搞成这个样
子,这小子若不好好教训,只怕以后会愈来愈难管教的呢!

  好不容易找到了客栈,把包袱都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的两人下楼吃饭,没
想到菜都还没送上来,问题已经先上门来了。

  郑平亚选的是一个靠墙的位置,光从这选位的地方,就可看出郑平亚的江湖
路的确不是白走的,这位置虽是不大,也不显眼,再多一人就显得有些跼促,但
视野却好,无论是进来出去,这饭馆里头的任何异动,都逃不开两人眼去。赵平
予虽是蛮不喜欢这位师兄,却不得不暗表同意,光从选座这一点来看,郑平亚的
江湖经验,就着实在自己之上,师父让自己随师兄下来走江湖,的确是有其见识。

  点好菜还没多久,只听得门外马蹄声响,一个黄衣女子走了进来,挡在她面
前路上的人不约而同地都让了路,原本吵嚷的饭馆里头登时静了下来。

  看这势派,就算没有人说,郑赵两人也猜得到,这女子多半就是城门外头巧
遇的那位『金衣凤凰』黄彩兰,大概是因为她在这儿出入惯了,旁人都认得她,
习惯了她旁若无人的作风,所以不待吩咐,一见她要进来便让出了路,连谈话用
餐的声音都放轻了,生怕吵着了她,惹火上身。

  虽是不想惹事,但两人初见此等势派的女子,加上身为武林人,总不能像普
通百姓一般怕事,光看两眼大概也不会怎么样,两人的眼光不由得飘了过去,但
见客栈门口扰攘的人群分开了一条路,一位黄衣劲装的女子缓缓而入,手上马鞭
轻挥,顾盼自若,好像女王出巡般的气派。

  原本郑平亚还以为,这般霸气迫人的女子,容貌多半平凡,才要摆出一幅逼
人的霸道之气,好震慑他人,没想到一眼看去,他才知道自己错的一蹋糊涂。这
黄彩兰大约二十三四岁年纪,有一付天生美人胚的瓜子脸的轮廓,以及似经过精
工雕琢出来的挺直鼻樑,如樱桃般小小的、弧线优美的樱唇,微薄中不失丰润,
目光洒落当中,波光滢滢,显得灵动无比,当真是美的惊人。

  加上现在郑平亚才看清楚,黄彩兰身上所穿,与其说是黄衣,还不如说是金
衣,一身劲装金碧辉煌,恰到好处地贴着她曲线玲珑、线条优美的惹火身材,衬
得这金衣凤凰更是英气逼人,举动之间一股璀璨的富贵气息迎面而来,让黄彩兰
不像寻常女子,而像一朵盛放的牡丹一般惹人心动,这『金衣凤凰』黄彩兰确是
个出众的美人儿,只可惜纵马横行的作风着实太横了些。

  也不知这样看了有多久,郑平亚这才醒过神来,暗骂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好
不容易下山,却一见美女就闪了神,呆呆地再移不开目光,若这景象给赵平予看
了去,回山之后在师父、师娘或师妹面前大搬是非,自己的脸面可要往那儿搁?
不过仔细一看,原来他还算好的,饭馆里头的众人有大半都还没从那惊艳的震撼
中回复过来,另一些看来是当地人的客人,则是低下头专心吃饭,连余光也不望
黄彩兰一眼,也不知是因为看惯了呢?还是因为怕看得太多,会惹出事来呢?

  不过一看到桌子对面,郑平亚心中就暗叫声糟,赵平予眼光虽没移回来,像
是根本没注意到郑平亚方才一瞬间的失神,但他面上神色却不像在注意『金衣凤
凰』黄彩兰的美貌,而是冷静地注视着饭馆里头的其他人,比起他来,这名不见
经传的小子,反而更像个老江湖。

  郑平亚心中不禁暗骂,这小子倒还有自知之明,知道以他的条件去配黄彩兰,
根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比都不能比,所以乾脆没两下就移开了目光,还一幅
任师兄想看多久就看多久的样儿,连眼光都不看自己一眼,现在他虽像在注意别
的地方,心下一定正在偷笑自己竟会被美女吸去了目光,其他什么事都看不清了,
此心当真是可恶至极,若非不想惹事,他现在就想教训他。

  「师兄…」

  「干嘛?」

  「你看右首桌上那个人。」

  听到赵平予的话,郑平亚忍不住转头望了过去,这才发觉,原来那位上坐的
四人之中,为首的一个衣着雅致,是个青年书生模样,其余三人虽是身材粗壮,
神情却极冷静,连黄彩兰这般美女的出现,也没把他们的注意力移开多少,炯炯
有神的目光直望着众人,戒备之心毫无松懈,不过从位次看来,那三人虽也像武
功不弱的武林人物,但多半只是那青年书生的随从而已。

  仔细看那青年书生,已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容貌虽不能说不英俊,但比起郑
平亚这般英俊年少的侠士,可就差得多了;加上外貌虽算不错,但那眼光却露骨
地打量着黄彩兰玲珑浮凸的身段,完全不遮掩那种品头论足的目光,简直就好像
只要一开口,口水就要破堤而出似的,可惜好一幅英雅清俊的脸孔,却被那贪花
神色给整个弄坏了,就好像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般。

  不过更令郑平亚心中震动的是,那四人的服色虽说全不一样,但衣襟开口处
都绣着一朵水蓝色的云彩,分明就是天门当中祥云堂的标志。若说这四人和天门
毫无关系,打死郑平亚都不信!

  郑平亚前次下山,虽是全心全力寻找大师兄杜平殷的行踪,但天门和他有灭
门之仇,郑平亚虽不好转移目标,但对天门的种种情报,尤其是三风二云五大堂
口,却没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这祥云堂在天门五堂中虽排行第四,也没什么重要职司,表面上全没什么特
别的,但获选入祥云堂中者的武功修为,却都相当不弱,均为一时之选,这祥云
堂的实力,堪称五堂之首。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谁教这祥云堂的堂主,乃是天门门主『一柱擎天』杨
干的独生爱子杨逖,性好渔色故不受倚重,平常也没事好做,老是在外头拈花惹
草,搞出来的麻烦也最多,杨干爱子心切,自不会容得祥云堂内的人马太过寒酸
脆弱,以免让爱子在外寻花问柳之际负伤。

  虽是如此,不过再怎么说,身负寻找大师兄的任务,还得尽量隐秘其事,现
在的确也不是郑平亚去找天门碴的时候;加上事情那有这么凑巧,郑平亚深恨天
门,偏偏却会在路上偶遇天门门主的独生爱子杨逖,再怎么说他也不会有这等好
运气,可以一下子就给杨干一个难看。因此郑平亚深吸了一口气,硬是把混乱的
心绪平定了下来,转过头去再也不看那桌天门中人一眼。

  「是天门中人没错,不过…不过我们还有其他任务,现在别去惹他们,知道
吗?」

  「是。」赵平予应了一声,但心下真正想的事却没有出口。他虽入玄元门不
久,但做小乞儿在山下流离颠沛的时间,比起郑平亚的江湖经历,却是只多不少,
不过他可没那么在意武林中的消息,对天门中人的标志更是毫无认识。方纔他之
所以指那些人给郑平亚看,绝非因为天门和郑平亚之间的恩怨,而是因为为首的
那青年书生,看黄彩兰的眼光实在太过露骨,简直就好像想一口把她给吞下肚去
似的,完全没有一点正道中人的自觉和矜持。

  『金衣凤凰』黄彩兰虽是地方一霸,但看来这一回却是孤身至此,听她对店
小二的吩咐,显然是要一个人在这儿住上一晚,给别人听得清清楚楚,天才晓得
那一看便知好色的青年书生,会不会效淫贼恶行,在半夜去袭击黄彩兰呢?不过
郑平亚既决定不管这闲事,赵平予单独一人可就独木难支,何况他练武未久,自
忖也非那三个保镳的对手,看来也只有乖乖旁观的份儿了。

  虽然知道单只有自己一人,多半是什么事也做不到,但用完餐后回到房里,
思前想后的赵平予却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而另一张床上的郑平亚虽
没发出什么声音,但只要静下心来,专心听他的呼吸声,有经验的人就知道,现
在的郑平亚也是辗转难眠。

  「师兄…」

  「干嘛?」

  「我在想,黄姑娘那边…我们是不是该去通知她,要她多加小心。只是这样
而已,应该不算管闲事吧?」

  「不要闹了。」不提还好,赵平予愈提,郑平亚心中愈是生气,语气也愈是
难听,「那『金衣凤凰』黄彩兰也是走江湖的人,光看就知道是个极有主见的人,
俗语说『逢人但信三分话』,没凭没据的,就这样去提醒她,你以为你是谁?到
时候她若不信你,反给你难看,你怎么办?」

  「那如果…如果我们只是等在外面,等那批天门的人准备动手的时候,再来
个人赃俱获,如何?我看那几个傢伙的神情,好像是不会放过黄姑娘的。听说天
门的财力是靠水路航运支撑,而鄱阳三凤正控着长江下游的航路,正制着天门的
要害,说不定…恐怕那些人就是为此而来的。」

  「你以为你大师兄啊?有事没事就乱提一些有的没的,」郑平亚从床上坐了
起来,狠狠地瞪了赵平予一眼,「我才是师兄,你搞清楚,不要动不动就出主意,
我怎么会被你这小鬼支使?」

  「是…是,平予知错了。」

  「不过你的提醒也有道理,这样子黄姑娘也不好怪我们。」郑平亚移身下了
床,快手快脚地穿起了衣服,「动作还不快点,还在摸什么?」

  看着早换好衣服的郑平亚根本懒得等到现在才笨手笨脚地换衣服的他,身影
其快无比地穿窗而出,赵平予一边加快了速度,一边在心下暗笑,他也知道师兄
现在可强忍着不想生事,不过若是能够带给天门一些关乎根本的麻烦,郑平亚可
就毫无袖手之理。如果天门那些人当真动了手,被他们给阻止,一来这也是武林
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义,二来这样卖个好给黄彩兰,把她们拉到自己这一方,
就算只用她们的财力,日后对郑平亚念兹在兹的复仇计划,总会有好处的。

  隐伏在暗处,两双眼儿直直地监视着黄彩兰的窗户外头,郑平亚轻声地吁了
一口气,不由得暗歎,自己来的可真是合时,他和赵平予几乎才只是在树丛中蔽
好了身形,那书生的身影已经立到了黄彩兰窗户外头,这回却是孤身一人,那三
个保镳模样的人物都不在身边,连看的心中起疑的郑平亚专注监听四周的结果,
也听不见其他人的呼吸声,若不是那三人的武功实在太过高明,一旦隐匿便不是
郑平亚可以发觉的,就是这好色的青年乃单独行动,落了单再没有他人的保护。

  暗地里不透声息地深吸了口气,郑平亚强忍着心中的鼓荡,感觉自己的心跳
愈来愈快了。其实也难怪他修养不够,这可是他十余年来念兹在兹的复仇计划难
得的开端,只要想到待会儿好好的干,若是成功,便能够踏出对天门复仇的第一
步,郑平亚几乎就要忍耐不住心中的兴奋了。

  大出两人意料之外,那书生非但没有隐藏形迹,反而立在屋瓦上头,做作似
地举手作势,只见他袖口一扬,轻描淡写地伸手向黄彩兰窗上一推,带起了一股
掌风,震的窗纸一阵抖动,不住作响,不只不像个好色淫贼,反倒像是早和佳人
有约,正振窗为号,提醒黄彩兰他就要进去了。

  若没看到他那口水都快要滴出来的色鬼脸孔,从背后看去,那书生长身玉立、
潇洒轻柔的模样儿真是漂亮至极。话说窗纸紧黏在窗架上,最是紧绷之物,这一
掌力道却控的精准异常,既没用力到震破窗纸,也没有轻到发不出声音,光只是
这轻描淡写的一掌,其中控制之精、拿捏之准,着实已是江湖中第一流高手的境
界,连一旁窥伺的郑平亚明知是敌,都不由得起了佩服之心。

  窗户上的声响尚未平息,一身金衣的黄彩兰已破窗而出,双手倒持两柄短剑,
刀刃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显见锋利至极,再仔细一看,竟连柄都是金色的,也不
知是那儿名家所铸的宝器。

  若不是看『金衣凤凰』黄彩兰发髻不整,几根发丝飘在外头,连身上的劲装
都颇有些纷乱不整,脸上表情又是戒备至极,显是刚入睡便发觉有警,加上对方
竟大剌剌地推掌震窗,竟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因此她才快手快脚地更衣临敌,
那模样绝非和这书生事先有约,郑平亚差点就要出言大骂赵平予了,若非他大言
凿凿,说的像是『金衣凤凰』黄彩兰就要被奸人所害,还拿『对付天门』这大饵
来钓他,两人也不用在这儿呆等,如果说『金衣凤凰』黄彩兰真和此人有约,隐
伏暗中的两人又被发现,就算是道歉被原谅,被天门中人原谅这事也够郑平亚呕
的;若被黄彩兰误以为他们两人才是採花的登徒子,赵平予这丑傢伙就算了,可
自己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啊!

  「阁下是谁?为何深夜来扰?若没个可被彩兰接受的正当理由,彩兰可就要
失礼了。」

  「别这么说嘛!」原本不说话时,神情虽是好色,却还有些清俊之貌,没想
到一碰到美女,那书生的一张俊脸,可就变了形了,满脸谄媚的神色不说,还一
幅油滑浪子的模样儿,完全没有原先那种潇洒漂亮的风范可言,令人见之便要作
呕。若非郑平亚心中既想教训这傢伙,又牢记着师父临行前的交代,绝对不要轻
易惹事,仍挣扎个不休,怕早就冲出去,和这天门中人见个真章,好好教训他一
顿了。「相逢即是有缘,何况姑娘貌若天仙,总不该这样拒人於千里之外嘛!」

  冷冷地哼了一声,黄彩兰眼中精光灿烂,手中的短剑在月光下光芒流转,显
然双手正微微颤抖,多半也不是怕了,而是正运起功力,准备出手教训这满嘴胡
缠的书生。郑平亚心中叫好,他也看不惯这人,方才运功震窗,虽说功力不弱,
该在自己之上,恐怕自己和赵平予联手,也未必能在这人手下讨得了好去,不过
若加上个势震一方的『金衣凤凰』黄彩兰,情况可就不同了。

  彷彿完全没看到黄彩兰手中的短剑,和这金衣美女脸上的怒气,那书生脚步
轻移,在黄彩兰面前晃动不已,却晃的毫无道理可言,既不像要出手,又不像在
随风飘动,加上满脸无赖相,嘴上说的话儿更是愈来愈难听。

  「今儿一见姑娘花容月貌,小生不由心动不已,故特地踏月而来,想和姑娘
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儿,别无它求。还请姑娘示下高姓大名,以便称呼。」

  「哎呀!小生差点儿就忽略了,原来姑娘并非无情,其实早已示下了名字,」
一手轻拍额头,那书生仍是一幅浮滑的公子哥儿模样,脸上满是一幅讨人厌的谄
媚笑意,「彩兰,唔,彩兰,嗯,真是个好名字,五彩缤纷,兰花盛放,人美名
字也美,大概出生的时候就这么漂亮了吧。」

  看得出来黄彩兰已经动气,目光含煞、樱唇紧抿,一幅随时都要动手的样儿,
不过郑平亚也猜得出来,为什么黄彩兰到现在还不动手。一来此人衣襟上头,那
幅水蓝色云彩非常明显,随着他不住晃动,那云彩更像在风中飘动了起来,明白
无比地透露出此人的身份;二来从那书生运力震窗,到黄彩兰穿窗而出,声音可
说弄得极大,客栈中却没人作声抗议,静悄悄地甚是奇怪,多半就是白天见到这
青年书生时,他伴随的三个保镳都弄出来的鬼吧?只要想到这人是天门中人,以
及和他在一起的三人武功之高,就算『金衣凤凰』黄彩兰横行惯了,要动手前也
得掂量掂量。

  正想之间,那书生又开了口,这回的话可更露骨难听了,「彩兰孤身到此,
又没有姐妹友人相陪,心中难免孤单,在下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主动请缨,好填
补彩兰心中的空虚寂寞,所以才震窗请见。本来在下心想,若彩兰害羞不肯出来,
在下就只好入屋相就了。不过在下才一震窗,彩兰就迫不及待地出门相见,显然
在下福份不浅,人说绝世美女必然多情,果然并非虚言。」

  这话说的实在太过份了,连郑平亚这旁观者,都已忍不住想要出手,更别说
是被那书生不住调戏的『金衣凤凰』黄彩兰,只见她浑身一震,气怒交迸之下,
连脚步都重了少许,脚下一块屋瓦登时传出了裂声,双手颤抖之间,月下一片金
光乱窜,当真是气势十足,令郑平亚大开眼界,这『金衣凤凰』黄彩兰雄镇鄱阳
一方,果然有她的真实本领,也难怪会那般傲气迫人了。

  偏偏就在眼前黄彩兰要出手的当儿,赵平予已经抢先跃了出去,口中一声轻
啸,手中长剑已向着那书生背心处连刺了三四剑,一边还在口中高喊着,「师父、
大师兄、二师兄,别等了,快出手吧!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小子,这回可不能让他
给溜了,别管江湖规矩,先宰了他再说。」

  大概是因为全心全意都放在面前这美女身上吧?那书生竟完全没注意到暗地
里窥伺的郑赵两人,给赵平予这先声夺人的一吓,一时间竟慌了个手忙脚乱;加
上既已露了行藏,郑平亚也不管什么不要管闲事了,比赵平予只慢了半拍,他的
长剑也已递了出去,和赵平予上下交击之下,两柄剑迅捷无比地攻向那书生,虽
说彼此不相合,但本门剑招使出,倒也配合的恰到好处。

  被赵平予突然一吓,那书生许退了两步,袖中摺扇滑出,硬挡了他几招,幸
亏赵平予功夫还没到家,构不成什么威胁,那书生虽一时间挡得手忙脚乱,几个
呼吸之间,却已经扳回了局面。

  不过郑平亚才一出手,那书生就知道不妙了,眼前这丑不拉几的小子功夫虽
不行,但另外这年轻人手底下却着实不弱,才一动手就看得出来,同样的剑招,
功力却更深厚,显然就是他口中的师兄;再加上从这丑小子方才大喊出声的内容,
多半他们还有人伏在一旁,准备随时动手加害自己。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那青年书生有苦自己知,他这採花行为,已严重违犯
了天门门规,那几个护驾者讲原则的紧,对自己的採花行动,能来个『相应不理
』,回去不向上头反应,已经是自己前生烧香拜佛了,根本别想要他们帮忙自己。
即便是採花中出了岔子,但若不到要命的当头,这几个人恐怕也不会出手相救自
己,到口的肥肉眼看是吃不到的了,还不如早些开溜的好。

  「唉,好好的良辰美景,偏有不识风流者出来坏事,今儿就免了吧!不过没
有关系,早晚我还是会尝尝彩兰你多情的滋味,你好生等待着吧!」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18

              08雪花玉琢

  眼前一闪,那书生的身影已经远去,几个呼吸间人已到了远处,影子都只剩
一点点了,逃得其快无比,光看那人凌虚飘行的身法,在轻功这一项已是第一流
的高手,看的郑平亚不由得心惊,还没使完的招式再也使不下去,手中的长剑凝
在半空,似是被空气吸住一般,再也收不回来。

  这人的实力之高明,看来可远在自己估计之上,赵平予虽说武功还不算什么,
但突如其来的先发制人,对他竟毫无威胁可言。若非他不明虚实,被赵平予的虚
张声势给吓走了,以自己的功夫,能在这人手下走上三十招已是侥倖,就算加上
赵平予相助,也不过能多撑个四五十招吧?

  一想到天门随随便便出来个人,身手已是如此高明厉害,令人心惊胆跳,显
见天门实力的确强悍超群,绝非一般门派可比,郑平亚不由得自忖,若他没有什
么奇遇,没什么老天爷的恩遇,照这样下去,光是靠着在玄元门下学到的功夫,
他究竟能不能报家门大仇,复兴湘园山庄呢?

  虽说心中的思绪如电般旋转不休,不过郑平亚的反应可没有那么慢,现在可
不是想这些有的没有的的时候,方才也不知赵平予这傢伙是那根筋不对,明明黄
彩兰就要忍不住下手了,偏还选在这个时候跃出动手,又没把对手给留下来。加
上他献慇勤的对象,是一向纵横鄱阳、眼高於顶的『金衣凤凰』黄彩兰,这样抢
去了她的对手,若说要卖人情给她,这可是最糟榚的时机了。

  慢慢转过身去,郑平亚原本在心中盘算的请罪言语,竟定在喉中,再也出不
来了,眼前的景象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在强敌退去之后,一向最傲气的『金衣凤
凰』黄彩兰竟没有负气拂袖归房,也没有对两人大兴问罪之师,反倒是软软地颤
抖了起来,脸上表情似有些扭曲,像正在强忍什么似的,原本清澈光亮的美眸,
此刻已泛起了一片火红,雪白的肌肤上头,更似烧透了火似地,红润的像是可以
掐出水来,此刻的黄彩兰竟似已快站不住脚,一幅随风摆弄的杨柳模样儿。

  虽说没亲眼看过这种样子,但郑平亚的江湖路可也不是白走的,一看就知道,
原来黄彩兰不注意间,已经着了道儿,那青年书生果然不是好东西,竟对黄彩兰
下了极霸道的媚药,如今药力在体内爆发,弄得她体内欲火高燃,情思荡漾、难
以遏抑,也难怪黄彩兰要站不住脚了。

  知道了黄彩兰的状况,郑平亚心中这才明白,方纔那书生之所以不住以言语
调戏黄彩兰,绝非只是在口头上讨些便宜而已,一来是为了拖延时间,好等到黄
彩兰所中的媚毒爆发;二来也是用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让黄彩兰心绪愤怒不定,
这才忽略了那书生的邪法。而赵平予之所以抢着动手,就是因为他已经发觉了黄
彩兰的情况不对,猜到她已着了道儿,这才突然出手赶人。

  不过想到这儿,郑平亚心中却不由得打了个突,从那书生在瓦面现身时起,
自己可是专心无比地注意着他的举动,那书生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尽收於郑平亚
眼底,可这般专心注意之下,郑平亚竟连那书生是什么时候下的药,是怎样动的
手,都毫无头绪可言。莫非那书生已串通了这家客栈的店主,特地在黄彩兰饮食
中下的药,还是他那几个保镳在暗地里头下的手呢?

  看黄彩兰脸红耳赤,额上泛起了一片香汗,少女如兰似麝的幽香不住涌出,
连樱唇都紧紧咬住,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那媚态当真令人心跳加速,郑平亚看
得不由得也不自在起来,感觉到体内似乎也涌出了一股热力,虽说是寒冬未过,
又兼夜里冷风袭人,身上却是愈来愈热腾腾的。

  看来,老天还是不薄待自己,虽说他郑平亚没有师弟天生的『九阳脉』,算
不上练武奇材,可艳福却是不浅,那书生留下来的烂摊子,自己这下子可有机会
好好收拾。加上黄彩兰并非寻常女子,她身为鄱阳三凤之首,手中掌控着鄱阳湖
水运的命脉,若自己真能因为她解媚毒而得此贤妻,将来有鄱阳三凤的财力和势
力支持之下,对天门的复仇就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事儿了。

  伸手扶起了黄彩兰,看她泛着忧心、不屑、轻视和自怜的眼光流过了一旁立
着的赵平予身上,在转到自己脸上时,才显得放心了些,还娇羞地低下头去,光
从神情便知,就算是要解除媚毒,黄彩兰也宁可选择自己,而不是赵平予那丑汉,
这下子郑平亚心下可乐了,看来老天果是公平,自己这下子可要转运了,虽说被
媚毒激起的艳福,着实不太好消受,但郑平亚胜在年轻,武功虽还不高,可平日
内功底子扎得极深厚,努力一下应该还可撑住,直到为黄彩兰解除媚毒方休。

  没想到就在郑平亚喜孜孜地扶着欲语还休、娇羞莫名的黄彩兰,正要回黄彩
兰房中解毒的当儿,那不识风情的赵平予竟一伸手,挡住了郑平亚的去路。

  「你…你这是干什么!」美女在怀,原本一肚子的兴高采烈,给赵平予这一
阻,登时化成了怒火沖天,若不是双手半扶半搂着黄彩兰火热的娇躯,郑平亚差
点就要拔剑动手了,「救人如救火,何况黄姑娘可是中了毒,若不速予施救,误
了时间可就来不及了,伤了身子你能负责吗?」

  「平予不敢阻止师兄救人,」看郑平亚神情激动,赵平予放缓了语气,却连
眉毛都没动一根,彷彿早知郑平亚会有这套大道理说出来,「只是师兄入房之前,
最好先运功虚拍,把窗户窗纸全都震飞震开之后,才能进入,否则余毒未清,若
不留心,恐怕连师兄你都要身受毒害。本来平予应为师兄服其劳,只是平予练武
不久,功夫还差得远,没法子虚拍破物,帮不了师兄你啦!」

  听到赵平予这番话,郑平亚虽仍怒火填膺,不过心下却警醒了些,仔细一看
方才黄彩兰破窗而出的窗户边上,果然还有一丝殷红气息,微弱的烟气直直冒上,
只是月光昏暗,加上那丝粉红色泽隐而不显,若非仔细留心,还真是看不出来。

  看到此处,郑平亚和黄彩兰这才明白,原来那书生下在黄彩兰身上的媚药,
竟是如此动手的,既非串通店主在饮食中下药,更不是那几个保镳模样人物暗地
里下的手,而是那书生在运功虚拍黄彩兰窗户的当儿,在袖中已备下了媚药,随
着掌力轻飘飘地推动,轻声拍响窗户的当儿,那媚药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满佈窗纸
上头,威势十足、破窗而出的黄彩兰自然无法倖免中毒之厄。

  黄彩兰威震鄱阳一带,原也是个老江湖了,只是才刚入睡就被弄醒,满腹气
怨交加,一心只想出来动手,没料到这外表大大方方、震窗唤人的青年书生,竟
会使出这等下三滥的用毒手段,加上从室内明亮处又看不清外头昏暗处窗纸上的
情形,一时间竟没注意到,才会着了道儿。

  扶着黄彩兰坐到了床上,虽是寒冬深夜,正当冷风袭袭之时,但郑平亚却出
了一身汗,连额上都湿了。

  一来他半扶半抱着的『金衣凤凰』黄彩兰浑身发烫,如此接近之下,那热力
似乎都能感染到郑平亚身上,二来他不敢伸手触窗,更不敢用剑去撩,只能运力
於掌,隔空发劲,破去仍沾着媚毒的部份才敢入屋。郑平亚虽然武功不弱,内力
根基也好,但隔空虚拍耗力不少,以他的程度本来还做不到这一点,只是在美人
前面,总不能弱了威风,何况黄彩兰专心於压制体内媚毒,也帮不了他。但这一
轮拍掌下来,也已累的郑平亚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黄彩兰已在床沿坐稳了,赵平予也不打话,盘膝坐在黄彩兰身前,双手食
中二指戟指而立,虚贴在黄彩兰腕侧,彷彿已入定运功起来。

  「你…你又想干什么?」虽是运功过度,浑身疲累不堪,不过看到赵平予竟
连话都不问一句,就坐到了黄彩兰对面,郑平亚心中暗叫上当,这丑小子竟如此
工於心计,利用他运功虚拍,将沾染媚毒的窗纸全部震开震飞,害得郑平亚累的
气喘如牛,想为黄彩兰解除媚毒恐怕也力不从心了,他这才大大方方地排除自己,
接收这受媚毒所苦的大美人儿,存心当真是恶毒已极。

  「自然是为黄姑娘解毒了。」赵平予声音放低,言语中彷彿有股令人安心的
力量,沉稳无比,令听者的心情都不由得平静下来。不过若非赵平予方才一语道
破那青年书生的下毒手段,内涵不浅,令黄彩兰对他印象大幅改观,恐怕黄彩兰
看他模样丑怪,连他的话都不会耐心听上一句。

  「请黄姑娘安心静虑,好让平予施为。不过有一点平予要先声明,这套拔毒
取毒的手法,虽能除去黄姑娘体内毒素,但对黄姑娘内力颇有影响,加上毒素也
未必能彻底拔净,因此施术后三五日内不可剧烈动作,尤其千万不可与人动手,
以待体内残余毒素自然排出,还请姑娘注意。」

  「能…能这样解毒吗?」看黄彩兰点了点头,闭目静意,显然已经信了赵平
予的话,也不由得郑平亚再出言反对了。反正看他这样,赵平予并非想以男女交
合之法解毒,至少不会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他的火也小了些,怒气退去之后,
郑平亚只觉气空力弱,竟连声音都似虚了不少。

  「当然行…不然师兄想要怎么解毒?」本来赵平予想说,在山上时两位师姐
已经试过,这招的确灵验,即便媚毒药力再深厚,也能驱出体外,不致伤身,不
过一想到这件事若传入郑平亚耳中,以后他和绛仙绛雪姐妹可不好相处,这才转
开了话题,不经意间顺道暗损了郑平亚一记。

  听出赵平予话中之意,暗损他见美起意、色迷心窍,一心只想着和黄彩兰上
床,大享艳福,郑平亚不由得气满胸膛,虽是用力太过,气虚力弱,以他现在的
状况,就算和赵平予动手,恐怕也讨不了好去,可他现在真想拔剑宰了赵平予,
至於回山后对师父要怎生交代,都等日后再说。

  自己飞来的艳福、到口的美女给他行若无事地弄走了不说,让他累了半天,
却是白作工,什么好处也得不到,正一肚子气的当儿,这小子竟还出口阴损自己,
偏偏郑平亚还得忍下来,不能出言反驳,难不成要他在黄彩兰面前说,要用男女
交合之法来为黄彩兰解毒吗?恐怕话还没说完,自己在黄彩兰心中,已被定性为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淫徒,这哑巴亏郑平亚可是吃定了。

  出了县城,两人默不作声地赶着路。本来郑平亚还想该为黄彩兰护法,否则
那批人去而复返,黄彩兰不好动手,情况可就糟了;不过黄彩兰虽是单身在此,
却也只有一晚,才到第二天,和她并称鄱阳三凤的『银翼凤凰』范婉香和『白羽
凤凰』白欣玉已来此会合。若非黄彩兰等人感激他们相救,又恨天门中人所下毒
手,临行前和郑平亚约定,将来会助他和天门相抗,算是去了郑平亚心口一部份
的气,只怕到现在郑平亚还是一肚子火,等体力回复后就想找赵平予算帐呢!

  看的出来郑平亚脾气不好,赵平予一路上也是小心翼翼,他早知道郑平亚对
自己有芥蒂,老想寻事启衅,若非此行有任务在身,绝不能在完事前出状况,怕
两人早已斗上一场了,因此他也不敢妄动,不过有时候难免压抑不住心火,和郑
平亚口头上争个一口气,倒也是忍不住的事儿。

  幸好两人心急赶路,加上心悬大师兄安危,下山的早,虽没到日夜奔波那般
夸张,但除了黄彩兰那件事之外,两人也说得上是毫无拖延,看这速度,多半再
两三天就可以抵达德兴了。

  突地,郑平亚和赵平予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眼前的大道上出现了两个窈
窕秀美的身影,偏生两女都是面色不善,彷彿是等在这儿,专门生事的。不过虽
说这两女都一幅要生事打架的模样,但光天化日之下,突地出现了两个美女,郑
平亚也不忙喝问,先饱餐秀色再说。

  看似较长的那位女子,秀发又长又直,光可鉴人,兼且没有挽髻,那飘着光
芒的秀发披散在肩头,显得格外的飘逸动人;一张鹅蛋脸上肌肤莹白如玉,透着
秀气无比的温润血色,秋山一般的秀眉下是一双深邃似可看透人心的灵目;鼻樑
挺直,格外显得自信,但在那优美柔嫩的樱唇衬托之下,灭去了英武中暗含的煞
气,反更显出几许娇柔,尤其锦上添花的是樱唇下方有着一粒美人痣,让那美女
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冷艳中,增添了无限的妩媚,真是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孔。

  光只是脸蛋儿便显得如此完美,兼且虽是白衣如雪,衣带飘洒间看不分明,
但就连不甚好色的郑平亚,在模糊之间也可看出,此女身材也毫不逊色,加上眉
目之中天生一股冷艳的气息,犹如冰雪凝成的美人一般,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就
算是昨夜遇到的那色鬼书生,若碰到眼前这位美女,只怕也会被那冷然不可侵犯
的神态,震慑的色心俱退,连半句轻薄话儿也不敢出口吧?

  尤其那美女身材修长,虽说还没走到近处,看不真切,但郑平亚几乎已可确
定,这美女身材高挑修长,至少和自己等高,也就是说比身边的赵平予还要高上
半寸左右,就算在县城里头拥挤的人群当中,也会是个鹤立鸡群的美女,冷艳当
中更含着迫人英气,令人不敢直视。

  在那美女身旁那较年轻的女子,美貌同样让人眼前一亮,如果说前面那美女
是冷艳型的,那这女子便是妩媚型的了。虽说同样俏脸含煞,但一双眼儿却有藏
也藏不住的柔媚,是双吸人心魄的勾魂眼儿,望向身旁那美女时,红嫩的樱唇浮
起了一丝温婉动人的笑意。虽说兵器不同,但两女不只是同样的白衣如雪,连脸
型都极相似,身材也差不多,一望便知必是同胞姐妹无疑。

  前次下山时,郑平亚虽心悬杜平殷安危,但那次下山是随着元真子,除了寻
徒之外,也颇有给郑平亚见识江湖的意味在,因此元真子并不急着赶路,而是尽
量让郑平亚去见识各项事物,那时的郑平亚虽不是没有见过美女,但若和师姑玉
真子及两位师妹比较起来,还是自家的三位美女要漂亮得多。

  郑平亚虽不至以为,天下美女尽在玄元门了,但以他上回下山的经验,也绝
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诱人心动的美女。但这回和赵平予下山,遇上了『金衣凤
凰』黄彩兰时,那含带着富贵气息的金光灿烂,已着实令人心动,让郑平亚大开
眼界;而黄彩兰的两位妹子,范婉香和白欣玉也各有各的美,春华秋实、各擅胜
场,娇美处绝不在黄彩兰之下,比之绛仙她们甚至还稍胜一筹。

  但今儿个遇上了这两位拦在道中的美女,可一下子就把刚分手的黄彩兰姐妹
的美给比了下去,若说黄彩兰三女是人间绝色,眼前这对阻路的美女便是天仙下
凡,当真有倾国倾城之貌,如果不是俏脸含煞、兵刃在手,一幅要寻事挑衅的神
色,换了张平和的脸色,那可就完美至极了。

  只是这两女虽也像是武林人物,但郑平亚却十分确定,她们绝不是自己认识
的人,这种令人一见忘俗的美女,看过之后是绝不可能忘记的。难不成是翦径的
强人?这个念头才一出现在郑平亚脑海当中,立刻就被他给驱除的乾乾净净,一
来这么美艳的女子,气质出众,犹如天仙下凡一般,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会是翦径
的盗贼;二来自己和赵平予虽仅两人,却也是武林中人的打扮,一般小贼再怎么
大胆,遇到武林人也是退避三舍,身具武功的人可不是平常人随便惹得起的。

  突地臂上一动,这才把郑平亚弄醒过来,身边的赵平予神色如常,似乎已从
初见的惊艳中回复过来,醒觉之后的郑平亚这才发觉,两女毫不示弱地迎上了他
灼灼打量的目光,而且目中煞气愈来愈重,显然对他这样毫不掩饰的眼光怒气更
增。这下子可糟了,若照武林规矩,赵平予辈分低,也该由他出口招呼,而自己
这样惊艳到呆了,对女孩子而言可是大不礼貌的失仪事儿。

  「在下郑平亚,乃属玄元门下,这位是敝师弟赵平予。」郑平亚双手抱拳,
向挡路的二女施了一礼,言语神态都不失名门弟子风范,「不知姑娘高姓大名,
拦住我师兄弟去路有何贵干?」

  「在下项明雪,」那年长女子回了一礼,神情依然冷若冰霜,「这是舍妹项
明玉。」

  看那女子神态冷冷的,连有什么事情都不说出来,一幅等你猜的模样儿,看
的郑平亚心中不由得出火,这般无礼之人,他下山后还是首次见到。只是那女子
实在太美,即使是这样冰山美人的样儿,拒人於千里之外,也令人不敢有所冒渎,
在她面前连大声点都不敢,更遑论出言喝问,对她的无礼郑平亚一时间还真不知
该怎么回应才好,只能怔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突然之间,赵平予开了口,打破了冻澈全场的沉默,「不知姑娘师承何处,
和天门中人有何关系?难不成是昨夜那人採花未遂,被我师兄弟仗义打断,故此
回头请姑娘出头讨面子么?」

  在众皆无语的沉默当中,赵平予这句话,当真是石破天惊,不只郑平亚,连
那两个女子的眼光,也像铁砂遇上了磁石一般,集中到了这她们原先不放在眼中
的丑陋男子身上。

  「她们是…是天门的人?」郑平亚陡然一惊,若非光看神态,就知这两位绝
代美女武功都不弱,多半还在自己之上,光靠自己两人恐怕讨不了好去,仅只听
到天门这两个字,他就想拔剑动手了,只是两女衣上完全没有任何天门的标志,
更没说出来历,若非郑平亚也知道赵平予向来观察入微,虽是少言却极少失误,
怕才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就要出言驳斥了,「你怎么知道?」

  「两位姑娘的兵刃并不趁手,不像是姑娘所有,多半是临时借来的吧?」赵
平予微微一笑,望向那两位美女的身侧,两女手上的兵器一为长剑,一为日月环,
型制均颇为厚重,不像是女子所使用的兵器般轻灵。给赵平予这一点,郑平亚才
想起来,那日月环的模样颇为眼熟,乃是那青年书生身边保镳之一的兵器,因为
日月环并不好学,极少人用,特别惹眼,故令他印象深刻。

  两女互相对看了一眼,那年长女子眼中煞气微敛,虽仍是一幅冰冰冷冷的神
态,但言语之中,对两人在感觉上有礼貌得多了,「家师执掌天山一派,道号『
雪岭红梅』,天门杨前辈乃家师道友,这次我姐妹随家师前往天门拜谒,今晨於
路上巧遇天门祥云堂杨逖杨堂主,听说两位恃众欺人,这才前来…前来看看状况,
看来是一场误会,方才明雪有所冒犯之处,还请两位见谅。」

  「既只是一场误会,说开就好。」郑平亚接过了话头,这回换他想赶快拔腿
走人了,这两个女子虽是美艳,令人只想待在她们身边,不愿离开,但她们虽非
天门中人,和天门的关系却并不浅,和郑平亚是敌非友;加上『雪岭红梅』柳凝
霜虽是女流,武功却十分高强,乃名登风云录中惟一的女子,虽排名最末,但身
手之高明,却绝对无人敢予小觑,想必此二女功夫也不弱,郑平亚无论如何,也
不想和这般高明的对手继续周旋下去。「在下和师弟有事在身,先告辞了。」

  「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姑娘成全。」

  「请说。」听到赵平予的话,项明雪不由满脸讶色,冰霜凝成一般的脸儿都
不由得一红,只是这丑人虽貌相难看,令人不愿多看,但语出惊人,见识高明处
着实令人惊歎,令人不敢对他的话掉以轻心,否则以她性子,早掉头走人,去找
杨逖算帐去了。

  其实杨逖的好色之名,江湖道上算得上人尽皆知,原本两女听他说在县城之
中见旁人暗算黄彩兰,意欲採花,原本想护花出头,奈何寡不敌众、狼狈败走之
时,虽是忍不住义愤填膺,借了兵刃就来寻衅,但在路上两女仔细一想,也知这
不像杨逖一向的作风,猜得到多半是杨逖在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好让她们帮自
己出头,只是限於长辈交情,实是不能不去。如今听了赵平予说话,知道了实情,
虽说就算回去也不好向杨逖发作,但项家姐妹现在可也没再撑下去的兴趣了。

  「敝门不过是个小门派,在江湖中算不上大字号,实是惹不起天门这等大门
大派…」

  「明雪明白了,回头上覆师父之时,言语当中明雪自有分寸,还请两位放心。
在下告退。」

  「你当她们是一言九鼎的正道中人吗?光听你两句话,就不会把我们的身份
泄露出来?」项明雪姐妹的身影才刚离开视线,郑平亚的一肚子火已忍不住发了
出来。他倒不是真认为项明雪会把两人的身份全盘抖落,只是一想到天门势力之
强大,还有『雪岭红梅』柳凝霜这般有力的臂助,将来复仇之路千辛万苦,还不
见得能够成功,就不由得想开口骂人。「连问都不问我一句?」

  「平予或有专擅之处,还请师兄见谅。」

  「算了。」看赵平予这般逆来顺受,让他全没有发作的空间,郑平亚一肚子
火登时泄了,再也发不出来。何况真正让他生气的,还不是赵平予的说话,而是
昨儿晚上,自己竟如此轻易地放过了杨逖,眼睁睁地让一个可以大大打击天门的
机会溜走!若非寡不敌众,对方还有『雪岭红梅』柳凝霜这等高手助阵,郑平亚
还真想赶上去,不管要花上多少代价,先宰了那杨逖再说。

  勉强压住了心头贲发的怒火,天知道郑平亚多么辛苦,才把这动人的念头压
下,努力让自己回复正常,「一切看老天吧!如果她们真向『雪岭红梅』柳凝霜
柳前辈解释清楚,让柳前辈因此看清了天门的真面目,从来悬崖勒马、弃恶从善,
离开天门那些恶贼,也算是一椿好处。」

  「师兄高瞻远瞩,看的透澈。」

  「别说了,我们赶路吧!」

  虽说难得听到赵平予送上来一顶高帽,不过郑平亚可没有那么轻易受落。其
实项明雪和项明玉才刚离开,他从那惊艳当中警醒之后,便已经察觉到,幸好赵
平予『专擅』了一回,主动开口免了一场争斗,不但破去了杨逖的『借刀杀人』
之计,同时隐住了两人身份,也在『雪岭红梅』柳凝霜与天门『一柱擎天』杨干
的关系之中,落下了一道痕。事情既已说明白了,就算现在不生效,尔后在项明
雪和项明玉姐妹的影响之下,柳凝霜以后多半也不会和天门走得那么近了。

  只是郑平亚不知怎么的就是不爽,虽说他也承认赵平予所为是比自己高明,
自己明明是师兄,偏偏因为惊於二女艳色,脑筋连转都转不正常了,连这么简单
的事情都想不到,一听到二女和天门有关,惊艳和仇怒交相影响之下,郑平亚那
时只想要走得愈快愈好,根本就没想到要趁机离间『雪岭红梅』柳凝霜与天门『
一柱擎天』杨干之间的关系。看来赵平予丑也有丑的好处,至少他自知癞蛤蟆别
妄想天鹅肉,遇上绝代美女的当儿,比自己这英俊人儿,可要冷静得多了。

  偏偏还没走到半刻,赵平予却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再也不
走了,让在前头赶路的郑平亚一惊之下,窝着的火差点没爆出来。

  「又干什么了?」

  听郑平亚语意不善,赵平予放柔了声音,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要惹火上身,
「启禀师兄,平予…平予好像是落了东西在客栈里头…」

  「又是什么贵重东西了?回头再找不成吗?」

  「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却是平予家门祖传之物,所以…」

  「好啦!赶快回去找吧!」转念一想,郑平亚却也不由得心喜,让赵平予回
去找东西,不就正好可以把这惹人厌的傢伙丢到脑后,图他个两三天清静吗?没
有这难看的丑傢伙在身边,自由的感觉可太美妙了,「我先赶到德兴去,你快点
了,我们三天后在德兴县内的『九福客栈』见面,千万别忘了时间,要误了约期,
回山后师父怪罪下来,我可救你不了。」

  「是,师兄。」

  才刚离开郑平亚有点距离,赵平予便开始拔步飞奔,取的方向却不是回城里
客栈,而是追在项明雪姐妹的身后。

  一边施展不怎么样的轻功,赵平予一边懊恼着,自己还是挂一漏万,思虑不
够周详啊!杨逖不是常人,乃天门门主杨干的爱子,就算是撒了谎,也非得强撑
到底,到时候变成了项明雪和杨逖双方各说各话,偏又没什么凭证好拿出来,这
道裂痕未必生的起来。如果他告诉项明雪她们,让项家姐妹到城里去,和黄彩兰
等人弄清了事实,到时候杨逖就算周身是口,也非得服罪不可。

  除此之外,临行前项明雪脸上突地一红,虽是浮起了一抹艳色,但感觉上却
不太正常,赵平予原先倒没有注意,不过事后想想,项明雪手中长剑柄上,和项
明玉手上日月环的把手,似乎也都有些润红色泽,和昨天在黄彩兰窗上所见到的,
几乎是一个模样。难不成…难不成杨逖这傢伙色胆包天,见色起意之下,甚至不
管师门交谊,连『雪岭红梅』柳凝霜的徒儿都敢暗算?

  才起了这个想头,心中仔细分析之下,赵平予不由得暗骂,若当真是他下了
药,可以想见杨逖是在表现慇勤之下,从部属手中接过兵器转交二女,趁机暗下
媚毒,杨逖这招也真够绝了:若项家姐妹当真击败了他们俩人,激战之下功力运
转,媚毒只怕在回程中就会发作,他只要装着不放心她们两人,离众前往接应,
遇上了正好大享艳福,还可将下毒之事推到他们两人身上。到时候项家姐妹虽失
了身,也只会怪到玄元门头上去,佔了最大便宜的杨逖,却是一点儿都没损失。

  但若是项家姐妹落败,甚或交战当中媚毒发作,他两人就算帮项家姐妹解了
毒,事后杨逖也可把事情全推到他们身上,更坐证了郑赵两人是淫徒的指控,就
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到时候杨逖只要故作大方,表明能包容两女失贞之事,
『雪岭红梅』柳凝霜岂有不令二女下嫁之理?虽说尝不到项家姐妹的处子滋味,
但这般绝色美女若能收归房内,也算得上是杨逖的艳福无边了。

  已走了片刻,连项家姐妹的影子都没见到,赵平予心下愈发焦急。看来在知
道自己上了当,差点成为借刀杀人的工具之后,项家姐妹怒火填膺,竟使出轻功
全力飞驰,想早点回去找杨逖算帐,若他所猜不错,杨逖当真在兵刃上头下了媚
毒,二女已中毒而不自知,运功奔驰之下,毒性绝难压抑,只有更快爆发,若他
不早些拦在杨逖之前,找到项家二女,解去她们身中的媚毒,若给杨逖得了手,
到时候这哑巴亏,他和郑平亚可就非吞下不可了。

  又奔了半刻,或许是由於心急吧?这附近明明是以前自己在做小乞丐时曾经
过的地方,再怎么说也不该迷路的,也不知怎么转的,赵平予竟走到了个陌生的
路上了,分成三岔的路边立着一棵大树,高耸入云,在这附近再没有这么高大的
树木了,他不由得暗庆自己好运,忙不迭地爬上树去,登高望远,总比在下头没
头苍蝇地苦找要好的多。

  才登上树巅,喘息未定,赵平予便看的清清楚楚:左边路上,一条人影正施
施然而来,步履轻盈、手持摺扇,意相潇洒飘然,虽是看不清容貌,但那衣着可
明显了,不是杨逖还会有谁?

  偏偏就在右边那条岔道上头,两道女子身影正互相扶持,缓缓行来,步履似
都有些蹒跚。虽说隔的远了,无论脸色表情都看不到,只能勉强看清楚衣着,应
该就是项明雪项明玉姐妹没错,但分手未久,二女的绝代姿容还映在眼内,直是
栩栩如生。只要一想到这两位绝色美女现正受媚毒侵袭之苦,春心荡然难当,偏
又不知是如何着了道儿,一想见二女此时此刻媚毒激发的神态,必是艳媚无匹,
就连赵平予这么能自制的人,都不由得暗吞一口口水,差点被绮念沖昏了脑子。

  摇了摇头,把脑子里头的欲火给丢了出去,因这大动作差点滑下树去的赵平
予抓紧了树干,抹了把冷汗,暗叫好险,项明雪和项明玉的绝色姿容,当真威力
惊人,就连如此这般遥想而已,都已令人心荡神驰,差点连站都站不住了。

  幸好现在双方距离还远,根本看不清对方正向这路口走来,赵平予还有时间
思索,该如何救下项家二女,也洗清自身嫌疑。若自己真想救出项家二女,看来
非得在双方碰面之前,把杨逖惊走不可,否则她们现在那诱人的神态,若给在另
外一边的杨逖看到了,恐怕就算杀了杨逖的头,他也要意图染指,到时候就算是
阎王驾到,这好色书生也宁可死於牡丹花下,作个风流鬼。

  虽说脚走在路上,但此时的杨逖心头,可是充满了欢乐,步子轻飘飘的,差
点儿就要飞了起来。

  昨儿自己还真不是普通的倒楣,好不容易遇上了『金衣凤凰』黄彩兰这般美
女,都已经身中他使出来的媚毒了,为了暖火慢燉,好让媚毒药力彻底发挥,使
黄彩兰情欲激荡,再也无法自持,杨逖苦忍欲念,不住在黄彩兰面前插科打浑,
拖延时间,眼见媚毒都已经生效了,这美女已是囊中之物,偏偏却不知从那儿跑
出来一堆人来管闲事,到口的肥肉就此飞走,多半是便宜了这插手者,自己的多
番努力,不只白作工,简直就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当真气的杨逖差点没炸开来。

  幸好自己运气还算不错,才一脱身,和自己人会合之后,没过多久就遇上了
门主的老朋友。『雪岭红梅』柳凝霜在当年风云会时,便已是武林中一等一的美
女。十年光阴虽已过去,但在她身上却像是连时间都会停滞一般,那美貌丝毫未
减,仍是那么的惹人怜爱。杨逖到见到了才知道,为什么老爹会说,柳凝霜之美,
让和她对上的人,都忍不住要怜香惜玉,动手之间留手三分,否则柳凝霜的『雪
梅剑法』虽高明,但以程度而言,只怕还差一点儿,才可立足於风云录。

  虽说柳凝霜娇艳如昔,令杨逖忍不住食指大动,不过他至少也是一堂之主,
绝非色令智昏之辈,此女终究是老爹的道友,也是本门的一大助力,绝不可得罪,
杨逖虽受父亲宠溺,不过他也知道,在老爹的心中,天门的发展才是最重要的,
他色胆再大上百倍,也不敢向柳凝霜下手,能不能到手还成问题,就算成功,但
后果难料,到时候就算老爹身为门主,恐怕也护不住自己。

  不过柳凝霜虽动不得,但她的两个徒弟,竟也有不输师父的明艳,尤其是身
为姐姐的项明雪,除了明艳照人之外,还有一种冷若冰霜的冷艳气质,那拒人於
千里之外的神情,在出众的美艳映衬之下,更令人怦然心动,『金衣凤凰』黄彩
兰虽也算美女,和她比起来却逊色太多了。项明雪的冰艳,让杨逖一见便不由得
想到,如果能玷污她的冰清玉洁,把她那股冷艳的外表彻底破去,将她压在身下
大逞所欲,那种美妙滋味和成就感,当真是说也不用说。

  虽是心痒难搔,不过杨逖却是小心翼翼,这几个女子都不是可轻易惹上的,
就连他视为目标的项明雪,若下手时稍有疏失,给她发现了自己的色心,到时候
他可就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不过昨夜的事,恰好给了杨逖一个理由…想到这儿,杨逖不由得看了看自己
的双手,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杨逖的袖口中藏暗袋,内含几颗蜡丸,而在蜡丸
中的,可都是效果十足的媚药,无论男女,没有人中了会承受得了,不向异姓投
怀送抱的,且绝无药方可解其毒,若不是外包的蜡封隔绝内外,使药气不至外泄,
恐怕连杨逖自己,都不敢这样带着药四处乱跑。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最绝的是杨逖苦练的暗招,只要遇上了好机会,他只要
长袖一拂,手腕间暗施的劲力,便可破开蜡封,让里头的药粉奔泄而出,再加掌
心含劲一吐,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施出媚毒。杨逖也不知花了多少时间心力,
才能把施劲的力道和时机,控制的恰到好处,不但不会害及自身,外表看来更是
全无徵候,就算站在他身前,也看不清杨逖是如何使出来的。

  这招可是他绝不外传的採花奇招,万试万灵,绝无失手,惟一失手的一次就
是昨晚,天才晓得表面上讲的好好的,那旁观者为什么会发觉黄彩兰中毒呢?杨
逖事后无论如何回想,可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以杨逖的回想,惟一可能的解释
就是自己运气实在太差,事有凑巧,那批人根本不是看出他施用媚药,而是专门
来找他的麻烦,误打误撞之下,才让黄彩兰逃脱了他的手下。

  不过这回可不一样了,这次杨逖的时间可是算的恰到好处,当他赶到现场的
时候,正是项明雪和项明玉身上毒发的时刻,最好是那批人已被项明雪和项明玉
打的逃之夭夭之后,二女才要毒发,到时候他佔了大便宜,事后还能把媚毒的责
任转给那批人,那可真是太幸运也没有了。

  正爽的步履飘飘的杨逖突地停住了脚步,怔在当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怎
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就该已被项明雪和项明玉打的抱头鼠窜的那批人
中,最令人不敢多看一眼的丑傢伙,竟大大方方地站在路中,气定神闲,全没半
分刚和别人交过手的模样,显然正等着自己呢!

  这怎么可能呢?他父亲是天门门主,师门亲传的功夫杨逖自幼修习,虽他性
子不算用功,但几十年修习下来,却是熟习而流,实力当真不弱;可是今晨初遇
时试了一次,虽说双方都未尽全力,但项家姐妹的功夫,恐怕还在自己之上,怎
么可能连这个武功不好,看来像是新学乍练的傢伙都收拾不了?赵平予的功夫杨
逖可是最清楚了,昨天两人交手虽才三四招,但赵平予出於伏袭,有心算无心之
下,还撑不到三招便失了先手,要说武功实力,比起杨逖来可是千差万远呢!

  「这回看你还跑那儿去?」赵平予嘴边浮起了一丝森冷的笑意,随即拉大了
嗓门,大喊出声,「师父、师兄、项姑娘,这淫贼已找着了,我们别管什么江湖
规矩,先宰了这傢伙再说吧!」

  才一听到赵平予开言,杨逖就拔腿飞奔。虽说他感觉不到其他人在旁,但这
傢伙武功这么弱,还敢站在自己面前,必有所恃,何况还没见过,他也真不知道
对方还有什么高手押阵,说不定当真高明到自己都感觉不出来呢?何况从赵平予
的语气听来,项家姐妹已经知道了真相,正打算和他们联手来对付自己,一来敌
众我寡,二来杨逖也没有自信,能对付得了项家姐妹联手,再加上几个来历不明
的高手,看来非得先回到自己人身边才行,至於以后的事,就等以后再分说吧!

  没退开两步,杨逖已想清了,这回的计划只有一个破绽,就是『金衣凤凰』
黄彩兰。若不是听到鄱阳三凤对他的指控,项家姐妹怎会知道是他在挑拨离间、
借刀杀人呢?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后悔,为什么不早想到,项家姐妹可能和鄱阳三
凤她们碰头呢?这当真是绝大的失策,这下子恐怕连自己有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方
法下媚毒之事,都要泄露出去,就算柳凝霜那边因他是故人之子,不予追究,可
绝招秘密若是外泄,以后自己若要再用这招採花,失败的机会可就大了。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19

              09心花初绽

  看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光只是出来面对他,自己都要在背心猛冒冷汗的杨逖,
竟这么轻易地便放弃美人、逃之夭夭,原本应该高兴自己成功吓退此人的赵平予,
却怔立在当场,差点儿傻了眼。他原本以为杨逖武功高明,加上见色起意,连和
师门有关系的美女都想染指,光只自己一人,该不会这么容易吓得走他;而赵平
予之所以虚张声势,也不是以为可以吓走此人,而是为了要逼杨逖速战速决,让
他以为若还想尝美色,就得先对付了眼前此人,再定方针。若杨逖急攻之下,就
很容易误中赵平予在身侧四周所布下的机关,没想到杨逖虽性好渔色,胆子却小,
竟这么容易就吓逃了。

  会不会是故作姿态,好观察自己的虚实?赵平予立刻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他
向着杨逖遁去的方向望了望,随即转过头去,装出在和什么人说话的样儿,还特
地向身后摆出了手势,不让隐伏者钻出来。

  「师兄,抱歉,小弟一不小心,竟让他给逃了…」

  单枪匹马在大路上演了半刻的独角戏,搞到后来,连赵平予自己都觉好笑,
若给人看到他在大路上头自言自语,还装出一幅和隐在一旁的师兄弟谈话的模样,
恐怕还以为这人失心疯了呢?

  表面上虽是大演特演,生怕杨逖若隐在暗处观察,会给他看出破绽,但赵平
予背心的冷汗,可是愈冒愈多了,还得撑着不致在脸上表现出紧张。他虽是出於
小心,不能就这样大剌剌地离开,以免给杨逖看出问题来,到时候以他一人之力,
如何保得住项家两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儿?但昨夜一见,杨逖所用的媚药毒性相当
猛烈,加上不晓得项明雪姐妹中毒有多深,若二女毒根深种,而他却耗在这儿,
不早往施救,只怕到时候连他的取毒拔毒密技也来不及拔毒,那可就惨了。

  算了,不管了。心下的焦躁愈来愈是强烈,就好像蚂蚁般不住噬咬着他的心,
又『演』了片刻,赵平予终於忍受不住,无论如何,现在都已经是极限,非得赶
快去为项家姐妹解毒不可了。

  当赵平予好不容易找到项家姐妹花的当儿,她们已经走不动路,正坐在道旁
的树下,运功意图逼出体内的毒性。

  光只是看到而已,赵平予已忍不住心跳加速,差点儿无法自持:此刻的项明
玉坐在树下,盘膝静坐,神情中像是已到了严重关头,虽是天寒地冻的小春之时,
但她身上却似在发热一般,白衫已是半湿半干,汗湿了几许痕迹,额上的汗水一
滴一滴地滑落下来,娇躯四周犹如升起了一阵雾,加上白皙如玉的面颊,被药力
逼的红通通的,犹似苦忍中的神色,在雾濛濛中益显柔媚。

  而那冷艳型的姐姐项明雪呢?她坐在项明玉身前,却不像在运功驱毒,而似
在为妹妹护法,右手紧扣长剑,用力到像是要把剑柄给握断似的,一身衣衫汗湿
的程度,比之项明玉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脸蛋儿已像个苹果般嫣红润泽,眼
中满佈红丝,连裙间都已湿透,在日头下泛出了几线诱人的晶莹流丝,灾情竟似
比妹妹还要严重,显见体内狂野的情欲爆发,再难靠自己抑制。

  项明雪的功力明明比妹妹项明玉要高得多,怎么看现在的状况,这冷艳美女
竟似比妹妹还要不堪呢?赵平予微一寻思,已察觉其中之理:一来项明雪爱妹心
切,不顾体内毒性强烈,强撑着为项明玉护法,以致体内媚毒在毫无阻挡之下,
益发狂扬;二来为了帮项明玉护法,项明雪戒备森严,不像项明玉将日月环丢在
一旁,仍紧握手中长剑,偏偏那媚药就是下在剑柄上头,她这样紧握不放,纤纤
柔荑与媚毒间再无半点间隙,毒性岂有不猛攻体内、大肆发挥之理?

  「你…你来干什么?」

  听项明雪语气不善,神情狠狠的彷彿要择人而噬,再没原先初见时那种冰冷
中的客气,不过赵平予倒是没生什么反感,若现在换了他身中奇毒,难以排泄,
还要护着他人,加上又连怎么中毒的都不知道,疑惑与愤怒、警戒交互影响之下,
要能保持着平静的语气神情,才是怪事。

  不过听项明雪的话声,竟似已在发抖,连手中长剑也不住颤着,原本的冰清
冷艳气质,彷彿已被体内的热火彻底化去,要靠着最后一丝清明,才能苦苦撑持,
几乎再也忍不下去了,体内的毒性随时都要爆发,赵平予也知道现在不是生气或
多想的当儿,非得赶紧为二女解毒不可。

  只是他昨夜才为黄彩兰拔过一次毒,虽说这拔毒取毒的术法,靠的并不全是
赵平予自身的功力,而是以他之力为导引,以中毒者的内力包裹毒质,但要拔去
体内强烈的毒性,对功力不深的赵平予而言,可是一大困难。何况这拔毒取毒的
术法,也是一种练功方式,但这练法却是偏於阴寒功夫一路,赵平予体内有『九
阳脉』异质,虽说适於练功,但对此法而言却是阻多於利,因此赵平予虽练了蛮
久的,可在这一路功法上头,内力总是进步不了,更别说是连续施为了。

  不过也没办法,总不能眼睁睁地看二女毒发身亡吧?何况媚毒之恶,大异於
一般毒药,说不定中毒者在被毒力煎熬而亡之前,还要受常人难以想像的磨难,
赵平予也只听说过可能会被媚毒弄到脱阴而亡,却不可能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就
算中毒的不是项家姐妹这般国色天香的落凡仙女,换了其他女子,光想到她们会
被这样折磨至死,也是极令人难以忍受的,至少他就受不了。

  「在下此来,是特来为二位姑娘解毒的…」

  话犹未完,只听耳边风声响起,赵平予眼前剑光如星般闪烁,项明雪手中长
剑竟已直攻而来!虽说这柄剑形制厚重,不是项明雪常用的剑,但项明雪功力不
弱,即便是这么不顺手的剑,在她手中仍是威力十足,加上赵平予武功还不行,
眼前剑光错落,甚至看不出来她究竟要攻向那里,被这招的威势一吓,竟是整个
身体都僵硬了,连怎么闪都不知道,只有怔在原地挨招的份儿。

  身子虽吓僵了动不了,但赵平予的思绪,可没有因此而停止运转,反而动得
更快了。他虽难免有些恼,这项姑娘竟不识好人心,一见面就动手,还亏自己是
来救她们的;加上从初见时的感觉来看,这项明雪虽是性子有些冷傲、不太近人
情,但总该是个说得上话、可以沟通的人,没想到一中毒,却变得毫不讲理,竟
然话都不说清楚,直截了当的就下杀招,完全不留一点情面。

  不过仔细一想,赵平予这才发觉,这回的事,原是自己的错。项明雪不只身
中奇毒,所中还是强烈的媚毒,下毒者所为并非是取她姐妹性命,而是要藉解毒
时男女交合之便,玷辱她姐妹身上对女子而言最重要的贞节,比之武林当中动辄
过招斗武,随时可能丧命的情况,还要严重可恶得多;偏偏二女才离开他们没有
多久,就感觉到体内毒性爆发,媚毒之烈真是难以想像,这个时候他又出现在她
们面前,说是要为她们解去媚毒,若要项明雪不误会,那可真难如上青天了。

  一思及此随即释然,反正他武功不行,对这般杀着也是无法退让闪避,现在
的赵平予只希望,自己这半年来的功夫不是白练的,至少能硬捱项明雪一招而不
死,到时候至少还有机会解说分明,只要能解去二女体内毒性,免得蒙上不白之
冤,其他的一切都还可以等待日后再说。

  看赵平予不闪不避,气定神闲,竟站在当地硬挨她的绝招,项明雪心中的火,
可就更大了。

  原本当她和妹妹轻功尽展,如流星赶月一般,向师父那儿急进的同时,项明
雪就已想到了赵平予先前想到的问题:若只是这样回去,毫无证据之下,变成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时候只是各说各话,就一点儿意义也没有了。最糟
榚的状况之下,还有可能演变成师父为了保持和道友间的关系,转而严责她们,
不准她们胡乱生事,虽说柳凝霜向来护短,可天门实力实在太过坚强,远非一般
武林势力可比,到时候恐怕只有天才晓得,柳凝霜会不会站在她们这边呢?

  不过项明雪还没有想到办法解决的当儿,体内的毒性已经爆发,自己倒是还
好,靠内力硬压制毒性,勉强还掌得住,可妹妹内力和定力都不如自己,毒性一
发便十分猛烈,一路走来已是歪歪倒倒,几乎快要承受不住体内药力的挞伐,到
后来她也没有办法,只能选在树下先休息,好让明玉先逼出体内毒素再说。

  只是逼着逼着,明玉体内的毒素,却是怎么都逼不出来;而自己一来要为她
护法,二来体内的毒力也慢慢发作,情况当真是急如星火;更糟糕的是,项明雪
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怎么中的毒,连到底是谁下的媚毒,
也毫无线索。不论是那好色出名的杨逖,还是今日初见的郑平亚两人,她对待时
都十分小心,绝没有让人下毒的空间,偏偏自己仍是中了毒,项明雪真不知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小心翼翼地守在妹妹身边,不让任何人靠近。

  虽是这么说,但体内的毒性氾滥,已经快要到无法忍耐的地步了,项明雪甚
至已经发觉,身体里面一股接着一股的热火奔腾,犹似海啸一般,一次又一次地
冲击着她理智的防线,自己虽是竭力忍耐、竭力抗拒,但那攻击接踵而来,毫不
见停歇,反而愈来愈是强烈;加上她虽能勉力守着心头一点清明,可身体其他地
方所受的影响,可就没有那么容易忍受了,别说抗拒,她现在甚至是努力逼着自
己不去感觉,否则一向冰清玉洁的她,都已经快被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逼疯了。

  不只是热而已,还有一种奇异的空虚感,令项明雪心中不由得起了一丝渴望,
那渴望是如此强烈,却又那般的不可告人,整个人都像被火焚烫过一样,原本嫩
滑柔软的肌肤,就好像被那股热力变得更敏感一般,光只是和衣衫的微细磨擦,
都似化作虫蚁一般,在娇躯四处游走,再也不肯停歇。

  那感觉又酥又麻、无所不至,项明雪明知不能继续下去,再这样下去她必会
崩溃,任由药力操控,到时候自己将会弄出什么声情动作,实是不敢想像;偏偏
那感觉却又如此舒服甜蜜,让感觉到了的项明雪再难自制,身体竟似本能地去寻
求、去激发那种感觉。项明雪登时惊觉,等到自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任
由体内药力横行的同时,到那时自己把持不住,就真的没救了。

  更糟糕的是,不只是她软嫩犹如花瓣一般的肌肤,变得如此敏感,连自己体
内的要害之处,竟都像是有了自己的灵魂似的,一对酥胸贲张骄挺,乳尖愈来愈
硬、愈来愈热,甚至还有点儿疼痛之感,但若她娇躯颤抖之时,那种微疼,竟会
随着和内衣的摩挲,变成一种极为舒服、极为美妙的感觉,而那感觉却像是火上
加油一般,令项明雪体内的感觉更无法自持。

  尤其羞人的是,她腿间那处女的禁地,早已是一片湿滑软腻,一阵阵的酸酥
感不住窜起,使她的下腹处升起一股股的暖热感觉,烧得她浑身滚烫,愈来愈是
乏力。一阵奇妙的颤抖过去,项明雪娇羞地察觉,自己的股间已经湿透了,那一
双修长有力的玉腿,再也夹不住,任得一丝丝黏腻的汁液,一点一滴地向外流出,
甚至已浸湿了裙子,现在恐怕从外表都看得出来她的虚弱了。

  转头一看,妹妹的情况像是好些了,灾情不像自己这般惨重,但要说到驱出
体内毒物,怕也还要一段时间,项明雪知道,目下她体内的媚毒已再难压抑,此
刻自身已是浑身滚烫、丑态百出,体内欲火高烧的情况再也无法掩盖,若再这样
下去,只怕明玉的毒还没驱出,自己已经先行崩溃,到时候二女都无法自制,只
怕就算碰到路人也会主动投怀送抱献身,可要怎么办才好呢?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那丑傢伙已出现在面前,竟还敢说要为自己姐妹解除媚
毒!一听到这句话,项明雪不由得火上心头,这人迟不来、早不来,偏选在自己
姐妹毒性不去,一向冰清玉洁,绝不把男人放在眼里的自己,已是承受不住地现
出了丑态,给他一览无遗的当儿,才大大方方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媚毒若非此人
所下,时间都计算的恰到好处,那里会有这么刚好遇上的事呢?

  心中既是难堪又是恨火高烧,又知道体内欲火已难止遏,接下来自己恐怕只
有在委身於人或脱阴而亡之中选择的份儿了,项明雪再也忍耐不住,一出手便是
杀招,毫不留情。

  这『梅雪争辉』乃是师传『雪梅剑法』中的绝招之一,只要想到一片雪地之
中满佈梅花,洁美至极,纯白到毫无瑕疵,一眼望去根本分不清是梅是雪的景象,
就可知此招厉害之处。虽是虚招多於实招,但剑光错落之间,令人目不暇给,根
本无法分辨虚实,无论对方怎么腾挪闪避,都逃不过『梅雪争辉』的范围,加上
此招一佔上风,接着便是后着连绵,不到分出胜负绝难止休。

  这招『梅雪争辉』虽非『梅雪剑法』中最强的杀招,但在项明雪所练招式当
中,却是她最好上手的一式,劲力虽是阴柔如绵,外表却有刚猛之威,加上现下
含怒使出,毫不留手之下,更是剑威浩大,点点剑光飞舞错落,犹如大风雪一般,
已将赵平予整个人罩在其中,再也逃躲不开。

  偏偏一招已递到赵平予身前三尺之处,这人竟似毫无所觉,连长剑都没出鞘,
就只等着她使开招式,项明雪心知不妙,这『梅雪争辉』的厉害之处,就在於虚
实相生、难以分别,只要对方功力不是远胜於己,正面硬撼,以坚破虚的话,无
论如何闪避退让,都逃不过这招的范围;偏偏赵平予不闪不躲,正面对上了她,
这招『梅雪争辉』的真正威力,就难完全发落在赵平予身上,就好像这人早知道
『梅雪争辉』此招的弱点,正面迎上时面对的都是虚招,实是虽险实安一般。

  只是项明雪这招含忿而出,使尽了全力,虽仍有虚实之分,却实在是没有任
何变招的空隙了,若是冲势不断,等『梅雪争辉』的虚势在赵平予面前消失之后,
项明雪非得撞进这淫贼的怀中不可。自己竟向这淫徒主动的投怀送抱!以她的性
子,若变成这结果,还不如教她去死算了。

  一声娇叱,项明雪什么后果也不顾了,已荡到赵平予左臂外半尺的剑势一顿,
硬是向赵平予臂上横扫而来,同时借力换气,身子向旁飞出。这一个临时变势,
大异於项明雪所走的内功路子,虽是免了向男子投怀送抱之辱,一使出来却立时
眼冒金星,体内气血翻涌,项明雪再也站立不住,靠着长剑才不至於躺倒在地,
不过若非手中所使的,是临时向杨逖的护驾者『如松铁剑』范印所借来的长剑,
形制厚重,便於借势施力,换了她平日所使的长剑,只怕还退不开来哩!

  虽是坐了下来,体内气息翻腾,内息混乱,再也无法施力,体内药力愈发奔
腾,但项明雪心中的怒气,顿时间却被狐疑所取代。她转过头来,只见赵平予痛
的龇牙裂嘴,方纔那一击点在他左臂上,虽说临时变招,力道不够强,但长剑厚
重,使将起来威力也强大的多,虽只是剑脊击中,看来却是生生地将他的左臂给
击断了。不过真令项明雪狐疑的是,这人为什么不逃不退,反而硬捱了她一击?
总不可能他之前下了媚毒,现在到了此处『验收成果』,反而天良发现吧?

  「是…是在下没说清楚,还…还请姑娘见谅…」痛的连表情都扭曲了,赵平
予差点站身不住。这一下的威力当真不弱,他方纔之所以站立不动,一来项明雪
攻的迅雷不及掩耳,赵平予根本没来得及动;二来也是因为项明雪纤纤弱质,赵
平予本还以为,挨她一下应没什么大不了,或可咬牙苦忍,没想到仅是剑脊一点,
臂上已剧痛入骨,臂骨多半断折,根本就抬不起来了,「在下…在下从一位西域
高僧那儿…获知取毒拔毒之术,无须…无须男女交合,便…便可拔除淫毒…」

  「那…那就多谢了…请…请先帮明玉解毒…」看赵平予痛成这样,龇牙裂嘴,
连话声都小多了,项明雪心中颇感歉疚,只是向来对男子冷漠惯了,这道歉之言,
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这…」看项明雪的情况,远比项明玉严重得多,赵平予真想叫她先顾自己,
不过看项明雪微咬樱唇,一幅绝不动摇的模样,也就放弃劝告了。只可惜方才硬
挨一招,左臂骨看来是真的断了,恐怕没办法同时救下两人,只好期待项明雪能
等这段时间,「项姑娘请…请先放下长剑,坐地静虑,尽量不要多…多想。若平
予所猜无误…这剑多半就是杨逖亲…亲手送交姑娘的吧?」

  闻絃歌而知雅意,项明雪连忙抛下手中长剑,「难不成…」

  「多半…多半就是如…如此了。」盘坐在项明玉身前,赵平予闭目静心,右
手食中二指戟点在项明玉平摊向天的掌上,一面强迫自己将左臂处痛入骨髓的痛
楚忘记,一面为项明玉解毒。

  看赵平予已开始行动,项明雪也坐了下来,心头却是怎么也安不下来。其实
当她从杨逖手中接过长剑的时候,已微觉不对,长剑不只厚重,剑柄上也不像平
常剑柄的触感,感觉上好像热上不少,但一来那感觉相当微弱,二来长剑是杨逖
硬从范印手中『借』来的兵器,范印武功不弱,走的又是刚猛路子,剑柄上头难
免带着男子阳刚的热气,因而那时的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但如今心有定见,仔细看了看明玉放在一旁的日月环上,把手处竟像有些诡
异的嫣红色泽,连自己方才弃下的长剑剑柄上头也有,只是看来自己握的太紧,
毒性已钻进了手里头,那色泽比起明玉日月环上的毒要弱上许多,项明雪不由暗
恨,她姐妹所中的媚毒,必是杨逖在将兵刃交她俩人时,偷偷下在上头的,这小
子真不是人,竟敢玩这一套!迟早自己非找他算这笔帐不可。

  好不容易,二女体内的媚毒都已经『拔』了出来,三人形态都颇为委顿,瘫
在树下好一阵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不过项明雪和项明玉这对美人儿既免了失身之
厄,其他就都好说了,光只是内力上所受的损害,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赵平
予受伤在先,又接连着为二女拔毒,拔除项明雪体内毒素时已近强弩之末,尤其
项明雪中毒后一直未运功压制,后又运功动手,媚毒发作态势猛烈,赵平予为她
解毒时差点就来不及动手,那种疲累比为项明玉解毒时,可要辛苦得太多了。

  「多…多谢公…多谢少侠了…」扶起了姐姐,项明玉满怀歉意地向赵平予行
了一礼,她内力虽也受损,但一来一觉毒性发作时便立刻运功压制,又有项明雪
压阵护法,心无旁骛,二来又没有像项明雪后来提气动手,致使毒性随内力运转,
荡及全身,身体所受的损耗在三人之中,可说是最轻微的。其实原本项明玉是想
呼赵平予为公子,一来亲切二来也好叫得多,但一见到赵平予那张尊容,和一般
说到公子哥儿时所想像得到的形貌实在差距太多,只好临时改了口。

  「没什么,这是平予应该做的…同时也为免帮杨逖背黑锅。」听得出来项明
玉话中欲言又止之意,不过这种事他已经经历了太多次,习惯得都烦了,也不会
为此动气。他动了动手臂,左臂虽还有些痛楚,感觉上却已没有断折时那般厉害,
反而跟平时差不了多少,他向着项明玉微微一笑,「二姑娘的接骨之技当真厉害,
平予甚至完全没有感觉,这条左臂是什么时候接上去的。」

  「本门的『玉蟾续筋散』在武林中薄有名气,在接骨方面确有疗效,」听赵
平予这样讚她,项明玉脸上微微一红,一如往常地钻到了姐姐身后。以往都是师
父、师叔或姐姐对外说话,她自己可从没有这样和男子对话过呢!光只是方才在
赵平予专心致志帮姐姐解毒之时,偷偷地为他续上左臂断骨,对项明玉而言,已
是前所未有的勇气和经验了,「只是少侠伤处初癒,虽说臂骨已经接上,应可无
碍,但至少两三日内不能动手,之后慢慢运功练习,六七日后便可复原如初。」

  「多谢二姑娘了。」

  轻轻歎了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项明雪只觉眼中颇有酸涩,自知是由於方
才媚火攻心,眼内充血所致,没办法只好半睁半闭,一幅似睡未醒的样儿。

  「原本在下此来,是为了通知二位姑娘,若要寻杨逖借刀杀人的证据,只要
回县城去向鄱阳三凤探询,即可真相大白,只是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

  「多谢少侠示知,明雪要告辞了。」勉强站起了身来,靠着妹妹才不至於再
倒下去,项明雪向赵平予一揖,随即转身而去。

  怔在当地,看着项家姐妹走远,赵平予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不过这回自己
还是来对了,一来免了帮人背黑锅,二来接连运功救人之下,自己半强迫地逼出
体内潜力,好不容易才撑到解去项明雪体内毒性,虽说疲惫欲死,不过感觉上,
这样硬撑下来,自己的功力竟也像是增长了不少,也不知是体内的潜力已被激发
出来,还是『取毒拔毒』之术的阴气,和半年来勤修苦练之下,体内『九阳脉』
的阳气更进一步地阴阳交融了呢?总之是进步了,这大概就是好人有好报吧?

  至於项明雪那种决绝神态,大概也只是回复了平日的冰清傲骨而已。而且赵
平予另有一种想法,以项明雪的性子,竟能忍得住不提剑杀他,已经是天公保佑
了:从一开始见面,赵平予就感觉得出来,项明雪的性格,是属於那种极有洁癖,
绝不容别人发现自己身上瑕疵的那种人,偏偏今儿个中了媚毒,却为他所救,在
被拔去毒性之前,连她自己都快忍耐不住了,裙上艳迹处处,对她而言当真是丑
态百出,光只是这样耍点小性子,拂袖而去,对她而言其实是算不得什么的。

  好不容易在时限内找到了德兴,进了城的赵平予不由得伸手拭了拭汗,虽说
时间才是二月初春,可一来身处南方,二来德兴县城附近产铜丰盛,是朝廷採铜
制钱的重地,铸铜熔炉举目可见,他才到县城附近,已感觉到这儿真是热,尤其
一路上赵平予走的是山路,现下进了城,感觉上就好像一下子从冬天进到了夏天
一般,连街上路人都是挥汗如雨,更遑论他这赶路人了。

  走到了约定的客栈附近,赵平予总算喘了一口气,幸好德兴县令也不是个没
脑子的人,虽说铸铜乃此处的重要产业,但也没重要到得搞的全城都像个热熔炉
一般,这九福客栈靠近集市,虽说人来人往,但感觉上冬天的凉风,仍是扑面而
来,比之城门口那附近可要凉快得太多了。

  走着走着,看到了路边的一个小招牌,那屋子虽不甚大,却也颇为精緻,乾
乾净净的,虽在闹市之中,却颇有自成一局的意态,赵平予嘴角不由得微微一笑,
以往他身为乞儿,也曾在江南一带四处流浪,这标志可熟悉得紧,却没想到如今
到了这么南边的地方,却还是看得到这招牌。

  『义塾』也不知是何人出资设置的,只知道如今天下有点规模的城镇之中,
多半都找得到。在大难之后,不少孤儿流离失所,『义塾』原意乃是收容无家可
归的孤儿,让他们得以温饱,并且读书识字,得授儒家六艺之教;后来连一些父
母专心工作谋生,白天时无人照顾的小儿,也以微薄代价,代父母照应,向来走
的是良善助人之路,各『义塾』在地方上都颇有影响力。

  何况几年来中了科举,成为朝廷官吏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些官吏或多或少,
也会加以资助,反哺报恩,是以『义塾』愈开愈多,不受地方割据势力所影响,
跨及全国各地,都找得到。

  但科举之制,从本朝开国以来才逐渐崛起,发展到现在,还没能取代世家大
族,因此从『义塾』出来的人,有许多流散各地,其中不少人甚至进了各武林宗
派,在江湖上颇有盛名,『义塾』美名更是远播,只可惜创立『义塾』的善心人
究竟是谁,其身家背景,到现在还没有人知道。

  赵平予虽没进过『义塾』,但对这人却也是心怀仰慕,步伐不由得慢了下来,
只盼能多看几眼,希望能将这善地记在脑子里头。

  慢慢晃进了客栈,赵平予举目一望,虽没看到郑平亚的身影,但眼光却已忍
不住被吸到了靠内侧的一张桌上。不只是赵平予,连原该在客栈中饮食用餐的客
人,多半也被那桌边的三位女子给吸住了目光,感觉上和外面比起来,里头竟似
静了不少,连小二招呼客人的声音都似低了。

  最引人注目的其中一位女子,虽是白巾蒙着脸面,颇引人注意,令人明知是
武林人物,也忍不住要多看上几眼,但她的行为举止却毫无特异之处,像是已经
习惯了旁人的眼光,丝毫没有影响;虽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在赵平予感觉起来,
那模样儿却更像是她根本没注意到这回事,只是清雅闲淡地自饮自食,颇为享受
饮食的美味,犹如独坐斗室品嚐新茶般,完全不像正身处喧嚣的闹市之中,加上
一身白衣上头缀着粉红色和绿色的花纹,活像一朵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

  在她身边的另外两位女子,虽也是姿色动人,但一来赵平予几日前才见识过
项明雪姐妹那般的绝色,对美女算是稍微有些免疫了;二来在居中那女子犹如白
莲降世一般的雅洁气质影响之下,那两位女子虽也颇具容姿,但气质不及,都给
比了下去,乍看之下就没有那么引人注目。

  左首那位女子劲装佩剑,眼光凝定,不住注意着客栈门口,像是在等人一般,
那眸光中犹似含着什么特别的光采,令人不敢直视,一身绛红劲装服贴娇躯,衬
得她更是夺人眼目,在女子的娇柔之中,再添三分英气;那绛红劲装质料鲜亮,
簪饰皆是一时之选,加上绛衫女子容色之中,有一股掩也掩不住的娇贵意态,显
然必是出身高贵、备受家中长辈宠爱的女子无疑。

  而右首的女子呢?她一身碧绿衫子,虽不似白衣女和绛衣女那般惹人注目,
但也是一等一的美女了,举止之间意态自若,丝毫没有因为不如二女受人注目而
行止慌乱的情形发生,此刻的她和绛衣女一般注意着门口。只是当赵平予进门之
时,那绛衣女偏过了头去,显是想不到会看到这么丑的男子进来,而那碧衣女却
歉然一笑,还向赵平予微微颔首示意,行止颇为斯文有礼。

  光从绛衣女和碧衣女容貌肖似,便可猜得到她们必是姐妹无疑,加上当中白
衣女子形相特异,和郑平亚形容的蓝家长女『雪莲香』蓝洁芸颇为近似,赵平予
一望便知,这三位女子,多半就是和师兄约好会面,准备一同入山寻找大师兄杜
平殷的蓝家三女了。只不知道比自己早走一步,该当早已经进城,比自己还早和
蓝家三女会合的郑平亚,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呢?

  一边想着,一边缓缓走近三女的桌旁,赵平予举手一揖,身子微躬,正要出
言招呼,没想到他都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偏过头去,不屑神情一闪而逝的绛衣女
子,一脚竟已经踢了过来!

  突然而发,事先全无半分出手的前兆,绛衣女这一脚来得好快,赵平予连看
都没看清她是怎么出脚的,绛色绣鞋已经攻到,取的是赵平予小腹气海之处,此
处乃是练武之人功力存贮之处,最为冲要,无论对上何等对手,都不容敌方轻易
伤害。绛衣女这一脚可轻可重:若她只是轻踢一脚,开个玩笑,那倒还好,最怕
就是她使力太重,收不回来,光一脚下去便足可废人武功!

  虽说在义助项家姐妹之后,赵平予感觉自身功力颇有进步,无论内力或临敌
时的五官感觉,和当初下山之际均已不可同日而语,恐怕连郑平亚见了,也要吃
上一惊,但那绛衣女可是自幼练的武功,十数年的功力,出手之快,又岂是赵平
予短短半年的功力所能及?加上赵平予全无预备,他才觉不对,那一脚已经踢近
小腹,劲气临体、气势逼人,无论要闪要退,都已经来不及了。

  幸好这半年来,赵平予练武甚勤,又有天生『九阳脉』之助,武功进境比常
人可要快得多了,加上这几天折臂初癒的左臂使用不便,一路上自行练功的当儿,
都加重使用右手,在紧急时反应比平日还要快上少许,在这间不容发的当儿,他
右手一翻,已使出了师门所授的入门掌法中的『拦江式』,勉勉强强赶在那一脚
之前,牢牢封阻住了小腹,硬是接下了那绛衣女迅快的一击。

  只是两人功力终有差距,赵平予虽勉强挡住了小腹要害,但力道却无法全盘
化去,整个人登时退开了好几步,若非他下盘扎的极稳,虽退未倒,腿只要稍稍
一软,只怕还要跌到地上去呢!

  这一脚来得真快真重,赵平予怎么卸也卸不去,退势未稳,眼见再退上三步,
就要打翻别人桌子的当儿,突地赵平予感觉到背后处一只纤细柔荑,轻轻扶住自
己右肩,轻巧地化去了那一脚的力道,让赵平予的身体停了下来,他这才发觉,
那白衣女不知何时,已到了自己身后。

  其实仔细想想,赵平予知道,自己还得感谢这白衣女子。虽说隔着一张桌子,
见不到那绛衣女出脚,但绛衣女一脚才出,白衣女已有所觉,虽说绛衣女出脚太
快,她发觉时已来不及阻止,只能勉强一脚点向绛衣女腿侧,逼她卸去了三分力
道,否则赵平予临时的阻挡,只怕根本挡不住这一击呢!不过白衣女的武功,显
然比绛衣女要高,虽说被桌子阻隔了视线,但这一脚脚法细微巧妙,力道精准,
简直比目睹还要来得准确,若非赵平予回想仔细,怕还看不出这一脚之难呢!

  「不要胡闹了,洁茵。」确定了赵平予立身已稳之后,白衣女这才飘开了身
子,表面上毫不特殊,但步履之间犹似水面莲花一般,飘飘然不带丝毫烟火气,
功力当真是高深已极。虽是出语责备绛衣女,但白衣女的语气之中,却是一丝火
气也无,光只是听她说话而已,便有如醍醐灌顶一般,一股清凉直抵胸臆,令人
忍不住觉得舒服,生不起气来,「还不过来向赵少侠赔礼。」

  「你怎么知道他是…是谁?」

  「赵少侠方纔那一手阻拦,用的是玄元门的『拦江式』,守得毫无破绽可言,」
对妹子的顽皮,虽似颇有不喜,但白衣女的声音之中,仍听不出一丝不悦,一如
往常的平淡清柔,「若非玄元门下,情急之时那使得出来?一开始就是你出手在
先,还不快点过来向赵少侠道个歉?」

  「不敢,是平予孟浪,才引致误会。」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脚,谅赵平予修养
再好,心中也不禁生火,但那白衣女的声音,却是无比温柔好听,让他的肝火都
给熄了下去,这『雪莲香』蓝洁芸还不只是武功厉害,连声音都如此温柔绵软,
令人心平气和,「不知敝师兄那儿去了?」

  赵平予这问倒也不是随便问的。元真子虽回信给蓝洁芸,约定了会合时地,
但在回信那时,可还没决定要让他一同下山,信中自不会提到关於他的事情,若
非蓝家三女已和郑平亚照过面,知道他一同下山寻找师兄,蓝洁芸虽算半个蓝家
家主,见闻广博,怕也不会知道他这无名小卒。

  「怎么了?怎么了?平予啊,是不是你又惹出事来了?还不快向三位姑娘行
礼致歉?」

  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赵平予的问话蓝洁芸等人还没来得及答,郑平亚的
声音已从后边传了过来。

  「赵少侠倒没做错什么,是洁茵误会了。」听得出来郑平亚的话中颇含谄媚
之意,把责任全推到了赵平予身上,存心讨好蓝家三女,蓝洁芸虽知这是郑平亚
尊重客人的表现,但这作风也未免太过偏外人了,加上从郑平亚那掩饰不了的神
情来看,摆明是趁机欺负师弟,她虽是身兼两家之长,又久担蓝家重任,修养深
湛,要她动气实是难上加难,但心中却也忍不住有点不悦。

  看得出来蓝洁茵还气鼓鼓的,显然她虽知道自己突然出手,无礼在先,但被
姐姐这样当众斥责,娇贵惯了的她颇想立时发作,赵平予连忙转移了话题,「误
会什么的倒没有关系,能尽早找到人最好。如果师兄和蓝家三位姑娘们不介意,
平予想立时上道,入山寻找师兄的行踪。」

  「这样嘛…也好。」闻絃歌而知雅意,才听到赵平予的话,原本看他风尘仆
仆,还想劝他先休息一会儿的蓝洁芸,也不由得暗讚此人相貌虽不引人喜欢,却
颇为知情识趣,怪不得元真子放心这么早就让他下山。讚赏地望了他一眼,随即
出言附和。「救人如救火,我们快点上道吧!」

  虽然对赵平予又把话头抢了去,但郑平亚这回可又是发作不得,一来赵平予
所言确实有理,驳也驳不得;二来『雪莲香』蓝洁芸一改以往不轻易出言的性子,
竟拦在他前头同意,而对杜平殷下落着实心焦的蓝洁茵和蓝玉萍,才一听到这句
话,心思立刻就转到了这上头去,二女都是一幅急如星火的表情,他自知若出言
反对,即使只是说要休息个半日,马上就会变成众矢之的。

  『雪莲香』蓝洁芸一向温和有礼,赵平予也少明显的唇枪舌剑,又是自己师
弟,表面上不会在言语上令自己为难,可蓝洁茵就不一样了,她一向受蓝元清娇
宠,加上少经世事,虽外表已长成一幅大人样,时时都和蓝洁芸争奇斗艳,但真
和『雪莲香』蓝洁芸相较之下,就和个年幼的小姑娘没有两样,若话不投机,这
小姑娘恐怕当众就会让自己难看,他还是别随便逆拂龙鳞的好。

  再加上震惊天下的胡儿大乱结束未几,排胡之风还没盛行到江南来,在外行
走的众人对行侠江湖的男女倒还算一视同仁,没怎么另眼相看;但蓝家三女均属
姿色上乘,若非身具武功,怕早有登徒子上来搭讪,此刻虽未大打,终究是动了
手,赵平予虽没追究,但方纔那兔起鹊落的过招,已撩起了旁人看热闹的心,此
刻周边的鼓噪声已压不下去,如果再待在此处,天晓得这些过路汉子会搞什么好
事出来?郑平亚虽不怕事,但身负重任下,终不敢随意生事,还是早走早好罢!

  在山里头已经走了两三天,走的郑平亚都不由得糊涂了起来。在他看来,走
过的地方都是树啊、草啊的,景色几乎都没有什么不一样,又没有路标,如果只
有他一个人,只怕早就要迷路了,但在赵平予看来,却好像到处都找得到路一般,
加上道路崎岖,郑平亚体力虽是不错,但上头林荫遮日,脚下杂草丛生,又是毫
无人迹,他边走边要小心认路,速度自然更比不上赵平予了。

  一边生气,郑平予不由得边走边在想,赵平予这小子以前当乞丐的时候,难
不成都是在树林里头行乞的吗?怎么会走的这么轻松自然,完全不累的样子?不
过更教郑平亚生气的是,不只是赵平予,连蓝家三个看来像是大门不出、二门不
迈的女子,在山路上头竟也走的比他要快得多。

  蓝洁茵和蓝玉萍心悬杜平殷,就算身子再累,也会勉强撑住,这点郑平亚倒
是可以理解,但『雪莲香』蓝洁芸虽不像习於养尊处优,可她模样儿如此出尘绝
世,也不该是习惯这般操劳之辈,但走在这连日光都只能疏疏落落地照进来的山
中,她却像是走得非常习惯,走着走着还不时指点赵平予的方向,就好像她早就
知道该怎么走似的,那熟悉模样,真教郑平亚摸不着头脑。

  不过就算心中有再多疑问,现在的郑平亚也不敢问出口来,连一向好和『雪
莲香』蓝洁芸争的蓝洁茵,都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才一进山的第一天,两人就
被『雪莲香』蓝洁芸狠狠杀了个下马威,那时走着走着,初入山林的几人锐气方
殷,尤其蓝洁茵不只不想休息,甚至还想要赶夜路,偏偏时间才刚进申时,蓝洁
芸和赵平予竟就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说是要准备宿处。

  郑平亚原以为是他们太过小心,才会这么早就准备宿营的东西,偏偏『雪莲
香』蓝洁芸是众人首领,又不好一开始就闹内哄,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听她指挥,
没想到一入手才知道其中困难,寻柴生火、寻觅水源的琐事真的好多好麻烦,等
到把一些篝火等的东西准备妥当,乾粮都料理好,可以用饭的当儿,顶上已是星
光闪烁;加上赶了一天的路,原先精神好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旦坐了下来,不只
是蓝洁茵她们,连自以为体力很好的郑平亚,都已是一幅软趴趴的模样了。

  从那一天被『雪莲香』蓝洁芸用事实狠狠地证明了,她确实早有准备,所有
行动绝非空穴来风,均有所图之后,不只是慑於她那出淤泥而不染气质的郑平亚,
连一向不怎么服大姐的蓝洁茵,都不敢再和姐姐争出头。何况蓝洁芸并未因杀了
他们的威风,而有任何得意之态,行为举止间仍是那么的温柔淡雅,毫无烟火之
态,让郑平亚就算心中有气,对她也不可能发的出来。

  不过想到了这点,郑平亚胸中的火却更烈了,他一入山就吃了个重重的下马
威,搞到后来连话都不敢乱吭,偏偏赵平予却颇有山林生活的经验,同样的一件
事,在他提来都总不如赵平予的说法来的能说服人,就连准备充份的蓝洁芸,对
赵平予的意见都极为尊重、多所採纳,弄得他好没意思。不过从客栈初见开始,
蓝洁茵和赵平予就好像不对盘般,一路上蓝洁茵总在挑着赵平予的问题,令郑平
亚不由得在心中引为同道,幸好有人站在自己这边,这一路上总不至於太难挨。

  不过这一回,再怎么样郑平亚都非得发问不可了。

  「蓝姑娘…洁芸小姐…」

  「郑少侠何事见教?」

  「是关於此去的方向…」默然了半晌,郑平亚还是问了出来,「平亚虽不知
蓝前辈和大师兄与那邵华中於何处决战,总听说是在山崖上头,可我们这样走…
若平亚所见无差,我们接下来走的方向,却是直向山崖底部而行。是不是…是不
是该改一下方向,先找到决战之处再说…」

  「郑少侠所言不差,我们的确是向崖底前进。」虽覆着一层面巾,看不到她
的表情,但『雪莲香』蓝洁芸仍是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样儿,一双美眸中的
目光,仍是那般柔和,连从语气之间,也听不出来她对郑平亚这段表面有礼,实
则指责她走错路了的问话,心下到底是什么反应,郑平亚甚至听不出来,这一段
崎岖难行的山路,究竟有没有让这出尘莲花走到腿酸甚至喘气。

  「那为什么…」

  「在来此之前,洁芸已先派人前来勘查过,确定了当日决战之处,」转回了
头,继续前行,蓝洁芸的声气之间,仍是平淡如昔,就好像早知道他会有这个问
题般,「同时也确定了落崖之后令师兄所在的可能地点,乃是一处山腹之中,和
外界仅有一个山洞相通,但受石门所阻,还确定不了里头的情形。我们此去,就
是为了打开石门,试试看能不能为杜少侠找到一线生天。」

  「原…原来如此。」心下暗暗钦服,郑平亚这回不由得他不佩服了。他原以
为这『雪莲香』蓝洁芸虽说能代掌吉州蓝家,不过是因缘际会,又兼身为长女而
已;武功虽高,也不过是江湖传言,多半还夸大了;见面之后,这女子白巾覆面,
一幅神神秘秘的模样,在郑平亚心中的评价又降了少许,尔后因为蓝洁芸言语之
中,竟颇有回护赵平予之意,郑平亚嘴上虽不欲得罪,但心下却不怎么看重此女,
反倒是蓝洁茵和赵平予处得不甚愉快,反令他心有慼慼焉,不觉引为同道。

  但现在听蓝洁芸一席话下来,郑平亚却不由得佩服到家:当他们为了下山一
行,在山上加紧练功,好让赵平予有这个实力随同下山的当儿,这『雪莲香』蓝
洁芸也没有浪费时间,在入山之前先已派人前往,实地勘查,把决战之地、坠崖
之处都探得清清楚楚,他们过去不过是解决最后一道难关,若大师兄尚在人间,
此去救人当真称得上是水到渠成,一点儿力气都浪费不了。这女子之所以能号令
雄峙一方的吉州蓝家,绝不只是因为身为蓝家长女而已,果有她的真实本事。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21

              10前途崎岖

  突地,一个问题涌到了郑平亚心中,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发问,赵平予不知
何时已退到了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把问题压住,不要问出口来。心
中颇有不满的郑平亚转过头去,原想对赵平予发怒,却见赵平予嘴上浮起一丝又
想气又想笑的神色,却掩不住眉宇之间的担忧。

  「怎么了?为什么要我别问?」若非看赵平予神色有异,只怕郑平亚连这一
下都不等,直接就要出言质问蓝洁芸。

  「师兄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洁芸小姐都已经知道人在那儿了,却不直接破门
救人,反而要我们众人在冬寒未尽之时,到此荒山野地来救人,徒增本门中人半
月担忧?」

  「难道你不想问?」

  「别问的好,」赵平予微微一笑,「洁芸小姐苦心孤诣,可是为了两位蓝姑
娘打算呢!」

  「怎么说?」听赵平予这句话,郑平亚一时之间,当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
脑,无论怎么想,他都想不透,这样延迟救人,硬把他们都拉进山里,究竟和蓝
洁茵、蓝玉萍她们有什么关系?

  「说破给大师兄听到就不灵了,」赵平予拚命压低了声音,不让前面的蓝家
三女听到,「平予虽没见过大师兄,但听师父平日所说,大师兄除了形容英俊之
外,武功也颇为高明,虽非生性风流之辈,但在江湖中闯荡了这么久,除了蓝家
几位姑娘之外,余处也颇多留情,是不是?」

  「这…」瞄了前面正走着的蓝洁茵和蓝玉萍一眼,郑平亚也压低了声音。虽
说身为师弟,不太好评论师兄,不过杜平殷行走江湖,四处留情的状况,也不是
秘密了,平时他们在山上,也拿这当话题来谈;虽说自杜平殷坠崖后,聊这个话
题的兴致没那么高了,但众人心中对杜平殷的生死,还有个万一之想,也没怎么
特别避讳,言谈之间,这事儿自瞒不过赵平予,「也没错啦!」

  「就因为这样,所以洁芸小姐要趁此机会,帮两位蓝姑娘…嗯…固宠之类的。」
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用语,赵平予说出『固宠』二字的时候,不只是他自己,连郑
平亚都差点要笑了出来。

  其实说到这个地步,也不用赵平予具体说明,郑平亚已是心领神会:大师兄
杜平殷既是多所留情,坠崖之后,寻找他行迹的红粉知己,恐怕也所在多有,只
因蓝元清回蓝家后一直卧床不起,神智不清,甚至说不出当日决战之地,否则消
息如果早日外泄,武夷山怕早就挤满了人迹。

  若『雪莲香』蓝洁芸在找到那山洞的时候,就让派出来的人直接救出了杜平
殷,就算是让他到蓝家养伤,那大师兄最多是感激蓝洁芸多一些,这感激之情,
再怎么样也移不到蓝洁茵和蓝玉萍二女身上去。偏偏『雪莲香』蓝洁芸从蓝元清
负伤回家后,便立下誓言,一日她仍须负起蓝家主理之责,就一日不嫁,就算『
雪莲香』蓝洁芸和杜平殷互有好感,在这种情况下也难以配合。

  不过若是延个几日,让蓝洁茵和蓝玉萍亲身入山,救出杜平殷的话,那情况
可就大有不同了。一般而言,『雪中送炭』比起『锦上添花』,可要更得人心的
多,若让负伤沉重的杜平殷,亲眼看到蓝洁茵和蓝玉萍拚着浑身髒污,大失名家
女子的高贵风度,费尽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突破挡门巨石,将他从困中救出,
显见情深爱笃,为了他可是什么也不顾了,杜平殷又非木石,一颗心岂有不系到
蓝洁茵和蓝玉萍二女身上之理?也难得『雪莲香』蓝洁芸竟想得出这招来!

  虽是如此,但郑平亚也不由得奇怪,这赵平予长得这么丑,以往又是乞丐,
无金在身,全没半分吸引女子的条件,怎可能知道关於男女之情的事?不过郑平
亚虽对他颇有成见,但看他就算讲到这可兹谈笑的话题,眉宇之间仍是舒展不开,
显见为了未曾谋面的杜平殷焦心忧虑,难以释怀,郑平亚也不由自主地心中感动,
此时此刻,实在不是他责问赵平予为什么懂这么多的时候。

  加快了脚步,总算在过午之后,赶到了那山洞,众人也顾不得要准备宿营的
东西了,忙不迭地点起了火把,钻进了山洞去,幸好这山洞还不算曲折,才拐过
一个弯,那石门就在眼前了。

  不过才看到那石门,郑平亚心中不由得暗自咋舌,看来『雪莲香』蓝洁芸那
时之所以不令所派之人直接破门,一来是为了帮蓝洁茵她们固宠,二来恐怕也是
因为,这石门看来如此沉重,要破门而入,即令是如『雪莲香』蓝洁芸本人这等
武功高明之辈,怕也要费一番周折,更别说是被派来的那些人了。

  「其实那时派来的人也曾试过,只是无论怎么推,这石门就是动也不动一下。」
看郑平亚凝视着那石门,『雪莲香』蓝洁芸微微歎了口气,郑平亚和赵平予还好,
对蓝洁茵和蓝玉萍而言,可是万分难得听到,向来担负重任,毫不变色的蓝洁芸,
竟也会有如此意兴萧索的时候。

  「难不成是…有什么机关吗?」郑平亚试着凌空发劲,向石门用力推去,偏
偏那力道犹如石沉大海,石门不只是动也不动一下,甚至连上头的灰粉都没落下
多少,显见这一推之力,对那石门而言,连搔痒的力道都不够,看的郑平亚当真
是目瞪口呆。他武功虽未大成,但为了报家门深仇,练武时极是用功,虽说武功
还不足与一流高手比拟,但内力却已颇有火候,可这一下劈空掌用了八分力,竟
连石门上的灰粉都没拍落多少,恐怕这石门不只是重,当中还颇有邪门之处。

  「恐怕确有机关,不是光用力就可以推开来的。」『雪莲香』蓝洁芸举起了
火把,走近了石门,只见青灰色的石门上头,竟有两行微不可见的小字,只是字
迹被尘沙盖住,与周边色泽无差,若非已有提点,众人凝神注意,加上身有武功,
眼力不弱,怕很容易就忽视了这两行字呢!

  『青龙隐於渊,化紫乘云去。』

  「这会是什么意思?」

  「不晓得。」虽隔了层面巾,看不到脸色,但『雪莲香』蓝洁芸此时却一反
平日淡静清雅的神态,显得极为慎重,「据我猜测,这恐怕就是入门的提示,这
机关恐非天然,而是人为,多半是前人所布下,而且颇有些年月了,只没想到杜
少侠竟会落到石门之后,这…可就难了。」

  「『青龙』、『化紫』…」郑平亚沉吟了几句,「这『青龙』二字,指的会
不会是四大神器之中的『青龙刃』?」

  「我也是这么想。」蓝洁芸解开了包袱,解开了好几层锦绣,珍而重之地取
出了一柄古物,形相古雅,与现行长剑的形貌大不相同,外表看去剑侧颇多分刃,
外形看来并不算多么好看;但这古剑还未出鞘,在场众人已可感觉得到一股凛凛
的寒气侵身而来,内力较弱的赵平予还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虽未见其真貌,已
可知必是神兵利器无疑。「因此上请家父允许,将这蓝家的传家之宝给带来了。
此事关乎寒家家脉,还请二位千万不可泄露消息,洁芸在此先行谢过。」

  虽然没说得很清楚,但郑平亚和赵平予都非笨人,知道事关重大,不约而同
地点了点头。

  所谓的四大神器,乃是指『百斤定山戟』、『七两薄斧』、『青龙刃』以及
『羽翼剑』,都是江湖上传名已久的宝物,不仅出於名匠、质地优良,断金裂甲
犹如割纸一般,每个神器之中,据说还各附着一部铸者传下来的秘笈,是故所有
者除非武功高强,或势力强横,威震天下,丝毫不惧他人巧取豪夺,否则绝不肯
轻易暴露出持有的消息。

  其中『百斤定山戟』名曰百斤,其真实重量大约达三百多斤,属於极重的兵
器,比之战场上常用的长枪大戟,还要重上十倍。不过长戟的使法,与一般长兵
刃大有不同,除了长枪的直刺和大刀的劈砍之外,侧刃还有横扫的功能,因此长
戟虽形相巨大,携带不便,算不上江湖上常用的兵器,但少有的几位使用者,却
多是武林中的名家,因为长戟若要使的好,不只是力道要强,还必须用心钻研出
一套大开大阖中隐含细腻的手法,否则难尽长戟之致,绝非徒凭死力者可用。

  和『百斤定山戟』恰恰相反,『七两薄斧』乃是极轻的兵刃,能和它较轻便
的,大概只剩下暗器。不过一般而言,使斧者多半用的也是重手法,偏偏『七两
薄斧』形貌虽和一般斧头没有两样,重量却极其轻薄,若以平常用斧的手法使之,
毫无威力可言。不过若依其中秘笈修练特别的使用手法,这『七两薄斧』使将开
来却是威力十足,据以往曾亲见这宝器的江湖前辈所言,『七两薄斧』使将开来,
形貌美妙处犹如流云飞舞一般,又兼有开山破石之威,当真是歎为观止。

  『羽翼剑』虽名为羽翼,但其形状重量,和一般长剑并无二致,羽翼之名乃
是因其威力十足,犹如其主人胁下生翼,可翱翔千里所致。『羽翼剑』表面上全
无特异之处,但其剑锋之锐利,却远非一般宝剑可以望其项背,若再配合其中的
羽翼剑法秘笈,威力当更加强悍,无人可挡。

  四大神器当中,最为神秘莫测的,便是『青龙刃』了。其余三项神器,就算
不修练其中秘笈,光拥有神器本身,便已算得上一项异宝;但『青龙刃』之神异,
却远远过之。据武林遗老所传,『青龙刃』内含剑灵,本身有认主之能,即使其
主因故身亡,『青龙刃』也不会因此易主,除非下一位为『青龙刃』所认可的主
人出现。若非『青龙刃』认可之主,就算你武功再高,也无法拥有神器,『青龙
刃』会自动离开人手,自行寻找其主,非到其时绝不轻易出现。

  是故,四大神器当中,除了『青龙刃』外的三项神器,在武林中宝踪频现,
只是不时易主,但『青龙刃』从六百年前一代高手『武定幽冀』刘虞死后,就一
直没有出现,称得上神秘莫测。

  到目前为止,四大神器在江湖中知道下落的,只有三项:『百斤定山戟』属
风云录中排行第四的『铁臂神』骆飞鹰,『七两薄斧』由风云录中第三的『飞鸿
』梁虹琦所得,至於『羽翼剑』则为风云录榜眼『流云剑圣』尚光弘所有,也不
知是凑巧,还是这三人乃受宝物之助,才能练成足以名列风云录的实力。不过『
青龙刃』的下落实在太过神秘,即便是其他三项神器的拥有者,对这异宝也是不
明其下落,郑平予等人事先全没想到,他们今日竟会在此看到这项宝物。

  不过才看到『青龙刃』,郑平亚和赵平予便知,此事绝不可有丝毫外泄。如
此异宝,在江湖中乃人人欲得之而甘心之物,蓝家在将之收为传家宝物之后,也
是千方百计地,将消息封锁得滴水不漏,因为即便以吉州蓝家这么庞大的势力,
要对抗武林中对此异宝前仆后继的贪心者,也是力有未逮。更何况自蓝元清负伤
之后,虽有『雪莲香』蓝洁芸支撑大局,蓝家雄镇一方的声势,并无没落之态,
但总归是少了一名高手,自然更没有容许这动辄灭门的消息泄露出去的空间。

  蓝洁芸将这宝物让他们看到,一方面是以行动表示,对玄元门的绝对信任,
二来也是为了杜平殷的关系,若非她早视杜平殷为蓝家的娇婿,玄元门下全都是
自己人,又怎有可能将这异宝现於人前呢?

  轻声地吁了一口气,赵平予似已从初见异宝的震惊中觉醒过来,「洁芸小姐
的确大胆,竟这么轻易现出『青龙刃』这项异宝。若是平予起了贪心,暗中偷盗
此宝,蓝家岂非大有危机?」

  被赵平予这么直截了当的说话,惊出了一身冷汗,郑平亚虽忍不住想堵住这
小子的嘴,但话已出口,又岂是堵嘴这种小动作所能收回来的?何况郑平亚也知
道,赵平予之所以敢将这话给说出口来,一方面是试探『雪莲香』蓝洁芸的反应,
二来也是向她表明,自己对此异宝绝无非份之想。若是真有异心之人,又怎有可
能在众人眼见耳闻之下,这番大方地向原主出口相试呢?

  虽说面上覆着白巾,加上洞中虽有火把照明,仍显得颇为昏暗,但『雪莲香
』蓝洁芸那连白巾都掩不住的美眸当中,却浮起了一丝难掩的笑意,彷彿早就知
道,赵平予会问出这种问题来。

  「若赵少侠想试,现在就可以拿拿看。」将『青龙刃』送到了赵平予眼前,
虽说动作显得有些突兀,但在『雪莲香』蓝洁芸纤纤素手使来,那动作却变成了
完美无比,犹如天成一般。

  嘴上微微一笑,赵平予缓缓伸手,握上了『青龙刃』的柄,只看得在旁的郑
平亚又气又羨,他虽非对这神兵利器毫无艳羨之心,但自幼受师父教导,深知君
子爱财、取之有道之义,何况『雪莲香』蓝洁芸对他们如此信任,郑平亚又岂敢
起贪念?不过看到赵平予的手握住『青龙刃』之柄,郑平亚也不由得想他立刻抽
出来,好让自己一饱眼福。不过他也不由得暗恨自己胆怯,若方纔这样出口相试
的是自己,现在握住宝器,在最好的角度观看这神器的,不就是自己了吗?

  没想到接下来的状况,大出郑平亚和蓝洁茵、蓝玉萍等人的意外,赵平予才
触到柄,登时一声惨叫,忍不住松了手,整个人像触电般跳了起来,连退了好几
步,还不停地甩着手,活像不是握到剑柄,而是摸到了一块刚出炉的熔铁似的,
竟连眼光都不敢再望向『青龙刃』一眼了。

  「师弟,怎么回事?」

  「好…好冰,」还发着颤的赵平予似犹有余悸,「这『青龙刃』柄上,竟好
像是被冰镇了许久一般,冷的让人根本握不上手。」

  「怎么可能呢?」蓝洁茵哼了一声,她虽也听说过『青龙刃』极其神异,但
纯是听说而已,对此神异之事,总是难以相信;加上直到来此之前,才知道这宝
贝竟是藏在自己家中,蓝元清竟只有告诉蓝洁芸一人而已,不由得心中有些吃醋,
连带着对此异宝的效力,也看低了一线,看到赵平予这样的反应,还以为是他大
惊小怪,不由得嗤之以鼻,顺手便握上了『青龙刃』的柄。

  没想到才摸到柄,蓝洁茵的反应,竟也和赵平予一般无二,只是声音之中,
更加上了些许惊异,甩手的幅度也更大了些,就好像已经被『青龙刃』的异力弄
伤了似的。

  「还好吧,洁茵?」

  冷冷地瞪了赵平予那明显说着『你看吧』的眼神一眼,本想发作的蓝洁茵,
接下来却是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满脸惊疑之色,「听你胡扯!这可真见鬼了,
明明是烫手的紧,那里冷了?」

  「怎么可能?」听到赵平予和蓝洁茵完全不同的反应,郑平亚可真傻眼了。
赵平予虽惹人讨厌,但还不至於说谎,方纔的反应更非作伪,蓝洁茵向来爱和姐
姐蓝洁芸争锋,也不至於联合来演这齣戏。但这样才奇怪,到底为什么两人同样
触着了『青龙刃』,却有这么不同的反应?

  「看来当真是神物认主,这宝物只许洁芸小姐一人触及,虽说像是神鬼之说,
但也不能不信。」赵平予双手一摊,嘴上不禁浮起了苦笑,「方纔是平予多心了,
还请洁芸小姐不要见怪。」

  「赵少侠也是为寒家担心,洁芸岂会见怪?」蓝洁芸微微一笑,将『青龙刃
』收了回来,直到此时,避得远远的,生怕再被宝器上的异力所伤害的赵平予和
蓝洁茵,才敢踱回来走近她。

  「问题就在此处了,」蓝洁芸微微一歎,目光移到了『青龙刃』上头,「说
到『化紫乘云去』这句话,该是指当『青龙刃』化为紫色之时,方可突破石门。
不过这『青龙刃』确非凡品,洁芸曾以鲜血试过,刃上全无渗吸之迹,更别说化
为紫色了。难不成这『化紫』意有别指吗?」

  听到蓝洁芸这句话,不只郑平亚,连赵平予都傻眼了,更别说是蓝洁茵和蓝
玉萍。『青龙刃』虽未出鞘,隔着剑鞘仍是寒冽逼人,青光緻緻、难以抹灭,可
以想见其刃身必作青天之色,随意挥舞之下也生一天光华。若以青天之色作底,
说到『化紫』二字,众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以鲜血试之,看看青光吸血之后,
能不能化为紫色,没想到此道却是头一个不通。

  「难不成…难不成是…吸的血不够多?」除『雪莲香』蓝洁芸之外,众人中
最长的就是郑平亚,眼见蓝洁芸已试过的方法无效,接下来便该轮他表现,只是
事先毫无准备,急就之间,郑平亚那里想得出什么好方法,慌急之下,一句连他
自己都不相信的话,竟也从他的口中蹦了出来。

  一句话才出口,蓝洁茵几乎是同时哼了一声,满脸失望和鄙夷之色,蓝玉萍
虽没什么特别反应,却也掩不住失望的眼光;至於赵平予则偏过了头去,装作看
着外头的天色,不让洞中众人看清他的表情,只『雪莲香』蓝洁芸表情不变,彷
彿根本没听到郑平亚这句话,仍在长考似的。

  「我想…」打破了沉默,赵平予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或许师兄所言不差。
倒不是『青龙刃』是否吸血的问题,『青龙刃』既是宝物,绝非凡品,恐怕还不
只有认主之能,或许是要特定某人或某种人的血沾附其上,才有可能使『青龙刃
』化为紫色,这可能才是问题所在吧?」

  「这也有可能…」抢在众人之前出言,硬是逼住了蓝洁茵已到了鼻中的一声
冷哼,『雪莲香』蓝洁芸小心翼翼地收起手中的『青龙刃』,慢慢踱了出去,「
今儿天色已晚,我们先回洞外,准备宿营之事。至於石门开启之方,大家先休息
一晚,恢复了精力之后,再好好集思广益吧!」

  「原来…原来如此…」落到了最后,一边走着,郑平亚一边暗自沉吟,整颗
心都飞到方才见到的异宝上头,他倒不是对『青龙刃』起了非份之想,而是想到
了另外一件事情。据说四大神器当中,都各自含带一本武功秘笈,『百斤定山戟
』和『七两薄斧』的秘笈,是专为这特异兵刃所用,可以不论,但『羽翼剑』和
『青龙刃』所附的秘笈应属剑法,多半也可用於普通长剑吧!

  除了大师兄的下落之外,郑平亚朝思暮想的另一件挂心之事,就是以他目前
所学的玄元门武功,行走江湖虽说没什么问题,但若恃之想要打倒天门,除非另
有遇合,否则可说是千难万难;但『雪莲香』蓝洁芸这回连传家之宝『青龙刃』
都带来了,显见对此事极费心力,蓝家对大师兄的重视绝非等闲,若这回真能救
出杜平殷,以师兄对他的爱护,请『雪莲香』蓝洁芸网开一面,让他修习『青龙
刃』中所附秘笈,该不是难事,那自己尔后对上天门的胜算,可又多上一成了。

  虽看得出郑平亚神情有异,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但蓝洁茵和蓝玉萍的心中,
此时也绝不平静,根本就管不到别人心里的想法。从坠崖失踪后,便令她们牵肠
挂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郎君杜平殷,此刻就在那石门之后,偏偏就隔了这道
大石门,让她们咫尺天涯,连声音都听不到,二女心中岂有不激动难平之理?若
非蓝洁茵方才小吃了点亏,知道『青龙刃』确实神异,不能轻动,以她向来的娇
贵气,和现在心中满溢的急躁,真恨不得将『青龙刃』拿来拆了,好生研究。

  而向来心绪平稳,似是天蹋下来也动不了他一根眉毛的赵平予,现在看来也
是一幅心中若有所思的模样,走着走着差点被地上的小石子跘了。若非郑平亚也
是心中有事,毫不平静,怕早在心中一边暗笑一边讚歎,你这傢伙也真是的,连
对还未谋面的大师兄的安危,也担心到如此心神不属的模样,偏对上自己就一幅
毫不容让的样儿,真不晓得你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虽说没有回头看,但身后四人的行为举动,全都落在『雪莲香』蓝洁芸的心
中。

  坐在火边,郑平亚一双眼睛不是看着火,就是注意着一旁闭目冥思的赵平予,
心思乱乱的,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专心不了。不过也不只他神思不属而已,蓝洁茵
和蓝玉萍不住来回踱步,满脸忧思,显然正在思考着『青龙化紫』之事,其他的
事情什么也不顾了;而赵平予呢?他那向来沉稳的神态,此刻好像都不知飞到那
儿去了,一双眼儿怔怔地望着火,愁容满面、皱着眉头,彷彿随时都要流下泪来
似的,那模样可真教郑平亚想不透。

  从到了这山洞之后,赵平予的神情很明显地不同於以往,郑平亚原以为这是
因为赵平予关心杜平殷的生死,因此行动失常,甚至还因此对这向来不对盘的人
印象改观不少;不过现在仔细看来,赵平予的失常大异以往,光只是一个未曾谋
面的大师兄,能让他变成这样子吗?郑平亚虽觉不对,但他向来不怎么关心赵平
予,更别说是他的心事了,此刻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过最教郑平亚心神不属的,是坐在火另一边的『雪莲香』蓝洁芸,她一句
话也不说,从方才用晚餐时就是如此,只是无言地收拾着一些杂物,更没有半点
异动,此刻收拾完了,也是不发一语,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四人的行动的表情,
好像光只如此,其中都有难以想像的乐趣似的。

  差点儿就要受不了蓝洁芸那虽似平静,却又像是可以看穿一切美眸的监视,
偏偏另外三人都像是沉醉在自己的想像之中,更没一人注意到正被蓝洁芸看顾着,
好像只有自己不舒服似的,郑平亚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衣衫,慢慢地走到树后,
等到离开了蓝洁芸的眼界,这才松了一口气。

  才松了一口气,郑平亚这才感觉到,背心几乎都被冷汗给湿透了,在初春夜
里的冷风当中,竟颇有些寒冷之感,虽说以郑平亚内力之深,一时之间差点也有
些忍受不住。

  不过这也难怪,他自小最服这大师兄,甚至连师父元真子的威信,在他心中
也颇不如杜平殷,谁教杜平殷天资颖悟,连师父和师姑-现在该说是师娘了,不
知师兄知道这回事时,会有什么表情呢-都对他的资质讚不绝口,赵平予虽身具
『九阳脉』,但在练武的进境方面,和杜平殷比起来,简直就像老牛拖破车一般,
真不晓得他是怎么用功的,竟这样白白浪费老天爷的好意?

  除了资质过人,练武进境奇速之外,大师兄比起师父来,更多了一股救世之
忱,尤其是对郑平亚的灭门之仇,更有如感同身受,虽因为师父谆谆叮嘱,杜平
殷虽是血气方刚,也不敢妄自掺和进郑平亚的复仇行动当中,但在暗地里,杜平
殷可也是千方百计,努力地协助郑平亚,逼他用功、给他指导,帮他慢慢建立起
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心,算得上郑平亚半个师父。由於他的努力,使得郑平亚虽是
年轻,武功尚未大成,但比之武林中的侪辈,武功实力可也算得上一流人物。

  如果…真的是如果,如果这一回真的能救出杜平殷的话…郑平予感觉手心中
沁出了冷汗,同样的话在心里也不知覆述了多少次,每次的感觉都愈来愈清晰,
牢牢地烙在心底,再抹不去。这回若真能成功救出大师兄,以杜平殷的一向作风,
加上见到爱郎、欣喜若狂的蓝洁茵、蓝玉萍的帮忙,『雪莲香』蓝洁芸难拂众意,
必会同意自己修练『青龙刃』中的武功秘笈,使自己武功大进,足可叱吒风云,
到那时自己的复仇大业,以及日后重振湘园山庄的心愿,岂不是事半功倍?

  不过…一想到『雪莲香』蓝洁芸看他时的眼神,郑平亚就不由得心生警惕,
蓝洁芸虽是一语不发,面巾后的表情连一丝心意都不透露出来,但她那眼神如此
清亮,就好像自己在想些什么,全都在她的计算当中一般,光只是被她毫不在意
地扫视一轮,郑平亚便感到有些心虚,那眼神好像在警告自己不要妄想,『青龙
刃』中的异宝没有他的份,光想到这里就让郑平亚心痛难当。

  尤其更让郑平亚心怀不满的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一路上『雪莲香』蓝
洁芸形容清冷,虽是待人有礼,但与其说是对外人公平,毋宁说她更偏向赵平予
一些,完全不把赵平予当成个令人望而生怒的丑人,好像这人的才智能和自己相
提并论似的,真是胡扯。

  郑平亚真不知道,蓝洁芸那如雪中莲花的美名是怎么来的?竟连一点儿看人
的眼光也没有,对自己这英俊侠少的态度,竟和对那丑傢伙的态度差不多,有时
候还更重视赵平予的意见而忽视他,就好像无言地表示,自己只有相貌英俊而已,
内涵根本及不上赵平予,想来都教人生气。难不成赵平予只因为老天爷给了他一
身的『九阳脉』,就能够如此一帆风顺,连『雪莲香』蓝洁芸这等眼界过人的女
子,也会比较看得起他?郑平亚想来真是不服,差点想去找赵平予算这笔帐。

  摇了摇头,郑平亚努力想让自己清醒,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这样好高骛远
的时刻,什么都得等救出了杜平殷再说。若真能救出大师兄的话,以他在蓝洁茵
等人心中的地位,蓝洁芸就算当真有眼无珠,看得起赵平予而不是他,以大家的
力量,总也能将这偏心女子的眼光矫正过来,至少可以让他学到绝世武功,不只
足以行走江湖,更能够一举歼灭天门,以报湘园山庄灭门大仇。

  但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若救不出杜平殷,这美妙的远景和光明的未来,
永远只是郑平亚心中的梦想而已。以一路上『雪莲香』蓝洁芸对他和赵平予那明
显偏差的态度来看,她并不怎么把自己放在眼里,就算到时候蓝洁茵和蓝玉萍站
在自己这边,赵平予也为自己要求,但此事事关重大,『雪莲香』蓝洁芸统领蓝
家近年,绝非侥倖,不可能是心智轻易动摇之人,若没有杜平殷的帮忙,自己想
要学到『青龙刃』中的绝世武功,真可说是水中捞月、画饼充飢,毫无希望。

  可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突破那石门呢?徒出死力硬撼,是绝对行不通的,
这点才一入洞时,郑平亚已经试过了,偏偏石门上头的提示,那『青龙隐於渊,
化紫乘云去』又是这般难以索解,郑平亚再怎么想破头,对这两句提示也是毫无
头绪。就算那时自己误打误撞,猜对了事实,的确是因为『青龙刃』饮血不足,
故无化紫之变,但现在荒山野地,又到那儿找人去收集鲜血?

  突地福至心灵,郑平亚似是想到了什么,差点要跳起来,他也不知自己怎的
变成如此厉害,突然想到的这主意真的是不错,绝对可以好好试上一试。只是郑
平亚没有发现,此时火堆旁的『雪莲香』蓝洁芸眼中突地浮现一抹忧悒之色,淡
柔沉静的眼神,正望着树后喜翻了心的自己。

  已经蛮晚了,眼见蓝家三女都已经睡熟,二师兄却不知钻到那儿去了,想必
他也正在苦思破门而入之法吧?赵平予心中暗歎一口气,他虽还猜不出门上『青
龙隐於渊,化紫乘云去』句中的秘奥,但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怎么也想去再踏
勘踏勘,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供参考的线索。

  何况方才在火堆旁边细细一想,对这两句话的意义,虽还是苦无头绪,但赵
平予心中已隐隐觉得不对,这两句话的意义,虽也像是突破石门的提示,但感觉
上与其说是要让他们破门而入,还不如说是对被困石门内部之人所说的提示。龙
隐於渊代表的是沉潜待时,等到时机到来才腾升上天;所谓『青龙乘云』,该当
指飞龙在天之相,正象徵着飞黄腾达;这两句话的含义,感觉上还比较像要被困
之人沉着等待,直到悟出『化紫』之法后,便能腾龙上天,大展鸿图之意。

  不过虽心想如此,但在现在的状况之下,这想法赵平予可是怎么也不可能说
出口的。那『雪莲香』蓝洁芸倒还好,比较有可能会去思索其中意涵,不致罪他
;但蓝洁茵和蓝玉萍救人心切,那里会顾得话中的意义恐怕和破门而入无关?再
加上郑平亚也极想救出大师兄,何况他对自己又毫无好感,若他鲁莽说出心中所
想,郑平亚心急之下,真不知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哩!

  光看晚餐时众人的样子,就知道大家心中着急的程度了,自己是心有所念,
所以吃不太下,用量不如平时的多,蓝洁茵、蓝玉萍和郑平亚用的却比自己还少,
但心思缠绕在那两句话上头,却怎么也显不出半分饿样;不过『雪莲香』蓝洁芸
的情形就不一样了,她的食量虽用的并不多,但却是和平常一般,再没半点异样。
赵平予猜想,若非她并不想救人,因此乐的轻松,在旁观赏取乐;就是这『雪莲
香』蓝洁芸实是修养过人,并不因此挫折而混乱,仍然心静如水。

  怎么也希望事实是后者,这『雪莲香』蓝洁芸可是众人中最沉着的角色,事
先的准备也最多,若蓝洁芸不想救人,光靠其余四人之力,要破入石门中救出大
师兄,几可说是不可能的任务。

  将手中的火把放到了一边,深吸了一口气,赵平予双掌贴住了石门,将耳朵
贴到石门上头,仔细倾听。虽是将注意力全放在耳上,但这石门实在太厚,何况
赵平予虽有『九阳脉』在身,功力一日千里,武功进境比郑平亚他们都快得多,
但内力最重根基,需要的是日积月累的努力,他虽用功,这方面终究限於时日,
程度还不够,再怎么努力听,也听不出来石门后面的端倪。

  听了半天听不出个所以然来,耸立的石门像在嘲笑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
赵平予也不由得心下有气,真想一拳捶上去,但他白天才看到郑平亚运掌推门时
吃了小亏,连石粉都没落下多少,知道这石门之坚之厚,绝非他一人之力可以轻
易撼动,一拳下去力道反震,伤的只会是自己,气怒中那一丝残存的理智阻住了
他,拳头虽已捶到了石门前面数分,却再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勉强抑住了心中的怒气,赵平予回头拿起了火把,在火把的微光中仔细搜寻,
将石门前面地上和壁边搜的一丝不漏,连灰粉都不知被他掸落了多少,但别说是
片纸只字的线索了,就连一点儿山中该有的虫子,或石上应有的青苔都找不到,
看来这石门果非天然之物,而是有人特意排设,上头颇有机关,辟虫驱苔,因此
生体绝迹,连虫子在这上头都活不下去。

  放下了火把,赵平予歎了口气,摇了摇头,他真是拿这石门没办法了,就连
郑平亚的一击,也无法撼它分毫,以自己之力,更没办法动这石门半分,偏偏他
又非开此石门不可,难不成当真要等到解破了『青龙隐於渊,化紫乘云去』这两
句诗不像诗、话不像话的谜团,才能进得去吗?

  走到了门侧,左掌贴紧了石门,赵平予用力推去,但石门仍是纹风不动。其
实这也难怪,若不是怎么都没法子弄开这石门,以赵平予平日的沉着,根本也不
会像这样白费工夫,想试试看正面硬推既推不开,能不能从侧面来推推看,误打
误撞还能给自己弄开来呢?

  「别闹了,那有这么简单?胡扯瞎搞的就给你弄开,那我们不都是白想的了?」

  听到郑平亚冷冷的声音从转角处传来,赵平予当真吓了一跳,连力道都用不
准了,差点岔了力伤到自己,他怎么也没想到,郑平亚竟会在这时候进洞来,而
且语气不善,比平常还像是要找自己麻烦似的。

  看到师兄进来,原该退开施礼的,不过他人才刚要从石门前退开,赵平予突
然眉间一动,看了看自己的手,像是方才岔了力气时发现了什么,却被郑平亚给
打断了,登时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手掌贴到了门上,就好像倚在门上再不
想管事情了一般,连郑平亚的问话都不理了。

  看到赵平予竟在门前陷入了沉思,浑然忘我似地想着什么,指间不住轻叩着
石门,连应有的礼貌都忘了,郑平亚不由得愈看愈气,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
在此刻烟消云散。

  虽说还陷在沉思之中,但听到郑平亚拔剑时剑刃轻擦过鞘口的轻吟,赵平予
马上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郑平亚的神情不对,这师兄长剑在手杀气十足,那表
情不像来找碴子,也不像平常那般厌憎他的模样,反倒像是就要完成什么大事一
般,豁了出去不顾一切,再不会有任何退缩。

  「师兄…你想干什么?」

  「简单啊!」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显然心中充满了大功告成在即的
紧张感,郑平亚甚至感觉不到晚餐时吃太少的飢饿感,整个人都像充的满满的,
比平时在门内吃得太饱时还要精神奕奕,这感觉如此美妙,他几乎有个错觉,像
是可以一击就把这石门劈开一般。「『青龙刃』不能化紫,必是因为饮血不够,
若它能饮尽你全身鲜血,必能由青化紫,一举破开这道石门…」

  「师兄,你在说什么啊?」

  「更何况,」赵平予的声音,对郑平亚而言仿若充耳不闻,他愈说愈是亢奋,
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股诡异的笑意,不知何时已充满在他的脸上,「
你身具『九阳脉』,体内阳气极重,血气必比常人鲜血还要刚烈,效果也比平常
人的鲜血要好得多。你安心去吧!救出大师兄之后,我会禀他之所以能成功出困,
都是因为你的牺牲所致,将来我和师兄功成名就,都会勉怀你的自我牺牲;师父
和师娘也会对你更加另眼看待,将你当成玄元门所以能发扬光大的功臣…」

  这下可糟了,赵平予心中暗忖,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二师兄心中满溢着对天
门的灭门大恨,压力比他可还要大得多,他原先也曾想到,在这么大的压力摧逼
之下,二师兄的日子过的必是并不快活;在看到了『青龙刃』后,或可能对此异
宝有非份之想,尤其是其中的绝妙武功,更可能使他抛弃一切,只想救出大师兄
后,再向『雪莲香』蓝洁芸求宝。可赵平予却怎么也没想到,郑平亚竟会在救出
大师兄前,便被压力弄到发狂,好像以为取了自己的血,就必可成事一般。

  原还想试试看,能不能挽回郑平亚的心智,但看他眼中红丝如血,映得整个
瞳仁都红红的,赵平予便知道,光只是以口头劝说,恐怕他还没恢复心智,自己
已经成了郑平亚的剑下之魂。心中还有大事未成,赵平予可还不想死,何况就算
真用了自己的鲜血,也未必开得了这石门,赵平予表面上虽像被郑平亚吓得怔在
当场,再也动弹不得,心中却在百般计算,怎样才能逃出生天?

  若以本门武功而论,自己的剑法比起郑平亚,可还有着一大段距离,就算他
现在意发若狂,出手时没有那么细腻,比平时较多破绽,以自己的功夫最多也只
能多接上个几十招;若比起内力,他和郑平亚的距离,只怕比剑法更远,比掌力
只怕落败更速。仔细想想,自己所能做的,除了弄出声响,惊醒在外头的『雪莲
香』蓝洁芸等人,让她们进来干涉外,也没有别的活命方法了。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22

               11入门

  郑平亚长剑才动,突地眼前一暗,整个洞内登时伸手不见五指,吓得他神智
一清,连忙收敛攻招,长剑回守自身。他虽意兴如狂,但却也很清楚,此事绝不
能让『雪莲香』蓝洁芸等三女事先知情,一定要在赵平予毙命之后,才能告诉她
们,还要装成是赵平予知道此事,才故意自尽,好让她们能因为他的牺牲,成功
救出杜平殷来,否则她们必不会善罢干休。蓝洁茵和蓝玉萍也还罢了,毕竟这是
为了救出她们的心上人,她们就算不甚喜欢自己的手段,也不会有太多反感。

  但『雪莲香』蓝洁芸的情况就大有不同了,一来她不是杜平殷的情人,以她
正道中人的作风,绝不可能同意饮血破门的方式;二来或许因为看出赵平予有『
九阳脉』在身,她对他颇为尊重,比对自己还要看重得多。如果她知道是自己杀
了赵平予,就算因为要救出杜平殷来,不至於对自己动手,但她终究现掌『青龙
刃』这神器,是神器所认之主,心有芥蒂之下的『雪莲香』蓝洁芸,就算真有杜
平殷助他要求,恐怕也不会容许自己修练异宝中的武学,因此这事非瞒她不可。

  就因为这样,所以郑平亚谨慎至极,一直等到三女都已睡熟,赵平予偷偷摸
摸地进入山洞之后,确定了不会再有旁人干涉,这才偷入洞中;面对赵平予的时
候,虽因大事将成,极度兴奋下差点压抑不住声音,仍是小心翼翼地守在洞口,
堵死了退路,绝不让赵平予有半分可乘之机。

  没想到郑平亚事先千算万算,还是算不到赵平予的手段,他怎么也想不到,
赵平予不但没有如他预想的拚命突围,好惊醒蓝家三女,也没有横剑死守,拚得
一招是一招的打算,自己才出招,赵平予竟拚着左臂挨上一剑,先扑到火把旁灭
了火,月光不及的山洞之中,登时昏天暗地。

  这下可换自己糟了,郑平亚心中暗骂,却怎么也不敢骂出声来,更不敢妄动,
撑在那儿进退不得。目不见物,他虽武功内力在赵平予之上,却是无所施其技,
想要动手嘛!根本不知赵平予躲到那儿去了,方纔那一剑虽划到了赵平予左臂,
但眼前突然暗沉,郑平亚心惊之下,连忙收剑自守,感觉上虽划破了赵平予衣服,
却不像真伤到他的样子,连听血滴声找对方位置都没办法。

  若出去取火把再进来动手,一来恐怕会惊醒蓝家三女,到时候自己可不好交
代;二来以赵平予的狡猾,怎会容得自己有退出取火的空间呢?目下实在太过黑
暗,纯靠听音辨位,才能知道对方所在,这种状况下的打法,郑平亚一点儿经验
都没有,不由他不惊慌,偏偏赵平予不动声色,若自己鲁莽妄动,恐怕还没来得
及退出取火,已经挨上了赵平予猛攻,这小子武功实力虽说远比不上自己,但靠
着『九阳脉』之助,也已不可小觑,情急拚命之下,那攻势可也不是说着玩的。

  才只是一个灭火把的动作,赵平予已经将主动权抢了过去,本来自己守住洞
口,甕中捉鳖的有利形势,登时烟消云散,变成自己处在绝对的下风。搞到现在,
自己可是守在这儿也不是,退出去也不是,又不能等,即便待到天明,这洞里也
不会有什么亮光照进来,加上到时候蓝洁芸她们醒了,对自己反而更是不利。郑
平亚虽是恨得牙痒痒的,真恨不得马上逮住赵平予,将他砍成十七八段,把鲜血
全都挤出来,但却是一点声息都不敢露,生怕自己先露形迹,反为不妙。

  也不知在洞口撑了多久,虽说远大的目标是否能够成功,就看此时此刻,郑
平亚的精神异常饱足,专注地观察着洞中的动态,连腹饥都感觉不到了,但一动
也不动地站了这么久,还要保持戒备森严,就连郑平亚的武功造诣,也有些撑持
不住,偏又不敢鲁莽行动,可真难煞人了。

  突然,郑平亚福至心灵,猜到了赵平予真正的打算。赵平予之所以拚伤也要
熄灭火把,就是为了造成这形势,逼自己不敢妄动,一直在这儿撑到天明,既知
自己必会死守洞口,不会冲进来贸然动手,赵平予自乐得休息;等到天亮的时候,
就算蓝家三女因昨天的疲累,较晚起身,但他所立之处是洞口进来的第一个转角,
光线虽是微弱,却仍能勉强照到他身后,到时赵平予处於暗处,他处於明处,动
手起来比现在可更是不利了,这小子当真奸狡,竟想得到这么刁恶的主意。

  更重要的是,就算看出了赵平予的计划,他也不敢妄动一下,黑暗之中虽然
双方都看不到对方所在,但郑平亚一开始就先佔地利,封住了出口,此时更不可
能退出这唯一的退路,赵平予虽看不到他的身影,但对这小子而言,自己的所在
位置,却跟眼见一般的明白,赵平予之所以不趁机出手,是因为没有把握,宁可
等到天亮,外头日光微微映出他的所在之后,再行下手。

  看来这下真的没办法了,深吸了一口气,到了这个程度,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冲进去胡乱挥剑,看看能不能碰运气逮到他吧?郑平亚心中暗祷,若父母亲人在
天有灵,一定要庇佑自己,能够抓得住赵平予,若连这样盲目冲入、胡乱挥剑都
伤不到他,运气这么差,自己也只好认输。

  听到郑平亚不顾暴露行迹,那深长的呼吸声,显示他正打算全力出手,赵平
予不由一怔,不过他入门前身无武功,在山下颠沛流离,临事反应可要比郑平亚
快得多,才一转眼他就猜到了郑平亚已经孤注一掷,打算碰运气,看看乱挥乱杀
之下,能不能碰运气地伤到他,心中不由叫糟。

  说实在话,赵平予倒并不是那么想和郑平亚动手,一来自己武功尚不及他,
若打起来多半无幸;二来对赵平予而言,破开那道石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还
有比较武斗胜更重要的工作呢!

  原本在灭了火把之后,赵平予便退到角落,勉力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呼
吸之间轻柔绵缓,不但可以休息,也不让别人有办法察觉他的所在位置。这倒也
不是为了后面和郑平亚动手,而是因为在赵平予看来,郑平亚并非恶徒,只是为
了救出大师兄,又可趁此机会,获得绝世武功以报家仇,因而有些冲动而已,若
到了天明,郑平亚的脾气稳定下来,该当还是可以劝得醒的。

  原本这计划应该有机会成功,他一直一语不发,也不劝郑平亚一句,第一是
现在的郑平亚意态若狂,多半不是旁人劝得动的;再说若自己发言,让郑平亚的
气有地方出,就没有像现在沉静的情形所造成的压力,使郑平亚进退失据,到时
候恐怕就没办法把郑平亚留在此处。但看来郑平亚已经看破了他的手段,宁可碰
运气也要进来动手,当真是破釜沉舟,一点儿后路也不留了。

  虽说若他趁郑平亚离开当道时,即可钻出洞去,还可以弄醒蓝家三女助他,
把郑平亚困在洞内,直到他清醒为止,但这种事儿能不外扬,最好是别外扬,再
说以郑平亚的武功,若不顾一切只顾闯出生天,蓝家三女武功虽不弱,但蓝洁茵
和蓝玉萍心不在此处,未必全力动手,武功最高的『雪莲香』蓝洁芸功力虽胜郑
平亚,但在郑平亚拚命动手之下,不下杀手恐怕也拦不住他,而若是下杀手,伤
到了郑平亚,更非赵平予心中所愿,总不能人还没救成,自己人先自相残杀吧?

  正当郑平亚做好准备,打算冲入动手的当儿,突地在他身后,一声歎息声轻
声响起,声音虽不大,却震的郑平亚和里头的赵平予犹如雷殛一般,差点跳了起
来,郑平亚甚至不顾赵平予在里头虎视耽耽,忍不住回头看去,一道修长的身影
立在洞口,只听得一声火摺燃起的轻响,『雪莲香』蓝洁芸犹如黑暗中突然出现
的精灵一般,悄没声息地立在郑平亚后方,手中的光映亮着他。

  「你…」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当真被『雪莲香』蓝洁芸吓了好大一跳,郑
平亚连声音都颤了,手中剑不住颤着,郑平亚甚至忘记要平静手脚,不在佳人面
前示弱,「你在这…多久了?」

  「很久了…从一开始我就在这里…」声音虽一如以往的平淡,但不知怎么搞
的,在里头的赵平予就是感觉不对,和以往如水中莲花般洁净不染比较起来,蓝
洁芸现在的声音,就好像拚命地压制着什么一般,甚至还有一些压也压不住的哀
伤之意,「你们的对话,我一句也没有漏掉…」

  「什…什么…」虽知道自己的武功,和『雪莲香』蓝洁芸相较之下还有很远
的一段距离,但郑平亚怎么也不相信,相差竟有这么多,他竟没发觉『雪莲香』
蓝洁芸从一开始就蹑在他身后。

  偏偏郑平亚的理智却是清楚地知道,『雪莲香』蓝洁芸所言是真,她的确从
头到尾都听到了,首先以两人的武功差距,她根本不需要谎言瞒人以争取优势;
再说若非『雪莲香』蓝洁芸从头听到尾,知道事情的始末,也不会选在这么刚巧
的时刻出声警示,令郑平亚不敢轻举妄动。

  仔细想来,武功应该没有差上这么多,刚才多半是因为自己专注在里头的赵
平予身上,才没发觉『雪莲香』蓝洁芸的存在吧?郑平亚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准
备动手突围,她既出声警示,想必是选择站在赵平予那边,这下子他受两面夹击,
不全力出手求生,只怕是活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郑平亚准备突围,再无心力顾及其他,或许他就会发现,现在的『
雪莲香』蓝洁芸神情有异,一双清澈澄明的美眸中,竟似微发着红,像是才刚暗
自饮泣过一般,全没动手打算。

  也不见『雪莲香』蓝洁芸使力,那修长的身影竟飘飘而出,犹如风过水面拂
起的涟漪般,显得那么柔和,毫无烟火气息,「两位都出来吧!『青龙刃』乃是
神器,其中玄妙难以测度,光只是大量饮血,『青龙刃』未必能成功化紫,何况
为救一人而杀一人,又岂是洁芸心中所愿?」

  心中暗歎一声,看来这回又是功败垂成,何况从『雪莲香』蓝洁芸的神情来
看,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只怕又矮了一层,郑平亚虽是胸中火气窒着,却怎
么也不敢在『雪莲香』蓝洁芸的面前,就向赵平予发作,只得慢慢地走了出去,
而背后的赵平予也放了心,收剑走了出来。

  缓缓走出洞来,但见月光已晦,显然将近天明,山里清晨太阳未起之时,最
是昏暗,眼见蓝家二女熟睡如初,只『雪莲香』蓝洁芸俏立树前,一语不发,也
不知她正想着什么,注意力竟似完全没放在自己身上;而身后的赵平予呢?他似
是松了一口气,既有『雪莲香』蓝洁芸出言保护,便无须再对郑平亚有所戒备,
慢慢地走到了火边他原有的位置,放下了腰间长剑,准备休息。

  看这模样,郑平亚心中突地一动,反正事情已经做了,就要做得彻底,反正
蓝家二女都在熟睡,洞中事了后『雪莲香』蓝洁芸的注意力也没放在自己身上,
赵平予也一幅打算争取时间休息的软趴趴样儿,若郑平亚能一击成功,出其不意
地解决『雪莲香』蓝洁芸,以他的武功,说不定还能在蓝家二女清醒起身之前,
成功击毙赵平予,到时候只要将罪责全推到赵平予身上,一来可以成功取血,救
出大师兄杜平殷来;二来既有此功,自己得『青龙刃』上武功,更是理所当然。

  好不容易解决了事情,赵平予松了一口气,放下了长剑,伸了伸懒腰,感觉
到疲惫已经充满了全身,整个人都瘫了,熬夜熬到了这个时候,就算身具武功又
值年轻力壮,他也的确是累了,真的好想好好睡上一觉,一切事情都等醒来再说,
以蓝洁茵和蓝玉萍对杜平殷相思之深,等她们醒来之后,必是全心全意只放在那
两句话的解释上头,到时候自己想要补眠,只怕比登天还难。

  用尽最后一丝戒备,向郑平亚看了一眼,他正茫然地站在洞口,眼光一如往
常地没有自己的存在,只在注意面前的『雪莲香』蓝洁芸。虽说方才在洞中之时,
郑平亚的表现大异以往,好像当真有些疯狂一般,那时赵平予紧张的要命,生怕
郑平亚不只是说说而已,若他把持不住,当真冲突之下,自己小小吃点亏不打紧,
兄弟阋墙之争被外人看到,玄元门这面子丢的可就大了。

  现在虽说这丑事被外人发现,但总是让郑平亚平静了下来,虽说情绪看似仍
有些激动,但总是不动手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去吵他,而是让他自己去休息,
等到天明之后,郑平亚心绪平和了,到时候才有办法和他沟通。自己年纪不够,
恐怕说他不动,不过『雪莲香』蓝洁芸无论武功和江湖地位,都在郑平亚之上,
若她肯出面导正郑平亚的性急,该可还本门一个正常的二师兄。

  赵平予暗自庆幸,幸好发现此事的,是『雪莲香』蓝洁芸,她性子沉稳端重,
久经历练,该不会随意泄露此事;若换了其他人像是蓝洁茵,恐怕动不动就会拿
这件事来说笑,甚至还有可能随意泄露於外,到时候他们可真不知道,是该教训
她,让她闭嘴,还是该乖乖地任她说才好呢?

  不过在出洞之后,连赵平予也发现不对了,『雪莲香』蓝洁芸那原本澄澈的
眼神,此时竟变得有些茫然,彷彿在想着些什么似的,眼中竟似还布着些红丝,
该不会…该不会因为大师兄的事情而哭过吧?赵平予才一想到此点,立刻就自己
把此事驱出了脑海,据师兄所说,大师兄杜平殷和『雪莲香』蓝洁芸未曾会面,
这种情形之下,再怎么也不可能生出姻缘。不过『雪莲香』蓝洁芸身负统领蓝家
的重任,那可不是一件轻松简单的事,想必也有难以为外人道的辛苦吧?

  原先赵平予当真没有想到,临睡前的虚应故事,只为了看了可以放心些的这
一眼,竟会看到这种事情。原该已有自觉,正努力平复激动情绪的郑平亚,眼光
竟突然变得锐若鹰隼,直盯着『雪莲香』蓝洁芸,彷彿当她是敌人一般,被那眼
光震的背心一寒的赵平予还没来得及反应,甚至还没想到郑平亚为什么有这敌视
的眼光时,郑平亚已经出手,声音才响,两枝袖箭已破空而至!

  『雪莲香』蓝洁芸武功虽在郑平亚之上,兼且久经江湖,动手经验绝非郑赵
二人可比,但现在却是心有旁骛、心神不属,加上已将郑平亚和赵平予从洞中带
了出来,郑平亚虽有些沉默不语的情形,颇令人担心,但事情应该已经过去了,
她也已放松下来,再无半分戒备;加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郑平亚已经偷偷移
近了她,拉近了距离。说时迟那时快,才刚听到风声,两枝袖箭已经飞到了眼前,
势挟劲风、威猛无比,郑平亚显是用上了全力,务在几个照面就分出生死!

  全没想到郑平亚会突然发难,加上距离已经加近,猝不及防之下,就连『雪
莲香』蓝洁芸这么高明的武功,也来不及取兵刃格挡暗器,情急之下只能使个铁
板桥势子,娇躯后仰以避。赵平予耳边只听得「笃!」的一声,『雪莲香』蓝洁
芸已经倒了下去,一枝袖箭钉到了她身后树上,箭尾还不住抖动着,显见势道凌
厉已极。

  这下子可糟了,赵平予心念才动,口中已高呼一声,连人带剑扑到了郑平亚
身边,长剑连环出招,取的都是郑平亚要害之处。他倒不是以为自己这样做,就
可以轻易打倒同门学艺,在本门武功上头无论功力或经验都远在自己之上的郑平
亚,而是为了阻住他的继续进击,生怕他再下杀手。方纔的出手还可推说是郑平
亚心情激动之下,有些管不住自己,不由自主地动手;但若容郑平亚再下杀手,
伤了蓝洁芸,到时候就算赵平予再怎么绞尽脑汁,怕也找不出理由来搪塞了。

  一来没想到赵平予的反应竟有这么快,自己袖箭才出手,他人已到了身边,
二来也因为郑平亚的注意力全放在『雪莲香』蓝洁芸身上,方纔那一击又耗力太
过,全没半分留力,大违元真子授艺时的谆谆教导,郑平亚一时间只觉体内空虚,
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登时被赵平予的杀招逼得失了先势,手忙脚乱、连退数步。
若不是赵平予武功和他实有一段距离,出手的招式又都是本门剑招,郑平亚对此
再熟练也没有,怕光一时间的手忙脚乱,他已经伤在赵平予的剑下了。

  不过原先的计算,至少达成了一半,郑平亚一边争取时间,觑准了赵平予连
环出招的空隙之处,吸了口气,精神一振下立时拔剑反击,没两招已取回了先手,
一边在心下暗自庆幸。方纔他左右两边同时出手,发出了两枝袖箭,直捣『雪莲
香』蓝洁芸面前,蓝洁芸虽以铁板桥的势子,勉强避开了一枝,让那袖箭打到了
树上,但另一枝必然命中,蓝洁芸至今仍倒地不起,想必面门负伤,恐怕多半已
经丧命,去掉了这个武功最高明的对手,其他人郑平亚可就一点儿也不怕了。

  不过赵平予的反应,可也不是普通的快,他虽来不及出言警告蓝洁芸,但却
来得及阻住郑平亚再施杀手,同时还不忘高呼一声,把蓝洁茵和蓝玉萍从睡梦中
惊醒,郑平亚心中暗恨,手上发招却是愈来愈快,务要在蓝家二女清醒之前,将
赵平予格杀,还要确定蓝洁芸确已身死,到时候才能够将罪名全推到赵平予身上,
而自己基於义愤,清理门户,蓝家二女也就无话可说了。

  偏偏一见他出手反攻,赵平予立刻便改攻为守,攻守之间转换得如此自然,
就好像早有此准备一般,守的无懈可击,加上郑平亚出手一急,许多细腻之处就
无法顾及,虽是已夺了先手,剑招威力也强,一时间却突破不了赵平予那精雕细
琢、千锤百炼的守势。若是任赵平予这样死守下去,就算自己终能胜他,怕也要
在三四十招之后,到时候蓝家二女早就醒了,自己口舌又不如赵平予便给,若任
他说服了她们,三人联手下自己非败不可,郑平亚愈想愈急,出手也愈快愈猛。

  事先再怎么演练,也不可能这般刚巧,就在郑平亚一时之间难以得手的同时,
只听得身边一声轻响,郑平亚不由得偏头看去,登时被眼前景象吓得冷汗直流,
连手上的攻势都缓了下来:原本倒在地上的蓝洁芸身边,一枝袖箭正在草地上弹
跳着,不住滚动。显是方才情急之下,蓝洁芸来不及阻挡袖箭,竟行险以贝齿咬
住了迎面而来的箭。虽被震的保不住铁板桥的势子,当场倒地,恐怕还被震晕了
片刻,但看她现在已把袖箭吐到了一旁地上,虽未起身,但多半已经清醒。

  若等到『雪莲香』蓝洁芸立起身来,只怕合自己与赵平予之力,也难以匹敌,
何况赵平予现下和自己交手正紧,招招守的门户谨严,专注至极,以他的功力,
光守到此时已是竭尽全力,只怕还没发现『雪莲香』蓝洁芸已经清醒了呢!郑平
亚知要脱身,此时正是关键,绝不能让『雪莲香』蓝洁芸起身与赵平予联手,到
那时候自己别说取胜了,恐怕要逃离此处都难得很哩!

  「师兄!」苦苦支撑,也不知挡了郑平亚几招几式,已是强弩之末,随时都
可能失守的赵平予连接数招,只觉手上压力突地增大,显是郑平亚已拚出了火,
正汗流浃背、心中惊慌之际,眼前突地一花,郑平亚不知何时已经跃开,那身影
如箭离弦,转眼之间已在远处。说实在话,两人功力虽是差距不小,但若非赵平
予採取守势,绝无攻招,以他现时的功力,郑平亚可也没法这般进退自如。

  看郑平亚几下起落,人已经去的远了,赵平予不由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照理说郑平亚已将近得手,正逼的他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落败身亡,就算蓝洁茵
和蓝玉萍已经起身,但人在熟睡刚醒之际,手足间总有些酥软,至少要热过身后,
才好出手;何况蓝洁茵向来比较站在郑平亚那边,蓝玉萍又向来唯唯诺诺,没什
么主见,她二人就算起来了,事态未明之下,帮郑平亚的成份也多得多,他为何
要离开?难不成是因为动手之间突然清醒,自认无颜见蓝家几位姑娘吗?

  当看到郑平亚远去的身影时,赵平予原还出声要招呼他回来,但转念一想,
还是先救起『雪莲香』蓝洁芸的好,郑平亚就任他去吧!现在的赵平予只希望蓝
洁芸反应够快,就算猝遭暗算,也千万别伤的太重,她可不是寻常人物,而是蓝
家现时的真正家主,又为了玄元门之事来此,若她伤重身死,玄元门和蓝家这梁
子可就结大了,就算能成功救出大师兄,怕也难解开这个过节。

  才转头一看,赵平予登时松了口气,方才激战郑平亚时的种种疲累,此刻才
像海潮般涌上身来,差点儿连手中的长剑都握不住了。『雪莲香』蓝洁芸虽还没
站起身来,但正坐在那儿,举袖掩面,多半是因为发现『雪莲香』蓝洁芸已经清
醒,才能将二师兄给惊走的吧?不过现在赵平予倒没那个力气去找回郑平亚了,
放下心来的他当真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等醒来再说。

  想是这么想,但不知为什么,蓝洁芸竟是动也不动,坐在那儿再也不肯起来,
伸袖掩面,也不知想着什么,那奇特的模样,看的他警觉心起,赵平予强提精神,
仔细打量着四周,等看到树上时才发现,方才掠过蓝洁芸面上那枝袖箭,正将一
团白巾钉在树上,想必蓝洁芸接连遇到同行者的阋墙之变,又突遭暗算,再加上
蒙面巾失落,一时间失了方寸,这才坐在那儿不起来吧?

  虽说他也听说过一些江湖传闻,有许多蒙面走江湖的女侠,之所以蒙面并非
见不得人,而是为了遮掩天香国色,以免老遭登徒子打扰,若是机缘巧合,被人
将蒙面巾给揭开了,还有可能倾心下嫁呢!那种在江湖中的传说,就和路见不平,
驱除採花贼时,巧遇被施媚药的美女,为了解除媚毒,而缔金玉良缘般的常有。
不过一来蓝洁芸重任在身,还得支撑蓝家;二来赵平予也不认为,就算他看到了
蓝洁芸的真面目,她会当真倾心於自己这丑人,看来自己还是别随便动心。

  慢慢地走到了树边,赵平予小心翼翼地拔出了袖箭,这一下刺的真深!光只
是拔箭而已,就要花他不少力气,还得小心别粗手粗脚的,弄破了白巾,疲累交
加的赵平予差点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将那白巾完完整整地解了下来。

  收起了袖箭,赵平予小心谨慎地走到了蓝洁芸身边,连声音也放轻了,生怕
一个大声,就会激怒她,「洁芸小姐,这是小姐你的…你的蒙面巾,请收下…方
纔之事,还请小姐不要见怪…」

  「洁芸倒是不放在心上,只是…」静了半晌,蓝洁芸的声音才轻柔地响起,
一如以往的平静清柔,「郑少侠这样一走,气怒交加之下,也不知会惹出什么事
来,何况这回他被赵少侠这么一阻,不知他会不会把气记在赵少侠身上,这虽非
洁芸该管之事,但洁芸仍是很担心…咦?」

  仍伸袖掩面,只靠听觉知道赵平予已到身边,正准备伸手接白巾的蓝洁芸,
却接了个空,一回头才发现,赵平予为了不被误会偷看她的真面目,人虽是走向
她,脸儿却是看着别处,也难怪他会走的这么慢,不敢看前面的路,每一步出去
时,举起的脚都要小心翼翼地试着,不让自己跘着,想走快也是不可能的事啊!
看赵平予这种好笑的样子,蓝洁芸一下子忍不住,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而且是
愈笑愈难止息,就好像想把才纔猝遭暗算的气,一口气全都发泄出来似的。

  也不知这样笑了多久,知道自己失礼,却是停不下来的蓝洁芸,好不容易才
止住了笑,勉强伸手接过了蒙面巾,掩住了玉容,「方纔…方才赵少侠是否…是
否看到了洁芸的…的脸…」

  「不…没有…一点都没看到…」好不容易等蓝洁芸接回了蒙面巾,赵平予提
的天高的心才放了下来,她方纔那样嗤笑,虽是极其失礼之事,但却让赵平予安
下心来,听蓝洁芸笑的那般欢畅,他总算确定她真的没把才纔的事放在心上,这
样不寻常的逼问自己,不过是找个下台阶罢了。

  「没有就好…」蓝洁芸站起了身来,「现在该是等她们醒来,说清楚事情经
过的时候了。」

  「胡说八道!」完全出乎『雪莲香』蓝洁芸和赵平予的预料之外,在听到他
们避重就轻,只说郑平亚伤神过度,险些误伤了他们两人,然后良心发作、逃离
此处的说词之后,蓝洁茵的反应,竟是如此激烈,彷彿郑平亚是被他们联手伤害,
才拖命逃之夭夭的,「郑少侠岂是这种人?」

  「这是…」

  「不要说了!」赵平予的话才刚出口,已经被蓝洁茵一句话打断,她随即旋
风般地站起身,忙不迭地冲了出去,绛色的衣裳在朝阳中显得如此亮眼,无比夺
人心目,「我才不跟你们在一起穷搅和,我现在就去追郑少侠回来,把事实真相
给搞清楚,看你们到时候还有什么话说?」

  看蓝洁茵飞也似地离开,彷彿再留一刻都不愿意的模样,蓝洁芸差点看呆了
眼,甚至来不及出口留人,赵平予更是怔在当地,当场就傻住了。他们两人事先
商议说词之时,也曾想过蓝洁茵会不会突然发难,认为是两人串通的说法,搞的
鸡飞狗跳,但怎么也没想到,理应为杜平殷而忍一时之气,留在此地的蓝洁茵,
竟会什么也不顾的飞奔而去,彷彿郑平亚才是她的心上人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萍儿?」

  「是,姑姑…」听蓝洁芸问到自己,被蓝洁茵吓得瑟缩一旁的蓝玉萍,好不
容易才出了口。她其实是蓝家旁系,按辈分来算比蓝洁芸和蓝洁茵还要小上一辈,
虽是自幼一起长大,情如姐妹,但遇到事情的当儿,还是不敢缺了长幼之分,尤
其当蓝洁芸和蓝洁茵冲突的时候,她更是两难,不知该站那一方,「小姑姑原本
以为,或许杜少侠已经…已经…所以路上就和郑少侠走在一路,像是已经放弃了
杜少侠,改而…改而喜欢上郑少侠似的。这只是玉萍的猜估,算不得真的…」

  「原来如此。」

  看蓝洁芸低头思索,蓝玉萍虽还不太敢说话,但总也不想杵在这儿,什么事
都不做,偏偏这次的事似乎颇大,一向决断快速的蓝洁芸,竟沉思许久了还没下
决定,一旁的赵平予也像是陷入了沉思当中,一语不发,她不由得急了起来,「
姑姑…是不是要先追小姑姑回来?」

  「算了。」『雪莲香』蓝洁芸歎了一口气,像是放弃了似的摇了摇头,「她
若找不到郑少侠,自己就会回来;若找着了郑少侠,郑少侠也不至於会不管她,
我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关於此事,」静了这么久,赵平予总算是开了口,「那石门的机关…昨晚
平予勘察的时候,发觉了一点不对,或许不用理那两句诗,不必使用『青龙刃』,
也有可能破得了石门…」

  看赵平予双掌紧贴石门,却不是向里推,而是向外退,彷彿是想用吸劲,将
门拉出来似的,偏偏这样子极不好用力,蓝洁芸和蓝玉萍虽也想帮忙,却是根本
无从下手,只能任赵平予动作。

  「昨天平予本想…本想试着从侧边推,后来惊了一下,虽说差点岔了气力,
但也因此发觉了石门中的机关,向旁硬推时虽是动也不动,不小心力道用歪时,
门却像是往外移了一点儿…」

  「难道说…」『雪莲香』蓝洁芸和蓝玉萍对望一眼,其实二女也是极聪明的
人,一点就通,看来这石门不是向里推的,而是向外开的,只是门太重,若非知
其中之理,使上吸劲全力以赴,这石门根本是动也不动,绝难误打误撞地发觉;
加上门上那两句诗引人注目,想开门者若非迷失在那两句诗的提示当中,走入岔
路,就是徒凭死力硬推,这样下去自如蚂蚁撼树,白费力气。

  想到此处,『雪莲香』蓝洁芸虽是修养过人,却也不由得暗自骂了自己几句,
真没想到自己竟上了这么简单的『声东击西』的当,被门上刻字之人骗的团团转
;若门上之字不是前人所开的玩笑,而是旁人为夺宝而设下的陷阱,自己岂非到
了神器失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当的?

  也不知费了多少力气,赵平予向后微退的当儿,石门上头沙尘抖落,终於发
出了开门的声响,只喜的蓝玉萍眼中放光,彷彿这石门不是才开始动,而是已开
洞天,她已经和魂牵梦萦的杜平殷见了面一般;而另一边的蓝洁芸呢?她连看也
不看石门或是蓝玉萍一眼,只是小心翼翼地注意着用力用到脸红脖子粗的赵平予
的情况,准备当赵平予力尽倒地的时候,随时出手扶住他。

  好不容易,石门终於开了一条缝,才刚到能够声息互通的当儿,一个嘶哑的
声音,已经传了出来,光听声音可知,虽是乏力,颇像是吃了一番苦头,却还是
年轻人的声音,「是谁开门?」

  才听到这个声音,蓝玉萍已像是吞了人参丹般,浑身充满了劲,乐得像是天
上掉下了什么异宝一样,也不管赵平予还在用力『吸』出石门,这么做可能干扰
到他使劲,忙不迭地冲到门缝旁,双手拱成了漏斗形状,向内大喊,「杜少侠、
杜少侠,是我!我是蓝玉萍,我们救你来了!」

  「救我…救我…哈哈哈哈!蓝家的人竟想救我,只怕是害我来吧!蓝元清也
真有耐性,竟让我等了这么久。滚!快滚!给我滚得远远的!立刻走!我恨!我
恨所有蓝家人!恨不得把你们煎皮拆骨!」

  听那应属於杜平殷的声音,才知道门外是蓝家的人,竟像是灌水一般,立刻
充满了怨恨之意,蓝玉萍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脸色由红转白,浑身的气力像是
泄的一乾二净一般,『雪莲香』蓝洁芸还来不及出言阻止或安慰於她,蓝玉萍已
经转身冲了出去,比方才冲到门口的速度还快!

  知道现在就算阻止住蓝玉萍也没有用,伤心欲绝的她只想要一个人好好地哭
一场,加上赵平予望了她一眼,目中满佈求恳之意,硬是把蓝洁芸给留了下来。
何况照这样看来,当日武夷山一战,恐怕还有内情,不像是外传的那般简单,蓝
元清对杜平殷多半还有亏欠,『雪莲香』蓝洁芸深深吸了一口气,柔软的声音轻
柔绵延地传进了石门当中,「在下蓝洁芸,和玄元门新收的弟子赵平予,此来是
为了将杜少侠救…带出此处,再回山向元真子和玉真子两位前辈报此佳音…」

  「胡说八道!」石门里头的声音仍是含恨无比,彷彿要择人而噬一般,再没
有半点回旋的空间,「你以为我还会上你们的当?别白作梦了,要滚快滚,要杀
就进来杀,别在那儿假惺惺!」

  「难不成…难不成师兄连…连师父和师娘的喜酒都…都不喝了吗?」听里头
杜平殷的声音如此恨怒,赵平予虽是用力用到脸红耳赤,连声音都像快发不出来,
还是勉强出了声。若自己再安静下去,怕连『雪莲香』蓝洁芸都被恨怒交加的大
师兄给气走,自己一人就算勉力可『吸』出石门,开出一个空隙,以他的轻功身
法,也没法在石门重阖前冲进门里去,到时候岂非前功尽废?

  「什…什么师娘、什么喜酒?你在胡说什么?」听到元真子娶妻的消息,就
连怒火填膺的杜平殷,一时之间也给吸开了注意力,蓝洁芸不由得向赵平予微一
颔首,讚他真能随机应变。

  「就…就是师姑玉…玉真…师父和师姑已经…已经在去年年尾…结了亲…也
不知花了…花了我和绛仙绛雪两位师姐…多少功夫才…才凑成这一对…总算让他
们把…把心意说了出来…」

  「真…真的吗?」一听到这消息,杜平殷的声音之中虽仍有怀疑,但却听得
出来颇有喜意,他也是一路被元真子和玉真子两人带大的,对师父和师姑之间既
有情又不敢表达的事,自是一清二楚,若当真让元真子和玉真子开了窍,把心意
说了出来,这结亲之事恐怕多半不是骗人的。

  「是…」

  「那就…自己想办法进来吧!」杜平殷的声音废然而歎,像是刚从师父娶了
师娘的喜事中醒来,发现就算想帮忙,也无力协助这新师弟一般。原本当听到杜
平殷的话时,赵平予便猜的到,两年前那次坠崖,杜平殷多半受伤沉重,至今有
恙在身,尚未平复,大概连走路都没办法走,否则以他的武功,就算遇上蓝洁芸,
自保也不难,怎会说出『要杀就进来杀』这类的丧气话儿呢?

  累的差点要眼冒金星,若非自己非进去不可,怕赵平予早已要放弃了,他咬
紧牙关,一步一步地缓缓后退,额上汗水一滴滴地落了下来,不只是手掌,连手
臂上也已经冒出了青筋,眼见已使出了全力,偏偏那门实在太重,就算知道这启
门之法,若换了旁人,毅力或狠劲稍缺了些,怕也开不了这石门。一旁看着的『
雪莲香』蓝洁芸当真是愈看愈担心,赵平予这种干法,大违修练内功的要点,耗
力过甚,若石门再不快些打开,再硬撑半个时辰,赵平予的双手非废不可。

  偏偏看赵平予那模样,似是就算废了双手,甚至连武功也废了,也绝不会放
弃这开门的机会,她认识这人虽不算久,但『雪莲香』蓝洁芸眼光过人,早看得
出来赵平予性子外柔内刚,虽不算是刚愎自用,绝不容纳他人意见的人,但一旦
已决定的事,可是绝不会放弃的,就算她再劝也没有用,现在的『雪莲香』蓝洁
芸只能屏息以待,若赵平予岔气退开,立时运功施救,至少要将被这固执人硬干
之下,弄得乱七八糟的体内真气导回正轨,其他的事情也只有等待以后再说了。

  咬着牙,拚着手臂难过不已,痛的好像血脉都要裂开来了,赵平予好不容易,
才把石门慢慢『吸』开,他一边缓步后退,一边向一旁的『雪莲香』蓝洁芸说话,
只是咬紧牙关不敢松开,那声音听来闷闷的,像是闷在口中一般,听来颇令人不
习惯。「洁芸小姐…平予有一事相求…」

  「我答应,说吧!」知道此时此刻,已不是自己能推三阻四的时候了,若再
有阻碍,拖过了时间,耗到赵平予脱了力,石门还没有开,他的牺牲便全盘白费
了,『雪莲香』蓝洁芸二话不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等…等门开处能容人通…通过之时,请洁芸小姐立即进去,撑住石门…」

  「我知道,你自己小心。」虽然赵平予没有说完,但蓝洁芸已经猜出,赵平
予接下来到底想说什么,他必是希望自己暂时撑住石门,好让他能尽快钻进去。
虽说听杜平殷的话意,当日之战恐怕别有内情,多半蓝元清还有对不起杜平殷之
处,仔细想来恐怕『雪莲香』蓝洁芸是敌非友,但赵平予仍选择完全信任自己这
条路,蓝洁芸微微颔首,她现在也只能这样回报於他,至於蓝元清和杜平殷之间
的恩怨情仇,就都等到日后再说吧!现在可不是扯这些杂七杂八东西的时候。

  虽说赵平予已尽量加快了动作,但石门实在太重,他功力又还不到那个程度,
虽说成功地『吸』开了石门,但等到赵平予好不容易进入石门内的时候,也已是
筋疲力尽,几乎是滚起来的。

  仔细一望石门内的景象,『雪莲香』蓝洁芸忍不住别过了头去,当真生出了
不忍目睹之感。石门内是一块很大的空地,细细长长的,除了石门这边外,就只
有另一个小木门,门后多半就是另一个出口,其余全都是石头山壁,满佈青苔,
滑不溜手。不过眼前的情况实在太过骇人,两个人对坐在跟前不到十尺之处,与
其说是对坐,不如说是瘫在那儿,两人的腿都毫不自然的软在地上,显是骨骼早
已碎裂,就算扁鹊复生、华陀在世,怕也再无法令两人腿脚回复如初。

  虽说此处是在石门之内,只有前后两个门是出口,但顶上却是一半露天,日
光仍然透崖而入,虽然没有光天化日之下那般光明,比起洞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暗,情况却是好上太多,几乎就跟阴天的情况差不了多少。此处虽没有什么树木,
但顶上数尺之处的山崖,却有树根的痕迹,几乎就要破土而出,为下面的两人遮
住了顶,不至受风吹雨淋之害;加上再上头数尺之处,竟是枝叶盘绕,上头还生
了不少果实,脚边果杍散落,显然两人就是靠这些果子,才能撑到此时的。

  两个对坐的人中一个年轻一个年老,年轻的那人望向蓝洁芸的目光中怒火难
抑,虽是鬚发密佈,显是好久没有好好整理一番,但不论是从轮廓或是脸面来看,
仍可依稀发觉,原必是个俊美青年,加上一身服色,和赵平予的衣着一模一样,
显见此人就是赵平予拚命寻找的杜平殷了。

  至於那老者其实也非极老,看来大约五十多岁左右,鬚发不如杜平殷那般浓
密,五官轮廓比起杜平殷可要清楚得多了。那人虽不算俊挺之辈,模样看来还颇
为疲惫,不似杜平殷那般怒发如狂,但从五官形貌看来,虽不甚特出,却颇有沉
稳镇定之态,虽是形容狼狈,却有一股令人不敢轻视取笑的神气,必是那时一同
落崖的『铁掌归元』邵华中无疑。两人各出右掌相对,看得出来正在运功,显是
因为身上受伤沉重,若不互相运功,彼此互补,恐怕还撑不到现在这个时候。

  方纔使力太过,一时间只知喘息,加上功力不如蓝洁芸,赵平予好一会儿才
睁开了眼睛。才看清楚两人的形貌,他立时就扑了过去,双膝跪倒,但大出蓝洁
芸意料之外的是,赵平予却非向着大师杜平殷而跪,而是对着『铁掌归元』邵华
中,连话都还没说出口,已先磕了好几个头。

  「爹…」

  「是予儿啊…」看那样子,邵华中似颇想伸出左手,好抚抚赵平予的头,却
是努力了好久,软垂在地的左手仍是动都不能动,神情虽是激动无比,却连拥抱
儿子都做不到,「好孩子…」

  被这变故惊的差点呆了,蓝洁芸怔了许久,这才缓步向前,代邵华中伸手扶
起了赵平予。她直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上,赵平予时有担心之态,那模
样别说是对一个从未谋面的师兄了,就算负伤的是元真子,恐怕他也不会担心到
那样神思不属,紧张到连以前素未谋面的蓝洁芸都觉得奇怪,原来是因为困在洞
中的,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也难怪赵平予会如此紧张了。

  不过蓝洁芸的心中,原想责怪赵平予为何瞒着众人的话,却是还没出口就已
经收了起来,她倒也不是不能体谅赵平予的苦处:『铁掌归元』邵华中独行江湖,
结下的过节实是不少,加上武夷山上大战之后,无论是玄元门下、蓝家中人或闽
南一字慧剑门的弟子,也不太可能放过邵华中之子,赵平予既想入山找到父亲,
又得避开敌人的耳目,对自己的身世自然只好死守秘密。

  但也不知怎么搞的,对赵平予这理所当然的隐瞒,蓝洁芸老觉得心中有些不
太释怀,也不知是因为自己一路上对这人的另眼看待,全不当他是个难看的丑人
呢?还是因为方纔他所表现出的信任,自己努力加以回应了,而他却对自己有所
隐瞒呢?蓝洁芸心中不由得有些乱了起来。

  「还好吧?赵…邵少侠,有没有受伤?」

  「不用你来假惺惺!」才听到蓝洁芸说话,杜平殷瞬间变得激动不已,像是
要把年来积压的怒火全盘放出来一般,话语当中完全不留给对方一点面子,像是
对蓝家深恶痛绝一般,若非无法动弹,只怕他立刻就要向蓝洁芸出手了,「蓝家
还会有什么好人?你想杀就杀,不要再弄虚作假了!杜某人算认栽了,反正现在
我也是生不如死,就爽爽快快动手吧!至少给杜某个痛快!」

  「不用这样,小兄弟。」邵华中淡淡一笑,眼中射出了慈爱的光,彷彿除了
赵平予之外,眼中再没有其他人事物了,「蓝姑娘成名久矣,功力远在予儿之上,
你我又不能动手,若她真想下手,我们也逃不开去,是不是?照我看来,蓝姑娘
对当日之事,应该也是一无所知,对吧?」

  「还…还请前辈赐教。」

  蓝洁芸的话才刚说完,四人突地色变,虽说那石门极为厚重,将所有的声音
全挡在外头,但光从地面上传来的隆隆震动,便非练武之人,也可感觉到必有异
变。赵平予和蓝洁芸两人连忙退到石门边上,用力将石门向外推去,但石门却是
纹风不动,感觉上像是从外面被堵住了一般。

  赵平予和蓝洁芸互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惧,方才外头的震动,
怕不只有将石门堵死,恐怕连山洞都塌了,难不成是郑平亚去而复回,见他们都
进了石门当中,噁心发作,索性一不作二不休,乾脆将石门给堵死,把两人都堵
在里头,永远也出不去,一口气解决后患吗?

  「看来,」蓝洁芸歎了口气,摇了摇头,「就算杜少侠心中再怎么厌憎不屑,
这下子洁芸却是身不由己,非得和三位一同待在这里了。」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23

              12以身相许

  看到蓝洁芸和赵平予走了回来,缓缓坐到两人身前,杜平殷虽仍哼了一声,
别过了脸去,但却没再出恶言,多半是因为现下四人吴越同舟,若再生波澜,恐
怕连这一丝求生的机会都没了。

  「当日之事…还请前辈赐教…」虽隔着面巾,看不清楚,但光听蓝洁芸的声
音,就连一心放在老父身上的赵平予,都听得出来她紧咬牙关,显然接下来要面
对的当日真相,对她颇是一个难以想像的重负,「洁芸希望能够…能够听到全部,
没有任何隐瞒,不论是否会伤到家父清誉…」

  不只是声音,连纤手都发着颤,赵平予虽说心全放在老父身上,恨不得马上
将邵华中给救出去,为他延医疗治,但一路上蓝洁芸对自己颇为照顾,对自己师
兄弟力持公平,完全不因为他的貌寝,而有丝毫轻视之意;后来他和郑平亚反脸
动手,也是靠着蓝洁芸及时出声,才逼令郑平亚退去,救了赵平予的燃眉之急,
赵平予着实颇承她的情,实受不得她太过於伤心痛楚。

  虽因隔着面巾,看不清蓝洁芸的容貌,但在赵平予心中,蓝洁芸是如此慧质
兰心,老天若有点良心,必会给她与温柔秀雅内涵相符的绝色之姿,方符其实-
不过这也未必,外貌和内涵不一定配合无间,至少赵平予就不认为自己的内涵,
该配上这么丑的脸,这老天可真爱作弄人。

  但光听方纔那几句对话,赵平予倏地发现,这原本举止温雅,颇有出尘意态
的女子,完全不愧『雪莲香』之名,现在虽力持表情行动如常,心底却是动荡不
安,光看她的纤手微微发颤,便可见她心头的混乱,犹如从云端堕入了凡间,从
仙子变成了凡人。虽是如此,但赵平予心中对她仍无丝毫敢予亵渎之意,更不敢
冒起一丝怜爱之心,就连现在的情形,也要在心中思量挣扎上好一会儿,才敢伸
手过去,手掌轻轻抚在蓝洁芸的纤纤柔荑上头,无言地给她一些鼓励。

  虽知蓝洁芸现在心湖震荡不安,仙子下凡般的出众修养,彷彿已抛到了九霄
云外,但赵平予心中不只起不了一丝轻视之意,还不由得涌起了佩服之心,光听
她方纔还敢向邵华中要求听到全部真相,不管有没有伤到蓝元清的名声,便知她
鼓起了无比的勇气,明知事实不好入耳,仍准备好接受事实,不容任何疑惑或虚
瞒,更没有一点儿杀人灭口的想法,真不愧是一代江湖女侠。

  感谢地望了赵平予一眼,蓝洁芸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满含谢意,温柔无比,
赵平予原本还在心中害怕,这一伸手过去轻握柔荑,会不会亵渎了她,直到感受
到她感谢的目光,七上八下的心才放了下来。他原想将手缩回去,但不知怎么搞
的,赵平予的手才一动,蓝洁芸的纤手微微一颤,竟不知道为什么翻了上来,轻
柔地覆住了他的手,不让赵平予收回去,彷彿在希望赵平予继续握着她的手,好
给她一点儿勇气,去接受邵华中将要说出的事实,真教赵平予受宠若惊。

  「这要从当日说起了…」邵华中歎了口气,神色间像是有些恨意,更多的却
是悲哀,「老夫和蓝元清、华元子的帐,已计较了快二十年,远在杜老弟搅和之
前,这段恩怨就已经生根了…」

  「难…难道说…」震惊地差点儿松开了蓝洁芸的手,赵平予面部的表情有些
抽动,彷彿又回到了以往曾经历的苦痛之中,痛的他再难自制。而蓝洁芸呢?她
虽不知道赵平予为何如此震惊,但纤手上的震颤,却是愈发难抑了。

  「没错…」邵华中歎了口气,有意无意地望了蓝洁芸一眼,「当年予儿还在
母腹之中,尚未呱呱坠地的时候,就是蓝元清和华元子合作,由华元子跘住老夫,
蓝元清一拳击在琳儿腹上,将一股异气击入琳儿腹中,居心狠毒,使予儿从胎内
就带着伤,来到这世上,受了不少苦楚…」

  「这一点在当日之战时,邵前辈也曾出口逼问,蓝元清和华元子虽未在口头
上承认,但也没有一丝否认之言,看他们的神情,应该是事实没错。」杜平殷冷
冷一笑,彷彿光是看到蓝洁芸听到这话时,纤手颤抖更剧,连手上的血色都已退
尽的模样,心中就浮起了一丝复仇的快感般。

  「请…请邵前辈继续…」虽连声音中都在发着抖,但蓝洁芸仍是发了话。不
过身旁的赵平予好像也是头一次听到此事,若非蓝洁芸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表面
上虽没有半分求恳之意,但光是纤手的微颤,就好像在祈求他不要松手,继续给
她支持,让他心一软,没有抽回手去,怕赵平予听清了身旁这女子,便是害得他
十余年来苦楚难当的仇人之女,那恨火逼得他非得松手不可了。

  「当日崖上之战…」听蓝洁芸仍能力持镇定,准备听完事实,邵华中不由得
对此女投过去一个讚赏的眼光,像她这样有勇气而且坚强的女子,便以邵华中的
江湖生涯,也没见过太多,「老夫一开始就拚尽全力,趁杜老弟闻言失惊,联手
之势溃散之际,一举搏杀了华元子。但后来蓝元清眼见无幸,竟装着被我震伤的
样儿,退出战局,趁杜老弟为了护住他,让他有调息之机,致使拚尽全力,与我
在崖边互较内力的当儿,在杜老弟背后印了一掌,将我们两个一同推下崖来…」

  「原…原来如此…」声音仍在发着颤,蓝洁芸虽还坐在赵平予身边,却是一
幅快要坐不下去,偏还勉强自己,努力听完伤人的事实,「也怪不得杜少侠…会
对我蓝家如此怨恨,虽说於事无补,但洁芸仍要在此对…对杜少侠致歉,至於洁
茵…哎,算了,总之是我蓝家对不住两位…」

  听到蓝洁芸这段断断续续、彷彿要花上好大气力,才能从口中说出来的话,
就连一见到她便恨火满胸的杜平殷,虽仍是一肚子火,但心中也不由得对她有了
新的评估,至少听到事实后,蓝洁芸没有诡语巧饰,更没有强言辩解,彻底地承
认事实,这种心胸和勇气,确算得上一号人物。

  「邵前辈、杜少侠,如…如果可以…请容洁芸先去开启木门,看看出路…出
路的情形…」

  「这…也好…」

  「还是让小师弟陪你去好了。」

  「不必了,我还有事要和予儿说,我想你也该听听,贵门这一年来的种种情
事,是不是?」望向杜平殷,邵华中微微摇了摇头。他久历江湖,算得上年老成
精,怎会听不出来杜平殷的意思?在杜平殷以为,蓝洁芸外表看来,虽像是要以
开启察看出路为名,实际上是要一个人静一静,好消化这理智虽知为实,情感上
却还有些无法接受的事实;但也不能不防她发现了出路之后,为了蓝元清的名声,
自己一人逃出,还毁了唯一的出口,好让真相永远留在里头,再难外泄。

  不过对此邵华中倒是有另外的想法。首先两人身上伤重,实无力动手,加上
赵平予的伤自胎中带来,自小邵华中极是爱惜,绝不让他吃半点苦,也不授武功
给他,只想让他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多过一天算一天。是以邵华中武功虽高明,
但赵平予却是自被元真子收徒之后,才开始练武,他的武功造诣,比起『雪莲香
』蓝洁芸这等高手,可是天差地远了,若蓝洁芸真的想要杀人灭口,翻脸动手,
或是毁去退路,令三人自生自灭的话,只凭赵平予一人,是绝对阻止不了她的。

  何况两人伤重难愈,说句实在话,若不是杜平殷心中悬着师父,邵华中对儿
子的牵挂也无法抹灭,还抱着惟一之望,处在这绝地之中,加上腿脚已废,再不
可能靠自己走出生天,两人怕早失去了那一丝求生的意志。现在赵平予总算是来
了,他也已说清了当日之事,和这段仇怨的由来,对邵华中而言,心中悬愿已了,
就算现在死了也已经没有关系,更不必再多心去算计蓝洁芸。

  也不知在木门之中待了多久,等到蓝洁芸终於走出门来的时候,外头的亮光
已经消逝无踪,众人头顶上惟见点点星光,若非邵华中和杜平殷虽身负重伤,但
这一年来靠着互相运功吊命,加上靠着树上果实维生,吃的清淡,纯以内力修为
而论,反比落崖前更为精纯,蓝洁芸武功也不在二人之下,赵平予内力已有根柢,
只要有星月的微光,便可视物,怕连彼此都看不到面孔呢!

  虽是怀着心事,但蓝洁芸也看的出来,在外头的三人交谈甚欢,连久困崖底、
伤重难愈,以致性情颇有几分乖戾的杜平殷,似也被玄元门内的喜事,消去了些
许戾气,见到她出来的时候,虽还没能立刻解除心中怒火,没有点头招呼,至少
是没有恶言相向,也没有一见面就别过头去,看都不想看她一眼,显见言谈之中,
赵平予颇下了点工夫,让杜平殷对她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虽是感觉到自己像是完全融不进他们的言谈宴宴之中,心中彷彿有一股声音,
要自己暂时避开,再回到木门后去,等到他们谈笑完了,再出来讲自己的事,以
免打扰了他们,但蓝洁芸走向三人的步伐,感觉上虽有些步履维艰,却没有一丝
犹豫,仍是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三人身边。

  虽隔着一层白巾,加上天色昏暗,看不清她的表情神色,但光看蓝洁芸走过
来的步子,虽看似沉重,却仍有着一往直前的英气,显见在孤身一人的万分挣扎
之后,她已经作下了决定。

  在三人身旁坐下,蓝洁芸向邵华中和杜平殷敛衽为礼,微微发颤的声音,轻
轻缓缓地从她的口中一字一字地吐出,「关於当日之事,确是我蓝家之非,洁芸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方法可以解除三位对我蓝家的恨意…」

  「听予儿说,洁芸小姐不是身怀『青龙刃』异宝吗?怎么不拿出来?」邵华
中暗瞄了赵平予一眼,嘴角浮起了一丝浅笑,「有此异宝为质,对武林中人而言,
天大的仇恨怕都可解销了。」

  「『青龙刃』吗?」蓝洁芸笑了一声,笑声之中却含着满腔的萧索之意,将
背上的包袱解了下来,那被层层锦绣包裹,珍藏久矣的『青龙刃』,此刻却被蓝
洁芸不以为意地送到了邵华中身前,就好像这不是武林中传言已久的神器,而只
是一个随随便便就可送人、微不足道的小东西似的,「此物虽是异宝,但再好的
宝贝,也不值得让人伤成这样,更别说是用是补偿赵…邵少侠十多年来所受的苦
楚。邵前辈若是想要,尽管拿去,这东西对洁芸而言,其实也没什么用了。」

  听到蓝洁芸的这番话,不只是邵华中,连到现在对蓝洁芸都还没什么好脸色
的杜平殷,都不由得脸色微变,心中涌起一丝钦服之意,能把人和物的价值区分
的如此清楚,完全不因拥有异宝而有半丝骄人之气、得意忘形之情,这女子的修
养的确惊人。

  尤其邵华中心中更是惊讶,他方才提起『青龙刃』,倒不是因为当真以为这
东西便可补偿他丧妻加上儿子体伤难癒,过得一天算一天之痛,而纯是用以测试,
看看蓝洁芸的真正想法,究竟是如何,没想到蓝洁芸却在这番话中,明白无比地
表示出来,她对一直以来蓝元清的所作所为,对邵华中父子的亏欠,确是内疚於
心,绝不以为可以轻易用物质抹平两人心中伤痛,温柔犹如仙子般的风华沁人心
田,与那令邵华中恨入骨髓的杜元清,的的确确难以想像竟是父女。

  「那么…」邵华中连看也不看眼前的异宝,更没有半点意思要赵平予掀开锦
绣来检查,就当『青龙刃』不存在似的,只是毫不在意地接了口,「蓝姑娘以为,
要怎样才能弥补此事?」

  「洁芸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闭上了眼睛,此刻的蓝洁芸连声音都似软弱
了下来,再没以往的清雅出尘,当真令人想搂她入怀,好生怜惜一下,「洁芸只
希望,能亲身承受三位对我蓝家的所有恨意,将来若…若能离开此处,请三位别
再对我蓝家中人出手,家父也已伤重难愈,再难有害於三位。若蒙三位俯允,今
后洁芸任由三位差遣,无论何种处遇,洁芸绝不推辞。」

  「是吗?看来蓝姑娘的诚意倒是很够,杜老弟,你怎么说?」对蓝洁芸的胸
襟,邵华中不由得不表示佩服。依现下的情况,自己和杜平殷只勉强能够续命,
别说动手,连起身都难,赵平予武功又远远不及,以蓝洁芸的武功,加上又有『
青龙刃』之助,大可轻易将三人杀死於此;就算她不想手上染血,也可废了赵平
予武功,让他和邵华中、杜平殷三人在此自生自灭,自己一人想办法逃出去,就
算木门后头没有出路,以她的轻功,要自崖壁攀上,逃出生天,也有成功机会。

  但『雪莲香』蓝洁芸不只对三人全无杀意,更没独自一人逃出此处,留他们
在这绝地自生自灭的念头,连『青龙刃』此等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宝物,都不以
为意地送出了手,即便在自己佔了绝对优势的状况之下,仍是真心想要解决这段
恩怨,尽力平复三人心中对蓝元清的恨火,毫无恃艺压人之意,她虽是女流之辈,
但胸襟之光明磊落处,比之鬚眉男子,只有更胜一筹。

  「我嘛…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伤的最重的是伯父和师弟你们,你们若可以,
杜平殷又有什么好争的?」杜平殷淡淡一笑,从蓝洁芸进洞开始,便瀰漫周身的
戾气,彷彿随着这一笑,已是消失无踪,虽然面上鬚发杂乱,但这一笑却像让他
恢复了以往的英俊少侠般,当真魔力十足。

  瞄了瞄身旁赵平予的表情,蓝洁芸心中大讶,听杜平殷这种说法,在此事上
头像是和邵华中等人已有默契,她原以为那是因为在自己躲入木门中的这段时间
里头,三人或已商量出什么方法,来对付她可能的行动,但看赵平予的神态,对
师兄和父亲之间的默契,他竟是一无所知。

  不过转念一想,蓝洁芸也为之释然。毕竟她是和赵平予一道来的,加上进洞
之后赵平予又对她多所维护,邵华中和杜平殷就算真想对付她,计划也不可能在
事前泄露给赵平予知道,加上赵平予虽是才智过人,但好不容易才找到失踪已久
的父亲,和师父思念久矣的大师兄,偏他们又伤重难行,表面上虽是言笑晏晏,
避免他们触景生情,但心情难免激动难安,如果邵华中和杜平殷在这段时日之中,
培养出什么外人看不出来的默契,以现在赵平予的情况,大概也看不出来吧!

  「既然这样,那老夫就要先问蓝姑娘几句了,」邵华中脸上微微一笑,虽在
散乱鬚发之中,笑意仍是那么清楚,那笑意中颇带着些狡黠,却不令人反感,就
好像小儿得到玩具般的天真,还带着些顽皮气息,「不知蓝姑娘看我这好予儿如
何?是不是当真喜欢上了他?不要隐瞒喔!」

  被这话震的脸上一红的,却不是蓝洁芸,而是赵平予,他怎么也想不到,明
明正在说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会一下子扯到自己身上来。偏偏邵华中话才说完,
便向他使了个眼色,教他不可妄动,赵平予虽臊的满脸通红,看也不敢看身旁的
蓝洁芸一眼,一时间却是话也不敢插进去。

  「我…邵少侠…这…这可是大问题…」给邵华中这听似平淡的话一震,蓝洁
芸顿时间差点说不出话来,幸好旁边的赵平予比她更为窘迫,吸去了邵杜二人眼
光,算是帮她稍解了围,她不由得顿了顿,清了清喉咙,这才保得声音平和,「
邵少侠虽是…虽是貌不惊人,但人才傑出,若要…若要许以终身,洁芸倒没意见,
只是…只是邵少侠傲气的紧,恐怕不会容这样得来的妻子…」

  听蓝洁芸竟说他『傲气』,赵平予差点没跳起来,他向来受不得误解,尤其
是连『雪莲香』蓝洁芸,竟也如此误解他的脾气性格,赵平予当真是不马上解释
都不行,但看不只是老父,连今日初见的大师兄,竟也是一幅瞭然於胸的模样,
显是此言於我心有慼慼焉,不由得他不反躬自省,难不成自己向来以为自己作风
平和,从来没有傲气逼人之意,这想头才真是大错特错吗?

  「邵少侠的傲气,倒不是不好的傲气,」看赵平予如此着窘,又想出言辩驳,
又偏不敢打断他们的话,一幅憋不住的模样,蓝洁芸不由得心生怜惜之意,忙不
迭地岔开了话题,出言为他解围,「也不是武林人中向来恃武傲人的恶习,更非
倨傲对人,而是一种『不食嗟来食』的自尊自重之气。洁芸虽很…很欣赏他,但
洁芸却很瞭解,若靠这缘故得来一个妻子,而不是靠自己来吸引人,在邵少侠的
心中,是绝对不会高兴的,此为洁芸的肺腑之言,还请…还请前辈谅察。」

  「我想也是。」邵华中淡淡一笑,「不过,如果说没有这些纠缠,纯粹看蓝
姑娘真心所想,你倒是愿不愿意嫁他?此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隔墙无耳,只
有我们几人,还不一定能逃得出去,再怎么说话都漏不出去的,你倒是说呀!看
你旁边的予儿脸都红了,等的心焦了呢!」

  「我…我那有…」

  听身旁的赵平予吱吱唔唔的,眼光直盯着盘坐的腿上,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蓝洁芸只觉脸上一阵热意传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答邵华中的话,纤手轻
举,慢慢地将蒙面巾解了下来。

  虽说星光朦胧,即便三人都有武学根柢,见物能力仍大打折扣,但乍见蓝洁
芸的绝世姿容,三人不由得眼前一亮。但见她一双柳眉浅淡轻抹,一双美眸秋波
微荡,朱唇犹如一点樱桃,肌肤犹胜雪凝玉雕,神清骨秀、清丽绝俗,那是不用
说了,更兼美眸中一点淡淡的忧抑,不仅未令她的仙姿失色於万一,反更令人望
而心湖波动,既想怜惜她的忧思,又怕妄动会亵渎了她。

  赵平予本还以为,当日见到的项明雪、项明玉姐妹,已是天下第一的绝色美
女了,但如今看到了蓝洁芸面巾下的真貌,比起项家二女不仅各擅胜场,毫不逊
色,兼且两人相处较久,这美女不只外貌娇美如仙子下凡,性情也是温婉平和,
毫无半分烟火气息,和项明雪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艳、项明玉那春花盛放般的
娇媚相较,毋宁蓝洁芸更加温柔,令人想要亲近却不敢亵渎。

  见三人的眼光都牢牢地盯在自己脸上,连那向来较有定力,不会被美女吸的
魂儿都没了的赵平予,此刻也像是失神一般,一时间连句话儿都说不出来了,蓝
洁芸微微一羞,垂下了头去,冰肌雪肤上登时浮起了两片诱人的晕红,嫩得彷彿
可掐得出水一般,光看就令人魂为之销。

  「对…对不住…平予失态了…」也不知被蓝洁芸的绝世姿容迷的茫了多久,
赵平予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一声不好意思的轻咳,打破了崖内的沉默,「洁芸
小姐当真如天仙下凡一般,平予原以为自己对美女还有点定力,没想到在洁芸小
姐面前,竟是如此失态,还望洁芸小姐海涵…」

  听到赵平予的话,邵华中和杜平殷才像是一场美梦中惊醒过来,淡雅中含着
一丝令人心动的清艳气质,这美女的魅力当真惊人,连邵华中这样的老江湖,和
对蓝家人全无好意的杜平殷,一时之间竟也看得呆了。赵平予这才明白,为什么
蓝洁芸平时要戴着白巾覆面,一来是免了登徒子侵扰,二来若她平日便以如此姿
容现世,原就对她掌蓝家心怀不平的蓝洁茵岂会受得了?蓝洁茵虽也有过人之姿,
亦是难得的美女,但比之蓝洁芸的出尘绝色,相较之下仍是差了一大段呢!

  轻轻歎了一口气,蓝洁芸柳眉微蹙,将那蒙面巾交给了赵平予,待赵平予接
过之后,才继续说话,「自家父归门,卧病不起,洁芸原本立誓,一日身担蓝家
重责,便一日不言婚娶之事,但若有人能取去洁芸面巾,看清洁芸容颜,无论何
人,洁芸也要付以终身,同担蓝家一门重责…」

  「这…这…」看着手中莹白无瑕的白巾,赵平予差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来,
只能让蓝洁芸继续说下去。

  「早上和…和郑少侠过招的时候,洁芸一个不慎,面巾失落,被袖箭钉到了
树上去,蒙邵少侠送回,还特意移开目光,没趁机窥看洁芸,让洁芸下了台。那
时候洁芸就想,或许这就是天意,让洁芸不但终於找到了自己欣赏的人,同时也
有了付予终身的理由,再不用孤身行走江湖…」

  「不过…」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插进了话,杜平殷感到喉中好生焦渴,想阻止
她说下去,却不愿在这绝世美女面前大小声,「平殷可并不想…不想让师弟去领
导蓝家,再怎么样也不行…」

  「杜少侠放心。」蓝洁芸闭上美目,被她那美眸中暗含的温柔吸的无法思考
的三人,总算像是回神了,「洁芸入山之前,早已交卸了差使,现在蓝家全交二
叔掌管,洁芸可是无事一身轻,再没什么顾忌了。」

  「既然如此,那洁芸取下面巾,交给了予儿,就表示洁芸已经下了决心,非
予儿不嫁啰!」声音中都像是含着笑意,邵华中顽皮地向赵平予眨了眨眼,硬是
把他又拉入了话题,而赵平予一时间却不知该怎么表示才好,顿时窘了个手足无
措,看得连蓝洁芸嘴角都浮起了一丝笑意来。

  「是…邵前辈确是精明,洁芸的心都被邵前辈看了个清清楚楚。」光听邵华
中对自己的称呼,都从『蓝姑娘』变成了直呼其名,蓝洁芸也知他接纳了自己,
同时也算是结了两家恩怨,芳心中不由得沁了一丝甜意。本来以蓝洁芸的性子,
虽是心有好感,可或许还没有这么大的勇气,敢直承自己的确爱上了赵平予,但
现在四人陷身於此,那木门后头又是另一个石室,毫无出路,因此邵华中方纔所
说的『话漏不出去』确非虚言,是以她也鼓起了勇气,再没有半分隐瞒。

  「还邵前辈呢?嗯?」

  「是…是,洁芸忽略了,还请…还请爹爹见谅。」闻言不禁脸蛋微微一红,
偏偏这话又不能不答,蓝洁芸垂下了脸,连声音都变小了,但其中却满含着甜蜜,
听的连杜平殷都笑了起来。

  「那就这样吧!」嘴角浮起了一丝别有意味的笑意,杜平殷望了邵华中一眼,
「被伤得这么重的你们两位都原谅了,平殷又能怎么办?反正蓝元清也被伯父临
危反扑的那一掌伤的够重,到现在还下不了床,起不了风波,平殷的气也出了,
看师弟的面上,这段恩怨就这样算了吧!」

  「好啦,予儿,现在就剩你了。」邵华中微微一笑,冷不防将话题又转回到
赵平予身上,「洁芸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就看你娶是不娶。老爹话先说在前头,
以前我惹下的风波不少,邵予这个名字也不是没人知道,尔后走江湖或许有不少
麻烦,你既已拜在玄元门下,从今以后,就正式改名叫赵平予吧!不过名字虽改,
老爹的话还是不能不听,我才不管你怎么想,『不食嗟来食』也罢,傲气也罢,
这儿媳妇我是要定了。现在就先定下来,等你们出去之后,再办俗礼吧!」

  「爹!我…我…」突然之间就被决定了终身大事,完全没被告知,赵平予原
还有些负气的,但看他还没怎么反应,蓝洁芸的脸儿已垂了下来,彷彿正难过着
一般,满心的疼惜令他登时改了口,「我…我也喜欢洁芸小姐,可是这样实在是
太…太仓促了吧!而且…而且…我也还没…」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了,要娶就娶,不娶就算,讲清楚一点!」邵华中鬚眉
皆张,对儿子的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是不喜,「不要拖拖拉拉的,难道你想
害洁芸当场哭出来吗?」

  「我怎么舍得?」话才出口,赵平予的脸儿登时通红,连身旁娇羞垂首的蓝
洁芸,也听得耳根红透。

  从见面开始,一直到入山寻人,赵平予向来对她彬彬有礼,严守身份,绝不
多口;到今晨受他所助开始,蓝洁芸虽对他颇有好感,但看赵平予仍是一幅飘飘
忽忽,守口守的严严密密的,不敢说出心头话的样子,她也不由得将心意藏在心
底,不敢多言;若不是给邵华中一语提醒,自己已陷在这绝地当中,能否出去都
看天意,其他都管不得了,现在若还漏了做什么,怕连以后心头后悔的机会都没
有,只怕一向身受礼法教诲的蓝洁芸,还没有勇气将这情爱之事说出来哩!

  虽是如此,但蓝洁芸的心头还是怕怕的,她虽因修养精湛,不只武功高明,
连外表都变得超凡脱俗,如冰雪莲花般洁净超脱,但心中还是个女孩儿家,总不
免担心,若赵平予不喜欢自己怎么办?若他竟然拒绝,自己的脸当真是没处搁啊!
直到现在,听到赵平予情急下脱口而出,大有情意的话,蓝洁芸心中的一块大石
才落了地,虽仍羞不可抑,但望向他的眼神,却是满佈甜意。

  突地,一个暗淡的想法出现在满心甜蜜的蓝洁芸心中,她一惊抬头,却见赵
平予的脸几乎也和她同时望向邵华中,眼中满佈的不是终身已定的喜悦,而是一
种惊怖之意。

  「刚刚…刚刚爹说…说『你们出去之后』…这是…难道爹和大师兄…」

  「没错。」邵华中笑了笑,那表情完全不像要自我牺牲,反而像是累了一天,
浑身疲惫,等再干件微不足道的事儿后,就可以好好上床睡觉的那种轻松,「我
已经决定了,我的伤不只腿脚皆废,连内腑也已重创,再难痊癒,以我这样子,
只会是你们的累赘,徒为负累而已;就算真能出去,我的内创已是伤重难愈,就
算找到医生救治,也只不过是拖时间而已。与其让我这样死不死、活不活的拖日
子,还不如死在此处好了,这儿山明水秀,也算是个不错的埋骨之处呢!」

  「我也差不多了。」和邵华中相视一笑,杜平殷嘴角微泛起了一丝苦意,他
虽也看透了,但终究年轻,还比不上邵华中看穿一切的洒脱,「师父和师娘那边,
以后就要靠你尽孝啦!平予。另外平亚那边,嗯…他行事或许急了些,很多时候
不太顾到他人,但身怀巨仇,这也是难免的,你将来要继掌玄元门,度量要大一
点,平亚有什么得罪之处,能包容就容了他吧!另外他的复仇之事,你若帮得了
就助他一助,算大师兄求你。对了,你伸手过来,我这儿有个东西要给你。」

  赵平予依他所言,在杜平殷怀中一阵掏摸,取出了一个小布包来,布包之内
柔软细滑,却是一方丝绢,上头色丝遍佈,与其说是纯粹的刺绣,感觉上还比较
像是从一幅地图中落下的片段。

  「这是一个藏宝图的四分之一,」杜平殷笑了笑,「师父身上也有一块。平
殷下山之时,师父也曾叮嘱,要平殷暗中寻访其余三块,算平殷运气不错,机缘
巧合下得到一块,只另外两块究竟流落何方,平殷却是一无所知。这块你拿回去
交给师父,师父就会知道你已见到我了…」

  「爹、大师兄…」好不容易找到了亲人,没想到相聚才只半日,两人就要离
己而去了,赵平予虽说向来掌得住自己,不太容易情绪失控,但在这面临生离死
别的时候,也不禁泪如雨下、情怀激动不已,若非蓝洁芸伸手扶住他,怕赵平予
早要扑上去,伏在父亲身上嚎啕大哭了。

  「别哭了,老这样子怎么成呢?爹总不能永远在你身边陪着,迟早要去的,
早走一步晚走一步,并没多少差别。」嘴上说的轻松,面上还有一丝笑意,但邵
华中声音也已有些哽咽,不像话意那般轻松,虽走了这么久的江湖,生死上头算
看得开,毕竟人情难断,何况这独生爱子如此依慕自己,更是难舍难离。「洁芸,
你较他年长一点,以后予儿的事情,就要劳烦你多照顾了。」

  「是…」虽是答应了邵华中,但蓝洁芸心里的感觉,并没比赵平予好上多少。
认识才只半日,邵华中恶名在外,她原以为他不太好相处,但不知是一年来的沧
桑令他改变,还是这人原就是这样的个性,对人生看得如此之开,比起自家的一
些长辈来,当真令人肃然起敬。

  「接下来,爹还有东西要留给你哪!平予…」邵华中淡淡一笑,「你转过身
去,凝神静虑,什么都不要想,照原来练的内功路子缓缓行功,让爹和你大师兄
把身上的残余功力全输给你…」

  「爹…」

  「不要多话,」邵华中望了望蓝洁芸,示意她在旁护法,这种功力传输最重
心神安定,若有外力干扰,走火入魔、筋脉尽废也是常有之事,他和杜平殷已伤
成了这样,也不怕什么走火入魔之类的了,但赵平予还年轻,将来有大把事业要
干,绝不能受到半分伤害的,「幸好这一年来,爹和你大师兄互相运功吊命,不
但对玄元门的内功路子颇有瞭解,连爹的内功路子,也慢慢变得和贵门差不上太
多,对你而言助益应当不少。这就当是爹留给你的遗产,好好使用,知道吗?」

  邵华中所言倒不是空言安慰,所谓内功路子虽有偏阴偏阳之分,但若探索到
最源头处,也不过是体内阴气阳气的排列组合罢了,因此,两人内力路子愈是相
近,功力传输之下,受功者的所得便愈是丰厚;但若两人内力走的是不同路子,
勉强传输功力,怕也有害无益,恐有伤体之虞。

  也因此,阴阳採补之道虽是名头大的震天价响,江湖中人修练的也不算少,
能从其中真正得益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毕竟採补之道必是男女相合,而要找到
一个和自己修练同样内功路子的异性,可是难上加难了;就算对方原本就和自己
是同门,但因男女天生的体气差异,就算走同样的内功路子,修练方式也会随天
生体气的不同而有异,调整不过来的,採补其功力未必是好事。

  更何况採补者多半兼容并蓄,极少专注一人,和自己体内异质的功力吸收愈
多,愈容易造成体气混乱,除非有特别方式加以疏导、压制或编配吸收,否则别
说功力进步,光是不让吸入体内的异质功力在体内自相残杀,造成身体上的严重
伤害,就已经要花上採补者的全心全力了。

  也不只是功力互传如此,若是两人交锋,情形亦是这般:如果双方内力路子
相近,那除非一方功力明显高过另外一方,攻敌时才会有效,否则运劲伤敌时,
两方内功路子相近,功劲运入敌体,便仿如巨河入海,百川汇流,伤敌的效果就
要小得多;但若双方内功路子差距颇大,那就算功力不如对方,但若劲力能够突
破对方防禦,攻入体内,气息相拒相斥之下,伤害也就特别大。

  当然,武林中内力途径千变万化,倒也不可一概而论,何况若是修练上乘武
功,要变化体内的阴气阳气,倒也不是难事。但若要说到能够收发由心,随心随
时任意改变体内阴阳气息,让对方无论何种路子的功力攻入体内,都能轻松化解,
不至造成重大伤害,这种程度的功夫可就是千难万难了,就算明知这道理,但要
做到这一点,就算是名列风云录中之人,也未必有几人能够。

  本来,当蓝洁芸听到邵华中有寻死之意时,便猜得到他必会将自己功力输给
儿子,好让赵平予功力大进,这也是为人父母的爱心,在情在理;但邵华中所练
内力独走一门,和玄元门的走向大概多有不同,蓝洁芸原还想提醒於他的,倒没
想到这一年来,邵华中和杜平殷彼此输功救命,相互影响之下,邵华中对玄元门
这种名门正宗的内功路子,也已大有理解,若换了她就不行,但对修练玄元门内
功的赵平予而言,邵华中和杜平殷的功力传给了他,还真是适才适所呢!

  「可是…」

  「怎么了,洁芸?」

  「不…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只是少侠…喔,不…是予弟…」沉吟了半晌,
蓝洁芸这才说了出口,白皙如玉的脸上又是一层丽色,「予弟功力新修乍练,虽
有『九阳脉』之助,功力与爹和杜少侠相较,还是差得多。若爹和杜少侠运功太
速,予弟的脏腑或许受得住,但经脉会否因此受伤,就是…就是大问题了,洁芸
倒不是以为爹会忘了这点,只是…只是一时想到,提醒一下。」

  「哦…这倒也是…」知道蓝洁芸的弦外之音,邵华中望了杜平殷一眼,低头
想了一下。

  其实蓝洁芸所言,倒不真的是怕邵华中和杜平殷运功太过,伤了赵平予,而
是因为功力、脏腑和经脉之间的关系。无论那种路子,都是以丹田处为源起,如
果将功力喻为流水般贯流周身,来往不止,那脏腑便是收纳的湖海,经脉就是流
经的河道了。人体内的脏腑其实极具收放空间,平日练功所用不过十一之数,就
算一口气贯注了大笔功力进去,除非功力路子和他原修的内力路子相异,或是那
内力实在太过巨大雄厚,超过人体所能容纳的极限,否则并不容易因此而受伤。

  但经脉的情况却是大有不同,只要想想当黄河决堤之时,漫流的洪水将河道
及堤旁整个淹没时造成的巨大伤害,直是泽国千里,便可猜测得到,若是运功之
人一不注意,将大量功力运於经脉处,一不小心让功力暴沖,对人体的伤害,只
怕会比兵刃更加严重得多。但这种情形在平时也是极难发生,随着练武之人功力
日进,经脉也会日渐成长,随着功力日益进步,逐渐适应内力的沖激,同步成长
之下,便是练武者内力修的再雄厚,要雄厚到令经脉难以负荷,也是天方夜谭。

  不过若是有旁人输功相助,或是得到能令功力一日千里的异宝,那情况可就
大有不同了。许多练武者常常以为,得助功力一日千里的是天赐异宝,其实却是
大错特错,若是功力突然间大有进步,经脉却没有时间随之成长的话,突然使出
全力之下,往往未及伤敌,自身经脉已被沖激断裂,到时候就是大罗天仙,也难
救治了;在那种情形下,就算经脉一时不断,但在体内造成的隐伤,却也是永难
弥补,是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得马,焉知非祸』,确是至理名言。

  虽说赵平予体内的『九阳脉』乃是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异宝,但若说到承受
力,也不过比一般人更加坚韧少许,加上赵平予太晚练武,起练内功之时,体内
经脉已成了形,就算后来再用功,也难比自幼练武者坚韧,若一时承受了太强功
力的沖激,就算不至断裂,但伤害也未必会小。

  这道理以赵平予的功力和经验,或许还只是一知半解,没有那么清楚,但邵
华中久历江湖,见识广博,杜平殷自身也有奇遇,颇有一日之间功力突发猛晋的
经验,两人对此事应是极为瞭解,若非邵华中终於见到了儿子,心情激动之下,
怕也不会这么轻易遗漏这么重要的事情吧?

  接收到邵华中的眼色,微微一怔的杜平殷转眼间也知道了蓝洁芸的真意,只
不过他性子较直,不习惯邵华中和蓝洁芸他们那样暗示来暗示去的作法,心中的
想法马上就脱口而出,「也不用那样暗地里提示,我知道你的意思,以前我也吃
过这方面的亏,确实不可轻视。师弟你可要小心些,接收了我和伯父的功力固然
好,但一时间你未必习惯,『九阳脉』虽也是天赋异禀,却未必经得住强劲内力
的沖激,在身体习惯之前,还是小心为上,运功时力道要计算精准,知道吗?」

  「就因为这样,才需要洁芸帮忙啊!」不无依恋地看了看儿子,邵华中嘴角
浮起了一丝苦笑,「等我们两人去后,予儿你运纯阳之力,缓缓而为,将我们两
人屍骨化成骨灰,一方面也习惯一下功力,而洁芸你在旁监督着,不要让他一下
子运功太猛。尔后你们就先在这儿待着,洁芸你好生助予儿,等到他的经脉习惯
体内功力之后,再入江湖吧!予儿体内的『九阳脉』也是天赋异宝,要习惯体内
突增的功力,应该不是难事…这些身后事我管不到,就都靠你了,洁芸。」

  「是的,爹。」

  展开了轻功身法,在顶上树里头摘了十几个果子,蓝洁芸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下头的赵平予仍盘膝坐在那儿,面前立着两个竹筒做的骨灰罈,怔怔地一语不发,
似是极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儿。

  已经在那儿坐了好几天了,但赵平予除了一开始时的大哭之外,后面这几日
来都是这样呆呆怔怔的,也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对外界的刺激完全没有反应。
知道他开始时已发泄过心下的难过,现在只是因为失去了一向的依靠,心里头彷
徨,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而已,目前可不是去吵他的时候,还是让他在那儿
坐着,好好地思念他的故人吧!其他人怎么办都没用,得等赵平予自己想开,蓝
洁芸放轻了脚步,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慢慢地将果子放到了赵平予身边。

  正想要离开时,蓝洁芸的脚步却停了下来,赵平予虽是头也不回,手指却轻
轻地牵住她的裙摆,一牵即放,轻的像一点力都没有,换了其他人甚至感觉不到,
却止住了蓝洁芸离开的步子。

  「洁芸小姐…」

  「还这么生疏呢!洁芸已是你的妻子了…」

  「这…」就算不看蓝洁芸的表情,赵平予也知道,若再和她这样客气下去,
蓝洁芸不生气才是怪事,他自己也曾在初会时,对元真子使过这种性子,对这样
的心理该当是一清二楚,只是老父方驾鹤,赵平予脑中一片茫然,一时间真是什
么都弄不清楚了。「对不住,是平予忽略了…」

  「不过…我还是想叫洁芸小姐,」连话都没来得及让蓝洁芸说,赵平予已接
了下去,「不是因为平予有悔意,也不是平予有意生疏,而是洁芸小姐实在太过
…太过温柔完美了,真的跟仙女下凡一般,平予只觉得若不这样叫你,好像是…
好像是亵渎了洁芸小姐一般…对不起…可是…」

  「这样就先算了,以后再改吧!」知道赵平予方经大乱,心头正混乱震荡着,
不是和他计较称呼的时候,蓝洁芸坐到了他身旁,将果子推给了他,「先吃点东
西吧!无论如何都要保持体力才行。晚一点我们再到木门后头去看看,那里头的
情形,哎…洁芸不大会说,还是自己看吧!」

  虽说心头混乱,但赵平予的警觉性,仍不比以往逊色多少,闻言不由得望向
蓝洁芸,只见这出水莲花般的皎洁美女,此刻竟像是想到了什么羞人之事般,不
只脸红耳赤,连声音都软了不少,浸了蜜般又软又黏,活像那木门后头的东西,
令她这般清纯圣洁的仙心,也要无法自制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23

              13绝境仙境

  打开了木门,蓝洁芸玉手一挥,一点光亮彷彿变魔术般在她手上绽出,里头
登时亮了起来,转瞬间光芒已照亮了室内一角。根本没打算去注意蓝洁芸何时将
火摺拿到手上的,何况这里头的东西,也的确太过炫目,令赵平予这等定力,一
见之下也要瞠目结舌,真想不到会在这儿出现。

  木门之后又是一个石室,室内虽是空无一物,但壁上图画之精彩,却是赵平
予打从出生以来,从来不曾看见过的。大约有二十来种吧?尽是男女交欢的姿势,
画者的工夫当真深厚,连赵平予这等不懂鉴赏之人,也看得出画中人的脸面栩栩
如生,身上还绘出了汗滴,尤其男女双方享受无比的神情,更是活的像是要从图
中跃出似的,那模样不像图画,简直就像是活人热呼呼地在观者面前交媾似的,
蓝洁芸虽是见过了世面,但终是未尝人道的女孩子家,怎看得下这种东西呢?

  还不只图画似幻似真而已,旁边还有文字註释,写的极尽露骨之能,好像能
把图中人的想法都写出来似的,虽说赵平予和蓝洁芸都是武林人物,不像平凡人
家那般拘谨,但乍看之下,也不禁脸红耳赤起来,尤其赵平予年轻男子,正当慕
色之年,一望之下立受影响,几乎连身子都滚烫了,差点就怔在当场,连眼睛都
移不开那动人的模样,甚至忘了此刻正有个美女在身边。

  「这…这是…」

  「重要的在这边。过来呀!」拉着赵平予的衣袖,硬把他拉到了石室一边,
蓝洁芸虽说已看过一回,没那么害羞,但若非她和赵平予已定终身,换了再亲近
的旁人,可是打死她也不会陪同进来的。石室四壁都是令人望而『动心』的美妙
春宫,还有文字相映,但这面壁上所绘的,却不是像其余几面上的图形,而是人
体的经脉运行图,旁边的文字较多,一望可知是一套练功之法。

  若不是蓝洁芸拉他,怕自己的心神还被壁上精彩无比的图画给吸着,差点就
忍不住回首观望、饱览图形之美的冲动,赵平予一眼望去,在那文字上头瞄了一
遍,给吓得差点要叫出声来。

  「这、这是…难道说…」

  「不是啦…」听赵平予的声音,知道他误会了的蓝洁芸羞的浑身发烫。其实
这也难怪赵平予会误解,在这外无出路的小天地里,已订终身的两人原先还难免
含羞,蓝洁芸竟带他进来,看到满石室壁上都是讲男女之道的春宫图画,现在带
他来看的这片壁上,描写叙述的偏偏是男女交合之中的阴阳採补之法,多半以那
些春宫图用作练功方式,要赵平予不误会,可也是难上加难呢!

  自陷在此处,又鼓起勇气说明心中爱意,和赵平予订了终身之后,蓝洁芸可
能是因为心有所属,脸儿愈来愈容易红,加上又被他误会这种事情,更是羞的蓝
洁芸浑身滚热,羞答答地挨了好一会儿,才能正常地把话说出口来,「洁芸和予
弟名份已定,若予弟要…要练这上头的功夫,想…想拿洁芸来『试招』,洁芸自
是…自是不会反对…只是洁芸要你看的,是另一个东西…」

  看到向来温婉平和,活像个大姐姐的蓝洁芸,此刻竟羞的像个小女孩家一般,
全无以往仙女下凡、如雪胜莲的出尘模样,又想到她已是自己的妻子,那娇滴滴
的模样,令赵平予真是愈看愈爱,忍不住伸手紧紧地搂了她一下,也不管会不会
冒渎到她了,现在的赵平予只想亲身感觉她的娇羞火热,这才取过火摺,注意力
集中到壁上,四处仔细打量起来,看蓝洁芸所指的究为何物。

  「原来如此。」仔细观察之后,赵平予这才发现,这块石壁的奇特之处。外
头那木门似是奇木所制,虽说看来建在那儿该有段时间了,却没有丝毫腐朽之态,
将崖底处的水气完全隔绝於外,石室之中颇为乾燥舒服,若非四周壁上全是一幅
幅诱人无比的字画,以一般正派的武林人来说,实在住不下去,否则以这石室的
环境,若能与外界交通,再开几个窗户之后,可很好住人的。

  但这片石壁上头,却有一线并不明显的绿意,赵平予伸手轻轻刮了几下之后
便发觉到,那竟是一丝青苔!赵平予本来还想不到,这丝青苔随处可见,算什么
重要东西?为什么蓝洁芸不管壁上的诱人怪图,特意要自己过来看看,但他仔细
一想,却不由得佩服蓝洁芸的观察入微:这石室之中无比乾燥,木门外头的水气
全透不进来,整座石室里头的其他地方,连一点儿青苔或虫子都没有,只有这儿
有青苔的痕迹,显是惟一的透风之处,此处若没有出口,其他地方也不用找了。

  不过这石壁上虽是字多画少,但若轻轻敲敲看,便可发觉其声音与其余石壁
不同,显然石壁坚厚至极,恐怕比外头洞口处那道石门还要厚重,无论要吸要推,
都难如登天。不过这个发现,反而使赵平予心中更喜,在这么厚的石壁上头,竟
会生出其他地方都没有的青苔,显然壁上有缝,才能透过水气;再看这青苔线条,
竟似能形成一道门的模样,正中央还有两块小小的青苔,整体看来活像是门上的
锁把一般,如果说这块石壁和出口全无关联,赵平予可一点都不相信。

  但另一边的石门业已被封,其他地方也没出路,而这儿的出口石门更厚,绝
非光用力量便可开启,其中必有机关,只怕外头那石门上的提示,该是用在这儿
才是,仔细想想,也只有这儿的环境,才符合『化紫乘云去』那句话中的蓄势待
发、破茧而出之意。虽说赵平予心下知道,要找出机关,成功离开此处,还有许
多困难要解决,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这终究是一个希望,虽只是薄薄一
线,细的像是随时可以断绝,但这一线生机,却已足令赵平予喜出望外。

  回过了身去,激动之下的赵平予,原想和蓝洁芸一同庆祝一下,两人终於可
以逃出生天,重回冉冉红尘,但在他身边的蓝洁芸,此刻却是美眸半闭、朱唇轻
启,双手轻抱胸前,似是若有所思,白皙胜雪的肌肤上头浮起了娇媚的酡红色泽,
根本是一幅完全没把出口放在心里的神态。

  本想问蓝洁芸是怎么了,但转眼间赵平予已经想到,蓝洁芸神态这么奇怪的
理由,原因就是自己给种下的,方才在那『想歪』了的美妙误会之下,蓝洁芸一
反平常的矜持,竟出现了娇美无比的女儿羞态,令他情态激昂之下,忍不住伸手
抱了她,蓝洁芸现在的模样虽看来不在生气,但自己一向敬她犹如下凡仙子一般,
方才却那么突然地动手动脚,赵平予的心中不由得怕了起来。

  「洁芸小姐…洁芸小姐…」怯生生地开了口,赵平予连声音都不敢放大,既
想唤起蓝洁芸的注意,又怕大声了会惊扰到她,而蓝洁芸此刻若有所思的神情,
偏偏又是那般浑然天成、毫无瑕疵,娇美的令人屏息,只想这么看下去,生怕只
是一口大气呼出,便会毁掉这么娇美的景象。

  「嗯…」连眼都不敢看他,偏又不敢转眼望向其他几面石壁,蓝洁芸颊上甜
美的酡红光泽愈加诱人,美的似可以掐出水来,若非赵平予还怕方纔的举动唐突
佳人,还真想轻捏上一把呢!

  「对…对不住…平予刚才…嗯…一时不慎…那举动是不是…是不是冒犯到你
了?」

  「还…还说什么冒犯…」飘了赵平予一记媚眼,蓝洁芸娇羞地垂下头去,娇
躯却已偎向赵平予身畔,少女馥郁清甜的香氛,登时拂入了赵平予口鼻当中,整
个人都似飘起来般舒服,「洁芸是予弟的…的妻子…以后有的你『轻薄』、『冒
犯』呢…何况里头还有这么多『范本』…」

  给那媚眼一飘,赵平予几乎错觉自己已经登仙,整个人都像要飘起来似的。
以往他虽也见了不少美女,玉真子矜持,绛雪调皮,绛仙在小姑娘的情性中带着
些许大人样,黄彩兰娇贵,项明雪冷艳如霜,项明玉妩媚清秀,蓝洁芸则是美在
温婉柔和,若纯论姿色,本来是各擅胜场,纵有高下之分,也只是伯仲之间,但
在蓝洁芸这动人心弦的媚眼飘送之下,登时酥的赵平予什么人都忘了,那些女子
美则美矣,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用这种媚死人的眼神来瞧他,顿时落在下风。

  手上微微发颤,赵平予真是难以想像,自己竟也有这么胆怯畏怕的时候,但
心中畏虽畏,被蓝洁芸这句话鼓起了无限勇气的他,手还是伸了出去,缓而缓之
地移向蓝洁芸肩上,他移动的那么慢,就算不是蓝洁芸,换了不会武功的人,只
要一有点意思,要闪过这一手可是轻易无比的。

  任赵平予的手搂住了肩头,蓝洁芸面上娇色更甚,连呼吸都似热了少许,脸
蛋儿也垂得更低,人却没有半点退开的意图,反而顺着赵平予的轻轻一触,整个
人娇柔无比地挨到了他怀中。

  「没有关系的…」声音又软又柔,加上蓝洁芸偎在赵平予怀中,少女的幽香
甜美地呼在他胸口,似是连鼻子都不经过便直袭胸臆,令声音不由得有点闷闷的,
听来反更添销魂之意,「洁芸是心甘情愿成为予弟的妻子,绝没有半分勉强,更
没有谁配得上谁的问题…洁芸现在只想…只想让予弟你放开心胸,还有…还有帮
予弟适应体内突增的功力,一时间倒不急着出去。如果…如果予弟你想利用这儿
的…的方法练功,用洁芸的身体来…来『练功』,洁芸也…也很欢迎…」

  听着蓝洁芸这么温柔、这么甜美的声音轻语细诉,令赵平予心神皆酥,不由
得将怀中的窈窕胴体搂得更紧。他也知道蓝洁芸为什么要这么表白,一来两人容
貌差距太大,二来家门间又有複杂情仇存在,赵平予虽没表明,但心中却着实在
意,生怕自己配不上她,而蓝洁芸却是因为补偿才委身下嫁的,这两个念头,对
他的尊严都颇是一种伤害。若非蓝洁芸慧质兰心,趁这时候将她的心意表白的如
此清楚,就算两人当真结合,也会变成日后相处时的一个重大心结,绝非好事。

  感觉到心中那一点结子,似已在蓝洁芸的软语呢喃中逐渐化去,他的胆子不
由得提了起来。只见赵平予低下了头去,同时伸手轻触蓝洁芸的嫩颊,将她娇羞
的脸蛋儿抬了起来,正面对上自己的眼睛,他也放轻了声音,却不像方纔那样的
颤抖,而是带着几许挑逗之意,「连着讲了好几次『试招』,看到里头的图像,
洁芸是不是真忍不住,想平予拿你来练练这石壁上的功夫呢?」

  听到赵平予这么挑逗的说话,蓝洁芸眼中更是媚光如水,一双秋水似的明眸
水汪汪的,与平日的清澈明亮比起来,此刻的眼神更带着些令人心神荡漾的娇媚,
却是半分也不敢离开赵平予的眼睛,生怕只是一点儿娇羞的推拒,也会把赵平予
的心结再挑起来,「是…是的,洁芸想…想予弟拿洁芸来…来试这石壁上的种种
招式…洁芸真…真的想要你尽情使坏,把洁芸…把洁芸当成你的妻子,在这儿就
彻底确定…你想怎么练招就怎么练…只要是予弟高兴,洁芸绝不推辞…」

  看蓝洁芸柔情偎依、神情娇柔妩媚,赵平予只觉心里头胀的满满的,快乐的
都快炸了开来,忍不住向她那甜美柔软的朱唇吻去,只闻得蓝洁芸一声娇吟,朱
唇轻启、婉转相就,两人登时紧紧地贴到了一块儿,彷彿整个人整颗心都已经沉
醉在那种火热的浓情蜜意当中,再也拆解不开。

  光只是朱唇的感觉,便是如此轻软润滑,令人魂为之销,赵平予登时色胆包
天,再也管不得什么了,舌头缓缓吐出,轻柔地扫在蓝洁芸朱唇上头。朱唇头一
回落入男人口中,初吻的感觉如此甜蜜,蓝洁芸还真没想到,赵平予竟会来这一
下突袭,但吻都吻了,还怕它什么呢?心中原还有些七上八下的赵平予,只听得
蓝洁芸喉间轻嗯了一声,不但没退开去,反而伸出小香舌,甜甜地迎上他的舌头,
还一点一点地,将他引导进她的檀口之中,任由赵平予贪婪地吮吸着香唾。

  赵平予虽有色胆,但面对的却是令他心中又敬又爱、不敢轻冒的蓝洁芸,加
上她又是头一回,两人的动作一开始还嫌稚嫩,但随着丁香暗渡,赵平予的胆子
一分分地大起来,舌头的动作也愈来愈大,蓝洁芸只觉在赵平予愈来愈强悍、愈
来愈深入的舌头之下,自己的身体正被他一寸一寸地弄热起来,彷彿气息都要被
他席卷而去,偏偏他的手段温柔如蜜,这种自己正被步步侵犯的感觉,又是如此
醉人,蓝洁芸喉中唔嗯连连,竟是一点挣扎也做不到,只有任凭施为的份儿。

  也不知被赵平予这样吻了多久,等到赵平予松开了口,让蓝洁芸可以喘气的
当儿,这美女已是娇喘嘘嘘、手足酥软,几乎要靠着他出手扶住,才不至於滑下
地去,一双眼儿更是媚眼如丝,微启似闭的眼中媚光流散,光是呼在赵平予脸上
的气息都是如此火热,彷彿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好洁芸,我们要在这儿『试招』,还是到外头去?被你这么媚的撩起火来,
平予实在是忍不住了,再等不到洞房花烛…」

  「没…没关系…就在这儿好了…」听赵平予竟这么大胆地说出口来,在今儿
个就要佔有她的身心,蓝洁芸听的又羞又怕,既懔於放开心怀之后,这向来规行
矩步的人,竟会如此色胆包天,连在这儿都想打她的主意,又怕若自己假作出言
推拒,会让两人之间心结再起。不过蓝洁芸心里也豁开了,反正能不能出去,都
还在未定之天,自己又何必矜持推拒?否则以她向来的作风,即便名分已定,又
怎会把他带进来,还在赵平予面前口云『试招』,主动挑起这夫君的色心?

  感觉到自己才出口应允,赵平予那可恶又可爱的手,已经贴到了自己身上,
既温柔又带着些粗野地轻托着她的玉峰,光只是隔衣而已,那手便像是带着足以
燎原的火焰,烧的她浑身发烧,舒服的蓝洁芸差点要哼出声来,「可…可是,予
弟…哎…先…先听洁芸一句…好吗?唔…」

  「什么事?」

  「把…把火摺子熄掉…」整个窈窕轻盈的胴体,都似失了力般地落入了赵平
予怀中,蓝洁芸的娇吟声如此诱人,就算不抱着她,光听着都惹人遐思,「洁芸
…洁芸好怕…那些画…画的太逼真了,不把火熄掉的话,好像…好像有一堆人在
旁看着…洁芸会…会受不了的…」

  赵平予手一挥,手中的火摺一闪而灭,两人身边登时涌起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但在黑暗之中,蓝洁芸娇躯中满盈的热情,非但没有半分消减,反而愈形火热了,
这也难怪,她即将面对的是自己爱郎的情欲入侵,马上就要佔有她的处子之躯,
让她从少女变成少妇,加上赵平予的手段,又是如此热烈,绝对不是头一回抚爱
女孩子,双手所到之处,无不令蓝洁芸娇躯滚烫、欲火奔腾,只舒服的蓝洁芸再
无法抗拒,朱唇之中不住呻吟,双手更是情迷意乱地在他身上不住探索。

  「好…好予弟…你…你记熟了吗?你想用的图样…」这么醉人的感觉,如此
甜美又如此令人害怕,蓝洁芸当真在畏惧,若自己全不抵抗地陷了进去,真不知
后果会怎么样?何况这是她的第一次,有好多东西要提醒正搂着她的爱人,「还
有…洁芸还…还是处子…经不得太过猛的…」

  「当然记熟了…」黑暗之中,赵平予连声音都像热了起来,石室之中虽是无
光,目不见物,但随着他双手的摸索,蓝洁芸胴体之美,一寸寸地都将要烙在他
的手上,再不会有所遗漏,「要如何採补,才能令洁芸舒服畅快…还有怎样采而
有还,让我们阴阳双修,功力同进,平予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洁芸不用怕、不用
急,要怎么让洁芸快乐销魂,平予可都是记的很清楚的。」

  「讨…讨厌…」没想到才只是一句话,就引得赵平予那么多羞人的话跑出来,
听的蓝洁芸差点想要逃掉,但现在的她娇躯发软,加上情欲既动,整个人都似已
被那浪涛卷入,连这平时听都不敢听的秽语,此刻听起来竟都如此入耳,令她有
想听下去的冲动,何况她现下至少确定,赵平予已完全摆脱了心结,现在的他只
待成功佔有了蓝洁芸后,两人就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再不会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
问题了。「洁芸…哎…想不听都…不成了…你可别只会说…洁芸等你做呢…」

  一声甜美的闷哼之中,蓝洁芸只觉自己发热的胴体,已被压到了石壁上头,
朱唇同时被赵平予的口舌给牢牢的封住,别说抗议了,就连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
来。虽是睁目如盲,但蓝洁芸的胴体何等敏感?她感觉得非常清楚,将她压到了
壁上,一面吻住她的朱唇,不住探索她的芳香甜蜜,赵平予空出的双手,一边在
她耸挺的酥胸上搓揉不休,连衣裳都来不及脱,偏偏赵平予的用力却是恰到好处,
虽隔着衣服,力道仍直透蓝洁芸胸臆,一股酥爽之意登时令她浑身酥软。

  也不知这小子是怎么练的,竟能把手劲练到如此巧妙的地步,虽是隔着重重
衣裳,那火热的欲望仍直捣心田,蓝洁芸只觉自己的娇躯热度不断升高,裹在衣
内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燠热,真恨不得出口恳求赵平予赶快脱去自己的衣裳,偏偏
赵平予似有先见之明,竟早封了她的口舌,令蓝洁芸只能咿唔连声,任凭他的手
在胸上流连不去,双手也只能抱在他颈上,好鼓励他的深吻。

  虽说室内毫无光线,即便以蓝洁芸的内力,仍是什么也看不到,但在赵平予
的双手肆虐之下,她的胴体竟似生了眼一般,完全能感觉得到赵平予双手到处的
火热,加上目不见物之下,感觉更是专心集中,那又酥又麻、还带些微微胀疼的
感觉,真教初尝此道的蓝洁芸吃不消,她一千一百个想赵平予马上脱衣侵犯,给
她带来一波接一波不敢启齿的甜美冲击,偏偏赵平予却像是将心意全集中在她的
胸前,肆无忌惮地玩弄她敏感的酥胸,偏是连衣服都不脱,教蓝洁芸好生难受。

  朱唇和酥胸处承受了赵平予一次一次的怜爱,蓝洁芸只觉浑身发热,好像有
火要从身体里冲出来似的,尤其现下还是初春,又位在山里,她身上衣裳穿的可
真不少,被赵平予这样在里头弄火,蓝洁芸身上更是热的受不了了;再加上在赵
平予功力十足的抚爱之下,蓝洁芸只觉胸前传来一阵美妙又陌生的感觉,原已高
挺的峰峦,在那热火的催动之下,更是愈发鼓胀,光只是在衣上微微的磨擦而已,
那感觉已令蓝洁芸无法自拔,既想被他继续这样逗弄,又想他更进一步侵犯。

  「舒服吗,洁芸小姐?」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赵平予松开了她的朱唇,连手也离开了蓝洁芸娇挺的峰
峦,温柔地在她身上顺着那美妙的曲线探索,逐渐步上她的衣襟的时刻,蓝洁芸
已是身如火焚、媚眼如丝,酥软地倒在石壁上,只可惜赵平予没有暗中见物的本
领,否则必会发现此刻蓝洁芸钗横鬓乱、俏脸娇红,眼中更是媚光四射,彷彿可
以将男人吞下去一般,神情如此娇媚,当真使那绝色更添数分。

  「还…还叫洁芸小姐呢…」纤手轻轻地贴在赵平予胸口,摸索了一会儿才找
到他的衣襟,娇羞地为他宽衣,蓝洁芸语中虽带三分恼,媚意却更增,「明知洁
芸是头一回,受不住,还…还这样欺负人…唉,洁芸不管了…好予弟,让洁芸侍
候你吧!别再吊洁芸的…的胃口了,好不好?」

  「当然好了,我那里忍心吊…吊洁芸你的胃口呢?」赵平予笑了笑,能让这
向来温婉自持的美女如此情火高烧,无论任何男人都会生出胜利和征服的快感,
「洁芸放心,很快…很快你就不是第一次了。处子破身会有些痛,不过洁芸放心,
我会让你很『痛快』的,要好好享受喔!」

  听赵平予特意将『痛快』两字说的清楚,蓝洁兹只觉脑中一阵热,也不知那
儿来的冲动,竟忍不住纤腰轻挺,将一对峰峦全送到赵平予的胸前,娇柔地向他
挤压过去,在他胸前不住磨弄。知道蓝洁芸已被诱发了春情,芳心荡漾之下,再
忍受不住慢条斯理的挑弄了,赵平予一面上下其手,爱怜地抚弄着蓝洁芸玲珑窈
窕,毫无瑕疵的胴体,一面为她宽衣解带,让蓝洁芸再度沉醉在那既甜蜜又陌生
的境界当中。

  待得赵平予的手探到了蓝洁芸最私密的双腿之间,他只觉触手处一片湿腻,
加上他的手才一滑到那儿,蓝洁芸登时一声呻吟,显然这下动作,着实侵犯了令
她非常难受的部位。他的着手可是非常轻柔的,若非蓝洁芸已被抚弄的欲火如焚,
双腿之间泉水潺潺,靠着玉腿紧夹才不至於溅成一股飞瀑,即将任他施为的股间
再敏感不过,那轻柔的触及,怎可能让蓝洁芸如此难受呻吟?

  「好洁芸…你很湿了喔…而且很甜,真的…」

  「讨…讨厌…」听赵平予说出这种话来,又感觉到他的手指慢慢滑在自己赤
裸的小腹上头,将腿间那流泛的泉水,一丝丝地勾挑轻抹在蓝洁芸因情热而娇挺
胀疼的峰峦上头,她的酥胸已在赵平予的挑弄下变得敏感而乾渴,此刻承受着泉
水的滋润,那甜美的气味瀰漫着蓝洁芸的所有感官,加上胸前敏感处酥痒快活的
感觉,差点要让蓝洁芸为之疯狂,玉腿处更是无力夹住了。

  此刻的她承受赵平予一下接着一下,前所未有的甜蜜抚爱滋味,早已是神魂
颠倒,再也无法自拔,甚至主动伸出小舌,去舐着赵平予探到她鼻尖的手指,亲
身体验腿间汨汨流泉的滋味,果然是清甜无比,「洁芸…受不了了,好予弟,别
等了,给…给洁芸破身吧…洁芸要…要你啊…」

  亲身感受到蓝洁芸火热的呼吸,加上两人裸裎相对,感受到的热力更是强烈,
何况赵平予才刚『亲手』尝过蓝洁芸鬼斧神工的完美曲线,耳听她娇媚呻吟,赵
平予其实早已经受不了体内欲火的催逼了,若非他生性沉静,向掌得住自己,又
知蓝洁芸处子破身,如果不静下心来多加爱怜,以各式各样的手段令她欲火焚身,
这般娇柔婉约、不堪蹂躏的女子,岂受得住破瓜的痛处?

  「很快就来了,洁芸小姐…平予的好洁芸…」

  「用…用正常的位置…求求你…」也不知那儿来的想头,蓝洁芸整个人偎在
赵平予怀中,一面感受着他身上的热处,一面轻语渴求。这石室之中满室图画,
绘的全是男女交合的种种体位,她虽已欲火焚身,对云雨之事渴求无比,但终究
是头一回,那受的了他用上特异体位的滋味呢?

  「可…可是…」这回可换赵平予伤脑筋了,他也知蓝洁芸怕羞,否则也不会
弄成这样暗不见物的环境,偏偏若要用正常位,非得让蓝洁芸仰躺着不可,石室
当中可没什么用来垫在身下的锦被之类呢?若是要用衣服垫着,偏偏蓝洁芸为自
己宽衣之后,也不知她把衣裳抛到了那儿去,她的衣裳是落在脚边,可蓝洁芸的
衣裳洁白如雪,不堪一丝污秽,他又怎敢用来垫着两人?

  「用…用洁芸的衣裳吧!洁芸一开始就…就准备好了…」知道赵平予心中的
迟疑,蓝洁芸一面轻轻吻在他发汗的胸前,一边娇声低语,「你既要破了…破了
洁芸的身子,要玷污洁芸的纯洁,就连洁芸的衣裳一起弄吧…彻彻底底地把洁芸
弄个够,连衣裳都弄个够本,搞到予弟你舒服畅快为止,千万别有什么顾忌…洁
芸是真的…真的想你尽情欢畅,想怎样就怎样的…好予弟…」

  佳人如此婉转相就,若赵平予还加以推拒,能算得上是男人吗?他一面爱怜
地吻着蓝洁芸被欲火烧胀的朱唇,在口舌交缠之间传送着柔情蜜意,一面双手扶
住蓝洁芸的隆臀,令她玉腿分开,就这样『挂』在他的腰上,动作又轻又缓,慢
慢地沉下身子,将蓝洁芸那已被逗弄的热情如火的娇躯,怜惜无比、一点多的力
道都不敢用地『捧』到了落地的雪白衣裳所形成的『床』上。

  被赵平予弄的这样玉腿大开,环『挂』在他腰间,蓝洁芸只觉俏脸羞红,似
连呼吸都变得更为火热了。她倒不是羞於这动作,彷彿摆出了个任君採撷,就算
站着干也好的体位,而是方才一轮动作之下,她的处女胴体,已被赵平予层出不
穷的手段,摆弄的情怀荡漾,双腿之间此刻正是泉水汨汨,靠着她玉腿轻夹,才
不致於氾滥成灾;偏偏此刻在赵平予的要求下,玉腿大大分开,那氾滥的玉泉除
了流到她腿上外,其余全到了赵平予身上,再难隐瞒,当真是再羞人也没有了。

  感觉到一根火热的巨物轻轻地点在玉腿内侧,彷彿长虹吸水般,不住刺探着
她黏滑湿润的泉水,顺着她的湿润缓缓探源而上,偏偏就留在淫泉溢出之处,只
在那儿轻点缓揉着,再不肯前进一步。被那甜美的刺激和体内亟待充实的空虚所
推动,蓝洁芸甜美地一声呻吟,差点忍不住想挺腰主动迎上赵平予的肉棒,偏偏
汗湿的纤腰此刻却在他双臂的控制之下,连这样挺动都做不到。

  彷彿像是鱼儿般,想要吃饵偏被那钓客时上时下地逗着,想咬又咬不到,蓝
洁芸虽知这是赵平予的体贴,好让她承受更多一点的前戏,减少破身时的痛楚,
但在体内贲张的肉欲摧动之下,她的羞意早被强烈的需求所盖过,再无法掩饰了。
似抗议又似渴求地轻抬玉腿,将赵平予的腰上一夹,蓝洁芸仅余一丝的理智正在
庆幸,好在自己要他先熄了火种,黑暗中的他再看不到自己现在的表情,一想到
如此欲火焚身的神态落到他眼中,就算是名份已定的夫妻,还是羞死人啦!

  只是这么一夹,蓝洁芸赤裸火热的娇躯,差点当场便僵了,一来这样春情荡
漾的主动献媚,对赵平予的刺激真是强烈,尤其两人处在目不见物的黑暗当中,
全仗触感去感受对方,没有视觉干扰之下,肉体的感觉更是敏感,一想到那仙女
般的蓝洁芸,竟被自己逗弄的如此热情,才初夜便做出这般娇媚冶荡的刺激,含
羞无言地给他鼓励,令赵平予欲火狂升,表现愈发狂野明显了。

  一夹之下,蓝洁芸的玉腿整个贴着了赵平予的肉棒,还是大腿内侧最敏感的
部份,她这才发现,赵平予的肉棒竟是如此粗壮巨大,犹如火焰般的炽热,也不
知是原就天赋异禀呢?还是在蓝洁芸似主动要求又似婉转承欢的娇媚浪荡之下,
才把他刺激的如此欲念贲张呢?光只肌肤轻柔地贴了上去,已炽热地令蓝洁芸娇
躯微颤,差点儿经受不住。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纳入这般巨物,任赵平予在自己
花苞初开的肉体上头予取予求,明知他的温柔体贴,蓝洁芸还是忍不住怕起来。

  「好…好予弟…怎么这么大…真是…真是厉害…」

  话才一出口,蓝洁芸就后悔了,都到这时候了,自己这么讲法分明是表示,
怕了他的天赋异禀,对接下来的行动开始畏惧推阻起来。若赵平予难抑情欲,不
管蓝洁芸的害怕,仍在她身上放浪享受,那还算好;如果他怜惜自己,到这『兵
临城下』的当儿,还强忍着『紧急撤军』,自己方纔那羞人的主动,放浪冶荡地
向他求欢,化去赵平予心结的努力,岂不变成了功亏一篑?

  「如…如果…」手上微微一松,赵平予的话还没说完,蓝洁芸甜美的吻已送
了上来,不止阻住他继续说下去,还主动送上香舌,任君品嚐,纤腰更是微一上
抬,当她敏感娇嫩的幽谷触及赵平予肉棒顶端时,那炽热的刺激直贯而入,热力
几乎直抵蓝洁芸腹下,令蓝洁芸又一声诱人的娇哼,就算看不到,也知她此刻的
神情,必是甜美娇艳,难以言喻,差点害赵平予又挺拔了少许。

  「别…别说了…是洁芸不好…」娇喘之中松开了他的嘴,蓝洁芸的语声中娇
喘嘘嘘,颇有一种娇柔荏弱、令人怜惜的妩媚,「洁芸想…真的想要你…不管予
弟你有多大多厉害…洁芸知道,你会珍惜洁芸的,是不是?所以…所以予弟千万
别怕,洁芸会…会受得住的,千万别留手…」

  「嗯,我知道了。」虽是看不到蓝洁芸脸上的表情,但光听她娇柔酥软的声
音,就令人心底涌起了一丝温柔的暖意,赵平予微一点头,温柔地吻上了她的朱
唇,再一次口舌并施,逗的蓝洁芸娇躯扭动不依,滚滚春泉再次淋浴在他的肉棒
上头,令她差点迷失的挑弄之后,这才将嘴凑到她的耳上,将一股股火热的气息
吹拂而入,「虽不敢说不痛,但我一定会…会让洁芸舒服的…」

  感觉到赵平予的肉棒缓缓循泉而上,探源追溯,一边轻摩着蓝洁芸敏感的玉
腿,一边贪婪地浸浴在那汨汨春泉当中,一点一点地钻进她的幽谷里去。那她平
日连洗浴时都不敢轻易触及的所在,被赵平予渐渐开垦的感觉,当真无比强烈,
贴上他肉棒的幽谷口处又胀又热,窄紧收缩的嫩肌,在赵平予的点滴侵犯当中,
一步一步地被开启、一点一点地被撑开,既有些疼又有些被充实的火热舒畅,就
好像自己的身心正在那儿一步一步地被他佔有一般,蓝洁芸可真是无法形容。

  不过,最难过的还不是赵平予的侵犯,他的侵犯虽带给了蓝洁芸一些被挤开
的不适,但比起被他无边无际地挑弄之后,胀满体内的滚滚热流,使蓝洁芸的幽
谷当中不禁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不只泛出汨汨春泉,还有亟待被佔有的渴
望,那种不堪言喻的淫邪渴求,令她体内无比空虚,那种渴望就要实现,偏偏他
的动作又慢,这种混杂着期望和害羞的难过处,才真令蓝洁芸不好受呢!

  娇躯微微一颤,蓝洁芸感觉得到,赵平予又停了下来。这回他可不像前面那
样了,虽是不时在她迷人的紧窄嫩肌处轻揩浅刮,逗的蓝洁芸既难受又渴望,幽
谷泉水溢流,将紧窄的谷内润滑,让肉棒能够一点也不停地缓慢前进着;现在的
赵平予虽不住轻转,将他的热情全从交合处传进蓝洁芸体内,同时还在蓝洁芸敏
感的脸颊上不住吻吮,但肉棒的动作却停了下来,动也不动。

  感觉得到赵平予已攻到了要害之处,只要再微微一顶,便可破了蓝洁芸的处
女薄膜,完全将她佔有於身下,偏偏他不知是怕会弄疼她,还是因为对她又爱又
敬的老毛病又犯了,虽是挑弄的动作更加火热诱惑,最要紧的肉棒却是挨在那儿,
轻轻地灼着她,逗的蓝洁芸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既不敢自行顶上,深怕这主动
的动作,会影响到他男性的征服感,又受不得他的拖延。

  那令蓝洁芸神飘魂荡的舌头又来了,而且这次没有方纔那么温柔,侵犯的感
觉更为火热,才一接触就深深卷入了蓝洁芸口中,带着她的香舌一同起舞,将她
甜美的香唾一网打尽。

  正当蓝洁芸被他这样侵犯的神魂颠倒,惟一不满的就是他还不快点破了她身
子的时候,赵平予终於动了,他的腰缓缓下沉,动的那么慢,彷彿要和乌龟竞速
一般,偏偏蓝洁芸的口舌已被牢牢封锁,加上那层薄膜正一点一点地被他突破,
虽没有一举突入那般的强烈,但带来的痛楚,混着体内空虚一步步被充实的快感,
当真是既痛且快,弄得蓝洁芸虽是忍不住珠泪涟涟,幽谷当中疼的难以自抑,却
也忍不住感受到,那混在痛楚当中的快感,正一点一点地化去她的不适。

  「稍…稍微动一动吧…」也不知这样弄了多久,当赵平予深深地挺入蓝洁芸
的体内,将她胀的满满实实,幽谷中再没有一点空间的时候,他也没有停下口舌
的丁香暗渡,反而连原本控住蓝洁芸纤腰的双手,都慢慢地滑到了她的腰后,似
有若无、似重还轻地刺激着某些她不明白的穴位,令一丝又一丝甜蜜奇妙的热气,
直直地滑进蓝洁芸的深处,让她虽是疼痛难挨,身体的渴求却愈发难耐,既怕动
作起来会痛的难以忍受,又怕这样停着不动,岂不就失去了接下来的快乐了?

  口舌放松时,听到蓝洁芸非但没有哭疼叫苦,钻进他耳内的,反而是这么甜
蜜媚人的一句话,话里虽有痛楚,更多的却是鼓励,教赵平予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在这方面并非雏儿,经验之丰富绝非处子之身的蓝洁芸可比,深知处女开苞最
是痛楚,一来初夜难免紧张,二来又未必放心将身体交由头一次经受的男人主控。
若非蓝洁芸如此放心地交他处置,全没半分妄动,又在他的爱怜之下放松全身,
任凭情欲焚体,只怕在他那巨大肉棒之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适应吧?

  「嗯…放松一点,会比较好喔!」

  感觉到身上的赵平予终於开始了动作,缓缓的、爱不释手地退出,离开时还
不忘顽皮地在她的嫩肌上轻刮浅弄几下,逗的她谷中春泉更加氾滥,充满了被空
出的空间;而后面当他退到出口处时,又再缓缓而入,彷彿要将溢出来的水全都
推回她体内似的,动作虽轻巧,但在初次承受的蓝洁芸感觉上,却是如此甜蜜畅
美,若非心头还有一点儿最后的矜持,怕已舒服的呼叫出声。

  一股接着一股的酸酥麻痒之感,不住从交合处窜往周身,再没一点遗漏地佔
据了她的身心,加上她的双手,不知何时已搂到了赵平予的背上,只觉他汗湿全
身,似再没一处干的,显见这般忍耐,对他而言也是煎熬,蓝洁芸心中不由得感
动,他可是真心爱惜自己的呢!心头被那甜蜜充的满满的,她竟感觉到幽谷内的
痛楚在快感和甜蜜的夹击之下,变得那么微弱,那么微不足道。

  身上的赵平予虽只是上上下下地动着,不时在她的体内轻旋缓磨,动作简单
的像是初学者,彷彿再没其他的把戏似的,但身在其中的蓝洁芸可清楚了,赵平
予的手段,绝非表面上看来那样简单,她虽无法以言语说明,但赵平予每一下深
入浅出、每一下轻旋揩磨,带给她的感觉都是那么不同,只知道每一下都舒服至
极,快感彷彿直抵每一寸神经末梢,那微不足道的痛楚,在他的轻蜜爱怜之下,
正缓缓地逝去,其味之美,若非亲身体验之后,还真是没法子去理解呢!

  感觉得到赵平予背心的汗水愈发炽热,不只是这动作令两人肌肤亲蜜揩擦磨
弄而已,舒爽中的蓝洁芸感觉得出来,身上缓缓动作的爱郎,一方面沉醉在佔有
她处子之身那肉紧的美妙当中,一方面却在强提精神,拚命地提醒自己,身下的
姑娘乃是头一次承受这般欢爱,绝不可得意忘形,若他一个掌不住,大起大落之
下,就算自己舒服了,甫破身的蓝洁芸可绝对承受不住哩!

  一想及此,蓝洁芸心中甜意愈增,那甜蜜彷彿火上浇油似的,甜甜地鼓起了
她体内的欲火,让她即便是承受着赵平予超人一等的巨棒抽送,又是花苞甫破,
仍是舒畅多於痛楚,滋味当真美妙无匹。蓝洁芸羞人地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忘
了形,纤腰上下轻弹,虽微不可见,却是配合着赵平予的动作,使他能更深入自
己体内,更深入地探索着她仍未被佔有的深处,脑中甚至还有一种冲动,让她想
呼叫出来,将心中那种快乐、热情和美妙,全都毫不掩饰地让他知道。

  想是这么想,加上赵平予的款款爱怜,让她体内的冲动更炽,随着他每一下
深入幽谷,给予她更深刻、更美妙的感受,蓝洁芸朱唇轻启,闷在喉中的哼声,
早已无法自制地轻吹出来。但蓝洁芸可不是骚媚入骨的淫妇,她洁白似雪、清纯
如莲,就算是芳心中深爱着赵平予,情愿为他奉上自己的一切,任他为所欲为,
但才只是头一回承受他的宠幸,自己便已承受不住地叫出声来,就算这也是他爱
听的,但她可没有那么放得开,至少…至少等后面真受不了时,再叫给他听吧!

  「哎…予弟…唔…洁芸的…的好予弟…」随着赵平予愈顶愈深,他的每一下
旋磨,带给蓝洁芸的刺激也愈强烈,只觉弓在赵平予腰后的玉腿一阵麻,一股奇
妙的酸酥之感,从被赵平予顶住的幽谷深处不住迸发,强烈的像要弄到她叫出声
来似的,蓝洁芸终於再也忍耐不住,她一面轻声哼着,一面呼唤着身上的爱郎,
「封…封住洁芸的嘴…啊…洁芸要…要叫出声来了…求…」

  在这方面的经验之丰,远非蓝洁芸可比,赵平予原还想劝她,与其苦苦忍耐,
还不如叫出声来算了,对云雨缠绵中的双方来说,对方在快感刺激之下忍耐不住
的娇吟浅哼、高声浪叫,那种禁制不住的浓情蜜意反应,对对方都是一种强烈的
称讚和鼓舞;尤其床笫之欢若作得好,灵肉相合、情欲交融,那种快感远超任何
感官享受,若不高声喘叫出来,怎能发泄心中喜乐於万一?

  这种话儿虽是不堪入耳,尤其对名门淑女而言,更是难以出口,彷彿光只是
想到要叫出声来,都羞的令人想钻进地里去,更难想像淫娃荡妇享乐时口中的淫
言浪语,是如何能够连绵不断地倾巢而出?但对熟悉其中关键的人来说,叫出这
种话其实很容易,最难的就只是第一句而已,若是此关通了,第一句淫语一旦出
口,其他的就很自然可以脱口而出;何况若当真享受着其中乐趣时,不大声将心
中的话都化成淫言浪语宣之於口,还真是无法宣泄在体内膨胀爆发的重重快感。

  虽知若要让蓝洁芸尽享其中乐趣,好让彼此双方云雨尽欢,这一关绝对不能
让她却步,一定要逼的她褪去矜持的外衣,忘却所有束缚,彻底迷失在灵欲交融
的欢快当中,但赵平予对蓝洁芸可是爱怜无比,别说要逼她了,就连现在这样款
款抽送,可都深怕弄疼了她,自不会急的在现在就让她难堪。反正尔后有的是时
间,赵平予有绝对的把握,迟早她会被乐趣给沖昏了头的。

  感觉到赵平予的嘴又爬上了脸来,温柔而深入地啜住了她的朱唇,让她就算
真想放浪,也只能在鼻中轻哼而已,蓝洁芸对他的体贴和温柔,真是心醉,她忍
不住轻吐香舌,在赵平予的引导下,於自己透着少女香馥的口中舞动不休,双手
更插入了赵平予的发内,激情无比地搓揉着赵平予的发丝,彷彿要将他的头脸压
得更低,好让那口舌更深入地侵犯,将她的香唾全盘扫尽似的。

  虽没有娇呼出声,但在两人这般甜蜜爱怜之下,高潮的快感很快就会来临,
何况在方才赵平予的深入浅出、不住刮搔当中,蓝洁芸已觉己身的要害处被他尽
情点戳勾挑,前所未有的畅快不住沖刷着全身,彷彿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泄出来
似的,她虽不知那就是她的处女阴精,但那美妙的畅快,却是瞒不了人的。

  在一阵流泄的冲动下,蓝洁芸只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被快感冲撞到麻痺了,有
一股热流从体内奔泄而出,感觉之美,就好像整个人都羽化登仙似的,快活的难
以言喻。而在她阴精泄出的同时,赵平予也被那甜美麻人的热流,熨的全身一阵
酥麻,精关登时不守,整个人的力量一瞬间都凝到了肉棒上头,化成一股春雨遍
洒在蓝洁芸的体内,舒服的他背心一挺,离开了蓝洁芸的唇,甜蜜到像是将一切
东西都放开来,体内只存有纯粹快乐的哼声,同时在两人口中发出,交响起来…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24

              14忘情合欢

  「还会疼吗?」

  连着她身下半湿半干,在两人的情迷意乱中弄得淫痕斑斑的『床』,将蓝洁
芸抱出了石室外头,此刻已是日上三竿,崖底虽不算光亮,比起石室中的伸手不
见五指,可已是天壤之别了。

  「不…不会了…」将脸蛋儿埋在赵平予胸口,蓝洁芸羞的连脸都不敢抬起来,
虽说两人已有了夫妻之实,但这样赤身露体地被男人抱来抱去,在蓝洁芸而言还
是破题儿头一遭;加上她心里清楚,赵平予这样抱她出来,一来是想帮她拭擦乾
净昨夜留在身上的点点痕迹,免得继续待在那黑暗处,怕她女孩子家胆小害怕;
二来这傢伙见色心喜,颇想看清被他佔有的女孩破身后身上的点点滴滴。偏偏自
己尽欢之后浑身无力,就好像连骨髓都被他吸走不少般,想抵抗都没法了。

  如此肌肤相亲,虽说眼睛闭的紧紧的,什么也不想看到,但光从赵平予身上
的温度,蓝洁芸就感觉得到,一夜激情之后的他,竟像又振雄风似的,尤其是他
的眼神,好像能射出火来一般,眼睁睁地盯在她酥软无力的玉腿上头,光只是那
种感觉,都令蓝洁芸又羞又怕,生怕赵平予恃着年轻,体力本钱都够,竟想再次
同她云雨。两人名份已定,对那销魂蚀骨的乐趣,蓝洁芸也是无任欢迎,但她终
究才是第一次,肉体绝承受不住这番连环攻势,何况他又是那般厉害。

  感觉到怀中蓝洁芸胴体的火热,原来真的欲火重升,颇想再战一回的赵平予
突像发觉她的羞意般猛地一醒,现在可不是再次求欢的好时机,怀中的美女可非
楼子里的姑娘,送往迎来经验丰富,这初尝情欲滋味的武林侠女、下凡仙子,含
羞娇怯之处,比得上闺阁中的小女孩儿,就算心底千肯万肯,但胆子再大也不敢
主动求欢,何况他在这方面的实力,又远远超过武功一道呢!

  轻轻咬了自己舌尖一下,让那痛楚抵住了再次寻欢的瘾头,赵平予的手爱怜
地滑过蓝洁芸水滑凝脂般的娇躯,牵起了她身下已被沾染的水痕斑斑的白衣,轻
柔地为她擦拭起来。

  眼儿微瞄,赵平予这才发现,自己差点儿错过了难以想像的美景:蓝洁芸虽
是偎在他怀中,纤腰玉腿却是再无法掩饰地暴露在他眼前,尤其夜来两人云雨方
毕,满佈她泄出春泉痕迹的冰肌雪肤上头,缀着点点腥红,遍佈臀腿,娇艳之中
还带点淫邪的意趣,那景像当真美的不可方物。

  「怎…怎么了…」

  「太…太漂亮了…抱歉,一时看呆了眼…」

  好不容易等到赵平予为自己擦拭乾净,换好了衣裳,蓝洁芸看着散在地上的
白衣,上头已被昨夜两人云雨时滴落的汗水蜜液沾染的再没一处乾净,尤其象徵
自己纯洁的点点落红,在白衣映衬之下,更是美艳无伦,看得她脸儿一红,想要
退开两步,没想到身子才只一动,下腹处便涌上一股撕裂的疼痛,脚下一个踉跄,
整个人登时倒在身后的赵平予怀中,再也动弹不得了。

  「先…先别妄动…」知道蓝洁芸的步履踉跄所为何来,赵平予心中又怜又爱、
又是疼惜,忍不住俯下头去,在她的颊上印上了一吻,「才刚破身的几天,身体
会有些不能适应,不太好走路,休息个两三天,等适应了就好。这几天洁芸小…
洁芸你就先别动,什么都交给我来办好了。」

  「嗯…」知道倔强不得,蓝洁芸乖乖地任赵平予摆佈,坐了下来。幸好方才
赵平予紧急打住,一句『洁芸小姐』没有出口,否则她当真又要难受了,都已有
了夫妻之实,若他还是那样敬的当足她是不可冒犯的仙子,那感觉可真是差劲到
顶呢!「予…予弟…喔,不,是…是夫君…」

  「还是叫我予弟好了,比较好听…也比较亲近…」

  听到后面那句,蓝洁芸羞的真想往赵平予胸口咬下去,偏偏正事还是重要的
多,就先别管这好夫君对自己的调戏了。「你…没忘了吧…昨晚弄成那样,予弟
一直都…都压抑着自己,洁芸感觉得到。这样下去,予弟要怎么练里头的採补功
夫?洁芸可不想…不想误了你的…的练功…」

  「没有误上半点的。」声音中混着热气,轻轻地吹拂在她秀美的小耳中,赵
平予只觉心神荡漾,虽算不上打情骂俏,但能和这样的美女如此亲暱,真是上辈
子修来的福份,「那採补功夫其实和…和道门的练功法子很近,平予虽没怎么存
心施为,但自然而然,那功夫就在平予体内运行,平予只怕…怕自己会不会少了
什么步骤,忘了『采而有还』之道,会不会伤到洁芸你…」

  「没…没有…」放松了心情,蓝洁芸朱唇含笑,飘了赵平予一记媚眼儿,「
怪不得…怪不得洁芸今早起来,身体虽…虽有些不太适应,但却…却特别的神清
气爽,好像…好像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似的,原还以为是因为…是因为放松了,原
来是予弟在…在练功的后果…感觉真…真好…」

  「那…要继续练吗?」

  「不…先不要…」又带气又带羞地在赵平予耳边轻轻一咬,蓝洁芸脸上浮起
了两团红晕,眉梢眼角尽是诱人的媚红,真是春情荡漾,「洁芸是予弟的女人,
一辈子都是你的了…可洁芸初…初尝雨露,受不了这么快就…就再来一次,何况
予弟你又…又那么厉害。好夫君…等…等到晚上再弄吧…到时候洁芸会…会乖乖
的…让予弟你想…想怎么练就怎么练,绝没有半分推辞…」

  「那…好可惜喔!」

  「还说呢!」说到此处,蓝洁芸不由想到了一件事,「对了,好…好予弟,
告诉洁芸好吗?在这方面这…这么厉害,又这么熟练…好像早做过很多次…你是
不是…是不是有很多妻室了?」

  「没有,洁芸是第一个,也是平予最爱的一个…」赵平予笑了笑,但那笑容
中颇带沉重,不像真正开怀的笑容,反像是想到什么令人魂伤神断之事一般,「
平予身具『九阳脉』,在这方面较有天赋,但在胎里就…就受了伤,体气混乱难
行,因此幼年体弱,身子骨一直健康不起来,若非十岁上得遇师尊,由他在平予
身上施了方子,以一种异法压住体内恶气,怕活不到这时候…」

  看蓝洁芸朱唇微颤,似想说话,赵平予轻伸右手,指头轻点在她唇上,「没
关系的,这事和洁芸无关,何况洁芸是平予的妻子了,尔后平予也再不会找…找
蓝前辈算帐,洁芸该可放心。」

  「那…然后呢…」

  「虽说命是延下来了,可是会不会有后遗症,谁都不知道,爹…」嘴角微微
苦笑着,赵平予闭上了眼睛,任蓝洁芸娇柔的将他的头拉了下来,贴在她胸前,
让他感受她的温暖,「爹一直很宠平予,不但不让平予习武,能怎么让平予快乐,
爹就怎么做,还尽量多让平予长见识…」

  「可是…」原有个横亘胸中已久的问题想问出口的,但此事显然关乎邵华中,
蓝洁芸沉吟半晌,还是改了个问法,「予弟今年…多半才二十多岁吧?洁芸看你
行动老成,年纪却不大…」

  「今年才十九而已,比洁芸想的小多了。」

  「那…爹落崖之事约在两年前,」一边轻抚着赵平予的脸,蓝洁芸一边算着,
「平予在…在这方面的经验像是不少,该是花上不少时间,难不成平予还没十七
岁,爹就…就带你去…去…」

  「是十五岁。」赵平予抬起了头,对蓝洁芸吐了吐舌,摆了个鬼脸,虽说他
生的丑,但也不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呢?还是一夜风流之后,赵平予真得採补之
利,连脸都变俊了呢?在蓝洁芸的眼中,赵平予这鬼脸非但没半分恐怖可怕之意,
还可爱的很呢!「我知道洁芸受不了…其实很多正道人士都受不了,就算年长时
也不会想去。不过那时平予也没想过,自己能活上多久,能玩就多玩些,其他根
本管不得了,爹既带平予上楼子去,平予也乾脆去了,洁芸听了会难受吗?」

  「不…不会…」蓝洁芸娇娇一笑,在赵平予脸上吻了一记,彷彿对他这么年
幼就去逛青楼之事,并不放在心上,「若不是…若不是家父所为,予弟也不会受
这些辛苦…何况,若不是予弟你…」她俯下了脸,在赵平予耳边轻咬着,连声音
都放轻了,「若非予弟你…你『经验丰富』,领着洁芸,洁芸的…的初夜那会这
么…这么畅快…洁芸谢你爱你都来不及,那里还会难受?」

  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赵平予的眼睛瞪得好大,『雪莲香』蓝洁芸向来洁净
的如一朵莲花一般,不染污泥,昨夜那样投怀送抱,把身心全交给了他,她的纯
洁如今仅余点点落红,已是极难以想像了。昨夜之事他还以为是蓝洁芸对他既爱
又怜,为免他因邵华中之死而灰心丧志,因此献身鼓励,但今儿个竟从玉女一般
的蓝洁芸口中听到这句话,就好像已爱煞了他,对他再没半分回避,赵平予差点
以为自己昨夜弄错了採补的口诀,弄得蓝洁芸体内气脉大乱,精神失常了呢!

  看赵平予一呆,良久良久才伸出手来,轻贴在她额上,蓝洁芸原不解其意,
但看赵平予的表情,马上就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羞的她一手轻挥,打下赵平
予的手,嗔的差点连赵平予温暖的怀抱都待不下去了,「洁芸正常的很,没有发
疯,是当真爱上予弟了,别那么没自信好吗?」

  「抱歉…」赵平予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洁芸是头一个说爱上平予的人,
平予不习惯…」

  「说些正经的吧!」看赵平予眼中含笑,听她细诉衷肠之后,一幅想把她抱
回石室,也不管光天化日之下,要再搞她一回似的,害的她既不好赞成,更不好
推拒,忙不迭地换了话题,「予弟新得爹的功力,再加上杜…杜师兄的内力相注,
昨夜又…又和洁芸阴阳双修,功力自是大有进步,但经脉却未必习惯得了,平日
运功时若不小心,恐有经脉断裂之危,这可要先解决才是。」

  「要怎么办呢?洁芸你比平予聪明得多,该当有办法吧?」

  「嗯…」蓝洁芸微一颔首,眼睛望回了石室,「洁芸也是看到这环境,才想
到这个方法的。以往洁芸在衡山门下学艺,曾听说衡山先祖有一套练功方式,是
在无灯无火的暗室之中修练,令暗伏室内的师兄弟随时出手攻袭自己,不论暗器
拳脚均可,要在目不视物之下全力格挡闪避。」

  「这法子原先是用来训练听觉和感官的灵通的,但洁芸仔细想来,若我们在
石室当中同样习练,予弟在格挡的同时,也练习控制自身功力,恰到好处地抵住
洁芸的出手。予弟体内内力虽雄厚,但悟性不弱,只要别急,慢慢来的话,大概
年余就会有所成效,能够将功力收放自如,到时候就算经脉还不太适应剧增的功
力,不能全力出手,至少也可安心动武,予弟你说好吗?」

  「洁芸说的自然最好。我们要现在就练吗?」

  「不…不行,」脸儿微微一红,蓝洁芸轻轻推了推赵平予的胸口,却不似想
要起身,彷彿只是向他撒娇,「都…都是你昨夜使坏…弄得洁芸腿都软了,这两
天根本没法子帮予弟你练功。」

  「那怎么办?」赵平予笑了笑,看蓝洁芸这么娇羞的模样,任何男人都要涌
起极自满的征服感觉,「难不成以后要平予晚上『留手』吗?那洁芸怎么受得了?
平予也要吃苦,撑着可难受得很呢!」

  「那…那自然更不行…」听得脸红耳赤,偏偏芳心之中又极渴望他的雨露佈
施,蓝洁芸明知夫君在调笑自己,却是气都气不起来,「洁芸在想…若予弟进步
神速,在暗不见物的石室之中,都能擒下洁芸的话…到时候洁芸就…就乖乖听予
弟你的意思…」

  「现在就够乖啦!」听得一头雾水,赵平予还真不知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到时候…」似是想到了什么羞人已极的事儿,蓝洁芸的脸蛋躲进了赵平予
怀中,好半晌都不肯钻出来,只有娇甜如蜜的声音轻声传出,「到时候无论予弟
想光天化日的干…或要在里头点灯搞…搞那事…还是要边干边让洁芸叫…叫些淫
…淫言秽语…洁芸无不遵从…这样总行了吧?」

  黑暗之中,赵平予阖目待战,全身放松,双臂毫不使力地垂在身侧,慢慢地
平静了呼吸。

  这些日子以来,他和蓝洁芸在石室之中,也不知已交了几次手、试过了几次
招,经验丰富的赵平予已经明瞭,这种黑暗之中的交手,比的不只是感官敏锐和
身手高下,而是自身的耐性;最难熬的并非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攻招,而是对手发
招之前的等待时光,若因为老等不到对方出招,自身先忍耐不住,乱了套,只会
自暴其短,别说接下敌招和逆势反攻了,只怕连自保都难。

  蓝洁芸修养极佳,不愧『雪莲香』之名,即便在黑暗之中待得再久,也难见
到她心绪慌乱、情绪激动,更别说因心急而乱;赵平予虽也是耐性过人,但和久
经江湖、领袖蓝家的蓝洁芸比较起来,可就差上了一截。这些日子以来的交手,
虽说是为了助赵平予习惯控制自己暴涨的功力,以免用力时一个控制不慎,反而
伤及经脉,但对蓝洁芸而言,可也是一个大好的练功良机。

  虽说弄到现在,赵平予仍是输多赢少,但在体内功力的控制方面,赵平予可
已经熟悉了很多,加上受邵华中和杜平殷倾力灌输之后,功力大进,又是每夜毫
不间断地和蓝洁芸阴阳双修,受她尽献体内元阴之气,助爱郎练功,更使他体内
阴阳调和,功力愈增,较蓝洁芸的进展还快。

  何况玄元门虽以剑法和内力为长,拳脚方面要弱得多,但赵平予功力既深,
拳脚出招时威力随之大进;加上虽还未修到高深剑法,入门的几路剑招和拳脚却
练的熟习而流,称得上千锤百炼,在蓝洁芸的激发之下,虽使得仍是那几路普通
的擒拿手法,威力却着实惊人,连蓝洁芸交手之际都不大敢硬碰,以他的身手,
虽称不上一流高手,但和初下山时相较之下,却已是天壤之别。

  不过说句实在话,这种黑暗中的练功方式,还真不是人干的!赵平予不由得
在心中暗叫,开始时他真是吃足了苦头,连到了现在,也还是不敢太过放松。一
来黑暗之中看不清对方拳脚来势,纯粹只能靠耳朵去听、靠感觉去试,不熟悉的
人可真受不了;再加上他身有『九阳脉』相助,随着赵平予功力日进,虽知爱郎
已能控制,不至於伤了自己,但蓝洁芸动手时愈发小心,出手时慢慢不带风声,
让赵平予只能凭着感觉,和移动时难免造成的空气流动去识敌,加倍辛苦。

  但这辛苦却绝不是白费的,就算蓝洁芸不说,赵平予也感觉得到,自己的功
夫是愈来愈进步了。而且这种感觉和在山上独自练习时大有不同,在山上时他只
能自练自的,最多是看着镜子练,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缺点改进,过程无比孤独,
虽也算得上磨练,但在赵平予的感觉上来说,最多是知道自己的功力愈来愈熟练,
破绽愈来愈少,至於其他方面的进步,就一点都不知道了。

  可在这儿练功却大不相同。一来随着蓝洁芸动手时的日渐小心,赵平予自己
也感觉得到,自身的功力的确是日渐进步了,那幅度之大连自己都感觉得出来,
明显得像是可以用尺来量似的;二来白天苦苦修练之后,到晚上就变成他在主导,
彷彿要把白天被克的缚手缚脚的怨气,全都发泄在蓝洁芸动人的美胴上头,虽说
赵平予对她极尽怜惜,但床笫之间微带粗暴的干法,蓝洁芸却也是欣然接受,同
样是练功,感觉上却毫不孤独,比起山上的练功,这儿简直就像仙境一般。

  想的差点要笑出来,赵平予连忙静下了心,准备全神应付眼前的考验。这倒
不是他太过小心,本来六七天前,自己差点就可以赢上蓝洁芸一招的,却因为胜
利就在眼前,不由存有胜败之念,出手时太过心浮气躁,给蓝洁芸瞧出了破绽,
反攻成功,让赵平予一口气呕不出来,接连几天出手都有点拖泥带水,幸好后来
蓝洁芸看出问题,善加安慰,才让赵平予慢慢回复了自信心。

  突地心绪一动,赵平予向右一转身,左右手『拦江式』同时而出,身子才转
到双手已到了位置,恰到好处地接下了蓝洁芸一掌轻劈,脚下退也不退半步。还
不只硬接而已,赵平予守式不变,掌心中力道隐含,吸住了蓝洁芸左掌,同时右
手上摆下移,无声地连接下蓝洁芸三下攻招,彷彿不是试练攻守,而是早约好地
表演似的,攻守之快犹如兔起鹊落,黑暗之中竟是声息不闻。

  表面上看来,这几下动手平平无奇,但只有身在局中的蓝洁芸才知道,这段
日子以来,赵平予究竟有了多大的进步。黑暗之中的交手,全凭耳朵灵动,从风
声中听出对方的出手,但早在半个月前,赵平予已进步到不靠耳朵,纯粹以感觉
空气的流动辨敌接招,即便她的出手再无声无息,赵平予也接的毫无问题,甚至
感觉得到她用上了多少力,连己身的功力也控制的恰到好处,不只招数若合符节,
力量更和她的进攻力道完全抵消,拳脚交击之时,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没被扣住的右掌虽仍是轻柔连绵地出手,一点风声不带,蓝家名动江湖的『
锁元擒拿手』招式连环不断,攻的赵平予一时之间只能力采守式、绝无攻招可言,
但蓝洁芸心下却在暗暗讚歎,赵平予不只身具『九阳脉』的天赋,连资质也是一
等一的,休说四十九式『锁元擒拿手』名震江湖,一般好手连十招都接不下来,
他却是见招拆招、全无阻滞,光只是黑暗之中对付她无声无息的出手,竟轻松地
宛如目视一般,这功夫已非常人能及,真没想到才半年他便已练到这种地步。

  一旦心有旁骛,出手便没那般熟悉,蓝洁芸才一分心,赵平予已感觉到她连
绵招式中一闪即逝的破绽,忙不迭地动手反攻,虽仍只是十招中还得一招的进展
而已,却已慢慢地扳回了上风。

  突然之间,黑暗的石室中传出了声响,只听蓝洁芸唔了一声,似是立足不住,
整个人登时倒入赵平予怀中。赵平予原不虞她有此一着,连忙扶住了她,但他也
知这段日子以来,蓝洁芸不只是要让他能控制自己体内功力,一方面也是要增加
他的历练,让他对江湖中种种险恶及早防备,以免将来能出江湖,却因为不小心
而为宵小所制,那时候可就后悔莫及,因此他虽伸手扶住娇妻,手指却似毫不留
意般贴在她肩井穴上,准备若蓝洁芸一有异动,自己便可立即制住她。

  「哎…」

  「好洁芸,会痛吗?」赵平予关心地问着,搂着蓝洁芸的娇躯,身子缓缓后
移,依着石壁站直。原来方才交手之中,赵平予才佔上风,突觉蓝洁芸娇躯重心
微变,空出的右手反射性地向下一捞,却恰到好处地握住了蓝洁芸袭向他小腹的
纤足,轻轻地一拖一带之下,令蓝洁芸一个站身不住,整个人登时落入了赵平予
怀中,左手和纤足都被他牵住,乳燕投怀,再没办法动手反攻。

  「不…不会…抱歉,予弟,洁芸一时…一时不察,差点伤到你了…」

  「没关系的,」赵平予笑笑,「这一脚其实蛮够劲的,这才像是当真在动手,
不过幸好平予控制得宜,化去洁芸这一脚的劲道,否则力道一用错,洁芸脚上怕
会错了骨。真不痛吗?」

  「不痛…一点都不痛…而且…而且洁芸输的心服口服…」脸蛋儿贴到赵平予
脸上,赵平予只觉贴上身来的娇娆肌肤火热,那种热不像是方才交手时的运劲用
力,反像是蓝洁芸情动难挨、欲火如焚时的滚烫,既火热又香气诱人,「洁芸输
…输了,所以…所以洁芸要…要履行诺言…」欲语还羞之间,像是整个人都被火
焚烫着一般,就连赵平予和她已是夜夜缠绵,也从没试过这般欲火焚身的蓝洁芸,
「洁芸说过…要让予弟尽兴…无论你要洁芸怎么…怎么浪,洁芸都…都爱…」

  「天还没黑,要到外头去做吗?」想到了蓝洁芸说的是什么事,赵平予不由
意兴勃勃起来。

  说句实在话,他虽对这垂青於己的美娇娆又爱又敬,但这出尘雪莲终是自己
妻子,赵平予平日也不由得驰想,若真能将她的矜持完全破去,让她学青楼美女
般在床笫间淫呻艳吟不绝,该是怎么样一个美妙滋味。

  当然,对蓝洁芸而言,赵平予若真对她有这样羞人的要求,爱恋情浓的她也
会照办,反正这小天地只有他们两人,如何放荡都没关系。但之前初破处子身后,
为了鼓舞赵平予专心习武,两人约定要到赵平予能击败蓝洁芸为止,她才会完全
放开,任由赵平予操控,在床笫间尽情放浪。

  只是蓝洁芸没有想到,自己要抛却矜持的日子,竟会这么快就到了,芳心里
也不知该嫌快还是嫌慢。若说太快嘛!这段日子她初尝性欲滋味,当真美的过火,
尤其赵平予身具『九阳脉』奇禀,体内阳气特重,对床笫之事特别喜爱,连带也
给她许多享受。当蓝洁芸知道床笫间羞人的淫言艳语、浪呻荡吟,竟是助兴奇宝,
偏她却不能妄用时,竟不由得暗怪自己,订下这么个条件,害得她不能彻底享受
其中乐趣,那美滋味究竟有多绝顶销魂呢?自己这下岂不是作茧自缚了吗?

  但若要嫌慢嘛…这话也未免太难说出口了,难不成她要向赵平予承认,自己
的身心已完全被他征服,从武林侠女,一变而成热爱床笫间事的淫娃荡妇了吗?
实在太过羞於启齿了!尤其对一向洁白如出水莲花的她而言,就算是爱煞了赵平
予,这种话儿也绝不可能从她的朱唇里说出来。

  不过嘴上可以不说,动作上却可以表现出不敢出口的意思,这半年来随着赵
平予的日渐进步,蓝洁芸在夜夜婉转承欢之中,也是愈来愈能放开自己,摆佈出
以往绝难想像自己会如此施为的动作体位,任由赵平予採撷寻欢,次次都乐的她
神魂飘荡、宛若登仙,只可惜蓝洁芸仍得守住最后一关,没能尽兴的娇声逢迎,
床笫之间虽乐趣丛生,但少了她的淫声相助,难免有些失色。

  但在最近,两人行房之时,竟似不约而同地想到,蓝洁芸尽褪娇羞,在床上
热情放浪的日子愈来愈近,不只是她的动作愈来愈热辣大胆,连赵平予都似受了
感染,虽不敢硬让蓝洁芸叫出声,却时有时停地在蓝洁芸耳边轻吟着,似有若无
地教导着她,在发出淫言浪语的当儿,要如何美称两人的身体,偏偏那是在高潮
迭起、耳鬓发热之际,蓝洁芸就想不听,可都没有办法呢!

  「循…循序渐进好吗,好予弟…」贴在赵平予耳边,蓝洁芸的呻吟声如此娇
柔,恐怕就算连自幼一起长大的蓝洁茵和蓝玉萍,也没听过这么柔媚的声音吧?
「洁芸要…要全都给你…可是…可是洁芸还有点羞…慢慢来…洁芸今儿会…会叫
出声音来,尽量…尽量学足予弟所说的那些…那些青楼女子,让予弟你满…满足
…至於幕天席地…再等一下好吗,等洁芸先…先习惯了叫出声来再说…或者…或
者平予你边干边把洁芸抱出去…洁芸也没关系…总之…你好洁芸就好…」

  「那就慢慢来吧!」听得出来蓝洁芸心中的渴望,赵平予一面吻着她甜蜜的
朱唇,好像因为放开了一切,她的唇特别的甜美,光只是吻吮而已,滋味便比以
往都要美妙;而他的手更是毫无耐性,此刻已解开了蓝洁芸的衣襟,甚至等不到
褪去她的衣衫,手已顺着她嫩滑的肌肤曲线直捣黄龙,轻轻握住蓝洁芸一边玉峰,
感受着她被情欲催发的鼓胀,「平予今天就好好听听,洁芸你『渴望许久』的浪
声,看能让洁芸淫到什么地步,后面才知道要怎么逗玩我的美洁芸小姐啊!」

  「嗯…」蓝洁芸一声轻吟,只觉被赵平予轻轻一握,玉峰顶上登时传来一阵
甜美的触感,加上赵平予的手并不是光握着而已,他的手顺着她的峰峦滑动,从
上方缓缓转移,慢慢地转到玉峰之下,掌心轻轻地捧起她的娇挺凸出,虎口似有
若无地夹着她贲张的乳尖,指头毫不使力,竟只以掌心处的肌肉贴着,轻巧无比
地揉弄起来,力道虽不强劲,但那种温柔的抚触,却更加诱发了蓝洁芸的需要,
加上在赵平予的搓揉下,种种酥麻直抵心窝,舒服得更令她无法抗拒。

  「喜欢吗?」

  「喜…喜欢…洁芸喜欢予弟你揉弄…揉弄洁芸的奶…奶子…啊…」虽说已和
赵平予有了肌肤之亲,但蓝洁芸仍娇羞得紧,更何况这些淫荡言语,绝不是她这
等江湖侠女所能出口的,若非知道赵平予的渴望,又知今儿个自己得尽情放浪,
怕就算在意乱情迷之中,这话也是说不出口的。

  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当『奶子』这只有青楼中人说的出来,专用来形容女
性胸前玉峰的荡话儿一出口,蓝洁芸虽是羞的不知所措,整个人都像被火烫过般
烧了起来,但胸中却不禁浮起一股强烈的快感,好像束缚着自己的一切,都随着
这句话儿出口同时被挣破了,竟有着一种突破矜持和藩篱的特有快意,体内的热
情再也无法遏止,她的声音不由得高了起来,「啊…好…好舒服…予弟,多…多
弄一下洁芸的奶子…嗯…洁芸爱你…愈…愈厉害愈好…洁芸想…想被你弄疯…」

  「像是这样吗?」听出蓝洁芸话中情欲奔放之意,赵平予不由得心生快意,
彷彿直到现在,自己才真正将她佔有的服服贴贴。他手臂微一用力,轻轻将蓝洁
芸的衣裳撑开,肚兜带子也随之飘落,蓝洁芸娇吟声中,一对娇挺的玉峰已弹了
出来,跃动之中被赵平予一边一个,轻揉缓搓弄得不亦乐乎,「嗯…洁芸的奶子
真美…又大又滑…唔…好像比…比第一次弄的时候大多了喔…」

  「还…啊…好…好棒…还不都是你…唔…都是予弟你…害的…哎…」上身微
微一颤,似要协助赵平予的双手似的,蓝洁芸玉臂轻翻,上衣和肚兜同时滑落身
畔,只可怕石室中暗无天日,赵平予虽功力大进,仍是什么也看不到,不然光是
蓝洁芸娇躯半裸的媚样,不知可诱死多少男人,「都是…都是予弟你的…滋润…
再加爱揉爱捏…才…才让洁芸的奶子撑…撑大…羞死人了…」

  「不羞人…很可爱呢…既饱满又漂亮,光摸就好舒服…」一边在蓝洁芸耳边
甜言蜜语,一边毫不放松双手的动作,赵平予抱着蓝洁芸顺着石墙缓缓移动,慢
慢地走到佈置好的草床上头。

  石室中虽是一丝光线也不透,但外头崖底却几乎是露天的,加上此处位处东
南,乾湿季并不明显,一旦下起大雨,崖底的情形犹如水淹七军般,简直是一点
干处都没有,逼的两人非得将石室佈置为居所,将带进来的小包袱全都收在石室
当中。身处崖底,人烟不至,饮食的部分还好处置,外头的头顶上果树不少,加
上此处冬夏季分野不太大,常年都有果实可食,倒还可忍。

  但睡床的部份就惨了,赵平予倒还习惯荒郊野睡,但蓝洁芸世代簪缨,就算
她愿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赵平予却舍不得让她睡在地下,只好慢慢搜集干
落的枯叶杂草,上覆蓝洁芸破身时玷污的衣裳,聊以为床。幸好蓝洁芸不以为迕,
情愿和他共进退,对床上磨擦的刺痛并不埋怨,不然光是想到让肌肤娇嫩如花的
娇妻睡在这么简陋的床上,赵平予都觉得不能原谅自己呢!

  被抱到了草床上头,虽说只是双峰落入爱郎之手,他的力道也没有以往那般
用力,但这种刺激感之美妙,却远超以往,蓝洁芸又羞又喜的发觉,那种自己以
往不敢出口的言语,功效竟真的这么大!光只是说出口来而已,玉峰上头的感觉
就好像敏感百倍般。若当她真被佔有时,感觉也这般强烈扩展,那可真是…蓝洁
芸当真不敢去想,只怕自己会撑不住那种欲仙欲死的快感。

  「啊…」蓝洁芸一声娇吟,声音甜如蜜糖,还发着甜蜜的颤抖。将她放倒床
上之后,赵平予一面把玩着她滑若凝脂的高耸玉峰,不知何时开始已是以口代手,
整张嘴儿含住她的玉峰顶端,不仅嘴唇在她的敏感处不住搓动,灵巧的舌头更在
她敏感的蓓蕾上头不住舔转舐弄,遑论齿牙轻磨之间,她的蓓蕾被吸的硬起,彷
彿要被他吸去一般,弄得蓝洁芸更加娇啼婉转、难以自拔。

  「哎…好…好予弟…真是…真是太美了…啊…洁芸要…要疯了…怎么会…怎
么这么厉害…嗯…好…好热…好棒的舌头…你舔的…舔的洁芸美死了…唔…洁芸
被你…被你弄的酥麻了…哎…唔…怎么会…好像…啊…洁芸好像被你吸的…吸的
又大了…又热…唔…又舒服…真…真美啊…」

  原先她和赵平予虽也是夜夜春宵,壁上的花式也试了不少,但这招赵平予却
是从未用过,就好像是…就好像是在等她终於放开一切,能放浪以迎的时候,才
用来弄她的秘术一般,初次被口舌舔舐的玉峰,就好像被他一点一点地吸得更胀
更热,连峰顶的蓓蕾也似更火烫肿胀,畅快的令蓝洁芸几乎疯狂,她真不知这是
因为自己的放浪,还是他的秘招,才弄得自己这般酥麻酸软的。

  「好…啊…唔…好予弟…好棒…你太…太棒了…洁芸头一次…头一次这么爽
的…对不起…是洁芸不好…都是…唔…都是洁芸装矜持…才会…才会到这时候才
领略到…予弟你这么棒…啊…好予弟…处罚洁芸吧…洁芸要你…要你尽情搞…尽
情玩…唔…把洁芸全都…全都变成你的女人…弄的洁芸愈…愈浪愈好…啊…哎…
好…好热…你的嘴…唔…太棒了…洁芸都要…都要丢了…啊…」

  一边承受着赵平予带来的浓情蜜意,蓝洁芸一边感觉到,不知何时开始,赵
平予已转过了身子,一面让蓝洁芸发情的蓓蕾,缓缓滑过他的胸口、腰间,直到
贴上了他昂然挺立的肉棒,令蓝洁芸犹如电殛般,酥的浑身发软,这边厢他灵巧
的口舌已慢慢解开了蓝洁芸的裙带,在蓝洁芸情不自禁的玉腿时张时合、轻勾微
抬之下,把她的裙子褪了去,泛着春泉的幽谷,登时暴露出来。

  虽是没让他看到其中奥妙之处,但光想到那儿最浓密的女体幽香轻泛的景象,
全都钻进了他的鼻子,那感觉不只羞人,更令蓝洁芸脑子发烧,好像自己变得愈
来愈淫荡了,偏偏她的胴体,对这种淫荡的反应却是毫无抗拒,甚至还轻抬圆臀,
好让赵平予更深切地感觉到她的渴求。

  「啊…」一阵甜蜜无比的感觉传上身来,蓝洁芸酥的浑身无力,若非赵平予
的手已滑到了臀下,温柔地顶住了她,怕已倒了下去。她真是难以想像,自己的
幽谷竟被一个又热又长、勾滑灵动的宝贝给逐步侵入了,在那宝贝的快转慢挑之
下,原已春泉滚滚的幽谷当中,更是春潮荡漾,立时爽透心扉,不由自主地一泄
千里,舒服的令蓝洁芸差点以为,自己当真成了仙哩!

  娇躯微微抖颤,蓝洁芸满足地轻吟出声,美的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以往
赵平予虽也曾带给自己更强烈的快感,但那终究是他的肉棒所为,她真没想到自
己竟会被他以口舌这般侵犯,还舒服的活像登仙一般,就好像他正用舌头『奸淫
』自己一般,真没想到这感觉竟是如此畅美。

  虽说蓝洁芸已小泄了一回,但赵平予却仍是日正当中,那挺拔的肉棒,彷彿
被蓝洁芸肉体的反应所刺激,变得更加硬挺了,而他的舌头呢?深入蓝洁芸幽谷
的宝贝,虽在感觉到蓝洁芸火热的潮水时停了一下,像是要给她喘息的时间,但
蓝洁芸喘息未定时,那宝贝竟又再次狂放起来,搔的才刚泄过一回的蓝洁芸更加
痛快,好像连嫩肉都敏感了几倍,被他一弄就是一股泉水涌出。

  也不知是不甘示弱,还是淫声一出,矜持崩解,她当真已放开了一切,蓝洁
芸只觉朱唇之中无比焦躁,在一阵天人交战之后,被赵平予撩起来,在体内回荡
的快感,终於获得全面胜利。

  只听得赵平予舌头一顿,一声轻吁声在她的幽谷当中回响起来,蓝洁芸一双
玉手已娇颤地捧住了他的肉棒,小香舌轻巧温柔地在上头舐了起来。虽说蓝洁芸
初尝此道,动作还不怎么熟练,加上那肉棒炽热无比,光捧上就可以感觉到赵平
予的欲火,但那稚嫩的动作,加上心中遐想,为自己吮吸肉棒时的蓝洁芸融合着
娇媚与羞怕的神情,对赵平予而言,可真是再刺激也不过了。

  一边被他的舌头来回抽送,不住奸淫着自己的肉体,一边她的朱唇也已为他
开放,将一层又一层甜美的香唾,温柔地抹了上去,蓝洁芸只觉娇躯愈来愈热,
体内的情欲冲动也愈来愈强烈,不由在口舌服务当中娇吟连连,混着香舌在他肉
棒上头轻舐缓舔时的轻响,声声句句愈发诱人。

  「好…好予弟…唔…你的舌头…好厉害…奸的洁芸的小穴…又流出来了…唔
…啊…你的肉棒好…好热…好粗喔…洁芸的小嘴根本…根本含不下去…而且…又
大又硬…啊…好予弟…洁芸以往…以往真的被这肉棒干过穴吗…唔…好美…洁芸
真不知自己怎么…怎么承受的…啊…好予弟…亲亲予弟…你太…太棒了…光用舌
头…用舌头就搞的洁芸爽到丢…水都流出来了…你还…还不快干洁芸…啊…洁芸
的穴又被…又被吸了…唔…给我吧…你的肉棒这么硬…这么粗…洁芸爱死了…」

  听蓝洁芸放开胸怀,尽情享受之时,那淫言浪语竟如此诱惑,浪的连青楼名
妓怕都要自歎弗如,加上吞吐肉棒的朱唇,动作愈来愈是熟练,显然她已经抓到
了技巧,赵平予只觉肉棒愈来愈硬,插的蓝洁芸的声音愈来愈难出口,也知不能
弄她弄的太过火,连忙缩回舌头,转过身来。幽谷中顿时空虚的蓝洁芸腰臀一挺,
似要追寻那舌头似的,一股水立时溅了出来,却被赵平予对准目标的肉棒重重插
入,连水一起推回幽谷,重击她敏感的芳心,那滋味美的蓝洁芸差点疯掉。

  虽说赵平予仍是直来直往的抽插,只不时旋动个几下,动作和以往全没什么
区别,但或许是因为自己之前放开一切地喘叫开来了吧?蓝洁芸只觉体内的快感
犹如风起云涌,再也无法遏制,虽是一样的刮弄揩擦,滋味却大有不同,就好像
自己那放浪的呼声,已把她的胴体彻底洗礼过一回般,她只觉每一下被他插入时
的快乐,都比以往强烈得多,舒服到她一时间连叫都忘了。

  俯下头去,舌头慢慢地顺着她颈脖的曲线,温柔地走着,良久良久才滑到她
那已经贲张娇挺的蓓蕾上头,赵平予一边对蓝洁芸的玉峰甜蜜地拨弄,一边以双
手滑下蓝洁芸臀后,轻托着她的玉臀,将她的娇躯微抬起来,还顺便带着她旋转
磨动。彷彿被赵平予的动作从美梦中唤醒了一般,原还沉醉欲乐当中,连声音都
忘了发出的蓝洁芸一声轻吟,一面将纤腰玉臀旋动不休,好令已被他深深佔据的
幽谷,能更深入地享受他的火力,一面在赵平予的攻势下婉转呻吟,娇弱不胜。

  「哎…唔…嗯…好…好予弟…洁芸好…好舒服…喔…就…就是那里了…哎…
再…再用力点…啊…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美的…喔…好…好烫…唔…好予弟…你
…你弄的洁芸要…要升天了…」一面扭腰挺臀以迎,蓝洁芸虽不是不知道,自己
这般放浪淫语,已将侠女的面貌全盘抛却,但在体内汹涌欲火的重重焚烧之下,
理智早已灰飞烟灭,整个人都像已遭欲火控制般,再不能自己。

  「哎…予弟…不要…不要停…嗯…洁芸要…要上天了…唔…好予弟…你这…
这么行…搞的洁芸又…唔…又要丢了啦…啊…好…好丢脸…洁芸怎么会…怎么会
这么易丢的…嗯…好…好棒…好予弟…你…你干的洁芸美…美翻了…美透了…唔
…又…又这么干…啊…洁芸又要…又要疯了…嗯…予弟你…你真棒…洁芸爱你…
洁芸爱死你了…洁芸要一辈子跟你干…再也不分开来…啊…」

  也不知这样疯狂喘叫、尽情迎合了多久,蓝洁芸只觉整个人都已化成了一滩
水,任由赵平予骤急骤缓的动作,摆佈的波浪飘摇,此刻的赵平予再不起落了,
他深深抵进了蓝洁芸的幽谷当中,肉棒紧紧啜住她娇嫩异常的所在,那处乃是蓝
洁芸的花心,最是深藏的要害所在,赵平予虽然粗长,每次都似犁庭扫穴般遍袭
她的幽谷,但若非今日玩的特别浪荡颠狂,爽的浑身娇颤,每寸香肌几乎都被情
欲的热力所烧熔,那花心处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暴露出来,落入赵平予掌控之中。

  虽说对情欲之事不是那么瞭解,但石壁中的解释极其详尽,蓝洁芸为了侍候
赵平予,对这方面也不是毫不钻研,她倒也清楚,对女人来说,花心非但是欢喜
之源,也是极端脆弱的要害之处,虽说一向深藏在幽谷极深之处,绝难轻易触及,
但若一旦被男人给採到,必会忍不住高潮迭起、遍身酥软、阴精喷出、一泄千里,
爽到再也无法自制;石壁上也提到,若对方修习採补之道,一旦女方花心被采,
一身功力是否能存,就要看对方高兴了,但那滋味之妙,必令人回味无穷。

  但这又算什么呢?正咬牙承受,深怕一开口叫了出来,整个人就会被那快感
袭击,美的当场晕去的蓝洁芸一方面是已上了瘾,不愿放弃这种蚀骨淫乐;二来
她已下了决心,赵平予相貌丑虽陋不堪,但他的内在却是极美,对蓝洁芸而言确
是极好的丈夫,爱恋情深再也难解,如果赵平予当真想要她的功力,蓝洁芸就算
要让二十年来辛苦修练的功力全付流水、一点不留,也是心甘情愿,更遑论现在
还有这种飘飘欲仙的快感作为代价,叫蓝洁芸怎开得了口要他停止呢?

  「啊…洁芸要…又要丢了…」那淫乐犹如决堤洪流,将她整个人淹没,偏偏
那种快乐真是美妙无比,蓝洁芸也不知是初次尝试淫呻艳吟,一时间想不到语句
形容,还是这种欢快,确是无法以语言描述於万一,她只能在婉转呻吟当中,轻
吟出『又要丢了』这么一句话,再没他言可说。

  耳边好像听到了赵平予满足的呻吟声,夹杂着一句像是『我也是』的话儿,
偏偏蓝洁芸再感觉不到自己了,被快乐冲击到麻痺的她,只觉自己好像灵魂已出
了窍般,整个人都飘飘然,竟连赵平予什么时候甘霖遍洒、欲念满足都不知道,
更不知自己是何时被如潮快感冲至晕厥的…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25

              15重见天日

  连眼都睁不开来,蓝洁芸伸了伸懒腰,腰间一股甜蜜的酸麻传上身来,酥的
令她不想起身。

  这也难怪,她虽和赵平予早有夫妻之实,加上一来为了练功,二来赵平予有
『九阳脉』在身,体内阳气特重,又兼年轻,云雨交欢之后更有些不知收敛,竟
夜夜对她求欢,连蓝洁芸月中来经之时也不放过;偏偏尝到甜头后的蓝洁芸,竟
也似沉醉其中,积重难返,夜夜任凭赵平予恣意施为,反正崖下是只有两人的甜
蜜世界,无论弄得再怎么淫荡放浪,也不会有人管的。

  但昨夜的情况,和之前的夜夜承欢,感觉上却是大大不同了,虽是闭目偎在
草床上头,动都懒得动上一下,蓝洁芸的嘴角却不由得浮起了一丝娇羞的笑意:
她原本也是又期待又害怕,在当真输给赵平予后,任他为所欲为,在他的挞伐之
下尽兴呻吟喘叫,到底会是什么样一个滋味。

  没想到当真试过之后,那滋味当真美妙,虽说只要一想到自己昨晚叫出口来
的话儿,蓝洁芸便觉得脸红耳赤,彷彿整个人又烧了起来,若非腰间酸疼难当,
绝经不起再一次云雨,她可真想和赵平予再来一回呢!但那真是值得的,她昨晚
在口中叫声的激励之下,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每次逢迎赵平予的抽送之时,体
内的快感都像是更高了一级般,一次一次地洗过蓝洁芸的身心,将她彻底洗礼,
一轮接一轮,美的她再也矜持不住,到现在仍是腰肢酸疼、四肢无力便是证据。

  和昨夜的疯狂比起来,以往的床笫之事虽也甚美,相较之下却是大有不如,
蓝洁芸娇羞地暗想,幸好自己放开矜持,傚法自己以往绝看不起的青楼美妓,在
床上尽情放浪喘叫,把一切的一切全部献上,才能得到如此美妙的经验,棒的像
是以往的日子都白活了。自己这下子可惨了,若不想做的像昨夜那般狂浪淫荡,
便得不到这么美妙的体验;但若自己彻底抛却矜持,必会食髓知味,夜夜为之,
她是还好,赵平予虽有『九阳脉』奇宝在身,这样弄下去可不知会不会伤身呢?

  虽是担心这点,但蓝洁芸自家知自家事,一来那滋味实在太过美妙,尝到其
中乐趣之后,她实在没有把握,自己能不能忍得住;二来身具邵华中与杜平殷两
大高手的功力,加上这些日子的淬练,以及阴阳採补之术的协助,赵平予的内力
虽说受经脉承受能力所限,体内的雄厚内力能使出的不过六七成,却已和她在伯
仲之间。加上招式上他的所学虽不及她,却是下过苦功的,招式虽平凡,变化也
不巧妙,招式之精纯却令人感动,两人交手时蓝洁芸实在没把握可操必胜。

  偏偏赵平予功力既高,武功也愈练愈精纯,加上他在调情的手段上头,更远
在蓝洁芸之上,这些日子以来夜夜床笫交欢,用什么手段、玩弄什么地方会让蓝
洁芸不克自拔,他可知道的比谁都清楚。就算蓝洁芸怕色欲伤身,坚决拒却他的
求欢,若赵平予当真要硬来,蓝洁芸自知非被他挑的春心荡漾、无法抗拒不可,
头一回在来潮时被他硬要,弄得草床上落英缤纷时她就知道了。

  唉,算了算了!蓝洁芸摇了摇头,勉强睁开了眼睛。现在想这么多都没有用,
反正她也抗拒不了赵平予的要求,还是先好好培养赵平予的武功,一边想办法离
开此处再说,现在的蓝洁芸也只能勉强自己去相信石壁上的记载,只要善加运用
男女採补之道,非但不会有色欲伤身的问题,还能够功力大进;何况赵平予体内
阳气极盛,云雨之间有女方的阴气为助,让他以採补之术得其元阴之气,使体内
阴阳相济,说不定对他而言,毫不保留的夜夜床笫欢乐,还比较好呢!

  慢慢地走出了木门,蓝洁芸缓缓走到赵平予的身边,坐了下来,自然而然地
偎到了他身上,脸蛋儿轻枕着他的肩膀,披垂的秀发写意地散落在他的身上,引
得赵平予差点打了个喷嚏。

  「起来啦?」

  「嗯…」闭上了眼,很舒服似地挨着他,彷彿整个人都轻了些,「你起来的
好早,害洁芸想找人说话都找不到…洁芸本来还以为可以赖在你身上,再多耗点
时间才起床的…」

  「抱歉…」一手轻柔地抚在蓝洁芸肩上,赵平予深深地吸了口气,似是想把
她的幽香全收到口鼻中似的。原本他还想说些什么来抚慰有点『起床气』的蓝洁
芸,但看她这样慵懒的模样,却使他有什么话都不想说出来,生怕弄乱了这女孩
娇慵的平静。随着她的依偎,那沁人心脾的幽香传来,惹得赵平予的眼光忍不住
流到了她身上,这一看之下可更不得了,赵平予登时看得呆了。

  虽已经换好了衣裳,仍是一如往常的白衣胜雪,犹如莲花一般不染尘俗,但
也不知是否昨夜弄得太过尽兴,让蓝洁芸的矜持全盘付绪东流了呢?今儿的蓝洁
芸不只没有结起发髻,和以往一样弄得自己精洁乾净,连衣襟都没怎么整好,一
歪在他身上,前襟便已微敞,在赵平予的角度看来,虽说还看不到峰峦起伏之美,
不过若隐若现地见到内里的抹胸,但在这恬淡温柔的气氛之下,却已足够诱人,
加上昨晚两人才尽情云雨,滋味比以往美上数倍,他差点想抱她回床上去呢!

  「别…别那么急…」似乎连他的表情都不用看,光只是肌肤相亲的感觉,蓝
洁芸便已察觉到赵平予的冲动。

  仍旧偎在他身上,纤手轻轻地环在他腰间,连声音都似掺了蜜般柔甜,显然
昨晚蓝洁芸终於放开一切,把赵平予教她的淫语全盘出口之后,那种洗礼令她的
矜持全盘崩解,以往无论赵平予弄得她怎样舒服,守着这最后一关的蓝洁芸总像
是还有什么保留般,可没像现在这样娇慵无力地小鸟依人哩!「洁芸是你的…好
予弟想怎样都行,只是…昨晚太疯了,洁芸有点…有点累…」

  「对不起…是我不好…」其实这种事自己早该想到的,赵平予不禁暗恨自己,
他虽说颇有青楼经验,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女子心花怒放,尝到最极致的快乐,但
以往他所尝试的女子,可都是青楼当中经验丰富的名妓,蓝洁芸就算武功高明、
身手了得,体力和承受力都比那些女子要好,终究是头一回尝到这种滋味,要习
惯也不是这么快的,饱餐佳人之后,自己竟还想再度春风,全不管蓝洁芸纵情之
后身上的酸疼难受,自己真是有够过份的。「身上还…还会不会不舒服?」

  「不会…有你这样抱着就不会…」

  挨了好一会儿,蓝洁芸美目微睁,却见赵平予一边轻柔地按摩着她腰间的酸
疼处,让她慢慢舒服起来,表情却像是在想着什么,直是目不见人,竟连怀中的
蓝洁芸已经睁开眼了都不晓得。

  「怎么了?」

  「不…不是什么大事…」被蓝洁芸一声点醒,赵平予吓了一跳。

  「说吧!难不成…」再度依到他怀中,蓝洁芸的声音幽幽的,彷彿含带着几
许淒怨般,「洁芸什么都给你了,连…连床上也依你的意思叫…叫出声来,予弟
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怕触到了你的伤心处…」放慢了声音,赵平予深吸
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将心头的疑惑问出口来,「洁芸亲自带我们入山,虽说是为
了找出大师兄的下落,但这事对平予来说重要,却不该值得你放下蓝家的事情,
亲身入山寻人。平予原以为你是…是看重本门,但后来见你这样…这样纵放,甚
至不顾一切,平予虽承你错爱,但在平予觉得就好像…好像你心头里有个结,要
靠着肉体的颠狂忘却似的…只是平予不太敢问,怕会勾得…勾得洁芸你难过…」

  赵平予才出口就知道惨了,怀中的蓝洁芸虽无异动,但光只是听到他的问题
而已,暖热的胴体竟似泼上了冰水般瞬间凉了下来,便知此事着实令她难过,偏
偏又不好阻止她别说出口来。

  「也…也不是什么大事…」蓝洁芸轻声一歎,坐起了身子,「去年年底,在
郑师兄来寒家之前,家里开了族会,决定将对外掌理事务的权限,交还给洁芸的
两位叔叔。家父见事已不谐,又无力回天,才决定将家传异宝暗交洁芸,让洁芸
自己出来闯荡。所以…所以若我们能出去,洁芸就赖着你不走了,以后全要靠你
来养,就算你想把洁芸甩掉扔掉都不可能,知道了吗?」

  「我才不会想甩掉洁芸你呢!那样忘恩负义,就算老天爷饶我,平予也饶不
了自己,洁芸你大可放心。」勉强地笑了笑,赵平予口中虽是笑语不断,心下却
不由得拂过一抹哀伤。

  自『雪莲香』蓝洁芸艺成出山以来,就一直帮蓝元清掌理蓝家偌大家业,对
内司令对外折冲,所背负的压力着实不小,赵平予虽没试过掌理这么大一块家业,
但入玄元门以来为玉真子分忧,颇有类似经历,也知其中必是难处不少,绝不像
外界所想的那般权柄在握、生杀予夺般威风,没想到蓝元清受伤年余而已,家人
便已急急忙忙地将她排除出去,蓝洁芸嘴上不提,但赵平予可猜得到,若非已被
排挤的再无容身之处,以『雪莲香』蓝洁芸的性子,怎可能带着传家宝出走?

  加上蓝元清的两个弟弟蓝元素和蓝元权,非但武功不及乃兄,连为人作风都
相差甚远,邵华中曾对蓝家这三人下过断语,若蓝元清是只声威豪猛的恶虎,那
这两个傢伙不过算是两只跟在恶虎背后讨食的狐狸罢了,若没法狐假虎威,凭这
两人掌事,只怕迟早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虽说被排出蓝家,但蓝洁芸绝非薄
情之人,只要想到这偌大家业迟早败在两人手上,要蓝洁芸不难过也难,这也就
怪不得蓝洁芸虽是武林侠女,一旦纵放开来,竟会比青楼名妓还要狂浪!

  不过仔细想想,赵平予原打算安慰蓝洁芸的话儿,却是怎么都出不了口,若
非邵华中积忿的一掌,使得蓝元清至今都还康复不了,下不得床,这人虽不是善
类,眼光却是有的,有他在背后支持着蓝洁芸,至少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积郁难
解,还得靠肉体之欢来解放心中的压力。

  「抱歉…」

  「没关系的。」才听到赵平予的道歉,蓝洁芸嘴上微微一笑,又软进了他怀
中。这事儿不只是她的家务事,始作俑者也不知是邵华中还是蓝元清,当真是纠
缠已久的一椿孽债,如今是非都搅不清了。若不是赵平予问起,让蓝洁芸自觉必
须面对这问题,她可真想把这事全盘抛在脑后,一直守着秘密算了。「一切都过
去了…洁芸不过是回想起来,还有些难受罢了,真的不要紧…」

  突然,真的是很突然,蓝洁芸只觉赵平予身子一震,当场僵在那儿,动也不
动一下。

  拨了拨散了的秀发,蓝洁芸抬起头来,只见赵平予目光空洞,凝着远方,好
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时间竟似整个魂都飞了出去,再管不到现在何处。

  「怎…怎么了?」

  「唔…没事,没事。」举起手来,拭了拭汗,赵平予的面色虽不至於铁青,
却也好看不到那儿去,若非挨在他怀中的蓝洁芸纤指担心地按在他腕上,切脉之
下全没感觉到他体内脉动有任何奇异之处,一时间她还以为赵平予听到这秘密后,
心情激动下一个不慎,竟走火入魔了呢!

  安抚似地对蓝洁芸笑了笑,赵平予舒了一口气,「平予真的没事,我只是…
只是想起了师父的话,一时走了神…」

  「元真子前辈?前辈说过什么话?」

  「嗯…不是这个师父。」赵平予清了清嗓子,吁了口气,彷彿在考虑该不该
说出口似的,「是当年为平予续命的师尊,他虽未授平予武功,却是教导平予行
事作人方面的良师,和我相处虽只百日,我却受益良多。他曾经告诉我一句话:
『隐身於世并不等於置身事外。有些事情可以看穿却无法跳脱。』我原来不懂,
看穿之后为什么会跳脱不出,直到现在才…才瞭解其中之意…」

  「是吗?」蓝洁芸淒然一笑,若换了在这之前,她大概也不懂这句话之中的
真正涵意吧?只有真正曾身陷於难以跳脱的苦境,却还能清醒地看穿状况的人,
才会说得出这句话来,虽似平淡无奇,背后却有着无比的淒凉,不是真正尝到『
看穿却跳不脱』情境的人,是绝理会不得的。

  「予弟…你骗我…」

  「怎…怎么会…」

  看赵平予慌了手脚的样儿,蓝洁芸更觉自己所觉不差,赵平予心中确实有话,
方纔这事虽令人心有慼慼焉,却不至於让赵平予如此震惊,要让他这等功力的高
手手足一时冰凉,彷彿身入冰窟,必是想到了更可怕、更令人难以忍受之事,绝
非方纔这样说出口的一句话可以达成的效果。

  蓝洁芸虽不追问,但她那伏身赵平予怀内,一句不吭,只是捱着不动的模样,
反而更令对她珍爱有加的赵平予难过。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到了师尊的另一句话…」

  「告诉洁芸好吗?」

  「这…好吧…」终究拗不过蓝洁芸,赵平予歎了口气,语气之中竟颇有些萧
索,像是整个人都快乐不起来似的,「师尊说过,『有些东西是直到血液流尽才
能切断的,譬如血脉。』」

  不听还好,蓝洁芸才刚听到赵平予的话,整个人登时僵了,全身的血气好像
都在一瞬间被抽乾了,不只是手足,连心里都好像快冷掉似的。现下的时光已是
秋末,江南一带比北方冷的慢,现在还是秋高气爽的时候,白天有时还热的紧,
就如同今天,温暖的怀抱中两人都还微微地泛着汗,但现在的蓝洁芸,却冷的像
是身处冰雪当中一般,连赵平予的怀抱都不能给她多少温暖。

  这也难怪蓝洁芸和赵平予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若非这句话至少是赵平予在
十年以前听到的,蓝洁芸还差点以为赵平予的师尊就在左近哩!这句话如此贴切
於两家的状况,冰冷无比地将蓝洁芸原本的心愿血淋淋地划成了两半。原来蓝洁
芸身许赵平予,一方面是因为他相貌丑虽,性子却的确可以依靠,二来也是为了
要还蓝家的培育之恩,两家结亲之后,心想仇怨该可就此完结。

  在崖底的这半年来,蓝洁芸和赵平予夜夜激情,几乎将她心底的积郁扫了个
乾乾净净,尤其是昨晚打开了最后一个关卡,蓝洁芸再不管什么侠女身份,在赵
平予的诱导之下尽情颠狂,舒服的像是登了天一般。本来她还以为,自己真的是
做对了,赵平予虽相貌不美,但以他体内『九阳脉』阳气的炽盛,加上床笫方面
的经验,足令任何女人都为之满足疯狂,何况他性子温厚,就算因为阳气炽盛,
出去之后或许还得弄几个妾侍,她却绝不会因色衰爱弛,当真被弃之冷宫。

  但赵平予转述的这一句话,却冷冷地击穿了蓝洁芸的心。就算赵平予当真胸
襟宽宏,尔后脱离这绝境走入江湖,看在她的面上,不会再去寻蓝家的麻烦;但
就算蓝元清当真不起,无论蓝元素或蓝元权主事,恐怕都不会放过邵华中的后人。
何况赵平予年轻,还要担负玄元门的责任,也不可能就这样退隐江湖;加上以蓝
洁芸对他的瞭解,要赵平予保守秘密,不说出自己是邵华中的后人,那可是难上
加难,就算会有什么梗阻,他也一定会光明正大行走江湖,绝不偷偷摸摸。

  「洁芸放心,」握住了蓝洁芸一样冰冷的手,赵平予一边轻抚着她的背,一
边放轻了声音,「如果可以,我不会主动出手…就算要被迫自卫,也会尽量松手,
尽量不让洁芸难做,好吗?」

  「谢谢…」勉强绽出了笑容,蓝洁芸轻轻地送上了香吻,「还有件事教洁芸
更担心的…」

  「还有什么事?」

  「就是…」蓝洁芸粉脸再红,索性窝进赵平予怀中,纤手反握住他的手,贴
到了自己小腹上头,彷彿想再重演昨夜的狂欢一般,「就是予弟你的…你的身体
啊…你那么爱…爱做…让洁芸愈来愈放浪,愈来愈不敢看不起淫妇…再这样下去,
洁芸恐怕连杀淫贼都下不了手了,那滋味太棒了嘛…你在床上这么厉害,又熟稔
採补之术,让洁芸狂欢之后,仍是神清气爽,毫无耽於色欲的体弱之态。可是…
可是你连洁芸来潮的时候都要…洁芸虽然…虽然爱你这样做…可是…可是…」

  「洁芸放心,」笑了笑,伸手轻抚着蓝洁芸柔顺的秀发,赵平予贴在她小腹
上的手微一用力,一股温热气息登时传入了她体内,彷彿暖的令她整个人都软了,
「平予有『九阳脉』在身上,又兼得壁上採补之术相助,别人有色欲伤身的问题,
平予可没有。而且…而且洁芸实在太美了,放松心情之后更美,教平予怎忍得住?
平予一定要让你夜夜幸福欢乐,再没个止休…」

  「不是这问题啦!」听赵平予愈说愈过份,贴在自己腹上的手也愈来愈热,
即使隔着一层衣服,都像是直接烘热了她似的,经验丰富的蓝洁芸心知这样下去,
两人迟早要忍不住,在大白天里就上床寻欢,现在的她虽然并不讨厌这样,但至
少要把心里的问题先说出来才是。「是…是予弟你需求太殷,洁芸虽然欢迎,可
是…可是洁芸迟早要为你生孩子的,到时候洁芸就不好侍候你了…等以后出山,
你至少得讨几个妻妾,不然洁芸怎放得下心?现在只是运气好没怀孕…」

  「不是这样的…」轻轻歎了口气,赵平予松开了贴在她小腹,令蓝洁芸愈来
愈热的手,扶起了她,深深地看入了她眼内,「因为修练採补之术,你我精元尽
化内力劲气,所以就算这般恩爱,洁芸也还怀不了孕…当然,现在平予已能控制,
可以避免这后遗症,只是现下什么都缺,不是让洁芸怀孕生子的好时机,否则…
否则平予真想要洁芸帮我生堆孩子呢!一定和你一样美…」

  「至於妻妾嘛?平予有你以身相许,已经是前世修到了,不会那么贪心。」
一边笑着,一边搂紧了怀中温热的胴体,赵平予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无比沁
人心脾,「何况也不会有像洁芸一般慧质兰心的人儿,能看得上平予。如果洁芸
想要找几个小妾来管管的话,平予其实也不会拒绝,不过这种家内事全由洁芸作
主,要不要找、要怎么管人,一切都由洁芸来决定,好不好?」

  「好,当然好…」听的既想气又想笑,心里又是甜甜的,在他颊上轻轻地咬
了一小口,一边听赵平予夸张地喊疼,一边忍不住笑了出来,蓝洁芸推了他一把,
「看在平予这么乖的份上,洁芸就真的等那时候了…不过你可要小心,还没人选
时就算…就算把洁芸干的再凶再猛,搞的洁芸真是欲仙欲死,也别让洁芸怀孕,
到时候予弟你忍不住,大腹便便的洁芸也没法子了…」

  算算时间,被困在这绝地已经要一年了吧?天气也慢慢冷了起来,幸好蓝洁
芸功力深厚,赵平予使得出的力道虽还逊她一筹,底子比她却只深不浅,加上一
年来夜夜阴阳双修,两人功力都颇有进展,虽说山里远较外头寒冷得多,两人仍
受得住,即便是山里寒夜之中难耐欲火赤裸交合,弄到长夜不休一干再干,从床
上搞到地上,以两人的体质而论,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不只内力进步、体质强健、体力充沛,远超入崖之前,每个白天都在暗无天
日的石室中毫不松懈的练武,两人的武功也已大有进境,尤其是赵平予,黑暗之
中的修练不只令他耳目更加聪明,连一点风声也不放过,不知何时开始,他已无
须利用耳目、期待风声来辨认蓝洁芸的出手了。

  可能听来很玄,但现在的赵平予的确能够纯靠感觉去辨认蓝洁芸的杀招所在,
即便蓝洁芸闭住气息,无声无息地接近他身畔数尺之处,黑暗中的他也仿若目睹
般感觉得到,现在就算蓝洁芸虚实互用、阴阳相生的出招,令杀手隐藏在惑人耳
目的虚招当中,赵平予也已不会受骗上当。

  还不只是感觉更加灵动,赵平予连功力的运用也更加准确了,招式互击之间,
内力流转迅速,就算蓝洁芸连出数招,攻向不同的位置,也能一一挡下,力道更
是拿捏的准确异常,才接触便知如何使力,和蓝洁芸的出力完全相当,既不致守
势崩溃,也不会误伤佳人,令蓝洁芸不由得惊佩,表面上真的全看不出来,赵平
予的天资还真是不弱!加上体内的『九阳脉』相助,短短一年已有武林高手的风
范,只可惜他练武的时间开始太晚,要成为一代宗师,恐怕要看点运气了。

  一个人练武开始的时间,还有开始时是否有明师指教保护,看似只是个没什
么问题的小事,其实对於此人是否能成高手,和将来的造诣,都有直接的影响。

  人的发育从十岁到十五岁这段时间,发展的最快,体内经脉要定型,也是在
这个时候,若在未满十岁前便上手练武,体内经脉幼稚脆弱,极容易造成隐伤,
一辈子难以复原;若是到十五岁后才开始练武,此时骨架已经固定,经脉所能承
受的功力也已有了局限,除非另有奇遇,得以异宝伐筋洗髓,重建经脉,否则要
成高手,当真是难上加难,不是光靠尔后的努力,就能弥补的。

  当然,这也只是一般常态,赵平予体内的『九阳脉』乃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
异宝,和寻常人的经脉自不可同日而语;加上赵平予又身受邵华中和杜平殷两大
高手的功力相注,两人功力均高,杜平殷和他所修的路子同出一门,邵华中为了
和杜平殷运功相互吊命,体内功力也已转变成和他相同的路子,因此功力在赵平
予的体内,直是完全和他的本身内力化合无间,在限度内,赵平予完全可以运用
自如,全无一般接受外人功力注入之后,和体内原有内力相斥的情形产生。

  虽是如此,但『九阳脉』的奇效仍是有其局限,赵平予虽是功力远超侪辈,
终究受了练武开始太晚的亏,在蓝洁芸的悉心调教之下,虽已足成武林高手,雄
霸一方绰绰有余,足可振兴玄元门,但若要和郑平亚恨之入骨的『一柱擎天』杨
乾等风云录中高人相较,虽说有『九阳脉』在身,开始的根基比他们都好,但后
天缺陷过甚,要追上风云录的程度,只怕是一辈子无望了。

  不过赵平予倒不这么看重此事,虽说受大师兄遗命,以后一定要助郑平亚击
灭天门,但那终究是郑平亚的事情,他也只能尽力而为,能帮多少算多少;何况
他和郑平亚向来不和,如果他在对付天门时大出风头,只怕反而遭郑平亚的忌呢!
这可就不是赵平予想见到的了。

  但在这方面,蓝洁芸反倒比他要急得多,她久历江湖,深知『人不染风尘,
风尘自染人』之理,很多事情不是你不去招惹,就可以避得过的;何况蓝家的人
未必会放过他,如今想来,要护住赵平予最好的方法,就是尽量让他成为绝代高
手,使蓝元素等人投鼠忌器,免了寻仇之心,等她和赵平予的孩子出了世,有这
可爱的结晶在,蓝邵两家的数代恩仇,才真正可能化解得了。

  只是,在赵平予身上,她所能想到的改进方法都用过了,可惜赵平予的问题,
是其本身的结构性问题。就算根基过人、天资颖悟,加上又有雄厚内力在身,虽
说只能用上个七八成左右,运功时还得小心翼翼,生怕用力过猛,一个不慎,反
而伤及经脉,到时可就难救了,但总归而言已是极强悍的内力,不过终究是太晚
练武,纵有『九阳脉』也难补救,若换了像郑平亚那样自幼练武的人,吸收了杜
平殷等人的内力,随着日渐成长的经脉逐渐习惯,还不会有这些问题。

  愈想心里愈是乱了,幸好蓝洁芸修养过人,赵平予又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对
这种事一点儿都不急,还构不成压力,否则光是对这事儿日思夜想的,连头发都
要急白一半呢!

  「不要担心,」看蓝洁芸的心思又被困到了这上头去,赵平予微微一笑,拥
紧了她。日子虽已近冬末,正是最冷的时候,不过两人功力深厚,原先入山时也
是这个时候,虽说那时退路被断的快,只有蓝洁芸随身的包袱带进来,但总还能
撑得过去。「平予并不想去争,何况…何况蓝家和天门向来形势紧张,只要平予
奉大师兄遗命,助二师兄对付天门,短期之内你叔叔他们该不会把心思放到平予
身上来…所以洁芸你千万别担太多心了,好不好?」

  「嗯…」听得出来赵平予只是在安慰她,蓝洁芸微微唔了一声,偎倒在他怀
里。

  曾主掌蓝家的她最清楚,与其说天门和蓝家互相排挤敌视,倒不如说蓝家老
是在担心天门随时侵犯,天门一方虽在暗地里扩张势力,用的却是软手段,以吸
纳派门、设立据点为主,虽是小战不断,却极少有大的战斗,从当年湘园山庄一
役后,就很少听到他们破门灭派的传闻。

  蓝家之所以担心天门的侵犯,有大半是因为天门交游广阔、遍及天下。天门
位於蜀中,长江航路可说是天门赚钱的主要来源,就以控制长江航运的几个地方
势力来说,和主控洞庭一带的潭州排帮、主掌长江下游的建康陆家,关系都好得
很,在江州的分堂也相当有实力,鄱阳三凤虽也是一方势力,在鄱阳湖一带声势
浩大,向来不大买天门的帐,却难免有被夹击之感,光这几个强邻都难应付,连
想硬撼天门都硬不起来;对於同样位在吉州的蓝家而言,自然也有相同的忧虑。

  从知道天门在江州设下分堂开始,蓝家就一直小心翼翼,连蓝元清出外闯荡
的时候,门里都还留着『雪莲香』蓝洁芸主掌大局,丝毫不敢大意,就是为了怕
被调虎离山,根本一空之下,重演当年湘园山庄灭门的惨剧。只是也不知怎么搞
的,就好像在嘲笑蓝家的过度紧张似的,天门虽在蜀中年年数百战,将地方的势
力全部吸的差不多了,但在长江一带,却是一点战斗都不肯引起来,处处保持和
平,有次排帮和桐柏门起了冲突,还特意居中调停,完全是一幅和事佬的样儿。

  也因此,蓝家虽颇为忌讳天门,若有能击破天门,重创其势力的机会,绝对
不会放过,但若要说会因此不去对付邵华中的后人,那可也太牵强了些。只是如
果赵平予和郑平亚当真化消了心结,全力对付天门,或许还有可能将蓝家拉进来,
到时候赵平予所想的可能性才会发生。

  挺起了身子,慢慢站了起来,蓝洁芸脸上微微一红,从身前的火堆之中捡起
了一根柴火。

  「怎么了?」

  「没办法了…」纤手轻轻牵着赵平予的肩头,蓝洁芸垂下了脸儿,颊上浮起
了两团诱人的晕红,神色却是无比坚决,「我们…我们进去看看吧!或许…或许
里头除了…除了那些採补的…的图像外,还有…还有可以助予弟你大有长进,弥
补缺陷不足的东西…总之先…先看看再说了…」

  听蓝洁芸的话,赵平予不敢相信地吞了吞口水,那景象只看得蓝洁芸羞意更
增,差点儿要落荒而逃。

  说实在的,赵平予怎么也不敢相信,会从蓝洁芸的口中听到,要在石室里头
点灯观察。石室当中不只是处处淫图,每一幅说的都是关於採补之事,加上雕的
栩栩如生,若点亮了火,感觉上就好像有许多人在里头看着自己似的,也难怪蓝
洁芸从头一次举火进入之后,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在里头点火把看物了。就算在近
半年前,蓝洁芸头一回在床笫欢爱间浪情呻吟、娇态百出,享受到其中欢乐,之
后交合时开放得多,再没什么矜持,可也是再不敢看到石壁上头的图画了。

  其实对赵平予来说,他经验虽丰,比起蓝洁芸要开放得多,但若在石室里头
光亮的情形下,他也起不了床笫之兴,要在这么多双眼睛环视之下欢爱,就算年
轻纵欲如他,可也受不了呢!也因此,赵平予除了偶尔点火把入室,注意一下石
壁上的图形,用在蓝洁芸身上,以增床笫欢乐外,也很少注意看着石壁上头的东
西,更别说是仔细观察石室当中的环境了,照这样看来,如果当年绘壁之人真留
了什么异宝在里头,可以助长武功,或许他们还可以顺手捡到宝呢!

  「还是…还是我进去就好了…」想要伸手取过火把,赵平予一边说着,他虽
也颇想再看看蓝洁芸『见识』石壁图画时的娇媚羞态,但总不想令她着窘,她终
究是令他最爱最怜的女子啊!

  「没…没关系的,我们一起进去…」羞得脸儿通红,但蓝洁芸仍握紧了火把。
知道赵平予对自己的怜爱之情,她虽也芳心暗甜,但赵平予在武功一道上所知远
不如她,若当真只有他进去看,恐怕还可能会看漏了要点,入宝山而空手回,这
事儿非得蓝洁芸自己进去不可。

  点了两根火把走进了石室,两人分边检查,只是查了半天,也没能看出什么
端倪来,石壁上的图形和文字叙述,虽都有寓内功修练於床笫欢愉之处,但也仅
止於此了,赵平予以往几乎已将其中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对如何强固他的经脉,
使日后修为更深,壁上所述真是毫无用处。

  歎了一口气,缓缓后退了几步,赵平予本想出言唤蓝洁芸出去的,但声音才
到了口边,却当场噎在喉中,一口气喘不过来的赵平予咳了几声,登时把正仔细
观察石壁的蓝洁芸给引了过来。

  「怎么了?」

  「踢…踢到了东西…」拉着蓝洁芸蹲了下来,靠着手中的火把,赵平予仔细
看了看脚边,眼睛愈张愈大。他踢到的是一个长方形的包裹,外覆锦绣,包的严
严实实,显是珍重已极,光看外观便知其中必是异宝。只是这包裹的锦绣上头,
不知怎地有点泛黄的斑点,斑痕之中似还有血迹,若非锦绣式样明白是流行之物,
他还真以为这就是绘壁之人所留下的异宝呢!

  「是这个啊!」蓝洁芸笑了笑,毫不在意地伸出了手,将锦绣包裹拿了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她除了日里锻炼赵平予的武功、夜里渴求赵平予的甘露外,想的
就只是该如何弥补赵平予身上的缺陷,好让他成为一代高手,别的什么都不管了,
连『青龙刃』这般异宝,都随便丢在这儿,若非今天给赵平予发觉,只怕到两人
平安脱困之时,都会不小心将『青龙刃』遗漏在这儿呢!

  将裹着『青龙刃』的小包套回了肩上,蓝洁芸轻轻地推了推赵平予,「看来
…这儿是没什么有帮助的东西了…好予弟,我们出去吧!给…给这些图像盯着,
怪…怪吓人的…」

  但也不知怎么搞的,赵平予呆在那儿,活像被抽掉了魂魄一般,连蓝洁芸推
了他半天也不理。一来担心他,二来蓝洁芸实在受不了,这样光亮亮地看着石壁,
上头的种种淫状,都像是在嘲笑她不够放浪,不能使赵平予尽欢似的,真想马上
就逃出去,或是灭了火把,再不想看了呢!

  「怎么了…予弟?」

  「唔…」像是从思绪中惊醒了过来,赵平予伸出了手,轻轻地按在蓝洁芸肩
后的锦绣包裹上头,像是要感觉其中的东西似的,好久都不肯抽手,也不肯迈步
向外。

  「到底怎么了,予弟…我们快出去吧…」

  「洁芸…」伸手按住了蓝洁芸的香肩,不让她向外走去,赵平予的声音干干
的,好像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在解决前再不肯随便迈步,「『青龙刃』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怎么了吗?」

  「一点…一点异感都没有…」赵平予吞了吞口水,「平予摸到时,一点冰都
感觉不到了…刚刚不小心踢到的时候也一样,就好像只是踢到平常的东西似的,
一点异感都没有了…怎么会…」

  「咦?」原还没把心放在这上面,但给赵平予一提,蓝洁芸也不由得发觉其
中有异。这也难怪她忽略了,蓝洁芸虽早知『青龙刃』有认主之能,但她本身就
是宝器所认定的主人,当她接触『青龙刃』时,并不会有非其主触及时的异样感
觉,也因此对她而言,『青龙刃』虽是宝器,在她接触或使用上,其实和普通兵
刃一般无二,直到现在赵平予说了出口,她才发觉不对,以『青龙刃』的神异,
即便隔着锦绣层层包裹,也是异气四射,怎可能让赵平予像现在这样按着呢?

  揭开了锦绣,取出了神器,蓝洁芸原还以为是石室之中光线不足,一时看错
了,但揉了揉眼睛后,看到的却还是一个样子,连一旁的赵平予也不由得呆了呆,
显然这并非是自己看错,而是『青龙刃』真的起了变化。原本『青龙刃』刃作青
色,如何包裹也是寒光逼人,就算没有碰到,隔上半尺也感觉得出其中的神异;
但现在在两人眼前的神器,虽仍是青光闪耀,却毫无一丝逼人寒气,那青光在两
人眼前,显得如此柔和温润,亮澄澄的,犹如海波平静时一般的纯美无瑕。

  举起『青龙刃』,向石壁空处挥了一挥,也没听到什么声音,石壁已如长剑
划水般,浮起了一条长纹,显见『青龙刃』锐锋胜昔,绝没因为这些日子受到主
人的冷落,其神异受有任何影响。突然之间,蓝洁芸的脸儿像是红了一红,赵平
予虽把全副精神都放在大有变化的『青龙刃』上,更关怀的却是身旁的佳人,似
是想到什么的蓝洁芸虽只脸蛋一红,微微垂首,却瞒不过他。

  「怎么了?」

  「洁芸知…知道了…『青龙刃』怎么会…会变成这个样子…」听到身旁的赵
平予问出话儿,蓝洁芸脸上更红,含羞微嗔似地在赵平予腰间轻撞了一下,顶的
他差点说不出话儿来。

  「当时…当时郑少侠说得没什么大错…」似是光想到此处,蓝洁芸面上羞意
更增,在火光微微的映照之下,更添娇艳,看得赵平予爱意大升,差点想把她抱
入怀中,好生轻怜蜜爱一番,「『青龙刃』要化紫,饮的血…不是血量的问题,
而是…而是要饮洁芸的…的破瓜之血…那夜因为予弟你…你弄的太激烈,洁芸的
血…滴到了锦绣上头,饮过血的它才会…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青龙刃』没有问题,那样最好了。」赵平予笑了笑,搂紧了她。他倒不
是不知道,成功异变的『青龙刃』或许就是两人是否能脱离此处的关键,能否得
脱生天,都要看这宝贝了,但困了这么久,自己的武功大进,又得了一个仙子般
的娇妻,都是因为此处,一时间他还真不想这么快离开呢!「这可是洁芸的宝贝,
要好好收好,再这样扔着不管,看它会不会怪你呢?」

  「还说洁芸呢!」偎入了赵平予怀中,蓝洁芸很享受似地闭上了眼,娇柔的
哼声不住暖着他,「洁芸已是你的妻子,这下子给你人财两得,看来『青龙刃』
也认你为主,否则就不会让你那么不小心地踢到它…现在『青龙刃』可也是属於
予弟你的好东西了,要看顾也得算上你一份。」

  「我只想好好看顾我的好洁芸小姐…无论白天晚上,内内外外都要…」

  听他这样调弄,又感觉到他的手好生不规矩,蓝洁芸面上羞意更增,只觉整
个人都软了,他的手正熟悉地抚爱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寸敏感肌肤,活像是要马上
抱她上床,大逞所欲似的。其实蓝洁芸倒不讨厌这样,只是一来火把未熄,感觉
好像自己正被一堆石壁上的人看着似的;二来自那夜纵情之后,两人更是毫无顾
忌的夜夜情欲交融,不肯漏了任何一次,虽靠着阴阳双修之法,不至於纵欲伤身,
但疲惫却是难免,白天得好好休息,若没日没夜的纵欲,身子不累垮才怪呢!

  「先…先等出去再说吧…」蓝洁芸喘息着,整个人似已化成了一团火,理智
给烘得愈来愈薄弱,「好予弟…别这么急…洁芸给你…给你人财两得…加上夜夜
情爱不辍,洁芸的身心都是你的了…咱们先…先出去…你想怎么搞…要弄得洁芸
多淫多浪都随你…好不好?嗯…好予弟…」

  手上微微一颤,放过了脸红心跳的蓝洁芸,赵平予一手扶在她腰间,搀住她
摇摇欲坠的娇躯,一手浑若无事地一挥,『青龙刃』化成一线青光,直捣石壁上
头那青苔形成的『锁把』所在。

  虽说这一挥一射,看似毫不使力,但光看这一下『青龙刃』的飞射,犹似一
线青虹般,虽无赫赫声势,却是优美莫名,蓝洁芸心中不由暗讚,赵平予的进步
真的好多,光只看这一下,便知他眼力和手力都运用的恰到好处,显然他不只是
功力日深,连用暗器的功夫也大有长进了。

  但就在『青龙刃』无声无息地嵌入了石壁的当儿,异变陡生!石室中的两人
只闻耳边一阵隆隆声传来,整个石室都剧烈地摇动着,犹如地震山摇般,即便两
人功力精深,下盘坚稳,也差点儿就站不住脚,跌倒在地。不过更麻烦的还不只
此,在火把的微光之中,两人一惊抬头,只见顶上沙尘纷纷落下,加上石室的剧
烈摇晃,石壁也是隆隆连响,当真是一幅就要倒塌的样儿。

  就在石室将塌未塌的当儿,两人只觉眼前一亮,被『青龙刃』穿过的石壁,
彷彿被推倒的骨牌一般,连晃都没晃便向外倒去,外头的光亮全洒了进来。显然
这是一个早已安排好的机关,当『青龙刃』成功化紫,穿过石壁,打出一条通路
的当儿,这石室的寿命也已到了尽头。

  「爹和大师兄的骨灰…」看到石室将塌,赵平予不向外闯,反往内沖,一幅
想要打开木门的样儿,连忙抓住他的蓝洁芸只听到他的叫声,连阻住他都要花上
好大力气。

  「来不及了,先出去再说!」

  「为什么…爹!」一时间连哭都哭不出来,赵平予的哀声撕心裂肺,痛的彷
彿扯断肝肠,泛红的眼中都似要出血,双手不住挖着面前的土石,连被扔开的土
石上头,都已沾上了斑斑鲜血,却仍像不知痛楚般的挖着又挖。只可惜老天不长
眼,虽见到他一心想挖开土石,好让父亲和杜平殷的骨灰罈重见天日,在他面前
堆积如山的土石,却是无论怎么挖,也不见有一点减少。

  在一旁的蓝洁芸踌躇难行,想阻止赵平予却又出不了口、动不了手,她也知
道,赵平予性子外柔内刚,对父亲又是缅怀无比,要他放弃挖开土石,让邵华中
的骨灰永远沉埋此处,不能归回故乡,可当真是难上加难。她原本也只是想让赵
平予好生发泄一下,估量待他平静一点时,自己才好出言劝他放弃,邵华中原先
也说过,此处山明水秀,埋骨於此倒也不差,只是赵平予颇有点死心眼儿,绝不
放弃任何带邵华中骨灰回乡埋葬的希望,或许这下的结果还如了邵华中之意呢!

  「放…放手吧,予弟…别再挖了…」原还想等赵平予再发泄一下,待他真的
累了,再出言劝说,但光是看到赵平予遍身髒污,仍是毫不休息地挖着,手指上
头早已鲜血淋漓,她真是愈看愈不忍,虽知现在出言叫他,不啻是一个严重的打
扰,伤痛至极的赵平予或许还会不由分说,一个巴掌打下来,完全不理叫他的是
平日爱怜有加的娇妻,但蓝洁芸实在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果不出她所料,才刚伸手推了推赵平予的肩膀,只见他一个回身,耳边风声
已响,一个巴掌已迅雷不及掩耳地欺了过来。虽知赵平予心痛难挨之下,这一巴
掌用上了全力,力道上头毫不收敛,若不是他也已有疲累之态,功力最多用上六
七成,光这一下狠狠使力,怕都可能伤到经脉呢!不过问题也在此,心伤之下的
赵平予这一巴掌出於愤激,全没把平日武功所学用在上头,徒出死力,就算不是
蓝洁芸,换了武功较弱的另一人,要闪过也是轻而易举,只她却不想闪避。

  闭上了眼,准备狠狠挨上一巴掌,蓝洁芸心中早有准备,甚至已准备好要及
时扭颈,以减少这一巴掌的伤害。她倒不是这么想挨打,只是赵平予心中愤激难
消,方才又因为自己硬拉他出来,才把邵华中和杜平殷的骨灰罈给留在里头,不
这样让他心中的火气发泄一下,只是硬制住他、劝止他,让情感难平的赵平予一
肚子气火留在体内,对赵平予的身体只有坏处没好处。

  都已经感觉到了劲风扑面,咬紧牙关的蓝洁芸心中暗叫不好,赵平予虽最多
只用上六七成力道,感觉上却比她原先预想要猛力得多,真不晓得自己能不能硬
挨得了,但不挨也得挨,若让赵平予一巴掌打空了,她是避过一劫,可要再让赵
平予转移注意力,可就更难了。

  眼前的土石全没一点消失的徵兆,一边挖着,赵平予只觉心头愈来愈痛,手
上却什么感觉也没有,他一点也没想到,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受伤,一心只想着
要把爹和大师兄的骨灰都给挖出来,绝不要沉埋在这堆土石里头,其他什么也不
管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蓝洁芸却出言阻止,还伸手轻推他的肩头,满腹伤痛的
赵平予想也不想,转身就是一掌下去。眼见这一巴掌就要扇上蓝洁芸莲花般娇嫩
的脸蛋儿了,赵平予却及时停了手,眼前那闭目准备硬挨的蓝洁芸虽仍是一身白
衣,浑身上下却满是尘土,连秀发中都沾着尘沙,方才石室崩坍的时候,蓝洁芸
一方面全力拉赵平予出来,一方面还以身翼护,不让掉落的土石砸上他的身体,
现在的她白衣蒙垢,活像刚从泥堆中打滚出来,那还有半分『雪莲香』的皎洁?

  偏就是这个遍身尘土,还有准备硬挨上一巴掌的神情,唤醒了赵平予的怜惜
之心,手上沾着的砂虽已飞到了她脸上,勉强收了手的这一掌,终究是及时停在
蓝洁芸颊边,再打不下去。

  「对…对不起…」伸出手去,想拭去蓝洁芸颊上沾上的尘土,但他自己的手
已是鲜血淋漓,愈拭只有愈形髒污,赵平予微微拂拭,到最后还是收了手,坐倒
了下来,「洁芸…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可是…平予心真的好痛…好洁
芸…让…让平予自己一个人…静一下…」

  「嗯…」这一巴掌没有挨到,蓝洁芸心中虽颇有些惊异,但赵平予的脸色虽
仍是很不好,看来却已平静了些,善体人意的她知道,方纔那一下紧急煞车,已
将赵平予的理智唤了回来,现在的他虽仍是心头思绪泛涌不平,却已不会像方纔
那样疯狂地挖着,全不管自己是否受伤。蓝洁芸慢慢地站起了身来,「我…我去
绕一下,看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进去…我去去就来…」

  虽然不是那么想面对现实,但发颤的心中彷彿还有哀叫声在回荡,耳中什么
都听不到了,瘫坐在那儿,赵平予泛红的眼看着面前的土石山,连心中的思绪都
和衣服上一般髒乱无序、满是尘土泥沙,整个人就好像变成了乾硬的土堆成似的
呆然,再没有一点点有生命的人体模样。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赵平予的情绪愈来愈激动难挨,偏偏理智却像是堤
防般,阻断了再次挖动土石的愿望,但那股激情却没有办法完全阻遏,在眼中化
成了泪水,不住直往下断。

  其实这种事他早该知道的,邵华中早已经身亡,就在他的面前,从残破不堪
的屍骨,在他的功力运使下,渐渐化成了灰。但如果一直待在那崖底,除了蓝洁
芸外旁边再无他人,赵平予就好像感觉到爹还没有死,虽看不到形体,但那魂魄
却仍像以往一样的爱惜着他、照顾着他,不肯须臾或离地飘在四周,让赵平予心
中暖暖的,活像邵华中还是在旁看顾,讚许着他的逐渐进步。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去相信吧?赵平予其实一直都不怎么把脱离崖底这事
看得很重要,只想留在此处,给爹爹英灵看顾着,他心里暗自告诉自己,一方面
还没有方法离开此处,一方面自己武功未成,再入江湖也是险而又险,是以一直
拖着,没有全力寻找逃出生天的方法。没想到…没想到才发现『青龙刃』的异变,
半尝试半好玩地用来刺入石壁,转眼间已是山崩石塌,竟连将爹的骨灰罈都来不
及取出,那仍有爹在四周看顾的小天地,转瞬间已经变成了土石瓦砾一堆。

  直到现在,赵平予才真的发现,自己和父亲当真已是天人永隔,连骨灰都再
见不到面了,偏偏眼前的土石这么的高、堆得这么结实,想要将土石全部拨开,
又岂是一举之易?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到现在才感觉到痛入心扉,手上的伤处被
入夜的冷风一吹,像是全都收缩了起来,虽说停了半日,已不再流血了,但那股
痛楚却丝毫未灭,十指连心,彷彿一直痛到心里头去似的。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26

              16流云剑圣

  缓缓地走着,好不容易等到赵平予抬起头来,不由得泛起喜色,指着远方的
山头,对着蓝洁芸像小孩子般地喊着,「就是那儿!就是那儿!洁芸你看,平予
终於…终於回到家来了。」

  「可不是吗?」嘴上微微一笑,蓝洁芸的注意力却不在远方山上,全放在身
边的他身上。

  当真是好不容易啊!蓝洁芸想着。从那日离开崖底之后,赵平予就没真的开
心过,连在蓝洁芸前面也只是强颜欢笑。而蓝洁芸呢?一路上她费尽心力,却也
没办法将他心底的难受解去,让赵平予笑开来,只能一点一点、抽丝剥茧地,将
他心头的忧郁和难受一点点拂去,还他自由。

  这体贴娇妻一路上的努力,赵平予都看在心里,但师尊说的真是不错,『有
些事情可以看穿却无法跳脱』。赵平予虽已千百遍告诉自己,爹爹真的已赴西方
极乐世界,再不会回来了,连骨灰都沉睡在那土石堆之下,永伴武夷山中的青山
绿水,但心头的那股沉甸,却是怎么也舒散不开,偶尔强迫自己笑出声来,但光
看蓝洁芸忍不住表露出来的神色,就知道这种装出来的快乐,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得多,赵平予拿自己没法,也只能这样慢慢走回玄元门去,先交代了事情再说。

  幸好当日蓝洁芸绕了一圈,虽没有发现任何路可以进去,却找着了众人原先
留在洞外,未及带走的包袱。里头的衣裳受了一年的风吹雨打,虽已破落的不成
样子,有些还生了霉,但里头的随身银两可还好端端的,省吃俭用之下,还够给
付蓝洁芸和赵平予下山打理身上衣裳,以及回玄元门的路费,一路上至少不必餐
风露宿,加上赵平予对她加意怜惜,这一路上至少不太难过。

  不过到了今日,她总算看到赵平予的笑容,其中没有丝毫狡伪,全是游子即
将归家的喜悦,看的蓝洁芸心中涨满了甜意,一路上为鼓舞赵平予所花的心力,
彷彿都在这一笑中得到了代价。

  「好高兴喔,洁芸?」看蓝洁芸满面欢容,赵平予不由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
脑,他虽因着将要回家而乐在心头,但这一路上蓝洁芸为了他,故意不取道回吉
州,直接上玄元门来,赵平予虽感她苦心,但蓝洁芸显也因此心有罫碍,一路上
难露喜容,现在却是和他一般的乐在其中。

  「当然…」娇笑地偎入了赵平予的怀中,全然不理现在是在大白天底下的道
路上头,随时可能有人看到两人的亲暱举动,彷彿她已是喜翻了心,再不愿有丝
毫伪饰,「予弟你终於…终於笑了出来,一点做作也无,这是…是这段日子以来,
洁芸看到的头一回,怎容洁芸不喜上眉梢?」

  「对…对不起,这一路上辛苦洁芸了,」赵平予笑了笑,他这才发现,自己
彷彿连身子都轻了不少,一时间真的心中再没什么难过了,现在的他除了飞奔上
山,见过一年多不见的师父和师娘外,就只想紧紧搂住怀中的蓝洁芸,看着她毫
不掩饰的欢喜,「平予现在真的很开心,不是因为就要回到家了,是因为…因为
有洁芸你陪着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真的。」

  仰起了泛着光辉的俏脸,蓝洁芸正要答话,突地两人神色一整,几乎是同时
听到,一阵兵刃交接的微响,随风传入了两人耳中,声音虽是不大,但听来却像
是就在左近,不过里许之遥。

  虽说是在大路上头,不过这儿并不算什么繁华地方,四周根本没什么行人,
毋庸担心露艺惊人,以两人现下的功力,若尽展轻功,这里许之遥的距离,不过
是几下起落罢了。

  循声找到了兵刃响起之处,赵平予和蓝洁芸不明所以,为免打草惊蛇,先躲
在树丛中看情况,再决定是否出手干预。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蓝洁芸差点要叫出
声来,眼前的空地上头分成了两群,一边是两男一女,车轮般围着一个青年秀士
打杀,那秀士大约三十来岁年纪,剑眉星目、挺鼻朱唇,相貌英挺俊美非常,兼
且手底极硬,虽是以一敌三的劣势,出手之间兀自攻多守少。

  不过真教蓝洁芸差点儿惊呼出声的,是正围攻那秀士的三个人,原先三人车
轮般打转,她还没看清楚面貌,但仔细一瞧,这三人竟正是许久不见的郑平亚、
蓝洁茵和蓝玉萍!

  若换了个性急的人,怕早就出声招呼了,但蓝洁芸向来性缓,加上三比一,
纵使蓝洁茵等人武功不及,一时之间也败不下去,因此她也不必急着出手,先定
下心来,看看周遭情况再说。

  仔细一看,蓝洁芸柳眉微皱,郑平亚等三人的出手大异从前,看得出来都是
惊世绝学,多半是分别后的这一年奇遇不少,得高人传功,只是手上招式太过厉
害,三人显是初学乍练,还体会不到其中精髓,还发挥不出招式的几成力道;加
上显然不曾试过三人合力对敌,虽是以众敌寡,但出手间彼此桿格,反倒减弱了
威力。何况中间那青年秀士双剑抡飞急旋,出手奇快,招式精妙已极、熟习而流,
虽是敌众我寡,却丝毫不落下风,反倒还渐渐主导战局,慢慢扳过了局势。

  但在另外一边,局势却是大有不同,乃是六七个人围着三个老者。虽同样是
以众凌寡,但情况和另外一边却全不一样,被围的三人一人使剑、一人使戟、另
一人手中则是一柄利斧,兵刃挥动之间精光流幻,光看便知必是神兵利器;可围
着他们的六人手中兵刃虽不算起眼,但脚下步伐轮转迅速,攻势此起彼落,显是
排了个习练已久的阵形,互相弥补缺陷,攻势连绵不断,被困的三人虽有神兵利
器在身,却始终难以突围而出,光只是这样守着,就已经耗尽全力了。

  仔细看清楚被困三老者手中的兵器,蓝洁芸差点看呆了眼,若她没有看错,
三位老者手中的兵器,便是四大神器除『青龙刃』外的其余三项:『百斤定山戟
』、『羽翼剑』和『七两薄斧』!难不成眼前阵中被困的缚手缚脚,只能勉採守
势,毫无破阵之方的三位老者,就是风云录上排名第二三四的『流云剑圣』尚光
弘、『飞鸿』梁虹琦和『铁臂神』骆飞鹰吗?

  若仔细观察,蓝洁芸倒还真信了,这三人必是风云录上出名相交莫逆的三大
高手,就算不看手中神兵,光看他们的出手招式,尽皆极精极妙,和郑平亚等三
人所用招式如出一格,只是精准玄妙,尽得招式精髓,和郑平亚等人动手间的混
乱缓慢,威力的差距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但围着他们的六人,出手之间个人武功虽和三人差了好大一截,但也是武林
中少有的高手了,兼且默契十足,犹如常山蛇般首尾衔接、攻守互助,显然这阵
法本身便是威力强大,加上六人习练颇久,尽得其中三昧,一时间竟困的三人无
隙可乘。只是两方以个人而论,武功相差实在太大,若这六人的武功和三人相较
下差距小上一些,现在三位前辈恐怕身上已经负伤了。

  虽说是以六敌三,但对被困的三人而言,并非就变成一比二那般简单。一来
三人之间像是没曾练过合击之术,为免自相残杀,被困在核心时招式挥洒不出,
愈打愈短,反发挥不出威力,出招时与其说意欲伤敌,不如说是小心翼翼,将注
意力放在避免伤到自己人身上;二来那六人进退裕如,阵法运转之顺已臻化境,
攻守之际首尾相连,外观看来是以六对三,实际上被困的三人每人都是一个打六
个,加上自己人缚手缚脚,就有十分功力也最多发挥到四五分,自是冲不出来。

  更何况在战圈之外,还有一人低首敛目,在一旁绕着圈子,步伐或大或小、
行速忽急忽缓,却是紧贴在战圈不离。蓝洁芸原先还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搞什么
把戏,但她今日武功,已胜当初入山之时,眼力也大有增进,仔细看得片刻,已
发现那人步伐间的精髓所在,他虽未出手,但每步踏下去,手中那未出鞘的长剑,
都似微微变化了位置,像是随时可以踏入战圈,出手克敌。

  不想还好,一仔细推敲,蓝洁芸不由得背心发汗,那人与这阵法多半颇有关
系,从他每一步踏下,蓝洁芸便发现,这人所取的位置,都是最不干扰六人阵形
的位置,从那儿踏入阵中,丝毫无伤於阵形的完整;加上若从他所取的空位入阵,
恰好都是三人露出空门的地方,若不先变招守住,等他进阵时三人绝难免负伤。
只要他摆出入阵动手的款儿,三人想不变招死守都难,自然更不可能有空隙破阵
了,那种无形的压力,恐怕比围着他们不住打转出招的六人,还要大得多呢!看
来就因为有他在,这阵形的威力才能发挥个十足十,怪不得那三位前辈困在阵中,
一筹莫展。

  照理来说,以寡敌众时最大的问题,一来是人少的一方,没有回气回力的空
隙,而对方却可以随时轮替暂退,让友方接住对方的反攻,养精蓄锐后再行出手,
迫得人少的一方至死方休。

  更重要的一点是,双方对敌宛如棋盘奕子,最重要的是通晓全局,争取主动,
但若双方众寡不均,人多的一方能够抽身休息,自然更能观测全局,做出最明智
的处断,而人少的一方却只能面对眼前的难关步步自保,无暇抽身观察全局,只
能步步接招,任对方攻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这情况就好像棋盘对奕的双方,一边一次只能下一子,另一边却能一次连下
数步。所谓『高手之争、棋高一着』,就算棋力真有差距,也不过一步之差而已,
若真让对方能连下数步,除非双方的棋力真的相差太远,若两方差距不太大,任
你是绝代国手,在这种劣势下怕也非败不可。

  不过这一点优势,必须建立在人多的一方有合战的默契,从开打之初就能採
取主动,逼的对方只能步步接招,毫无反攻之力,否则若让人少的一方争取到主
动,还能观测全局,没有默契的众人也只会变成被对方个个击破的饵食罢了。现
在郑平亚一方的战况就是这样,三人各自为政,攻守之间全没有一点默契,毫无
轮换衔接而言,反而互相妨碍出手,对方虽只一人,但他武功较高,又夺到主动,
招招逼得三人非应不可,若非郑平亚等人佔了人数之利,怕早已败下阵来了。

  虽然以蓝洁芸的本心,实在不喜欢恃众凌寡,但一边是自己的妹妹,以三敌
一却是节节败退,若不快救,郑平亚看来还能多撑几招,但遮拦乏力的蓝洁茵和
蓝玉萍怕就要受伤;二来被郑平亚等人围攻的那人,衣襟开口处绣着朵白色的云
彩,加上功夫又这么高明,蓝洁芸虽不认识,却也猜得到,这人多半是天门中席
云堂的重要人物,说不定就是堂主白宁枫亲临。以郑平亚对天门的满腹恨怒,加
上蓝家和天门关系也不大好,以众敌寡之事虽不甚光明,却也是其情可悯。

  「我们出手吧,予弟。予弟?」

  推了赵平予一把,看他完全没有反应,蓝洁芸转回头来,只见赵平予目瞪口
呆,看的却不是郑平亚这一方,眼睛直瞪着另一边战圈之外看似悠闲晃荡,实则
镇着阵中三人退不出来的那人。

  虽说那人只似亭庑闲步,全看不出武功深浅,但光只是在这情形之下,还能
神情悠闲,喜怒不形於色,看似行动平凡,却把阵中三人的行动拿捏的恰到好处,
绝不留一丝突破的空间,这人恐怕绝不弱於另一边的青年秀士。加上他和那六人
衣襟之上绣的一朵黑云,模样像是正被风刮着走一般,显是天门阴风堂中高手,
蓝洁芸不由得猜想,这人恐怕就是阴风堂的堂主阴京常了。

  虽说阴京常行事沉潜低调,在外头声名不显,但蓝家和天门向来不睦,蓝洁
芸对天门之中的高手,虽不能说是如数家珍,却也是知其大概。天门的三风二云
五大堂主,再加上五堂主之师,也是天门门主的『一柱擎天』杨干、副门主杨巨
初,号称天门七大高手,武功上均有独到造诣。

  其中白宁枫年纪虽最轻,但天资过人,算得上后来居上,武功在七大高手之
中可排第三,仅次於门主杨干和副门主杨巨初之后;而阴京常呢?虽说其人武功
较弱,以武而论在七人中最末,但在训练弟子部属方面,却有独到之处。若面前
此人真是阴京常,那困着风云录三大高手的,必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阴风六识
』,虽说武功尚不及阴京常,但朝夕相处,默契却是十足十,兼且排着阴京常亲
授千锤百炼的阵法,攻守兼资之下,也怪不得尚光弘等人一时之间难以脱出了。

  「予弟?」又问了一声,连蓝洁芸也不由得心生疑惑。就算赵平予当真看出
了面前数人的不平凡,但蓝洁茵等人已趋败阵,若要出手救人非快不可,真不知
他在等什么?

  「是…是我师尊…」吞了一口口水,赵平予声音发颤,好不容易才说出了口
来。

  举目一望,却怎么也看不到半个类似元真子的身影,蓝洁芸正想发问,突地
涌起了一个念头,赵平予口中所说的师尊怕不是元真子,而是当年为他续命的高
人,那令他尊敬有加的神秘人物。若此人竟是天门中人,甚至还是两大堂主之一,
就怪不得赵平予会如此踟蹰不进了。

  「是…是那位…」连声音都发着颤声,蓝洁芸心中激荡难遏,若赵平予的师
尊真是天门中人,别说出手帮颇有夙怨的郑平亚了,说不定还有可能转来对付她
呢!虽说她清楚赵平予重情义的性子,知道他心中虽是挣扎正殷,不知要帮师兄
还是师尊,不过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出手对付郑平亚,最多是躲着观其风色,
等事情结束后再装没事人般地离开。可眼前蓝洁茵等人已是步步败退,再撑不下
去了,蓝洁芸当真是心急如焚,偏又不愿牴触他的想法,可也真难呢!

  「右…右边战圈外巡着的…」咬了咬牙,赵平予从衣上撕下了一块,快手快
脚地蒙住了脸孔,只露出了眼睛。情急之下,他也只想得到这个方法,若要瞒着
自己身份,既不让师尊发觉是自己,又要出手帮郑平亚的忙,怕也只有这一招了。
虽说相隔十年,又是从幼童长成成人,面目变化最大的一段时间,师尊未必能一
眼看穿是自己,但无论如何,赵平予也不愿明目张胆地和对自己有续命之恩的师
尊动手,如果出声招呼,识得自己声音的郑平亚该当不会误会才是。

  一声呼啸,两人同时出手,身形到处已穿入郑平亚这边的战阵,正恰到好处
地挡下了那青年秀士右手剑连环进招,向腿上轻伤倒地的蓝玉萍下手的三击;而
被那青年左手剑迫在外围的郑平亚和蓝洁茵,至此才算稍稍松了口气。

  「二师兄,是我平予。我和洁芸先挡着他,你们依序进招,千万别自乱阵脚。」

  看到蒙面人和蓝洁芸双双从天而降,和那中年秀士展开激战,好不容易缓了
手的郑平亚微微一惊,待得听到来援者竟是许久不见的赵平予时,心中也真不知
是喜是怒。深吸了一口气,手腕一振,彷彿要把才纔只有挨打份儿的气全发出来
似的,郑平亚寻瑕抵隙,招招击向那秀士要害。

  这一下可完全不同了,一来赵平予和蓝洁芸默契较佳,吃了亏的郑平亚也发
觉了问题所在,出手招式虽是杀气十足,仿若怒火中烧,下手之际却是小心谨慎,
尽量不阻扰到赵平予等人的出手;再说剧斗之后,那秀士武功再高,以一敌三,
虽佔着优势,但身体的疲累程度却是远在对方任何一人之上,何况对手又增了生
力军,兼且眼光高明、默契十足,举手投足间招式虽不如郑平亚等人巧妙,配合
上却要好得太多,全没方纔那般破绽处处,一时间逼的他只能採取守势。

  看那秀士没两下便落在下风,另一边战圈外的那人一声冷哼,声震全场,将
这边所有人的眼光全吸了过去,只见他长剑出鞘,脚下连走数步,转眼间已穿入
阵中,手中长剑犹如化成了一条墨龙,剑身虽是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但在他连环
三剑之下,却攻的三人登时手忙脚乱。虽说他貌不惊人,在赵平予眼中,出手之
间功力也逊於这边的青年秀士,但出手却是巧妙已极,正契合着三人出手挡格的
空隙,才出三招三人已是败象连连,纵有神兵利器在手,却是再战不下去了。

  也不知他脚下的步子是怎么走的,明明阵形没什么空隙,但三招一过,他竟
又踏出了阵外。

  「在下阴京常,忝任天门阴风堂主,」将手中黑沉沉的长剑收入鞘中,彷彿
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他身边的六人也同时停了手,只是聚精会神地监视着阵
中三人;而另一边的战局呢?看到阴京常才一出手,三击虽是未中,却已令阵中
三人手忙脚乱,更难抵挡,一见便知若他真下杀手,阵中三人恐已难全身而退,
也只好暂时停下手来,「这位是敝师弟,席云堂主白宁枫。」

  微微顿了一下,阴京常双拳一抱,向阵中三人一揖,眼光却随即转到了赵平
予身上,「这一回晚辈并不想和各位分出生死,不如双方罢手如何?还请尚前辈
示下。」

  知道若再打下去,就算郑平亚那边当真能解决掉白宁枫,大杀天门气焰,但
自己这边三人恐怕也要负上不轻的伤,权衡轻重之下,『流云剑圣』尚光弘与身
边的『飞鸿』梁虹琦及『铁臂神』骆飞鹰交换了个眼色,见他们也微微点头,这
一架恐怕是打不下去了。若真能伤得风云录中名列前茅的他们三人,天门的声威
只会更盛,就算用白宁枫的性命来换,对天门也有利的多,阴京常此时喊停手,
说实在话也蛮算为自己这边设想的。「那么好…我们就此罢手吧!」

  「这样最好了,」阴京常淡淡一笑,挥了挥手,阴风六识立刻便退到了他身
边,却仍是专注地盯着尚光弘等人,防着他们趁机出手,毫无松懈之态;另一边
的白宁枫抹了抹汗,虽难免不满之色,但却还是乖乖地走了过来,站到阴京常身
边,「日后若有机会,晚辈再向三位前辈请益。十年不见,家师也颇希望能和三
位前辈相聚,若三位前辈光临天门,家师必扫榻以待。请!」

  看阴京常等人走远了,赵平予微带茫然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直到一只纤
细的柔荑,轻轻地覆到了自己的手上,这才回过神来,取下了蒙面巾和郑平亚等
人招呼。

  看到赵平予的脸,也不知为何,郑平亚竟摆出一幅不认识的表情。

  「你…你是赵师弟?」

  「是啊!」顾不得向另外那三位前辈致意,赵平予眉头微皱,这二师兄是怎
么搞的?才分别近年,竟连自己也不认识了?虽说从方才看他们出手,赵平予也
猜得出来,郑平亚武功之所以突飞猛晋,必是巧合之下受眼前这几位前辈青眼相
加,传授武艺,以他出手的剑法来看,郑平亚多半还改投了『流云剑圣』尚光弘
门下。若郑平亚未禀告元真子便改投他师,这可是武林中的大忌,不过以郑平亚
报仇心切,其实此事也难归责於他。但若因此连同门都不认得,可就太过份了。

  「洁芸小姐,真的…真的是赵师弟吗?」

  「没错,这可是千真万确。」笑了笑,在赵平予手上轻捏了一把,蓝洁芸嘴
角浮起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其实她也看得出来,这一年来赵平予的容貌的确
『大有长进』了,原本覆在脸上的麻子瘢痕落下不少,虽仍有残迹,但已不像之
前那般形容丑恶,不过崖下没有镜子,赵平予也难看到自己的脸,因此连他都不
知自己有此变化。「而且还是洁芸的夫君,还请郑少侠指教。」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非新投的师父在旁,蓝洁茵一句『癞蛤蟆吃天鹅肉
』差点就跑出口来了,不过看蓝洁芸和赵平予神态亲蜜地站在一起,完全没什么
不自然的样儿,郑平亚和蓝洁茵、蓝玉萍就算不想相信也没有办法了,这小子真
不知走了什么好运,竟得了如此美貌的娇妻。

  看赵平予眉头微皱,显然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儿,蓝洁芸微微一笑,附在他的
耳边,将他面容的变化告诉了他。在此同时,郑平亚也顺便将赵平予等人的来历
向师父解释了一遍。

  「既曾有同门之谊,平亚你也该客气点,」那看似『流云剑圣』尚光弘的老
者收起手中的羽翼剑,回了赵平予一礼,「我们正要上玄元门找元真子道长,还
请赵少侠带路。」

  一边走在山路上头,一边随意攀谈,两边各自都把对方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
弄得清楚了。

  原来当日飞奔离开山洞之后,郑平亚一时间像无头蚂蚁般乱闯,等到后头的
蓝洁茵终於跟上来的当儿,两人已在林中迷了路。等到他们乱走乱撞,恰好和哭
的梨花带雨的蓝玉萍遇上时,想找回原路却已找不到了,不知不觉间竟撞入了另
一个山洞。

  也不知是郑平亚等人交了什么好运,竟恰到好处地遇上了『流云剑圣』尚光
弘、『飞鸿』梁虹琦和『铁臂神』骆飞鹰在里头练功,竟蒙三大高手青眼相加,
收做了徒儿。

  至於尚光弘等人为何会在此出现呢?这原因大出郑平亚等人原先的预料。原
来自当年风云会后,自视甚高的三人发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本无名的幻影
邪尊,竟能击败三人从神兵利器中得到的高妙武功,夺了风云录的魁首,加上天
门的杨干排名虽弱於三人,但也只是一时败退而已,若论真实武功,实不在三人
之下,尤其他有天门的庞大势力撑腰,更不必卖三人的帐。

  知道武功是必须不断进步的事业,加上风云会之后,他们三人拥有神器的消
息不径而走,虽说以三人的武功才智,也不怕他人的明暗手段巧取豪夺,但前有
幻影邪尊威震江湖、后有杨干势力昂扬的刺激,让三人再不敢偷懒,每年的这个
时候,他们总会排除万难,秘密地在以天门的实力都未必探测得到的偏僻武夷山
中切磋武学,没想到因缘际会之下,竟各自收了个徒弟。

  此次尚光弘等人来到此处,一来是为了和元真子说清楚,郑平亚改投尚光弘
门下之事,二来也是因为探得天门的两大堂主,阴京常和白宁枫为了到位於建康
的天门分堂,与其余三位堂主会合,护送一件分堂新得的异宝『芸萝花』回总堂,
将会路过此处,正好在此出手截击,想一举打掉天门如日中天的声威。

  原先尚光弘等人计划周详,以老练的三人对付武功较弱的阴京常和他的随从,
应能一举得胜,尽歼七人;而郑平亚等人则对上白宁枫一人,以三敌一至少也佔
得上优势。没想到事与愿违,阴京常等人武功虽较弱,但竟连走在路上都是戒心
不去,想伏击都没有办法,阵法一排起来,一时间却困的三人一筹莫展;而白宁
枫的武功也远超他们预料,一对三还能抢到主动,逼的新学乍练的郑平亚三人破
绽连连、节节败退,若非赵平予等人及时来援,他们差点就要在此马失前蹄。

  不过也因为此战,郑平亚原本急燥的心醒了一醒,天门的实力远超他的想像,
若要复仇真得从长计议。也因此他此来除了要向元真子禀明之外,还要将元真子
拉出山门,参与郑平亚的复仇之事。以尚光弘、梁虹琦和骆飞鹰身为风云录绝代
高手的名望,加上玄元门的后助,或还可影响武林中几个名门正派,一旦拉到自
己这方的门派多了,要复当年之仇,尽歼天门也比较有把握。

  走进了玄元门的大厅,才一见到元真子,赵平予就忍不住跪了下来,泪水盈
眶。

  大概是因为想念这几个失去音讯的弟子吧?虽才一年多不见,但元真子看来
却憔悴了不少,竟好像老了十年一般。乍见到赵平予的脸时,一时虽也没认出来,
但元真子向来蛮喜欢这徒弟,可不像郑平亚那样能不见就不见,赵平予虽是形容
变了不少,但轮廓却没有变,给元真子一见便认了出来。才一看到他和郑平亚进
来,元真子浑身一震,竟禁不住的老泪纵横起来,连身边的玉真子也是美目含泪,
忙不迭地奔向他们,彷彿期待他们回来的这一天,已期待了许久一般。

  「师父…」

  「好孩子,你可终於回来了。」冲向前来,颇想伸手扶起赵平予,但眼见『
流云剑圣』尚光弘、『飞鸿』梁虹琦和『铁臂神』骆飞鹰三大高手进来,元真子
乃知礼之人,也得先行招呼。

  「不知三位前辈以及蓝家几位姑娘驾临,元真未及远迎,还请恕罪。平予,
你先起来吧!帮着你师娘和绛雪招呼客人,别光跪在那儿了。平亚,你也别光躲
在客人后头,快出来吧!」

  待得各人就座已毕,几句客气话带过,听尚光弘说到已收了郑平亚为徒,特
来通知元真子此事,元真子轻吁了一口气,就这样失去一个弟子,虽难免难过,
但其实他也知道,郑平亚一心复仇,另投明师,学习更上一层楼的武艺,这种事
其实并不奇怪。与其说难受,还不如说他正为郑平亚感到幸运,毕竟以本门的武
功,行走江湖足矣,要和天门相抗,却是颇有不足。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平亚为了复仇而努力,也是应有之义,元真也不好
阻止。平亚,从今开始你就是尚前辈的徒弟了,要好好努力,莫负了尚前辈的悉
心教导,知道吗?」

  「是,徒儿…平亚知道。」

  才看到元真子转过头来,连发问都还来不及,赵平予已跪了下来。

  「师父…平予有事瞒着师父,特来…特来请罪…」

  「什么事?慢慢说出来吧!」眉头微微皱起,元真子心中不禁有些黯然,杜
平殷生死未明,郑平亚又改投他人,自己现在只剩下赵平予这徒弟可以依靠。他
倒是信得过赵平予的作风和沉稳,以他向来的性格和头脑,绝难为人所惑,无论
如何也不会做出什么败坏门风的事情来,但看他才一入门,竟就下跪请罪,心中
也不禁忐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么着急?

  「徒儿…」咬了咬唇,赵平予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徒儿
原姓邵,先父就是『铁掌归元』邵华中,是为了寻找先父下落,才投入玄元门下。
请师父责罚徒儿隐瞒之罪。」

  「什么?是…是真的吗?」听的他差点儿跳起来,连身边的玉真子也是吓了
一大跳的表情,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赵平予竟就是邵华中的独子。元真子虽听说
过邵华中有一子单名予,却以为邵华中武功既高,其子武功必也不弱,却没想到
竟会是赵平予这般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人。

  「是…」赵平予闭上眼睛,眼角的泪忍着不肯流出来,「这次平予入武夷山,
找到了先父和师兄的下落。先父和师兄堕崖之后吴越同舟,彼此怨仇已解,特命
平予回山之后向师父禀明…」

  「胡说!」虽已脱离了玄元门,但郑平亚和杜平殷十几年的师兄弟,关心之
情溢於言表,愈听愈火,「正邪不两立,大师兄虽和邵华中一同落崖,但他向来
分得清正邪是非,怎会和邵华中一丘之貉,解除怨仇?分明是你寻到大师兄之后,
和邵华中同谋害死师兄,还要巧言搪塞!」

  「别胡说了,平亚!快向赵少侠道歉!」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出言制止郑平
亚的不是元真子也不是赵平予,而是一直旁观的尚光弘,只见他气的脸红红的,
彷彿这句话伤到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师…师父…」听的整个人都呆了,但郑平亚倒服这新拜的师父,只得闭嘴。

  「大约三十年了…」歎了口气,尚光弘望了元真子一眼,等到元真子点头示
意之后,才说了下去,「当年为师已经成名许久,因细故和一个少年人发生争执,
那人虽是败在为师手下,却败的光明磊落,为师也很看得起他,还指点了他两手。
虽是一别之后,各自天涯,但华中仍是为师看得起的人之一,他死后清名不容你
恣意污衊!以华中的性子,这么卑劣的事他才干不出来!」

  慢慢地走下座来,扶起了赵平予,元真子嘴上浮起了一丝苦笑,拭去了他眼
角的泪水,「平予放心,元真也信你。一来你性子温厚,不会做这等卑鄙之事;
二来若当真是你所为,你也不用就此说明,当地之事仅你一人知道,若你继续隐
瞒,元真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真相的,是不是?所以元真知你坦荡磊落,尔后…尔
后你改回原名吧!别自以为罪,元真可还想要你这个徒弟呢!」

  「平予已受先父遗命…」眼泪终於忍不住流了出来,赵平予举手拭泪,语声
一般平静,「邵家的恩怨全付流水,予儿自此改名赵平予,永为玄元门下,绝不
…绝不改易,望师父收留。」

  「你看你,就是小孩子心性,元真又没说要逐你出去,哭什么呢?」元真子
嘴上说笑,自己却也忍不住流下泪来,「你师兄…你师兄临终之前,有没有交代
什么?他的…他的屍骨呢?」

  从怀中取出了小布包,赵平予双手过顶,将杜平殷遗留下来的布包交给了元
真子,「师兄要…要平予将此物送交师父,足资…足资证明平予见到了师兄…还
有…还要平予尽力助二师兄剿灭天门。此外…」声音顿了顿,有些哽咽,「师兄
还说…恭喜师父和师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从开天闢地以来,大概只有这一回,这『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吉祥话,
会惹出这么多眼泪的,气氛感染之下,不只元真子和赵平予,连尚光弘等人都不
由得鼻酸,绛雪更忍不住哭了出来。

  等到尚光弘等人都到了客房,厅中只留下元真子、玉真子、绛雪和赵平予师
徒四人,连一路和赵平予贴的死紧,怎么也不想分别片刻的蓝洁芸,都不愿打扰
他们的久别相聚,随便找了个理由避开的当儿,赵平予才将这一年在崖底发生的
事情一五一十地奉上,只将蓝元清的作为隐去。

  「师娘…」等到禀告完了下山所见所闻,赵平予才把心中的疑问给抖了出来,
「绛仙师姐呢?她上那儿去了?怎么没在山上陪着师父和师娘?」

  「她啊?」嘴角浮起了一丝很难形容的笑意,也不知是讚赏、是担忧,还是
对这个顽皮小女孩的又好气又好笑,玉真子微微摇了摇头,「从你们下山之后,
绛仙不久也下山去了,因缘巧合之下,她竟成了排帮帮主。在看到绛仙捎回来的
信之后,绛雪在山上怎么也坐不住了,这几天老是磨着我没得闲,要我准她下山
和姐姐会合,一起在排帮逍遥自在呢!好吧,既然现在平予回来了,绛雪你就去
找绛仙吧!玉真就知道留不住你的。」

  「是,师父…」

  赵平予也不是蠢人,他其实也看得出来,自郑平亚回山之后,久违了的绛雪
老想和他攀话儿,但郑平亚的一颗心,却一直放在蓝洁茵和蓝玉萍身上,好生冷
落了她。后来众人才从尚光弘口中知道,郑平亚等人分别拜三人为师,在武夷山
时便已订下了婚约,那时的绛雪已是一幅要哭要哭的模样了,也难怪玉真子会赶
忙找个机会把她弄下山去,少女情怀极易伤感,让她独个人冷静一下,总比在山
上看着郑平亚和蓝洁茵、蓝玉萍等人亲亲蜜蜜,愈看愈是积郁难解的好。

  其实连玉真子也不知道,在下山之后,绛仙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转变…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绛仙只觉浑身上下都痛,尤其是右肩方才挨的那一记劈
空掌,虽说距得远了,加上绛仙内力也颇有基础,并没真的震伤她,但却刚巧选
在她方登丘顶,立脚不稳的刹那,推的绛仙再站不住,骨碌碌地滚了下来,少女
那嫩滑无比的肌肤,光擦都不知擦伤了多少地方,连衣上都沾的髒兮兮的,满是
灰沙和尘埃。再加上知道敌人会立即追下,滚到丘底的绛仙连一秒都不敢多待,
忙不迭地钻入了这小山洞之中,一歇下来登时全身发软,再也逃不动了。

  她原没想到,竟会变成这番情况。自郑平亚和赵平予两人下山之后,师父又
和师伯黏的死紧,像是要把以前荒废掉的时间一口气全补过来似的,绛仙在山上
颇觉无聊,好不容易才藉着师伯思念了无音讯弟子的机会,硬是让师父答应自己
下山寻访郑平亚他们的踪迹。

  虽说自知武功尚未大成,但绛仙生性爱玩爱闹,要她不管别人的闲事,简直
像要她的命一般,下山不过数日,绛仙就出手干涉了一件恃艺压人的事儿。没想
到这回遇上的对手,武功却比她想像还高得多,兼且人多势众,见她一个单身女
子,又生得美貌,竟打算掳她过去,加以非礼。

  虽说打不过人家,但绛仙的轻功着实不弱,造诣尤在剑法之上,打打逃逃,
一时间倒也没吃亏,用她那顽皮智计,还打发了对方四五个人,不过也因此激发
了对方凶性,仅剩的三人竟追着不休,一幅不将拿到手尽情玩弄誓不罢休的模样,
逼的绛仙边打边逃,今儿终於给对方追了上来,虽说又伤了对方一人,但这一掌
却挨的着实不轻,痛的她一时间双腿发软,那里都去不了了。

  虽是如此,绛仙倒不觉得是自己错了,原先当她对上对方的高超武功时,虽
也难免暗怪自己多管闲事,但一路打打逃逃,绛仙却也暗中探听到,这回缀上自
己的,竟是天门当中某个分堂的副堂主级人物,怪不得前呼后拥,一幅威风十足
的模样。反正绛仙因着郑平亚的缘故,和天门是友好不了了,打起来也没得说,
只是现在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一时间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耳边听到对方两人的商议声音,愈来愈近,眼前的暗处竟也慢慢浮起了一丝
亮光,看来那追着自己过来的两人,见自己负伤滚落丘底,多半躲入了洞中,贼
心不死下竟点着火把追了进来。

  强忍着身上的痛,绛仙摸索着站起身来,循着石壁缓缓移动,躲进了阴暗之
中。幸好这山洞之中腹地虽是不大,但从愈来愈亮的微光看来,四周的岔道却有
好多条,自己现下所在之处看来正是众岔道的汇合之点,而她躲在角落暗处,若
不仔细看过,绝发现不到她,若对方追到此处后,没能仔细搜索四周,一个不慎
漏掉了她,竟追到岔道里头去,或许绛仙还能逃出生天呢!

  「妈的,那小娘!武功不怎么样,诡计倒是不少,竟伤了我傅钦霖好几个弟
兄!这回她钻进洞里来了,看她还逃得到那里去?这下落到老子手里,非把她剥
皮拆骨不可!」

  「光剥皮拆骨,未免太便宜她了,副座。」在那大汉身边举着火把,一脸谄
笑的汉子一边陪着笑,一边注意着四周情况,一点都不敢大意。他们两人武功虽
都在绛仙之上,当真动手绝对不惧,但现在位在这阴暗的洞中,那一记劈空掌虽
说多半震的她再无力反抗,不过还是小心才好,免得偷鸡不着蚀把米,那才冤枉。
「那小娘年轻,倒还生的有几分姿色,看来还是在室的,等拿到手后不如由副座
给她开苞,爽过之后再看要怎么想法子对付她,也好给副座您出这口气。」

  「放心啦,小子!」那大汉哈哈一笑,重重在那谄笑汉子肩上拍了一记,「
把那小娘们开苞之后,你就得个第二,这回伤到的弟兄人人有份,看她能撑到第
几个人?如果大家都玩完了她还没死,咱们再看看要怎生泡制她,总之不会让她
好死,竟敢惹上傅钦霖我,真是不知死活!」

  「副座放心,这回我们一定…咦?」举着火把的两人走到了这腹地之中,举
目却见周遭有好几条岔道,竟不知绛仙躲到那里去了。「可恶!又给她逃了!」

  「她逃不远的,」拿过了火把,蹲下了身子,那名唤傅钦霖的大汉看了看地
上,抠了抠地面上头,正是方才绛仙倒卧在此时滴下的血迹,「刚才挨了老子那
一下,她也受了伤,该跑不了太远,何况我们先前就在这四周探过,这山洞除了
来路外别无出口,她一定还躲在里头。你顾着火把,在这里看着,别让那小娘逃
了,老子带火摺慢慢搜,总要把她给搜出来,弄个够本才行。」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27

              17玉女蒙尘

  可恶!绛仙在心下暗骂,这两个傢伙不但不死心,硬是追了进来,还搞的这
么仔细,一幅不抓到她绝不罢休的样子。偏偏就算他们分了开来,一比一自己还
是打不过,加上守在此处的那人背靠出口坐着,眼光直巡着这块腹地四周,绛仙
虽因有块大石挡着,没给他发觉,但等到那傅钦霖巡过岔道回头,必会再仔细搜
索此处,到时候她可更逃不掉了。幸好这一阵休息,自己体力已回复了不少,加
上傅钦霖那一掌没真的打中,绛仙身上倒没受伤,否则情况就更恶劣了。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光听他们边走边谈说的那些淫秽事,绛仙真的不敢想,
若自己当真落到他们手中,会惨遭怎么样的凌辱,到时候与其活着受罪,还不如
一死了之算了。

  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绛仙的眼光紧张地逡巡着四周,突地她发现到,洞顶
上竟似刻着几十个大字,绛仙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揉揉眼睛一看,虽只能靠
着那人手中火把的光,但字却是相当清楚,必是人为而非自然生成,而且仔细看
来,那段文字竟还像是什么武功秘笈哩!

  依现在的情况,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就算是什么邪功也得练了,绛仙一边
调匀呼吸,一边偷偷看着洞顶的文字,小小心心地将之记在心头。虽说字数并不
是很多,仔细算来不过三四百字而已,但一来绛仙心情紧张,二来火把光线不足,
她又势不能要那人把火把点亮一点,还得要小心谨慎,不能被发现,虽只三四百
字,但要记得清爽,没有疏漏,却也花了绛仙不少时间。

  一边将那段文字在心中複习,一边调匀内力,慢慢习练,才练得数遍,绛仙
脸儿微红,不由得对自己生起气来。这那是什么正派的武功秘笈?分明是一种邪
异阴功,说的全是媚男採补之道,除非绛仙不幸落入那傅钦霖之手,惨遭强暴,
这种阴功心法根本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啊!

  看来这下当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绛仙微一咬牙,握紧了长剑,现在
的她已经再不抱逃出生天的希望了,但她绝不落入敌手受那种凌辱,就算当真要
死,也要多拖几个人来陪葬!

  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守着出口的那人见火光渐近,知是傅钦霖回来了,连
忙起身相迎,就在他走到傅钦霖身前数步,挡住了傅钦霖视线的当儿,绛仙陡然
发动!那人只听得耳边风响,杀招竟由后方而来,而且劲风虎虎,显然绛仙是用
上了全力,意图一举毙敌!大出意外的他正想回身拒敌,没想到身前的傅钦霖竟
同时出手,比绛仙的剑还快得多,那人一来武功较逊,二来全无准备,被一掌狠
狠地击在胸前,登时喷血飞退,给绛仙的长剑从背心直透前胸,眼见是不活了。

  变起肘腋,绛仙不由大惊,但她还没来得及回神,那傅钦霖竟趁着绛仙一招
得手,长剑还深卡在那人体内,来不及拔出的当儿,以那人屍体挡住了绛仙的目
光,迅雷不及掩耳地贴近身来,一拳轰在绛仙腰间。

  原以为可以一击毙命,再趁傅钦霖还没意会过来的时候,施展轻功从洞口逃
出去,纯以轻功这一道而论,绛仙在傅钦霖之上,的确还有一线生机。但绛仙怎
么也没想到,为了避免让她逃去,傅钦霖竟会出手重创自己人,再利用他的屍体
卡住她的兵刃、打乱她的佈署,混乱之间这一拳挨的毫无阻挡,大惊之下的绛仙
连提气护身都来不及,威猛无比的力道简直全送到她体内似的。

  说也奇怪,虽是重重地硬挨一下,但绛仙并没有感觉到痛,腰间只觉一股强
大的力道,犹如破堤洪水般涌了进来,瞬间震酥了她,浑身的力道登时像被吸乾
了似的,全身上下再使不出半分力气,加上长剑又卡在屍首之中,被那傅钦霖老
鹰抓小鸡似地提在手中,那屍首这才倒了下来。

  「跑啊!你再跑嘛!」将绛仙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傅钦霖嘴角浮起了一丝邪
恶的笑意,空出的那只手在绛仙颈边轻抚,触手处光滑洁莹、温润如玉,舒服的
让他淫笑起来,「搞的老子光追你就累的要命,欠的这么多,可都要在你身上还
回来。唔,果然不错,光摸都够舒服…」

  「你…你想干什么…」不知为何,无论绛仙怎么努力,丹田处却是空空荡荡,
功力连一丝都提不起来。知道傅钦霖的那一拳中必定有鬼,多半用上了什么功法,
暂时震散自己的内力,使自己无力抗拒,偏偏绛仙愈急,四肢百骸间愈是酸软乏
力,竟连挣扎都不行了。心知自己已错过了自尽的机会,绛仙只觉羞怒交加,偏
是浑身虚脱无力,她心知无法阻止傅钦霖的行动,又不能挣扎,骂更无用,只有
双目紧闭,任凭傅钦霖摆佈,紧闭的双目中却忍不住两行泪。

  彷彿想把绛仙搞到忍不住似的,傅钦霖的手动作虽慢,却极有力,绛仙只觉
被他魔手所到之处,传来了一股股的热力,彷彿要烧到她身体最深处的蕊心般,
尤其当他的手滑到了自己胸前,隔着单衣用力搓揉之际,那热力更是强大。虽是
忍着不发出声音,但绛仙敏感的酥胸头一次被男人抚摸,来的就这般有力,在他
的暴力下,阻隔的衣裳彷彿消失了一般,再挡不住他半丝力道,强悍粗野的揉搓,
像是要将绛仙的双乳拧碎抓破似的,那感觉是这么强烈,令她更是珠泪涟涟。

  「啊…」终於忍不住叫了出来,绛仙恨的咬紧牙关,差点把樱唇都咬破,可
傅钦霖的猛力实在太过厉害,光是隔衣狂暴揉弄,绛仙虽觉疼痛,但却有一丝难
以言喻的感觉不住成形,不住烘烧着绛仙的芳心。其实从那次在温泉边被蛇咬了,
给赵平予『拔毒』之后,也不知是毒性未褪还是怎么样,午夜梦回或不小心触及
敏感点之际,绛仙总觉脸红心跳,彷彿正本能地渴望着难以启口的爱抚似的,而
今傅钦霖的动作虽是暴力的、她不情愿的,却好像再次诱发了她的渴求一般。

  终於听到这小娘儿放弃似的娇哼,看绛仙娇嫩的脸颊上头泪水直流,傅钦霖
很畅快似地淫笑一声,将绛仙无力的娇躯移近了火把,一边走着一边大手连撕,
令绛仙衣裳化成碎缕片片飞落。待到移近火把,被看的清楚之时,绛仙的上身已
经精光,从没被男人看过或触及过的玉女娇乳,在傅钦霖的观赏下不住弹跳,在
本能和他的刺激下,连乳尖都已经硬挺了起来,泛出娇媚光晕。

  火光之下,惊怒的绛仙美目紧闭、羞涩难掩,虽是脸蛋儿偏过了一边,白中
带红、泛着健康娇羞血色的肌肤却怎么也掩藏不了,上头还浮着一层薄薄的香汗,
火光下仿若泛着光一般。加上在强烈的刺激之下,绛仙虽不想承认,身体却已起
了本能的反应,眉宇之间娇艳诱人,樱唇轻启娇吟难抑,玉乳之上蓓蕾含苞,正
火热地将绽未绽,只要是男人见到这等媚态,无不魂为之销!

  见绛仙羞怒交加,神色间满是娇羞畏怯,再没初见时英气逼人的侠女样儿,
傅钦霖冷冷一笑,从地上拾起一块碎衣,将绛仙皓腕紧紧缚住,将她放倒地下,
大手转而控住她的玉腿,令绛仙玉腿大开,被他压的紧紧实实的,再难有半分动
作。双手被缚,玉腿又被傅钦霖紧紧压住,就算绛仙原来还有力气,在这等状态
之下也再难挣脱,更何况是现在浑身无力、仿若虚脱的她呢?

  在绛仙忍不住的微哼声中,傅钦霖双手探出,大力揉捏着绛仙娇嫩的双乳,
不只是柔嫩结实的乳峰处,连乳间深沟也毫不放过,活像是要把绛仙的双乳给扯
下似的。又痛又怒,又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酥麻感流通全身,加上傅钦霖的力道,
彷彿可以直通自己下身,绛仙只觉谷底处一阵阵的轻抽,一股怪异的酥痒感,不
知何时已从小腹间升了起来,烧的她满脸通红,娇躯愈来愈热。

  见绛仙娇躯不住发颤,在碎衣之间不住蠕动,却不尽是躲避他的大手,反愈
来愈像是迎上他的搓弄,傅钦霖不由邪笑几声,一手继续来回玩弄双峰,另一手
则有力地贴上了绛仙平滑的小腹,火热有力地向下流去。当绛仙在两处同时发作
的火热当中,再难忍住琼鼻内娇哼声时,傅钦霖已开始了动作,撕扯之间,绛仙
的衣裳已尽化做碎衣破衫,青春美丽的胴体尽露傅钦霖眼下。

  但见绛仙尚未被男人开发过的胴体犹如粉雕玉琢,曲线玲珑,凹凸分明,肌
肤晶莹透亮,光滑圆润,彷彿吹弹得破。胸前两对乳峰高高耸起;玉腿之间令人
遐想的幽谷口处,幽香异溢,几缕乌黑覆盖其上,若隐若现之间,只见门户重叠,
玉润珠圆,轻张微合,嫩的真令人想吃下去。尤其绛仙含嗔带怒,羞恼之间娇躯
颤抖,酥胸玉乳起伏不定,幻出片片乳浪,更显艳丽。

  那又似抗拒又似承受的媚态,看的傅钦霖忍不住两眼发直,他向来好色,为
这因头已不知被门里责罚了多少次,但像绛仙这般明媚娇嫩的美丽处女,却也是
首见。一边细赏着她美妙的裸躯,一边探手入林,只觉大手轻抹勾挑之间,绛仙
嫩肉上已是暖热湿滑,幽谷里头竟已有泉水轻泛。若不是他经验丰富,从她的反
应中看出绛仙仍是含苞未破,连被他强力之下都有这般激烈动情的反应,傅钦霖
差点不敢相信,身下这娇躯火热、气喘嘘嘘的小娘们,还是个未破身的处子呢!

  看得情迷意动,傅钦霖呼吸愈发粗重,再难忍耐体内的渴求,他快手快脚地
除去了自己的衣衫,强壮如牛的身躯肌肉纠结,胯下肉棒已昂然硬挺、火热的像
要炸开,再受不了无谓的等待!

  被傅钦霖压在身上,绛仙如遭电殛,男人浓臭的体味扑面而来,那火热的男
人身体已扑压在她身上,压得密密实实的,使她感到难以忍受的重压,尤其是那
对高耸玉乳被他紧紧压挤磨揩,压的绛仙一阵窒闷,一种陌生的粗重喘息已扑到
胸前!虽知多半无用,只是拖延而已,但绛仙仍徒劳地扭动娇躯,推拒着傅钦霖
的侵犯,却不知这般贴身的扭动磨擦,反更令男人为之迷醉。

  见绛仙仍在抵抗,全不管谷内已流成了一条小溪,那幽馥香气正勾引着男人
的欲火,傅钦霖淫笑连连,大手从绛仙腰间移到她修长优雅的玉腿上头,猛力一
分!绛仙只觉腿间一痛,还没来得及哭叫出声,只听傅钦霖一声闷哼,猛力向前
一顶,一股强烈的剧痛,肉棒已尽情突入绛仙窄紧的幽谷当中,攻破她的处子之
身,破身之痛登时令绛仙像整个人都被他破成了两片似的,痛到叫不出声来。

  感觉到绛仙的娇嫩窄紧,重伤下的嫩肌仿若受不住痛楚般,紧紧缠在他肉棒
上头,渴求着温柔,傅钦霖意兴若狂,双手紧扣绛仙玉腿,将她愈分愈开,肉棒
愈干愈猛,活像要把绛仙的脏腑都挖出来似的,每一下冲击都把绛仙的落红拉出
不少,溅的连旁边的火把都似染红似的。绛仙只觉身上的傅钦霖犹如野马般脱韁
驰骋,毫不止息,又如蜂蝶般猛採花蜜,动作愈来愈大、愈来愈勇猛,但更羞人
的是,在那痛不欲生当中,绛仙竟觉自己慢慢有了反应,像是并不厌烦这动作。

  虽然心里的确不想承认,但体内的快感却像潮水一般,狂涌而上,半晌间已
掩去了破身时那撕裂般的痛楚。不知从何时开始,绛仙发觉她的腰臀已稚嫩地挺
动起来,迎合着傅钦霖的攻势,体内更是酥酸火热,本能的叫声险些就要出口,
差点要忍不住将真正的快乐感觉叫出声来,若此刻绛仙的双手能脱却困缚、自由
行动,怕不早已搂住身上狂放的傅钦霖,尽情颠狂起来。

  天哪!自己怎么会这样的?为了不变成最看不起的淫娃荡妇,也为了不要在
这讨厌的傅钦霖棒下称臣,绛仙拚命转移注意力,将眼睛直盯洞顶,映入眼帘的
却是方才不屑一顾的媚男秘术。

  原本在初见之时,记心颇好的绛仙虽将其中要领全记在心头,但一发觉其中
关键,竟是要她暗中施力作法,一面迎合身上的男子,尽情放浪,一面从交合之
中盗取对方精元,好作为自身功力之助,那时的绛仙只觉脑子里一阵热,羞恼愈
加,真恨不得马上把这些髒东西忘了才好。但如今自己被傅钦霖所擒,处女贞操
已在那一阵剧痛中丧失,虽说只隔了片刻时间,但当再见到这段文字,对绛仙来
说直是恍若隔世,这段文仿如预言,竟似将绛仙的大意失身全先说了出来。

  虽说肉欲已然贲张如狂,肉体的冲动令绛仙真恨不得抱紧身上的傅钦霖任凭
冲击,但绛仙实在太讨厌这人了。一方面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愿在傅钦霖
的冲击之下放声娇吟,二来也想试试其中是否有能暗中对付傅钦霖的方法,可以
使她少受折磨,反正自己已经破身,贞洁已化落红点点,一去不回,再没什么心
理抗拒的绛仙,将整个心神全放到洞顶文字上头,体内微若游丝,原来难以凝聚
的内力,竟顺着文中指导,凝在绛仙幽谷底,慢慢在绛仙体内周旋窜动起来。

  虽说好色,但天门门规严峻,傅钦霖虽算得上一方诸侯,没被管束的那么严
重,但真要说到随意採花,倒也不敢,像绛仙这般娇美的处女,可也是极难得干
到的好货,傅钦霖愈干愈是舒畅,淫心狂飙之下,根本也不管绛仙的反应,一手
控着她纤腰,一手在绛仙乳上猛抓一气,肉棒则在绛仙幽谷中恣意狂逞,插个不
休,体力仿若无穷无尽,威猛地活像是要将绛仙活活弄死似的。

  这样插了也不知多久,傅钦霖突觉有异,绛仙的体内彷彿有了什么改变,原
本是任凭宰割的幽谷,不知何时起已开始亲蜜地夹住了他,纤腰虽被他控的紧紧
的,转动不开,但圆臀却似失了控制般不住旋动,好让他的抽插更完整地擦到幽
谷的每一寸。抬头一望,傅钦霖登时心醉,此刻的绛仙已一改先前闭目偏头,任
他去干的模样,此刻绛仙那秀美的脸蛋儿正面对着他,柳眉轻舒、美目半睁、樱
唇微启、贝齿细露,一丝眸光透着欢喜的光芒,彷彿很享受他的攻势似的。

  微微松开了手,傅钦霖原只是想试试而已,没想到绛仙香汗轻泛的胴体有若
生了弹簧,纤腰竟主动向上顶挺起来,将傅钦霖的肉棒深深纳入!这一下猛劲彷
彿像被刺着了什么特别敏感的地方似的,令绛仙再忍受不住,竟轻轻柔柔地娇哼
起来,虽是眉目微皱,仿若娇羞不胜,玉腿却紧紧地夹住了他的腰,纤腰温柔旋
动,火热的嫩肉紧紧覆住傅钦霖的肉棒,磨的他不由得叫起来。

  事先当真没有想到,自己这回不但享用了这么美的一个处女,加上也不知是
自己功力大进,连处女都能弄的爽快舒畅,还是这小娘们生性极淫,纵使先前不
甚乐意,但尝到滋味之后,竟已开始享受起来了呢?绛仙不但眉花眼笑,幽谷紧
吸着他的肉棒,旋动磨擦不休,樱唇中虽听不到青楼艳妓般的淫声,但那微弱含
羞的轻哼,却比之更能诱发男人的肉欲,傅钦霖不由爽极大叫:

  「唔…棒…好…好棒…你磨…磨得好…嗯…真厉害…好啊…哎…磨的好…嗯
…舒服…唔…小浪货…你…你服侍的大爷舒服透了…嗯…真好…好个小骚娘…真
看不出来…厉害…真看不出来你才刚破处的…唔…棒极了…」

  一边享受着绛仙的服侍,傅钦霖一边淫欲大起,不甘示弱地将绛仙紧压身下,
双手紧扣住她汗湿的纤腰,勇猛无比地步步叩关,下下探花、棒棒落红,舍死忘
生地冲刺起来。

  「好…好个小骚娘子…看老子怎么…怎么干你…唔…厉害…磨的好…啊…真
棒…老子一定…一定要干死你…看是你淫荡还是老子…老子勇猛…唔…好妙穴…
会夹的穴…唔…夹的好…夹的妙…啊…好啊…看…看老子怎生治你…老子不管了,
今儿非…非治死你这小浪蹄子不可…还不只今天…老子要把你带回去,让所有吃
过亏的兄弟都玩你…看能把你这小浪货玩得…玩得多爽…」

  傅钦霖的呼声虽响遍洞中,但绛仙仿若未闻,此刻的她心神全都放到了洞顶
的秘笈当中,不由自主地循方而动,只觉愈动愈是神清气爽,幽谷当中的享受程
度也愈发高昂,现在绛仙的感觉彷彿并不是被傅钦霖强暴,而是她正享受着其中
乐趣,傅钦霖则是鞠躬尽瘁,拚命地给她享乐。

  处女的幽谷极其窄紧,吸力也强大,加上傅钦霖全盘开放,一点力气都不留,
任凭绛仙泛着处女春泉的幽谷紧紧夹磨吮吸,很快他的享受也已到了极点,只听
得傅钦霖一阵牛吼,身子一阵哆嗦,猛吐了一口大气,肉棒一阵狂猛抽送,紧紧
地抵进了绛仙的幽谷中,随即一股火热淫浆,直向绛仙谷心猛喷,登时震醒了正
运功运的舒舒服服的绛仙,耳边传来傅钦霖的叫声:

  「唔…好美…吸死我了…小…小骚娘…爽吗…妈的…怎么一下就来了…射的
这么快…呼…」

  虽说被那头一回尝到的火热精液射的浑身皆酥,娇躯彷彿糜烂般瘫软,再也
动弹不得,但舒畅中的绛仙只一想到射精后的傅钦霖还压在自己身上,那股体臭
扑鼻而来,虽在爽快中却不由得一阵噁心,忙不迭收摄心神,将注意力再次放到
洞顶文字上头,凝心运功,浑忘了一切。

  不过这也是错有错着,绛仙虽初试媚男功夫,体内又似余毒荡漾,肉体极能
诱人,终究经验不够,要真在肉体交欢中暗害傅钦霖,也是有所不能,其实若非
方才傅钦霖沉醉在自己竟能将处女干的舒爽畅快的成就感中,怕他早已发觉了绛
仙身上的异样。虽是如此,但男性在射精之后,渡过了那畅快的余韵,很快神智
就会恢复清醒,到时候绛仙仍未得自由,就真只能任凭宰割了。

  但绛仙咬牙苦忍行功,不让自己沉醉在高潮后的余韵当中,一双玉腿仍紧夹
着傅钦霖汗湿的虎腰,幽谷紧紧包住他的肉棒,在上头吸吮不休,让傅钦霖虽已
精液一泄千里,身体的享受却没那么快停止,只见他气喘如牛,仍紧压在绛仙身
上,肉棒紧顶着她,活像仍在射精一般痛快。

  待得傅钦霖呼出一口大气,想要从绛仙那娇嫩玲珑的肉体上起来之际,为时
已晚。气喘嘘嘘的他本想靠双手撑起身子,没想到体内的力气却像是开了个口,
从仍紧插到绛仙谷内的肉棒不断泄出,平日轻松简单的动作,现在却是难上加难,
自己的身体竟似被她吸紧,移都移不开了。

  虽说肉棒上头的感觉,仍像是刚射精时般的爽快,她的幽谷中也仍是那般的
紧窄娇嫩,夹的傅钦霖畅美无比,但此刻的傅钦霖却是神色慌张,全身无力的他
再也动弹不得,彷彿已看到了死神在眼前招手,那种肉体上的极度欢快,混合着
心中的害怕畏惧,感觉诡异的真是难以形容…

  也不知运功运了多久,待得绛仙醒觉之时,身畔的火把已烧的不剩十分之一
长度,身上的傅钦霖仍紧紧地压着她,只是现在的他再没半分热度,完完全全是
个气绝的屍体。一股强烈的噁心感传来,绛仙不自觉地双手一挣,将缚手的碎衣
挣了开来,拚了命似的双手连忙一推,将傅钦霖的屍体能推的多远就推的多远,
娇躯仍然酥软乏力的绛仙翻过了身子,不住喘起气来。

  待得力气慢慢回到身上,好不容易可以动作了,绛仙坐起了身子,厌恶地看
了看旁边,傅钦霖的屍体仍是一动也不动,死的如此彻底,完全没有醒来的可能,
胯下的肉棒却仍是意犹未尽地伸着,一点一点的黄褐色血渍正贴在他的腿间,死
沾着像是再也拂拭不去了。

  回想方纔的片段,绛仙泪水盈眶,哭的背心直抽,将脸蛋儿全埋到胸前,缩
成了一团。她几乎可以感觉的出来,那股从傅钦霖肉棒上射出来的黄白淫液,此
刻已深深地融入了自己的体内,和自己贞操已失的事实一般,再也无法剥离开去。

  也不知伤心了多久,绛仙抬起了哭的梨花带泪的俏脸,只觉身上发冷,这才
发觉自己竟还是一丝不挂,时间过了这么久,方才被傅钦霖强暴时流出的汗水,
已经完全干了,身上虽没有汗湿的感觉,但绛仙仍觉得颇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
西黏在身上,怎么也挥不去似的。

  虽是难受至极,但绛仙可还不想死,自己虽破了身子,总是活下来了,傅钦
霖这恶徒虽已恶有恶报,但她心中仍是怒火难抑,这笔帐总得要向天门讨去,万
事也得等先走出去再说。

  站起了身来,脸儿一转,她知道以现在的状况,最重要的就是先抄傅钦霖等
人的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乾净衣物可换,她的衣裳全给傅钦霖撕成了碎帛片片,
再怎么妙手都补不成衣服了,自己的包袱又在被击落丘底时不知掉在何方,也不
知能不能找得着。虽说这儿偏僻,但这样赤身裸体地走出去,可怎么见人?但才
一看到傅钦霖的屍体,绛仙就不由得一阵怒火填膺,恨恨地走上前去,向傅钦霖
屍身上踢了一脚,这一下只踢得他长大身躯直飞到石壁上头,撞得灰沙直落。

  将傅钦霖两人随身的衣服搜了搜,其中却只有几块碎金,还有一些随身乾粮,
其余什么衣服铜钱也没有。其实这也难怪,虽是行事低调,可天门威势着实惊人,
傅钦霖在这附迎县境之中,算得上跺跺脚都能使地面震动的角色,又怎须随身带
着衣服什物呢?又气又羞的绛仙才想一转身,乾脆趁着时辰该快入夜,先出去找
找,或许还找得着自己的包袱,突地又停下了脚步,取了几个干饼,坐到了碎衣
上头。从早上被傅钦霖等人缀上开始,就已误了进餐的时候,折腾了这么久,方
才『运动量』又大,就算心头火再盛,可肚子着实饿了,无论如何,也该先填填
五脏庙。

  才吃完了干饼,浑身赤裸的绛仙陡地发觉不对,这儿终是半山里头,加上火
把又已烧完,时辰看来多半已是夜间,这么冷的时候,自己可是一件敝体之物都
没有,虽说内功已有火候,但若是换了平常,也早冷的直跳脚了,可现在的自己
却是毫无所觉,那冷气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打量了洞壁四周,当眼光飘到嵌在石壁中的傅钦霖屍身之时,绛仙不由得更
觉奇异,这人虎背熊腰,是个长大汉子,比之绛仙足足高了一个头,身躯沉重至
极,自己方才一脚虽是气怒之下,用上了全力,但要把傅钦霖这等大汉踢的整个
人都陷了进去,却也是平日难能。难不成这恶徒搞的太过火,弄到『马上风』死
在自己身上之后,绛仙功力反而进步了吗?天下那有这等道理?

  试着对那死在自己剑下的屍身一踢,虽没有像方才气怒之下的一脚踢到那么
远,但光是飞起的声势,却也超过平常水准,看来自己的确没弄错,身上的功力
当真是进步了不少。

  心中满是惊异,绛仙脱去了那人外衣,覆在身上,缓缓向外走去,看来自己
运气还不错,落下的包袱就掉在洞外,才一出去就找着了。但绛仙换上衣裳之后,
却没有尽快远离这失去贞操的伤心地,混乱的芳心之中虽想着能不能赶快离开,
脚下却慢慢地踱回了洞中。

  重新点起了一枝火把,绛仙抬头向上,看着洞顶的文字,发觉果然没错,自
己功力增加不少,虽说火把的光芒不强,洞顶的文字却比方才要明白许多,连一
些刻的较浅的、原先没能注意到的部份,此刻也是清清楚楚,自己功力的突然进
步,看来也只有着落在上头的记载上了。

  仔细看完了全文,绛仙脸儿愈红,她这才发觉问题所在。洞顶所刻的武功心
法,其实也是一种道门的秘笈,只是偏向於男女採补之术,又是女子所写,怪不
得乍看之下,前面几段写的都是媚男之术,完全是教导女方如何暗运内力,在幽
谷处运用机关,好取悦身上的男子,同时也让男女双方在交合之中防卫尽卸,精
元完全送出,和对方阴阳双修,功力便可逐步提高。

  绛仙本来聪明,这秘法又和她所练的道门心法同源而异,只多加了几处经脉
而已,加上事先她又记住了前面几项重要的运功方式,体内真气自然而然地顺之
而动,在不经意之下,为了避免完全屈服於傅钦霖的淫威,将心神全放在文字当
中,绛仙体内竟不自觉地运使其中法门,是故后来傅钦霖察觉,绛仙竟似已完全
沉醉其中,在他胯下娇柔缠绵,媚态百出,全是这心法之功。

  难得干到这么美貌的一个处女,加上这小娘儿又似天生淫荡,才破身便弄的
激情痛快之至,傅钦霖全没发觉绛仙的异状,心神完全沉醉在肉体的发泄当中;
何况傅钦霖武功虽高,练的却是外家硬功,以内功而论根基还没有绛仙来得紮实,
他既没有修练过採补功夫,绛仙功力虽浅,要克的傅钦霖服服贴贴,在高潮时精
元完全泄出,直到精尽身亡为止,倒也不是不能想像之事。

  仔细看完全文,绛仙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到现在才发觉,自己的运气
还不算太坏。一般的採补之术采的是对方的内力,但内力随着各人路子不同,其
间阴阳配合大有差异,除非双方强弱悬殊,势强一方可以完全压过势弱者,否则
强施採补之术,短期内虽能功力大增,对体内经脉却有一定的伤害,这也是江湖
上一些修练採补之道的下流淫贼,就算资质再好,采过的女子再多,其中也少有
高手的原因,到最终多半还是成为了行侠仗义、卫道之士的手下亡魂。

  但洞顶的文字所传,却是一种比一般採补之术更高明百倍的功法,能在交合
之间,将对方的功力完全转化为人体内原有的阴阳元气,分门别类尽化入体、阴
与阴同阳与阳合,虽说这样分剖重组之后,对方功力一次最多能吸收到两三成,
却至少可免伤体之虞,而若非绛仙原修的就是道门武功,和其中心法颇有暗合,
初学乍练之下,怕也没办法得到这么好的效果。

  其实这功夫初创之时,并非为了取人性命,甚至没有要暗盗对方功力的意思,
纯粹只是另一种阴阳双修的练功方式,只是绛仙初练,功力收发不准,后来又为
了不想看到他的脸,转移了注意力,全力摧功之下,加上傅钦霖自恃强壮,内力
修为却不行,才会造成精尽而亡的结局。

  虽说弄清楚了状况,自己显然功力进步不少,远超在山上之时,加上又多学
了一套武功心法,但颓然坐地的绛仙,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少女最珍贵的贞
操,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丧在恶徒手中,偏偏胡天胡帝之中,傅钦霖又死的太快,
绛仙虽免去了被恶徒轮奸致死的结局,总归是失了身,偏又找不到人报复,只要
想到以后再难和二师兄配合,说不定…说不定连赵平予那丑人都会看不起自己,
绛仙只觉心中一阵郁闷,双手紧压胸前,盈眶的泪珠差点又要流了下来。

  也不知这样坐了多久,好不容易坐起身子来的绛仙,举起了手中的火把,将
洞顶照的亮亮的,把上头的文字一字不漏地全念了几遍,默记了下来。失去的再
怎么样也唤不回来,就算恨怨满胸,也无法挽回什么,现在的绛仙只想要报复,
把这一切的一切全报在天门头上,本来只是想配合郑平亚的行动,但现在她有了
更贴身的理由,这下子可非得把天门灭的乾乾净净才行了。

  虽说玄元门名头不显,但绛仙总归是出身正派,本来也不怎么想练这等媚男
之术,便是破了身子,心理直想着要报复天门,也绝不可能採用这种交合之法。
不过这总归是一种心法,既是学了就要学彻,不好半途而废;加上依文中所述,
这方法不只对内功修练有用,对夫妻房中之事,也大有裨益,绛仙日后总是要嫁
人的,学上一些日后总会有些好处,至少她是这么想的。

  走进了路旁的一间小客栈,在楼下点了几个菜,一边补充体力,一边享用美
食,这几天来都躲在那小山洞中,将洞顶的武功心法练了一遍又一遍,吃的只有
乾粮,虽说能够充飢,却是一点都不好吃。好不容易自觉功成,出了洞外的绛仙
自然要先找间客栈,好好休息一会,再论其他。

  只听得门口处小二一阵招呼客人的声音,已经填饱了肚子,正浅饮慢斟热茶
的绛仙不自觉地抬头望去,不由得心中一阵紧张,微微地缩了缩头,避过了刚入
客栈的两人打量环境的眼光。

  倒不是绛仙经过傅钦霖一事后,变得畏缩了,现在进来的这两人,她虽是从
未照面过,但光看他们的特异形相,便猜得出来来人的身份,绛仙不由得暗暗叫
苦,怎么会在这儿遇上了这两个傢伙?比傅钦霖还麻烦得多,『无影天罗』罗维
和『南阳一怪』单则与玄元门下的梁子可结的深了,一遇上不打才怪,加上他们
的武功足可和师伯比肩,就算没有他们那老大哥『铁拐』云飞源一起,绛仙也自
知绝非其中任何一人的对手,若给他们看出自己身份,那可不是玩的。

  何况危险还不只他俩,这附近近百里地,乃天门分堂所在,虽说傅钦霖身死
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但原先她也曾伤过几个傅钦霖的手下,和天门可说是敌意明
显,若非仗着原先为她所伤的那几人多半还隐着养伤,不会出来乱跑,也指认不
出她来,怕绛仙还不敢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呢?

  不过现在谁不好遇,偏碰上了这两个傢伙,虽说他们从未和自己朝过面,若
绛仙不露功夫,他们多半也不知她是玄元门下,最多只当是普通走江湖的女子而
已,但若刚巧遇上天门中人来找麻烦,交手之下露了底,给罗维单则两人发现自
己的身份,这下子麻烦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心中微微发麻的绛仙低下头去,装做在喝茶,心中却在思量,继续待着不行,
不知什么时候会出问题,可就这样离开更不好,恐怕反着形迹,给这两个老江湖
看出问题来,这下子自己只能仗着还没被发现,赶快吃完躲回房里去睡个半天,
明儿一早就离开此处,先躲的远远的再说。

  为了避免被拆穿,绛仙虽低头喝茶,耳朵却拚命地偷听着落了座的两人对话,
愈听却愈是心惊,她怎么也没想到,罗维和单则虽非天门中人,但和傅钦霖竟也
颇有交情,这次来此就是来寻旧友,好好玩上个几天。不过『铁拐』云飞源和白
宁枫曾有过节,因此没和这两个义弟一起来此,总算令她放下心中一块大石,那
云飞源可是个阴沉多智的老江湖,恐怕一眼就能看穿她。

  没想到接下来罗维和单则两人就要去天门分堂寻人,绛仙愈想愈惊,杯中的
茶虽还热着,却怎么也没心思再喝下去了,她忙不迭地钻回了楼上,全没注意到
罗维和单则打量她的眼神。

  …悠悠醒转,绛仙只觉头痛欲裂,想要伸手摸一下额角,却发现双手都像被
什么东西绑的紧紧的,动都不能动,连双腿都被固定住了,整个人就这样大字形
地张了开来,同时不知为何,现在的绛仙全身赤裸,幽谷里头传来阵阵被沖激时
的快感,脑子里更有一种不断轰轰作响的声音,促使绛仙的幽谷中本能地反应着,
夹紧了那正在她幽谷中不断抽送的肉棒,全身好似火烧一般。

  张开了惺忪的眼儿,绛仙登时被眼前的景象和身上的感觉给吓得一丝睡意都
没有了,虽人仍在客栈房间里头,但自己的四肢竟被紧紧地缚在床脚上,而双手
抱住自己汗湿纤腰,正大力顶挺抽送,猛烈插着绛仙幽谷的,竟是一般一丝不挂、
挥汗如雨的『无影天罗』罗维!而在另一边的椅上,满脸满足神色的『南阳一怪
』单则也没穿衣服,身上汗水未乾,胯下肉棒软软地垂着,上头还黏着不少黏腻
的汁液,加上棒顶处还若隐若现地沾着点点腥白,显然才刚搞过女人。

  没想到自己才脱虎口,又落狼吻,而且遇上的还是年纪足做她父亲的师门旧
敌罗维和单则!加上又看得清楚,单则已在自己身上发泄过了,现在的罗维才刚
轮上手而已,绛仙胸中一阵痛楚一阵噁心,偏偏手足都被缚住,连腰都被罗维抱
得紧紧的,想做一点微弱的逃脱动作都不可行。

  虽见已经被奸,加上手足被缚,再挣扎也没有用处了,但绛仙既然清醒,芳
心中自是不愿就这样毫不反抗地受两人凌辱。咬紧牙关,强忍着体内那强烈的快
感,绛仙虽没有开口痛骂,她的腰却拚命地扭着,努力逃离着罗维的巨手,连幽
谷当中都似在用心推拒着罗维的步步深入。

  看绛仙已经醒来,无望却努力地抗拒着他,罗维非但没有一丝被抓个正着的
窘状,反而淫笑连连,双手抓得更加用力,十指几乎要将绛仙娇嫩的肌肤抓出血
丝似的,肉棒也是愈干愈猛,尤其当他看到绛仙虽忍着没开口惊叫,面上表情却
似正强忍着被他粗暴的动作弄伤的痛楚,那种蹙眉忍疼的神情,像在罗维的淫欲
上头浇了一盆油般,不但没半分止息,反令他干的愈发勇猛了。

  看到绛仙无力且无望的反抗,在罗维的奸淫之下毫无效果,反而脸蛋儿愈来
愈红,身上香汗愈发泛涌,少女的体香彷彿被欲火蒸发出来般,漫的全室都是,
一边已泄欲过的单则嘿嘿连笑,大手淫邪地在自己的肉棒上头抹了一把,套了几
下,竟像是眼前的活春宫,正诱发着他再振雄风一般,那肉棒慢慢地抬起了头来,
直朝着偏首瞪他,眼中似要射出火花的绛仙脸儿示威着。

  「小姑娘啊!别白费功夫了。」单则淫笑连连,下身的肉棒慢慢硬挺了起来,
绛仙既不想看身上罗维的恶相,更不想看到单则那丑物,只能闭上眼睛,但单则
的声音,却仍不住从耳中传了进来,「落在老子手里算你运气,最多只是玩你个
几遍,等老子爽了之后,或许就放下你了…喂,老罗,别弄得太少力了,看人家
姑娘都醒过来了,你还小小力的玩个什么劲?大力点吧!」

  「唔…好穴…夹得真紧…」一边干着,罗维一边牛吼,愈插愈是落力。说也
奇怪,明明是很不愿意被强奸的,但绛仙体内却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彷彿要摧
发她的欲望,让她迎合上身上罗维的冲刺似的,即便绛仙咬紧牙关,痛的像连樱
唇都似要咬破了,那冲动却毫不止休。不想示弱的哭出声来,绛仙闭紧美目,耳
边罗维又似费力、又似满足的如牛喘息声音却没有办法挡住,听的她真想撕了耳
朵。「妈的,够厉害…真够紧的…虽然不是处女,不过…唔…夹的好…好穴…」

  「废话!」冷哼了一声,单则站起了身来,身子却是一歪,要扶着椅子扶手
才不致於倒下来。「老子的『破红丹』可是第一流的,就算是贞节烈女也受不了
…不过,药力太强了点…这小姑娘的穴也真辣,竟然才干个几十下就泄了。妈的!
老大什么都好,就是自己不好此道,也不准我们搞,害得老子一直没机会玩,不
然凭老子的功夫,到现在都没出来哩!那会这么快就射了…」

  「别…别牵拖到老大身上…唔…紧的很呢…」一边说着话,一边喘着气,罗
维的表情还真不是普通的享受,似乎要强忍着一泄如注的冲动,好多搞个几下,
「自己不行就…就别…哎…就别推到老大身上啦…唔…不过…不过这小娘们的穴
真够厉害的…的确不好消受…嗯…厉害…」

  几句话只听的绛仙满腹的自怜,全化做了对二人的恨意,原先她还以为自己
体内的异状,是因为破身之后,心灰意冷下练那洞中的阴功的结果,才会连被强
奸的时候,身体都如此动情,热烈的直像要叫出声来,不过现在看来,问题不是
出在自己身上,是因为这两个恶徒夜里偷香也就罢了,竟还在她身上用上了烈性
媚药,怪不得绛仙体内欲火高烧,怎样都抑制不住本能的需求。

  「赞!够紧…唔…小姑娘真够骚的…好骚的穴…唔…夹的美死老子了…啊…
不管了…」几声如牛般的低吼,罗维一阵喘息,绛仙只觉谷内一热,一股野火般
热辣的汁液,已狠狠地射了进来,烫的绛仙不由得骨酥肉糜,全身一阵抽搐,连
腰都没力气抗着他了,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唔…够爽的…老单,你硬了没有?你那『破红丹』很猛的,要不多来几回,
小姑娘可消不了火呢!」哼了一声,罗维的身体向旁一移,像是连起来都懒得起
来了,「小姑娘,老子待会可要再来一回,这可是为了你好哟!老单的『破红丹
』威力十足,否则你那受得了我们连着来?不过看你穴里那么骚,才连上两次大
概还不够消火…喂,老单,你是下了多少,搞的人家小姑娘到现在还脸红?别一
口气下太多,人家小姑娘才尝新,还受不了这么烈的宝贝,太过火可不行…」

  「没用上太多啦!虽然是珍贵得要命的宝贝,可老子又不是第一次用…」一
边看着绛仙被罗维精液灌心后的虚瘫模样,肌肤上头却仍瀰漫着渴求的酡红,幽
谷口处更是微启半闭,将汁液一点一点吐出,显是虽被射精,她肉体的需求却还
没有止息,单则一边喘息着,肉棒虽已慢慢挺直,要到可以上马怕还得一点时间,
「这不是我的问题,是这小姑娘啦!她对药的反应太快了…」

  「可不是吗?这小姑娘当真厉害,光腿都够漂亮,又长又直,皮白肉嫩的,
看了都硬起来了;奶子虽然还不够大,不过够圆够挺,一手一个刚刚好,又热又
嫩;加上不只脸蛋漂亮,身材好,皮肤又白,搞起来真够爽的…」

  「小姑娘的好处还不只此,你可别漏了重点,惹人家小姑娘不高兴…」听罗
维这般啧啧连声地讚着,单则也不甘示弱,双手也放到绛仙身上,四处搓弄起来,
一边出声应和着罗维的句句淫语,「跟这小姑娘比起来,连窑子里的骚货都不够
看了,屄里又嫩又紧,夹得真够爽的…妈的!明明没什么经验,连奶子都不大的
小娘儿,偏这么厉害,当真是天生尤物…咱们运气够好的…」

  听罗维和单则一边口里不乾不净地称讚她的胴体之美,一边双手在她身上爱
抚不休,摸到爽处连嘴巴都移上来了,在绛仙敏感的裸胴上头来回吻吮舔吸。绛
仙又羞又气,偏生四肢被缚,身体只能保持这样大字形张开,任凭两人把玩的难
堪姿态,但她知道出口骂人毫无用处,只会引发两人凶性,更可虑的是怒骂之间,
说不定还会不小心露了口风,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到时候只会更惨,现在的绛仙
能做的只是闭眼将脸蛋儿偏向一边,死命忍受着两人的抚摸把玩、寻幽访胜。

  但光这样忍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虽知罗维方才说什么为自己好,什么怕
自己承受不住,不过是两人一扮白脸、一扮黑脸的路数,但他所说的也有一半是
真的,虽然连被两人奸污,但绛仙体内被下的『破红丹』淫毒,却似犹未退去,
仍烧的绛仙脸红耳赤,心中绮念难挨;加上两人一面淫语连绵,一面无所不至地
抚揉着绛仙周身,两人显是有多次经验,知道如何分工合作,绝不会同时挑逗绛
仙相同部位,搞的绛仙周身犹如虫行蚁走般,快感无所不在,又难受又舒服。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28

              18淫风浪雨

  其实绛仙也不是猜不到,为什么那淫毒之威,现在还在她体内缠绵不去。首
先这『破红丹』她虽未闻其名,但听单则这么说,显是药力强大,不弄到绛仙高
潮迭起绝不罢休,但她从被赵平予『拔毒』时起,体内便被那残存的淫气刺激,
虽是羞於启口,但肉体的渴求却不小;加上从习了洞顶阴功之后,绛仙不只是娇
躯更增性感诱惑,幽谷里头也更加厉害,罗维和单则一时不察,被她的幽谷弄得
没插得几下就泄了,怎解的了她的渴?绛仙的需求既未满足,药力自更难消。

  虽还忍着没有呻吟出声,但那淫毒的威力果真十足,弄得绛仙肌肤备增敏感,
又兼被两人这般强烈的爱抚之下,感觉可比单独一人强烈上千百倍,不一会儿绛
仙的欲火已压抑不住,纤腰异圆臀轻抖微颤,幽谷口处开合不休,晶莹剔透汁水
轻吐,玉腿根处绵软廝磨,脸红耳赤、绮念丛生的绛仙虽还能忍着不忘形,娇躯
的本能需求之飢渴之强烈,却是再也忍耐掩盖不住了。

  心中虽是难受已极,只能咬牙苦忍,强抑着体内那一波波冲上来的渴求,只
要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身心就要灭顶在情欲之中,但绛仙却也清楚,自己既落到
两人手上,就算被奸多次也是没办法的事,不幸中的大幸是,自己已将洞顶那阴
功练了数次,虽不能算是功力深厚,若在未觉之下,至少还能在云雨之中暗损两
人功力,日后他们若和师父或师兄碰上,落败的机会就多了。

  看绛仙虽还咬牙苦忍,那初放鲜花般的胴体却是娇颤不已,幽谷口处更是水
流潺潺,显是欲焰横流,再也阻拦不住,单则和罗维对望一眼,不由得都有得色。

  一来这小姑娘虽只是个初入江湖的雏儿,连防备都没有便着了迷烟的道儿,
剥光衣服之后,赤裸肉体的诱惑力却着实惊人,不只性感,那幽谷简直是淫荡诱
人,光只是插入时的快感便令人难以忍耐、难以抗拒,好像光是玩她上她,感觉
就美妙已极,绝非一般妓女所能比较得了的;二来两人虽已有些年纪,在绛仙身
上又是没战得几下便泄了,但光只是在她身上施展挑情手段,那粉嫩娇滴的触感,
以及少女春情荡漾的反应,转瞬间竟已让两人雄威再振,随时可以再展淫威。

  虽是强忍着没有放声,但当单则再度上马,那肉棒重重捣入绛仙幽谷里头的
当儿,绛仙差点就要叫出声来了。虽已遭两人轮奸,但这可是头一回感觉到两人
插入的瞬间,那火热在一开始便突破了她的幽谷,紧贴的灼烫感直达心窝,虽说
绛仙经验还不太多,在单则的强力猛插之下难免有点痛楚,但那痛楚很快便被肉
体的欢快所取代,彷彿和体内狂张的药力互相辉映似的,灼的绛仙浑身发软,差
点连牙关都咬不住了,幽谷里头更是本能地紧紧啜吸,再无法控制一分一毫。

  原本还想压抑一下狂放的心,颇想试一下数浅一深的淫技,但一旦插入之时,
单则才发觉,身下的绛仙虽偏着脸,彷彿怒火未消,幽谷里头却是欢迎之至,被
紧紧啜吸、犹若生灵一般的感觉如此美妙,酥的单则什么都忘了,转眼间已从缓
缓抽送变成了大起大落,什么都不管了。

  原先被两人轮奸之时,绛仙还在沉睡当中,但这一回她可是清醒的被蹂躏着,
那种强烈的羞耻之意,混在被单则和淫毒之力内外交煎下所带起的淫欲之中,愈
来愈强烈地冲击着绛仙的芳心,差点就让她芳心失守。加上单则的肉棒虽说外观
上和傅钦霖差不多大,但插入之后绛仙才发觉,他的肉棒还要大上少许,弄得绛
仙的幽谷当中感受无比刺激,那一下接着一下的冲击,像是要把她的欲火全都烧
起来似的,身上的单则不知何时已是汗如雨下,抽插却是一点都不肯放松。

  虽说已泄过了一回,再振雄风的肉棒应该会持久一点,但绛仙所修的阴功,
却也随着她又增加了一次性经验,功力更深厚了少许;何况单则从没试过练这等
功夫的女人,又掉以轻心,只把绛仙当做是个刚出江湖的嫩娃儿,并不以为她会
有什么阴功夫,再加上方才在绛仙睡梦中一轮猛干,绛仙体内的阴功自动流转,
已吸过一次单则的精气,此消彼长之下,那轮得到单则再逞淫威?没插到百下,
已在绛仙的幽谷之中再度射精,若非他先已射过一次,怕连这百下都撑不到呢?

  「唔…爽…怎么…怎么这么快又…妈的…这小浪货真紧真骚…害的老子又泄
了…」

  「别闹彆扭了,老单,」看单则虽已射精,浑身皆酥,一脸满足样儿,嘴上
却是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儿,罗维赶忙出口,准备轮换上阵。一来绛仙那又似迎合
又似抗拒的神态,令他体内欲火又熊熊燃烧起来,二来罗维自己也在怕,他虽自
恃武功高强,但这档事久未习练,耐力难免不足,若这样干看久了,说不定未曾
销魂便已撤兵,到时候脸上可不好看,「轮我了轮我了,别佔着不走,妈的拗这
么久,不够意思…你既不行就看老子的吧!我这下非把她的火散光不可。」

  「就…就给你吧…」喘着大气,单则差点儿起不了身,他倒不知道自己暗中
被绛仙作下了手脚,只道久不上马,今儿又一口气连爽两回,干上的又是被『破
红丹』弄的欲火焚身的尤物,难免有些力不从心而已,「这小娘们够骚够厉害,
穴里又紧…唔…看来只有交给老罗你了,看你能不能干到她叫出声来?」这『落
红丹』久久不用,没想到药力竟强到自己都受不了了,单则心中暗骂,看来这宝
贝的余劲,只好交给罗维受用,这小娘儿虽美,但要一夜三回,自己可受不住。

  「好啊,你且看老子的本事…唔…够紧…吸得够力…啊…爽…爽毙了…看老
子怎么治你这小浪蹄子…唔…美…妈的够劲…老子不管了,这下子非把我干…干
到爆掉不可…爽…爽啊…」

  待得罗维欲火发泄,将精液全盘送入绛仙的体内后,绛仙总算觉得,在自己
体内四处窜流、怎么也定不下来的那股奇异洪流,终於暂息雷霆,慢慢地安分了
下来。

  虽说对这两人恨火填膺,真恨不得马上脱开手上束缚,一人一剑杀掉他们,
但一来云雨之后肢体乏力,别说是被缚着了,就算四肢自由,怕也无力取剑,虽
说她暗取了两人不少精气,对自己的功力大有裨益,但连被奸了四回,想立时动
手也难如登天;二来虽是恨火灼心,但绛仙却有自知之明,双方武功相差颇大,
就算精气损失不少,但『无影天罗』罗维和『南阳一怪』单则,武功可说和元真
子不相伯仲,就算师父玉真子亲来,都未必是两人对手,更别说是自己了。

  「呼…」吁出了一口大气,罗维望着单则嘿嘿直笑,一双魔手意犹未尽地在
绛仙泛着香汗的娇躯上不住搓揉。虽说心中对两人憎怨已极,但两人既已发泄过
了,绛仙颇不想多生枝节,只望两人早些离开了事,是以虽对罗维的大手颇不喜
欢,却也是一声不吭。「真是…有够爽的…」

  「可不是吗?」一边舐着唇皮,一边伸手解去缚着绛仙四肢的『天蚕索』,
这可是单则当年千辛万苦求来的珍品,刀枪不入、水火不伤,一旦缚着了人,若
非单则用上特别手法解索,想要解开来只会愈解愈紧。若非看绛仙随身带剑,知
道她身负武功,单则虽对两人武功信心满满,却也不敢大意,才用上了这宝贝,
把绛仙缚在床上,好大逞所欲,不至因她的挣扎而扫了兴头。

  突然间,单则戟指连点,绛仙只觉胸前数处大穴一疼,竟已被单则点上了穴
道,而且用力很重,以她的功力,绝难靠自己来推气解穴,只能等单则或罗维来
解。突受暗算,绛仙不由得心中一惊,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是自己的身份败露
了?还是竟被他发觉,自己暗用阴功盗取两人精气,才致两人肢体乏力,颇不寻
常?只吓得绛仙四肢发寒,如坠冰窖,连骂都忘了要骂出来了。

  「怎么啦,老单?有什么不对吗?不要因为失了威风就欺负人家小姑娘,不
像样…」

  「不是啦!」听罗维说他『失了威风』,单则老脸一红,方才两人轮番上阵,
各射了两次,才把一颗『破红丹』的药力解掉,想来的确是威风不比当年了,不
过他可没这么小气。

  但见单则双手连动,将绛仙四肢上的捆缚全给解了,一边取过一方棉被,将
绛仙娇慵无力的动人胴体赤裸裸地包了起来,一边应着罗维的声音,「这小姑娘
又嫩又骚,还倔得很,怎么搞就不肯出点声,老子就不信你老罗受得了!正好最
近老大出门远行,咱们把她带回去,好生调教调教,看看究竟是你还是老子先弄
她出声,如何?这小娘人美穴淫,不多玩上个几次那行呢?」

  「说的也是。不过…」一边搔着头,一边吞了口口水,若非连射两回,就算
心中仍有此望,身体可也再受不了了,不然这小娘诱惑力实在不弱,罗维真的颇
想再剥掉这棉被,把绛仙再狠狠的干上一回,做鬼也风流,「你干嘛这么快就包?
待会小傅来了,咱们大大方方的到他分堂去,借他的地方想玩多爽就玩多爽,干
嘛要带回我们那里去?难不成你想瞒着他?这么没义气!」

  「你呀!」气的在罗维大腿上拍了一下,单则骂了一声,「小傅的习惯你又
不是不知道?这小娘放到他手里,怕要他全分堂的人都爽过之后,才会再轮到我
们身上,就算他找窑子里的姑娘来陪咱们,又那比得上这小姑娘棒?还不如收起
来自己用。快点啦!如果咱们再继续待着,等小傅他们找上这客栈来,想不分给
他都不行了,你受得了看他们干她,自己只玩次级货吗?」

  「对喔!还有还有,日子快到了,乾脆就到那里去,等老沙一起来玩如何?
累了这么久,他也该好好舒服一下了吧?」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罗维双手一拍,
连忙起身着衣,还不忘轻拍了拍绛仙含嗔带气的脸蛋儿,「小姑娘别担心,咱们
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生乐趣。等我们爽完之后就放
你走,绝对不会伤害你,所以不要做傻事,知道吗?」

  虽知罗维表面上说得好听,其实只不过是想打消她的自尽之意,听他们的话
意,竟是一晚不够,还打算将她掳去,监禁在隐密之处,作为禁脔,想再多搞个
几次,还要再加一个什么老沙。不过既知目下性命无虞,反正手足兀自酸软,想
动手都没有办法,绛仙也只有任其恣意妄为,幸好还有洞顶的阴功,可以减少一
点受辱机会,不过她在心中立誓,不管罗维、单则和什么老沙背后有什么靠山、
有什么背景,待她成功脱困之后,非把他们都杀得乾乾净净,以雪此辱不可!

  天…天哪!绛仙在心中暗叫,她真的没法去想像,现在的自己竟落到如此羞
人的情况下。

  才一把她包入棉被,带出城外,单则和罗维也不管是否会惊世骇俗,光天化
日之下就一前一后扛着棉被包裹住的她,尽展轻功一路奔去,一直到近百里之遥
的一处小小湖畔别业,方才歇了下来。

  当三人到达此处之际,那老沙已在内中等待久矣。虽是从未曾见过面,甚至
不知道那老沙究竟是什么出身来历,不过绛仙也看得出来,这人必非凡庸之辈。
那老沙大约五十出头的年纪,方面大耳,顾盼之间神气逼人,虽算不上英俊,却
颇有一方之雄的气概,加上眉间颇有些皱纹,乃是常耗心血熬夜之人百试不爽的
证据,虽是孤身一人,但光只是三人之间的几句招呼,绛仙也听得出来,这老沙
还是什么帮会的一帮之主,只是他背后似还有其他势力,压的他颇不开心。

  这别业似是三人老早就约定好的场所,乾乾净净、一尘不染,又因着三人早
有约定,整间别业之中不见余人,饮食也只有一些早备好的凉菜卤味,不过三人
似是早已习惯这事,非但没有半分埋怨或生疏,招呼之后还各找各的地方休息,
显然是事先就知道,这段日子要把什么俗务尘事全放在一边,在这儿好生『偷得
浮生半日闲』!连服侍的人都不找一个。

  至於绛仙呢?她倒是没受什么恶遇,单则点了她穴道,令她下身酸麻,无法
自行行走后,便把她放到一个小房间中,算是给她休息的地方。反正走不了路,
也无法逃走,何况三人表面上虽是全无防备,但光看外表,那老沙武功就不在单
则和罗维两人之下,绛仙自知就算她穴道冲开,真能展开轻功,也逃不了多远,
只好乖乖留在此处,再看有没有良机脱困;至於单则为防绛仙起念逃走,将绛仙
剥的精光赤裸,房中不只衣裳,除棉被外连布都不留一条,倒是多虑了。

  吃过了一点菜,填了填肚子,只能靠棉被的厚角勉强虚应故事地清理了一下
昨夜被两人淫玩过的下身,绛仙一边软倒在床上,一边在心中暗自複习着,那洞
顶上头的阴功要诀,本来那些东西她只是想记个要点,日后若自己嫁了人,床笫
之间还颇有些用处,但看这情况,现在自己却是非用不可了。绛仙倒不是自暴自
弃,更非生性淫荡,想藉此服侍三人,以寻其乐,现在的她落入虎口,惟一能够
得生的机会,就只有三人对她的色欲,看能不能在床笫间下手,求得一线生机。

  想是这么想,不过绛仙也知其中困难重重。一来从昨夜的经验来看,单则和
罗维就算在床上也是常常联手,再加个和他们颇为熟悉的老沙,这惨遭轮奸的命
运自己多半逃不掉了,反正已失了身,昨夜又被轮奸过一回,已有过一次经验的
绛仙倒也不以为意,但若三人轮番齐上,自己阴功初学乍练,到底受得了受不了?
何况就算绛仙使出阴功,暗盗三人功力,可那老沙看来蛮精明的,没单则罗维两
人这般粗疏,若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会被识破,到时候自己的情况只会更惨。

  何况就算绛仙当真能在床笫之间无声无息地弄死一人,另外两人就算没看出
破绽,但『色字头上一把刀』,为免当真『死於牡丹花下』,怕也要因而歇手,
到时候绛仙一样逃不掉,更无法洗雪此辱,思前想后,绛仙也只有等待,到三人
中有人落单,独个求欢之际,再俟机下杀手了。

  也因此,当三人一同走入房中,每个人都脱的一丝不挂,还好像吞了什么助
兴淫药般,三人肉棒都已挺的高高的,硬挺着打算在绛仙身上狠狠发泄的当儿,
坐在床上,以棉被遮住胸腹之间,一双肉光緻緻的玉臂粉腿,完全暴露在他们眼
光下的绛仙虽是含羞偏过了头去,不愿看那丑物昂扬的模样,娇躯却没怎么瑟缩
起来,反正绛仙也知道,他们掳自己来此的目的,便是要在自己身上狠狠发泄淫
欲,四周无他人之下更是毫不掩藏,反正自己也逃不开,就不用假作矜持了。

  所以,当单则一把扯下她蔽体的棉被,让绛仙鲜花初放、娇美嫩滑的胴体,
在三人眼前完全赤裸、任凭赏玩的时候,绛仙虽是情不自禁地伸手掩住胸前和腿
间,微带羞红的脸蛋儿更不敢转回头来,却没向床里缩去,但那若隐若现、欲迎
还拒的娇羞模样如此自然,全没半分妓女般生张熟魏的做作,反更透出了一股清
纯娇羞的含蓄魅力,连已走到床前的单则,还在他身后数步处的罗维和老沙,一
时间都没再行动作,只是以灼灼眼光,细细赏玩绛仙清纯玲珑的娇躯。

  但见床上佳人蓁首娇羞偏开,嫩颊泛红、眉黛含春,彷彿虽有连战三人、尽
展冶艳风情的准备,却还害羞着不敢看到自己身处的状况;虽被玉臂遮着,无法
一览高峰之上似绽似缩的粉红蓓蕾,但那细緻的玉臂,又岂遮得住被男性滋润之
后愈发丰隆的玉峰?虽是未能一窥全貌,但光只是目视那雪白的微颤峰峦,随着
呼吸轻轻起伏,猜想内里妙景,比之一览无遗,反更诱人遐思。

  三人眼光顺着她遮着双腿之间的纤细藕臂一路滑下,小腹平滑温润、莹白如
玉,加上绛仙紧张之间,体温升高,一层薄薄的香汗覆在上头,媚光微绽,更加
黏人目光,何况纤腰不盈一握,反衬着胸前玉峰更加尖挺高耸,随着绛仙的呼吸
微微颤抖,似正想抖出异性胸中的欲火一般;绛仙玉臂只顾着遮掩胯下幽幽深谷,
腿间那媚人的乌亮,在纤腕微遮下微微透出,似还泛着晶莹水滴,原先云雨过的
痕迹显是还没全盘清理过,在别有所图的目光之下,更是惹人心荡神摇。

  看到此处,已令男人心花怒放,再加上绛仙一双玉腿笔直修长,现下虽说看
似无力地挨在床上,但只要一想到若当真能征服这娇娆於床上,让她那双修长的
玉腿有力地夹在自己腰间,那时干她的滋味之美,怕要比四肢紧缚时还要爽上几
倍,那老沙也就罢了,连昨夜已在绛仙身上发泄过淫欲,对她的诱惑力该当是有
点儿抗力的单则和罗维,此刻都是一幅口水直流的色相,彷彿正在心中想着被绛
仙玉腿夹腰、婉转迎合、娇慵不胜时的爽快,那肉棒竟似又硬挺高昂了不少。

  面前这女子之美,还不止此而已,连那看似较有定力的老沙,眼中也已射出
了讚歎欲火兼具的目光,灼热的视线彷彿烧到了绛仙身上般,灼的她愈发羞了。
在他的眼中,绛仙虽是含羞偏首、纤手遮胸,连腿间都掩住了,不给人看到全貌,
但光看绛仙呼吸灼热急促,纤腰也微微发颤,玉峰更是随之轻盈摇晃、诱人已极,
眉黛含春的脸儿更布上了片片红晕,显是此女虽是经验不多,加上一次面对三个
男人,还有些放不开,娇躯之中却是早已动情,再忍不住对淫欲的渴望了。

  虽说原先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绛仙真没想到,一旦真正面对他们三人时,会
是如此羞人的一回事。这和在客栈中被罗维和单则轮奸时可不一样,那时候的自
己是在睡梦中被奸的,而且连四肢都被牢牢缚在床脚,半分挣动不得,即便绛仙
醒来,也只有任凭宰割的份儿;但现在的她,却是清醒地被这三人赏玩裸体,明
知就要被三人轮流奸淫玩弄,却只有期待的份儿,真是羞人。

  偏偏更羞人的还在后头,大概是因为看穿了绛仙已经放弃了挣扎,认命似地
毫不抵抗,那娇羞意态只是在掩藏着心中对淫欲的渴望而已,单则拨开绛仙掩胸
玉手的力道,竟是那般轻柔,不像拨动而像抚摸,简直完全不用力,就好像知道
他的手一上去,她便会乖乖地松开手似的。

  心中又是娇羞又是难过,还像含藏着一丝丝对接下来那陌生感觉的期待,绛
仙虽还能忍着不出声,作最后一线的抗议,但偏在一边的俏脸上头,玫瑰色般娇
媚的红晕,却是愈发撩人,肌肤更似烧起了野火,滚热的体温将女子身上娇柔淡
郁的体香完全散发出来,登时一室皆春。

  事先绛仙真的没有想到,光只是坚持着不发出声音,都会这么困难。当单则
炫耀似地轻轻移开绛仙的玉手,魔手像捧着易碎花瓶般轻托绛仙玉峰,让那玉峰
上头诱人的粉嫩蓓蕾全盘暴露人前的当儿,罗维不知何时也已走到了绛仙面前,
将她掩住腿间的纤手移开。这下可不像胸前那般轻柔,那即将沦陷的女体禁地,
绛仙虽有心护守,但罗维的手却是坚定有力地移开了她,在绛仙微弱的推拒挣扎
之中,娇躯已赤裸裸地展现在三人眼前,再没有办法保有一丝的掩饰和躲藏。

  当那老沙开始动作的时候,绛仙差点儿就叫出声来了,虽是勉强守住了口,
娇躯却已无法自抑地颤抖连连,彷彿正随着老沙的手裸舞一般,那激动令她的肌
肤更加晕红遍佈、媚态横生。

  这人的手法当真直接,也怪不得罗维和单则这两个好色人要让他直捣绛仙禁
地了,当单则火热的掌心,轻轻地在绛仙峰峦间爱怜搓弄,而罗维则是魔手轻按,
指间力道直抵绛仙腰间敏感要穴,令她非得要牙关紧要,才能忍住体内逐渐被两
人挑发的热力时,老沙的手竟直接滑进了绛仙的腿间,彷彿要一口气将绛仙的防
禦全盘突破似的,在谷口处展开了时重时轻的触摸抚弄。

  一时间,绛仙只觉浑身发烫,被三人三管齐下的攻势弄得晕茫茫了。数日之
前她还是个娇羞处子,别说手了,连身体都没被男人看过,偏偏三人的手法又配
合的如此美妙,单则的掌心那般温热,袭的绛仙酥胸处一阵阵热浪传来,不只玉
峰暖热发胀,连峰顶的蓓蕾都暖的似要开放般;罗维的指头虽只是轻拂,绛仙却
觉娇躯抖颤连连,竟似再也忍耐不住体内那无以名状的悸动。

  不过再怎么说,也比不上那幽谷口处被老沙抚玩时的刺激,时轻时重的,酥
的绛仙眼冒金星,连呼吸都似要将体内贲张的火气喷出来般的灼热。其实那老沙
的力道没什么改变,可在绛仙这边,同样的力道带来的感觉,却是如此不同,腿
间处只觉得他的手在谷外好生热辣,揉捻勾挑,力道重的像是要将她身子里的火
生生炸开,将她焚化;但在更敏感的谷中要害呢?那力道虽能传入体内,刺激绛
仙的要害,感觉上却是好轻,犹似隔靴搔痒,弄得绛仙裸胴更加颤个不休。

  被这三个老於此道的恶人这般熟练的玩弄调戏之下,几番弄得绛仙差点要开
口呻吟出声,若非她对这三人实是厌恶到了极点,死拚着一口气就是不出声;再
加上三人一边玩弄这正值青春、春心荡漾的裸女,一边在口边交换着心得,不时
涌出几句不堪入耳的粗口,听的绛仙又羞又气,勉强还能压抑住自己的话,怕绛
仙这般娇嫩敏感的小女子,早已在三人的魔手之下呻吟不已了。

  原先本来单则和罗维还有些气不过,明明干都干了,绛仙的神情也似爽到了
姥姥家,偏偏她不但体内天生媚人,令两人没过多久便弃甲曳兵,射的背心发麻,
败下阵来,还能在极端爽快之中,守着一句话都不说,一点声音都不漏出来,虽
说正当青春的胴体诱惑力极佳,比妓女还要厉害,干来着实痛快,但这一点缺陷,
却让两人在射精后高潮的舒爽之中,难免有些不足之憾。

  但现在看老沙这般直截了当的出手,弄的绛仙纤腰款摆,香汗泛溢,幽香满
室,连幽谷都已流出了汨汨春泉,显是已芳心荡漾,再无法忍耐体内情欲,却还
能忍着不出声,连原想先搞到绛仙出声求饶,再狠狠玩她的三人都快忍不住了,
若非单则和罗维原先在客栈中注意绛仙时,已听到她和小二对话,两人还真要忍
不住以为,这青春美丽的女子是不是天妒红颜,竟不会说话哩!

  虽说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连幽谷都已泉水潺潺而出,肉体完全准备好承受三
人的轮番侵犯了,但绛仙终归是正派出身,经验也不多,虽是情欲如火,却颇有
些少女的矜持,当罗维和单则一左一右,将她抱了起来,让绛仙玉腿大开,沾黏
的泉水汨汨而落,直滴在老沙的硬挺肉棒上头,犹如火上加油般令他更为坚挺时,
她仍是羞的不敢目睹;而当老沙的肉棒,终於在她不由自主的娇躯沉坐下,整个
没入绛仙体内时,那种被侵犯的痛苦混着肉体的欢乐,感受就更不用说了。

  芳心之中虽还有一丝骄矜,明知就要被三人轮奸,也不愿开口发出声音,绝
不让三人听到她享受时的娇吟,但那老沙的肉棒硬挺的着实惊人,加上这姿势下,
绛仙的幽谷可是全面开放,被舂的紧紧实实,单则和罗维扶在她藕臂和纤腰上头
的手更不客气,一边刺激着她的敏感穴位,带给绛仙更勃发的春情,一边将她的
胴体向下带去,自己的重量加上两人的力气,使得绛仙顿时只感觉到,自己已深
深地被侵犯了,那老沙的肉棒彷彿已达到她敏感的深处,真舒服到无法忍耐。

  芳心的矜持和侠女心胸的藩篱,可没有这么这么简单就被破去,但在这种直
抵深处的痛快侵袭之下,绛仙只勉强能忍着不出声,其余全受不了了。不知不觉
之间,绛仙的纤腰和臂上已脱离了单则和罗维两人的掌握,变成她玉手搂在老沙
背后,腰臀拚命用力,在老沙的肉棒上上下套弄起来。这样主动控制的感觉如此
舒畅,加上挟着她的两人都已松手,任凭绛仙动作,只要她愿意,想谷间那个地
方被肉棒疼惜,便可令那处在搔摩之下舒爽有加,使得绛仙的动作更加狂放了。

  何况三人也不是这样闲着,任由绛仙去动作的,老沙俯下头去,大口轻柔地
衔住了绛仙峰尖的蓓蕾,那未开的娇红已因着绛仙情欲贲张之下,被体内的欲火
不住烤灼,弄得肿胀起来,已从粉嫩化成深红的玫瑰色,倍加敏感,那堪老沙口
舌如此巧妙的吸吮逗弄?何况单则也已经动了手,他转到了绛仙身后,一双大手
时紧时松、时重时轻的抓捏在绛仙圆臀上头,力道虽大,在绛仙觉得却没有痛到
无法忍受,反被这重重力道直袭谷底敏感处,既痛且快,令她套弄得愈发颠狂。

  本来绛仙还以为,自己这回虽是受辱,不过是被三人轮流奸污,忍一忍该当
可以过去,却没想到老沙虽正干着自己,单则和罗维却不肯闲着在旁看戏,单则
那抓捏着自己圆臀的大手,彷彿正将一股股的火送入自己体内,尤其那儿极近敏
感之源,力道像是会攻到谷心里头去似的;而那罗维呢?虽说绛仙被单则和老沙
夹起来似的淫玩,全没留给他插进来的空间,但他却凑在绛仙耳边,对着她敏感
的耳朵吹着热气,间中带着几句淫语,令正舒爽中的绛仙更加羞的无地自容。

  大概是因为在进来前就听了单则和罗维的『前车之鉴』,知道绛仙虽是稚嫩
小女子,幽谷中那本能的功夫却着实厉害,足令任何男子无法自制,那老沙动也
不动地任由绛仙套弄,绝不主动出一点力,好延长时间,一边在绛仙敏感的乳上
连啜带吮,大施口舌淫技。敏感处被这般面面俱到的强袭,已被插入的绛仙套弄
更烈,若非芳心仍守得住,欢快享乐的淫声怕早已奔出口来。

  虽说心中死忍,但当单则开始动作的当儿,绛仙差点忍不住要出口求饶了,
这人明知绛仙正在老沙的肉棒上套弄不休,那魔手竟轻抹着两人交合处的汁液,
在绛仙菊门处不住揉弄。

  原先他的动作极轻,套动中的绛仙还未察觉,只知道又有一处敏感点受袭,
愈发快活;待得菊门口处已被单则的动作揉弄得无比酥软,连紧绷的肌肉都被揉
软了的时候,才发觉单则邪欲的绛仙想要抗拒却已不及,她经验不够,虽说已习
媚男採补之术,但这般主动套弄下,体力的消耗却令她腰间颇有酸软之处,上下
套弄的动作才一松,便只有任单则扶住她纤腰,将那肉棒突入菊穴,虽说有点儿
痛,但在汁液润滑之下,一阵阵难以形容的胀满感传来,倒不会那么不舒服。

  既是已被插入,又没有原先心想的那么不舒服,绛仙一阵微弱而毫无益处的
挣动之下,没多久便放弃了。幸好单则知道此处非是正道,经不得太过勇猛,动
作够轻够柔,加上老沙知绛仙已是俎上之肉,一方面要展现男性雄风,一方面也
要配合上单则的动作,令两人享受更多,犹如和单则下下合拍般地前后抽送,虽
有些痛楚,更多的却是痛快,舒服的绛仙差点都要叫出声来了。

  正闭目品味着被两人前后抽送的滋味,既诡异又奇妙,酥的绛仙几番想要开
口呼叫,将心中那又怪异又奇特又畅快的滋味全化为言语叫出来,却又被心中那
股渐渐被削弱的矜持阻住的当儿,绛仙突觉鼻尖一股骚味传来,她睁目一看,差
点羞的想打个地洞钻进去,罗维那已挺得发热的肉棒,就在眼前不过数分之处,
她虽是及时闭上了眼,却已逃不过那味道的冲击,更可感觉到那热力,热骚彷彿
直贯脑中,虽是骚臭难闻,但那里头却像含着异力,令绛仙的胴体愈发兴奋。

  虽说这感觉如此羞人,但绛仙却知道,这罗维到底想要干什么,她虽是又恨
又气,真想不到自己竟会受到如此凌辱,但一来已落入贼手,再脱离不得,至此
绛仙已不能抗拒;二来她几乎已快忍不住胸中那娇吟媚声的冲动,若这样做,能
令樱唇不得闲,避免发出声来,倒也还好。

  一边这样想着,绛仙就像是被体内的情欲催眠了似的,雪白柔软的玉手又似
害怕、又似期待地边颤着边轻触到罗维的肉棒上头,一开始还只是微颤着不敢下
手,待得几下轻触,慢慢习惯那火热之后,才将罗维的肉棒像易坏的瓷杯般轻捧
起来;至於她的香舌呢?动作可比玉手来得灵巧多了,只是几下伸舌轻点,随着
忍不住呻吟出声的罗维贴近了她,她很快已将罗维的肉棒顶端吸入口中,不住品
嚐吸吮,舐个不休,畅快的让罗维不住呻吟,爽得活像是就要射出来似的。

  「喂,老罗,你这是…这是干什么?」正被绛仙那比幽谷还要窄紧,抽插起
来肉贴肉的感觉更加灼热的菊穴夹的舒服已极,差点又要一泄如注的单则看到了
罗维的举动,也猜得出他想要干什么,偏是声音才响便觉得背心发酸,彷彿光只
是开口说话,就要忍不住体内冲动狂射出来似的,「不是说好要弄出声吗…这样
岂不是…岂不是听不到了…那…可不行啊…唔…够紧…棒啊…」

  「唔…好…好棒…好甜的一张小嘴儿…唔…吸得…吸得好厉害呀…」一边享
受着被绛仙吮吸的滋味,罗维闭上了眼,浑身都在颤着,像是随时都可能被吸出
精液来似的,哼了半天才开口回答单则的说话,中间还不忘夹带几句呻吟,「你
们啊…光顾着自己爽…要老子…唔…要老子在旁边看…过份…唔…厉害…反正她
不想出声…就让…啊…就让老子也爽一下…好…好爽…唔…」

  一方面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不让这三个傢伙想到硬是要弄得自己出声不可,
二来从习练那石壁中的心法之后,初尝此味的身体似乎也正逐渐被改变中,虽说
於心不喜,但体内那贲张的本能,却驱策着绛仙的胴体自己动作,配合上正在她
娇躯上头泄欲的三人,既柔软又火热地品嚐着其中乐趣。尤其是口中罗维的肉棒,
气味虽不甚好,却带着一股奇异的诱惑力,令绛仙愈舔吸愈是精神,像是能把体
内深藏的欲望全抽出来似的,让绛仙套弄吸吮得愈发落力,媚态横生。

  本来绛仙的经验就不怎么多,加上一次又被三人同时夹击,便是青楼妓女也
难尝此种滋味,更何况是花苞初破的绛仙?在三人配合无间的抽送之下,绛仙体
内的火焰很快就涨到了极点,在她脑中狠狠地炸了开来,炸的绛仙神魂飘荡,整
个人都像是失了神般,也不知是醒是茫,若非罗维的肉棒正堵在她的小嘴里头,
怕被弄得迷迷茫茫的绛仙,早要忍受不住发出丢人的淫声来了。

  幸好在她新鲜娇嫩胴体上发泄的三人,也被绛仙体内那强烈的吸引力抽走了
魂,在绛仙崩溃的当儿,三人的忍耐力也到了极点,绛仙只觉幽谷中和菊穴深处
一股火热麻辣的异感传来,方觉两人都已射了精,若非她警觉得快,及时吐出了
罗维的肉棒,蓁首微偏,怕连罗维射出的精水都要流在她身上了。

  虽说在三人不觉之中,精元尽放,绛仙舒服的浑身无力,无法自力摧动阴功,
但前后夹攻她的老沙与单则的元气,仍是满满地灌了进来,令绛仙大受裨益,舒
服的丹田里头都暖暖地涨鼓了起来;不过这般激烈的交合,也耗尽了绛仙的体力,
待得雨散云收,三人各据一方,似是连腿都软了似的坐倒床上时,将近晕厥的绛
仙已是肢酥骨软地瘫在当中,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了。

  「你看怎样?我们没吹牛吧?」舒服地倒在一边,虽说自己的精没射到绛仙
身上,漏了美女浴精的淫态,罗维胸中颇有几分不足之憾,还真想伸手过去在绛
仙身上抹一把白液,但这小姑娘虽是貌若处子,不似青楼女郎,但却有一种连青
楼妓女都远远不及的诱人之态,不只是幽谷里头,连那樱桃小嘴儿当中都像有着
无穷魅力,吸的罗维连骨头都似轻了几两,爽到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根,只能向
着那老沙不住吹嘘,「之前你还说我们胡吹大气,现在怎样?我们没说嘴吧?」

  「真是不错,不错…」连声称奇,那老沙爱怜地看着绛仙泛着香汗,浑身上
下如同抹了层油般,闪亮晶光衬着冰肌玉肤,再加上绛仙云雨后娇慵无力的媚态,
若不是自己年纪也不小了,纵是武功高明,也不好恣意纵情,怕他真想再鼓勇蹂
躏一番。挺送之间颇具力道,这小姑娘倒也像身具武功,只不知是何家何派,若
非她死矜着不肯放声,他还真以为是那个妓馆里头逃出来的人呢!「真不知道你
们那儿搞来的人,用起来这般畅快,这几天大概可以好好舒放一下了。」

  「听起来像是满肚子郁气,怎么着?」单则淡淡一笑,连声音都似弱了少许,
绛仙的菊门虽是初破,感觉起来却比幽谷里还来得窄紧,才进去就吸的他背心发
麻,这一泄可比客栈里头初尝她滋味时还要快活,若不是绛仙也舒服地晕了过去,
他还真以为自己遇上了以採补为功的妖女呢?「老沙你堂堂一帮之主,排帮也是
一方之雄,还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你老大过不去?」

  「还不是那个天门?」像是光想到就一肚子怨气,也浑忘了盘他们绛仙的来
历,老沙吁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看他们厉害,又距离得近,不好得罪,那会逼
得老子非和他们结盟不可?前头阴堂主阴京常倒还敬人三分,除了河运之外井水
不犯河水,面子上大家过得去;今年换了那个白宁枫主掌这一带,小人得志,老
爱管排帮门户内事,妈的活像老子前生欠他一样,怎么不恼?」

  「好啦,别气,气了伤身,」罗维笑了笑,亲暱地拍了拍那老沙的肩膀,「
每年咱们放下事来,休息个十天八天的,不就是为了事多伤神,才躲到这儿来舒
放舒放,什么都不管?那小子狐假虎威也罢、小人得志也罢,犯得着气个没完?
照说人是我们带来的,应该大家均分,看你一肚子火,这样吧!我和老单去睡一
下,今儿个你轮个全天,好好泄泄火,明天再大家来玩。」

  「这样…这样也好,」听罗维一幅大方样儿,单则本还想争,不过看罗维暗
地里递过眼色,也知道不好拂逆,何况他被绛仙又紧又能吸的菊门弄得浑身皆酥,
加上昨儿在她身上泄的骨头都轻了,的确也该好生休息一下,「我们就先去休息
了,老沙你慢慢泄火,别搞残了大家都空…」

  「别光顾着走啊!」站起身的罗维伸手扶起脚步虚晃的单则,边笑边骂,「
妈的!才玩了一晚,再加搞个后庭就虚成这样,你呀!真该先补补身子再来,瞧
你那没劲样子。对了,你那『破红丹』给老沙一丸,不然小姑娘都给搞到没力了,
这么瘫着没法子动,怎么够力帮老沙泄火?」

  「你省着吧!老子不用那东西,倒是老单你该先歇歇才是正经,还有好些天
要玩呢…」

  那老沙微微一笑,看着单则和罗维两人离开,一边不由得在心里暗骂罗维表
面和善其实造孽,那『破红丹』乃是效力极强的媚药,若是沾上了身,任你三贞
九烈妇女、骨鲠刚毅君子也要春心荡漾、欲火高烧,再压制不下体内贲张的欲焰,
老朽可成金刚、贞女可化淫娃,直至疯狂发泄、情欲尽抒方止;昨夜才被这媚药
狠狠地摧残过,从方纔她的表现来看,余毒似还未清,若再来一丸,就算绛仙功
力再高,身子再强健,也要被药力煎熬的无法抑制,直至精枯阴竭方休。

  说句实在话,老沙倒也不是心存善念,但他乃一帮之主,排帮在洞庭岳州一
带家大业大,生了根的人极是安土重迁,不像罗维和单则这般亡命之徒,背条人
命全不当回事儿;何况这每年不过区区十日的休息,是为了把一年来的积郁全给
抒发,他可不想第一天就为了人命伤脑筋呢!

  何况绛仙虽是强矜着一语不发,弄起来算不得全套享受,但她那诱人的胴体
实在太过美妙,让人一试之下真想多玩几次,可不能光一回两回的囫囵吞枣,老
沙可不想这一两天就把她弄死,至少要玩足十天,以三人之力,加上没旁事烦心,
那还不能将这小姑娘调教得服服贴贴?老沙对这倒是颇有自信,等到最后两天,
三人必能搞的她神魂颠倒,淫叫的春啼婉转、不死不休,到时候别说是舍不得弄
死这小娘了,恐怕光为了这娇媚尤物谁属,三人还要好生吵上一架哩!

  看床上的绛仙仍是美目微张、两眼无神、樱唇轻启、娇喘嘘嘘,一幅还没从
性欲之美当中醒来的模样,老沙眼珠一转,也不知他从那儿挖出了个小瓶出来,
倒出了颗指甲般大的小白丸。

  「算小姑娘运气,」嘴上淡淡一笑,老沙一边轻捏绛仙嫩颊,令她吞下那小
白丸,一边伸手贴上她赤裸的粉背,运功助她运化药力,嘴上还轻声说着,「这
『凝香丸』可是老沙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宝贝,极有固本培元之功,只要一丸服下,
任你床上如何淫荡放浪,一下子和多少男人大玩特玩,高潮迭起到无法自制,也
不会阴元枯竭,再怎么爽都不至丧命。要不是这宝贝只能女用,对男人不但无用
还会伤身,老沙早自己吞了…真没想到,你修的还是道门正宗的功夫…唔…」

  虽说没休息多久,就给三人又同时上马,弄得肢酥骨靡,全没半丝力气,但
给老沙和单则精元浇灌之下,绛仙只觉浑身在酥软之中,还有股暖烘烘的舒服滋
味,倒没怎么脱力,迷茫中才觉得喉中一股暖流导入,随即背心处一股内力缓缓
传来,绛仙登时醒转,只是初次尝到这么激烈的交合,四肢犹自酥软,何况背心
要害处正落入老沙手中,绛仙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只任轻狂。

  其实连绛仙自己都不清楚,她记心不错,那洞中心法又和她所修道门功夫暗
合,虽是初学乍练,体内阴功已有不少火候,虽说要置这几人死命还是有所不能,
但体质已被那阴功慢慢改变当中,普通淫毒媚药,对绛仙而言根本是百毒不侵,
伤她不得,纯粹只能用以诱发情兴、助床笫之趣而已;那『破红丹』虽是霸道,
但即便连来两三丸,也伤不了绛仙本元,最多令她情欲难挨而已,那『凝香丸』
虽是异宝,却也只有锦上添花之效,老沙这一举动,倒是多此一举了。

  看绛仙虽是悠悠醒转,却还是死撑着不肯放声,连嫩若春花的俏脸儿都别了
过去,老沙不由得想,这小姑娘还真够兴味儿。一般妓院女子便非庸脂俗粉,床
笫间迎合的声情动作,也无一不是装出来的,一两次还可,久了便令识者颇觉腻
味;但这小姑娘不是,虽说已给三人玩过,称不上三贞九烈,却还紧抿着不肯放
纵,连声音都不出,对比方才床上前挺后送、手捧唇啜的迷乱,绝非装作的清纯
当中颇有丝娇媚的诱惑,更令人有种想在她身上尽情狂逞、冲刺不休的冲动。

  才刚想着该不该伸出手去,搔搔她纤巧的腰肢,看能不能逗这情怀初开的小
姑娘忍不住出声,也是椿妙事,老沙陡地又缩回了手,想想这也太过急色,小姑
娘才刚同时被三个人干得死去活来,差点连嘴里的呻吟都忍不住了,现在这般娇
慵瘫软、惹人怜惜,这样硬上未免有些儿失趣。

  不过伸出去的手才收了回来,老沙嘴上不由得泛起了一丝自嘲的笑意,自己
这是怎么了?明明老早打算要在这儿休息个十儿八天,要好生纵放一下,什么都
不管不理的,现在美色当头,自己却前推后拒,搞得龟龟毛毛,连个手都不敢伸?
看来自己可真是个无福享受的,这年来天天要顾着帮里的事,还有面对天门的需
索,心情竟到现在还放松不下来,要说丢脸也真丢脸到家了。

  说到做到,老沙心里才想到这一点,才刚想到要好好放松一下,尽情胡搞,
绛仙已差点忍不住要出声呻吟,老沙那大手轻轻巧巧地滑到了自己汗犹未干的腰
间,小指头轻轻地刮搔起来,还不止此,那虎口处已忍不住轻夹起了伏身床上绛
仙那被挤在被褥间的玉峰,挑逗地摩挲起来。

  媚药助阵下,体内阴功流转愈发顺畅,加上『凝香丸』半是灵药半是媚药,
在这方面也颇有助力之功,随着老沙助力推发药力,体内功力也逐步加深,绛仙
青春娇嫩的胴体愈发敏感,尤其才被淫得神魂颠倒,体内那麻酥酥的快感未袪,
犹带汗湿的玉峰又给老沙这般挑弄,摆明着他虽是发泄已毕,却是色心不止,又
要在自己身上狠来一番,一思及此绛仙的身子竟又似热了起来,教她怎忍得住?
若非她正伏在床上,还能轻拉被角掩着嘴儿,怕甜入人心的呻吟声已是难藏。

  突地,绛仙只觉腰间一阵麻酥酥的快感传来,老沙的手指已触着了她敏感至
极的穴位,一丝直抵心窝的热力像针般在她的魂上微微一刺,又带点疼又带点麻,
酥的绛仙娇躯一颤、纤腰一弓,老沙的手已如丝响应,滑入了绛仙身下,五指成
抓,整个箍住绛仙娇挺的玉峰,把玩起来,食中二指正夹着峰顶的蓓蕾,情欲未
退之下,那处仍带着肿,给这一夹登时酥透了绛仙周身。

  「哎呀…已经硬起来了哪!」看绛仙脸红耳赤,汗光之中滋润得犹似发着光
的娇躯上头,雪白的肌肤正慢慢涌出难耐的酡红丽色,显然这假正经的小姑娘体
内欲火已旺,因着云雨之后娇躯犹然乏力,那种欲火已炽、偏又无力动弹的媚样
儿,令老沙登时欲火狂升,他爬上了绛仙俯卧的娇躯,缓慢轻柔地压了上去,原
本贴在绛仙背心的手,不知何时已溜到了绛仙腹上,勾得她愈发心跳加速,尤其
他的声音亲蜜地在耳边响起,热气直烫着她耳珠,还不时轻舔几下,真是难挨。

  一方面在老沙老於此道的魔手之下,身子里的累彷彿都被挑了起来,绛仙兀
自浑身乏力,再说老沙的声音又不住在耳边轻响,整个人也压的绛仙动弹不得,
此刻的她只能紧咬着被角,忍着体内那股燎原烈火不住冲撞,搔的她心痒痒的,
至於老沙在耳边传来既亲暱又无礼,时而带着些许淫邪的语音,绛仙也只有照单
全收的份儿,谁教老沙的手正抓得绛仙酥胸酸麻透顶呢!

  这样肌肤相亲之下,两人之间再没任何隔阂,老沙只觉指间传来的感觉,绛
仙玉峰上头的蓓蕾逐渐充血肿胀,连玉峰都像是不堪抓捏磨擦,发热般圆鼓起来,
虽说这姿势看不到绛仙表情,却也可想见这含羞小女子那既情热难挨,又不愿也
不敢出言要求的娇羞样儿,不由得心痒难搔,胯下愈发硬挺高昂,忍不住在绛仙
耳边又加轻语,贴着她娇躯的魔手更是轻薄不止,「不只上面硬起来了,连奶都
胀了喔…是『凝香丸』的功夫,还是小姑娘你才刚爽过,一下子又想要了?」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29

              19邪人授首

  真不想听到老沙那既得意又火热,彷彿已将她控制的服服贴贴的声音,但体
内欲火又已高烧,加上老沙冲动之下,胯下肉棒愈发骄昂,正贴在绛仙股间,还
带点湿湿的、刚从绛仙身上发泄过的汁液,灼的她媚眼发昏,竟情不自禁地玉腿
微分,既想抗拒他的紧贴,又想要得到被他突破关防,直捣禁区后的欢愉,谷口
处早已是水滑潺潺,在这亲蜜摩挲下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哎…还不只奶子胀了,连下面都湿了呢!」一边在绛仙身上不住揩油,大
手玩完了绛仙玉峰后又换到另一边去,享受她的饱胀暖热,另一只手更从绛仙小
腹上缓缓滑下,往那禁地处游去,一面滑动一面轻刮浅挑,在绛仙敏感的肌肤上
头不住游移。在绛仙忍不住情欲催动下的纤腰轻挺,无言地撤开防备,好方便老
沙的大手活动之间,他的手终於滑入了绛仙的幽谷当中,不住轻巧勾弄着,那滋
味如此淫秽又舒畅,若非嘴儿仍堵紧着,怕绛仙真忍不住要破戒高呼出声呢!

  「嗯…小姑娘又穴紧又易湿,这么易动情,当真是生性淫荡的绝代尤物,教
人爱不释手哪!」一边把玩着绛仙的娇躯,不只上下其手,连嘴都贪婪地在绛仙
颈边辣吻重重,老沙一边啧啧连声地讚歎着,只说得绛仙羞意更增,真想封了耳
朵,隔掉这令人难堪的淫语;偏生随着老沙声音入耳,绛仙的欲火仿若回应着老
沙的淫话一般,又复高燃起来,烧得她忍不住又想听下去。

  把玩了一会,看绛仙娇躯已热的像火燎一般,肌肤酡红媚人,不知不觉间甚
至已轻抬娇躯、纤腰款摆,好给予老沙正无所不至刺激她敏感处所的魔手以更多
方便,只那樱唇还紧咬着被角,既想要又不敢讲,反更衬得青春胴体的淫媚诱人。
其实老沙也想多加把劲,弄得绛仙再忍耐不住,若能搞得这小姑娘像窑子里妓女
般淫呻艳吟、春婉娇啼不休,快感必是倍增;但绛仙这微带含蓄的媚态,确实威
力十足,光肉棒贴上她的臀腿,就刺激得像要射了般,老沙不得不先行下手。

  「想要老子干你了吗?」一边喘息着,一边在绛仙耳边不住轻声细语,老沙
只觉自己心跳得好快,活像是再忍耐不住了般,这小姑娘的胴体当真有如此魔力,
令人魂牵梦萦、不肯或忘,「不用你说话,只要点个头就好,老子就搞你个天翻
地覆,保证小姑娘你心满意足,如何?」

  一边咬着牙,强忍着那扭腰挺臀以迎的本能渴望,一边听着耳边老沙那淫秽
的声音,浑身发烫的绛仙只觉胸中一股冲动再难遏抑,也不知是体内『破红丹』
的余威,还是那阴功的影响,听着老沙的语音引诱,竟有一种抛却羞耻、迎合他
蹂躏的冲动,若非嘴里还咬着被角,怕情热难挨的绛仙真要出口同意了呢?但就
在她强抑着开口要求的同时,绛仙又羞又恼地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头已点了下
去,纤腰还不由自主地挺了挺,好更妥贴地熨上老沙那紧贴她玉臀的肉棒。

  「唔…好骚的小娘儿…看老子的厉害…」一手抓着绛仙的玉峰,一手轻托着
绛仙的纤腰,老沙虎腰一挺,绛仙的娇躯已不由自主地被他带动,变成了四肢伏
地,脸儿伏在枕上,只玉臀骄傲地挺起,将那泉水不住喷涌的幽谷全盘献上,随
即一股火辣辣的充实快感,便已冲了进来。

  这姿势如此羞人,偏又有一种完全臣服的、被侵犯的感觉,无力挣扎的绛仙
只觉眼角一阵湿润,但那泪水在肌肤被欲火烧起的高热之中,转眼便消失无踪。
在这头一回尝试的体位之下,绛仙只觉以往被强奸时从未被碰触的所在,这回又
一一沦陷,老沙那强烈的冲击,不住地顶向她的敏感处所,每一下都狠狠地似要
捣入绛仙的心窝,那被征服的畅快感,又是全盘不同的滋味。

  因换了这体位,老沙的手也换了位置,原本狎玩着绛仙玉峰的大手,已滑到
了绛仙没一寸多余赘肉的纤腰上头,双手扣紧了绛仙的纤腰,配合的肉棒的急挺
猛顶,务要让绛仙再没有逃避的空间,只能任凭老沙狂扬施为,幽谷处一下下地
全盘承受他所带来的强烈沖激,再没一丝漏网。

  加上老沙的另一只手本是在绛仙谷口处流连,旧汁未消新液又生之下,沾染
了不少绛仙狂欢之中的分泌,在纤腰上扣弄抓捏起来,湿泞泞的触感更加奇妙,
搞的绛仙当真是神魂颠倒,浑身的气力彷彿都集中到了腰臀之间,不甘示弱地向
后顶挺,余处却是再没点力道,只能软垂床褥。

  这体位之下,便是体力十足的女子,也无从施力,只有任凭男人胡搞的份儿,
何况是原已被三人同上,搞得四肢无力的绛仙?老沙一边狂冲猛逞,狠的像是要
将绛仙的幽谷插到穿似的,一边在心里忍不住讚歎,这小姑娘表面上矜持得什么
似的,软的像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幽谷当中的滋味却是如此美妙,彷彿才刚
被干般活力十足,吸得如此过瘾,光感觉着她幽谷当中的挤压和啜吸,就是一种
难以想像的美妙,酥的老沙背心不住发麻,差一点儿又要被吸得狂射出来。

  不过老沙终究经验不少,知道在这时候该悬崖勒马,否则又狠射一次,只怕
今儿个就要『永垂不朽』,再『抬不起头』来了,绛仙在床上如此诱人,好不容
易有独个享用的机会,他可不想白白浪费呢!只见老沙深深吸了一口气,腰部向
后一拉,同时双手扣住绛仙的纤腰,硬是阻住了抽插的动作,好不容易忍着泄欲
的冲动,把肉棒拔了出来,拉出了一波浪花,溅得床被湿淋淋。

  原本肉棒离体,连老沙都离开了她,只剩腰上紧扣的那双手,绛仙该有点喘
息机会的,但体内那肉欲的煎熬实在太过强烈,犹如野火燎原一般,若无甘霖的
滋润,岂是这般容易熄灭的了的?绛仙虽说对这般野合仍有不愿,但体内的渴求
却如此难挨,老沙才刚抽离她的幽谷,绛仙的玉臀已忍受不住地主动向后顶挺,
劲的连老沙的大手都差点禁制不住,幽谷内更是汁水横溢不休。

  虽说拚命地深吸了几口气,硬是将心中的冲动给抑了下去,但掌心之间,绛
仙纤腰那娇弱的颤抖,却似不停地在提醒他,正有一个热情如火、一丝不挂的美
女,就在声气可闻的近处,等待着他的攻略。老沙虽闭起了眼睛,但身前绛仙那
婉转承欢的娇姿艳态,却完全无法从脑海中排除,何况他为了定下心来,猛吸了
几口气,吸入的却都是暗含着绛仙女体馨香的热风,光呼吸之间,都像媚药般不
住勾引着他的肉欲,要暂忍下体内的冲动,还真是件难以想像的苦差事。

  好不容易稳固了精关,遏止了射精的冲动,老沙这才睁开眼来,只见眼前的
绛仙一幅欲求不满的模样,纤腰不住轻扭,玉臀高挺,那幽谷口上润得光亮亮的,
真好一幅请君入甕的艳态,看得老沙忍不住欲火焚身,再忍不住心中的冲动,整
个人俯在绛仙雪白光滑的裸背上,压得原本趴伏着的绛仙一阵颤抖,酥软的四肢
一瘫,娇躯和床褥之间再没半点间隙,连玉峰都似被挤压的变了形,偏偏背上的
他如此重压,逼的绛仙连喘都没办法喘了。

  「好骚的小妹子,我又来啦!这回看你怎么受得?」

  差点忍不住要出声要求他的侵犯,绛仙当真无法想像,这体位竟还有这么多
花招!这回老沙再不挺身,那肉棒缓缓插入了绛仙渴求的幽谷,却不轻动,只是
留在那儿,不时轻描淡写地磨弄几下,带给绛仙不重不轻的刺激,双手则是艰难
地滑到绛仙胸前,在绛仙情不自禁地挺胸之间,双峰已落入老沙的双手之中,他
还加重了搓揉玩弄的力道,不住抚爱绛仙的玉峰。体内那半饱却带着更多空虚的
感觉,加上老沙大手的玩弄,搞的绛仙胴体连颤,磨的峰顶蓓蕾愈发胀硬起来。

  才磨得一会,老沙已感觉到,被他紧紧压制的绛仙,胴体又已情不自禁地扭
挺弹动起来,知道在自己故意晾她一会,再慢火轻熬的连番手段之下,身下这飢
渴难耐的美女,终於忍受不住情欲的折磨,虽是羞怯依旧,却已慢慢改採主动起
来,他等了这许久,要的就是这么样一个感觉,只是本来老沙还想再熬她一会,
等到绛仙真的欲火难忍,终於出声求他的时候,再大逞所欲一番,那样不只让自
己的享受加倍,或还能弄到她忍不住叫床,明天对上两人时他也有得夸口了。

  只是这含羞美女在床上的吸引力,着实超乎老沙的意料之外,明明他只想半
插进绛仙谷中,好好这样半满半虚地折磨她一番的,却没想到在这般紧紧压制,
让绛仙差点无法呼吸,连腰臀都动不得半分的状态之下,她的迷人媚谷中却还能
亲蜜异常地吸紧了他,对老沙的肉棒款款吸啜,力道之强韧当真是生平仅见,那
种从肉棒上头不住传来,吸的他背心发麻、整个人都飘飘欲仙的快感,令老沙浑
然忘我,不知何时他已再忍受不住这种吊人胃口的攻势,只想狠狠发泄一番。

  微微挺起了腰,令绛仙纤腰半抬,好让肉棒能更重更强地插入她的谷内,老
沙一边逐步改换了强抽猛插的威风,一边双手还贪婪地在绛仙饱胀圆润的玉峰上
猛力抓捏捧握个不休,若非绛仙也已情动莫名,玉峰饱鼓的活像要喷出奶水来,
怕还真承受不住这般猛的揉搓呢!一边感觉着峰上那乐中含苦、既痛且快的淫乐
之趣,绛仙一边听着耳边羞人的声音传来,不觉芳心都茫了。

  「唔…好…好荡的小娘子…这回老子非要…非要好好干一回…把你这小娘干
出声来不可…唔…好紧的穴…好湿的穴…你还真…真是个天生的小淫妇…吸死老
子了…哎…吸的…吸的好…看老子施展威风…干到你又哭又叫…干到你又淫又多
水的小穴爆掉为止…看你叫不叫…唔…」

  也不知这样淫声邪语地狠插猛干了绛仙多久,老沙只觉得背心一阵麻,又复
箭在弦上,但这回他想要吸气止住精关却已晚了,体内的冲动已再难克制,被干
的茫乎乎的绛仙只觉老沙重重地插了进来,却再不抽出,只留在深处,耳边听得
老沙一阵喘气声中,一股火热酥麻的热液已冲入了她的体内,直熨的绛仙周身酥
麻难当,除了曲膝顶住的玉臀外,登时整个人都瘫痪了下去。

  虽说已是精水狂射、一泄千里,但也不知老沙事先吞了什么药物,只听他一
阵深呼猛吸之间,那肉棒竟又硬挺了起来,捣的绛仙幽谷当中一阵麻,喘嘘嘘、
茫乎乎的绛仙心里却没起什么反感,反倒是芳心一阵本能的雀跃,这男人竟又雄
风重振,自己就要再次被他满足的手脚虚软了。

  也是这老沙合该倒楣,若他射了一回后便偃旗息鼓,好好休息一下再来的话,
绛仙的阴功初学乍练,加上内力相去甚远,根本拿他没法;便是老沙再多弄个几
回,他功力高深、精关稳固,只要间中休息,便是深谙採补之道的妖女也莫奈他
何。但现在老沙却是沉迷难返,竟用上了药物助兴,才刚射精便又立时上马,主
动去迎上绛仙体内阴功的自然流转,再不肯停休,待得绛仙清醒之时,倒在一旁
的老沙已是精枯人亡,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死的,胯下那肉棒竟还硬挺着呢!

  乍见老沙死在旁边,绛仙还真吓了个魂不附体,她倒不是顾惜这人,但在这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除老沙外可还有单则和罗维两个索命煞星,自己就
算吸死了老沙,功力进步不少,在武功上也对付不了两人中的任何一人,遑论是
他们联手了。若老沙没死,她还可以徐徐图之,等待机会再一网打尽,偏偏这老
沙却是头一天就死在自己的肚皮上,还一幅被吸到干了的样儿。这三人都不是雏
儿,若给单则两人觉察戒备,自己怕只能给活活玩死,连报仇的机会都没了。

  坐起了身子,动了下手脚,绛仙暗吁了口气,看来自老沙被吸到精尽人亡之
后,已过了不少时间,绛仙的手足已慢慢恢复了力气,再加上老沙的元气垂注,
绛仙的身体非但没有半分疲态,反像比原先更有体力了;加上她事先虽被点了下
身穴道,血气不畅,但为免她不能活动,减少了床上的乐趣,单则并没用上多大
力气,加上性欲欢爱之间,血气运行加速,她被点的穴道早已自行冲开了,现在
的绛仙肢体在活动上并没有什么问题,若是想逃,也只有现在可行了。

  原本还想拿床上仅有的棉被裹住身子的,但绛仙伸出去的手,却又缩了回来。
一来棉被裹着虽能遮身,但厚重狼犺,不便於行;二来老沙的屍体还倒在床上,
硬挺的肉棒虽是死物,却仍是触目惊心,绛仙怎么也不想伸手去碰到他,若要拉
着被角硬扯,又生怕一不小心会弄出声来,惊醒就在附近房里的单则和罗维两大
凶神。

  心慌意乱之下,绛仙也顾不得赤身裸体了,双手顾得遮上就顾不得下,赤条
条地便逃了出来,虽说才遭淫辱,就算吸了老沙的精气,但绛仙还不甚习惯,行
动之间腿脚处仍有些酸软,她现在也管不了这许多了,总之要先逃出去才是正事,
至於衣衫之类,就等出去再说吧!

  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虽说赤着双足,又兼功力进步不少,轻功也颇有进
展,赤足踏下并无声息,但绛仙紧张之下,慌不择路,加上又不熟此处环境,明
明是不太大的一座小庄子,她竟似进了迷魂阵般,怎么也找不着出路;加上她方
才急着逃出,也没顾着收拾残局,行走之间那才刚被狠狠蹂躏过的幽谷当中,原
被深深射入的男子精液,竟慢慢渗了出来,弄得更不舒服了。

  慌急交加的绛仙又走了一段,突地眼儿一转,看到了庭中小亭里看着月色,
正享受着这夏夜习习凉风的人,当场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都呆在当场,脚下一
软,连走都走不动了。

  虽说正看着月亮,其实罗维倒没那种雅兴,只是睡了大半日,待得醒来的时
候,只觉整个人都充满了力气,再也不想睡了,所以才走出户外,享受一下这湖
畔微风,舒服得紧呢!

  虽是醒了,但罗维百无聊赖之间,却还真不知该怎么打发时间才好,和他老
狼狈为奸的单则,正睡得沉的像头死猪一般,看来是怎样也叫不醒了;而那老沙
呢?房里虽是静悄悄的,但他也尝到绛仙绝妙美胴的滋味,大至也猜得到,一年
来被压力绷得极紧的老沙,必是尽情舒放,只怕早已搞的绛仙晕死几度了,现在
大概正沉醉在余韵之中,也不是去打扰的时候哩!

  其实罗维可不知道,他现在之所以能保持清醒,而单则还在沉睡中的真正原
因,是因为白天三人奸淫绛仙的时候,他干的是绛仙的小嘴,而单则走的则是绛
仙的后庭菊花,绛仙虽说菊穴和樱桃小嘴同时被『开苞』,灵巧的口舌比之菊穴
更令人销魂,但她阴功初学乍练,嘴上还练不到吸收精气的地步,菊门却因距离
得近,迎合之间绛仙不自觉地用上了些许法门,因此虽是同时爽到,但单则的精
气损失却远过罗维,才会累得到现在还睡得死沉,可不像罗维想得那般体虚。

  极享受般地吹拂着凉风,罗维闭起了眼睛,本来是什么都不想管的,只是个
江湖散人,平日便是自自由由的,他可不像老沙那样,手里还管着一个排帮,上
头还有天门时来寻点儿麻烦,压力大得紧,是以虽知该是好好放松的时刻,老沙
还有点儿放不开来,天晓得藉由绛仙胴体的舒泄,老沙会不会放松点了?若还绷
着紧,那可就失了大伙相约丢开一切,放松几日的真意了呢!

  也不知这样休息了多久,罗维伸了伸懒腰,无聊地转头一看,没想到正和廊
上的美女打了个照面,那姿态美的罗维再转不开眼了。

  只见月光之下,绛仙怯生生地立在廊上,周身再没任何一点儿遮蔽,白玉雕
就般的精洁肌肤,透出了运动后的微微血气,加上汗迹未乾,真是娇艳难言;半
湿的秀发飘飘然地洒落下来,衬着乍被发现的娇羞意态,益增艳丽;配上一身娇
巧纤细的美妙曲线,真美的令人发狂。

  最惹人注目的,是那对微微颤动的少女玉峰,此刻正毫无掩饰地高挺着,虽
然丰腴圆润,却不算太大,穠纤合度地融入那完美的娇躯,峰顶的两颗蓓蕾粉嫩
粉嫩的,似绽未绽、欲凸未凸,彷彿正等待着异性的採摘般,粉红的蓓蕾在皙白
光润肌肤的衬托之下,更显诱人;尤其玉峰上头微带红痕,显是才遭男人激情的
揉搓玩弄过,比之全盘皎洁、毫无缺陷的玉峰,更要诱人百倍。

  至於那撩人的幽谷禁地呢?此刻绛仙的一双玉腿正微微地发着颤,微带嫣红
地衬着顶端的乌润色泽,上头还有点若隐若现的白迹,显然狂欢之后,绛仙还没
顾着整理自己就出来了,谷口处已是如此媚人,真不知谷里到底被玩成了什么个
模样呢?想必是汁光柔媚、淫泉汨汨的了。

  虽说昨夜到今早,绛仙早被罗维的肉棒享用过,连那玉峰都被罗维玩过好几
次了,但现在就着月光一看,这赤裸的含羞美女更增丽色,看的罗维直吞口水,
下身肉棒又已矗立如山!

  看罗维嘴带淫笑,慢腾腾地走了过来,一路走来衣裳一件件地落下,连下身
那丑物都毫不掩饰地在她眼前表现着无比硬挺,眼神直向自己身上飘,绛仙这才
惊觉自己的赤裸无依,偏偏紧张之下,玉腿都似软了,想逃都没地方逃,双手更
是顾得护乳顾不得掩阴,紧张得再无法自己。

  「老沙怎么啦?就给你一个人出来?」

  「他…他睡了…」没想到走到此处,竟给罗维捉个正着。幸好他似还没发觉
老沙已经身亡,绛仙想要逃走,仍是一幅悠闲样儿,连衣服都脱了,竟像是临时
起意,要在这儿将一丝不挂的她『就地正法』,连床都不上就在庭中淫玩起来。
七上八下的心差点要从胸腔里头跳了出来,现在的绛仙也顾不得要装聋作哑了,
连声音都颤了起来,仿似不胜夜寒,「所以我…我才…」

  「要去洗乾净的话,这边走…我带你去好了。」一手轻扶绛仙纤腰,只见罗
维微微蹲身,右手在绛仙膝弯一抄,一个不防,绛仙登时站身不住,娇躯已被罗
维拦腰抱了起来。尤其羞人的是,绛仙身具武功,反应比常人要快,才一站身不
住,身体第一个做的就是维持平衡,待得绛仙发觉自己给罗维抱起之时,她的双
手已主动环到了罗维颈上,想要松开却又生怕他起疑。

  看这小姑娘大异於白天的装聋作哑,不仅乖乖地任他搂抱,连玉手都主动环
到了自己脖颈上头,娇躯失去平衡时还娇滴滴地呻吟了两声,虽说有点出於惊诧
之下的反应,但罗维更高兴的是,也不知老沙使了什么手段,在狠狠玩了这小姑
娘一整天后,她已被欲火沖昏了头,弃去了羞耻之心,一有机会便完全任凭本能
操控去寻求情欲的满足,虽还有点放不开来,但已算得不错。

  其实这样倒好,昨夜是用迷香弄倒了绛仙,还用『天蚕索』缚住她四肢,因
而淫欲得逞;今儿一早则是三人齐上,让一丝不挂的她只有听凭处置的份儿,绛
仙那曾像这样投怀送抱过?何况老沙爽了一整天后,已经累得睡着了,弄得这小
姑娘醒后也不管衣不蔽体,竟赤条条地出来找澡堂想清理乾净,正好遇上了他,
也是天该罗维多玩上一回,明儿个老沙醒来也怪不得他多手。

  虽说整个人都浸入了舒适的热水之中,但绛仙的紧张,却一点儿也无法抹去。

  看来她的运气还算好,这罗维色胆包天,其余的全忘个一乾二净,看到她的
裸体连眼都直了,一把就把她抱在怀里,直入澡堂,和绛仙一同浸入了浴池;虽
说一路上被罗维淫言秽语不断,他的手更不闲着,在绛仙贲张的玉峰和圆臀上恣
意轻薄,也不知轻抚缓揉了几遍,弄得绛仙浑身发热,体内欲火狂升,不过反正
自己早给他奸污过,再多一次也没关系,总比被发觉的好啊!

  一路上听罗维的秽语不断,听得脸都红透了,绛仙心中虽还羞意难当,毕竟
她可是头一次被男人这样抱着走来走去,不过她原还庆幸,罗维至少还没发现她
想要逃走,最多只是再多一次被奸而已,或许自己还可多撑一会,看等罗维泄欲
之后,她有没有逃走的机会;但一入澡堂,绛仙便觉要糟,这几个傢伙也不知怎
么想的,竟在浴池旁安排了个巨榻,就算同时有五六个人在上头逞欲都够大了,
难不成自己不只要来个鸳鸯浴,甚至回不了罗维房间,在这里就要被奸了吗?

  虽说从昨夜到今天,绛仙已不是第一次被罗维等人奸淫,甚至连一次面对三
个男人这种羞人至极的大阵仗都玩过了,光只是赤条条的鸳鸯共浴,对她而言实
是算不了什么,但绛仙的逃亡才刚付诸实行,就落到了罗维手里,天幸他竟没发
觉自己的真意,却不知能瞒到什么时候;再加上老沙还死在房里,若他的屍首给
发现了,自己非死不可,紧张无比的绛仙到现在都定不下心来。

  原以为这些状况已够淒惨,但给罗维抱到了浴池里,绛仙这才发现,比这更
糟榚的事儿才刚发生:一来罗维的挑情手段着实不赖,恐怕在三人中算是首选,
白天绛仙精神贯注,倒还承受得住,此刻心乱如麻,又怎受得了他的抚揉挑弄?
二来心乱之下,在廊上绛仙便忍不住开了口,既没法再装聋作哑下去,绛仙一路
上对罗维可说是有问必答,姓名一些东西几乎被他套得一乾二净,若非罗维色心
大盛,没怎么仔细盘查,怕连绛仙的门派来历等等,她都守不住秘密了。

  本来这和男女床事该没什么关系,但这一路上罗维的双手不住在绛仙娇嫩的
胴体上爱抚揉搓,口舌更忍不住怜惜着绛仙的香肌玉肤,守不住口、忍不住呻吟
回应的绛仙这才发觉,当她忍不住出声回应男人的动作时,那种手法带给她的刺
激,竟似比平时还要强烈得多,搞的绛仙特别易动情;加上听到绛仙忍不住娇声
浅吟,罗维色欲更炽,在浴池中无微不至地擦洗着绛仙周身,搞的她娇吟不止、
欲念如洪,此刻的她已忍不住渴望着男人的冲击,根本不管是这讨厌的罗维了。

  一边拭洗着绛仙娇嫩如玉的胴体,一边大逞手脚,弄得她娇吟不已,罗维惊
喜地发现,这开口呻吟的小娘不只情欲炽然,一幅全然臣服的媚样,连幽谷中都
已波涛汹涌,比之前两番奸污她时更要火热数倍一半是老沙的调教使然,一半也
是因为她终於开了檀口,任娇声引动着体内欲焰更加张扬难抑,现在的她娇吟时
作、媚态纷呈,虽还有些放不开来,那本能的冲动却再难掩饰;若非罗维知她幽
谷厉害,定心要弄到她欲火焚身时再加以征服,怕早已将绛仙抱上床交合去了。

  给罗维这样口手齐施、大逞轻薄,绛仙可就惨了,吸乾了那老沙之后,绛仙
内力更增,阴功的修为也更上一层楼。虽说功力进步是件好事,但随之而来的,
就是绛仙的肉体变得比以往更加艳媚敏感,尤其现在两人是在浴池中裸裎相对,
那湿润的触感,比之床上娇躯干爽之时,带来的感觉更加火热,绛仙只觉罗维的
手愈来愈热,抚爱之下自己也似被火焚烫着一般,满腔欲火再难排出,虽是努力
张口喘气,吸进来的却都是浴池上飘浮的热气,一点冷却的效果都没有。

  听绛仙娇喘连连、媚眼如丝,整个人都灼热无比,连在她幽谷中轻抽缓戳的
手指头,都像被她拚命地紧紧吸啜般,爽到罗维自己的肉棒,连插都还没插呢,
竟就有了发射的冲动,比之以往她强抑苦忍,完全任由处置的模样,其媚处真有
天壤之别。弄到了如此地步,罗维也知绛仙再难抑制自己的渴望了,何况和她肌
肤相亲,亲身感受着绛仙的火热爱欲,罗维的忍耐力也已到了极限,若再不抱她
上床狠干,怕自己都要先一泄如注了,要怎么征服这情欲难耐的美女呢?

  周身的水湿连擦都不擦一下,绛仙只觉自己像发了烧一般,娇慵无力地给罗
维抱到了床上,她甚至还来不及开口,体内的冲动已突破了她的防禦,娇媚的呻
吟已主动冲了出来,「哎…唔…不…不要…啊…顶…顶到了…嗯…哎…怎么…怎
么这样的…唔…好…啊…不要啊…啊哟…」

  娇躯才一落到床上,敏感的绛仙已发觉不太对了,这床榻表面上平滑,一躺
上去她才发现,腰下竟似顶了个什么东西,感觉上就好像…好像有个枕头垫在那
儿似的。绛仙原还没发现其中问题,但当罗维分开了她的腿,深深地进入了她的
当儿,绛仙才发觉了其中妙用:给这枕头在腰下一顶,她的幽谷便不由自主地向
上挺去,不只使她更能迎合罗维的插入,幽谷当中交合得更为密切,加上这看似
没什么的移位下,竟令她生出了罗维又长了半寸般的错觉,感觉更深刻了。

  听绛仙情不自禁的软语告饶,一边喊不要一边扭腰以应,彷彿这样插入顶到
了她的要害,令她更无法忍耐,罗维不禁微微一笑,双手扣住了绛仙的纤腰,肉
棒狠狠地冲击起来,务要以最深入的冲刺,一口气将绛仙送上天去,弄到她完全
崩溃、彻底驯服,到时候别说是软语呻吟了,就算要她像青楼妓女般淫语连绵、
骚吟万端,也不是难事,那种彻底征服的感觉,才真叫爽快呢!

  看绛仙的反应,她已经完全地被体内的淫欲所征服,正本能地迎合着他的攻
势,口中的叫声虽还限於一些初始的句子,算不上淫语献媚,不过比起一开始的
死不张口,已算进步很多了。罗维一边干着,一边觉得真不亏了自己早先的佈置,
嘴角不由含笑,肉棒抽送的更加威猛了。

  这湖畔的小小别业,乃是三人自数年前精心佈置之处,平日三人不在时,还
特雇了附近的乡人前来维持,就为了一年十日的享乐时光。内中处处均经三人精
心佈置,尤其是老沙身为排帮帮主,最需要得空放松,休息时女人可是绝不能缺
的,这点乃是由罗维设计,无论每处都有床榻可用,只要有女人在,随时随地都
是想干就干,就算在庭院中都不用多移几步,就可大逞所欲。

  不只如此,床榻上头还有机关,尤以庭院中和澡堂中的床上机关更甚,只要
被弄到这几处的床榻上头,在三人的手段和暗中的机关『潜移默化』之下,就算
是习於淫事的妓女,也要被搞到真情流露、欲死欲仙,无论身心都彻底被征服,
遑论是不习此道、经验较少的平凡女子了。

  本来前面几年,一来限於老沙的身份,不好张扬,三人也不敢随意掳劫女子,
二来江湖虽大,绝色美女却是难寻,三人若非出重价雇名妓陪侍,就是由罗维和
单则在地方上劫女淫辱。本来今年单则和罗维的目标,只是附近城中员外的掌上
明珠,模样不过中上,却没想到行路之间,竟遇上了绛仙这般美丽的单身女子,
当将她劫夺在手时,罗维已觉老天开眼,这回可以好好享受一番,没想到一试之
下,此女之媚远过其余,虽才一天,三人已觉以往的积郁全休,痛快至极了。

  不过看现在绛仙的反应,完完全全是自然而然的表露,若非肉体的享受已达
极端,绝难如此投入,罗维一边狂抽猛送,再也顾不得要征服她了,什么都等先
享受了再说,一边在心中忍不住想到,这女子如此娇媚诱人,干她真是人生一大
享受,这一回大家或许要一改以往爽了十日就算的习惯,只要把绛仙留了下来,
善加调教,尔后几年怕三人都要日日期待这十日的来临了。

  一边插着绛仙的幽谷,尽情地攻陷她情迷意乱的要害,插的绛仙娇吟不断,
罗维一边伸出双手,一边一个地掌握住绛仙的玉峰,尽情揉搓;若非绛仙在情欲
推动之下,已忍不住扭腰挺臀,幽谷顶挺不休,恰到好处地迎合着罗维的抽送,
怕他也没法空出双手去享受绛仙的丰腴玉峰吧!

  才一握住绛仙的玉峰,罗维嘴上就不由得叫了声好,一来两人身子未干就上
了床,水湿的手掌抓住绛仙那也不知是水湿还是汗润的玉峰,格外润滑柔细,触
感绝佳;二来比之昨夜,绛仙的玉峰竟似又大了一点,也不知是被男人尽情搓揉
的,还是在精液连番灌溉之下,青春胴体在甘霖连注下的自然反应呢?光只是抓
握抚揉而已,那股享受便是绝妙,真令罗维爱不释手,再加上双峰被抓、幽谷挨
插,绛仙那似疼似爽、又娇又柔的呻吟哼喘,令他更是欲火难耐,干的更勇了。

  「哎…啊…别…别那么…唔…用力…哎…好…好疼…可…可是…唔…不要…
不要那么用力…啊…顶…顶到里…里面了啦…哎…好…唔…别那样抓…会…会疼
的…哎…小力点…轻点嘛…」

  「放心,弄不坏的…」一边听绛仙轻吟唱,娇声不绝,一边享受着她幽谷当
中那欲仙欲死的吸吮紧啜,舒服的像是要登仙一般,罗维的双手虽忍不住怜香惜
玉,微微放轻了点,肉棒却干的更猛了,同时还忍不住出声应合着她,「唔…爽
…好…够紧…绛仙你真是…真是厉害…有这么棒的穴啊…唔…爽…干的好爽…哎
…你的奶也这么棒…好像会愈揉愈大似的…抓起来都舒服…」

  正当淫乐之中,听到罗维这般露骨地称讚自己的双乳,被干的快要爽上天的
绛仙又羞又气,偏生他的种种抓法,虽说让娇嫩无比的玉峰,被这般勇猛揉弄的
绛仙难免有点疼痛,但湿润的触感如此奇妙鲜美,火热的快意直抒胸臆,加上自
连番性爱之后,她的玉峰似又更敏感了些,这样揉玩正合其意,弄得绛仙周身火
热,连谷里都更加淫泉潺潺、如雨飞溅。若非面对的是她恨之入骨的罗维,令绛
仙心中仍有些不愿投入之处,怕激情的她早已淫声回应,再顾不得侠女仪态了。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绛仙的幽谷吸的神魂颠倒,整个人都似飘上云
端的罗维终於射了出来,那火热的精液狠狠地直射绛仙幽谷深处,一瞬间从情欲
顶端的紧绷完全舒泄的快感,让罗维深吐了一口气,整个人都似要软了下来,若
非绛仙仍紧紧地夹吸着她,幽谷像是意犹地尽地不住吮吸着他的肉棒,令罗维虽
已泄欲,享受只有更深刻,强撑着深顶住她,怕他早想瘫下了。

  也不知这样舒服地泄了多久,当罗维整个人都陷入了茫酥酥的仙境之中,真
爽的不知人间何世时,他突地发觉不对,这美女确是诱人已极,令他真想一干再
干,泄到不能再泄为止,但这样无法自制地射精,就算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也
要为之伤身,更何况功力虽深,却也已有点年纪的罗维呢?但他的理智虽想抽出
来,绛仙的幽谷却像是生了吸盘般,紧紧吸啜着罗维正不住射出精液的肉棒不放,
像是要吸到最后一滴为止,那强烈无比的快感,令罗维真想迟一刻再拔出来。

  再迟一刻…再迟一刻…再一下子就好了…待得沉醉已极的罗维真正感觉不对,
再这样泄下去,怕自己都要受不了,狠狠咬了舌头一口,真狠下心要拔出肉棒的
当儿,已是时不我予,他的手和腰已没有足够拔出来的力气,再离不开绛仙的肉
体了,现在的罗维只能看着仍沉醉在余韵当中的绛仙那满足的脸蛋,任由精元无
法克制的继续外泄,直到疲累得再没有办法睁开眼睛为止…

  发颤的手差点握不住染血的镔铁棍,绛仙慢腾腾地后退,直到背碰到了墙壁,
才止住了退势,手中那沉重已极的铁棍这才噹的一声落了地。而被镔铁棍狠狠地
捣中心窝的单则呢?若非绛仙并不惯用铁棍,这一捣虽正中要害,但并没能立刻
便要了他的命,但这一击也够致命了,单则虽还能睁开眼睛,看清是绛仙趁他睡
梦中下的毒手,却连挺起身子都没办法了,才挣得几下,便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再也没有呼吸,连胸前原本不住涌出的鲜血,都慢慢从狂喷而停了下来。

  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澡堂里头,将身上沾到的血污清洗乾净的,在浴池中
载浮载沉的绛仙只觉浑身发软,泪珠不住往下掉,再也禁制不住,胸中一股强烈
的翻涌感不住鼓荡,身上沾到的血虽已洗乾净,肌肤擦得都发红了,在她鼻尖却
还似有股血腥味盘桓不去,怎样擦洗也洗不掉。

  当整个人在浴池边的床上惊醒的时候,绛仙只吓得心脏都快停掉了,记忆中
正把自己压倒床上大逞淫欲,弄得自己活像是升天般痛快已极的罗维,不知何时
竟已僵死在那儿,死的模样儿和老沙简直如出一辙,同是肉棒高挺、神情中既似
享受又带惊惧,就像是在自己身上爽到死一般。

  幸好绛仙芳心虽是惊惶莫名,吓得手足无措,老天却还站在她这儿。想到还
有个魔头在这,紧张之中的绛仙也不知那儿来的勇气,竟走到了单则房内,趁他
好梦正酣,像是正在梦里奸淫的绛仙死去活来般呓语连连时,用单则赖以成名的
铁棍解决了他,总算是给自己留下了一条活路。

  但杀了单则之后,原本该是松了一口气的绛仙,却不知怎么着,心头老像是
窒着什么,难受的甚至说不出话来。她原还以为是身上从未沾过血的自己,一不
小心之下弄得浑身沾血,一时的不适应;但即便是擦洗乾净之后,那股在胸中翻
涌的不适感却不曾或离,反而像是更加强烈了。

  其实这也难怪绛仙,她虽练就一身武功,身手算是不弱,但才初入江湖,手
底下可从未伤过人命的绛仙,这几天内却一口气杀了四个人,还都是称雄一方的
高手!傅钦霖、老沙和罗维精元泄尽,死在她身上的时候,绛仙正被那精液直烫
体内深处的余韵弄得迷迷糊糊,感觉上还没那么强烈;但单则却是直接死在她手
上,铁棍硬捣之间,还喷了绛仙一身血!那种沾黏的感觉,加上满身的血腥味,
别说是绛仙了,若非是早习惯血里来火里去的沙场战将,怕都要受不了呢!

  幸好这儿还有个浴池,加上也不知罗维等人怎么弄的机关,虽是湖畔夜里露
重风寒,但水温却一直没凉下来,绛仙浸在其中,不只是将身上尽量拭洗乾净,
一点儿血迹都不留,那温热的水还像一双巨大的手般,将绛仙整个人温柔地抱住,
让她能够撤去一切矜持与防卫,将自己的虚弱全暴露在这儿,慢慢地让环抱着她
的水,一波波地将她的不适洗去,也让她慢慢放松下来,任凭心意和身体这样漂
啊漂的,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什么都不用去想。

  也不知这样浸了多久,待绛仙醒觉的时候,环抱着她的池水已慢慢变凉,年
轻饱满的肌肤都似被水泡肿了些,连日光都从门隙中透了进来,将一边床榻上罗
维的丑相映得清清楚楚。

  好不容易找出了干巾,将整个人擦的乾乾净净,仔细巡过了这小小别业当中,
绛仙脸色愈看愈红,差点没把自己给急死。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在掳绛仙来
的时候,已将她的衣裳全留到客栈里头,偏偏在这别业当中,更没留下什么正常
的女子衣物,能找到的女人衣裳别说是绛仙了,就算是青楼妓女,想到要在男人
前面穿上这种衣服,也要羞的脸红耳赤,浑身发热无法自已。

  实在是没有办法,绛仙只好在那老沙的包袱中翻了一下,找出了件还算可以
的乾净衣服,袖子和裤管打了几个摺,腰身收了半层之后,勉强还算合身,穿起
来也没那么惹眼;总之先这样应付,待回到客栈,取回自己的包袱之后,再做打
算吧!

  打理完了客栈的帐,取回了自己的包袱,本还想赶快找间上房,将这一身衣
裳换下的绛仙突地停下了动作,一边在客栈楼下落了座,点了几个菜,一边跟小
二先预约了房间。

  说实在话,绛仙倒不是觉得可以长久穿着这件衣服,只不过和单则等人的包
袱里头比起来,老沙的这件衣裳虽算不得出眼,总好一些。不过这终是男人的衣
服,由她一个女孩子穿着,给人看来总觉得彆扭;加上受连日来的性爱灌溉,衬
得绛仙的美貌愈发娇艳,也怪不得小二一边招呼着绛仙,一边忍不住要偷眼瞧看
她,若非绛仙修养还算不错,真想给他两个老大耳刮子哩!

  一边吃着菜,绛仙一边想着,后面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原本当她放火烧了那
处别业,将老沙、罗维和单则的屍首尽付一炬之后,觅路回到客栈的道上,绛仙
心中只想着赶快走到客栈,将这一身的衣服换掉,也算是将这几天来的记忆做一
个结束。偏偏从柜台这边取回了自己的包袱后,原想马上换下衣裳,回复女儿家
本色的绛仙突地心中一震,也不知那儿来的心思,一时间只想先坐下来休息一下,
心中有股莫名的冲动,要她千万别那么快上路。

  吃着吃着,绛仙一边思索,好不容易才想到了自己踟蹰的原因:原本她之所
以下山,是为了寻找郑平亚和赵平予两个师兄弟,一方面要找大师兄,一方面也
为了和芳心所系的郑平亚多点相处机会。可现在绛仙不只贞操已失,甚至还被三
个人轮奸!绝难再和郑平亚配合,现在的自己就算寻到了郑平亚的踪迹,又要如
何面对他呢?这样想着的绛仙芳心不由一阵茫然,不知何往。

  就在绛仙芳心思绪乱成一团,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当儿,客栈的门口又进
来了两个客人,大约都近六旬上下,一个乾乾瘦瘦的,作帐房打扮,活像是那个
员外家里的管帐先生;另一个则是貌相粗豪的大个子,虽已鬚发黑白参半,强壮
的身体仍不输年轻小伙子,顾盼之间颇有豪气。

  若非两人进来之后,坐的是绛仙附近的位置,加上两人虽掩饰得很好,心思
烦乱的绛仙却仍感觉得到,初入门时打量了客栈内的众人,两人的眼光转到她身
上时,浑身都震了一震,就连现在坐了下来,口里在和小二点菜,眼睛却还忍不
住向她身上打转,完全无法抑制那怪异的神色。

  本来绛仙还以为又是两个见色起意的傢伙,虽是心中更添烦燥,却不怎么想
要主动生事,只要『人不犯我』,她便来个『我不犯人』回应。但待了一会儿,
她却发觉情况不对了,这两个老者的眼光虽是打量着她,却没有多少带色的眼光,
注意力反而放在她的衣裳上多些;再加上从两人的表情看来,与其说是见色起意,
还不如像是心中有疑难解,正等着时机前而询问於她似的。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30

              20排帮之主

  突然,绛仙知道要糟榚了!自己身上穿的衣裳,是从那老沙的包袱里翻出,
表面上看来虽没什么异状,在那老沙的熟识人眼中,却颇有可能出问题;加上这
两个老者表面上不露锋芒,但其举手投足在绛仙眼中,却看得出来,两人武功都
颇为不弱,那帐房先生般的老者,武功还更好一点。只是若从仪表和谈吐看来,
两人应该不是邪派人物,莫非…莫非是老沙的部属、排帮中人?

  绛仙才正想着,那两人已走了过来,坐到了绛仙两侧,夹着再不让她有逃脱
之机。

  「这位姑娘请了,」那帐房先生吹了吹鬍子,微微一笑,「在下草名管桓,
这位是我老友范达理,我两人都是排帮门下,忝居长老之职。见姑娘身穿服色,
系本帮帮主的惯用服装,故此冒昧请教,不知姑娘与本帮帮主有何关系?若是方
便,还请姑娘赐教,管桓感激不尽。」

  「这…」虽知该来的总要来,但一时间绛仙却被管桓这样开门见山的问法弄
了个倒噎。一来前面几日的经过,实在羞的令人难以启口;二来老沙已经身亡,
虽说他和罗维等人一丘之貉,就弄死了也不亏,但绛仙可没那么笨,若她直接告
诉老沙的部属,老沙是在纵淫之后脱阳而亡,一来这话大削排帮面子,二来没个
旁证,天晓得两人会不会乾脆杀人灭口,以维排帮名誉呢?但要临时编个唬得过
去的理由,可也并不容易,这两人身为排帮长老,怕也没有那么容易骗过。

  正当绛仙沉吟的当儿,那貌相粗豪的范达理可忍不住了,虽说帮主沙图向来
就有个每年失踪十来天的习惯,无论他们怎么急也找不到人,总要等他自己出现,
才能处置帮务,可现在偏偏就在他不在的时候,那天门的白宁枫又过来找麻烦,
更是一幅明知沙图不在的样儿,竟是指名找他,完全不屑旁人,弄得排帮的四大
长老又气又怒,又知天门绝惹不得,范达理乃四大长老中最是粗率直爽的人物,
憋了一肚子火,好不容易发现有关帮主的线索,却又吞吞吐吐,那受得了?

  「有线索就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一拍桌子,杯盘似都被弹了起来,不
住叮叮作响,却比不上范达理的声音那般大,震的客栈里头一时再没人敢出声,
只吓得掌柜和小二一阵哆嗦,暗地里互相推来推去,想过来劝阻却又不敢,「有
什么该说的就快点说,老范这儿听着哪!」

  心中正想着该怎么搪塞,冷不防被范达理这么大声一吼,一惊之下的绛仙当
场就吓得哭了出来,她在山上相处的师伯和师父都是文雅人物,就算生气也不会
大声,绛仙以往可从没被这样当面吼叫过,又兼心中有事,一吓之下她的泪水再
也忍受不住,差点整个人都要怕的缩了起来。

  「哎,别哭别哭,他不是故意的,姑娘千万别怕,别怕啊!」原本看绛仙身
带长剑,见她举止也知是武林中人,管桓可没想到这小姑娘胆子这么小,给范达
理大声一吓,当场就哭了出来,登时闹了个手足无措,想拍拍她的背加以安抚,
又怕受人误解,只能在桌底小踢了范达理几脚,「是他不对,不该突然大声,吓
到了姑娘。老范,看你干了什么好事,还不向人家姑娘道歉?」

  「对…对不起啦!是老范忍不住气,吓到了姑娘,千万见谅,见谅啊!」没
想到才一大声,这小姑娘已吓得哭了出来,梨花带雨极惹人怜爱,原本气满胸膛、
一幅虎威雄猛的范达理登时泄了气,忙不迭地向绛仙道歉。自己是何等身份?若
传了出去排帮的长老竟当众大声威吓,把个小姑娘吓得哭了出来,这恃强欺弱的
丑名,可一辈子都摆脱不掉了。「别哭…别哭了,好不好?」

  看绛仙仍在抽抽噎噎地哭着不休,范达理虽道了歉,也不过将绛仙的哭声收
小了而已,那泪水一时间还止不住,连话都说不出口,管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样闹下去可怎么得了?偏偏他还没想到办法,哭泣中的绛仙一个不慎,袖子在
桌上一磨,裂帛声起处,一枝金光灿烂的东西落到了桌上,是个雕刻精细的小人
像,手持长篙,一幅正在摆渡的样儿,只看的管桓和范达理眼光瞪直,连绛仙在
一边哭都不管了,两人真没想到,这排帮帮主的信物,竟会藏在绛仙的衣内。

  心中暗歎,这也是司命造化安排,想了一会儿,管桓这才将话儿说出口,还
一边伸手轻扶绛仙,另一边的范达理也伸出了手来,两人看似客气,实际上却是
暗运功力,绝不允许绛仙有任何逃脱的机会,「敝帮帮主失踪了数日,帮中一阵
乱,好不容易发现姑娘身着帮主的衣饰,是以一时发急,冒犯了姑娘,不知管某
能否请姑娘到排帮走一遭,好生向姑娘赔礼?」

  看到绛仙边哭边点了头,管桓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桌下又踢了范达理一脚,
而范达理呢?绛仙的哭泣声已弄得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明知理亏的他也只能一边
挨管桓的脚踢,一边向绛仙赔礼,谁教自己老是这么粗口大声?这样弄糟事情也
不是第一次了,老让管桓来收拾残局。

  待得回到排帮分舵,三人辟室密谈,听着绛仙编出来的故事,管桓和范达理
眉头愈皱。这也难怪他们,当从这小姑娘口中听到,她从客栈中被掳,待到清醒
之际,人已在一处溪畔,正见沙图和两个高手相争,他虽使出全力,搏杀了那使
镔铁棍和使罗网的高手,却也伤重不治,由绛仙为他火葬发放,骨灰送入溪中散
入江河的消息,身为帮中长老的他们,要不皱眉头也难了。

  「原来…原来是这样…」范达理和管桓对望了一眼,已猜到了大概,他们也
知帮主和『无影天罗』罗维与『南阳一怪』单则颇有交情,加上沙图又颇好女色,
一失踪多半是在一起,看来八成是三人联手劫了这小姑娘出来,却为了女色而大
起冲突,最后同归於尽。事后躲在一边的绛仙虽得自由却无衣可穿,也只有先翻
出沙图的衣服穿上,回来寻自己的包袱兵刃,这才遇上两人。

  虽说是帮主之尊,但其实四大长老对沙图的好色早有烦言,听到他身亡的消
息,却也没怎么想为他复仇,反正对方也已身亡,加上绛仙话语中对排帮颇有回
护,隐隐有将事情归於她被两人所掳,沙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样儿,便是传
了出去,倒也不损了排帮威名。但别的不说,该如何应付天门白宁枫那边的需索,
却也是一大麻烦。「这下子…哎…麻烦可大了…」

  眼神一转,管桓突地计上心头,「绛仙姑娘若是无事,能否到本帮总舵盘桓
两日,受我等招待如何?帮主身亡的消息兹事体大,关系帮中人心沉浮…嗯…这
个…」

  「这…这样也好…」原本就在心中打算,一直对该不该去武夷处寻找郑平亚
等人这事情拿不定主意的绛仙,虽不知管桓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倒也是个
去处,反正能拖就拖,做下决定的时间能排得愈晚愈好。「就有劳两位前辈了。」

  直到到了排帮总舵,绛仙这才知道,管桓这傢伙别出心裁,竟和四大长老商
议,共推绛仙为帮主,去应付白宁枫!反正排帮内事几年来也是由管桓等人操办,
只要应付得好天门,绛仙这帮主倒可以做得轻松。不过若非四长老都较白宁枫年
长,在这心高气傲的年轻人面前实在拉不下脸子,怎么也做不到对他低声下气,
帮主之尊竟是你推我让,怕再几辈子也轮不到绛仙来担当。

  不过这一招也是错有错着,当白宁枫的大驾浩浩荡荡地来到排帮总舵时,发
觉排帮的帮主竟换成了个初出江湖的小姑娘,也不由得吃惊,原先拿准了对付沙
图的计划再排不上用场;加上绛仙虽是稚嫩,聪明的她言语方面却颇不吃亏,偶
尔还装成个年幼无知的样儿,应付不过就耍赖以对,白宁枫虽是后台硬挺,却也
不愿落个当众对小姑娘逞威的恶名,言谈之中虽没怎么吃亏,但要说到对排帮多
加需索,每年要他们多献几斤金子,却也被堵得严严实实,只有负气以归。

  好不容易送来了白宁枫,眼看时已入夜,绛仙回到了大厅,坐回了上首,招
呼跟在身后进来的四大长老也落了座。

  「还真是好不容易,你说是不,管前辈?」

  「帮主客气,叫我管桓得了。」一边躬身施礼,管桓一边在心中暗自惊歎。
原本当日他之所以拥绛仙为帮主,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并不想去面对盛气凌人的白
宁枫,二来也是为了和绛仙原无牵扯,若绛仙说错了话、弄坏了事,以四长老联
手之能,随时可以废她再立他人,同时也可向白宁枫交代,什么『因为她身拥帮
主信物,这是老天旨意,要她摄帮主之位』的话,全只是虚言。

  没想到这才被范达理一句大声,便吓得哭泣不止的小姑娘,在面对白宁枫看
似有礼,实则咄咄逼人的言谈当中,竟是言笑晏晏,间中夹几句小女儿的耍赖不
依,弄得向来颐指气使的白宁枫,竟也拿她没法。在他看来,绛仙虽说还算稚嫩,
但着实聪明伶俐,加上年纪虽轻,却善於利用这种娇稚之态,原本只打算应付一
阵的他,此刻竟也想乾脆就立她作真正帮主算了。

  何况绛仙虽是稚幼,却也有一点好处,和帮中错综複杂的人事关系全无关联,
正可让四长老大刀阔斧干事,扫除以往沙图在位时搞出的一堆麻烦。一边想着管
桓一边暗地向坐於末座的中年文士飘过了眼光,只见他的眼神直直地盯在绛仙身
上,全然一幅难掩色心的神情,眼中不仅全没有对於帮主的尊重,甚至一幅只想
拿绛仙上床的表情,连绛仙都有点难耐,不由得撇开了眼睛。

  这中年文士乃是四长老之末,年才刚过四十的风采旬。虽说在帮中的资格极
老,但原本以他的年龄,是绝没可能列於长老之中的,但前任长老乃是他的长兄,
对排帮功业丰伟,虽说和沙图颇不相合,沙图却也不敢轻动他的长老之位。但自
他前年意外身亡之后,沙图全没芥蒂地力举他任长老之位,管桓等人原没意见的,
但风采旬自继任之后,风流自喜的他作风和长兄全然不同,和沙图可说是臭味相
投,合作无间地力抵其余三人在帮中的影响力,三人对他自是颇为不满。

  「礼不可废,何况四位年齿都远在绛仙之上,尔后私下相见,请容绛仙尊称
前辈,公事上再论上下如何?」

  「这样…这样也好…」一边应着,管桓轻轻地、带警告性地咳了一声,总算
把风采旬的心神给拉了回来,一触到其余三位长老带责备的眼光,风采旬暗吞一
口气,低下了头去,没有了一向护着他的沙图,要他自力去面对其余三位规行矩
步的长老,风采旬可连大气都不敢哼一声。反正他容颜俊挺,这新任的女帮主又
是个小姑娘,兼且眉眼中暗含娇媚春光,显是已经人道,早尝过了男女间的美味,
以他的条件,日后可大有机会将她掌握得服服贴贴,也不用先急在一时。

  嘴上不说,其实三位长老认识他许久,早就猜到风采旬打的是什么主意。其
实江湖儿女率性而为,男女间事看的倒是不重;何况本朝不重夷夏之防,一般人
对男女之间的性事并不避讳,虽说数十年前大乱之后,逐渐有排胡的情形发生,
但这方面的影响,也还没传到江湖中来,即便风采旬真打着弄绛仙上床的主意,
若是你情我愿,三长老也没有插入的余地,只是权色向来难以分家,若让风采旬
控制了帮主一方,在帮中独揽大权好来搅风搅雨,管桓等人却是不能不防。

  看到风采旬的神色,彷彿渴想一口将绛仙吞下肚去,对他的心思绛仙倒非全
无所觉,不过管桓等人也不是毫不晓事,自己看来并不需要多所担心。虽说是糊
里糊涂地被送上帮主之位,但对绛仙来说,却也是恰得其所,若因着这儿的事,
暂时免除面对郑平亚,倒也还好;何况若因着自己的关系,让排帮从天门的盟友
转向协助郑平亚,对他而言该也是件好事吧?

  一边想着,绛仙一边轻声细语,将四人的注意力转了回来,「绛仙原也是武
林人,虽说因缘之下任了排帮帮主,这事却也不能不回报师父。若四位不嫌,是
否能派个人代绛仙传信?」

  「这是当然,」范达理笑了笑,从那日把绛仙吓哭之后,这豪汉颇怀歉疚之
意,不只言谈之中特别恭顺,连遇事时也是第一个出言帮绛仙的,丝毫没把绛仙
当外人看,「帮主富贵不忘本,确实是我辈中人,还请帮主修书,达理立刻派人
传信便是。」

  看到管桓神情微窒,绛仙微微一笑,她也猜得出他在想什么,若绛仙趁此机
会,将师门的势力导入了排帮,又变出一派势力,对排帮内部已是错综複杂的人
事状况,只会弄得更乱。绛仙也不出口解释,只是对范达理再作交代,「敝师门
位处偏僻,范前辈所派之人得找个伶俐些的,以免在山中迷路;喔,还有,这封
信传了上去,绛仙的师父和师伯虽绝不会下山管绛仙的事儿,但绛仙在山上还有
个妹子,性子顽皮,多半会趁机来帮里玩玩,还得烦请带份地图上去。」

  听绛仙这么说,管桓一边放松了表情,一边却在心里暗忖,这小姑娘还真能
鉴貌观色,一眼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还在话语之中暗示他,绛仙的师门绝不会
管到排帮里来,最多是来个她的小妹子,到帮里来玩玩罢了,绝无夺权念头。这
思虑周全的模样儿,还真有点帮主的味道呢!

  「今儿个算本帮运气,」转过了话题,绛仙缓缓道出了心中疑惑,「那天门
的白宁枫白大堂主言谈之中,颇有点儿紧抑着不敢放肆,全不像传言中那般盛气
凌人,倒不知是何缘故?」

  「这个嘛?」管桓微微皱眉,对绛仙这理所当然的疑问,却没什么把握回答
清楚,「据说是因为前些日子,天门门主杨干之子杨逖冒犯了天门盟友,在阴堂
主建言之下,杨逖给杨干依天门门规狠狠地揍了一顿,以儆傚尤,所以其余人等
在出差的时候才提心吊担的,不敢多所嚣张。」

  「阴堂主?」

  「啊…就是阴京常阴堂主,」管桓微微一笑,「以往和本帮的联络,都是由
阴堂主处理,这人年纪比风长老大些,处事老练,待人也客气,比起那白宁枫可
真是天壤之别。」

  「原来如此。」并不想让他们感觉到,自己是在打探天门的情况,绛仙忙转
了话题,「忙了一天,大夥儿都累了,就先歇息吧!等明儿个绛仙再向众位前辈
请教帮内事务,还请指教。」

  月光正见当空,柔和的月光洒下,听外头的打更声,该是已近三更了。

  不知怎么着,或许是因为得到了信息吧?不只郑平亚和赵平予都回到了玄元
门,连绛雪都要来这儿了,也不知心中是兴奋还是其他,想睡也睡不着、索性起
身散步的绛仙缓缓前行,在总舵中晃呀晃的,走到了一间窗里面还映着光的房间
前面,想要敲门进去,却不知怎地总有些犹豫。

  若换做在玄元门时的绛仙,虽没有妹子那般佻皮,生性也是活泼泼的,若是
同样的夜里玉真子房内还亮着灯,怎么说她也会找理由钻进去,探探师父到底在
做什么;但现在却不一样了,虽说绛仙并不想因为身为一帮之主,行事作风就变
成个学究一般,虽说帮主主去探探熬夜的属下乃人情之常,但终究是男女有别,
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样也不好探进其他男子的房间里头去。

  男女有别…一边想到这句话,绛仙不由得轻歎了一口气,若换了以前在山上,
她反正可装个幼小样儿,就算是男子的房间也照闯不误,元真子也由着她;可现
在绛仙颇经人事,不但经历了好几场风流阵仗,甚至连床笫之间盗取男人功力、
杀人於无形的阴功都练了,死在她肚皮上的武林高手也不只一个,现在却是连走
进一个男人,还是自己属下的房里探班,都要颇犯踌躇。

  本来绛仙根本不必这样小心谨慎,一来自己年纪幼小,四大长老除最年轻的
风采旬之外,每个都比自己大了至少四十多岁,根本就不用顾忌这么多;二来自
己这帮主虽全靠四大长老扶立,在排帮中全无威望可言,但总是名义上的帮主,
四人就算真对自己有色心,表面上总要客客气气,绝不可能对她强来;再说以绛
仙的床上功夫,他们即便强来,也保证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不过绛仙在入主排帮之前,连着两三天都承受了平常女子难以想像的淫风邪
雨,虽因奇缘巧遇练了阴功,除失身外倒没真失去了什么,但绛仙的芳心却也颇
受创伤,一时间倒还不想惹上男女关系;二来自己既再不可能和郑平亚配合,就
该在他对抗天门的大愿上多加协助,既有排帮之力为后盾,她可不愿随便多事,
若是惹出了什么麻烦,弄得和排帮关系不好,到时候帮不上郑平亚的忙,这可绝
非绛仙心中所愿,是以她行事特别小心谨慎,生怕不小心就搞坏了关系。

  「外面是那位?若有重要事情就请进来。」似乎是听到了绛仙的歎息,屋里
的管桓发了声,「若非太重要的事,就等明儿个再报,早点去休息吧!夜都深啦!
别在外面乱晃,当心着凉。」

  「既是夜深了,若没那么多要紧的事情,管长老也该早点歇息吧!光会要本
帮主先睡,自己却在这儿猛熬,教我怎么放心?」听管桓的话意,知他多半是把
自己当成了那个没事到处乱晃乱巡的帮中下属,绛仙微微一笑,顺着管桓的话,
关心中微带着点少女娇嗔的顶了回去,伸手轻轻地叩了叩房门。

  若换了平日,绛仙对四位长老都是敬礼有加,除非公开场合,否则绝不摆帮
主架子。只这回可不能这样放松了,管桓在四长老中年纪最长,颇有春秋,又是
历代帮主最为倚重的老臣,许多事务都压在他肩上,偏偏生了个和三国时诸葛孔
明一般的事必躬亲的性子,若绛仙不以帮主之名压他一下,只怕这责任心极强的
老前辈还真会没日没夜地熬着,怎也不肯主动去休息呢!

  「帮…帮主!属下不知帮主驾到,言语失礼,还请帮主恕罪!」听到绛仙的
声音,任管桓向来自诩处变不惊,也不由得吓了好大一跳。这新任帮主虽是四大
长老所共立,与帮中毫无渊源可言,几乎可说是四大长老的傀儡;但正因如此,
他身为四大长老之首,更不能在言语外表上失了礼节,否则帮中诸人还有谁肯听
绛仙的命令做事?连带着在绛仙背后操控的四大长老的话也要随之打个折扣,天
门这强邻正虎视眈眈,若此时帮中分崩离析,这罪可不是随便就担得起来的啊!

  「没罪,没罪,倒是绛仙打扰前辈了,」看管桓忙迎出门来,绛仙倒有些儿
过意不去了,「事情总烦琐得没个完,前辈年事已高,有些事还是放给下面人去
做吧!夜夜这样熬怎么得了?有天门这等强邻在旁,形势瞬息万变,本帮随时需
要前辈多加指导,前辈不保重身子可不行哪!」

  「是…是…」听绛仙以这理由相责,管桓倒不好说话了,只是天门这强邻还
算是排帮的盟友,他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由友变敌,排帮可受不住天门的
攻势,但这耽忧四大长老虽心知肚明,向来却也只是埋在心中,不敢说出口来,
没想到绛仙却这般轻松地就捅破了这张纸。

  听到绛仙这般说,显然对天门并没多少好感,加上白天才传过来的资料,管
桓心中微微一震,正好现在只有两人在此,又是夜深人静,要讨论机密确是好时
间,也不怕别人以为自己顶撞了帮主。

  「启禀帮主,属下…属下刚收到下面的传书,听说…听说令师兄…」

  听管桓提到师兄,绛仙心中郑平亚的身影马上就跳了出来,另一边赵平予的
形貌也影影绰绰地浮现,绛仙只觉胸中一阵甜一阵苦,也不知该怎么想才好。不
过她也是聪明人,一想到郑平亚对天门的满腹恨火,再加上发现管桓一反常态的
吞吞吐吐,便猜得到他在想什么事情了,「这样也好,趁着没人打扰,我们到你
房中谈一谈这问题,这也是…也是迟早要弄清楚的事情啊…」

  进了管桓房中,两人分宾主坐下,绛仙也不拖延,单刀直入便问出了口,「
我想,天门这般强大,又挨在本帮近邻,共有长江之利,若顺长江而下,两三日
便可到达本帮总舵,有这种强邻总是麻烦,倒不知前辈所想如何?绛仙的二师兄
和天门这梁子结得可深了,怎么也不可能解得掉,绛仙新任排帮帮主,在师兄与
天门的取舍之间,应当如何行止,还请前辈示下。」

  「这…」伸手捋了捋鬍子,管桓也知绛仙所处极难,一边是自己师兄,一边
又是全帮的身家性命,取舍之间确是极不容易,「老朽也知帮主左右为难,其实
本帮向来对此也颇有异言,只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头。原先沙帮主初即位时,
也曾想脱离天门羽翼自立的,可是那个时候…」

  「发生了什么事情?」

  「唉!这大约是十年前的事了,」管桓深深地歎了口气,似是坠入了回忆当
中,「那时风云会才刚完结,天门声势如日中天,沙帮主纵有自立之心,奈何本
帮实力薄弱,实非天门杨干的敌手。因此沙帮主别出心裁,和域外一个教派取得
连系,打算藉其之力对付天门。而那祅派为了入中原传教,又要在中原这儿展露
头角,因此和沙帮主可说是一拍即合,祅教教主、教中十二法王与四大光明使者
都进入中原,那时他们众人就暂居在总舵外十里之遥的一座小庄院里…」

  「然后呢?出了什么事?」

  「也不知怎么泄露的消息,进入中原的三十多名高手,竟在一夜之间被天门
派出奇兵一举剿杀,诛的乾乾净净,一个都没漏掉,连那庄院都一把火烧了,待
本帮人众赶到之时,那儿已变成了一片荒地,只留遍地死屍。说来惭愧,本帮甚
至不知道天门到底派出了多少人力…」

  「这样吗?天门也够狠了…」

  看绛仙的神情,知她并不以为那些高手有多厉害,管桓忙接了口,「帮主切
莫以为那些进入中原的人马不堪一击。老范的性子帮主也晓得,那时他看沙帮主
对那些人无比礼遇,心中窝火,寻故就和那些人起了冲突。以老范的武功,在帮
中也算得第一流高手,没想到那些人武功家数虽怪,功夫却高得离谱,老范和他
们四大光明使者中的一人动手,竟不到二十招便败下阵来。」

  「何况依他们所说,虽是依教理之深湛,而非依武功高下排定位次,但教主
和十二法王的武功自教中典籍而出,却还远胜四大使者,老朽虽未曾身历风云会,
不知风云录高手有多厉害,但看他们身手,教主和十二法王中,怕有四五人足登
风云录。那一仗之后,沙帮主见识了天门的真正实力,从此以后就算心中对天门
有再多不满,在本帮中也不再提脱离天门羽翼一事了。」

  「什么?」一听到这事,绛仙不由得蛾眉紧蹙,在帮中她也见识过范达理的
武功,确实相当高明,和元真子也差不多,管桓的眼光更是精明,所言怕也有七
八成准,三十多位武功强横的高手,竟在一夜之间就被天门灭得乾乾净净!虽有
些难以相信,但料敌须从宽,即便那时天门获胜乃是使用暗算手段,但要一夜歼
此强敌,天门实力确实惊人,若要与之对抗,的确须当谨慎。

  想了一想,绛仙连话声都似带着些许抖颤,在山上时常听郑平亚对天门咬牙
切齿,那时她还以为天门纵有实力,最多只是一个黑道门派而已,那想得到竟是
如此厉害?「那么在此之后,恐怕…恐怕本帮赔了不少财货才平息了此事吧?那
白宁枫看来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那时倒还好,」深深地歎了口气,彷彿整个人都回到了那个时候,心恰也
猜得出来,那时管桓多半已是帮中高位,要平息此事怕也花了他不少心力,「幸
好那时主掌这一带的天门堂主是阴京常,他倒没怎么提祅教的事,只在谈话中暗
示天门不会再追究此事。那一劫虽本帮是轻骑过关,但沙帮主的信心大受打击,
尔后虽是换了白宁枫主事时颇多欺凌,却不敢再启战议…」

  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绛仙想了想,好不容易话才出口,「据我…据我所听说,
天门在建康那边大举招募佣工,说是要运个什么宝贝,我想…是不是把消息捎回
去给师兄,让他派人混进天门,好打探一下消息?算我们先帮他一次,本帮行动
既止於此,两边都有回旋余地。尔后再看尚前辈与师兄的行止,若前辈研判之后,
认为参与那一方对本帮有利,绛仙绝无异言,这样好吗?」

  「多谢帮主大度,老朽自当竭力。」对着绛仙一礼,这回管桓可是真心服了
她,一边是杨干为首的强大势力,一边则是『流云剑圣』尚光弘等高手为尊,两
边排帮都未必惹得起,也真难得绛仙仓促之间能想到这办法,先这样办,至少排
帮暂时不露声色,以后的事再看以后的情况吧!

  时已近夏,春末的日头已算很热,加上潭州一地地势低洼,又是夏雨连绵,
一到夏季可是酷热异常,在这情况下,背着东西赶路可真是一趟苦差。一边小心
翼翼地挑着肩上的槓子,赵平予低眉悄眼,连眼都不去瞧一下众人正抬着的『芸
萝花』异宝,只顾随着众人脚步,一声也不吭的,缓缓向前进。

  原本他也不用装扮成佣工来操此贱役,但一来天门讳莫如深,保密功夫做得
到家,郑平亚靠着『流云剑圣』尚光弘的人的名头,虽能暗地里联络武林各大门
派,组织出对抗天门势力的正派联盟,但若是不知彼,双方一战实是胜负难言,
正巧知道天门在招募佣工,打算浩浩荡荡地将『芸萝花』送回总坛的消息,看来
这可是惟一打进天门总坛的机会了,偏偏郑平亚容貌英俊,怎么也不像佣工,目
下众人之中,找来找去也只有赵平予在乔装之后,还勉强可以干这档事。

  不过说句实在话,赵平予虽说并不排斥卧底的危险任务,加上原先已答应了
杜平殷的遗愿,更没有推托的理由,但只要一想到郑平亚将这任务推给自己的那
幅嘴脸,赵平予总觉得肚子里面一股火不住冒上来。郑平亚那时候的脸上,非但
没有一点为自己的师弟担心的模样,反而还有抑制不住幸灾乐祸的味道,反倒是
尚光弘对这旧友之子还要耽心的多,更别说是小别的蓝洁芸了。

  只是当真到了天门的运花队伍当中,赵平予才知道此任难挨。他倒不是没法
子装佣工,反正自己原先乞丐都当过了,这样靠劳力赚饭吃也不算坏,何况天门
虽是黑道,却不愧是大门派,雇金出得还真是丰厚,一路上还管吃管住,招人时
又不限资格,只要力气够就行,一开始时当真是人山人海,若非早有准备,又兼
身具武功,赵平予还差点争不过前呼后拥来抢这饭碗的闲汉呢!

  不过教赵平予当真受不了的是,虽说早知师尊阴京常会在此带队押阵,可他
压根儿没有想到,走在阴京常身边的压力竟会这么大!虽说自武夷山与蓝洁芸成
亲一年以来,他面上的疤点瘢痕落下了不少,容貌和以往当真差别极大,加上当
年不过受阴京常教导百日,又正值年幼,照理说阴京常怎么也不可能认出现在的
他,否则蓝洁芸和元真子怎么也不可能容许他出这么危险的差。

  但赵平予对阴京常的敬畏,却是自幼种下,无论如何都难轻易抹去,光只是
走在他身边,还得小心翼翼不让阴京常发现是他,那压力已压的赵平予紧张至极,
根本无法保持平常的模样。若非天门对此次任务极其注重,五大堂主中除杨逖外
全员到齐,浩浩荡荡的队伍活像官家出巡一般,赵平予又被排在另外一边,与骑
在马上的阴京常隔着好大一株的『芸萝花』,杂在众多人群之中,比之单独相对
要容易掩饰得太多,怕以赵平予的紧张,早就已经露了馅儿呢!

  虽说是紧张至极,不过肩上的重量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赵平予一边低眉
悄目地走着,一边竖起了耳朵,偷听着身边马上人的交谈。现下天门的运宝队伍
浩浩荡荡长达里余,又兼天门在武林中的声威极盛,根本没人敢下手盗宝,因此
在『芸萝花』周边的四个堂主多半没什么戒心,交谈甚欢,赵平予心想,说不定
从他们的言谈之中,还可以偷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哩!

  「堂主…」此刻正在赵平予身侧的马儿上头,一个国字脸,五官开阔,虽算
不上怎么英俊,但顾盼之间神采照人,身形极其雄壮,虽说看似将逾五旬,却毫
不显老,风霜容色之间反倒更添豪迈之气,颇有领袖风范的男子,正听着身边一
个副堂主服色的人低声下气地请教,「也不知是不是属下多心,我看三堂主一路
上都像有心事似的,连属下向他请安,三堂主的回应都有些敷衍似的,不像以往
那么礼数周到。属下先前都在各分舵转悠,不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他们正讨论到阴京常的事情,原已侧耳倾听的赵平予更加专心了,阴京
常在五堂主中排行第三,而身边这豪迈男子,便是五堂主之首的烈风堂主季韶。
原先赵平予本就把注意力放在季韶的身上,天门的正副门主以下,就数他威望最
尊,乃是当年助杨干打天下的得力干部,从他这边偷听来的情报,只怕比五堂主
白宁枫这年轻人那边的情报,要来得更加准确和完全。

  「老三正烦燥着呢!」嘴上微微一笑,季韶一边向缓缓策马而进的阴京常飘
去了一眼,一边轻轻地歎了口气,「这回出来之前,老三差点和副门主吵上了一
架,连门主都压不下来。」

  「怎么会…」那副堂主服色的人闻言一惊,「照说三堂主平日虽不大理事,
却是最温和的一个人,据说只要不犯他的规戒,干他属下是最轻松的,怎么可能
…和副门主吵架?不会吧?」

  「这个嘛…」放低了声音,倒不是为了避免被偷听,而是要让眼前的人瞭解
到,这事可不是能够随意泄露出去的,季韶虽不认为在这儿谈到此事会有危险,
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你回去后就要调到老三底下,对总舵的事情也该知道些儿,
不然一不小心惹翻了他,老三平日温和,但发起火来,可就难平了,说不定连门
主都未必能压得住呢!你听说过『淫杀千里命七天』吗?」

  「『淫…淫杀千里命七天』?久居黄榜第一人,从无人可制的那淫恶魔头?」
那副堂主闻言大震,连声音都差点压不下来了。

  其实别说是那副堂主了,就连向来沉稳冷静的赵平予,在听到此人的名头之
后,也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震,差点没办法压制下闻名之后慌乱的心,其他佣工不
解武林事,相较之下赵平予的慌乱,可真是明显到连他自己都以为会被发现真实
身份,若非季韶忙着要让那副堂主先冷静下来,至少要静下声音,没有注意到身
边其余人的异动,怕早就发现赵平予也是武林中人了。

  黄榜原名皇榜,乃是朝廷皇家用以悬赏抓人的公告。所谓『儒以文乱法,侠
以武犯禁』,武林中人的规矩和朝廷皇家的国法,原就颇有桿格不入之处,是以
朝廷官家和武林人向来犯沖,常有冲突,但能在江湖上行走的武林人物,其中难
免有武功高明之人,朝廷虽是势力遍佈全国,往往也未必有法子对付这些江湖人,
是以常有出重赏抓人的情事,一方面逮到人犯,好向上宪交差,二来也让武林中
人自相残杀,不会合起来和朝廷官员作对,倒也算是一箭双鵰的好计。

  本来这种皇榜,在武林中人的眼中并没有什么价值,有些身份的武林人物更
看不下去,这种抓人领赏的事情一干,虽说官家赏格不少,但日后再走江湖,旁
人的眼光可就难挨得很了,只是引人侧目还算好,最怕就是招了个官家狗腿子的
坏名声,黏在身上可就一辈子洗不清了,到时候就连徒弟子女,都要因此蒙羞,
因此除非手头极紧,否则武林中人极少依皇榜拿人领赏的。

  只是江湖之大,不只卧虎藏龙,行事邪恶之辈亦所在多有,有些人物的行事
不只是官家,连江湖同道都看不过去,为了伸张正义,有些武林世家或名门大派,
也会循重赏通缉的模式,以联合众人之力,对付一些千夫所指的恶徒。久而久之,
皇榜便慢慢变成了黄榜,成为武林中人对一些为人所不齿恶贼的悬赏排行,原先
朝廷用以挑拨江湖廝斗的的本意早无几人知晓了。

  这几十年来,『淫杀千里命七天』的恶名,一直盘在黄榜之首,无人可动分
毫。此人行事神秘,不只相貌,连名字都无人知晓,江湖中人只知此人好色至极,
千里横行之间,每到一处都要奸杀女子,更恶毒的是此魔善用採补毒技,下手从
无挑选,无论会不会武功的女子,被此魔蹂躏之后,都要身负极重内创,从无人
能活过七日,这才搏了个『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名头。

  这『淫杀千里命七天』为恶不少,从无失手,但在三年之前,他掳走了一个
峨嵋门下的女弟子,却没想到峨嵋掌门雪青仪反应极快,竟当众立誓,要和此魔
打个赌赛,若她能够救回被『淫杀千里命七天』蹂躏过的女子,将她延命七日以
上,『淫杀千里命七天』便得退隐江湖,直到雪青仪逝世之后,方得再出。也不
知这『淫杀千里命七天』是真想赌上一把还是怎样,竟在破了那峨嵋女弟子童身
之后,第二日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送回了峨嵋,硬是和雪青仪赌上了这一场。

  峨嵋派虽也是武林一脉,但和其他的武林人物,行事作风和目标却都大有不
同,与其说她们所重的是武功修为深浅,还不如说是登仙之道,若从这方面来说,
与其说峨嵋中人是武林人物,还不如说她们是修仙之人,兹兹念念的是如何修养
道胎圣体,以肉身成圣、白日飞昇为最终的目标,虽说偶尔也参与武林事,却不
热衷於此,虽也是武林宗派,和江湖同道之间来往并不密切。

  因此,峨嵋派的练功方法与一般武林人相较之下,便要奇特得多,门下弟子
的武功高下更是差别甚大。当日之事之所以动人视听,一方面是因为事涉『淫杀
千里命七天』这魔头,二来若以武功论,雪青仪和此魔均是绝代高手,足入风云
录有余;若非那幻影邪尊的武功别树一格,轻功路子一看便知不同於『淫杀千里
命七天』的身法,差点儿就有人以为幻影邪尊是此魔所扮哩!

  但这一次赌赛,『淫杀千里命七天』可吃了个大亏,那被他破身的女弟子,
在雪青仪的极力救治之下,虽仍不免於死,却足足苟延残喘了月余,这才断气身
亡。不过从这消息传出之后,武林中再不闻有女子被此魔奸杀的消息,显然这邪
恶的魔头虽是作恶多端,倒还愿赌服输,不过他的恶名实在太过张扬,便是退隐
江湖数年,其人在黄榜上的首名地位,仍是无人可以撼动。

  原本当『淫杀千里命七天』归隐之后,这事情应该就会隐下去的,武林之中
风云变幻,又有那件事情能长久引人注目的?偏偏就在五个月前,传出了峨嵋掌
门雪青仪得道升天的消息,登时又掀出了这旧事。虽说黑白不同道,但天门、峨
嵋同在蜀地,加上天门行事向来沉潜知礼,峨嵋门下又少入江湖,双方还算没有
冲突,来往纯依礼数,季韶本身就是天门派去弔丧的代表。

  那日的经验令季韶亲身体验到,这世上还真是无奇不有。照理说已经身亡之
人,已足七七之后,看去和活人该当是大有不同的,即便收殓之人如何努力,也
没办法改变这天然的情形,但那日季韶所见的景况,雪青仪的屍身却是一幅生人
慵懒随意的样儿,雪肤滑嫩、玉鼻挺直,微启的双眼好像也迷濛着一层湿润的雾
气,散发出芬芳馥郁的女体香气,令得一室皆香,满堂清幽。

  季韶虽知那是峨嵋密传『慈航诀』的奇功,据说可长保青春、死而不改,也
知雪青仪武功之高,绝不在本门门主甚至是风云录之首的幻影邪尊之下,却没想
到雪青仪当真有这种功力,虽已死了四十九日,身躯犹如生人,看来连『慈航诀
』修到极处,能保屍身千年不腐的传说,也是真有其事,怪不得老三一直以来怎
么也要把吞灭峨嵋的计划拖着,他的考虑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魔头…怎会和本门扯上关系?」那副堂主给季韶警告之后,发颤的声音
再不敢大起来,害得赵平予想偷听都要多花几分力气,若非他体内有老父和大师
兄所注的内力,又兼与蓝洁芸阴阳双修之下,功力进展惊人,若只纯论内力,并
不输季韶等人多少,怕根本连偷听都没办法呢!

  「难不成三堂主…不可能吧?」

  「废话!」微微地哼了一声,季韶啧了啧舌头,若非知道眼前这将要转入阴
风堂任副堂主的沈世珍,原来乃是白宁枫的麾下,这次关於『淫杀千里命七天』
的事情,又和白宁枫的师父、天门的副门主,也是杨干师弟的杨巨初颇有关联,
生怕这小子一个搅和,弄坏了老三和师叔的关系,那可就麻烦了,萧墙之患向来
最是难处啊!「以老三的性子,怎么可能和黄榜中人扯上关系?是副门主和那魔
头联络上的,偏偏事前又没透信给门主,老三就是去处理后续状况的。」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31

              21圣邪之欢

  其实这里头的隐情,连季韶都不知端底,事情的始末该推回三个月之前…

  背着双手,犹如庭园闲步一般,一个蓄着山羊尖胡的老者慢慢走着,虽不见
他如何提气作势,踽踽独行在这山腹内地道的石板上头,却连一丝声音都没有传
出来,脚步轻的犹胜狸猫,落足之处毫无痕迹,由此可见他表面上虽是轻松悠闲,
实在小心翼翼,务求一点儿声息都不透出去。话虽如此,若非此人的武功也已臻
化境,换了旁人要将自己的脚步控制到落地无声,可真是难上加难呢!

  若不是这样小心,怕他早已被武林中的正道之士杀了无数次吧!走江湖这么
久,又不爱和旁人相处,除了弄女人的时候不计,怕一年都难得和旁人说上几句
话,他早已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至於那『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异名,若要当成
真正的名字,对他来说也未免太过累赘了。

  虽说向来性子孤僻,但这回他可是真心要感谢天门的副门主杨巨初呢!虽说
自那赌赛输给了雪青仪后,他当真依约不再入江湖,但以他久踞黄榜之首的恶名,
黑白两道避之惟恐不及,那还有人胆敢招惹?即便是对雪青仪再有怨气,以自己
的性子来说,败了就是败了,他也不愿公然上峨嵋挑衅,即使是雪青仪死讯传出,
他也只有失落之感,倒没想到该就此再掀起武林风云。

  没想到就算自己躲的再隐僻,还是给天门探到了消息,他虽不愿因天门的关
系重出江湖,但杨巨初带来的好处却着实令人心动,若能从天门提供的密道暗上
峨嵋,对雪青仪据说仍似生人般的身体『一吐怨气』,就算因此要他再入江湖,
这笔算盘对他也算是够好处了!反正自雪青仪之后,没听说峨嵋派中有什么高手,
况且自己『飘飘欲仙何所似』的轻功身法,在江湖中也少有敌手,只要小心点儿,
就算天门和峨嵋联手,设下陷阱想暗算自己,要逃掉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走到了雪青仪停灵之处的峨嵋洞天,此处乃是峨嵋顶峰之处的山洞,不只阳
光难以入内,最是人兽罕至;兼且洞中有一天然石池,贴着山壁处由石隙间喷出
一道泉水,满池温热、烟气蒸腾,养的池边尽多奇花异草,飞珠溅玉、花露散馥。
这般天然美景,用以衬托修成『慈航诀』法,即便升天也能保屍身千年不腐的峨
嵋掌门,确实是天造地设的奇缘,也难怪峨嵋门下划此处为禁区,绝不容他人进
入观览了,这处的名花胜景,若挤满游人喧闹之声,那才真叫做糟蹋了呢!

  石池当中一方平石之上,端坐着业已坐化入灭的雪青仪,乍看之下,他还真
吓了一大跳,差点就要提气飞奔而出!只见雪青仪一身白衣如雪,端坐平石当中,
神情端庄犹如入定一般。尤其令人骇异的是,明明她已逝世近二月,但现下他眼
中的她,却是精气饱满,晶莹剔透的肌肤白里透红、血气隐隐,微闭的眼眸仍透
精神,比一般女子的外貌还要有生气,若非他大着胆子,确定雪青仪鼻下已无呼
吸,只怕就连走遍大江南北,从没吃亏过的他,也要吓得远走高飞了。

  原本在山腹之中循密道来此的路上,他还一路心中盘算,要如何毁屍泄恨,
把这头一个令自己丢面子的女屍,弄到连她的弟子门徒都不忍卒睹的地步,好做
为再出江湖时,给武林人的下马威。但才一见雪青仪的遗体,他却不禁将那些想
法全盘丢出脑外,雪青仪生前已是武林数一数二的美女,没想到死后不但容貌未
改,连屍身都还保持生人般的气息,完美无瑕的绝艳容姿上头,犹如蒙着一层令
人晕眩的神圣光芒一般,透露着女神般的圣洁高贵,真令人不敢有丝毫亵渎。

  若换了别人,就算原先真有深仇大恨,但在雪青仪遗体那犹似沐着一层圣洁
光芒的映照下,无不生自惭形秽之心,深敬而退;但『淫杀千里命七天』别无过
恶,专好奸淫女子,雪青仪容姿虽圣洁无伦,却压不住他的欲火,反倒使他更加
的淫欲汲汲、爱火狂升,即便是奸屍也好,非得将这圣洁如女神般的人儿干到爽
为止,只可惜雪青仪已经逝世,否则只要想到将她压在身下尽情玩弄,令这圣女
哀吟求饶时的征服快感,他就忍不住雀跃起来,胯下硬顶着裤子甚不舒服哩!

  正想将自身的衣服脱光,把这圣洁如仙的登天女神狠狠地干上一干的当儿,
他突地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望向那平石,平石位於石池正中,池水轻拂其上,
将雪青仪衬得宛如出水莲花般,但这还不是令他吃惊的地方。以池水的流向,该
是从雪青仪身后冲上平石,自她身下滑过,但在雪青仪身前的石面,却是乾的全
没一点水渍,不住流上来的池水,竟全都被女屍给吸去了。

  慢慢收敛心神,他缓缓移到女屍身前,再试了一试,她仍是没有呼吸,但体
温触感却全如常人,如非魂魄已然离体飞昇,她和一般活人还真是没有两样。他
不信邪地轻轻拍了拍雪青仪的脸蛋,触手感觉与肌肤轻弹的模样,真与常人无异。
『淫杀千里命七天』虽不能不对『慈航诀』的神异大起敬畏之心,但美女在前,
还是与他有怨的女子,他怎忍得住不好生玩一玩她的香屍?

  没过多久,『淫杀千里命七天』和雪青仪已是裸裎相见,一不做二不休的他
甚至还将雪青仪的娇躯好好摆佈了一下,让赤裸裸的她跪在石池之中,一双光滑
洁白的玉臂悬空抬起,玉手轻捧着一对白皙坚挺的美乳,似抚似托;这姿势让雪
青仪伸长着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更衬出了美乳的饱满与高
挺,修长的颈子微微后仰,秀发如瀑洒落,若未见她的表情圣洁如昔,乍看之下
还真以为这裸女生性淫荡,正轻捧双峰,无言地跪求着面前男子的甘霖佈施。

  仔细地打量着雪青仪这媚浪裸荡的姿势,配上圣洁如仙的神态,那强烈的对
比,令他不由得大起满足之念。仔细赏玩之间,他又发现了雪青仪屍身的奇异之
处:她肌肤光洁晶莹、没有半点瑕疵,身段曲线玲珑,容貌绝美不必说了,也不
知是雪青仪生来如此,还是为她收殓的人特意施为,除了发丝、柳叶眉和睫毛轻
佻外,雪青仪周身竟没半根毛发,不只腋下一片皙白,连双腿之间都是一片肌理
如雪、白玉透明,那一片皎洁在幽谷口似隐似现的粉嫩晕红衬托之下,分外诱人,
令他胸中那股对这浑然天成的艺术般珍品糟蹋蹂躏之意更是火山爆发,再难抑止
了。

  虽说淫心荡漾、再难抑制,但到了此时,他却不由得止了步子,一时间竟难
以决定该如何下手。『淫杀千里命七天』虽说是老於此道,便是三贞九烈的节女,
在他的挑情手段之下也要春情难遏、任由处置,不过那些经验,可都是来自於活
着的女子,无论使用言语或手法,重点都在於挑动对方的生理本能与心理需求,
偏偏雪青仪已然登天,虽说以『慈航诀』的灵异,娇躯犹栩栩如生,圣洁犹若女
神,可要在雪青仪身上爽一回,对他而言却是老鼠拉龟,真没下嘴之处。

  微微咋了咋舌,他气的在雪青仪的乳上狠狠捏了一下,将她娇躯一翻,又摆
佈成另一个模样,上半身仍是双手托乳的娇姿,一双玉腿却大大分开,露出了股
间那泛着粉红嫩光的『唇』。

  他温柔地向着女屍股间的『唇』吻了上去,狂吮浪吸、大展舌功,嘴唇夹住
两片小『唇』轻轻嘶咬着,湿漉漉的舌头在小『唇』间的凹沟中上下滑动,舌尖
不时触碰摩擦着那微茁的嫩芽。这招可是『淫杀千里命七天』的绝学,专门用以
对付意志坚定的女子,寻常女子只要他双手齐施下,无不神魂颠倒;再不然就是
唇齿相接,与之交流,令其魂销;行走江湖数十年来,能让他用上这招的女人,
着实是凤毛麟角,而从一开始便下此绝技的,至今也就只有雪青仪一个人了。

  一边与女屍仍泛着幽甜香氛的胴体接着蜜吻,他双手自不闲着,虽知雪青仪
已无反应,仍忍不住一边一个,将女屍一双高耸入云、粉雕玉琢的美乳拿在手中,
只觉乳肉丰盈,一手一个竟有些握之不住,但那满手的弹性与高挺,却让他更涌
起搓揉的冲动,情不自禁地细细搓弄起来。

  原本他一开始便大施手段,是预想雪青仪既已登天,『慈航诀』纵然神异,
令她永保青春如生,但现在的雪青仪终究是个屍体,一般用以挑弄女子的手段,
对她而言绝无效用,是以一开始便将舌技用上,倒不是为了一口气挑发女屍的情
欲(自己都知道不可能),而是用最原始的方法,以自己的唾液润湿雪青仪的幽
谷,虽有些勉强,到时候干起来,有点润滑总比没有的好啊!

  但『淫杀千里命七天』可真的没有想到,『慈航诀』竟当真神异至此!在他
灵巧无比的口舌舔吸之下,不过一会儿,这女体胯下股间,不知何时开始竟已像
活人动情一般湿了一大片,幽谷更像高潮将至般紧紧收缩,把他的舌头甜蜜地吸
住,舌尖到处的感觉是那般柔嫩而有弹性。他经验丰富,虽说一眼便看出来,雪
青仪必仍保持着童身,可这相试之下,别说是屍体了,就算一般女子的幽谷,也
难变得如此美妙,尤其那汁水甜蜜,还带着汨汨香氛,享受当真美妙已极。

  本来还有些难以相信,但在他舌头四处刮动搔弄之下,雪青仪的幽谷当中,
竟动情的活像女子情难自已的高潮一般,甜美汁液从谷中源源涌出,沾遍了他的
口舌和股间的嫩肌,丝毫无乾涸之象;而在舌头努力之间,那滋味之美,竟差点
使他生出错觉,以为女屍股间那诱人的双『唇』,正一前一后地咬合着,配合上
他的吸吮舔动,将那片雪玉雕就般的阴肌润得香馥异常呢!

  差点被这新发现给吓死,他一时间还以为雪青仪未死哩!只是当他一停下双
手及口舌的运动,女屍的反应竟也随之停摆,连幽谷中的汁水都似慢慢断流了,
『淫杀千里命七天』这才确定,雪青仪的确已然逝世,只是她所修的『慈航诀』
着实神异奥妙,她的修为又高,使得雪青仪虽非活人,但除了没有反应以后,其
余的一切皆与常人无异。其实这对他倒不是坏事,既然雪青仪的娇躯与常人相差
不多,带给他的享受多半也不差,以她体里的紧凑来看,搞雪青仪的感觉或许比
一般女子还要来得美妙哩!他不由得要想,当雪青仪的幽谷里头被他顶挺旋磨的
当儿,那胴体的奇妙感觉,配合上她圣洁的神情意态,边看边淫起来的感觉,真
不知是个怎么样的享受呢?

  反正面对的是个屍体,他也不用等到她情欲沸腾、再行攻陷了,只见他双手
托住女屍柳腰,肉棒缓缓突入,才一进入女屍的幽谷,便觉一股强大的挤压感传
了上来,麻酥酥地爽进了心窝,这女屍的娇嫩幽谷是如此的窄紧温暖,才一进去
便觉肉棒被谷间温热湿滑的嫩肉层层包裹,令他不禁舒服地呻吟出来。尤其出奇
的是,幽谷之中层层嫩肉和其间的皱褶,构成一条条柔软火热的连环,一道道地
紧紧箍住他的肉棒,又像无数条舌头在摩擦舔弄肉棒,『淫杀千里命七天』玩过
的女人几欲近万,其中处女也搞过不少人,但幽谷有这般窄紧火嫩的,也只有雪
青仪一人而已。

  那般强烈的吸引力,即便连淫女无数的他都未曾试过,效力当真惊人,如非
『淫杀千里命七天』淫名绝非幸致,在这方面当真有金枪不倒、历久不衰的神力,
换了个普通男子,只怕光只是这样插入,就要被这魔力十足的幽谷弄到弃甲曳兵
了。只见他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箍住女屍的柳腰,肉棒的进侵虽不甚快,却是
一点也没有迟延,一步一步地突破了女屍的处女膜,逐步深进,探到了她的谷心
深处,顶住了那块敏感已极的嫩肉,熟习而流的磨旋刮搔起来。

  一边在谷里大逞手段,一边享受着那难以想像的窄紧,和嫩肌紧紧裹吸的那
种畅快,狠狠搞了一阵子,他这才从这女屍的魔力当中醒转过来,暗讚此女幽谷
的确厉害,令他竟不由得忘形。

  一边暗骂自己笨蛋,一边在可惜雪青仪已死,否则像他那天赋异禀的奇兵这
样磨旋下来,即便是性冷感,或者像她这样清修久矣,定力绝高的女子,也要被
他撩起情潮爱火,在他身下春泉泛涌,连柳腰都爽到失去力量,什么也不管地放
声高叫起来。『淫杀千里命七天』一面将她压在平石上头,保持着深深顶在她谷
底深处的姿势,毫不放松地顶刮磨挲着幽谷,一面将空出的双手抓在那丰盈娇挺
的美乳上头,大力地抓捏着乳肉丰肌,就当她是个活女人般大搞特搞,尽情地享
受着掌心那曼妙的触感,令女屍在他身下随着他的腰身旋处不住滑动,犹如热情
迎合一般,谷口处一丝丝的汁液,在他和幽谷的紧密契合中旋转溢出,落红在水
中化做一丝红痕,尤显媚人。

  虽说这般磨的痛快,肉体的感觉如此奇妙,但『淫杀千里命七天』一边干着,
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暗叫可惜,若自己当时在赌赛上赢了雪青仪,不用在这数年来
退隐,怕不早趁机偷上峨嵋,将个活生生、娇滴滴的雪青仪痛快开苞,搞的雪青
仪忘却圣洁的掌门身份,直泄到失神,那需要像现在这样只能弄屍体,虽也弄得
痛快,她却是没有声音也没有反应,实在是不够完美。

  心中虽是可惜,不过他也知道自家事,一来『淫杀千里命七天』虽是淫恶,
却是愿赌服输,既是败了就绝不会厚颜再去找雪青仪的麻烦;二来他武功高强,
兼且狡猾诡智,若换了一般女子,纵然身边有高手护驾,也不可能逃过他的手,
但两人虽未真正交手过,他却不能不有所顾忌,雪青仪武功之高,恐怕不在他之
下,加上『慈航诀』如此神异,难保会有一些他以前从未见识过的武功,若他当
真和雪青仪一战,胜算最多是五分平手,还未必能生擒下这峨嵋掌门呢!

  也不知这样旋磨了多久,一面忍受着那美妙的吸力,一面享受着那爽入骨髓
的快感,『淫杀千里命七天』一面干着,突然发觉女屍竟似回复了生命般,不只
汁水不断,款款浸润着他的肉棒,连谷底都不住颤动,原被紧紧顶住的嫩肉,犹
如鲜花一般娇绽开放,将他的肉棒顶端亲蜜地吻住,若紧若松、节奏明快地吸吮
起来,更别说屍身在他的顶挺旋滑之下不住发热,不住泛出汗水般的湿润,如兰
似麝的香气不住摧发,香满全室,当真像是活人高潮时的动情反应一般。

  若非原先就试过了女屍在『慈航诀』下的神异,除了魂魄不属外,余和活人
绝无异处,怕光这感觉也要让人吓的魂飞魄散了,只享受中的他虽也难免心怀惧
意,更多的却是肉体的快感,反正她死都死了,怕她作甚?等多搞几次,习惯了
之后,再把雪青仪的屍身带回自己的隐居之所,虽是没有反应,不过以触感来看,
恐怕连玩她的屍体都要比一般女子来得痛快哩!

  一边这样想着,他一边更深入地顶紧了她谷底,深深地顶住了那令他背心酥
麻,几乎每一触都有射精冲动的嫩肉,一边双手紧抓着她湿滑的美乳,打算痛快
的舒泄一回。待得他终於忍受不住时,那感觉只比以往的舒泄更加痛快百倍,他
只觉整个人都酥了,灼烧滚烫的精液再无法保留地倾泄在那幽谷内的最深处,而
女屍也不负他所望,活像女体高潮一般,竟也泄了出来!

  虽是头一回奸屍,却没想到会如此舒畅,酥麻的美感直透骨髓,只觉这种满
足感前所未见。

  休息良久的『淫杀千里命七天』吁了口气,双手撑在石上,正打算离开雪青
仪的屍体时,突地张口结舌,活像看到什么诡异情事一般,寒意从背心直透全身,
整个人都像是冻结般地凝固住了,再也不敢多动半分。在他的身下,原本已毫无
气息,死得透了的雪青仪,不知何时已双目睁开,一双玉掌贴上了他心口,虽含
劲未吐,但以她的功力,一旦动念,任他有十条性命,也要立时死在她手上。

  虽是神色如常,完全没透出一点心理的动摇,但其实在雪青仪的心中,早已
不知转过了多少念头,串结了多少想法,她也是好不容易,才将整件事情理出了
个头绪。

  本来以雪青仪的功力之深,便是身染沉痾,也可拖延,何况她向来没病没痛!
但当日的奇病却来得极快无比,雪青仪甚至没怎么来得及反应,已觉体内生机若
断,再无生理,连全身的感觉都如沙尘飞散,从发病到叫人,她竟只来得及留下
几句遗言,便在贴身的几个徒儿悲叫之下,撒手人寰。

  其实现在仔细想想,雪青仪也不是不能明白,若真要说到致死之因,多半就
是因为三年前她逞强救人,这本来不算什么问题,但为了救这弟子,顺道教训那
恶名昭彰的『淫杀千里命七天』,雪青仪争胜之心大起,竟拚着损耗真元,为那
弟子续命近月,硬是把赌赛赢了过来。这一胜不只她大大露脸,连原先看她不与
风云会事,以为雪青仪名过其实的一些武林同道,也重拾对峨嵋的尊重,一时间
声名窜起,连那同属蜀地,风云会后声势如上云霄的天门,都不敢起觊觎之心。

  真元的损耗倒不算什么,峨嵋派也是武林一强,补元益气的药物要多少有多
少,但这争胜之心一起便难消除,何况雪青仪所修的『慈航诀』乃是佛门上乘心
法,最重无欲无求之心,这争胜之念对她的禅心损伤极重,偏是事后心满意足,
整颗心都沉醉在那胜利的快感之中,对此事原先全无所觉,也怪不得奇病一来,
没半刻就夺走了雪青仪风华正茂的生命。

  只是雪青仪全没想到,真正难当的还在后头。这『慈航诀』的诀法虽是高深,
修习者得益不少,但一旦心法有阙,走入岔道,反扑的隐患也愈加深刻,雪青仪
虽已断气,魂魄却不能因此升天,反而困在体内,那种感觉比任何苦刑更加难挨,
眼不能视、耳不能听、鼻不能嗅、舌不能言,连身体的感觉都完完全全地失去了,
只剩下意识还在蠢动,浅薄的像是随时会失去一般。

  不只是身体的和对於四周的感觉,竟连对时间的感觉也失去了,在这段时日
当中,向来虽称不上养尊处优,却绝对是从没怎么吃过苦头的雪青仪,这一次可
当真淒惨,这种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什么事都不能做的感觉,弄得雪青仪差点都
要疯掉了!偏偏雪青仪的功力不是白练的,虽是难受至极,但她却很清楚,若是
自己乾脆随波逐流,完全放弃一切,连这最后一点意识也失去,到时候不只是死
透了,再没一点翻生的希望,恐怕不知道会不会有更淒惨的后果在等着自己呢!

  在完全的茫然之中,死死把着那最后一点希望,拚命地维持着意识,晕晕沉
沉中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雪青仪突然地感觉到,自己竟有异样的感觉了!那种
感觉犹如海涛般,一波波地袭上身来,原先还是浅浅的似有若无,弄得雪青仪的
意识当中,差点以为是自己终於支撑不下去,开始产生幻觉了呢!在她意识慢慢
混乱当中,那感觉慢慢地愈来愈大,待得雪青仪真正把握住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时,其力量已如海啸一般狂卷而来,差点将雪青仪苦苦支撑的意识给淹没了。

  那种感觉是如此的诡异而且美妙,当中还掺杂着一点儿怪异的痛楚,但那痛
非但没有减低奇异的感觉於万一,反而像是反衬般,将那滋味烘托得更加圆融润
和,逐步逐步地将她的心给淹没,若非雪青仪知道这恐怕是最后一个求生的机会,
苦苦撑持着不至心神散乱,还利用这种感觉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意识全盘充斥的
当儿,慢慢地伸展着自己的意识,去感觉自己的五官和身体,在生时平常无比的
感官,现在竟变得如此困难,连想要去把握,都费了她好一番工夫。

  也因此,直到『淫杀千里命七天』的精液,犹如狂风般席卷而来,热腾腾地
灼进了雪青仪的心窝的当儿,她也只能利用残存的力量,顺着这强烈的冲击,重
新掌握住自己的身体,那奇妙的爽快感虽迅雷不及掩耳地润遍她周身,此刻的雪
青仪却连呻吟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在精液狂灼之后的好半晌,她才终於掌握住自
己,也才发现竟有个男人疲倦而满足地压在自己赤裸的身上!

  身上的他正喘息未休,脸上的表情仍似沉浸在舒泄的满足当中,只知哼喘不
已,全没发现身下的雪青仪已经『复生』,雪青仪一面努力让自己不要沉醉在那
余韵当中,一面在心中暗自飞快地盘算,自己之前练功出了岔子,显已身亡,此
刻竟身处峨嵋诸前代奉灵之处,若非此人深入峨嵋禁地,奸淫了自己的『屍首』,
恐怕雪青仪现在还困在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险境当中。

  照理说自己死而复生,好生感激於他,便是失身在他胯下,大不了弃了这峨
嵋掌门的名位,隐性埋名与他私奔,已破身的自己总不能再重摄掌门大位。但雪
青仪虽初尝人道,对男体的认识并不缺乏,此刻两人正亲蜜无比地结合着,精元
尽泄之后的他,虽仍紧插在幽谷当中,肉棒也已软了,但死而复生的雪青仪,较
之前更能掌握自己的感觉,那会不知道此人的肉棒生具异禀呢?

  此刻的雪青仪,幽谷仍紧紧夹吸着他,便是不去看,几乎也可以在脑海中描
绘出来他的形状,和普通男子大不相同,不只棒首处膨大如菱角般,虽泄而不缩,
棒身更似包裹了几层硬皮,活像是昆虫身上的鳞片一般。这般异物,雪青仪却对
之并不陌生,当日那小徒儿被送回峨嵋后,她就曾好生检查过,方知『淫杀千里
命七天』生具异禀,那肉棒极有邪力,怪不得老是将女子弄到神魂颠倒,纵没有
脱阴而亡,交合之后内阴深处也要受到重创,难怪会活不到七日之期。

  雪青仪从没想到,自己虽被男人弄得回了魂,但破了自己纯阴之身的,却是
『淫杀千里命七天』这魔头,自己虽能复生,恐怕却也只剩下七日之命了,偏偏
雪青仪之所以急病身亡,原因就在於和此魔争胜。虽说才一醒觉,雪青仪便本能
地双掌贴上了这佔有了自己处子之躯的魔头胸口,但却一直凝力不发,到现在雪
青仪还无法确认,自己和他之间的恩怨,究竟该如何了结?

  若是换了以前,雪青仪根本连考虑都不用考虑,休说此魔趁机偷入峨嵋禁地,
还破了自己珍贵的处女身,光只是他以往的劣迹,久居黄榜之首的恶名昭彰,已
足够死上百次而有余;但现在的她,虽说双掌贴实『淫杀千里命七天』的胸前,
将他的命捏在手上,只要一动念随时可诛此魔,可偏偏这轻描淡写的一掌之力,
她就是发不出来,竟是进退不得,硬是和他僵持在这儿了。

  一边是雪青仪心中百转千回,拿不定主意,另一边的『淫杀千里命七天』可
也没好过到那儿去,才刚奸了雪青仪的『屍身』,没想到她的幽谷滋味如此美妙,
弄得他着实畅快难言,加上原先早试过雪青仪确已断气,犹然沉醉於她美妙的紧
夹当中,警戒之心已松弛下来的他,怎么也没想到雪青仪竟会死而复生,还一掌
就贴上了自己的要害,一时间『淫杀千里命七天』唬得魂都飞了,还以为自己凌
辱屍体,竟然引发了屍变!这事诡谲无比,吓得他一时间动都不敢动一下。

  原还以为不是陷阱就是屍变,自己疏神间已着了道儿,这下子恐怕真的应了
那句『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了的他本闭目待死,但那摧心裂肺的掌力一直
不来,加上雪青仪非只复生,初尝淫欲滋味的她,原本便因修习『慈航诀』而体
具异香,现下在体内未褪的余韵鼓动之下,山洞之中登时异香扑鼻,满鼻的芬芳
让『淫杀千里命七天』一颗悬到了极处的心慢慢稳定了下来。

  照理来说雪青仪死近两月,便是『慈航诀』再神异,一旦屍变,她的肉体该
不会仍是这般的幽香清馥;若是陷阱,以雪青仪这等名门正道,自己又曾害了她
的弟子,照她对自己的怨恨之深,怕不早一掌下来,活活震死自己了。心中一面
想着,虽仍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淫杀千里命七天』
眼睛睁开了微微一线,只见身下的玉人美眸盈盈,颇具茫然之色,也不知正考虑
着什么,不过看她这样儿,至少自己若不轻举妄动,她大概也不会轻易动手吧?

  但凡人自生至死、由死翻生的走了一回,不只思维多所变异,连以往死守的
价值观怕也会改变,现在的雪青仪就是这样,她虽颇想一掌下去,结果了这个魔
头,在自己再死一回前报了这仇,但心中却有一丝犹豫,令一向果决的她竟下不
了手,甚至没注意到他已经微睁开眼睛,那火热的眼光正仔细地打量着自己一丝
不挂的裸体,眼光甚至还在自己裸露的美乳上不住揩油,欣赏着高潮未褪的她那
泛着粉红嫩光的娇姿,像只发觉了蜜糖的苍蝇般,再也不可能移开来了。

  在心中不住思索,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这一掌竟怎么也不愿使出力气,
毙了这一代魔头,想了良久,雪青仪这才想到惟一可能的理由,但这理由是如此
羞人,她虽已猜到了,但却怎么也不敢去承认:这魔头肉棒如此异禀,又久习於
床笫之术,床上功夫可说当世无人可及,自己幸是在未知觉下被他破身,否则那
痛楚必是极为难忍;但这幸处也是不幸处,那种自己前所未试,传言之中往往被
夸的美上了天的云雨滋味,自己竟无缘尝到,偏偏光这狂潮席卷后的余韵,便已
如此美妙,显见传言必是不假,也怪不得自己会食髓知味,不愿亲手放掉再尝此
味的机会啊!

  反正自己已被『淫杀千里命七天』破了处女身,多半也活不过七日之期,时
日无多,又何必假作矜持呢?思索之间雪青仪娇羞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不
想杀他了,一颗芳心里只期待着再度被迫与他交媾合欢,亲身尝试那美妙无比的
性爱滋味,以往那矜持和守戒的想法,如今已全盘消失无踪,只余满腔的欲火苦
寻着发泄之处;芳心之中甚至有一种羞涩的爱慕之意,也不知是因为他是为己破
身的男人呢?还是因为被他勾起了本能的冲动呢?她完全不想去弄清楚。

  虽说不知道雪青仪心底的想法,但『淫杀千里命七天』因着赌赛失利,当真
隐了三年,这三年间从未近女色,向来无女不欢的他早憋得难受至极,刚刚又在
这美如天仙艳若桃李的女屍身上发泄一回,又被撩起的欲火怎忍受得了?方才是
因为心中惧怕,也不知到底是屍变还是陷阱,但现在心放下来了,雪青仪那羊脂
白玉粉嫩娇滑的胴体、微泛香汗饱满光滑的美乳、高潮之后晕红暖热的肌肤,在
在都透出了无比的魅力,像是对他的勾引一般,令他忍不住想和她再战一回。

  加上在他的感觉中,雪青仪不只是有点儿心软了,掌心微微移开,连幽谷中
都像随着绮念再生般缓缓濡湿,慢慢地熨贴上他,浸润的他好生舒服。在『淫杀
千里命七天』的性经验中,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身下的女子已情欲再发,正
渴求着他再一回的征服,带给她更强烈的快乐,只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恋奸情
热的反应,竟会出现在雪青仪这等圣女般的佳人身上,心下不由得更为喜慰,峨
嵋掌门、名门圣女又怎样?还不给老子的功夫弄得服服贴贴、春泉滚滚的?

  「哎…你…你这人…」只听得雪青仪一声含羞带疼、婉转娇柔的呻吟,她那
漾着水般的美眸半睁半闭,樱唇轻启,似无力承受又似乐在其中,透出了无比的
女儿娇态。随着男人微一提气,仍和她亲蜜结合的肉棒竟再复硬挺昂然,慢慢地
将她的幽谷撑饱,胀得一丝空隙都不留了,雪青仪柳腰竟不自觉地扭了一下,好
让自己更适切地贴上那肉棒,软了般的双手更贴不住他的胸口。

  原只是拚着性命,想着试她一试,大不了把命送给了雪青仪,本还心中忐忑
的他,在听到了雪青仪的呻吟声后,心中不由大喜,一分是因为自己终於脱出了
死神的掌握,九分却是为了自己巧合之下,竟将这绝色的美人儿弄得情迷意乱、
色欲焚身。一方面为了紧贴住这玉人,一方面也因为从刚刚奸淫『女屍』开始,
双臂便保持着这样撑着的姿势,一直到方纔还是这样休息,浑没半分松弛,便是
他武功高强,也着实累人,『淫杀千里命七天』双手一软,整个人都压到雪青仪
身上,胸口微微画着圆,大胆地轻薄着雪青仪美乳尖上贲起的蓓蕾,弄得雪青仪
又是轻吟声声。

  听到雪青仪嘴上虽娇哼阵阵,不住要他离开,但原推拒着他的手却是那般柔
软无力,给他胸口微微一挤,便柔顺地瘫在身侧,正和他亲蜜地结合着的幽谷当
中,更是汁水淋漓,显见情热如火;再加上随着他的进侵,雪青仪虽是又似难耐
又似享受地嗔着他,语音中却没有半分怒气,反浮着一丝渴望,和脆弱无比、彷
彿正等待着他的突破的薄薄矜持,纤腰更是情不自禁地微微扭动,好更适切地贴
紧了他,『淫杀千里命七天』床笫之间何等老练?怎会不知她心中真正的渴望?

  承受着那前所未有的深入,感觉到那既羞人又舒服的享受,还混着一丝微微
的痛楚,也不知是破瓜时的余威?还是尚未熟练的难堪?雪青仪只觉娇躯酥软,
竟使不出半分力气来推挡着正侵犯着自己的他,何况在体内不住涌现的那种感觉,
是如此令人沉迷,醉人到雪青仪再不愿去推拒。她放松了自己,准备承受他的侵
犯,反正最多七日,就算要死,也要死在这醉人的快乐当中。

  深深地探入了雪青仪那鲜花初放的完美胴体,感觉到肉棒被她的嫩肌夹得舒
畅至极。虽是没多少经验,但雪青仪的幽谷却当真是天生下来就要享受淫欲之乐
的宝贝,像是绞住了般,柔软却又有绝妙力劲地包裹住他,柔软的嫩肌紧紧地吸
住肉棒,就好像生了嘴唇般地紧啜着;尤其那紧吸之间甜美而持续的痉挛抽搐,
触感活像是随时都会在肉棒的淫威之下高潮迭起、崩溃臣服,偏又是那么活力四
射地紧啜着,彷彿像是拚命地想要将这快乐的感觉持续下去,竟不肯轻易败溃。

  忍不住满足地轻嗯出声,『淫杀千里命七天』心中不禁暗歎,这雪青仪不只
娇美圣洁,幽谷更是天生就要取悦男人的好宝贝,当真是令男人绝不想放手的绝
代尤物!让她在峨嵋派这清修之地浪费青春,实在是暴殄天物啊!干她的享受真
比任何女子都要美妙万分,令人沉醉不已。

  不过『淫杀千里命七天』阅人久矣,也不是囫囵吞枣之辈,虽说女屍被他破
了身,但雪青仪回魂之后,仍是毫不抵抗地任他奸淫,嘴上虽还抗拒,纤手和娇
躯的反应却是无比享受,可是这或许还只是她初承雨露之后,情迷意乱中的反应,
若要把这鲜美无比的宝贝好生多享用几回,恐怕自己还要钓她一钓,熬到雪青仪
彻底投降后再来享用,就算她和以前的女人一般,最多熬得七日,至少也还有个
六七日的销魂日子,也不亏了自己远上峨嵋的一番心意。

  「哎…坏…你…唔…坏死了…怎么…怎么这样…」被『淫杀千里命七天』熬
了半晌,早已被他的手段弄得春心荡漾的雪青仪终於还是忍不住,那原本拚命忍
着、绝不愿让他听到的、自己真心的呼唤,此刻已然破口而出,再也遮掩不住。
谁叫已深深佔有着她、正将她温火慢熬,弄得火热难当的他,竟收缓了动作,吊
她胃口般地保持着对她敏感嫩肉的若即若离,即便雪青仪已再矜持不住地挺腰去
迎纳时,还故意轻轻脱离她的渴望,那想吃又吃不到的感觉,真弄得她快疯了。

  不只是峨嵋掌门,也是武林中绝代高手,连风云录都不屑参与,雪青仪冰雪
聪明,只是没想到竟会用在这种地方。偷眼看着身上这大魔头的表情,不经意间
真情流露,本还含羞带怯的雪青仪心中一阵气苦,偏又涵带着无比强烈的羞意。
原还以为他不过是暂息攻势,准备对自己多加拨弄,好搞的自己神魂颠倒,在那
令人心神涣散、飘飘欲仙的交合之后,令自己完全臣服;没想到他的真意,却是
要自己先羞人地承认肉欲的渴求,主动向他投降之后,再对自己迳行佔有,让雪
青仪就算事后反悔,也再离不开他。

  心中是不由得羞气交加,但那肉体上的享受,却像溃堤的洪流一般,一波波
地侵蚀着雪青仪理智的堤防。加上身上的『淫杀千里命七天』不愧一代淫魔,竟
不让雪青仪有半分静下心来思考的时间,一边用手控着她的腰,令雪青仪就算淫
荡地挺动纤腰,也难得舒畅;一边他的大嘴在她耳边轻吁浅吹,一股股热呼呼的
气息,烘着她敏感的耳鼓,弄得雪青仪娇躯发热,浑身上下犹如虫行蚁走般,酥
痒的再难自理,那催眠般的声音,更不断地在她耳边响起,直透心窝般火热。

  「舒服吗?想要我吗?想要更舒服吗?唔…好紧…你真美…夹得真舒服呢!
嗯…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美女掌门,连穴里头的感觉都…唔…都这么妙…我知道
你想更爽的,是不是?」

  知道这恶魔此时说这种话,是看准了自己已被欲火烧到忘形,再无法抗拒他
的侵犯了,才故意用这种淫语,来打散自己心智的最后一道防线,要她一面承认
自己矜贵的掌门身份,一面又无法抗拒、情迷意乱地向他投降,那种倒置般的错
乱,会让她更无法自抑,在理智崩溃之后,再不会有任何矜持存在身上,做出最
不堪的动作、发出最淫荡的声音,最终完全成为他的俘虏。偏偏重生之后的雪青
仪,生机来自男女交合之间,对这种挑逗勾引最难抗拒;加上反正只剩七日之命,
雪青仪心中只想趁这最后的时光,好好享受以往绝不触碰的欢乐肉欲,此刻更不
可能反抗了。

  虽是这样,但自拜师习武以来,牢据心头的矜持和礼仪之念,仍没有那般容
易突破,雪青仪心中虽是千思万想,嘴上却没有那么容易放松,「不…我…我不
要…哎…放…放开我…唔…」

  就算换了别的男人,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不可能真的放掉雪青仪这
块已到口,不,是已吞下了半块的肥肉,何况『淫杀千里命七天』性爱经验无数,
在这方面的知识眼力再无人可比,一眼便看出雪青仪只是假作推拒,其实这稀世
美女的芳心早已向他降服了。不过他也知道,肉棒上虽是感觉微妙,在她力道绝
妙的吸啜紧夹之下,精关牢固的他竟隐有狂射之势,但此刻绝不可轻易射精,一
定要到雪青仪口服心服,主动向他要求的时候再干,才能真将雪青仪收服。

  「啊…不要…唔…求…哎哟…不要啦…嗯…唔…啊…」嘴上本还在抗拒着,
雪青仪的声音突地高了起来,原还压抑着的娇哼声音,再也藏匿不住了。像是要
惩罚她的嘴硬,『淫杀千里命七天』竟趁着雪青仪不注意的当儿,在她敏感的小
耳上轻轻咬啮着,这突如其来的噬咬由耳根处迅疾无伦地冲入雪青仪体内,原本
便是冲动难抑的芳心如同被蚂蚁爬过,登时酥痒难耐,更引动欲火从耳根处急速
流窜周身,令雪青仪再招架不住,忍不住哀吟起来,还带着些示弱的哭声。

  「真的…不想要吗?可以不要吗?」听雪青仪一声娇吟,却是嗯哼不断,显
然已到了崩溃的边缘,『淫杀千里命七天』不由得加紧了手段,不只在她耳上继
续呼着热气,控在她腰上的手更是不住探索她敏感的穴道,刺激她的春情;而另
一只手则滑到了雪青仪坚挺的美乳上头,不疾不徐地揉捏着,不知何时已轻夹她
的乳尖,大展奇妙淫技,轻勾慢捻、连抹带挑,只勾的雪青仪心花怒放,肌肤慢
慢变得火热晕红,呼吸急促起来,如兰似麝的女体幽香,令人闻之欲醉。

  体内有一股强烈的冲动,逼着雪青仪投降,再加上她其实也不想死撑下去了,
从发觉自己被这恶魔破身之后,雪青仪胸中就有一股放开自己,任由情欲疯狂的
羞人欲求,加上他的勾引挑逗是这般火热,一寸寸地摧破她的防禦。反正迟早都
要投降的,再多撑着也不过是延长被他逗玩的时间,何况…何况自己芳心里真正
想要的,恐怕就是那令人羞到难以承认的、将矜持和面子全盘抛弃,任由他尽情
蹂躏的渴望,自己已是时日无多了,又何必多所撑持、浪费时间呢?

  「求…唔…求求你…不要在这里…」虽是欲火焚身,就算明知身上肆虐的这
恶魔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体内那强扬的欲焰,已将雪青仪的理智焚成了烟灰片
片,四散飞逝,但雪青仪修为不浅,纵是茫然中也有三分醒,这儿可是峨嵋诸代
祖师的停灵之地,最是崇高庄严的地方,自己难耐春情已是过份,怎容得在此行
男女之事,亵渎此圣洁之地?「换个地方…好吧…青仪会…会心甘情愿跟你做…
要怎么样都…唔…都随你…可不要在这儿…太…太过火了…哎…求求你…」

  「不要在这儿?那怎么行…看你都这么热…这么湿了…」猜得出来雪青仪心
中忌惮的是什么,但『淫杀千里命七天』若会因此而暂息欲火,换地方再干,那
才真叫做笑话呢!他就是要让雪青仪在这峨嵋派的圣地当中,被他的高明手段操
控的欲火焚身,情不自禁地主动向他索求,直爽到欲仙欲死为止,只有这种毫不
放松的搞法,才能真把雪青仪仅余的一点矜持摧毁,让这圣洁如冰雪般的女子,
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变成他胯下的玩物,「何况我们都已经爽过一次啦…」

  听到耳边这魔头散着无比热力的话儿,雪青仪娇躯一颤,虽是媚眸半闭,但
才刚被『淫杀千里命七天』破身,还和他亲蜜交接的幽谷口处,那还染在她肌肤
上头的落红点点、津液沾黏,姿态却彷彿映在眼前般,将雪青仪最后的一丝理智
全盘幻灭。此魔说的没有错,这峨嵋派的清净圣地,早在她不知不觉之中,与自
己的处女身同时被他玷污,又怎是移地欢合所能弄得乾净的?

  心中原本的坚持,在这强烈的狠挫之下,雪青仪心中再没办法矜持下去了,
自己的圣地既已玷污,再污上一两回又有何妨?反正自己已剩了七日之命,这滋
味又是如此美妙,令人尝过之后便难以割舍,身后事既管不了那么多,她又何必
自讨苦吃,反弃了这美妙滋味?

  娇躯在他身下柔软地轻扭,既是向他献媚,也是表达自己的需求,更亲蜜地
将他紧紧裹住,再也不肯放开来了。雪青仪只听得自己口中一声娇吟,竟禁不住
地脸红耳赤,白皙如雪肌肤上头泛涨的晕红,当真是再诱人也没有了,「哎…求
求你…我…我想…我想要…唔…真的…啊…」

  「想要什么啊?」从雪青仪幽谷中的本能反应、神色的变化和娇躯的温度,
对此道远较她精熟百倍的『淫杀千里命七天』那有什么不晓得的?只是像她这般
的稀世美女难得,他又自家知自家事,时间无多,对她更不能不好好调教,「说
清楚一点、大声一点,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呢?」

  「我…唔…我要…」知道他想听的是什么,含羞带气的雪青仪感觉连耳根子
都烧热了,偏偏灼热难耐之中,却又有一丝甜美的畅快,知道只要那令人难以启
齿的话儿一出口,自己的一切马上就要崩溃,将完完全全成为他身下肉欲的情俘,
那滋味真令人又期待又不由得害怕,逼的雪青仪虽早已下定决心,要放开一切与
他同游巫山,偏却是那么难以出口,憋了好久才轻声道出。

  「我…我要…唔…我要你的…你的棒子…」

  「什么?太小声了,我听不到喔!」

  「哎…坏…」知他只是吊着自己的胃口,偏偏这魔头到此时还不安份,那肉
棒竟在她幽谷当中轻磨浅刮,逗的雪青仪飢渴难挨,偏是不得满足;偏偏羞的要
死的雪青仪,在淫话出口之后,竟有一种完全解脱的感觉,好像自己从什么束缚
中脱开来似的,再也没有任何捆绑,连被他轻磨浅刮时的快感,都像比先才要快
乐上好几倍呢!「青仪…哎…我…我要你的大棒子…」

  「嗯…乖…好宝贝儿…你要我的棒子干什么?」听到『棒子』这般粗俗的话
儿,从雪青仪那圣洁的樱唇中轻呼出来,知道她已完全向自己投降的『淫杀千里
命七天』只觉胸口涌起了一阵强烈的满足感和成就感,胯下的肉棒也更加强壮了,
加上他使出秘技,令肉棒蜻蜓点水般地刺激着雪青仪敏感飢渴的嫩肉,逗的她更
加难挨,只听得雪青仪娇吟阵阵,一声比一声愈发甜美诱人。

  「干…干青仪…唔…干青仪的小穴…干到青仪爆掉…啊…求你了…」淫声一
句句地出口,只羞的雪青仪真想死了算了,但一来她也知道,不这样示弱他是绝
不会饶过自己的,再说雪青仪也清楚,这种话儿极有助兴之效,她既决定在这七
日内尽情投入,享受男女之间那绝佳的肉体享受,就绝不可能再矜持一点儿;何
况连『棒子』这话都已出了口,接下来的淫词又算得什么呢?

  「说的好啊!好宝贝儿,我就来了,你好好接着吧!」

  一双玉腿彷彿僵了似地撑直起来,连想勾在他腰上都没了法子,雪青仪闭上
美眸,两丝享受已极的清泪滑下眼角,随即便被娇躯那狂烈的火热给灼成了轻烟。
这『淫杀千里命七天』真是厉害,也不见他怎么动作,雪青仪只觉幽谷中的肉棒
倏地硬挺了几分,将她整个人都贯穿了,虽说他不即不离地,只在雪青仪谷底深
处左旋右磨地作文章,幽谷壁处那敏感的嫩肌,受不到他怎么照顾,但那感觉已
强烈的令雪青仪忍不住娇吟出声,再也抑不住自己的软语连绵了。

  「哎…好…好美…啊…好…好厉害…你…唔…好棒…真…哎…真是太棒了…
你…唔…你弄死青仪了…怎么…怎么会这么爽的…唔…」被他在敏感的谷心处这
般旋磨刮捻,力道虽是不重,却彷彿下下都直抵芳心深处般,只令雪青仪神魂不
由得颠倒慌乱,随着他的动作飘高落低,再也无法自主,不知何时她已稚嫩地扭
动迎合起来,两人交合之处唧唧轻响,她的口中更是娇声不断,配上他的喘息声,
弄得本是峨嵋圣地的祖师停灵之处,顿时变成了床声连绵的男女行淫之所。

  『淫杀千里命七天』原为此道高手,精擅熬战之术,加上淫话儿出口之后,
雪青仪再无顾忌,淫言浪语纷纷出口,再没一点儿收敛;加上那强而有力的刺激,
一波波地将她送上想也想不到的高潮美境,此般享乐当真前所未有。加上两人鸳
鸯共喜之处,乃是峨嵋派的圣地,那种打破禁忌的偷欢快感,教雪青仪的享受愈
发高昂,两人也不知这样爽了多久,待得她感觉到身上的男子射精之时,雪青仪
已酥的浑身酸软、眼冒金星,茫的再不知人间何世了。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31

              22不如归去

  也不知在高潮后的欢愉当中沉醉了多久,等到雪青仪恢复神智的时候,还紧
压在她身上的『淫杀千里命七天』还沉醉在那缠绵之中,动都不想动哩!

  「你…哎…求…求求你…」回复了平时的理智,雪青仪当真是欲哭无泪,她
倒不是为了自己仅剩上七日之期可以尽情欢快而哭,更非为了自己竟失身在这恶
魔胯下而洒泪,她既已放心与他淫乐,便不会再有后悔,早看破生死的她,更不
会在乎七日不七日。令她泪流满面、又羞又气的,纯粹只是看清了环境,发觉自
己一时贪欢,竟将这圣洁之地一污再污,教她怎受得了?偏偏手足兀自酸软,连
推都推他不动,一开口的声音又是一点都硬不起来,软软的彷彿撒娇一般。

  「嗯…」

  「把…把青仪带走吧…」任他亲蜜地吸去她的泪水,雪青仪声音发颤,光这
样亲蜜的举动,都令她胴体火热,真是暗恨自己,平日圣女一般皎洁如玉,怎一
破身便淫荡至此?「这儿终…终非久留之地…何况…」

  「何况什么?」一边轻笑着,一边在雪青仪那晕红的颊上轻吻不休,他满意
地看着这刚刚成为自己情俘的美女。这三年前狠狠胜过自己一回,逼的自己退隐
江湖三年的绝色美女虽然已被他彻底征服,但是他也被她的肉体迷的神魂颠倒,
吹弹得破的滑嫩娇靥,柔弱似水的冰肌玉骨,幽谷宛如活物,紧窄异常、吸力绝
妙。他玩过那么多的女人,没有一个人比的上雪青仪,真令他爱不释手。「何况
这儿是峨嵋圣地,在这儿做爱就像在你师父眼前纵欲淫浪,是不是?」

  「是…求求你…」知道此时示弱最是不该,自己将会完完全全被这人控制,
偏偏他带来的快乐是那般浓烈,令尝过美味的雪青仪沉迷难返,想拒绝都拒绝不
掉,豁了出去的她索性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全盘暴露,完完全全任这征服了自己
身心的男子施为,「把青仪…带走吧…」

  「那…至少要叫声好听的,别光你呀我的,我们都有肌肤之亲了,别这么生
份嘛!来,叫声好听的给情哥哥听听,别怕羞,刚才你在爽的时候,就唱的很不
错,非常好听呢!」原还想多吊她几下,再在这她心目中的圣地,把这女神般的
玉女掌门玩的欲死欲仙,偏偏雪青仪含泪哀求的模样,是那么令人怜爱,他心中
竟起了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怜惜之意,竟不愿再去迫她,只想稍稍听句好听的称呼
就算。

  听『淫杀千里命七天』涎着脸儿,竟连『情哥哥』这种话儿都出了口,含嗔
带气的雪青仪真想别过脸去,再不听这难以入耳的话。但她也知道,对已有云雨
巫山之缘的男女来说,这种亲蜜的口头称呼,不但是彼此亲蜜关系的表徵,更和
交合时的呓语不断一样,最有挑动情欲的效力,她既决定好好利用这七日时间,
尽情享用那迷翻了心的美味,自不会在这小事方面逆他的意思。

  闭上了美目,沁出了两滴清泪,一边回想着方才激情云雨时的快感,那种称
呼彷彿全不用她去寻思,竟似主动从心中跳出来般,在她的芳心处不住盘旋。只
见雪青仪樱唇微启,一阵甜美无比的轻颤之间,娇甜的一句『好哥哥』已出了口,
还是连番娇吟不已,媚的全不像被迫出口。

  「唔…求求你…好哥哥…算…算青仪求你了…把青仪抱走吧…别…别再留在
这儿了…」

  「这样…也好…」

  抱起了雪青仪窈窕纤细,轻的活像没生骨头般的娇躯,就这样赤条条地走到
石池外头,只见『淫杀千里命七天』一边运功蒸乾身上水湿,一边用脚挑起地上
的衣物,外袍一震便将两人罩在其中。雪青仪虽知他必不会让自己好生着衣,可
没想到这坏蛋竟连衣裳都不让自己穿上一件,竟准备这样抱着一丝不挂的自己行
动,若这样撞下山去,给别人看到,非羞死她不可。

  看雪青仪那含羞带怯的美态,极尽诱人媚意,连露出的香肩都泛着情迷意乱
的晕红,若非觉她搂在自己身上的小手娇颤不休,显是极为害怕,令人再起不了
噁心,才刚领略过这美女销魂滋味的『淫杀千里命七天』差点想就保持这种姿势,
再狠狠操她一回,「只要你乖一点,答应从此以后好好服侍好哥哥我,我自不会
亏待你,首先我们就回我洞府,好生玩他个几天几夜。」

  「嗯…好…」暗吁了一口气,雪青仪娇滴滴地在他胸前吻了一口,「青仪…
青仪会很乖的…好哥哥你想…想怎么搞都行,青仪必全力以赴,尽量…尽量满足
你的要求…」

  回到『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山中洞府,两人均知时日无多,七日之中尽情欢
乐,两人竟是食睡同榻,更没分开过一刻。

  就这样过了七日,但也不知是老天开眼,留下了雪青仪性命,还是雪青仪『
慈航诀』虽未竟全功,却也已修至半仙之体,竟能承受『淫杀千里命七天』那邪
门肉棒的蹂躏呢?七日之后雪青仪非但未死,反在连日情欲的滋润下,变得愈发
精神,只令他啧啧称奇,更不肯放过她了。

  本来『淫杀千里命七天』虽性爱风流,绝少不了女人,但却也不是邪恶好杀
之人,性子中更有怜香惜玉之处,只是他天赋异禀,那肉棒实在太过邪异,寻常
女子和他交媾一次后,便难以抗拒那种快乐,即便是武功高强的女子,也撑不住
那欢乐中带来的暗伤,是以被他奸过的女子,全无法活过七日之限;偏他又不能
没有女人,是以千里肆虐,一个弄死了再一个,恶名传於武林,竟无人曾为他想
想他的苦处。

  现在雪青仪既符合了他的需求,『淫杀千里命七天』自己也颇想去了这个恶
名,与她共隐洞府之中,享那山泉之乐;而雪青仪既尝过了此人带来他人难赋的
美妙滋味,又乐的去这武林祸害,自是心甘情愿地与他共隐於此,再不复他求了。

  这一日,正当他抱住雪青仪,再欲求欢的当儿,突地两人同时一震,都有同
样的感觉。

  「有…有人来了,已到了洞府外头,」忙不迭地挣脱他的怀抱,整理衣衫,
脸红红地不敢抬起,雪青仪虽放纵情欲,再无半分矜持,完全投入两人世界,但
若有外人到此,脸嫩的她却也不敢让别人看到她春情难抑的情态,那实在太羞人
了,「是…是相公的朋友吗?」

  「不是,」他眉头微皱,「知道这儿的人不多,只有…啊,我知道,是杨巨
初讨人情来了。当日就因为他的介绍,我才能上峨嵋去,收了青仪这好宝贝儿。
虽说消息没透出去,不过总有引途之劳,也难怪他要派人来。」

  「这…」柳眉微蹙,雪青仪理了理秀发,「青仪并不想…不想干涉相公的事
…只是…」

  「我知道,」心中暗骂这人不会选时间,竟在他想和雪青仪上床的时候来,
不过仔细一想,自己和她什么时间都搞的上,也难怪来人,「无论如何,我都不
会再出江湖的,好不好?」

  「嗯…」

  招呼天门来人落了座,也不容他开口,『淫杀千里命七天』先发制人。

  「这回的事情,多亏了贵门杨副门主,老夫在此先致谢意,还请阴老弟代老
夫向令师叔致意。」看着雪青仪娉娉袅袅地送上茶点,进退之际神态虽仍圣洁一
如以往,但眉宇之间微泛春意,望向他的眼神含着一股勾魂慑魄的魅力,明眼人
都看得出,这女子必是他新收的禁脔。

  送上了茶水,雪青仪微微点头,算是向来人打了个招呼,正想退到后堂时,
没想到他长臂一回一收,雪青仪娇吟声间,娇躯已滑到了『淫杀千里命七天』的
腿上,被他抱在怀中,一个火热的吻已印到了颊上。

  原来以雪青仪的武功,要避过他的这一手,该不会有什么困难,但一来她没
想到连在别人面前,这老魔头也会堂而皇之地将她搂在怀中肆加轻薄,才失了先
机;二来两人将近一月的日夜交合,老於此道的『淫杀千里命七天』早摸清了雪
青仪的各个要害,才触到她身上时,他的魔手已使出了玄妙手法,诱发了雪青仪
敏感胴体的春情,顿时娇躯发热的她一时站身不住,既已落到了他的怀抱当中,
便更没法子站起身来,只能任由他大展手段。

  「只不过…」一边抱住雪青仪的娇躯,虽知她脸嫩,若手段用的太过,让她
下不了台,但他才被打断的熊熊欲火,至少也要先在手足上发泄一下。只见『淫
杀千里命七天』一边说着话,美眸微闭、娇软慵媚的雪青仪一边偎在他怀中,雪
白如玉的脸蛋儿一转眼便烧起了沸腾的红晕,煞是诱人,「老夫是不想再出江湖
了,便是老友如他的邀请也一样,还请阴老弟转告一声,恕过老夫无礼,只想在
洞府中逍遥自在,不想再到江湖里去搅和,这回相助之情,老夫心中感激。」

  嘴上微微一笑,阴京常装做品茶,将脸转了开来,好不让雪青仪感觉到他的
眼光,好一会儿才开了口,「前辈所言,阴某自会如实转告,只是…阴某还想烦
前辈一事,算是还本门的人情,也不费前辈多少功夫,更不必让前辈再履江湖,
如何?」

  「哦,怎么说?」听阴京常这样说,他倒上了兴趣。

  其实当来人通名,听到阴京常的名字时,『淫杀千里命七天』还真吓了一跳,
他和杨巨初交友十来年,虽不曾参预天门之门内事,却也听他说过,杨巨初最看
不顺眼的天门堂主,就是眼前的阴京常。说他是堂主嘛!这小子老把闲事向外推,
绝不伸手揽权;说他啥事不理嘛!偏生杨干不知怎么搞的,凡有重大事务,一定
要问过阴京常的意见才做,而且十件事有九件都照他的想法,偏偏杨巨初怎么也
不认为那些意见有什么过人之处,偏无可驳,这才是最让人讨厌的地方。

  尤其当两人交谈之中,『淫杀千里命七天』表面上装着在挑弄雪青仪的胴体,
实际上却有七八成心思放在眼前此人身上。以他的修为,对方有多少斤两,就算
没有动手,光听他的呼吸、观察他的动作,也可看出个七七八八,眼前的阴京常
武功虽是不弱,却也不算惊人,怪不得在天门七大高手中排在最后;不过他的定
力倒是不坏,眼前的雪青仪虽是绝色美女,又正值花苞初破、情怀初开的媚态,
他竟是视若无睹,不只表面上不动声色,连呼吸和动作都没乱了半分,若非他从
阴京常刚接近洞府时就发觉到他,知他功力远不如自己,光看现在阴京常表现如
此自然的定力,他还真以为是足够身登风云录的高手驾到哩!

  「阴某想请前辈修书一封,送到峨嵋,」一边品茶,彷彿整个人都憩息在茶
香之中,舒服的活像是老友品茗聊天一般,「就说前辈『愿赌服输』,看在『雪
掌门』的面子上,只要峨嵋派不入江湖、不大张旗鼓地参与江湖中事,也不前来
找前辈的麻烦,前辈就不再出山,这样可好?」

  「哦?」表面上不动声色,他可连手都吓的动不了了,怀中的雪青仪也为之
一怔。原本当两人回到此处,快快乐乐地爽足七日,确定雪青仪不会因他的天赋
异禀而身亡的时候,情投意合的两人便做下决定,决不再入江湖,要清闲自在地
在此过一辈子,这话只有两人知道,毫无外传,没想到在阴京常口中,却似家常
闲事般说出口来,准的活像是当日他就在旁偷听两人行事一般。

  「在下倒不是想逼前辈行事,只是本门既处蜀地,又不想和峨嵋冲突,多所
杀伤,只好藉前辈的威名,免除和峨嵋对上,还请前辈相助。」

  虽然阴京常没怎么说清楚,但『淫杀千里命七天』和雪青仪何等江湖经验?
闻絃歌而知雅意,两人都听得出来阴京常的话外之音。在阴京常向来的作风影响
下,杨干领导的天门虽是行事低调,但仍是声威浩大,若真要在此发展基业,和
同处蜀地的青城和峨嵋两派,必是难免冲突。

  本来青城有掌门人的太师叔『春秋剑』穆豪德压阵,峨嵋派则有雪青仪这武
功绝高的掌门人,两派虽是声威不如天门,但天门若想要扩张势力,即便以杨干
武功之高,对二人也得有三分顾忌。雪青仪『身亡』之后,便是天门大展拳脚,
对付两派的千载良机,杨巨初也因此利用他和峨嵋派之间的梁子,让『淫杀千里
命七天』去对付峨嵋中人,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解决这大患。

  本来这计划算得上是天衣无缝:雪青仪既死,峨嵋派的人众虽是不少,但余
下来的人中却缺乏武功造诣能和雪青仪比肩的高手,就算峨嵋中人的运气够好,
能以合击之术对付他,剧战之下损害亦必惨重,绝无能再抽出人手,援护青城之
理,以天门的实力之强,加上敌明我暗,对付青城这仗可说胜算是十足十,大胜
之后蜀地再无可以与天门撷抗的势力,古语说『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门在
此易守难攻之地立足若稳,要对付其余门派,至少是佔了地利和经济之便。

  何况此事之后,天门或许还能顺道将『淫杀千里命七天』这武功绝高的高手
收入门下,有他为天门出手,天门实力如虎添翼,就算是久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派,
想要对付天门也没那么容易。

  但现在形势丕变,一来峨嵋和他之间的激战没有发生,二来也没能顺势将『
淫杀千里命七天』收入天门之中,再加上雪青仪非但未死,反成为了他的女人,
关系变得异常複杂,若一个处置不当,让『淫杀千里命七天』听了枕畔人的耳语,
出来协助峨嵋,就算以天门之强大也难善后。

  在此情形之下,阴京常的这一段话,确实是解决这一困境的绝佳方式。若他
真的修书予峨嵋派,教她们不再参与武林事务,权衡轻重得失,峨嵋派的新掌门
人多半会下令封山,好把他也牵制着不能露面,算救了不少女子,此时天门本身
便可以不用顾忌峨嵋派的牵制,专心对付青城,一来不会招惹上他,二来也减少
了峨嵋派这个敌人,甚至峨嵋派连想都没有想到,竟是天门在背后策谋,不显山
不露水便除去一个窥伺在旁的祸患,对天门而言真可说是何乐而不为的美事。

  偏偏就算知道阴京常的打算,这般为两人着想,两人也非得『中计』不可。
峨嵋中人不是白癡,迟早会发现雪青仪的『屍身』失踪的事情,也极有可能猜到
『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头上去,以峨嵋派在蜀地根深蒂固的势力,若当真想要找
人,此处虽是隐蔽,也难保不会被她们找到;若是峨嵋杀到此处,到时候清闲日
子过不成不说,雪青仪可就难过了,既不好明帮这魔头却敌,对峨嵋派的师妹弟
子更难忘情,可真是两头不讨好。

  但若依阴京常之言行事,以继任的峨嵋掌门纪蕙心的行事作风,多半真会封
山不问武林事。即便以天门之力,也没有对付『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必胜把握,
何况是峨嵋派?一旦轻举妄动,能诛此魔那是最好,但若给他脱逃出去,天下女
子又不知要受到多少荼毒,权衡之下还不如顺带封山,还可隐隐牵制他不出江湖
;便是他不守诺言,对峨嵋也没有损失。而若是峨嵋派不敢出来招惹他,两人真
可说是要逍遥多久都没有人管。

  不过最让两人惊讶的,不是这人随意一招,就为複杂难解的事态寻出解方,
以最少代价取得行动自由的才智,而是光只察颜观色,就看出了两人之间卿卿我
我,再不愿沾染尘俗,只想退隐寻欢的心态,『淫杀千里命七天』不由心想,怪
不得『一柱擎天』杨干对这人的眼光如此信任,这阴京常的确有他的一套。

  「若连这小事也推托不干,老夫倒是冷对朋友了。这书信老夫倒是写得,不
过呢…」嘴上微微一笑,挑战似地看了阴京常一眼,『淫杀千里命七天』托起了
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反击,「老夫行踪一向保密,峨嵋中人也没看过
老夫的笔迹,冒冒失失地修书过去,难保她们不会认为只是旁人的恶作剧,若她
们置之不理,到时候老夫可就帮不了贵门了。你说该怎么办?」

  「这事倒也不难,」阴京常嘴上仍是那温馨而牢不可破的微笑,彷彿『淫杀
千里命七天』所问的这个问题已在心中筹谋久矣,老早便寻到瞭解方,「峨嵋玄
天殿上的那尊大佛,离地足足八丈有余,峨嵋弟子虽是爱洁,清扫甚勤,但那尊
大佛实在太高,清扫太过不便,一月最多只能清个一两次。若五日后的清扫之期,
书信在大佛的手中被发现,峨嵋派的人就连想弄错都不成了。以前辈『飘飘欲仙
何所似』身法,要在不知不觉之间,将书信放到大佛手上,该不是难事吧?」

  「这倒是。」『淫杀千里命七天』微微一笑。他的江湖路也不是白走的,淫
贼若要保命,除了行事谨慎以外,至少轻功一项一定要有过人之处,不然老早被
江湖人给宰的死无全屍。他既是淫贼一道的高手,轻功自也是出色当行,当今武
林之中,除了『幻影邪尊』的幻影身法、『一柱擎天』杨干的『御风而行』轻功
外,还没有第三种轻功身法,能和他的『飘飘欲仙何所似』相提并论,「好吧!
老夫向你担保,三日之内,这封信便会送到峨嵋玄天殿大佛的手上。」

  「既是如此,晚辈告辞。」阴京常起身向两人一揖,快步向外退去,声音慢
条斯理地传了进来,「阴某就不『打扰』前辈了。在此阴某代天门上下,祝两位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你看这人如何?」阴京常虽已离开,但『淫杀千里命七天』非但没大使手
段,继续方才未竟的云雨之事,反放下手来,只轻抚着雪青仪一头柔顺的及腰秀
发,像是在想着什么似的。

  「不愧是天门堂主,」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雪青仪闭上了眼睛,纤手轻轻扶
在他肩上,「同处一地,本派对天门的情况自不能毫不在意,只是以前都只注意
武功较高、或执掌权柄的几人,全没把阴京常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人这般厉害,
因势利导,转眼就把问题解决,还不花自己丝毫力气。」

  「那青仪的意思是,我就照他的意见去做啰?」

  「其实…这样也好,」美眸微启,轻轻地在他的脸上印上了一吻,雪青仪娇
躯轻抖,似要将衣裳抖落般,没几下已是衣裳散乱,大利他的魔手进侵,「若纪
师妹当真封山,不再理外头的事,以阴京常这样的作风,在他影响下天门多半也
不会主动向峨嵋寻衅,平白增添一个对手…」

  「更重要的是,」带着一脸坏笑,他的手犹如回应着雪青仪娇媚的邀请,已
滑进了她的衣内,窸窸窣窣之间,雪青仪衣内犹带女体幽香的内裳,已被抛了出
来,「只要峨嵋派不派人出来找你,就不会和我对上,你也不用担心以她们体内
的『慈航诀』功力,被我玩了之后能不能活过七日,是不是?」

  「可…可不是吗?唔…好相公…好哥哥…你再…再弄那儿…重一点…青仪就
…就叫好听的给你听…嗯…」被他的魔手摆佈的媚眼如丝,尝过交欢之趣的雪青
仪早已陷入无法自拔的地步,何况从被他抱下山来,没日没夜的欢爱缠绵之中,
她仍无法置之不理的问题,此刻也终於解决了,难怪她要放浪形骸,才被他的魔
手摸上身来,娇躯已是火热难抑。

  对雪青仪而言,她最担心的一件事,倒不是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这老魔头的
天赋异禀,甚或两人缠绵之下,色欲伤身会否有害於『慈航诀』的功夫,而是自
己的『屍体』这一失踪,全门悲愤之下,纪蕙心会不会率人追杀到『淫杀千里命
七天』头上来?此人的功夫绝非峨嵋门下所能抵挡,双方当真碰上,必有弟子要
落入他的手中,她们可未必有自己的功力,被他奸淫之下多半是死定了,到时候
自己可该怎么办才好?

  幸好有阴京常的这一计,歪打正着地解决了横亘心头的疑难,雪青仪虽知阴
京常纯是为了天门着想,自身实力不露馅,又能牵制峨嵋派;但一来这方法的确
解决了问题,二来峨嵋派向来不重武学进境,主心放在天人之道上头,雪青仪虽
是天生奇才,精修『慈航诀』,以佛道入武,修得一身武功,本心却也不希望介
入江湖纷争,因此她对阴京常,还真是多所感谢哩!

  相较之下,自己委身『淫杀千里命七天』这件事,倒是雪青仪心中最不担心
的事情。原本她对他的印象也只是道听途说,全由江湖传言而来,他恶名太盛,
令她难免将他当成了邪道巨恶;但如今两人相处竟月之下,她非但完全感觉不出
他的邪恶,反而觉得他颇为怜香惜玉,对她极为爱惜,绝不容雪青仪受点什么伤
害,除了床上太过放浪形骸外,其余作为也全不像个黑道中人。

  雪青仪甚至有个感觉,这人绝非辣手摧花之辈,只是天生的对女子需求甚殷,
天下又没女子能撑持得住他的天赋异禀,因此才弄得恶名传扬千里,人多以为此
人生性邪恶,性喜先奸后杀;如今他既找到了能受得住他天赋的自己,还因而退
隐此处,只要自己以柔情牵系,他便不会再出江湖,更不必多所行恶,那『淫杀
千里命七天』的恶名,今后恐怕就再不会出现了呢!

  …一边窃听着季韶和沈世珍的对话,差点出了神的赵平予突地一惊,也不知
发生了什么事,长长的队伍竟停了下来,若非他感觉敏异,前头才刚停下,心中
已然有警,怕还真会撞到前头人的身上去呢!撞了人倒不打紧,若因此给季韶甚
或阴京常看出问题来,以现在他身在天门中人的群围当中,又兼四大堂主都集中
在四周,以赵平予的武功,别说自保了,就连逃都逃不掉呢!

  眉头微皱,季韶勒马微退,连人带马移到了『芸萝花』边上,其他三位堂主
的动作也丝毫不慢於他,而在此同时,沈世珍则是拍马向前,去将情况探听清楚。
光看异变起时,天门众人不慌不乱,连队伍都没散掉半分,人马闲整、神情松暇,
便可见天门中人良好的训练,绝非乌合。

  也不知队伍的阵形是怎么调动的,赵平予甚至没发现四大堂主有什么指挥下
达,不知不觉间阵形已然更易,他们这些人夫在周围人墙无言地移动影响下,缓
缓向前步去,待得『芸萝花』移到阵前时,天门这庞大的运宝队伍,早已佈阵完
毕,四大堂主傲立阵前,余人成队立於身后,还有人出来佔据各个有利地形,军
势整齐毫无乱象,威风的不像江湖人物,彷彿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般。

  这一方虽是阵形整肃,不闻人声马嘶,但对面一方却也没因此有半分乱掉,
仍是一派闲暇,光在气派上都像能和天门一方对抗,丝毫不落下风。

  原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当『芸萝花』移到阵前,赵平予才发现,对
面这挡住整个天门运宝队伍的一方,竟然只有区区一人而已!

  只见那人身形高瘦,乍看之下比常人还高了一个头,一身绿衣,背着双手悄
立道中,一幅在等人的闲暇模样,身上虽没有半件兵刃,但那面对千军万马如对
一人的气概,比之一支大军还要强大。何况众人皆知,在天门大队人马声威浩荡
之下,便是寻常商旅或者小批官府人马,看了也要躲得远远的,至少不吃眼前亏,
而眼前这人非但没闻声闪躲,还独自一身卓立道中,不闪不退,一幅存心找碴生
事的模样,若非是失心疯了,便是武林中的绝代高手,绝非轻易应付得了的。

  看了跃到旁边树上的部属打了手势,确认四周并无他人藏匿,眼前此人确是
单枪匹马而来,别无其他埋伏,季韶一边放下心来,知道该不会遭到伏击,一边
厢却忍不住心跳加速,此人若非有惊人艺业,岂敢当道而立?加上一边走着,天
门的标志一边在队前闪耀,此人若非毫不顾忌天门门主『一柱擎天』杨干的威势,
也不会敢站在此处,难不成自己这回真遇上劲敌了?他倒不怕遇上强敌,只是责
任心重,运送这『芸萝花』回总堂的事,比与敌争雄要重要的太多了。

  季韶虽是不说话,但白宁枫少年艺高,可没那么容易忍得住,何况他武功高
明,杨干常说他除了火候未到之后,比起风云录中高手也不差多少,一有机会自
想先战了再说,何况自己这边人马众多,可也不能在随随便便一个人的面前失威
啊?只见他拍马而出,走到了阵前,手一拉韁,马儿喷气人立,衬的他的身影更
加高挺,比起那没乘马的绿衣人,高下之间威势差得可多了。

  收到了先势夺人之效,白宁枫很是满意,偏偏就在睥睨自豪的他正要出言喝
骂,大展己方威势的当儿,阴京常不知何时已到了他身畔,冷冷地发了话,「老
五,退下!这儿由我来。」

  「老三,你…」白宁枫还来不及反问,阴京常干嘛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来,
给自己大大失威的时候,季韶已经发了话,「老五,先退下吧!让老三先把事情
问清楚,再定行止。」

  「是…」虽说心中千百个不情愿,但季韶是此间人马指挥,众堂主中资历年
纪最长,天门之中极重长幼之别,他发的话可比阴京常说的话要有份量太多了,
白宁枫虽是年轻艺高,自恃武功已在季韶之上,公众之前却也不敢不服指挥,只
得忍着一口气,勒马而回,退到了季韶身边。

  虽说心中也对那不知来历的绿衣人有疑,加上阴京常向不主动发话,此刻却
一反常态,主动将事情揽到身上,季韶知其中必有原因,面前阻挡的此人绝非泛
泛之辈,但他向来和门主杨干一样,极服这少言寡语的老三胸中的才智见识,他
既说要自己处理,季韶自无阻挠之意。

  听到了老大发言,阴京常回过头来,对季韶微微一笑,两人从拜入师门、携
手作战,一直到打下了天门的基业,至今已有二十来年,彼此可说是极有默契,
谢意根本用不着出口。

  随着阴京常拍马而行,缓步走出阵前,那人也如斯响应,缓缓向天门一方走
来,直至此时,一直隐在天门人群中的赵平予,才终於看清了此人面目:只见这
绿衣人也近六十岁了,比之季韶怕大不了多少,举手投足之间丝毫不见老气,一
双眸子顾盼之间,令人彷彿被电殛一般浑身一震,锐利中透着无比的精明强干,
貌相虽不算过人之姿,但光看这眼光,便知此人必是一方高手。

  只是英气逼人之外,这人发丝竟染了几线斑白,眉心处也已若明若暗地浮起
了一丝皱纹,顾盼自若、雄气迫人的眼中,竟似含着一丝忧色,却不是老衰而像
是为了什么事情烦心难解。不过在赵平予看来,此人对眼前磨拳擦掌的大批人马
并不在意,光看他行动之间那潇洒意态便可知道,眼前的天门大军,绝非绿衣人
担心的所在,倒不知此人心中到底在烦忧着什么?

  「在下阴京常,忝居天门阴风堂主之职,不知前辈到此何干?」轻飘飘地下
了马,那比其他马儿都要粗壮不少的良骥,竟似松弛许多般不住伸首嘶叫,真看
不出阴京常看似瘦削,身子竟这般重,压得马儿一路上都活像是载了几百斤柴般,
一松下便不住昂首嘶叫,一幅松快模样儿。

  眼儿和注意力一下子都被那马儿的嘶鸣给带了过去,一瞬间闪了神的赵平予
陡地一震,好不容易才将心神收了回来,心中不由得猛骂自己不够专注,一下便
走了神:眼前正是阴京常和那不知名高手的对话,若是得便,让那看似武功极高
的人物助郑平亚一臂之力,也不知能省己方多少事情,自己怎会在这么重要的时
候,被一匹粗壮马儿的嘶鸣给撩走了魂儿呢?

  「本座特为『芸萝花』而来,」见阴京常极看重自己,不但不踞马对答,占
高下之优势,未说话前还先举手为礼,毫无不敬之处,那人虽是一幅傲视群伦的
神色,仍矜着没有回礼,却也放松了那幅前来寻衅的架势,语气温和多了,「还
请见赐『芸萝花』叶片一枚,本座无任感激。」

  阴京常还没答话,年轻艺高、少年气盛,最受不得旁人轻视的白宁枫已忍不
住拍马直出阵前,一声断喝打断了两人的话头。「放屁!本门特从东南千里迢迢
地运回此宝,难道是为了交叶片给这来历不明的老傢伙吗?这老小子也不通名道
姓便拦路索宝,全没把本门放在眼内,未免太过放肆了,老大,让宁枫先和这大
言不惭的傢伙见过一阵,掂掂这老小子的斤两再说!」

  像是完全没把白宁枫的高声讨战放在心上,阴京常微一沉吟,向那绿衣人再
拱了拱手,「此物确为本门异宝,系本门东南分堂特为敬献家师而备置,倒不知
这位前辈要叶片有什么用处?」

  一声轻歎,闭上眼睛,那绿衣人低下了头,似是想到了什么难受之事,良久
良久才再抬起头来,微带忧悒的眼光飘到了『芸萝花』上,似是这花不是普通宝
物,而是什么救命仙丹一般,「半月之前犬子一个不慎,中了域外秘传『火舞龙
行』之伤,必须『芸萝花』叶才能救命…」

  「哼!」自觉完完全全没被放在眼里,那无礼的老傢伙不管自己也就罢了,
竟连三师兄阴京常都不理自己,只顾着询问那绿衣老傢伙的需求,白宁枫胸中怒
火勃发,一声沉哼,左右双剑已经出了鞘,若非季韶见机得快,及时阻在他跟前,
怕白宁枫已非恶言相向,而是直接动手了。

  季韶虽是挡住了出手在即的白宁枫,却挡不住他的话连绵不断的出口,「真
是胡扯!本门何等声威,又为了这异宝花费了多少功夫,那是你说要就要的?那
间庙里没有冤死鬼?老小子你回去好生备上重礼,三步一跪,五步一拜的上本门
来礼求,或许还有三分商量,你儿子若死撑不住,也只好算他倒楣,凭什么这样
拦路索宝?若你真有本事,先和你家少爷见过三百招再说!」

  听得此语毫不留情面,直捣那绿衣人的颜面,只吓得沈世珍脸色泛白,他这
几年都在外头分堂中转悠,虽属於杨巨初、白宁枫的系统,却也有好几年没见这
两人的面了,怎想得到一向温文有礼的五堂主,一旦怒火发下竟似气满胸膛,一
幅挑衅寻事的模样,连大堂主的命令都不管了。

  本来并不怎么把白宁枫的无礼放在心上,但听他愈说愈是无礼、愈叫愈是离
谱,言谈之间竟伤及自己儿子,那绿衣人便是修养再好也有火气,加上为子之伤
已烦心了好久,被这话一激不由得心头火发,差点守不住先前定下的想头:凡事
都以求到『芸萝花』叶为先,绝不轻易发火。

  看那绿衣人颜色不变,身上衣衫却微微发颤,虽是不闻风声,但走得近了的
阴京常却也感觉得到,此人怒火之下,一身功力不住激昂勃发,虽仍掌得住没有
动手,但内力却如将近溃堤的洪流一般点点外溢,激得风烈刮面如刀,不出手则
罢,一出手必是威震山嶽的猛击。阴京常身居天门高位,见过的高手也不少了,
但若说功力如此深厚,神气又如此迫人的高手,却也少见,几可与杨干相较,恐
怕连本门的副门主杨巨初都未必有这修为,更别说是在此的几位天门堂主了。

  缓缓地退到天门阵中,伸手取了两片『芸萝花』叶,阴京常缓步向前,双手
将叶子恭恭敬敬地送到了那人眼前,只看得白宁枫气往上撞,真不知这老三是怎
么办事的?随随便便一个老小子出来要宝,竟连人家名姓问都不问一下,便将叶
片双手奉上,要失威丧气也不是这样失丧法的。

  虽说这『芸萝花』不仅貌相华美,又兼蓄天地阴阳之异气,颇有医药之效,
可说全株都是宝贝,只要培养得法,失了几片叶子还可复生,倒算不上多大的损
失,但失宝犹可,将天门中人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威风霸气丧掉,才真令人难过。
白宁枫一边想着,不由连阻挡他出手的季韶也恨上了,真不晓得这两个人是怎么
搞的,堂堂天门堂主,竟完全不把自家威信当一回事。

  眼看着自己心中千思万想的异宝,竟是一招不发便给送了上来,那绿衣人也
呆了半晌,这才伸手将叶片珍而重之地取了过去,收在早备好的小盒当中贴身收
藏,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对着阴京常深深一揖,强抑着心中的激动发了话,「
这…此物极是宝贝…本座只要一片即可…」

  「请前辈先收着吧!」阴京常微微一笑,似完全不把身后白宁枫那气的像是
要暴出来的眼睛放在心上,「走江湖的人难保没有个三痨五伤,本门虽得异宝,
却也不想妨了江湖朋友的意愿。何况这『火舞龙行』异功,中原前所未见,也不
知是否一片叶子便能医好,有备总是无患。只在下想要请教,这『火舞龙行』的
异功,伤势上究竟有什么特徵?可否透露着在下知晓?」

  听到阴京常这个问题,赵平予心中不由得一震,他原也看得出这绿衣人武功
极高,恐怕还是足以名列风云录的高手,方纔他气怒之中功力昂扬,不只身前的
阴京常感觉得到,天门人马中武功最高的几人也不由得心中暗懔、暗自戒备,而
赵平予虽是身处后方,但一来他内力之深,不差季韶等人多少,二来又在武夷山
中暗室苦训过一年,耳目之灵动远胜他人,虽那威势未及己身,却也感觉得到气
流丕变,一股沖天之怒直撞而来,差点想退后几步。

  本来他也猜得到,以阴京常不愿随意生事的风格,加上对对方武功多所忌惮,
多半会想法子善了此事,但赵平予却也没有想到,明知敌寡我众,对方又没有什
么埋伏,光只单枪匹马,便论众穿之数,天门也是稳操胜券,在此情况之下,阴
京常竟会主动送上对方所求,大失天门威仪,还让白宁枫的气全发到了自己身上,
直到这句话出得口来,赵平予寻思间才发现阴京常的打算。

  『火舞龙行』异功据说极其强横,若非身具极高内功修为,中者非死即伤,
但此功从未入中原,虽听说『芸萝花』叶是解方,却也从无人试过;但这回练此
异功的人一入中原,先就伤了人,还故意打得只伤不死,几乎就像是在利用这绿
衣人探『芸萝花』的下落,阴京常必是想到此点,猜估此人对天门颇有敌意,故
藉此和绿衣人谈和,顺便弄清这异功的底细,以备不时之需。他回头一看,季韶
似也想到了此点,只那白宁枫仍是一面怒火,似全没花心思去想阴京常的真意。

  表面上完全任阴京常出面交涉,似是什么都不理的季韶,其实心下也正惴栗
不安。身为天门烈风堂主,也是这次大队人马的主帅,他所想的,比赵平予想到
的还深一层。这『火舞龙行』乃域外异功,霸道至极,乃是极难练成的绝学,万
人去练也难得有一人能练到『掌出如龙、威劲似火、环舞不去、行不得也』的至
境,甚至连这至境有什么威力都没人清楚,但据说练成之后威力却是极大,伤人
也深,除『芸萝花』这等异宝之外,中招之人几乎再无其余解救之方。

  如果阴京常所料不差,那练成这异功的人确对天门有敌意,或许他还不只是
利用面前这绿衣人探出『芸萝花』的所在而已。没有一个高手会希望能治癒自己
独门绝招的解方落入外人之手的,但天门光护宝人马就动用了这许多,对方即便
当真练到了『火舞龙行』的至境,要正面应付天门的运宝大军也是势所难能。加
上以天门的情报网,对方若有大队人马从域外进入中原,也不可能毫无所觉,由
此可见对方人数不多,要盗宝或毁宝能用的方法,恐怕也只有暗算一途可行。

  想到此处,季韶不禁向左右扫了一眼,轻推了推二堂主费清瑜一把,两人更
靠紧了『芸萝花』半步。眼前这绿衣人气魄如此刚毅,行事必是光明正大,便是
急子之伤,也绝非会与人通谋、使用暗算方式之人,那人若真想暗算,最好的方
法就是趁那绿衣人急於求宝治子,和护宝的天门人马起了冲突的当儿,再混水摸
鱼,就算盗不得『芸萝花』,若给他寻到机会毁了此宝,一来少了心腹之患,二
来也大落了天门的面子。对方武功既如此之高,又存心匿藏,自己一方的人发现
不到他的踪迹,也是理所当然,现在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小心再小心了,天才晓
得那人是否正暗中观望着自己一方,寻找出手的机会呢!

  听完了那绿衣人的解释,阴京常又是深深一躬,礼数做到了家,「多谢前辈
示下,在下感激不尽。」

  看阴京常缓步后退,显然就要准备走人,那绿衣人面上神色变幻,似在考虑
着、挣扎着什么,良久才迸出了一句话来,「本座无功受禄,心中大是不安,还
请阴堂主回报杨兄,这两片『芸萝花』叶换两件事情,尔后贵门有什么差遣,尽
管来找本座便是,刀山火海本座绝不推辞。」

  「那…就先说第一件事吧!」阴京常翻身上马,向那绿衣人抱了抱拳,那礼
数十足的样子,看的另一边的白宁枫口中又是一阵子咕哝,只是事情已定,他也
不是没有眼光的人,不至看不出对方武功高强,要再寻衅便是自找麻烦了,「再
过三个月便是中秋,本门后山拜月亭是蜀中赏月名胜,若前辈不弃,还请前辈於
今年中秋上天门来,与本门门主一同赏月饮酒,不亦乐乎?」

  「好,本座到时必会亲至。请!」似没想到阴京常的第一个要求,竟是如此
风雅的一回事,那绿衣人怔了怔,随即开怀地笑了出来,那笑容犹似魔法一般,
登时去掉了那人脸上担怀忧悒之色,令他面上神采照人,一眼望去可以想见这人
年轻时必是英俊风流、心傲一方的美男子无疑。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32

              23善心有报

  看到那人毫无什么动作,身影便似化成了一阵春风,后退闪入林间的动作飘
逸美妙至极,只看得心怀不满的白宁枫也为之变色。别的不说,光这一手轻功,
已远远在他之上,真没想到随随便便跑出这么个人,竟就是武功如此高明的高手,
还亏自己方才大言不惭,竟说要教训这人呢!

  「这…这人究竟是…」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沈世珍见白宁枫呐在那儿,一
句话都说不出来,护主心切的他连忙开口,打断了这沉默。

  「以往未曾识面,只听说过他的形相,我本来只是怀疑,」阴京常歎了口气,
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季韶点头示意,后者手一抬,无声无息地阵形又迅速转回了前
后绵延的队伍,将几人护在中心,「但看他离去时的身手,着实不在门主之下,
这位前辈…该就是文仲宣无疑。」

  「文…文仲宣…」虽看到那人远去的身手,也猜得出多半是这个答案,但当
真证实的时候,白宁枫仍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沈世珍冷汗直流,就连季韶和
费清瑜,也无法掩饰惊异之色。

  这文仲宣虽说在风云录中只排第六,排名还在天门门主『一柱擎天』杨干之
后,但当日风云会上,激战后选出了十大高手,接下来则是分成了五对交手,胜
者列在前五名,败者则从六至十名计算,至於详细的名次排行,则由其余的公正
人士观察交手时的功力、招式、战术、智慧等各个方面而定。文仲宣若非签运实
在太差,竟对上了武功犹胜风云录诸子一筹的幻影邪尊,因而败阵,最多只能从
第六名起算,以他的真实功夫,连『流云剑圣』尚光弘等三人身怀绝世宝器,都
未必有胜算,更别说是杨干了。

  再加上文仲宣并非单枪匹马闯江湖的独行客,而是汉中派的掌门人,汉中派
虽因所处地方腹地不大,势力在各大门派中并不属强悍,但所处地势重要,坐控
蜀地、京师、鄂州等地的交通门户,处於川陕一带的各个门派若想扩展势力,汉
中派均首当其冲,但到现在这门派还是立的稳如泰山,除了掌门人文仲宣武功实
力太过厉害外,这派门的实力也是绝对不可小觑的。

  「不…不会弄错吧?」

  「应该是没错,」阴京常吁了口气,扭了扭颈子,像是要松弛紧张的心意一
般,「你们难道没有看到吗?他虽是一身绿衣,连腰带也是一个颜色,光泽却颇
有不同,是不是,老五?」

  「当…当然我注意到了,」白宁枫闭上双目,作回想之状,良久才睁开眼来,
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发着颤,「他一身绿衣,浆洗得乾乾净净,不过那腰间的带
子蛮惹眼的,比常人的腰带要凸出来一圈,那凸出来的一环特别亮眼,活像是刚
染过青草之色一般…难…难道说…」

  「没错,」看着面上突现惊惧之色的白宁枫,阴京常点了点头,「文仲宣的
长鞭作青绿之色,碧若青草。方纔我也注意到了他的腰带,显然他的鞭…该就缠
在腰上…」

  「那就不会有错了,」面上神色一动,费清瑜紧张地向四周扫了扫,没见什
么异状才转回头来,「文仲宣虽说向来不喜欢别人帮他或他的长鞭取什么无聊外
号,但那无名鞭可着实厉害,我前曾听说文仲宣单枪匹马,一手长鞭打的华山派
再不敢动南下之思,看来恐怕还真不是谣传…」

  「算了,」季韶微微一笑,右手高举一挥,整好阵形的长长运宝大队又开始
行动,活像什么都没发生。「老三处事得当,至少没和这人闹翻,又定了个中秋
赏月之约,到时候就看门主和他怎么谈了,或许我们还能就此打通了北进关节也
不一定,那时老三的功劳可就大了。现在我们先别管这个,把『芸萝花』早日送
回总堂要紧,大家路上小心,千万不要横生枝节了,知道吗?」

  一边留意着白宁枫听到季韶当众表扬阴京常时,面色飘过一阵阴郁,走在他
身边时还在暗地里咕哝着,像是在以为事情不会这么顺利,赵平予的心下却是千
思百转,其实比他更不平静。

  本来在阴京常将『芸萝花』叶送交文仲宣手上时,赵平予便心中一颤,好像
是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那时他还不觉得什么,只以为是自己敏感了,但后
来队伍回位,继续向蜀地前进时,他听到了季韶那「千万别横生枝节」的话头,
在心中慢慢回味,和前面对阴京常主动献宝的分析凑到了一处,赵平予这才发现
问题所在,偏偏那种感觉一闪即逝,他就算想去确认都没办法。

  虽是无法确认,但心中的担子可没这么轻松就放下来,何况赵平予此来所求
重大,若是一不小心露了馅,别说是探天门的情报了,恐怕还没办法全身而退哩!
是以赵平予加倍小心,表面上沉默寡言,一幅愚人呆样,连旁人聊天都不多加参
与,实际上心中却是思绪飞快,计算个不休。

  方纔的那感觉虽是一瞬便消,但赵平予仔细想来,那感觉该是有人在旁窥探
;将季韶看似轻描淡写的指示细加咀嚼之后,赵平予也得到了同样的结论,暗中
窥探的这人必是与天门为敌,而且在暗中蠢蠢欲动,其目的就在『芸萝花』!只
可惜方才文仲宣和天门大队没打起来,在阴京常的摆佈下竟是和平散会,不然他
必会阵前大斗之际趁虚而入,先将这异宝盗走再说!

  本来赵平予还在怀疑自己的想法,天门各个堂主武功之高,自己与之可说是
天差地远,虽说他前面一年在武夷山中练武不辍,又兼身处山洞当中,不见光明,
感觉的磨砺可说是常人难及,这『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功夫,怕也练得不弱
了,但那人敢与天门为敌,又练成了什么『火舞龙行』,武功必是极高的,这几
个堂主所没察觉到的事情,自己又怎可能察觉得到呢?

  但仔细想想,赵平予倒也发现了其中关键:一开始从绿衣人拦路时,天门众
堂主护宝心重,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他身上,对周边的注意自然也就减少了,
而自己虽是细心地注意着阴京常和文仲宣的对话,但反正现在轮不到自己动手,
对阵前的注意力没他们那般集中,对周遭的注意力自然就比较多了,力分则弱、
力聚则强,旁人的异动自己自能捕捉得较完整。

  何况那人多半原先也没想到,文仲宣此来竟是和平收场,见到阴京常交出『
芸萝花』叶时,心中难免悸动,他所练的又是『火舞龙行』这种一听便知是阳刚
性极强的武功,刚烈之性易发难收,心中一乱之下自身功力就没收敛的那么好了,
只他武功既高,这一失神的机会也是一闪而逝,原先没注意的他们自是不会发觉,
连自己这不放松戒心的人,原先也只当自己敏感多心呢?

  虽是猜到了这趟路程多半不会就此平安,后面的路上大概还有状况,但现在
的赵平予一喜一忧,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喜的是天门又多了个敌手,还
是个武功极高的敌手,对与天门为敌的郑平亚来说,该是件好事;忧的是此人出
现的不是时候,自己正打算趁运宝之机混入天门,好好打探情报的,若路上这『
芸萝花』被人夺了,自己可要怎么混进戒备严密的天门里去啊?

  心中一直藏着事情,就连晚上住进了客店里,赵平予也是辗转难眠,明明身
边同睡一房的那群佣工人夫都已睡熟,有些还发出了不小的鼾声,震房价响,显
是白天走了那么远,实是累到头了,偏偏他就是睡不着,虽知自己身具武功,内
力相当不弱,又兼年轻,就算拚了一两晚未睡,白天这走山路也累不了他多少,
但若长此以往,养成了个失眠的症候,日后可就要难受了啊!

  看看外头月亮,幸好现在多半才申时中,只众人一路辛苦,除了一些守门口
的天门中人,还有轮着守在『芸萝花』边的天门堂主外,余人多半是一入了房便
瘫到床上,梦寻周公。现下时辰还早,若是放宽了心,待体内疲惫袭击上来,大
概还可睡个好觉,不会这么容易就养成失眠的。

  赵平予翻了个身正欲睡下,突地眼前一亮,外头明亮的月光之下,像是有个
黑影一闪,只是那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原以为自己看错的赵平予揉了揉眼,待
再看时,那黑影早已消失无踪。

  虽说心知不该管闲事,何况那人在夜间行动,显是要掩人耳目,这人恐怕就
是那暗中图谋『芸萝花』的人,以自己的武功,这闲事多半是管了也白管,但心
中的事情实是横亘心头,怎也难消,赵平予暗歎了口气,翻身下床,迅捷无伦地
从窗中窜出,追着那黑影消逝的方向去了。

  虽说赵平予内功不弱,加上这一年来勤修苦练,虽因体内蕴藏的内力太强,
经脉仍难承受得住,不能全力出手,但对体内力道和阴阳气息的控制,却远比一
般武林高手来得精准;内力既深,连带着在最需长力的远距离奔行上头,也是长
劲十足、胜人一筹。那黑影虽是起步在先,又是瞬目即逝,但赵平予认准了方向,
拚命追赶之后,体内功力运行愈发浑融,仍是找到了他。

  在林子中左突右闪,若非赵平予那一年的黑暗训练,着实磨练出了远胜旁人
的感觉,即便对方步履之间未留痕迹,依直觉仍是找对了方向,怕他早被那黑影
扔得远远了。林木已尽,外头便是一大片的开阔草地,人还在林中的赵平予只见
那黑影卓立草上,双手环抱胸前,垂首立地,站得直直的,也不知是在休息还是
在等人。月光下只见那人一身黑色的夜行劲装,虽在夜风中却连衣角也没被吹动
半分,连面目都被黑布罩着,头发都不漏半根出来,说不出的神秘诡异。

  林中的赵平予本欲出言招呼,猛地警醒,自己这下恐怕犯了个大忌:这人虽
是对天门有敌意,却不一定是郑平亚一方之人;加上他正暗中图谋天门的『芸萝
花』,天门来人虽说武功恐怕尚不如他,终是佔了人多的优势,令他只能施计暗
算。此人既有暗中挑动文仲宣和天门交恶的智计,行事必是小心谨慎,绝不容不
相干的旁人知晓计划,赵平予若冒冒失失的出言招呼,天晓得会有什么后果?若
是言谈中一个不慎,让那人选择杀人灭口,白白掉了命那才真的是不值得呢!

  踌躇林中的赵平予左思右想,偏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现在他明我暗,又兼
他正值面对天门这种强敌,草木皆兵的状态下,最易发生误会,若是招呼了,怕
一个不慎会被杀人灭口,但若赵平予不主动招呼,给他发觉了更易造成误解,以
为赵平予是天门的探子,那才冤枉。不过更麻烦的是,此人武功极高,竟可瞒过
天门几位堂主的耳目,自身的耳目聪敏怕也是第一流的,若非赵平予知他不好对
付,躲在林中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两人距离又远,怕早被这人发现行踪了。

  正当赵平予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是招呼好还是装做不知道,回去睡觉才好
的当儿,异变突起!只听耳边轻响,犹如火花燃着枯草般「剥」的一声,一个修
长的身影已落到了那黑影身前。

  看到这人出现,赵平予可当真吓了一大跳,那不只是因为此人出现的奇,更
因是来人身具奇相,教人想不注意都不行。只见此人发长披肩,五官深邃,光看
他那高挺丰隆、犹如鹰勾的鼻樑,和色呈金褐的鬚发,均可见此人必是域外来人,
绝非中原人士;尤其此人身量极高,比赵平予生平所见之人都要高大得太多,身
形又极为壮硕,乍看之下真活像两个人拼起来一般雄伟强壮。

  「在下林克尔是也,不知这位…这位贤兄如何称呼?为何干涉在下与天门之
间的事情?若不好生交代,我可不放你一马。」那壮硕男子双手一抱,向那黑影
行了个礼,虽说无论说话行动都是文诌诌的,话语内容却颇凶恶,行动之间气流
飞扬,那感觉怎么也凑不起来,活像背书一般。

  但林中的赵平予却是惊讶万分,首先是从言中听来,自己竟料错了,那黑衣
人并非天门的敌人,而是介入那壮硕男子林克尔与天门中事情的局外人,加上黑
衣人的武功他虽未亲见,但看那身手,比当日所见的杨逖还要厉害得多,若他身
属天门,其位阶恐怕也是堂主级了,又何必行动得如此鬼祟,生怕给天门中人发
现?可见这黑衣人绝非天门中人,却不知他为何介入此事之中?

  再加上从那林克尔动作之中,赵平予只感到一股火热薰人而来,感觉竟有些
熟悉,他甚至不必去回想白日时感觉到的异态,这人既和天门之间是敌非友,练
的又是这般火热阳刚的功夫,霸气迫人之至,如果说这林克尔不是练成『火舞龙
行』之人,那可真是打死赵平予都不肯相信了。

  「在下幻影邪尊,」也不见那黑衣人怎么动作,远在林中的赵平予竟没来由
地从背心打了个寒颤,那扑面而来的热气,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一入
中原便伤武林不少高手,显见是为了打响名号而来,在下身居风云录之首,又岂
能不出来接你两招,试试名震中外的『火舞龙行』有什么奥妙?何况这『芸萝花
』绝代异宝,在下也想收归己有,又岂能容你插手其中?」

  听到了这句话,赵平予心中真可说是又惊又喜,全不知该如何形容,惊的是
眼前这黑衣人,竟然就是风云录上状元,以神秘莫测着称的幻影邪尊,赵平予人
在玄元门时,曾见尚光弘等人动手演武,无论招式功力都是一等一的高明厉害,
令人歎为观止。那时的赵平予便在心中暗自思忖,难以想像到排名犹在尚光弘等
人之上的幻影邪尊,出手之际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惊人招式呢?

  不过更教他心中欣喜的是,从言谈中听来,幻影邪尊也对武林异宝的『芸萝
花』有意,这才和这林克尔约战於此,无论两人之中谁胜谁负,只要利用『芸萝
花』为饵,或许还有机会让他们为郑平亚出力,去对付天门的高手如云,白天虽
错过了文仲宣,但无论是眼前的林克尔还是幻影邪尊,武功实力怕都不在文仲宣
之下,若和天门为敌,绝对会是郑平亚的一大臂助。

  本来当四周的那股火气消失的当儿,赵平予当真吓得魂不附体,还以为两人
已发现了林中偷看的自己,幻影邪尊这才毫不着意地警示了自己一下,想叫他赶
快退走,以受池鱼之殃;但仔细想想之后,赵平予一颗提到了腔口的心才放了下
来,方纔那一下该不是幻影邪尊弄的鬼,而是林克尔既知眼前这仗非是易与,便
不再浪费力气,虽还未曾动手,但他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到幻影邪尊身上,功力随
心而转,自不会白白散放在不相干的地方,也不知幻影邪尊现在的感觉如何?

  就在林中的赵平予心中尚在思索之时,草地上头的两人已交起手来。突觉周
身又开始发热的赵平予一惊抬头,只见那林克尔身形沉凝,双足彷彿生了钉子般
定在当地,双掌连环劈出,每一掌出手时都似要割开空气一般,不住地发出劈啪
声响,身形四周都似有火花飞绽,那雄霸狂烈的气势,配上此时他鬚眉皆张之姿,
活像一头发怒的雄狮;而幻影邪尊却是一招不出,只是双足柱地,身形微晃,似
真似幻地避过林克尔那似是每下都可灼发燎原之火、灼热无比的劈空掌力。

  虽说威势惊人,但一见之下赵平予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光从名字就听得出
来,『火舞龙行』这武功必是阳刚威霸,但林克尔这连着几十招空劈下来,却是
一招都没击中身形幻变无定的幻影邪尊,偏偏他竟是脚步都不动一下,只是呆呆
地立在当地,不住催发掌力,虽说随着烈火一般的掌力不住劈出,原在夜里山中
的寒风都被那烈火烧化,连距得远了的赵平予也觉火热难当,更别说身处当中的
幻影邪尊,必是酷热难当,但这样空打耗力极多,加上劈空掌力最耗内力,若再
这样空打下去,就算这招威力再强,幻影邪尊热到受不了之前,林克尔只怕会先
脱力而亡。

  尤其幻影邪尊虽不知来历,若是眼光稍差,便有再高武功都难登风云录之首,
他此刻仅是紧守当地,任由林克尔尽情发招,上身虽是幻变无形,脚尖却是动也
不动一下,完全不做进击的打算,就连旁观的赵平予都清楚的知道,幻影邪尊此
刻的打算,是让林克尔尽量打个够,等到他的力道耗得七七八八了,再做进袭。
这般猛打极耗内力,就算『火舞龙行』之中有什么秘招,也难持久,到时以他出
名诡异的幻影身法,要对付内力耗竭的林克尔,真可说是易如反掌了。

  虽说心中也知,这样下去幻影邪尊可制必胜,但赵平予心中总有一丝不对劲
的感觉,照说这林克尔能练成『火舞龙行』这据说难练之极的武功,绝非蠢笨之
人,何况他来此是为了『芸萝花』异宝,为此他还利用文仲宣打先锋,来探天门
的实力,自身则隐在暗中,显是心机深沉之人,照说绝非如此易与,怎会做出如
此蠢事?纯只劈空掌力隔距硬打,别说是幻影邪尊或天门的杨干了,就连武功内
力差他一大筹的赵平予,若当真打定了消耗战的打法,林克尔要胜他都非易事。

  何况赵平予武林经验虽是不多,但此次前来天门,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尚
光弘和蓝洁芸对他关心,事前猛烈填鸭般地灌注所有知道的武林掌故,填的他光
背那些东西都弄得头昏眼花,但事到临头,还真有点儿用处。白天当他听到『火
舞龙行』这四字时,『掌出如龙、威劲似火、环舞不去、行不得也』这十六个字
的真诀,连想都不用想就跳上心头,但此刻的他却只见其威劲似火,掌出怎么如
龙都看不出来,更别说什么『环舞不去、行不得也』了,难不成『火舞龙行』这
部功夫之中,还有什么东西是林克尔尚未练成,抑或是他暗藏玄机,还隐着招数
未使出来?

  仔细想了想,赵平予眉头微皱,虽是不关自家事,但他也看得出来,林克尔
掌力连绵背后,必有什么暗伏的诡计,只自己武功远不如两人,加上林克尔的『
火舞龙行』掌力太过霸道,四周灼热异常,他就连躲在此处观战,都要暗暗运功
护身,才不至於热到受不了。心有自知之明,赵平予知道若再近前几步观战,怕
在林克尔掌力耗竭之前,自己就要先被那狂烈的掌力余劲灼出内伤来了,真不知
道身处圈中,作为林克尔掌力目标的幻影邪尊,此刻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呢?

  突地感觉到不对,赵平予闭上了眼睛,不以感官去观察,反纯粹以内力去感
觉劲风的流动。这招可不是任何名师所能教导,更非任何环境可以培养出来的,
若非赵平予那时在武夷山中的暗室内目不见光地和蓝洁芸拆招,足足练了一整年,
磨练到即便闭目塞耳,也可仅以肌肤去感觉四周的情状,怕也练不到这敏感地步,
玄的令人难以相信,连事后和蓝洁芸说起,见多识广的她都不由得啧啧称奇,讚
他真是天才横溢,竟能练到这令人难以相信的玄妙地步。

  不过这还真不是白练的,赵平予一用心感觉,马上就发觉到其中问题。林克
尔这连环的劈空掌力还真不是白发的,若只眼见只能看到林克尔双掌连环劈出,
却招招劈在空处,对幻影邪尊毫无影响;但如今赵平予一闭眼,幻影邪尊四周的
景况,马上犹如目见般浮上脑海,甚至比方才亲眼看时更加清晰:林克尔掌力虽
劈在空处,却是凝而不散,竟凝定在幻影邪尊身后空处,接连数十掌下来,连串
掌力竟贯通一气,犹如一条火龙般,在幻影邪尊身侧不住盘旋飞舞、黏着不去。

  直到此时,赵平予不得不服,也不得不暗自惊於这『火舞龙行』功夫之厉害,
林克尔此时所使,恐已是『火舞龙行』的最高段数,活像是一条被林克尔控着尾
的火龙,正张牙舞爪地向幻影邪尊步步进袭,招招直抵要害,那足可燎原的灼热,
即便没真击中,也令人浑身上下也如入火炉;加上火龙环在身侧不去,又是无形
无影,威胁感大增,确确是令人难以想像的厉害手段。

  更教人敬佩的,还不是这掌力串连成龙的功夫,劈空掌极是耗力,要将功劲
凝在当空,不散不乱,更是困难到令人无法想像,可他不但做到了,这火龙还舞
的活灵活现,兼且林克尔手上毫不放松,一掌接着一掌,火力毫无减弱之象,这
火龙在他源源不绝的内力灌注之下,舞动的愈发狂扬,光看林克尔『舞龙』舞到
现在还无丝毫力竭之象,这雄厚无比的内力修为便令人心惊。

  不过比起林克尔的『火舞龙行』,现在的赵平予对幻影邪尊的敬心,可比先
前观看尚光弘演武时更加深了几倍,这『火舞龙行』的功夫果是名不虚传,火龙
威劲四射,在身边环舞不休,的确令人『去不得也』,怕连尚光弘等人亲来,又
有神兵利器在手,也早被这诡异功夫所伤了;但现在的幻影邪尊虽是有守无攻,
但却守得固若金汤,火龙虽是威势狰狞,却是伤他不得,原先赵平予只以为他避
过劈空掌力,是以表现的如此轻松,如今一见才知他所受的是什么苦处,偏他还
能沉着气苦战,连哼都不哼一声,身形轻巧未变,看得赵平予真的只能说一句『
歎为观止』了。

  掌力不住加摧,林克尔心下愈喜,方才令赵平予感到发热,乃是他运功时的
自然现象,浑身热力向外放射,只一定念便可收放自如;但现在可不一样了,随
着他功力发扬,这火龙被他控制的恰到好处,在幻影邪尊身畔不住游走,犹似要
吸乾他全身水份一般,便是不灼死他,等到林克尔内力尽放,这环在他四周的火
龙,困的他再无任何躲避之处时,便是幻影邪尊落败的时刻。

  不过战到此时,他却也不得不对此人大起敬意,这幻影邪尊虽是黑巾覆面,
掩掩藏藏的毫不乾脆,本令他颇有些轻视的,但他虽被困的无法出手攻击,在火
龙的环绕之下,却是避的恰到好处,全没受到半分伤害。林克尔进入中原之后,
也曾斗过不少名家,从没人能在『火舞龙行』下支撑有他一半的时间,此人之所
以久踞风云录榜首,威名无人能撼,果然有他的真实本领。

  幸好对方一开始选错了战术,竟是只守不攻,与其余中原名家一个样子,只
想先等到他功力耗竭时再加反攻,等到发觉不对时已被火龙控住了身畔,再无进
攻之机,纵有一身武功,也是只能採取守势,延长被击败的时间而已。若非如此,
一旦让幻影邪尊施展开那成名的幻影身法,和他抢攻之下,功夫走沉稳凝重路子
的林克尔,只怕对这种打了就跑的战法,还真是应接不暇呢!

  「中原武林风云录之首,就只这么点功夫?亏你们还如此自…自鸣得意,哈!」

  虽说心中对此人不由得起了爱才之念,但林克尔却不得不下杀心,一来对於
『芸萝花』他是势在必得,绝不容他人抢夺;二来这『火舞龙行』的功夫虽是威
震天下,他颇有把握无人可敌,但内力的损耗却是不轻,若像平日那样短时间的
打法,还不必休息多久,但眼前幻影邪尊的厉害和韧性远超他预料,此时自己已
隐隐有气促之象,这一仗他虽是可制必胜,但若不赶快结束此役,找个地方调息
休养,或许到明日林克尔都无法恢复到能暗中跟踪天门的运宝大队哩!若不趁他
有守无攻,出口激他,让对方心急气虚下失去沉着,败下阵来,即便自己赢了怕
都取不得宝啊!

  「的确…差不多了…」

  也不知听到的话,是不是幻影邪尊对他的回答,林中的赵平予只觉林克尔掌
力招招摧发,灼的四周火炉也似酷热难耐之中,幻影邪尊身形微动,带起一股风
吹偏了那狰狞飞扬、张牙舞爪的火龙,林克尔甚至还没来得及发现不对,幻影邪
尊已经脱身,不带一丝风声地出现在他身畔。

  一觉及此,林中的赵平予已觉不妙,他也看得出来,这『火舞龙行』号称『
掌出如龙、威劲似火、环舞不去、行不得也』,其真正厉害之处,不仅在於掌力
凝聚,化成一尾火龙在敌人身侧盘旋飞舞,将敌人困得再无法脱身,自身则在远
处操控火龙做出遥击,立於不败之地,而敌人只能被火龙所困,无力反攻,被那
异样火热一点一点地剥去防禦能力,直至被活活烤乾为止。招式的特性既是如此,
若一旦放出的『火龙』不能困住对方,任敌人来去自如,自己就必败无疑。

  感觉之中,只闻幻影邪尊右手轻描淡写地戟指轻点,若他还只是眼观,只会
奇於他好不容易逼到林克尔身侧,为何点在空处?但一旦闭眼感觉,便知道得清
清楚楚,幻影邪尊这指力道乍看之下虽不出奇,用的却是极阴寒的功力,点的是
被林克尔操控的龙尾,也就是火龙力道最薄弱之处。虽只是轻点龙尾,火龙却似
被点了穴一般,登时静止不动,四周的灼热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冬日般的寒风猛
吹,冷飕飕的,差点让赵平予错觉到自己一下便从夏天被丢回到冬日里去。

  感觉到幻影邪尊一指轻点后,脚步丝毫不停,身形犹若被轻风吹送般,轻飘
飘地远去,转瞬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怔在林中的赵平予甚至睁不开眼来,他呆
在那儿,整个人都似茫了。

  这也难怪赵平予失态。他虽说江湖经验并不广博,但因缘巧合之下,识得了
尚光弘等名列风云录的高手,虽说不曾受艺,却也因邵华中与尚光弘当年的交情,
而能亲眼看到他练武授徒时的情形,加上武功虽还不高,内力和眼界却着实厉害,
在武功一道上,赵平予的眼光已非泛泛,甚至已足与各大门派掌门人这等级数的
高手比肩,见到高手过招,自能理解其中厉害之处。

  林克尔的『火舞龙行』,已是令赵平予看得两眼发直的绝高武功,若只是待
在玄元门,继续看尚光弘等人练武,怎有此眼福得见如此武学,又那知世上武功
竟已发展到如此高明的地步?但更令赵平予心神荡漾的,是幻影邪尊那轻描淡写
的出手,虽只有一指而已,但那一指出手之美,以及与身法融合之妙,都令赵平
予受到极大震撼,呆呆的再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一般而言,无论是何种刀法剑招拳击掌技,都有与它配套的一路出手规范,
举手落足之间自有法度;若是单独使招犹可,一旦配合上身法轻功出手,问题就
会变得很複杂,两边威力均必有耗减,不是身法要配合刀剑出手,就是拳掌要凑
合身法使用,即便你这两方面个别练的再纯熟,一旦配合使用,这些微的威力上
耗损也是必然的。赵平予也非没练过武功,玄元门下的道家武学虽算不上怎么高
深莫测,却也是足以自成一派之学,尚光弘虽不能直接授他武功,在要害之处却
也多所指点,这道理虽不曾口授,实际演练之后,也瞭然於心。他也深知,这已
经不是武学上修为够不够的问题,而是两种武功互相配合之下,必须有所取舍的
问题,除非一开始两相配合的轻功与武学便是配好套儿的,否则就算武功高如尚
光弘等人,也只能尽力使这缺憾减少而已。

  但赵平予今日一见,幻影邪尊出手虽只是一瞬之间,一闪即逝,但那身法和
指法,却是融合的恰到好处,完全没有两套武功互相配合时可能有的任何一点磨
擦,那种出手当真是完美无缺,令人看的直了眼,再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来。直
到现在,赵平予才真正相信,这幻影邪尊的确有立於风云录之首的资格,也怪不
得即便是私人言谈之间,以尚光弘、梁虹琦和骆飞鹰这般心高气傲之人,对这来
历神秘的人物,也不敢有丝毫缺礼不敬之处,这人的确有令人又畏又敬的本钱。

  也不知怔了多久,待得赵平予警醒之时,幻影邪尊的身影早消失的不知去向,
只有林克尔还僵立在林外。

  本还以为林克尔也和他一样,是被幻影邪尊那完完全全融合为一、间中毫无
一点儿破绽可寻的身法和指法所震撼,因此静立当地;又或者是勤修苦练『火舞
龙行』的功夫,如今竟被人似是汗都不流一滴地破了去,在这强烈的失落感下,
登时不知所措,连动都动不了了。但当赵平予心神从那震撼当中回复正常,再看
林外的林克尔时,他陡觉不对,此刻的林克尔竟是动也不动半分,感觉上甚至不
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般,若他继续闭眼不看,还真会错觉这人已不存在了呢!

  虽说本不想管这闲事,自知该早点回到众人聚居之处睡下,明儿才有精神体
力再上工,但不知怎么着,赵平予就是觉得,方才威风八面、现时静立怆然的林
克尔好生可怜,虽明知现在现身在他眼前也安慰不了他,却怎生也迈不开离开的
步子。

  心中挣扎良久,赵平予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弃之不顾,林克尔虽是败北,但他
的功夫也算得一奇,就算他因为这次挫折而锐气已失,就算没受伤也再没法子发
出方纔那般厉害的功夫,这『火舞龙行』的奇功厉害之处赵平予已经眼见,也实
在不愿意看他一败之后便如此消极颓唐。

  慢慢走到了林克尔身后数丈之处,正要出声招呼,赵平予突觉不对,眼前的
林克尔静立如木,浑身上下却似僵了一般,活像是受了重伤一般。这怎么可能呢?
虽没有眼见,但赵平予却极信得过自己的感觉,方才幻影邪尊那一指出手不但短
促,而且仅止於龙尾处轻轻一点,根本连林克尔的毛发都没碰到一根,加上那一
指的力道该是全贯注在火龙之上,又怎可能伤得到他呢?

  才刚转到林克尔正面,赵平予便知自己所料有误,此刻的林克尔面色铁青、
双目紧闭,虽是浑身僵立如木,眉宇之间却看得出纠结难抒,显是受伤深重,正
自忍受着体内强烈的苦楚。

  虽不知幻影邪尊连碰都没碰到他一下,那一指也没发出凌空指力,也真不知
林克尔是怎么受的伤,但赵平予却也有自知之明,他的内功虽远胜於武功,纯以
内功而论已入高手之林,但要和林克尔、幻影邪尊等绝代高手相较,相距仍不可
以道里计,若林克尔当真为幻影邪尊所伤,又或是『火舞龙行』未奏功而回噬自
身,以他的功力想要施予援手,那可真应了癡人说梦这句话。

  自知无力救援,但看他五官纠结,显是痛苦难当,教人实在不忍心撒手不管,
赵平予右掌伸出,缓缓地贴到了林克尔身上,想先观察一下他的内力流转情况如
何,虽知多半是没有用处,但若真有自己能施援手之处,就帮帮他也不打紧,总
比什么都不做,日后在心中不住后悔的好啊!

  手掌才一贴上去,赵平予登时全身一震,差点就要忍不住逃离开去,直到试
过了林克尔体内的气息流动情形,他才真知道在此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此刻林
克尔体内阴阳气息大为混乱,有一股火热之气,和另一丝凝聚不散的阴寒内力,
正在他体内经脉处窜流难收,完全无法控制,赵平予这一掌贴上去,只觉林克尔
肌肤上头忽冷忽热,冷时似一触便可将他血脉冻结,热时又灼的赵平予烫热到差
点忍受不住,偏偏这冷热二气却在体内冲突不休,也难怪林克尔要痛苦难当了。

  虽说方才只是旁观,但如今伸手一试,赵平予倒也知道为何如此,这火热内
力,该当是林克尔本身自练的功力,如此灼热刚猛,怪不得能发出『火舞龙行』
这般奇功;而这阴寒内力多半就是幻影邪尊干的好事。虽说冷热异源,但幻影邪
尊这一指所用的真力,竟丝毫不弱於林克尔本身内力,又兼凝而不散,林克尔发
出的火龙虽是强悍,但猝不及防之下,在热力最弱的龙尾处挨了一指,这一凝炼
的寒气登时如剑一般破开火龙,不止尽收热气,甚至逆向攻入了林克尔体内。

  照理说以林克尔的武功修为,应可登风云录而有余,即便阴气侵入体内,也
可徐徐转化,绝不会这等狼狈,但一来他所修的『火舞龙行』份属至阳,且正使
到至刚至烈之时,一时难以收敛体内热力,受阴气所伤时极难收拾;二来幻影邪
尊这一指来得极快,令他未及转念之间便着了道儿,竟来不及作出反应。加上这
一指阴寒力劲凝聚细緻,非但不为林克尔体内经脉处那烈阳一般的热力硬迫阴阳
相合,一丝都不因此化去,反因阴阳殊途,游走之间更添经脉处严重的伤害。

  原本想要运抽吸之力,一丝一丝地将林克尔体内奔腾难消的阴气抽出,就算
没法完全救得他,至少可减一时之苦,少性命之忧,但才刚想试,赵平予又缩回
了手。倒不是因为他不想救人,而是运功相试之间,赵平予发现这阴气不只是凝
聚不散、敛而不发,根本无法逐步剥吸出来,而且幻影邪尊这一指极其厉害,几
乎像是早捉准『火舞龙行』内功运行上头阳盛阴敛的破绽,这一指阴气入体时,
竟吸收了林克尔体内被制压着的阴气一同作耗,在经脉当中愈是乱窜愈是膨胀。

  修练道家武功,最重阴阳调合与五行相生,赵平予对人体的认识几不弱於医
家,人体之中阴阳相生,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若他随意吸取林克尔体内阴气,
只怕那乱窜的阴气一吸尽,林克尔体内阳盛阴消,孤阳不长,反使得他体内气息
无法调合,岂非想要救他却害了他性命?

  微一咬牙,赵平予暗下决心,双掌都贴到了林克尔腹上,黏上了气海之处。
如今若想救林克尔,看来只有阴阳两道同时下手,一口气吸取林克尔体内阴阳二
气,待得他体内两气同时衰弱之时再行抽手,到时候阴阳气衰,再难冲突,自己
再徐徐吐息入内,才可重整林克尔体内阴阳气息。幸好他练的是道家武功,最重
阴阳相应,加上自身内力也已不弱,以之引导二气逐步融合,该当承得起林克尔
体内阴阳二气在自己体内的冲撞,只要时间把握得当,应可救得此人性命无疑。

  不过直到此时,赵平予才发现幻影邪尊之所以一击而退,竟不下手取林克尔
性命的原因:这一指看似轻描淡写,可虽说以凝聚胜分散,他送入林克尔体内的
阴寒气劲却也太过坚固难散,只怕幻影邪尊这一指出手看似轻松无比,实则是用
上了全力,林克尔虽重伤,幻影邪尊自身的内力也耗去了七八成,与其继续下手
取林克尔性命,他所更急的该是赶快找个地方运功调息吧?这倒也解了赵平予一
番心事,至少也不必怕异宝落入人手,让他没法子混进天门里刺探情报。

  双掌一阴一阳,慢慢将林克尔体内乱窜的气劲吸入体内,以自身内力为引,
缓缓融合阴阳,赵平予行功一点也不敢急燥,自己内力虽不弱,又深知道家阴阳
融合之法,但无论是林克尔的阳刚内力和幻影邪尊的阴寒内息,造诣都胜他不止
一筹,若是自己一时急燥,一口气猛收他体内气劲入体,一旦无法控制那强横的
内息运行,林克尔现时的痛苦难当,就是接下来自己的下场。

  偏偏『想到什么地方可能会出错,那儿就一定会出错』。正当他运功收纳,
在自身经脉内谨慎地调息阴阳的当儿,赵平予突觉林克尔一声放松似的呻吟,知
他已回复意识,正想出声提个醒,以免林克尔不知状况下气息妄动,反而令情况
难以收拾时,林克尔体内气息竟一阵乱荡,全不受他运功所控制,反而如洪水沖
破堤防般,大量内息竟一口气涨进了赵平予的体内,只沖的他体内一阵此起彼落
的疼痛,阴寒的冻伤和烈火般的灼烫不住交替,这是他昏晕前惟一能感觉到的…

  如果真能完全失神地晕过去就好了,偏偏那痛楚如此激烈,前仆后涌地直捣
赵平予心窝,彷彿全身的经脉都在那严苛的挫磨之中碎成了片片,痛到再也感觉
不到自身的存在,脑海中只觉那痛楚纷至沓来,将他完全侵蚀下去;偏偏那痛楚
还不住推陈出新,一波比一波更强烈地咬噬着赵平予的浑身上下,每一层痛楚都
远过於先一波的袭击,令到赵平予还真以为,若是痛得晕了过去,还是老天爷对
他的慈悲哩!

  虽说那痛楚不住刺上心头,痛到赵平予再没有其他的感觉,甚至察觉不到自
己的存在,察觉不到自己的内力和经脉,连在地上抽搐时磨在地上草石肌肤擦伤
的感觉,都完全沉没在那强烈的痛楚当中,当真是除此之外再感觉不到其他任何
东西,恐怕连死后世界都没这么可怕吧!

  但虽是如此,强烈的求生意志仍存在赵平予心中,他不想就这样死,一点儿
都不想!虽知只要放弃那一点逐渐被消灭中的神智,放任痛楚将他卷入,痛晕痛
死之后便可解脱,但赵平予仍死把着那愈来愈不清楚的心头灵明,他甚至已感觉
不到自己是否正咬着牙关,是否正忍着痛楚,只知道若不死抓着那点清明不放,
一旦放松便是死路一条,再没可能死后翻生。

  也不知这样痛了多久,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赵平予连眼都张不开来,只觉整
个人犹似煮透了的虾子般蜷曲在草地上头,便是忍疼不动,肌肤表面也是一阵痛
楚传来,也不知是方才激烈抽搐时擦到的伤处,还是肌肉抽搐了太久,麻木的肌
肉一回复感觉就是一股痛处麻麻地传了上来。

  但随着这一小片一小片的痛楚传上身来,虽仍是极不舒服,但现在的赵平予
可差点要高兴的跳起来了,肌肤上头的擦伤和麻疼虽是难受,总还令他感觉得到
是那儿在痛,比之方纔那痛到什么都感觉不了,比死还可怕的感觉,这浑身上下
没一寸能脱的酸疼难受,已经是上上的享受了。

  睁开了眼睛,赵平予当真吓了一跳,不只是因为一张陌生的脸孔就在眼前,
而且那脸孔是如此怪异,五官深刻、目大如斗也就罢了,连浓密丛生、环住了半
张脸的鬚发,竟都做金褐之色,活像一只猛兽途遇倒地的猎物,正小心谨慎地试
探着那猎物是否在装死般,只差点儿就想张开血盆大口狠咬下去。

  「不可妄动,」看赵平予张开了眼睛,那『猛兽』竟口出人言,一双像是轻
轻一挥,就可以将赵平予整张脸抓下的巨掌,轻轻按住了他,言语声气虽有些怪
异,举动却是无比轻柔,生怕伤了他一般,「你内伤初癒,经脉才刚复回,随便
动是不可以的,先好好地躺着吧!」

  感觉得出这人并没有什么敌意,赵平予放松了下来,浑身上下又是一阵阵的
痛楚。他睁目望着那猛兽般的男子,生怕他一时兴发,做出什么奇怪事来,一边
在心中慢慢回忆,方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边回忆着方纔的事情,一边慢慢地运功调息,赵平予陡然发现,自己的经
脉非但不像刚受重创般的断裂或重伤,反似生气勃勃,比起原先还要柔韧强壮,
原本小心翼翼,生怕一个控制不住,用力太过便会伤己的内息,此刻竟源源滚滚
地在经脉处不住周游,不只是内力突增,比起他原先内力还要浑厚许多,竟连经
脉的承受力量都增强了,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奇遇啊!

  一边压抑着心中的狂喜,缓缓运转内力,将那澎湃汹涌的内息,慢慢导入脏
腑当中,一边思索着这其中的缘由,从回忆当中赵平予慢慢猜到了一点儿由头:
方纔他正运功抽吸林克尔体内混乱的阴阳气息的当儿,林克尔突地惊醒,只觉那
正在体内横冲直撞的内劲,此时竟像有了个出口般,正缓缓外涌;正忍着浑身痛
楚的他还未来得及细思缘由,已本能地将体内混乱的内息加速推出,将他那浑厚
的阳刚内力,和幻影邪尊用以伤他的阴柔内劲,一口气全都贯进了赵平予体内。

  正因为如此,赵平予被那强劲的内息一冲,差点儿便岔了气,内息登时倒流,
混着从林克尔身上传来的强劲力道,登时涨的他浑身似要胀裂一般。幸好一来赵
平予身具『九阳脉』异禀,经脉先天禀赋极为健壮,远胜一般高手,虽是事先无
备,但靠着老天帮忙,瞬时还当得住那劲气狂流,虽痛的似欲断裂,勉强还是撑
了下来,只是那阴阳内劲乱流狂涌,在赵平予体内乱窜,冲撞着他的经脉脏腑,
猝不及防之下,从没试过如此强烈劲力周流的赵平予,才会因而痛不欲生。

  二来赵平予体内内力极强,平日系因怕初练武功,经脉一时间承受不住,才
不敢全力出手,此时大笔劲气贯入身来,又是突如其来,本来他该和林克尔一样,
被那乱流的阴阳气息搞的再控制不住体内阴阳平衡,变得只能等死。幸好赵平予
体内原本蕴藏强劲内力,此时却恰到好处,正成为阴阳劲气当中的媒介,原在体
内不住奔窜的阴阳气劲,以他原本的内力为引,本能地导引阴阳,逐步融合,慢
慢地浑融为一,反变成了他所能够控制的内力,算来也是他因祸得福了。

  想到此处,赵平予突地跳了起来,向着林克尔跪倒在地,猛磕了好几个头。

  「不用多礼,受人滴水之恩,该当涌泉以报,这本是在下该做的事。」伸手
扶住了赵平予,阻住了他继续叩拜,林克尔轻轻地歎了口气,坐了下来,「何况
在下只是正好身具丸药,可以强筋易脉,歪打正着之下恰好护住贤兄经脉,也算
是…也算是在下报贤兄救命之恩罢了…」

  「不管如何,在下仍是要多谢前辈相救,前辈长我许多,唤我小兄弟得了。」
一边被林克尔口中那有些不伦不类的『贤兄』称呼弄得有点想笑,赵平予一边拜
谢,一边改了称呼。

  其实这也难怪他要大喜拜谢。方才赵平予运功默查,导入体内的阴阳气劲在
己身内力导引之下,阴阳气息已逐渐调和,足可运用自如,而且自己体内不只是
功力深进不少,竟连经脉都似被易筋洗髓般,变得无比强韧,活像是天赋的『九
阳脉』再加自幼练起的勤修苦练般,以往他最担心的经脉不足撑持体内功力的问
题,此刻竟似已迎刃而解,他深知这绝非自然生成,必是方才林克尔见他痛不欲
生下,以奇异功法或者域外宝药救护自己,心中那股感激,当真是难以言喻。

  「小兄弟?是吗,这样也好,」似是不甚了然小兄弟与贤兄之间的差别,林
克尔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赵平予的肩膀,「那时在下一个不慎,竟一气将功力全
送到小兄弟身上,在下才清醒就看到你倒着地上,说不出话;在下原想死马当活
马医,先护住你的经脉,不在冲击下断折,才用药给小兄弟吃下,没想到小兄弟
的内力很厚,竟然能靠自己就化掉那力量,在下的药不过能为小兄弟凝脉固髓,
小帮你一把而已,这也是神的保佑…啊,对了,小兄弟你有妻室没有?」

  完全听不出他为什么问这问题,被这一下话锋突出所慑,一时间怔的有点儿
呆呆的赵平予张口结舌,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啊,这样就好。」慢慢地站了起来,林克尔拍了拍衣上的草屑,「在下本
来以为能在这里打得很好,没想到这幻影邪尊厉害,在下还是回去好了,小兄弟
你好好过日子,愿神祝福你。」

  「这…」看林克尔要走,赵平予一下倒犯了踌躇。照理说他现在该回到天门
的大队里头,依原订计划混入天门之中打探消息才是,可方纔那一下,林克尔的
内力大半已送入自己体内,此刻林克尔正是气虚力弱的当儿,加上他从域外来,
在中原处人生地不熟的,若无人护送,真不晓得他能不能安然回到自己的家去,
「前辈刚遭巨创,是否需要小子护送…」

  「那就不用了,多谢,」步履虽有点儿蹒跚,月光下回头的林克尔仍是微微
一笑,笑容中虽有一点儿苦中作乐的样子,却令人也不由得感觉到他看得很开,
让人很难去违逆他的意志。「我知道怎么回去的,而且你们中原的城镇里有许多
我的族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再见了。」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33

              24幸遇故人

  好不容易走到了天门的总堂口所在,即便连一心要保持低调的赵平予,在见
到了天门总堂的地势之后,也不由得要出口讚歎一声,此处不只风光明媚、动人
心魄而已,形势当真险绝!怪不得以此为基的天门,十几年来威震蜀地,从无外
敌可以近此处,光择地一项,便颇得天险之利。

  天门的总堂位於蜀东山中,长江正由此处出蜀入鄂,犹如刀刃般将此处切割
开来,不只景色瑰丽,兼且地形深险,尤其天门总堂所在之处,简直就是一个陆
上孤岛!四面均是深深的断崖,只东西南三面有桥对外通联,甚至无须高手把守
桥头,只要普通数百个身强体壮的士卒,便足可扼守此处,千军万马不能飞越;
加上这陆上孤岛腹地广大,光从他们进来这面南大桥走到总堂所在,便要两个多
时辰,显必有粮库等的设置。只要积粮足够、水源不缺,再加上没有内应相助,
别说是正道的各大门派了,便是郑平亚率朝廷十万大军前来,要攻破天门,怕也
是难比登天。

  运宝大队走到了天门总堂之前,只见天门总堂前一字排开,数十人整整齐齐
的,全不闻一点嘈杂之声,显是训练精良、纪律严谨。虽说赵平予胆敢深入敌后
窃听机密,绝非胆怯之人,但看到此地处处天险,加上经营稳固,颇尽人事,也
不由得心中七上八下,再看到天门中人出迎的阵仗,足见人马精良、实力雄厚,
不由得赵平予心中,对郑平亚消灭天门的大业存有担忧之意。

  虽没有人介绍,但赵平予光用眼看,也一眼便看出来那个是『一柱擎天』杨
干,那不只是因为此人就立在众人之前,更非因为与他面目相似的杨逖虽为堂主
之尊,也只侍立身侧。虽只是普普通通地站在那儿而已,但光是那站相就已慑人
心目,稳的像是生了根一般,站得竟像比一支枪矛还要笔直,虽是眉目慈和、嘴
角含笑,毫无睁眉怒目之态,但却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慑人气魄。

  那不怒而威的英气,对心中全无准备的赵平予来说,真的是满吓人的。赵平
予以往也曾在道旁看过几次官家出巡,还不只是县令刺史之类,甚至眼见过节度
使之类的高官显要,但那些人虽是前呼后拥,光侍从仪杖都多的教人数不清,气
魄教没见过世面的人不由自主地心中畏惧,忍不住要跪地磕头,但和眼前的杨干
那迫人气势相较之下,却是远为俗气,简直不能比拟於万一。

  看到杨干虽未作态,却是直捣心胸的慑人气势扑面而来,心中有鬼的赵平予
竟承受不住那压力,忍不住缩了一缩,幸好杨干旁边的人注意力都放在『芸萝花
』上,而杨干眼角也不望向那异宝一眼,只是亲切地将出马护宝的四位堂主迎了
进去,全没半分架子;和自己一同来的运宝队伍呢?则是小心翼翼的将『芸萝花
』放下,生怕弄伤了一丝一毫,混乱中竟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一边和众人一同动作,在这总堂之前慢慢砌上巨坛,好将这『芸萝花』高高
地供起来,活像是个祭天之宝一般,给杨干吓了一下的赵平予表面上低首垂眉,
和众人一起动手砌坛,实则暗自提起勇气,趁众人不注意时偷眼打量着四周,将
立在杨干周边的高手人物一个不放地收入眼内。

  除了那前次才被他吓过一回,连着两次到口的天鹅肉都飞掉的杨逖之外,最
惹人眼目的人物,就是立在杨干身旁的老者,生的瘦瘦长长的,连脸庞都有点凹
陷下去,年纪虽像和杨干差不多,发丝眉毛和鬍鬚当中,却已颇有斑白之色;密
密接连着差点儿连眉间都快看不出来的浓眉之下,一双眼儿亮亮地打量着众人,
勾鼻下有力地撇着八字鬍子,嘴唇微微勾着,毫没半分笑意,透出一股精明倔强
和倨傲不下人的风骨,活像是无论发生什么喜事,都惹不起他半分高兴一般。

  无论从那惹人注目的异相,和众堂主们向他行礼时那高傲的像根本不想理人,
只面对白宁枫时才微微颔首的神态,都让赵平予清楚瞭解,此人必是天门的第二
把交椅,也就是天门副门主、杨干的师弟,以精明细密着称的杨巨初了。

  在杨干的另外一边,还有一个小女孩儿,十七八岁的年纪,虽也算得美人胚
子,但和赵平予曾见过的美女如蓝洁芸等人相较,也就平平而已,只她那眼神精
精灵灵的,显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加上也不知怎么搞的,随着众人慢慢走近,那
小姑娘一幅跃跃欲试想跳出来的模样,却又不敢乱了规矩,不觉间向杨逖那儿一
靠,不只杨逖,连杨巨初都似触电般本能地退开半步,竟似怕了她般,教赵平予
实难索解,这小姑娘虽位站得近,显是在天门内地位极高,表面上却没什么特出
之处,何以不只杨逖,连杨巨初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门副门主,竟都似对
她有三分忌惮?

  手上忙着砌坛,听得身边吱吱喳喳,众佣工们出身低下,为了天门出的高额
雇金才离乡背景,大热天地长途赶路之下,一到此处竟连休息都没休息,马上又
要投入筑坛的工作。若非昨天下午在桥头前宿营,又是早早便入睡,过桥后又特
意放慢了速度,虽已过未时可今儿其实没走上多少的路,大夥儿仍是活力十足,
怕这样连着赶路上工下来,里头难免会有人要喊吃不消了。

  偶尔应和个一两句,赵平予手上不停,暗地里却运起功力,偷偷听着总堂里
头众人的对话。那大厅处离此没有多远,加上他们原先筛选佣工时,特意选择不
会武功的人,让赵平予混入时还着实费了一番工夫,照说总堂中人该不会以为大
厅里关起门来讨论的机密,可能被这些佣工偷听,放松戒心之下,在此偷听的赵
平予,所能得到的情报恐怕比原先在季韶附近偷听到的还多呢!

  才刚集中注意力,赵平予的耳边就听到了大厅当中,传来了白宁枫又急又快
的声音,将路上遇上了不知名的人物拦路,而代表众人发言的阴京常竟连来人身
份都不确认一下,就将对方所求的『芸萝花』叶双手奉上,季韶等人也毫不阻止,
大庭广众之下大失天门威仪之事禀告上去。

  「这…这未免太过份了,」白宁枫话声刚歇,杨巨初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光
听声音就可以想像得到,他必是一幅眉头深锁,紧瞪着阴京常的表情,「本门崛
起江湖已二十年,无论走到何处,江湖同道谁敢不给本门三分面子?此人竟拦路
要宝,行径可恶至极。而你们呢?真不晓得你们这些堂主是怎么做的?连打都不
打一下,就把人家要的东西双手奉上,胆子怎么这么小?这事儿要传了出去,江
湖中人人将传为笑柄,教本门中人日后在江湖上如何抬得起头来?你们说啊!」

  「还请副门主先行息怒,」季韶的声音慢条斯理,显然这质问早在算中,「
虽不曾通名,但那人气势强悍,加上兵器虽不示人,但从外貌形相来看,这人该
是汉中派的文掌门无疑。」

  「是…是文仲宣?」

  声音之中颇含凝重,似乎光是听到这个名字,连武功高强、见识丰富的杨干
也要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连原本咄咄逼人,猛地似想将季韶等关系人全吞下去
的杨巨初,一听到这个名字也噎了口气,这人的威名当真有这么大的效果,让人
不得不静下心来重新整理思绪,一点不敢大意。

  「虽…虽是如此,」凝了好一会儿,杨巨初的声音才跑了出来,却已没有方
纔那等迫人之态,声音简直像有点外强中乾似的,「但一仗不打就把宝物双手奉
上,也未免太…太离谱了…」

  「这倒不离谱,」轻声地吁了口气,杨干的声音响了起来,也不知是否赵平
予太过敏感,竟似在声音中听到了一丝笑意,「天底下没几人敢冒文仲宣的名头
行事。何况若真是文仲宣,连本座都未必敢轻易动手,何况这些孩子们?你们能
好好的回来,已是上上大吉了。说句实在话,那文仲宣向来是出名的软硬不吃,
搞到别人连外号都不敢帮他取,最是难打交道的一个人,送掉几片叶子有什么大
不了?你们能在他眼前把『芸萝花』护送回来,兼且一人不伤,已不算失职。」

  「而那时出言相犯,这一点倒是你的不是了,宁枫啊!」杨干的声音淡淡的,
倒不像真在指责白宁枫,只是由此接下话头而已,「风云录的十人之中,除了幻
影邪尊的武功实在太高,而柳凝霜柳掌门的功夫还逊余人一筹之外,其余八人虽
有名次上下之别,真实武功其实不相上下,尤其文仲宣武功之高,连本座都不敢
言必胜,若非他签运不佳,竟对上了幻影邪尊,风云录上他的排名多半还会赢我
呢!这等人物岂可轻易得罪?宁枫你的修养确实还要多磨一磨,知道吗?」

  「关於此事,季韶还有下情上禀。」听门主这么说,知道事情总算是揭过了,
杨巨初再怎么吹毛求疵,也不能再就此事大做文章,季韶不由得暗吐了一口气,
随即将事后阴京常与文仲宣之间的交谈仔细地禀告门主。此事极为重要,阴京常
那时虽是说得轻描淡写,但这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的文仲宣,终於要破天荒地来
此和门主会谈,此事可关系本门将来向北的发展,绝不能小觑,偏白宁枫说得天
花乱坠、口沫横飞,却故意把这事漏掉,也真不知道这傢伙心中是怎么想的。

  「这样啊?干得好!」原本话中的笑意还只是隐隐约约,但听到季韶接下来
的话,杨干的高兴可再掩不住了,连武林白道之首的少林派都请不动的文仲宣大
驾,竟能来此和自己共赏明月,这面子比之『芸萝花』的几片叶儿,简直不能相
提并论!「巨初,你看这事儿该怎么处置?」

  「这嘛?首先我们也要确定,那是不是文仲宣本人,」心思细密如发的杨巨
初,也听得出来门主话中的兴奋之意,只他向来细心,做事总要先安排的妥妥当
当的,「这事既是京常弄出来的首尾,就由他前往汉中派,和文仲宣磋商一下,
以免到时候出了岔子,那可不成啊!对了,京常,」硬是把话题转了过来,杨巨
初的锋头一下又对准了阴京常,「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京常上禀副门主,」阴京常的声音仍是淡淡的,像是并不把才纔杨干的讚
许之意放在心上,但不知怎么着,赵平予听来总觉得有点儿中气不足,与前次在
玄元门山下偶遇时相较,竟似虚弱了不少。这还真令人有点难以想像,虽说奔波
路途极长,压在阴京常肩上的工作又不少,但以他身为天门五大堂主之一的功力,
也不该会累成这样,「那位前辈并不想再涉江湖,因此…」

  「你事情是怎么办的?」才听到第一句话,手掌在桌案上重重一拍,杨巨初
的怒喝声已冲出了口,「那可是江湖中武功一等一的高手啊!本座好不容易和他
套上了交情,带他由间道上峨嵋干事,弄好了彼此关系,这才让你去劝他加入本
门,本来是水到渠成、毫不费心的事儿,你竟连这等小事都做不好!我虽知你对
黄榜中人印象不好,却不知道你竟因此而公私不分…」

  「京常有下情回禀,」微微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等到杨巨初的话声一断,
阴京常才接上了口,「事情有变。当京常上得那位前辈洞府,竟发觉那位前辈身
边多了位红粉知己…」

  「什…什么?」虽说没看到实况,但光听声音中的转折,赵平予几如目见,
这一句话只听得杨巨初张口结舌,连原本源源不断的怒骂声都似无柴之火,再烧
不起来。这也难怪杨巨初惊诧,他与『淫杀千里命七天』交情虽算不上深,却也
知道他的恶名来由,绝无女子在与他缠绵之后,还能活过七日,这种人竟会有红
粉知己?真是打死他也不肯相信。「你…你不是看错了吧?」

  「京常该是没有看错,而且更怪异的是,那女子竟…竟是…」心里也知道这
事太过玄奇,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但杨巨初既问出了口,要隐瞒也是不行的,
「若京常没有看错,那女子该是峨嵋派的前掌门雪青仪。光看两人的神态,便知
那前辈雄心已老,再不可能重出江湖。」

  「这…这怎么可能?」

  「此事难说,」听到阴京常的话,话头插了进来的季韶虽是力持镇定,但语
音中仍微有发颤,「那日季韶上峨嵋派弔丧,雪青仪的…的屍身除再无气息之外,
几与常人无异,兼且幽香缭绕、馥而不散,峨嵋派的『慈航诀』奇功确是神奥难
言,若是『慈航诀』中有什么特别法门,能令死者复苏也不奇怪。『慈航诀』奇
功之下,恐怕…恐怕倒是那位前辈被复生的雪青仪所伏…」

  「这…这倒也难说…」虽是不曾亲眼见过,但峨嵋派『慈航诀』的神异,杨
巨初倒也是听说过的,如果雪青仪因修习『慈航诀』有成,因而复生,又在交接
之间消去『淫杀千里命七天』的恶性,要把他弄得服服贴贴,再不肯出江湖,也
不入天门,这倒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那…那京常你怎么处?你总不会连人事
也不尽,职责也不管,二话不说地就乖乖拍拍屁股离开吧?」

  「京常知已无能为力,因此请那位前辈修书一封,送到峨嵋,就说他『愿赌
服输』,看在『雪掌门』的面子上,只要峨嵋派不入江湖、不大张旗鼓地参与江
湖中事,也不去找他的麻烦,那位前辈就不再出山。并请那前辈将信放在峨嵋玄
天殿的大佛手上,听说峨嵋已因此封山了。」

  「原来如此,干的不错。」杨乾笑了笑,他老於江湖,又久处天门之首,见
识自是较杨巨初高明许多,一听便猜得出来阴京常的策谋,确是不费一兵一卒,
便牵制住了峨嵋派不能对天门动手。这作法对『淫杀千里命七天』也算是人尽其
用,反正峨嵋已然封山,再不过问江湖事,在天门看来,这和灭了峨嵋派也差不
了好多,总归天门尔后发展上头,她们是成不了后顾之忧了。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赶快看要如何对付青城吧,宁枫愿为先锋,一战立威,
让天下人都看清我天门的实力之强。」见阴京常连番得了綵头,连师父都拿他没
法,白宁枫赶忙站了出来,他可不想什么功劳都给这沉默是金的傢伙拿去。「无
须总堂派人支援,只我席云堂的人手足矣。」

  「不行。」

  「又怎么了?」听阴京常出声阻止,话声斩钉截铁,毫无反驳的余地,白宁
枫不由得心中有气,马上就爆了出来。赵平予虽无法亲眼看到,但也猜得到,其
余人必是惊讶无比地看着阴京常,连他自己都不由得为阴京常担心,为什么这样
毫不犹豫地把别人立功的机会给封掉?尤其在自己连着被夸奖之后,这话出口可
是会引火烧身的,「你以为只有你能立功,别人就都不行吗…」

  「不是,」截住了白宁枫的话,不让他更难听的话儿出口,阴京常的声音仍
是一幅不疾不徐的样子,「不是谁能不能够立功的问题,而是现在还不是对付青
城的时候,绝不可妄动。」

  「怎么说?」杨干问出了口,他武功虽高,对青城派的一代宗师『春秋剑』
穆豪德却不能没有三分忌惮,也知道若光是白宁枫动手,绝吞不下青城,但听阴
京常的话意,他之所以出言阻止白宁枫的出击,却不光是『春秋剑』穆豪德单独
一人的问题,而是后头有更深奥的计算。

  「青城实力虽远不如本门,但终是武林一脉,传承久远。本门若对青城出手,
胜为必然,但事后却必会引起白道各门派的注目,成为众矢之的。何况京常和老
五这回出去,在闽州一带遭受伏击,『流云剑圣』尚光弘等人对本门的敌意已很
明显,京常认为此刻绝非本门树敌的时候。」

  话虽简略,但其中意思非常明白,一是若此时出击,虽能一举覆灭青城,却
要引来各大门派的注目,不论他们是主动联合围剿,还是暗中联手俟机而动,对
天门而言都不划算;二是尚光弘等人已明白摆出了架势,要与天门为敌,这几人
都是与杨干共登风云录的高手,武功均属高明,若此时妄动,正好让他们有藉口
和白道各大门派联手,纵是天门实力精强,也要吃不消。

  现今武林,正道诸门派大至可分儒道释三脉:儒以华山派为首,以地近关中
之利,和朝廷来往密切,不少藩王子女都在华山习艺;释则以少林为尊,一来当
今天下佛寺众多,二来本朝开国之时,少林当年又有觉远为首的僧兵义助,事后
众僧虽不受敕封,少林派却更受朝廷尊重,威名远在众派之上;而道门则因始祖
老子与本朝同姓,道门各系均为朝廷所重。若非三脉表面和睦,暗中则是势力倾
轧、相持不下,怕天门这些黑道门派也没有空隙发展茁壮,直至今日称雄一方。

  以现今局势之暗潮汹涌,虽以天门声威之盛,却也不能妄动,三脉中人虽是
暗自较劲,表面上仍是彼此和睦,尤其对势力逐渐强大的天门,更未稍减戒备之
心;若天门一有异举,给这些门派有藉口联手,以寡敌众之下,天门虽依地利足
可据守,对方要胜也是难上加难,但若之后还要再向外发展,在正道戒备下却也
不易了,杨乾等人都是打滚许久的老江湖,那会不知其中利害?

  这还只是三脉联合的问题而已,若再加上尚光弘等人,状况还会更为複杂:
三脉虽各自都对天门颇多戒备,但一来天门行事低调,他们也找不到碴子,二来
三脉彼此之间心结不小,彼此之间互不信任,若没有人出面整合,便是联军也是
一盘散沙。但若天门轻举妄动,让尚光弘等人有藉口出面整合正道各派,以他们
在风云录中名列前茅的威望,足可压下各派间的矛盾。

  「虽是如此,可本门的威望却不能轻堕,」听阴京常点出了问题所在,白宁
枫似也知道不好再坚持下去,可心中的愤愤不平,却不是这么容易消除的,「去
年宁枫去排帮交涉,要他们每年多交黄金千斤,以资使用,他们新出的那个女帮
主就不住耍赖,硬是弄得宁枫无话可说;今年宁枫再去,排帮的接待款儿比去年
还小;还有…还有这回本门的运宝队伍,就是在衡岳一带遇上文仲宣的,排帮这
地头蛇竟一点消息都不报!显见本门若再不露点威风,连排帮都不甩本门了。」

  「排帮啊?这可不好办…」杨巨初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显是沉吟许久才出
的口。排帮虽属江湖帮派,和以身家传统自重的各大门派之间关系并不太好,但
终也是传承许久的大帮,与化子遍全国的丐帮、专跑运河商务的漕帮顶足而三,
虽是江湖帮派,难免龙蛇混杂、成份不齐,但其中高手却也不少,和名门正派相
较下,名声虽有不如,但真要说到实力,却也不弱上多少。

  幸好自二十年前天门大破衡州湘园山庄之后,天门出手大方,将洞庭湖支流
一带的航运全移给排帮,自己经营长江本流,共享江运之利,只每年向他们分享
大笔金银,这一笔乃是天门的重要财源,若天门向排帮施压过了份,逼走了这个
老盟友,恐怕后果比直接对付青城或峨嵋,引起正道围剿还要严重,杨巨初虽说
向来对阴京常不存好感,但事关本门前途,却也不能不小心。

  「排帮是吗?」阴京常虽是说的声轻,但总堂中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在外头
的赵平予凝神之下,仍是听得清清楚楚,「我倒有个构想,只是现在还没成形,
请门主稍待数日,等京常筹谋成熟之时再行禀告。」

  「若是要威压的话,也不用我们动手了,光老三你的『阴风六识』出手,就
够排帮那些人受得了,」白宁枫冷哼一声,「宁枫这回在闽州可是开了眼,以尚
光弘、梁虹琦和骆飞鹰等人联手的实力,甚至打脱不了阴风六识排出来的阵形。
看来以你手下的阴风三卫、阴风六识,加上个『阴风十八军』的实力,要横扫天
下怕都够了吧?又何必要宁枫等人动手或筹谋,多此一举?」

  听到此处,赵平予的心不由提了起来,差点连手都不由得慢下来。他也曾听
蓝洁芸提起过,阴风堂的实力最是晦莫如深,其中关节就在於阴风堂主阴京常手
下的亲军阴风十八军,虽说极少对外出击,但惟因其没有出名战绩,无人知其底
细,反而更显神秘莫测,据说阴京常随身的阴风六识不只是阴京常的护卫,也是
阴风十八军的统领,只是这消息从无人能予证实。好不容易在此听到这支神秘实
力的消息,赵平予自是将注意力提到了顶点,生怕错漏过任何一点可能的情报。

  「幸好那时他们是三人联手,若只有一或两人,怕六识中已有死伤了吧?」
似是完全没把白宁枫话中露骨的挑拨意味放在心上,阴京常的话声一如平时柔和,
「别说尚光弘他们三人分别动手了,若是门主亲自出手试招,六识的阵形也拦门
主不下,这根本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

  「那又是什么问题?」听阴京常的话意,连杨干都来了兴趣,竟并不把白宁
枫话中的暗意,指阴京常秘练私兵,恐有篡位之想的可能性放在心上。人多总比
人少有利,这已是不言而明之事,杨干倒真是难以想像,为什么阴京常会说『幸
好』对方是三人联手,阴风六识才能保得不失?

  「门主一想就明白了,」听那声音,阴京常像是用指头在桌上指点勾画,只
是声音并不大,加上赵平予虽是内力深厚,在受林克尔之助,经脉巩固之后,内
力运用更是得心应手,足将厅中的声音一毫不漏,但若要以耳代目,『看』清楚
阴京常在桌上指画些什么,只怕连神仙都未必做得到吧?「那三位虽是武功高强,
但从未练过联手合击,又一开始就被六识困在阵中,他们的招式又是大开大阖,
彼此间互相干扰,十分心倒有七分是放在小心出手,别伤到自己人上头…」

  「原来如此。」见识高明如杨干,与当日亲眼看到那景象的赵平予,给他一
点之下,都想到了其中关键:便是三人武功再高,若没真花心思在联手出击上头,
只是急就章的联手战斗,对上对方熟习而流的佈阵相战,便是彼此武功差距再多,
也可能被默契的优势给抵销;何况三人的武功都走大开大阖的路子,便是以一敌
众,也比三人困在一个小圈子里挥洒得开,只不知当日吃亏之后,这三位前辈是
否痛下针砭,处理这个问题了呢?将来和天门交战,这问题恐怕逃不掉啊!

  「既然公事了了,你们就好好休息吧!」似是拍了拍什么人的肩膀,厅中的
众人都站了起来,慢慢向外走出,「走了这么远的路,你们也都辛苦了。京常你
也休息几天,再上汉中派去;哦,对了,宁枫,你恐怕休息不了多久,下个月初
建康那边陆家小姐的婚宴得由你去,知道吗?」

  「是。」

  听到众人慢慢走出厅来,赵平予连忙埋头专注自己手边的工作,只耳边却又
听到了季韶和杨逖的几句话,「老四,这是路上帮你买的药,你拿去好生补补,
腿上好多了吧?」

  「已经全好了,多谢大师兄。」

  「不要怪老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

  还没来得及回答季韶,另一边阴京常已举手招了杨逖过去,「老四,我有事
找你。别溜,包你有好处的。」

  听得满头雾水,本还想继续偷听下去,可赵平予眼角一瞄,差点吓得想转身
逃掉。不知何时,有两个女子已漫步经过附近,若非她们向杨干见礼,那黄莺一
般的声音太过美妙,怕也引不起赵平予的注意力。可他怎么也难以想像,竟会在
此遇上旧识!项家姐妹虽是没什么好脸色给杨逖瞧,对杨干仍是礼貌周到,显见
当日被杨逖暗算的事,八成已揭了过去,现在『雪岭红梅』柳凝霜和杨干之间的
关系,仍是亲蜜一同以往,否则怎会遣这两名女徒来助天门一臂之力呢?

  更麻烦的是,项明雪虽仍一如以往,正眼也不瞧男人一眼,但老天爷却全没
答理赵平予心中紧张至极的暗自祷祝,项明玉的眼光竟飘了过来,在一群辛苦劳
动的佣工身上飘了一会,差点让赵平予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呢!虽说他的容颜与当
日已差得很远,但轮廓却没变多少,阴京常和杨逖一个是十多年不见,又是成长
最快、变得最多的时期,一个则是没见几次,印象不深,可项家姐妹被他助过一
次,印象比较深刻,女孩子又较男人细心,赵平予还真怕自己会被她给认出来。

  趁着夜深,爬上了这可以俯视面南大桥的高地上头,虽只爬到山腰上头,但
这儿足可俯瞰整座面向南边的连接桥段,视野算是相当不错的了。赵平予暗自计
算,天门总堂处与外界连接的三座桥当中,以这面南的桥规模最大,若到时候当
真要对天门下手,最重要的就是佔据这座桥樑。

  本来当他初次见到天门总堂的险峻之处时,也曾想过或许不要硬攻,而是採
取将三座桥樑的桥头处佔领,封住天门对外通道的办法,饿也把天门中的高手们
饿降。但一来天门总堂这陆上孤岛腹地阔大,水源无缺,加上天门总堂大厅的地
下建有地库,其中粮食足供一年之用;二来赵平予虽无法深入探查,但以天门众
人的诡智,怎可能这般轻易将自己陷入进退不得的窘境?此处必有秘密的对外通
道,但这通道关乎天门存亡,必是秘中之秘,一时间赵平予怎可能调查得出来?

  何况赵平予胆子虽不小,可才进这天门总堂,他的心就不由得凉了下来。本
来赵平予当初的计划是混在天门中数月,等到将其中内情探出个大概时,才想办
法混出去,回郑平亚那儿报讯,没想到天门形势如此险绝,无论进出都检查严格,
三座桥樑两端都有岗哨,虽说夜深时哨兵的注意力难免有些不集中,但岗哨间彼
此监视,毫无死角,连只耗子想混出去,可都是难比登天。

  加上在天门当中卧底,可不是那么轻易的任务。一来和赵平予照过面的就有
阴京常、杨逖、项明雪和项明玉四人,阴京常、杨逖等虽不至於注意到佣工中的
一个小人物,项明雪也向来不甩男人,可项明玉不知怎么着,这两天老是四处转
悠,尤其爱靠近『芸萝花』的花坛,害得他原已七上八下的心更加提心吊胆,生
怕什么时候会给她逮着把柄;若非她生得极美,佣工之中又没几个好出身的,这
美女一出现便招惹不少眼光和谈论,掩护了他一些,怕赵平予早要露出马脚了。

  加上杨巨初也不知是生性劳碌还是怎么,贵为天门副门主的他,竟活像闲不
下来似的,动不动就四处逡巡,连佣工聚集之处也不避忌,就算没什么事也要四
处晃来晃去,无论到那一处都可挑得出毛病。他身份又高,嘴上又毫不留德,不
仅唠叨还爱生气,弄得人人精神紧张,一看到他身影就浑身上下不对劲儿,尤其
赵平予心中有鬼,给这人这样搞来搞去,更是一日长如三秋。

  好不容易拗了三四日,赵平予终於忍耐不住了。其实也不只是他,有不少佣
工们都受不了杨巨初那种无聊透顶的盯梢和鸡蛋里挑骨头的找碴方式,私底下互
相多有怨歎;只是天门出的雇金极高,诱惑力太大,既已明言在花坛完工后工钱
一次付清,绝不延欠,众人也只有认命的份儿,反正杨巨初带来的精神压力虽大,
但此处管吃管住,饭菜也好,多等一等总没坏处。只像赵平予这样身负特殊任务
的人,却是非逃不可,不然就算没被拆穿,迟早也给那内外交煎的压力搞疯。

  也幸好对天门中的各项机密,虽是没什么法儿下手窃取,但至少在他手上,
已有两项该会有用的情报:一是白宁枫年轻艺高,行事积极,却老被阴京常压制,
出不了头,心中怨气不少,该有可趁之机;二是阴京常手中那神秘无比的『阴风
十八军』,对其组织与实力他虽仍探不出什么头绪,但几日夜里偷到各处窃听之
下,却也听说其训练之地,乃是襄阳附近山中的叠云塔,至少也算有点因头了,
至於更深入的情报,就等出去再看郑平亚他们要怎么处置吧!

  仔细观察着大桥两边的岗哨,却是一点儿空隙都没有,他已不是第一天来此
窃视,却是根本没有足以逃出去,不为哨兵察觉的空隙。难不成得当真动手打出
去吗?一年来在武夷山中的训练,武功已可算不错,加上数日前的奇遇,在林克
尔的丹药协助之下,经脉较前巩固,对体内的内力愈趋应用自如,赵平予虽有把
握,以他的武功要解决桥樑两边的哨兵绝不成问题,但若打草惊蛇,天晓得会不
会暴露出尚光弘和郑平亚等人暗中图谋天门的机密?天门当中卧虎藏龙,可绝不
能掉以轻心的。

  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桥樑两边的哨兵身上,专注地似乎连他们呼吸间身体
的微动都感觉得到,两边的哨兵其实都不算专注,却也没有那么放松,想找出空
隙真是难上加难。正当赵平予不耐烦,怎么也找不出他们的破绽,只好硬来破关
的时候,突然之间,肩膀上却被人轻拍了一下。

  这一下轻拍虽是一点力道都没用上,简直就像是好友相见时互相示好的动作,
在赵平予心头,却不啻为天雷劈顶一般。一来他心中有鬼,在佣工群中显得极为
沉默,和旁边一堆吱吱喳喳的傢伙犹如天壤之别,并没交上什么友人;二来他身
负任务,绝不可露馅,可在天门当中,却不乏认识他的人,这样被人在肩上拍了
一下,对赵平予而言简直就像是被人当场揭穿身份般尴尬。

  连想都没想,赵平予一个旋身,已如饿虎扑羊般向来人扑了上去,左手虎爪
袭敌胸前,右手鹰喙击敌咽喉,瞄的全是对方要害,这左右两招出手虽不带丝毫
风声,手上威力却是直逼来人胸臆,这两招可是赵平予全身功力所聚,乃他所学
中最强悍的两击,可说是竭尽生平之力,威力之猛、出手之狠,别说常人了,怕
连杨干这名登风云录的高手,也难行若无事地接下来。

  这也难怪赵平予下手狠辣,入天门做卧底,竟给人看穿了身份,以现在的情
况,赵平予最担心的就是露出声息,一旦事情叼登得大发了,天门精锐集结,他
武功虽不弱,想逃出此险地却是难比登天,因此他一出手便全是狠到极点的绝招,
丝毫不留余地,不只要一击毙命,还务求对方一声都叫不出来,以天门中人的警
醒,一旦来人死前发出了声音,就等於敲响了他的丧钟。

  招式才出到一半,赵平予陡然发觉不对,映入眼帘中的竟是项明玉那娇俏妩
媚的瓜子脸儿,像是完全没预料到这一轻拍,竟会惹得赵平予出手攻击,而且两
边都是杀手,直要一击毙命,她虽武功高强,内力或不及赵平予,可招式运用和
身法都不在赵平予之下,但被赵平予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儿一吓,简直就像三魂吓
走了两魂、七魄只留下一魄般,登时整个人都呆了,吓的连叫都叫不出声来,赵
平予的狠招虽已递到了跟前,项明玉竟吓得全不知举手招架,只楞着待死。

  也不知是因为到了这个时候还心怀仁善,不想辣手摧花,还是因为发现项明
玉的反应不对,事情必有蹊跷,招式虽已使出,左爪右指都快要击中对方了,赵
平予竟赶忙收了招。若非他在武夷山中得到大量功力,为了避免体内内力运转过
甚伤及经脉,在蓝洁芸的协助下,对控制体内力道着实下了一番苦功,功力收发
较一般武林高手犹胜一筹,以两人相距之近,怕非伤到她不可。

  只是赵平予功力收是收住了,双手也及时撑开,没击中她身上要害,但这一
扑可使出了全力,力道太大,他光收住内力不至误伤项明玉便已竭尽全力,根本
不可能再施力定住身形,身体撞到她时赵平予一个立足不住,竟反射性地搂着项
明玉滚倒在地上。

  抱着项明玉滚了一圈,待得发觉时赵平予才知不妙,此时他正压在项明玉身
上,制得她手足都动弹不得。时日正近夏季,即便是山中夜里,仍颇有点暑热,
两人衣衫都不厚实,这姿势之下两人贴得如此之近,赵平予只觉一股清氛馥郁的
处女幽香扑鼻而来,撩人心魄;尤其胸前磨擦之间,传来一股软热又有弹性的触
感,赵平予甚至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从『抬起身』变成『压下身』去挤压,好享
受那丰挺弹性在胸前不住弹跳的火热快感,舒服到令他数日来的紧绷都松弛了。

  何况赵平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虽说性格向来矜持,可体内那年轻人火热
的血液却是毫无抑制地沸腾着,尤其一年来和『雪莲香』蓝洁芸夜夜春宵,尝过
那人世间最美妙的快乐之后,直是一日不可无此。这些日子以来因为要混入天门
之中,没和蓝洁芸相伴,修练道门武功、最重阴阳相合的赵平予一直压抑着本能
的要求,此刻一将这艳色不弱於蓝洁芸的美女压在身下,竟也不管这是什么时候,
情不自禁地冲动起来,连吁在项明玉脸颊上的气息,都显得那般火热和粗浊。

  再加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被赵平予这般轻薄的项明玉明明贴身地感觉到了
他男性的冲动,火热地直顶着她玉腿上头,可项明玉一没出力挣扎,二没高声叫
人,甚至连纤手的推拒都显得那般无力,简直像是欲迎还拒般鼓励着他的侵犯。
被那体内的烈火烧的眼中都泛起了红丝,赵平予睁目再看时,只见项明玉俏脸偏
在一边,玉颊生霞、面红耳赤,连呼吸都散着热,娇躯在他的压制下变得酥软,
只胸前那美妙的弹跳,在他重体压揩之下,反变得更加柔软地推撑着他的胸口。

  她的动作还不只如此,随着赵平予的身躯本能地步步进迫,隔衣磨搓着她敏
感的胴体,项明玉活像是欢迎之至地轻扭纤腰,给予他更多进犯的空间,只鼻间
透出一丝无意义的呻吟,虽是无言相邀,却像是正需求着他的袭击一般。

  见项明玉一不推拒、二不叫唤,只是微弱无比的娇声嘤嘤,一双勾魂媚眼半
睁半闭,面上神情又似荏弱又似需求,娇滴滴地晕红双颊,活像是已承受不住赵
平予这般直截了当的进迫,在这样的强迫之下竟被勾起了强烈的春情般,那又似
含羞又似渴望的媚态,更撩得赵平予差点心神失守。尤其时处深夜,地点又是野
外,还要小心别让下头的哨兵发现这边的情况,虽是时地不宜,但对赵平予而言,
却有一股异样的刺激感,差点想在她身上狠狠发泄一下压抑已久的欲望。

  也不知费了多大的忍耐力,咬的舌头和唇皮都痛了,赵平予好不容易才压抑
下心头那股强烈的需求,双手撑在项明玉耳边,将身体撑了起来,慢慢地离开了
她。

  也不知是羞还是喜,当失去了赵平予身体压迫的当儿,项明玉竟悄声轻吁了
口气,小嘴微呶,活像是正失望着一般;待得赵平予撑起身子,缓缓跌坐在她身
畔,渐渐平复着呼吸的时候,项明玉也没睁眼起身,修长的娇躯仍挨在地上,像
是失去了力气一般,再无法靠自己爬起身来。

  慢慢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总算平静下来的赵平予转头望了她一眼,连忙回过
头来,心跳却又忍不住加速不少。没想到项明玉到现在还没起身,修长高挑的娇
躯失了力般瘫在草地上头,雪白如玉的嫩颊上晕红未褪,眉宇之间艳色犹着,尤
其方才在赵平予的挤压之下,她的前襟颇有些散乱,他的眼光竟不自觉地钻向她
衣内,依稀可见内里莹白如雪的肌肤和粉红色抹胸的花边,再配上项明玉那彷彿
正欢迎着男人侵犯的娇羞意态,撩的赵平予心头不住乱跳,逼得他赶忙去想正在
玄元门中苦苦等待着自己,离别时那强忍泪珠的蓝洁芸,才能缓解体内本能的汹
涌澎湃。

  为了抵抗方才压在项明玉身上时,那无比香艳旖旎的记忆,赵平予好不容易
才将心思转回到刚刚被她轻拍肩头的时候。以他此时的功力,照说不该待项明玉
到了身后还浑然未觉,项明玉武功虽高,但若纯论内力,较他还差了一截,就算
再收束声息,也不可能瞒得过他的耳目,惟一的可能就是自己太过专注於桥头哨
所的哨兵,才没注意到屏气凝息,走到身后的项明玉。也幸好她大概对自己无甚
敌意,否则只要娇呼一声,光这『窥伺机密』的罪名,马上便可送了自己性命。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33

              25流毒难解

  「项…项二姑娘…」屏息许久,听身后的项明玉还没有起身,赵平予好不容
易才说出话来,打破了凝结的气氛。

  「…嗯…」听到了赵平予的声音,项明玉这才像是回了魂般,轻轻地应了一
声,声音中还带着些许软颤,透出露骨的诱惑之意,彷彿还没从方纔的状况下完
全回复过来。

  听到身后项明玉起身理衣的声音,赵平予差点又要想入非非,好久都说不出
话来,倒是项明玉先说话了。

  「果然…果然是赵少侠…」理好了衣裳,坐到了赵平予身边,项明玉嘴角浮
起了一丝笑意,雪颊上虽还有些酡红未消,但神态却已经回复了常态,「前几天
明玉见到时,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赵少侠的脸真的变了好多,比以前好看多
了,若非轮廓未变,明玉还不敢认你呢!啊,赵少侠放心,这儿看似距桥那边近,
其实高下有别,这儿话说得再大声,那边也是听不到的。」

  「方纔…真是对不起…刚刚是平予孟浪了。还…还请二姑娘见谅。」

  「没…没关系的…」听赵平予说到『刚刚』二字,项明玉脸上似也浮起一丝
红霞,「明玉只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你…你竟然连应都不应一声就动手了,差点
没把明玉给活活吓死。赵少侠的武功比当日进步了好多哟!刚刚那两招若赵少侠
没收手,明玉只怕…只怕非身受重伤不可…」

  甫听到『没关系』这三个字,赵平予差点没吓得跳起来,当日初见之时,项
明玉除了帮他接骨外,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只向姐姐背后钻,一幅涉世未深的小
女孩模样,他怎么也想像不到,经过方纔那般无礼的亲蜜接触之后,竟会在她口
中听到『没关系』这句话。但到后来,听她把事情扯到方才自己向她动手上头,
赵平予的心才松了下来,暗自感谢项明玉冰雪聪明,藉方才动手揭过了此事,若
又扯回方纔的羞人事情,连想道歉他可都不知该怎么对这美女说出口才好呢!

  「对…对不起,方才是平予…是平予的错,不该不弄清楚就动手,平予在此
谢罪了。」

  不答赵平予的说话,项明玉探出了身子,看了看桥头,良久话才迸出了口,
「赵少侠是在…是在看能不能出去吗?若是此事,或许明玉还能帮上点忙,他们
还不敢拦我…」见赵平予不答话,项明玉微微一笑,知他是心中犯疑,不知自己
会不会冒出什么刁钻的条件交换,「赵少侠千万放心,明玉没什么条件的,谁教
…谁教你这人好心,这般尊重明玉,连方纔那样…那样情形之下,也没对明玉动
手动脚,若换了是杨逖他们,明玉非但不帮忙,还非得出手见个真章不可。」

  「这…」赵平予不由陷入了沉吟。有人帮忙过桥的确是好,但项明玉虽对他
无恶意,可因师门交情,她终究是站在天门这一边,连上次的事都没能把『雪岭
红梅』柳凝霜逼离天门,实是大异寻常,他倒真想问清楚这事儿;二来彼此相处
虽然不多,可这小姑娘性子还算温和良善,若因此而让她背上责任,赵平予心下
倒也过意不去,「平予有一事请教,还请…还请二姑娘示下。」

  「若是天门机密,就恕明玉不能透露了,还请见谅。」项明玉深深地歎了口
气。

  「或许可能是吧?」听项明玉的口气,这冰雪聪明的小姑娘似已看出了赵平
予此来目的,上次还可说是江湖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管上杨逖的闲事;这回
竟然还偷偷摸摸地来,赵平予的立场和天门必然是敌非友,这事看来她还颇不能
接受,语气之中颇带踌躇,不过话既已问出了口,就算懊悔也已来不及了,赵平
予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把事情通通都弄个清楚明白。「经过上次之事,天山派
怎么还和天门一…一道?难不成令师竟如此偏向杨逖?甚至於…甚至於…」

  知赵平予话中收敛,不愿辱及项明玉师门,硬是把『一丘之貉』这几个字吞
回了肚里,项明玉微微一笑,「当日家师知此事后确实震怒,立刻掉头回转天山,
但后来杨门主带杨逖千里迢迢亲自上门请罪,在姐姐和师父面前,亲手把杨逖的
两腿都打折了,还纡尊降贵亲向我姐妹道歉。我和姐姐的气也出了,师父自没因
此和杨门主翻脸之理,才命我们前来助杨门主把守这高地…」

  「原来如此。」赵平予倒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许多曲折,尤其杨逖是杨干独
生爱子,他竟舍得下这重手,别说是项家姐妹了,就连身为敌人的他,也不由得
钦佩杨干处事公正,无论他这样做是为了保住天山派这强援,还是因为推知到时
候亲身观刑时,看不下去的柳凝霜必会提供天山的续骨秘药『玉蟾续筋散』以续
杨逖腿骨,必不至残废,可光想到杨干这样做一举两得,既不得罪天山,又能一
振天门纲纪,不愧一方霸主之威,果是不同凡响,他不由得要为郑平亚担心,这
敌手可比想像中还要难以对付哪!

  「即便日后仍要为敌,但当日赵少侠相助之情,明玉仍是无限感激。其实姐
姐也是,她那时只是一时放不下面子,事后也好生后悔,不该那样不辞而别,此
事还…还请少侠原谅。」

  「这…这倒没什么,」想了又想,赵平予实在不愿想像自己和项家姐妹动手
分生死的模样,「如果可以,平予实在希望不用和两位姑娘动手,只我们都各为
其主,实是身不由己。若到时候你我都能安然渡过,今日二姑娘相助之事平予必
会上报,不令玉石俱焚,绝不伤及天山派。」

  「这…这就多谢少侠了。」

  提心吊胆地,两人好不容易通过了岗哨,幸好项明玉是天山来的援手,虽见
她带个陌生人过关,那些哨兵心中难免有疑,但知此女乃是门主的贵宾,倒也不
敢留难。

  只是项明玉终是年轻,还没经过世面,一过了哨悬起的心一落,差点就瘫了
下来,只看得站在旁边的赵平予心中发急。两人虽通过了哨所的检查,可人还在
哨兵关防之内,危局还未全过,就这样放心瘫下来怎么得了?虽已晓男女之事,
可赵平予性子较矜,本不想太过靠近项明玉的,但看她松心之后如此不济事,险
些就要露馅,见两个哨兵已露狐疑之色,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凑在项明玉晶
莹的小耳边低语,「还没过关,当心点!若惹他们起疑,那就功亏一篑了。」

  偏偏也不知怎么着,给赵平予在耳边这样轻声提点,项明玉反更动弹不得了,
只见她颊上一红,星眸微瞇,竟似醉倒了一般呆在当地,娇躯摇摇晃晃的,连站
都站不稳。原还躬身在后的赵平予见这样不行,也顾不得要守礼了,连忙伸手搀
住了摇摇欲坠的项明玉,半扶半推地走了过去;也算是两人的运气,现下夜已深
沉、视线不清,加上向来无事,虽是守哨责任重大,但这卫哨的两人也没战时如
临大敌那般专注,若换了小心点的杨巨初在此,怕早看出了项明玉的异样。

  好不容易待到转过了弯,哨兵眼界再利,也看不到此处,赵平予才松了口气,
身边被他半推半扶的项明玉更似腿也软了般,若非赵平予手快扶住了她,怕差点
就要倒了下去。

  慢慢地将项明玉扶到了一边大石上坐下,看她虽还有些癡然,神色却已回复
了些,赵平予好不容易才敢出口,「二姑娘忒也胆小的,竟吓成那个样儿,平予
差点要顾不得掩饰出手了呢!」

  「一半…一半也是你害的,」伸手轻摸着刚才被赵平予口中的热气烘热了的
小耳,面上神色也不知是不舍还是娇羞,项明玉垂下的脸蛋儿仍是红扑扑的,似
可勾魂慑魄的眼儿,羞得不敢向他瞧上一瞧,「明玉本来胆子就不大,一过了关
口心放了下来,登时只觉腿软走不动路,偏偏赵少侠你却…却在明玉耳边呼气,
弄得明玉心痒痒的,连脚都软了,自然…自然更加走不了了…」

  「不…不会吧…」这话只听得赵平予吓了一跳。有了和蓝洁芸之间的经验,
他自知道耳根子是女体要害,尤其在有情男女之间,女孩子的小耳可最受不得男
性别有用意的挑弄,只没想到项明玉竟会如此敏感,光这样轻呼几口气,就弄得
她举步维艰。「对…对不住,平予没想到会…」

  「赵少侠放心,该不是你的问题,」娇滴滴地轻吁了口气,项明玉抬起了头,
飘了赵平予一眼,「恐怕是那日杨逖弄出的后遗症。那日被赵少侠以『拔毒』之
法抽出体内毒素,明玉只觉身子绵软,颇有些不好施力,本以为只是暂时情状,
没想到后来却落下这症候,身子特别敏感…刚刚在林子里的时候也是一样,不小
心给赵少侠…压到,明玉整个人都软了,力气都使不出来…」

  见赵平予听得瞠目结舌,项明玉娇娇地一笑,拍了拍他肩头,算是安抚,「
看来这该是杨逖弄出来的余毒未清吧!既不伤身,明玉也不当回事。只是姐姐那
时中毒较深,体内余毒未清的情形还比较麻烦,这些日子以来她睡都睡不好,特
别容易脸红,睡床上偶尔还和明玉…和明玉…」

  看项明玉嗫嚅地有些说不下去,赵平予知恐怕事涉少女间闺阁之事,也不敢
多问,心想这事也难怪她,总不好直接问当事的杨逖吧?他对医理方面其实也一
知半解,倒是『雪莲香』蓝洁芸习武较久,恐怕对这医药之事,涉猎还比较深刻,
回头问她或许还会有解答,「这个…关於此事平予也不知该怎么办,等回头平予
问过朋友,再通知二姑娘结果如何?此事平予既已涉入,就无袖手之理,二姑娘
尽管放心,无论如何平予也会寻出个解方出来,为两位姑娘去此不适。」

  「那就多谢了,」脸上微微一红,项明玉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裳,她到这时
才发现,方才在林子里和赵平予翻滚在草地上头,自己和赵平予身上都沾了些草
根泥沙,虽是不甚显眼,却也没那么容易漏掉,若是这事儿落入了那几个哨兵眼
中,可真是不好解释了,「明玉情形还好,倒是姐姐…姐姐比较难受,若赵少侠
真寻着解方,还望助姐姐一把,明玉…明玉在此先谢谢你了…」

  「这个…」难关刚过,本该心中欢然,便有什么事情,也可待回玄元门与郑
平亚等人会合之后再说,但赵平予心中却跳起了事,想说出口来,偏话到了嘴边,
又忍不住吞下一半,吞吞吐吐的,连项明玉都发觉了赵平予的神情不对,此时他
才终於出了口,「承蒙二姑娘帮了平予一把,平予心下感激。但二人出一人回,
项姑娘恐怕不好交代,平予是否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早知你这人心地好的,」听出了赵平予话中的关心,项明玉嫩颊微红,月
下尤显娇柔甜美,「放心吧,明玉在这儿算是客卿,卫哨这边的人还不怎么敢管
我。赵少侠这般关心,明玉很开心呢!你比天门这几个人都好心得多了,杨逖一
天到晚都色瞇瞇的,那个白宁枫则老一幅看不起人的样子,其他人也…哎,明玉
讲到什么地方去了?真是。总之…总之明玉很感谢你的关心…赵少侠的手臂还好
吧?江湖行走难免需要,明玉身上可正好带着本门的『玉蟾续筋散』…」

  「谢二姑娘关心,平予手臂已全好了。」见项明玉笑吟吟地从怀中取出个绿
色的小玉瓶,光看那玉瓶质地如此轻润柔滑,便可知价值不菲,更别说里头的良
药了,赵平予虽不耽心项明玉可能给自己假药,却耽起了另一个心,这小姑娘对
自己如此好,不只助自己逃出天门,连师门珍奇秘药都想送给自己,总不会…总
不会是这小姑娘见人不多,竟会『没眼光』到对自己有意吧?

  原本赵平予自知貌丑,便是胡思乱想也不会想到这上面去,但自从与蓝洁芸
配合之后,面相上的斑点疤痕少去了大半,虽算不上帅气,倒也好看许多,他虽
有自知之明,以自身的条件绝不会像郑平亚那般英挺年少,有招蜂引蝶的本钱,
但见项明玉对自己如此温柔,没有半分忌讳,心中却难免会想到这上头去。他倒
不是不喜欢项明玉这般美女,但自己心中早已有了个蓝洁芸,蓝洁芸对自己是如
此的情深意重,赵平予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背叛她,而去寻找其他的红粉知己。

  「此药如此珍奇,恰好平予与内人同入江湖,平予在此就代内人多谢了。」

  「内…内人…」听到赵平予的话,项明玉娇躯陡地一震,嫩颊一阵泛白,「
赵少侠已有…已有妻室了?」

  「是…」

  「那…那就…」将药瓶交给了赵平予,他虽感到她的手在颤抖,却不敢出言
安慰,若是自己一个不慎,惹下了情孽,对两方都算不得好事,「那就算明玉和
…和姐姐送赵少侠的礼好了…」

  和赵平予回到房中,一路上蓝洁芸看着赵平予眉头紧皱,本想问他却是怎么
也出不了口。直到回到房中,关起了门来,看赵平予虽落了座,却连赶路上难免
沾染尘埃的衣服也不换下来,神情依旧郁郁不喜,却不像是因方纔的事受了委屈,
倒像有什么话儿噎在心口出不来似的,蓝洁芸看在眼中可真是疼在心头,轻手细
脚地走到赵平予身后,纤手轻按在他肩上,温柔地按摩起来。

  「啊,我不要紧的,洁芸姐姐…」像是直到她的纤手按上肩来,才发觉到蓝
洁芸到了身后,赵平予伸手按住了蓝洁芸纤细的玉手,装出了一点笑意,「平予
其实没什么事,真的…」

  「没事才怪,只不过不是为了刚刚的事,对不?」少年夫妻,加上小别胜新
婚,光只是赵平予的手轻按着她的素手,蓝洁芸便觉身上一阵电殛般麻酥酥的,
禁不住伏在他肩后,一个温柔的吻轻巧地落在他的颈后,「别想瞒着洁芸,究竟
发生了什么事?让平予这么郁郁难安的?」

  「我觉得…师兄太小觑天门了,」赵平予歎了口气,微一回身,将蓝洁芸抱
入怀中。他回到玄元门时已过申时,一进来便直接落座用餐,饮食之间向郑平亚
等人报告此行成果,现在正是夜深,便怎么温存也没人管得着,「天门总堂不只
地势险绝、易守难攻,门主杨干也非泛泛之辈,几个堂主中除了杨逖好色贪花外,
其余个个都是人中之雄,其实这一仗可不好打,但二师兄却一点谨慎也没有,若
不是背后还有尚世伯主持此事,这一仗掉以轻心的二师兄非输掉不可。」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温柔地依在赵平予怀中,蓝洁芸只觉胸中小鹿乱
撞,偏偏日夜牵挂的他终於回来,就想矜持也矜持不起来啊!「总之是尽人事听
天命了。何况平予这回至少弄出了白宁枫的行踪,尚前辈他们倾巢而出,务要将
他生擒。依平予的看法,这人年轻气盛,对位列在前的几个堂主颇有不满,若尚
前辈他们能成功降服此人,天门有什么机密大概也逃不出去。何况他主掌情报搜
集,若能服他之心,等於废掉了天门的耳目,尚前辈他们的胜望也要大的多…」

  「如果真能这样就是最好了,」赵平予歎了口气,伏身在蓝洁芸胸前,以脸
颊去感觉着她的丰挺柔软,只偎的蓝洁芸浑身发热,偏又舍不得推开他;她也知
道阴京常是赵平予授业师尊,若真能避免,赵平予可是最不希望和他交手的。「
可师尊见事深微、一叶知秋,也不知会不会…」

  「希望没那么厉害吧?」知道赵平予心中烦乱,蓝洁芸半哄着他,一边伸手
轻抚着他背心。

  方纔席间在见猎心喜的郑平亚提议先擒离开天门的白宁枫,一方面问出天门
机密,一方面也断绝天门耳目之时,赵平予就当头泼了兴高彩烈的他一桶冷水:
若白宁枫仍依原定计划离开天门也还好,但天门之中卧虎藏龙,若因事后察觉有
间谍侵入的痕迹,因此让他改变路线,谨慎从事,也非不可能之事。

  本来料敌从宽,何况此事关乎对抗天门的成败,小心一点总不算多的,只这
冷水泼的实不是时候,本已喜翻了心的郑平亚自受不了赵平予的话,当场就讽刺
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看赵平予仍似积郁於心的样儿,蓝洁芸知道不能不改变话题了,天门的事儿
只有愈说愈郁结难受。「对了,听说平予的师姐也要从排帮回来了,排帮像是也
做下了决定,要参与此事。」

  「排帮…是绛仙师姐吗?」嘴角微微一笑,赵平予也不由要想,早半年前他
可真想不到,绛仙师姐这顽皮的小姑娘,因缘际会之下,竟会成为排帮帮主!真
不晓得顽皮如她,会把排帮引领成什么样儿呢?想到此处,原来松弛软伏着的赵
平予突地挺起身来,可吓了蓝洁芸一大跳。

  「怎么了?」

  「我差点忘了,」赵平予啧了几声,眉头微锁,似正暗骂自己糊涂,差点就
要站起身来,绕室彷徨,「那时我在天门中偷听他们的说话,白宁枫似已感觉到
排帮人心有变,他们正计议着要对付排帮,只因为排帮势大,天门那时又还不想
太露锋芒,不致当真兵戎相见,因此我原没放在心上。但若绛仙师姐在此刻离开,
帮中无主之下,却不知道师尊他们会对排帮使出什么手段来?哎,我也是笨到家
了,回来时一路从长江顺江而下,怎就没想到要先给绛仙师姐捎个信呢?」

  「平予放心吧!」蓝洁芸微微一笑,藕臂轻舒,搂住了赵平予的颈子,送上
了香吻,「若你师姐知道你这么为她着想,一定会很高兴的。其实她虽亲身来此,
可四大长老都留在排帮,他们行事老练,加上你师姐的行程又保密到家,天门根
本不可能知道此事的,绝对不用担心。」

  「或…或许是平予多虑了吧?」其实仔细一想后,赵平予也想像得到,自己
实不须对绛仙担这么多的心,排帮可不像玄元门这般人丁稀少,他们久据洞庭、
传承久远,帮中高手智士不少,必有其自保之道,若连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只怕排帮早给天门那些傢伙给吞下肚里去了。

  只是赵平予更担心的,却是绛仙本人。本来他对自己的拔毒取毒之技,虽没
十分但也有八九成把握,但这回在天门偶遇项明玉,她身上的状况却对赵平予的
自信颇有打击,虽说薄弱,却活像是中了淫毒后的反应,难不成自己的秘技失效
了吗?还是另有蹊跷?绛仙和绛雪两位师姐也曾被他使这秘技救过,不知会不会
有一样的反应?偏这事儿关系女孩子家清白,虽说江湖中人对此种事不是那么重
视,可赵平予却不好直接向蓝洁芸启口,不问偏又抑着难受,真是左右为难。

  这样怔了一会,等到赵平予清醒过来时,只见蓝洁芸偏过头去,目中竟似有
泪光滚动。

  「洁芸姐姐,怎…怎么了…是不是平予得罪你了,对不起…对不起嘛!别哭
了好不好?」

  看到赵平予一见她哭,立时便闹了个手足无措,那窘样儿登时令蓝洁芸不由
得破涕为笑,只她还不想这么快放松他,只紧抑着嘴角不肯放松表情,「平予…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对不对?」

  「这…这个…」对蓝洁芸向来是又爱又敬,几不当她是妻子,而是个柔和的
大姐姐,赵平予为难了半晌,还是只得把心中的事情和盘托出,只隐去了绛仙、
绛雪等人的姓名。

  「是…是这样吗?」想了半晌,蓝洁芸柳眉微皱,竟颇像不愿出口的样儿,
「平予,这下可麻烦了。」

  「什…什么?那…」

  「放心,倒不是那种麻烦。」知道赵平予想得左了,蓝洁芸轻轻拍了拍他的
肩背,先让他安静下来,「你那拔毒取毒的秘技,只能将毒拔个大概,是不是?
普通的毒这样拔取,余毒不足致命,随时间排出体外,自是无碍;可淫毒之属非
是如此,其毒在於对人体的刺激,使人…使人情欲狂放难收,烈者甚至会因刺激
太过而伤及本元。即便以秘技拔取大概,一时间似是药性已退,但残留体内的余
毒,仍会不断刺激人体,而且由疾变缓,逐步改变体质,虽不会丧命,却会…」

  「我…我知道了…」听到会有这后果,赵平予不由得头都痛了起来。若照蓝
洁芸这样说,淫毒虽已拔除,余毒却会慢慢改变中毒者的体质,令她愈发敏感,
比一般女子更易动情、更受不得男人的挑逗,难怪项明玉那样娇羞的女子,被他
一挤一压之后,竟会情热难抑,诱的他差点忍不住要和她共赴巫山。这麻烦可比
天还大,足足刺激了一整年,真不晓得该怎么救才好?

  看到赵平予的表情,知道善良敦厚的他,对自己习艺不精,竟可能误害女子
一生的事颇难接受,蓝洁芸忍不住想出言安慰,「其实淫毒种类繁多,洁芸也不
过是就常理推论而已;何况其中或有不同之处,洁芸只是空言猜测,也可能弄错。
嗯,多半是洁芸弄错了,等到时候遇到本人,再把脉确认好不好?现在就这样自
责,洁芸看了可会…可会很心疼的…」

  「嗯…」

  看赵平予这般消沉,蓝洁芸一来想安慰他,二来相别许久,情窦初开的本能
也着实难挨。本来她还想赵平予一路风尘仆仆,该先休息几日再行男女之事,可
事情一到临了头,竟是想忍也忍耐不住,反正两人都还年轻,赵平予体内又是阳
气充盈,便是一时放纵情欲,该也不成大害吧?

  感觉一个温暖柔软的触感贴到嘴上,原还被自责之念弄得头昏脑胀的赵平予
这才发现暖玉温香正抱满怀,偎在怀中的胴体是如此的火热,在他的怀抱内不住
揩擦磨弄,显见这些日子冷落了蓝洁芸,此刻的她情怀已动,夜深人静下彷彿回
到了那人迹罕至的山中,正渴望着自己的抚慰。

  本来事情都是如此,本已上了瘾儿的事,一旦直忍下去便没事,若中途破了
戒,再要回复先前的自若便是难上加难。赵平予千里迢迢地赶路回来,难免疲累,
又兼一回到玄元门就遇上不顺心的事儿,原本没有心情和蓝洁芸共赴巫山;只他
身具『九阳脉』,阳气向来炽盛,这回又巧遇林克尔,给他以异邦丹药巩固脉络,
再不必担心功力运行过盛会伤及自身,阳气更是旺若烈焰。

  何况那时在天门山上,巧合之下竟给项明玉撩发了火,那时赵平予虽硬是忍
了下来,没当场就和项明玉野合,但体内本能的需求既已挑起,可没那般容易平
复,这一路上他坐着船,省了脚力,夜里头却是睡梦难安,颇有些心火燥郁难安
的念头,这下子给蓝洁芸含羞带媚地撩拨之下,体内欲火熊熊燃起,登时他已不
再多想什么了,只觉眼前这美女的诱惑力如此强大,体内又有股烈火想要发泄出
来,也不管师父和尚光弘等人随时可能找自己商量事情,现在他只想做了再说!

  两人均已欲火中烧,自是一拍即合,没一会儿床榻已是摇晃不已,只见床上
两人已裸裎相见,赵平予盘坐床上,胯下的肉棒翘得老高,正向着蓝洁芸张牙舞
爪;而蓝洁芸呢?此刻的她玉手轻按在赵平予肩上,分在赵平物腿侧的两腿微弯,
银牙轻咬、樱唇微呶之间,那泛着汨汨春泉的幽谷口,正若即若离地在棒顶轻磨
着他的火热。两人身上都已涌出了汗水,屋内一时异香满佈。

  本来『雪莲香』蓝洁芸生来娇贵,即便是与赵平予成婚以来夜夜欢合,到后
来甚至被调弄得连那不堪入耳的淫声,都主动地在他耳边娇啼婉转,声音之甜蜜
犹胜一般淫妇浪娃,但要她这样主动以幽谷就男人肉棒,还要若即若离地轻轻磨
动,令自身的敏感处不住被那热力袭击的娇颤不已,幽谷中的蜜液一点一点地黏
上他的火热,蓝洁芸可真做不出来,而赵平予向来爱惜这娇妻,虽说心中难免偶
尔拿她和楼子里的妓女相较,但千般爱怜之下,却也不愿强她这般施为。

  但近月小别,蓝洁芸可真是牵肠挂肚,好不容易盼到赵平予终於平安脱险,
回到了自己身边,当用餐时的她一见到赵平予进来,蓝洁芸竟不由呆住,嘤咛声
中她的娇躯已扑入了赵平予怀中,也不管桌边有好几个人看着,其中还不乏前辈
高手,那泪水竟是再也禁制不住。元真子等人还好,蓝洁茵和蓝玉萍与她一家子
人,几曾看过向来落落大方的蓝洁芸如此失态?连眼都呆了。

  一回过神来,蓝洁芸虽是羞得浑身发热,偏偏赵平予久违的怀抱是那么温暖,
令她脑里想挣开,手上却不愿使力,整个人更似黏紧了他,再不愿分开来,那时
的蓝洁芸已经发现,自己竟像是发情的牝兽一般,才冲进了他怀抱中,幽谷之中
已若有若无地有些湿意,自己竟有一股羞人而不敢言喻的梦想,渴望着他连饭也
不吃,当场就和她行云布雨,连餐桌边有旁人在都不想管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现在,情热如火的蓝洁芸可再不想等下去了,若不是她深知
赵平予那肉棒着实不小,自己的幽谷又是窄狭,虽已欲火满胸,但旷了月余的身
子可没那么快适应,若不先好生温存一下,自己绝受不了他的勇猛,怕已然情热
如火,只渴求着那既羞人又畅美的满足快感的她根本不想这样磨,早已狠狠一坐
而下,将自己敏感的幽谷全盘奉送给他,任赵平予大逞雄风了。

  见到蓝洁芸嫩颊嫣红、星眸半闭,微呶的樱唇不住轻吁,脸上已慢慢泛汗,
一幅既想狠狠坐下,享受那样充实的快乐,又得压制着这冲动,做出这从没想像
过会被自己做出来的羞人动作,努力撩拨着两人的欲火,又羞又爱又舍不得,那
冲动又有点儿压不住的媚样儿,赵平予不由得庆幸,若非他在天门那儿被项明玉
逗发了火,虽没真干也算是暖过了身,要令肉棒坚挺如昔恐要一点功夫,两人若
无法同步,他自己还可忍受,对这心中又敬又爱的美娇妻,可真是苦楚呀!

  哎,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和蓝洁芸在床上待战,可不能再想别的女人啊!一
边伸出双手扶住蓝洁芸的纤腰,边协助边指导她稚嫩的扭动轻揩,一边指尖或轻
或重地挑弄着她敏感的穴位,诱发蓝洁芸的肉欲本能,赵平予只觉肉棒顶上被蓝
洁芸幽谷中涌出的蜜汁浸的好生舒服,彷彿又大了一围般,冲动愈发炽烈,若不
是他太爱惜这美女,怕早已挺腰猛攻,干的她再无法自拔了。

  「好…好洁芸姐姐…可以了吗?平予受…受不了了…你的身子好…好香…好
好闻…我一路上都在想你…尤其到夜里头更是…连梦都梦到和洁芸这样松放…其
他什么也不管了…」

  「坏…坏蛋…」差点想啐他一口,一边控着她的腰,让她想坐下去也不行,
想起身也没法,敏感的谷口被他那火热处不住轻描淡写地揩擦着,汲出滴滴滑润
;一边厢他的手还在她腰间轻轻戳点,勾挑的都是自己敏感难挨的地方,力道控
制得恰到好处,逗的蓝洁芸在阴精将丢未丢的点上又舒服又难受,表面上自己主
动,其实自己的肉体全控制在他手上,他嘴上竟还敢问她『可以不可以』!偏偏
那前戏的过程实在太过美妙,若非她已尝过后头的滋味更美,怕还真无法自拔於
他的魔手抚爱哩!「你想要…就要洁芸吧…洁芸也要你…唔…好平予…洁芸等你
好…好久了…」

  娇吟未已,蓝洁芸陡地「啊!」的一声尖叫,渴待他许久的幽谷,终於被寻
幽客钻了进来。虽说赵平予只是微一挺腰,仅肉棒顶端处挺了进去,大部份还在
外头,但那粗大的点击如此刺激,一触之下登时麻进了蓝洁芸心窝,电的她再难
动弹,若非靠着赵平予双手拱住,怕早给麻的浑身无力,软软地坐倒下来,将那
朝思暮想的美物一口吞下。也不知是旷了太久,还是自己太过热情,那肉棒顶端
竟似比以前更大了半圈,一股火猛烧她全身,弄得蓝洁芸想再挺身逗他都不成。

  「坏…坏蛋…这么急的…」感觉到光只是幽谷口已被侵入,那热力已是直薄
心田,连点阻隔都没有,蓝洁芸纤手搂住了他的颈项,将赵平予的脸抱着紧贴胀
挺的玉峰,好像要让他直接吮吸一般,一边在口中娇滴滴地嗔着他,「也不管洁
芸里头…里头还没准备好就…就硬来…你…哎…你要弄死洁芸么…这样硬上…洁
芸可受不住你呀…一点都…一点都不懂得怜惜洁芸的…」

  虽是听蓝洁芸嘴上娇嗔不休,但两人贴得如此亲蜜,赵平予切身感觉到她娇
躯的火热和幽谷当中的柔软湿润,加上蓝洁芸说的虽似气似怨,但语音当中娇柔
软媚,全没半丝当真气恼,早知道这不过是蓝洁芸久旱逢甘霖时难耐娇羞的反应。
他非但没当真退出,反而小挺腰身更深进了一点,双手却控住了蓝洁芸的纤腰,
不让她这般容易就被深入,一边张口啜住了蓝洁芸的玉峰,温柔又贪婪地吸吮起
来,啜的蓝洁芸一时间连嗔都嗔不出声,只能不住呻吟,出口不能成言。

  「哎…坏…平予你…哎呀…坏死了…这样…这样玩弄洁芸…却又…却又不深
进来…」幽谷中被他又深入了点,但赵平予非但没一口气深入,将蓝洁芸的空虚
填满填饱,反是紧控着她的腰,让肉棒那火烫的顶端不住揩拭着幽谷口处,只不
探入她的渴望,偏那火热像是会传染般,热气直冲幽谷中心,却始终没真的进来,
加上赵平予的口舌正佔据着蓝洁芸敏感的所在,令她忍不住娇哼出声,「把洁芸
放着…放了这么久…又这样欺负洁芸…哎…是否要…要熬死洁芸才罢…」

  听蓝洁芸的哼声愈发软媚,口中的蓓蕾愈来愈是涨硬,即便不抬头看,赵平
予也猜想得到,此刻蓝洁芸的脸蛋儿,已被体内强烈的欲火烧成了什么模样。一
边加紧舔吸着那愈发涨大的玉峰,一边口中模糊不清地出声,蓝洁芸只觉娇躯在
爱人的挑逗之下,愈来愈火热难挨,「唔…洁芸好像…好像又大了一点…真是好
棒的奶子…愈吸愈甜呢…滋味这么美,教平予怎么放得开来?」

  「哎…坏死了…」纤手抓在他的背后,蓝洁芸不住娇喘,欲火难耐地扭动玉
体,偏生那满足始终不肯进来,「洁芸整个…整个人都是你的…你还这么损…损
人…那儿…那儿是因为…哎…」

  「因为什么…好洁芸说嘛…让平予听一听…」

  要说出口实是羞人,偏偏赵平予又拗在这儿,一幅你不说出来我就不真干的
坏样儿,蓝洁芸实受不住那欲火的侵袭,只得微不可闻地轻吟出声,「洁芸的…
洁芸的奶子是…是因为晚上想你…想你都是这样玩弄洁芸才…才不由自主地边想
你边…边自己揉…才揉大了的…你喜欢不喜欢…哎…全…全都是你坏…竟然…竟
然逼着洁芸说…说出这么丢人的话…要…要羞死洁芸了啦…」

  「愈丢人不是…不是愈好?」感觉口中的玉峰愈发涨大,果然比分离前要大
上少许,赵平予一边爱怜无比地享受着那柔软无比的弹性,一边空出了一只手,
滑到了蓝洁芸的腿间,将那黏滑的分泌轻轻抹在她的腿上,手到处只觉佳人娇躯
不住轻颤,随着那湿润的浸染不住发烫,「洁芸不是愈来愈湿了…唔…这感觉真
棒…好洁芸姐姐…平予爱你爱到心里了…平予也在想你…」

  听爱人这般轻语细诉,蓝洁芸只觉心中甜蜜得快要涨开来似的,原还想将心
中满溢的蜜语以还,偏偏赵平予的手却开始了动作,缓慢而温柔地带着蓝洁芸的
娇躯不住下沉,让这空虚了好久的幽谷慢慢承受着久违的肉棒的进犯,一点一点
地将她送上快乐的顶峰,此刻的蓝洁芸那还说得出话来?她一边娇吟不止,一边
搂得他更加紧了,满身的火热带得她愈发香汗淋漓,贴着两人的身体愈发湿滑,
体香更似被那热意沖发,瀰漫不去,只嗅得赵平予愈发情热,再不肯放过她了。

  「唔…好平予弟弟…你…唔…你好厉害…怎么…又…又更长了…哎…点的…
点的洁芸好…好美…好棒…啊…」终於坐到了极限,蓝洁芸只觉得一股火热直抵
幽谷深处,一阵强烈无比的酥麻快感,竟是直捣心窝,乐得她不由得喘叫出声。

  差点以为自己弄错了,但纤腰不过地轻轻旋了一下,甚至还称不上扭动,不
过微微一颤而已,就有一股甜蜜无比的快感猛袭身心,将她涨得满满的,蓝洁芸
不由得不相信,赵平予的肉棒竟又大有成长,今儿个她还未达到顶峰,那只有在
女体情热已极时才会暴露出来,娇嫩已极的花心,竟已落入了他肉棒的掌握当中!
那滋味只美的蓝洁芸体内的欲火瞬间暴升,满溢得再也无法忍耐,美的蓝洁芸紧
紧拥住了他,口中不住娇吟出声,句句都是对他的感谢和化不开的爱恋情浓。

  「哎…美…美死洁芸了…你…啊…好平予…好平予弟弟…唔…洁芸的…的亲
亲丈夫…洁芸的宝贝相公…洁芸爱…爱死你了…你…喔…你太厉害…太棒了…洁
芸被…被你弄得好深…唔…弄得好舒服…哎…洁芸爱你啊…你…唔…你又…又顶
住洁芸的心里了…真…真弄得洁芸要…要成仙了…好…唔…好美妙…啊…好弟弟
…洁芸的…洁芸的什么都是你的…通通都是你的…唔…美啊…」

  一边听着蓝洁芸酥透了心、娇媚无伦的软语呻吟,彷彿已酥爽到了极处,赵
平予心中也是涨得满满的,一小半是为了自己能让这美女如此销魂、如此放浪的
征服和满足感,大半却是因为自己心爱的蓝洁芸竟能如此舒畅的享受,令他不由
得感同身受,彷彿自己也享受着和她完全相同、若合符节的快乐般。能让自己心
爱的女子如此快活和享受,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高兴的呢?

  慢慢放松了动作,让情迷意乱的蓝洁芸也渐渐放松下来,当蓝洁芸发觉的时
候,那双修长优美的纤滑玉腿已本能地盘住了他的腰,夹得如此美妙,既没轻到
会感觉不到他的身体,又不会重到影响他的动作,同时双手也缠上了他的背,紧
紧地搂住了他。而此刻的赵平予呢?他不知何时已放开了蓝洁芸的玉峰,不再低
头去吸,而是吻住了蓝洁芸的樱唇,交换着蜜蜜甜甜的汁液。

  柔顺地承受着他的舌头的翻江搅海,一边娇躯不住轻扭,倒不是为了想让花
心处承受更美妙的刺激,而是为了让他的胸口能更亲蜜、更贴身地感受着她柔软
肉球的贲张,蓝洁芸只觉虽说两人现在都没有大的动作,但光这样亲蜜相偎相依,
竟都有一种平静的欢愉,对他安危的担心、许久不见的本能要求,和心中那绵绵
密密的热爱,此刻都像有了个出口,可以尽情宣泄在他身上。

  蜜蜜相接的唇分了开来,两人在对方的眼中除了浓密的情爱热恋之外,都再
不及其他,偏偏赵平予性子矜持,蓝洁芸更是出名娇贵的侠女,虽对对方有满腹
的话要说,但在云雨正酣时倒是出口成章、句句热爱浓情,可一平静下来,爱怜
一点的话儿却都不好出口,只拣些没相干的话来说,却是愈说愈爱说,话语虽是
平淡,可两人却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那分离不得的爱惜。

  表面上没有什么动作,但自武夷山中结成夫妻以来,对那山壁上头的阴阳双
修功夫却已颇具规模,自然而然的言谈之间,体内阴阳气息不住交流。慢慢地,
两人都感觉到了体内那亲蜜无间的融合,花心正被他亲蜜衔住的蓝洁芸更是不济,
竟没怎么动作已玉颊生霞,花心处一阵酸麻之下,阴精已哗然泄出,却是浑身都
脱了力,再无法控制体内气息,若非赵平予及时行功,止住了她的泄势,一股暖
融融的精液刷的她神魂颠倒,怕她直丢精丢到虚脱也无法自拔了。

  满足的喘息声是如此轻细,蓝洁芸软绵绵地伏在赵平予的身上,纤手温柔地
勾着他的肩膀,发丝散在他的胸口,眼儿都快睁不开来,彷彿还沉醉其中似的;
而赵平予呢?积了许久的爱恋全盘释出,方才虽没怎么动作,但现在的他竟也觉
得浑身汗湿酥软,动也不想动,只想就这样挨在床上,感受着怀中佳人对他的无
比热爱,间中在她耳边轻诉着几句甜言蜜语,只觉其乐融融。

  「哎…好平予…」也不知这样倒了多久,蓝洁芸的神智终於恢复过来,只听
得她一声轻吟,将脸儿埋在他的胸前,又娇又甜地吻着他的汗珠,声音是如此的
柔黏软腻,彷彿还用不上力气般,「你怎么…怎么又更大了?也…也热了好多…
才进去就…就抵到洁芸的…的花心里头…弄得洁芸整个人都酥掉了,甚至…甚至
忘了要跟你阴阳双修…你的功力好像…好像又进步很多了呢!」

  「是这样啦…」本在奇怪蓝洁芸怎么这般不济事,赵平予原还以为自己冷落
了她太久,才致蓝洁芸床笫之间的功夫『生疏』了,他用的力道还不过以往四五
成,便已弄的她娇吟难挨,没几下已瘫了,现在看来,竟是自己功力又有进步。
赵平予这才想到,那时林克尔以药力助自己凝经固脉之后,第一句问的就是他有
妻室没有,那时他不明其意,现在想来,该不会是那药中有助兴成份,让他在床
笫之间更加勇猛吧?

  听赵平予慢条斯理地把那时巧遇幻影邪尊与林克尔激战的情形说了出口,他
虽尽力把事后林克尔一口气将功力全送入他体内,比之重重一掌还要直接地击入
他脏腑当中的过程巧言带过,但蓝洁芸久历江湖,何等武功见识,怎会不知其中
凶险?一边听着,蓝洁芸只觉纤指彷彿失血般愈来愈凉,不知不觉间竟已紧紧掐
在赵平予肉上,只为寻求一点爱郎身上的温暖,确定他还在这。

  「没事的,真的没事,好洁芸姐姐,平予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感觉得到
蓝洁芸的紧张和害怕,赵平予心中一甜,臂上被她掐出的痛楚,比较起来是那么
微不足道,他轻轻地吻了蓝洁芸发白的樱唇一口,故意用最轻佻的语气在她耳边
轻语,好减除她的紧张,「而且若不是平予巧有遇合,也不致於这么厉害,洁芸
姐姐才刚亲身试过,滋味该不坏吧?这痛总不是白挨的。」

  「坏透了你,平予…明知洁芸担心,还这样…这样逗洁芸…」也不知是气是
爱,蓝洁芸只觉羞不可抑,故意地在他胸口咬了一下,惹的赵平予夸张地喊疼,
「这趟天门之行已是险差,你还…还这样生事,也不知洁芸在这里多么担心你…
要是那林克尔竟趁机出手伤你怎么办?」

  「不会的,以后不会了,我跟洁芸姐姐保证,平予会照看自己,绝不让洁芸
姐姐担心的…」看自己这般做作,也没能让蓝洁芸破涕为笑,赵平予不由得整了
容,温柔地埋首在蓝洁芸发间,嗅着她发丝中的芳香,「所以洁芸姐姐不要难过
了,好吗?你如果难过,平予也会难过的…」

  「好…好吧…」蓝洁芸抬起脸来,眼角虽还有泪,但迎向赵平予的笑脸却是
那般温柔,全不带一丝阴霾。突地,也不知蓝洁芸想到了什么事,只见她脸色阵
红阵白,神情似忧似怨,一时间竟似陷入了沉思当中,弄的赵平予也不由得紧张
了起来,良久良久才终於听得蓝洁芸轻吁了一口气,像是正做着什么重大决定般,
轻轻抿着嘴儿,也不知是说好还是不说好,呆呆地怔在那儿。

  「怎么了,洁芸姐姐?」

  「看来…还真是没办法…」伸手轻抚着赵平予的脸,纤指轻轻整着他汗湿散
乱的头发,蓝洁芸脸上的表情很难形容,眼角竟似盈盈欲泪,看的赵平予也不由
得紧张了起来,心中一阵跳。

  「平予方才不是正担心,你没把那位姑娘所中的淫毒吸净,以致有后遗症,
缠得那姑娘不好受吗?」蓝洁芸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洁芸本来也不知该怎么办,
后来…总算是想到了办法…」

  「是什么办法,好洁芸姐姐快告诉我,我…我好通知那位姑娘!」

  看赵平予闻言立时便喜翻了心的模样,蓝洁芸嘴上微微一笑,眼眶中的泪水
却泛出了一丝,「身子不好受还在其次,这问题关乎人家姑娘的终身,最麻烦的
问题在她的夫家,这残存淫毒留在体内,必会将她的体质改变,变成对床笫之事
极为热衷,一般男子恐怕会吃不消,而且也怕会对她有坏观感…平予现在这么厉
害,光只洁芸一人,在床上恐怕服侍不了你,若她也愿意,你就娶进门来,以你
体内阳气之盛,阴阳双修功夫也不弱,就算多几个女孩子,你也该受得了的…」

  「那…那怎么行…」嘟着嘴儿,彷彿在怪蓝洁芸怎么出这么个馊主意,赵平
予轻柔地拭去她溢出的泪水,深情地凝望着她,「平予只要有洁芸姐姐一个妻子
就行,其他的女孩子全部都不要,如果平予…」

  伸手轻轻压住了赵平予的嘴,深怕他情急之下,当真开口罚什么誓,逼急了
不好再说话,那可就难堪了,蓝洁芸听他对自己如此深爱,芳心中登时又一阵甜
丝丝的,「别这么说,平予你对洁芸的心,洁芸最清楚了。可是对男人而言,三
妻四妾绝对不是问题,现在平予在…在床上又…又是愈来愈厉害,洁芸虽然爱你,
却也…却也有点儿吃不消;何况天门事了之后,洁芸迟早要为你生孩子的,到时
候就没法子在床上侍候你了,如果能…能多个人帮洁芸的忙,总是好的…」

  「再加上…那位姑娘身体里头的余毒,终是平予疏忽之过,」见赵平予还要
出口辩驳,蓝洁芸赶忙接了下去,她也知赵平予的性子,若不利用他的自责之心,
要劝服这外柔内刚的傢伙,可真是难比登天,「平予若只挂心着你我之间的爱恋,
疏忽了那位姑娘的将来,到时候若她因此而找不到夫家,一生幸福因此断送,平
予你於心何忍?洁芸又怎受得了良心日日夜夜的苛责?」

  「这…这个…」听蓝洁芸大条道理压了下来,赵平予倒也不好出言反驳,别
说项明雪项明玉姐妹都有倾城之貌,黄彩兰也是女中凤凰,即便是绛仙或绛雪两
位师姐,他以往也未尝没有好逑之心,但现在他已有蓝洁芸了,自己虽已不像以
往那般疤痕满面、丑的不堪入目,但与郑平亚那般俊雅容貌相较,仍是其貌不扬,
连配蓝洁芸都让他有些自惭形秽了,他又怎能说服自己,就因为这『余毒未清』
的原因,坐拥好几位美女呢?那实在是趁人之危,赵平予实在不想这样啊!

  但也总不能因此就和心爱的洁芸姐姐辩驳,憋了许久,赵平予脸都红了,好
不容易才说了出口,「这…这也要看人家姑娘愿不愿意,不是平予能够操持的,
洁芸姐姐先别管这事儿,待…待以后若有机缘,能遇上她的时候,再和那姑娘谈
谈,看她是否愿意接受这种处理方式吧?」

  「这…这样也好,」知道能逼的赵平予说出这句话,已算是让步了,蓝洁芸
也不为己甚,说到心里她虽非妒妇,但要让自己丈夫另置妻妾,心中也难免绞痛,
「那就先别说这个了,平予你赶了这么远的路,好不容易才回到门里头,让洁芸
服侍你好好休息吧!什么都等明天再说…」

  「我不要洁芸姐姐服侍…」调皮地一笑,彷彿整张脸都年轻了十岁,赵平予
紧紧地拥住了她,在床上滚了半圈,压的蓝洁芸酥软的娇躯再挣扎不得,「我只
要和洁芸姐姐一起睡就好,有洁芸姐姐和平予一起入梦,就比什么都好了…」

  「你啊…」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34

              26抚慰师姐

  山路上头,一对男女正慢慢地走着,任山风吹掠着衣带,两人却都出奇的一
语不发,竟连句交谈的话儿也没有。

  尚光弘和郑平亚等人都到了建康,准备伏袭前往陆家参加婚宴的白宁枫,其
他尚光弘、梁虹琦和骆飞鹰飞函相邀的人却已到了部份。本来玄元门中人手不足,
该是赵平予和绛仙这些小辈大忙的时候,只是绛仙年齿虽幼,却已是排帮帮主,
虽在玄元门中算是小辈,但若要她行小辈之礼,江湖中人实在也没几个人敢受;
何况正主儿还没回来,也谈不上讨论对付天门的计划,斟茶跑腿等的事儿既了,
颇觉无聊的绛仙便和赵平予溜了出来,没目的地随意逛着,重温旧景。

  本来以绛仙的性子,虽说绛雪留在排帮,但她和赵平予也该有不少话儿可讲
;但这回不知怎么着,绛仙才一回到山上,不只是看着她长大的元真子和玉真子,
连赵平予都看出了状况不对,这段日子的江湖路,竟似让绛仙变了个性子般,不
仅私下也不叫不闹,整个人彷彿长大了不少。若只这样,玉真子心想绛仙既任排
帮帮主,身膺重任之下,难免要因而成熟许多,但绛仙不只行止有变,连眉宇之
间,竟似都透出了几许郁意,像是有什么难以索解的事儿缠绕心头,怎么也挥不
去般。

  心中也不知缠了多少问题想问,偏生来到玄元门中的人物有不少都是武林一
方高手,尚光弘等人既然不在,元真子和玉真子身为主人,就得要负起接待之责,
这几日简直忙的昏天暗地,也没这闲功夫去询问小女儿家的心事。幸好赵平予还
在,一来他行事稳健,不会口不关风,二来他是绛仙师弟,两人在山上时相处的
不错,玉真子倒也放心让他去听绛仙吐苦水,聊胜於无。

  本来对以往的赵平予而言,要撩起绛仙的话头,让她在自然而然之间,将心
事全盘吐露出来,该不是难事,偏偏前几天他才和蓝洁芸谈到拔毒取毒这方面的
事儿,蓝洁芸竟要他去『接收』体内还有『余毒未清』的女子为妻为妾!若要说
起这档子事,第一个跃入赵平予心头的就是绛仙!现在一看到她,赵平予的心竟
不争气地乱跳起来,别说出言问她了,就是讲句话儿也难啊!

  加上绛仙心中的问题,看来竟也不小,此刻的她一反往常情态,虽是玩赏山
景,神情却不像多乐在其中,反而更是心头郁结的样儿。她既没有开口,赵平予
更不敢说话,两人之间沉默了下来,虽是并肩游赏山景,这情境却比任何时候都
要沉郁,完全不像两个年轻人的模样儿。

  「师…师姐…」闷了好久,赵平予总算鼓起了勇气打破沉默,出口的却是八
竿子打不着边的话题,「平予这回到天门卧底,听到他们说起白宁枫去贵帮时受
到的处遇,听说他们似将对贵帮有所行动…师姐是不是要回个信儿给绛雪师姐,
让她当心一点儿?依平予看,这回天门和贵帮虽不至於兵戎相见,但却不知道天
门会使出什么手段,这…这个…先做下准备…总是好的…」

  话一出口,赵平予自己都差点苦笑出来,连对方会使出什么手段都不知道,
叫绛仙怎么做下准备?自己这句话着实不通;偏偏此时此刻,自己的心里也是一
盘乱,竟找不到其他话题好说。

  「我知道了…」绛仙微微一笑,其实这事她虽不知道,但心中并非全无预备,
白宁枫年轻气盛,虽身居天门堂主高位,修养可没老成到喜怒不形於色,光看他
两次到排帮来时的脸上神情,连江湖经验缺乏如绛仙,都看得出来白宁枫心怀不
满,更何况是管桓等老得不能再老的老江湖?「多谢师弟提醒,回头我就写信给
留守的几位长老,他们经验丰富,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

  话才刚说完,绛仙陡地停下了步子,脸上的表情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同时停
下步的赵平予登时也怔了,竟是一句话也接不下口。

  两人不知何时已拐入了小径,眼前这树丛如此熟悉,竟就是当日绛仙和绛雪
在内大泡温泉驱寒,一时不慎竟闹到身中『金带围』蛇咬和『优谷昙』的花粉,
造成体内媚毒沖激,让赵平予为两人拔毒的所在。赵平予一见到此处,和蓝洁芸
的对话马上就浮上心头,偏偏这话又怎么对绛仙说出口来?一时竟闹了个噤声无
语;而绛仙呢?今日一回玄元门,原本压制在心底的对郑平亚的相思之意,竟像
沸腾般鼓荡出来,一见到此处,心思更是回到了当日给赵平予『拔毒』的上头,
随即想到了自己之后下山不幸连续失身的经过,心中更是思绪潮涌,一时竟怔着
动弹不得。

  呆了半晌,正当赵平予想到该开口说话,打破这沉默的当儿,他突地发觉,
怔在那儿的绛仙竟似不知想到了什么,两行泪水已流了下来。

  也不知是感觉到了身旁有赵平予在,还是此刻心中的情绪已到了满堤的当儿,
赵平予一声「师姐…」才刚叫出了口来,绛仙已似撑持不住般,将脸搭在赵平予
的肩上,开始哭泣起来。一开始还是安静地,然后才发出声音哭,肩膀一抽一抽
地,激烈的完全像是没有终止的时候般。

  本还想出口安慰,但赵平予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别胡乱插口的好。他虽不知
是什么令绛仙哭得如此激烈,但却也感觉得出来,在绛仙心中积压的难过必是不
少,她虽荣膺排帮帮主之位,年纪差距却不小,在帮中多半是没什么说得来的人
;绛雪虽和她亲近,但就是太亲近了,有些事反而感觉上更不好出口,这般压力
在心头积累之下,也难怪她会郁结於心。也不管袖子已被她的泪水湿了好一大片,
赵平予伸出手来,轻轻地半扶半按着她的肩膀,让绛仙更尽情痛快的哭。

  痛快的哭过之后,绛仙似乎总算是平静了些。

  「抱…抱歉…弄湿了…」

  「没关系,很快就会干了…」好不容易等到绛仙离开了肩膀,赵平予这才暗
地里吁了口气,紧张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本来绛仙和绛雪姐妹都调皮得紧,相处
之下他倒不怎么避讳这般接触;只是那时给蓝洁芸一提醒之后,心中不由得打了
个结,给绛仙这般猛哭之下,他虽不忍推开她,抱着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肩膀时,
心中却忍不住七上八下,也不知怎么着竟紧张了起来。

  「平予…」微微咬了咬牙,绛仙破涕为笑,赵平予只觉胸中一紧,感觉到绛
仙望向自己的眼神很不一样,令他胸中猛地一抽,顿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帮
…帮绛仙护个法…看一下门户,好吗?好久没回来了,绛仙想进去洗个温泉,放
松一下,算是…算是庆祝自己终於回家来了…」

  「师姐…」

  「你放心好了,」难得看他竟有这种反应不过来的表情,被那呆然的样子逗
的忍不住噗哧一笑,绛仙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绛仙这回会先有预备,不会
再挨『金带围』的咬了。」

  呆呆地看着绛仙苗条秀美的身影一飘一转,溜进了树丛之中,赵平予好一会
儿才反应过来,他突地想到不妙:绛仙虽是小心不挨『金带围』的蛇咬,可那『
优谷昙』却生在温泉池正上方的巖壁上头,花粉自然而然地散入了池中,里头的
泉水虽是温热舒适,长久以来却被那花粉步步融入,虽说『优谷昙』的花粉并无
毒性,但长久融合之下,这池水摧发情欲的效果却是极强,恐怕比一般媚毒还要
厉害得多,若绛仙在里头长久浸浴、药力沾身…那后果可就当真不好处理了呀!

  本想赶快冲进去阻止绛仙,但赵平予的脚步才冲到一半,硬生生地给煞了下
来。虽是声音不大,但光听里头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可想见绛仙必在其中宽衣
解带,树丛之中的空间必是春光旖旎,自己如果真就这样胡冲乱闯,一来太过唐
突,二来赵平予知自家事,自己身具『九阳脉』极阳之气,本就特别受不住女阴
之体的媚惑,加上受林克尔那域外奇药护经固脉之后,阳刚更盛,连蓝洁芸在床
上都有些承受不住,若真见绛仙春光外泄,可不晓得自己会搞出什么事来哩!

  「师姐,那泉水浸不得!」脚下虽是停步,但赵平予可没放弃,连忙喊住了
绛仙,心中不由得暗恨,绛仙的记性怎么这么差!上回就在里头吃了点亏,竟还
不知小心谨慎。「那泉水本身原无问题,但上头却生了『优谷昙』,在『优谷昙
』花粉浸淫之下,那泉水可…可很有鬼的…」

  「放心,我知道的…」似乎早知赵平予必有此言,虽是听到赵平予的脚步声
和紧急煞住的声响,绛仙却像毫无讶意,声音幽幽地从里头传了出来,也不知怎
地,在赵平予听来,她的声音当中竟颇有些淒然之意,「平予,你不是想要问绛
仙,究竟在绛仙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

  「那就…好好听着吧…」

  听到绛仙柔软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将她下山之后,连番遭人奸淫的景况款款
细诉,赵平予只觉胸中纠成一团,也不知是痛楚还是难受,双拳不自禁地紧握起
来,指甲都差点嵌进肉里去了。

  「师…师姐…那…平予也…也有错…」听完绛仙的话,赵平予的声音发着颤,
抖的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竟会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是平予那时…那时没
想清楚…没想到拔毒取毒之术有其破绽,才…才造成…余毒不断在体内刺激,把
…把体质改变了…所以…所以才会…」

  听赵平予发着颤的声音,把他和蓝洁芸研讨之后,以为可能的状况说明清楚,
树丛中的绛仙反倒是松了口气。那时在遭到男人玷污的状态下,自己虽是不情不
愿,肉体却本能地反应着,甚至连那时被单则等人下的媚毒已去后,身体的本能
反应仍激烈如身中媚毒,原有些自怨自艾的绛仙本以为自己的身体当真淫荡,又
兼练了媚功,两相交乘之下,肉体才会对男女之事有这么强烈的反应,现在这答
案终於真相大白,虽已无补於事,长久以来抑在心中的积郁总算放下了一些。

  「原来…原来如此…那么…」连声音都似泛出了一点笑意,绛仙甚至有点想
笑出来的感觉,「这样算来算去,问题该当…该当回到平予身上。原来这么多的
事情,通通…通通都是你的错,害得绛仙这么难过,平予啊,你要怎么赔偿师姐
我呢?」

  「我…我…」给绛仙这一问之下,犹如被点了穴道般,赵平予当场呆住,一
时间呐呐连声,竟是句囫囵话儿也说不出来了。原本当他将那可能性和盘托出的
当儿,一来是为了稍稍安抚一下绛仙,二来也是迂回地试探着,想把话题带到绛
仙的终身去,这事儿他虽并不太想扯上去,但长痛不如短痛,总要先说明白才好,
绛仙是答应是拒绝也有个数儿。只是赵平予怎么也没想到,绛仙反应竟如此明快,
马上就带到了他想说却又不敢出口的方面上去,这叫赵平予可要怎么答?

  听着里头的绛仙娇俏的笑声,赵平予心中真是一团混乱,也不知该说什么才
好。其实以往在山上时,赵平予早该习惯被绛仙这般耍弄了,只是那时他心平气
和,还能不当一回事儿,这回却是关乎绛仙终身之事,和自己又有切身关系,平
日的沉着都飞到了九霄云外,紧张莫名的赵平予一时间怎么也反应不过来,喉中
更似噎到了一般,别说答绛仙的话了,连声音竟都发不出来呢!

  「哎…」

  正在混乱当中的赵平予还想不到该如何回答绛仙这么刁的问话,突地里头传
来了水声,只听得绛仙一声惊呼,竟像是滑了一跤般。给这惊呼声一吓,心中原
已乱成一团的赵平予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忙乱间竟也忘了要先问清里头是发生什
么事,身形一动,本能地便穿进了树丛里去。

  才一进树丛中那别有洞天,赵平予登时怔在当地,双脚犹似钉住了般,再也
动不了了。

  只见眼前水池之中春光无限,微带蓝光的泉水如此透明,一点儿遮蔽也没有
地衬托着那美景更加动人,一位娇美无伦的少女娇弱不胜地趴伏水中,侧身对着
出口,像是刚不小心失足跌入水中般,在这角度下更显身段健美修长,胸前一对
酥乳娇挺高耸,隆臀更是丰圆挺翘,加上中间那杨柳般的纤腰,在一身光滑温润、
雪白晶莹的肌肤衬托之下,更加娇媚动人;尤其那长可及腰的秀发散乱地映着水
光,软柔地服贴着她的娇躯,更像在诱引他的眼光随之流动般令人心荡。

  也不知是因为年来养尊处优,还是尝过男人的滋味后变得成熟了,绛仙的胴
体较少女时丰腴了少许,曲线体态尤其惹人遐思,这诱人心跳的娇躯已毫无半分
少女稚幼的青涩,波光掩映之中透出一股成熟的媚意,直像正欲迎还拒地勾动男
人最原始的本能。

  池中的绛仙媚眼桃花、似嗔似怨,对赵平予的闯入竟连句娇声呼骂也没有,
只娇躯一侧,坐倒水中,变成了半面对着赵平予,双手虽象徵性地遮住了乳上那
粉嫩嫣红的蓓蕾,却更衬着那纤细如柳的纤腰不堪一握,尤其泉水随着她娇躯的
颤动不住轻扬,玉腿竟似闭不起来般,腿间那诱人的乌黑,在透明的泉水中更是
若隐若现地飘动着,与其说是怕羞,还不如说是正挑逗着他。

  若换了以往的赵平予,可能还能忍耐得住,但他的心原就正挣扎在是否要向
绛仙说清楚自己和蓝洁芸讨论的结果,也就是自己究竟要不要娶她进门,亲身负
责那『拔毒』未清的后果,绮念原已暗生;加上方才也不知怎么搞的,绛仙竟将
连续被奸污的过程说的活灵活现,描述的淋漓尽致,知道师姐受害的赵平予虽心
中忍不住难受,但却也忍不住被绛仙那像是在眼前画出过程的详细说明惹得心火
荡漾,几乎是难以自拔地想到了男女之事去,又怎承受得住如此诱人的挑逗?

  「还…还没看过瘾吗?」看赵平予毫无反应,竟似怔了般呆在那儿,绛仙娇
滴滴地嗔了他几句,藕臂微微抬起,似是要赵平予扶她起身一般,纤腰微不可见
地轻扭着,带着池水又波动起涟漪,盈盈的水光将她一丝不挂的胴体映得更加光
莹如玉。「坏蛋…别看了,还不扶绛仙起来?」

  满腹欲火和理智在心中不住争斗,欲火绮念乃男女本能,加上他天赋异禀,
体内阳气特盛,多有奇遇之下欲火更旺,眼见如此娇美成熟的胴体展露无移,赵
平予心中的挣扎本已难捱,理智几乎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偏偏绛仙此时又甜甜地
嗔着他;赵平予所受的诱惑还不只此,池中的绛仙藕臂微抬,反将他的眼光导向
她那娇耸圆润的玉峰,尤其在这动作之下,绛仙的纤手竟似不自觉地轻压着蓓蕾,
带的那玉峰颤巍巍地轻抖着,就像是正被人大力揉搓着一般,教人如何忍受?

  也不知理智是什么时候消失无踪的,转眼间赵平予已扑入了池中,将绛仙紧
紧搂住,再不让她有半点逃脱之机,埋首在绛仙胸前大口吮啜着绛仙的玉峰,一
手环上绛仙的纤腰,将她带着更向自己贴紧了,另一手则强硬地分开了绛仙湿淋
淋的双腿,手指不住寻幽探胜,探索着绛仙那湿润的源头。虽说欲火焚身,动作
凶猛的如同野兽,幸好赵平予还有点怜香惜玉的心,外观看似猛烈,急色般箍的
她紧紧的,触着绛仙时的动作却极其轻柔,完全没有伤到绛仙娇嫩的胴体半分。

  「哎」的一声轻吟,绛仙甚至来不及叫出声来,已落入了赵平予的掌握当中,
但那貌似凶猛狠恶实则轻缓温柔的动作,让她放下了心来。对赵平予那急色侵犯
的动作,绛仙非但没有推拒,反而连呻吟都似软了,她脸儿昂起,秀发披散,一
边将玉峰尽力向前挺出,好让他能更方便地在她敏感的乳上印下一个个的深吻浅
吮,一边纤手环抱住赵平予,手忙脚乱地褪着他的衣物,口中不住发出一句句柔
软甜蜜的呻吟,娇躯轻颤着,彷彿正享受着赵平予看似粗暴实则温柔的侵犯。

  一边脱着赵平予的衣服,绛仙的手一边发着软,娇颤的竟像是无法遂意动作
一般。赵平予的动作是那么有效,将绛仙体内贲张的情欲一波波地推高起来,加
上绛仙进入排帮之后,已『循规蹈矩』了一整年,体内昂扬的情欲绝对需要一个
发泄的出口,方才浸着那温热柔润的泉水时,绛仙已感到一股股的火,从她纤指
带领下侵入幽谷中的泉水里鼓进身来,此刻那火竟像从绛仙的腹下升起,融入了
血脉之中,在绛仙的体内不住奔涌着,将那美妙的热力不住地传到绛仙周身。

  等到赵平予的衣物也全盘脱离,变成和绛仙一般一丝不挂的时候,绛仙整个
人已全软掉了,体内的情欲是如此澎湃,将她的感官完完全全佔领。从回忆失身
时的几番云雨时,芳心虽是痛楚难耐,但绛仙体内那强烈的火,却已没来由地涌
了上来,加上那泉水温润柔滑地浸透了周身,却一点儿灭火的功用都没有,反而
像是火上加油般,不住诱的绛仙娇躯更是灼热得酥软难挨。

  何况赵平予挑情的功夫可也不是假的,虽说表面上凶猛的像是要把绛仙撕开
一般,着手时动作却是温柔轻巧,绛仙只觉得体内的火像是被他的手带领着一般,
他想让自己那儿难受,那火就被他引到那儿,令绛仙的娇躯一处接着一处地鼓胀
发热,连原本没那么敏感的地方,在赵平予的抚爱之下,竟都令她激动无比;加
上彼此赤裸相亲,随着他的猛扑之势犹若猛兽,赵平予的体臭竟也如猛兽般充斥
鼻头,夹着汗味虽不好闻,却更有一种令女子为之兴奋发热的冲动。

  更教绛仙难以承受的是,随着赵平予双手到处,她的玉腿原已敞开,任由他
的手指热辣的逗弄,此时他的手更是不住刮搔着绛仙敏感至极那幽谷口处的小蒂,
勾得原已情热难挨的绛仙谷中更是春泉氾滥,偏是在他的手下想夹都夹不住,只
能任他的手指一把把地刮发了谷中情液。

  突地,赵平予的手一抽,手指竟已离开了被他搓弄的水滑淋漓的幽谷,时机
把握的真是恰到好处,正舒服到快泄出来的绛仙猛地一凉,那将近快感巅峰却又
达不到绝顶的感觉真是难受到了极点,偏偏她的腿儿已被赵平予魔手的勾挑弄得
酥软了,想夹紧幽谷,磨擦一下稍解欲火都没办法,只能任由自己软挂在他身上,
此刻的绛仙完完全全是只待宰的羔羊,只待他肉棒的蹂躏。

  「啊…好…好美…啊…」被绛仙这般挑逗许久,逗的赵平予什么都忘了,只
余体内那本能的冲动支使着躯体,尤其在被绛仙脱光之后,他整个人都贴紧了她,
绛仙娇躯仍黏附的泉水那烈火般的摧情功用,令他体内的火烧得更旺了,才一抽
手让绛仙软瘫下来,他马上调整了角度,一口衔住了绛仙肿硬了的蓓蕾,一边支
使绛仙玉腿大开,分挂在自己腰上,腰身重重地一挺,将绛仙的幽谷充的满满的,
那充实满足的感觉,令绛仙再也忍耐不住,娇柔甜蜜的哼叫马上出了口。

  与前面几次的经验相较之下,这回的绛仙心存享乐,比较放得开来,既不想
逃也不觉得羞怒,芳心和肉体完全沉溺在被男人攻陷时的肉体快感当中;何况赵
平予的肉棒,可比那几人还要厉害哩!才一开始被他插入,还没怎么动作,绛仙
便感觉到了他的厉害,无论长度和粗壮都比她曾经受的大上不少,加上也不知是
赵平予体内的『九阳脉』作祟,还是他的功力又有长进了,他身子的热力竟如此
炽烈,那肉棒在感觉上,竟是如此火烫,才一贴上就令绛仙酥了三分。

  何况欲火焚身的赵平予虽没用上什么手段,只是重重地、深深地插入,犁庭
扫穴般直捣黄龙,彻彻底底地充实着绛仙的空虚,然后再长长地拔了出来,待得
退到了底,只留下那火热的棒端烧灼着绛仙的幽谷口时,再重重挺入,这简单而
毫无花巧的动作,反更凸显了他粗壮雄长的优势,绛仙只觉他的肉棒像是火棒一
般,一插入便深深地抵入了她的心窝,烙的她幽谷当中没一寸嫩肉能逃过此劫,
那强烈的欲火焚的她全身都鲜活了起来,爽的如此酣畅淋漓,当真痛快之至!

  「哎…平予…好师弟…唔…好弟弟…你…啊…你好棒…你好厉害…唔…哎…
就…就是那儿…再…唔…再狠一点…哎呀…你…你真是好…好粗…好长…哟…你
…哎…你好烫…唔…这么烫的…弄得绛仙…唔…弄得绛仙快…快烫酥了…哎…你
…好…好厉害…美…美死绛仙了…哎哟…」

  「好…好平予…你…你呀…怎么…怎么会…会这么长…插…插的好深…喔…
你…你这么强…要…要弄死绛仙了…唔…真…真厉害的棒子…哎…好平予…你…
你呀…真…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坏…坏蛋的…哎…绛仙怎…怎受得了你…这么强
悍的…猛的要玩死人一样…啊…好…好…好猛…美…美死绛仙了…你别轻…别轻
手…再…唔…再重一点…让…让绛仙爽…啊…又…又要美了…」

  原本绛仙还不想叫出声来,此处虽是人迹罕至,就算叫破了喉咙也没人理的,
她又是那么想一口气把所有的郁结全排泄出来,才藉这『优谷昙』的花粉诱发淫
荡的本能,但身为师姐,便是不想也有一丝最后的矜持,绝不愿意放怀呼叫。没
想到赵平予床笫功夫如此厉害,一触之下她竟是再无抗力,只有任凭宰割的份儿,
就连想要保留也有所不能,再加上原本她就已压抑了够久,此刻一旦解除禁制,
肉体竟浪到连她自己都难以想像,句句不堪入耳的淫言浪语,竟像背熟了般脱口
而出,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

  尤其是声行相辅,随着绛仙娇声愈发骚浪,水蛇般缠在赵平予腰间的玉腿也
缠得更亲蜜,纤腰不住娇颤扭挺,迎合着他的动作,开放着让他更深入,尤其是
幽谷当中更似自己有意识般,将赵平予的肉棒愈吮愈紧、愈吸愈深,简直是缠紧
了不愿松上半分!而那放浪当中带来的绝顶欢乐,一波又一波地袭上身来,更令
绛仙的矜持着着败退,樱唇中媚态横生的浪声更加荡漾难收了。

  何况赵平予所带来的快乐,还不只是幽谷当中而已,他的大嘴犹似初生婴儿
一般,吸紧了绛仙那丰挺媚耸的玉乳,吸得绛仙酥透周身,虽没生育过竟都像要
被他强力的吸吮给吸出了奶汁来,贪婪的他更不肯放过绛仙,一边吸完了便换另
外一边,左右来回之下,只吸的绛仙胸中爱意满怀,胀得像要爆开似的,一双丰
挺的娇乳竟似比以往更加饱满了,此刻她的心中只渴想着他怎么不生出两张嘴来,
那他大力吸吮她一边玉乳、咂咂有声的时候,另一边就不用被凉待了呀!

  给赵平予这般插了一会儿,绛仙只觉娇躯慵然欲泄,一身媚功对他竟没半点
用处,彷彿给他一插,浑身上下的经脉就要散架了似的,那练了不久的媚功更在
他的攻势下全然崩溃,再使不出半点来。

  本来绛仙也不想用媚功来对付赵平予,最多是想稍稍用上一点儿,好带给彼
此更美妙的享受,没想到赵平予的厉害处远超她想像之外,被他抽插之下,绛仙
只觉自己美的快要崩溃,不由自主地运起媚功,就算撑不住他那勇猛的攻势,至
少也可多拖上一点时候,不要丢精丢的那么快。

  没想到他的肉棒如此厉害,绛仙的媚功根本运不起来,整个娇躯都像是无法
控制般,只有随着他的行动翩翩起舞,他想让自己爽自己便爽上了天,他想让自
己空虚自己便无法满足,真正只有任他全盘操控的份儿;尤其一试之下,绛仙方
知不妙,赵平予深深顶入之下,不只令她美的神魂颠倒,连那谷底花心,竟也被
他一步一步地侵犯到了,在那强烈的刺激之下,只舒服的绛仙阴精怦然欲泄,美
到再也禁制不住精关,那高潮一波波地将她灭顶,弄得绛仙几是飘飘欲仙。

  也幸好这般本能推送,纯依肉欲本能,大违阴阳双修之道,赵平予抽送虽凶,
採补之技却只有护身之功,没有吸精之能,否则以两人内力相距之大,绛仙又已
爽的再无禁制之力,连花心要害都已陷入对方的冲击刺激而不可自拔,精关早临
崩溃边缘,若换了一个想用採补之术的人,绛仙纵没被採到精枯阴竭而亡,功力
也要大受损伤。而现在呢?两人欲火交融,阴阳气息自然而然的相吸之下,绛仙
纵是被情欲灭顶,最多也只是欢娱之后难免的腰酸骨软而已,绝不至大伤。

  虽是如此,但绛仙花心已然暴露,赵平予虽无採补之意,肉棒抽送之间,对
绛仙的刺激却是锦上添花,那前所未有的高潮快感,令绛仙精关终於大开,阴精
尽情欢泄,愈泄愈爽、愈爽愈泄,那一波波的阴精只淋的赵平予的肉棒也是麻的
直透背心,既没运上阴阳双修之术,那肉棒在撑了几回的阴精浇灌之后,终於也
登上了巅峰,一泡灼热的精液,深深地打的绛仙更加欢叫起来…

  软绵绵地偎在赵平予的怀抱之中,绛仙娇柔的喘息声犹未宁定,她酥软地挨
在他的胸前,任由那美妙的余韵继续游走周身。一来尽情欢乐之后,娇躯仍酥软
的不想动,二来她虽是主动挑逗於他,但赵平予在这方面的实力之强,当真厉害
到令绛仙无法想像,方才两人云雨欢合之际,她的体力消耗极大,现在纤腰仍是
酸麻无力,别说起身了,就连离开他的怀抱都是那般艰难。

  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连根指头都无法动弹,被男人『征服』之后的绛仙犹然
酥软,娇弱地甚至连腿都夹不住了,在温热的水中一双玉腿柔弱地轻分,任由那
一丝丝混着精液的余沥黏在腿间,那柔弱娇慵的淫艳媚姿,实是诱人之至,也在
在显示出绛仙方纔所受的,必是极峰欢娱。

  虽说仍卧在他的怀中,但高潮后的肌肤感觉何等敏锐?光从他体温的高低,
绛仙几都可想见他的神情变化,连眼儿都不敢望向他一眼,只能软在他怀中,任
泉水波光磷磷,时间慢慢流过。

  虽说年纪还轻,但绛仙可不是笨蛋,她原就是心思灵巧的女孩,加上这一年
来的帮主经历,虽说限於年岁仍不成熟,但察颜观色的本事倒是进步了不少,才
一上得山来,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赵平予和蓝洁芸那浓得化不开的甜蜜。

  这回诱赵平予交欢,一来是因为绛仙『睹物思人』,一见到此处景观,就想
到了当日被赵平予所救时的景象,一时淫欲大起;二来也是受那小俩口的甜蜜所
刺激,闷了许久的芳心不由得暗想,若当日这师弟没考虑那么多,用什么听都没
听过的拔毒密技,而是大逞淫威,将自己和绛雪一同佔有,自己后来也不会承受
到那么恐怖的经验。虽知这样想不啻迁怒,但一想到自己一年前那恶梦般的经验,
在排帮中偏又得要强忍体内那本能的欲火高烧,夜夜都不得安宁,看到赵平予和
蓝洁芸如此甜蜜,绛仙的心中就不由得一股火在跳,那强欲忘却的经历,又不住
在心中翻江倒海,这才下定决心,不顾一切地诱赵平予野合,一来缓解情欲的交
逼,二来也出了心中之气。

  但心中那没来由的妒火,随着无比强烈欢乐的高潮过后,与那夜夜煎熬着她
的欲焰全盘泄出,整个人犹似脱胎换骨一般,一回复理智,绛仙心中就不由得升
起了一丝不忍,自己这样任性而为,舒服是够舒服了,可被她所诱的赵平予呢?
以他那死性格,这样对蓝洁芸不忠,天晓得他会怎生自责?若只是因为自己一时
之快,让他和蓝洁芸闺房勃溪,自己岂不害苦了这师弟?

  「对…对不起…」

  「不…师姐…是平予的错…平予一时忍不住…竟然…」

  「不是的…」伸手按住了赵平予的嘴,绛仙抬起头来,眼波盈盈,竟是泫然
欲泪,「你也知道,那时候的余毒…还留在绛仙身子里头,才…才改变了绛仙的
体质。这段日子在排帮里,绛仙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好过,这种事又不好和绛雪商
量…所以…所以好不容易回山上来,又回到这儿,想到那个时候的事,绛仙才忍
不住主动…主动诱惑平予…哎,总之你别责怪自己就是了…」

  「关…关於这件事…」看绛仙还很无力地瘫在自己怀中,随着呼吸和泉水的
波动,娇嫩温热的肌肤在自己身上不住轻磨,完完全全是一幅毫无防备任由侵犯
的媚态,若非自己才刚发泄过,怕又要忍不住翻身大搞她一轮了,绛仙的姿色虽
逊蓝洁芸三分,但这成熟的媚态却教人尤为心动。嗫嚅了半晌,赵平予心中的话
才断断续续地说了出口,「洁芸她…她跟我说过,若有机缘巧遇,能再遇到你,
平予该…该当负起责任,若…若蒙师姐不弃…平予愿…愿意娶师姐过门…」

  一边说着,赵平予的心中一边痛了起来,原本自己只想忠於蓝洁芸,虽希望
见识过人的她能为自己拿出意,但对这种广纳美女,助人解毒实如猎艳的手段,
本心却是并不赞同;没想到自己表面上说要忠於蓝洁芸,一幅对收纳妻妾绝不愿
意的样儿,私下却…却先背叛了她,而且还不是要纳人为妻,竟是连问都没有问
过她的意见,便难耐情欲地强奸了绛仙,这好师姐虽是谅解自己一时糊涂,把事
情全揽到自己身上,对他并不怪责,但自己竟打蛇随棍上,在强奸了师姐后才说
要娶她,这和淫贼的先奸后娶,看似负责实则好色,只是大饱色心而已,又有什
么不同呢?

  「还是…还是别了吧…」轻轻推了赵平予一把,绛仙倚壁坐起,将散在池壁
边上,一部份还浸在水中的赵平予的衣物全送到了外面,幸好在脱衣时她有所注
意,欲火尽泄后两人又是相偎已久,他的衣物已乾了大半,否则若衣履尽湿,到
时候可要怎么见人?「绛仙知道师弟是好人,也知道你其实不是见色起意而已,
但是绛仙…绛仙实在还…还不想嫁人…等以后再说,好不好?」

  「可…可是…」

  「这次没关系的…」肢体犹是乏力,离开了他的怀抱时,竟似连手都举不起
来了,绛仙不由惊诧於赵平予的床功之强,竟连以媚功吸死了沙图等人的自己都
承受不住,若自己真能嫁给他,尔后夜夜欢爱,滋味岂不美哉?那被征服时的绝
顶快乐,真教人死了也愿意。但无论如何,她虽知赵平予绝不像郑平亚一般可能
会在乎她已非处子,但绛仙却还不愿这样嫁他,「就当是…就当是你赔绛仙一次,
让绛仙胸中的烦闷暂解,至於…至於这件事…等到以后再说好不好?」

  「这…」

  看赵平予还在沉吟,绛仙知道自己非下决断不可,若自己不表现的乾脆一点,
再让赵平予这样考虑下去,只会愈拖愈麻烦,「够了,这次就算你赔绛仙一夜,
如果…如果你觉得赔得绛仙不够,以后找时间我们再来。至於婚姻之事,现在先
别说了,等到此次天门事了之后,我们再研讨看看吧!我们也该回去了,出来了
这么久,也不知道你的…啊,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担心呢?」

  勉强把『你的洁芸姐姐』这半挖苦半逗人的话儿收了起来,绛仙暗叫好险,
方才好不容易移开了话题,总算没让赵平予继续沉浸在『背叛了蓝洁芸』的想法
当中,若自己竟不晓事地提醒了他,天知道这死性子的师弟又会自怨自艾到什么
程度了?若非赵平予深爱着蓝洁芸,怎么也不敢去面对自己背叛妻子的事实,恐
怕她这样的拖延之计,还真没办法拖住赵平予哩!

  虽是勉强将事情拖了过去,但心中藏着事的感觉,还真是难受到难以想像,
幸好没两天郑平亚他们就押着白宁枫回来了,玄元门中的众人都雀跃於大计将成,
连本对此事不甚热衷的蓝洁芸,都为了此事而尽心竭力,没注意到赵平予和绛仙
神态中难免的异样,倒让赵平予松了一口气。

  也幸好白宁枫年轻艺高、自视极重,虽对师父忠心耿耿,但对於天门中那几
个武功智识不如自己,却排名在自己之前的堂主们却颇有不满,尤其是那个阴京
常,平日什么事也不管,什么力也不出,武功也那么差,可到了外头,遇事时自
己还要受他指挥,教他年轻的心中实难服气,百般言说、威胁利诱之下,白宁枫
终於松口,说出只要郑平亚等人同意他的条件,白宁枫便心甘情愿地为郑平亚一
方作事,成为郑平亚一方伏在天门当中的一颗棋子,与攻进天门总堂时的内应。

  不过这松口也不是毫无条件的,白宁枫虽是身陷敌手,但他在天门当中掌理
一堂,天门对外的情报搜集全由他负责,地位当真重要,若是能得他相助,破灭
天门可说是举日可待,因此他们也不得不考虑他所提出来的条件,也就是诛杀杨
乾等人之后,由白宁枫与其师杨巨初重整天门。

  本来郑平亚对这条件连想都不愿想,别说答应了,连讨价还价都不愿意。首
先天门与他关系不同,尚光弘等人只是忌杨干一人而已,他对天门却是不共戴天
的深仇大恨;再说这回擒下白宁枫之役,尚光弘等三人只为他们掠阵,由郑平亚、
蓝洁茵和蓝玉萍三人出手拿人,这手下败将竟还敢提出条件,胸中不由得恨火猛
升,气得差点想先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痛打一顿再说。

  自上次铩羽而归之后,郑平亚等人自知不足,不仅用功更深,在赵平予入天
门查探消息的时候,他们也特意研究联手之术,功力深进不说,对尚光弘等人所
传的绝世武功招式也愈加熟习,连名列风云录的三位师父,都不由得对他们刮目
相看,虽仅相隔月余,但就算单打独斗,白宁枫要胜也要费一番功夫,何况是研
习联手合击之术后的三人联手?原本心存轻敌之意的他,待得知道对手已非吴下
阿蒙时,为时已晚,又兼外围有三大高手分守,绝无逃出之路,在一阵剧战之后,
终为三人所擒。

  那时毫无花巧,乃是真功夫动手,白宁枫照说该是无话可说,偏到这个地步
还眼高於顶,提出一些有的没的条件,教郑平亚真是腹里有气。若非赵平予出言
暗示,认为答应白宁枫的条件,至少可以从内部分裂天门,征讨之事事半功倍,
便是征伐不成,至少也可以重创天门声威,借力使力令天门内部自相残杀,尚光
弘等人自是力赞此议,大条道理之下,郑平亚想要反对都难。

  大厅之上,众人正当议论纷纷之时,想到当日家破人亡的悲惨,心中火起的
郑平亚竟顾不得众人环视之下,连桌案都翻了,直冲到了白宁枫眼前,大声戟指
怒喝,「白宁枫你…你倒真有这厚脸皮,连这种条件都说得出口!当日你天门灭
我湘园山庄之时,杀的我郑家鸡犬不留,你以为我还要留你天门的后路?别想得
美了!你若想降就降,不想降就得死,扯这些条件都是废话!」

  「湘园山庄?」看郑平亚冲着自己怒骂,白宁枫虽有些恼羞成怒,若非穴道
受制,还真想和这人当真见个输赢,若是一对一的决战,他才不会输这小子!只
是他也不愿背这黑锅,事情总要先说明清楚再打。说来白宁枫还真有点佩服自己,
在这状况之下,自己竟还能如此沉着应付,果然不愧是天门的后起之秀,「湘园
山庄郑家一案,可不关我事,姓郑的你可别怪错人了。」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从身边响起,本想一巴掌打下去的郑平亚陡觉身边
一阵风过,一只手掌已祥和地阻住了自己。只见身边一个鬚发皆白的老和尚慈眉
善目地对自己行了一礼,认得是少林的空灵大师,郑平亚忙不迭地缩手回了礼,
这空灵大师与名登风云录的空明大师同辈,乃少林寺中的前辈高僧,极受尚光弘
等人敬重,郑平亚自不敢无礼,只是还想问清他为何要阻止自己,这白宁枫真不
是个东西,竟到了此时还空言应付,想把事情推得一乾二净,教人不由怒发。

  「平亚失礼了,不知大师有何赐教?」

  「这位白施主所言不差,」空灵大师淡淡一笑,「二十年前武林大会当中,
传来了郑家灭门惨案,当时天门才是初创,声势尚弱。待得湘园山庄之事在武林
中传开后,天门趁势招兵买马,杨巨初杨施主也是那个时候,才携徒加入天门的,
此事在场诸位大多知道,非老衲胡言乱语。」

  「师…先回来吧!」一句师兄差点出了口,赵平予慢慢将被郑平亚推翻的桌
案摆正,一边招郑平亚回来,两人虽说原是师兄弟,但自郑平亚投入尚光弘门下
后,这师兄师弟的称呼倒也不好用了,只他一时改不过来,私下还是这般称呼郑
平亚,但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这称呼上头倒不能出错,否则脸面可丢得不小哩!
「他也不过三十出头,湘园山庄出事距今已有二十年了,那时候恐怕他才只是十
来岁的小伙子,连武功都怕还没练好呢,湘园山庄之事,自非他亲手所为…」

  「哼!」虽不敢对空灵大师无礼,但对赵平予他可没那么多顾忌了,郑平亚
冷哼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那么…当时的事,究竟是何人所为?还请大师
惠予告知,平亚不胜感激。」

  「当日武林大会,」空灵大师闭上了眼睛,像是坠入了回忆之中,「杨干老
施主与他两位徒弟均有参与,那时杨逖小施主和这位白施主也是差不多的年纪,
筹谋那次惨案的,据老衲所想,该是杨老施主的其他弟子吧?」

  「我也不知道,」吐了一口气,白宁枫偏过了头,看也不看郑平亚一眼,一
幅看你能奈我何的样子,那神态真让正气满胸膛的郑平亚差点想再去揍他,若非
空灵大师还未回位,他真不晓得自己能否忍住,「我是之后才入的天门。何况天
门里的老人们,对当日之事都讳莫如深,宁枫连想问都问不到人。不过既然门主
和季韶他们都去了武林大会,干这事的多半是阴京常没错了。」

  「当日武林大会,本来郑老施主也要参与,听说路都已经走到一半了,才得
到有人趁虚进攻湘园山庄的消息…」空灵大师歎了口气,摇了摇头,「那时天门
和湘园山庄争斗正烈,双方争持不下,武林大会本也想解决这问题,杨老施主甚
至为此早到,老衲与掌门师兄本以为可以和平收场,没想到…哎,没想到杨老施
主虽早到十来日,连天门大队也带来了,却是调虎离山之计…」

  「那时郑老施主也是得到了杨老施主亲到少林,连天门的大队人马也随之驻
在少林山下的消息,才率队前来,却没想到中途得讯折返后,从此便…便消失了
音讯,随后便是郑家灭门消息传来。郑老施主向来豪迈,为一方之主,没想到一
家竟就此湮灭,还幸有郑施主承继门墙。」

  听空灵大师娓娓诉说往事,郑平亚已是热泪盈眶,只强忍着不肯放声,一边
的蓝玉萍忙安抚着他,将他劝回了座上,其余几位也曾参与当日少林寺武林大会,
德高望重的武林耆宿,也像是随着空灵大师的回忆想到了当日之事,一时大厅之
中一片寂静,竟没人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

  一边听着空灵大师诉说往事,冷眼旁观的赵平予却融不进那哀淒当中。他一
边坐在那儿,似是无话可说,心里却推敲着天门那一战的用兵之道。其实杨干亲
自率队前往少林参与武林大会,还连季韶等两大弟子都带去了,还一早就把消息
透露出来,根本是特意展现出来的姿态,虽只是旁听,可赵平予也猜得出来,这
招多半是调虎离山之计。以杨干的大队引开郑家人的目光,阴京常好趁机突袭只
存老弱残兵留守的湘园山庄,再在郑家人马回程路上设伏,一举歼灭郑家势力。

  这计策本身其实简单得紧,并不难猜,郑家长辈在离庄赴少林时,多半也猜
到了有这个可能性,不过惟一教郑家的长辈错估情势的,该就是天门的真正实力
了。从空灵大师所言听来,那时不只是杨干自己,连季韶和费清瑜也带去少林,
天门部属更是前呼后拥,留下来仅余阴京常和部份人马可以自由行动,多半湘园
山庄也是因为如此才放松了戒备,致使一失足成千古恨。

  阴京常虽会用计,不过这还不是最教赵平予戒慎恐惧的一点,更令人惊讶的
是,那时阴京常竟隐藏了如此强大的实力,不仅一举摧破湘园山庄,连郑家长辈
所率的归师,也是一网打尽。那可是二十年前啊!天门的实力大举扩张,乃是湘
园山庄事后和杨巨初等人合并,再加逐步扩展的结果,二十年前的天门实力虽也
不弱,但说要一方面大队人马上少林去,一方面又能一举击破湘园山庄的营垒,
和郑家的大批人马,却是在所难能,阴京常究竟凭什么办到这么不可能的任务?

  「二十年前,师…阴京常究竟是如何设谋对付湘园山庄,白兄总不可能一点
都不知道吧?」

  心中千回百转,怎么也想像不出当日阴京常究竟使出了什么手段,才能旋干
转坤,一举将那时实力绝不弱於天门的湘园山庄摧毁於一旦,赵平予也不管回座
后的郑平亚看出他并不因湘园山庄之事而有半分难过,连普通的客套话都不安慰
一句,正冷冷地瞪着他,寻思之间,这问题已忍不住问出了口。也幸好赵平予念
头转得快,师尊二字没真的出口,否则一让阴京常与他曾有师徒之缘的事儿暴露
出来给郑平亚知道,别说是对付天门了,只怕现在在这里就要先出大乱子。

  「别问我,我可真是不知道。」一脸气鼓鼓的,却不是对着郑平亚或赵平予,
反而像是对着不在此处的阴京常一样,看得出白宁枫身为天门五大堂主之一,对
当日之事却是一无所知,这事实在极伤他的自尊,「入天门后我也曾问过,但阴
老三死就是不肯松口,连师父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加上那时随他动手的人也受
他严令,不肯透露,这事根本变成了个秘密,谁都不知道。」

  知道多半没法从白宁枫这儿套出更多当日的事情,郑平亚不快地瞪了赵平予
一眼,暗骂他多事。只是心中虽对赵平予全不把他家门深仇放在心上仍有怨怼,
却没那么怒火勃发了,一来自己现在仍要仗他出力对付天门,不好和这个自己人
太过冲突,二来他之所以分心,听来也是为了自己的大仇,才要推算清楚敌方的
手段,郑平亚心中虽仍难以释怀,总没有大发雷霆的理由了。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35

              27魔高一丈

  答应了白宁枫的条件之后,郑平亚等人可没那么容易就放他走人。一来兹事
体大,在没能弄清此人是否出於真心之前,若纵虎归山可是一大败笔;二来前次
赵平予虽潜入天门打探消息,但天门防守严谨,他又为了要把消息传递出来,没
过四五日就逃了出来,所得并不甚丰,如今有这么大一个情报来源在此,便是年
轻的郑平亚忽略了,老经验如尚光弘等人又怎肯轻易放过他?

  因此众人将白宁枫留在山上盘桓了半个多月,尽量从他口中套取情报,并与
赵平予所探的片断资讯对照,而白宁枫也真是乾脆,既确定了要投入郑平亚这边,
对於天门的机密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简直就把天门的事务说明的乾乾净净、
无所遗漏,让勉强答应他重建天门的条件时,心中难免忿忿不平的郑平亚,到后
来也不禁转了向,心中不由暗歎此行不虚,光从现在所探得的情报来看,逮着这
人所花费的精神和力气,和之前的废寝忘食修练武功,可都是值得的。

  这一日,正当众人还在堂上磨审白宁枫的当儿,突地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
郑平亚抬头看处,只见一个仪容俊美的中年文士,随着守在外头的少林弟子快步
而入,原该在女子面前尽显风采仪容的俊挺面容,此刻却是尘沙满面、神情惶急,
一进来便东张西望地寻人,显见是赶着来此。

  「风长老,怎么回事?帮里出事了么?」见是风采旬来了,绛仙柳眉微蹙,
一边让他落了座,一边着急地问着。光从名列四大长老中的他,竟不守在排帮,
跑到玄元门来寻找自己,她心中就没来由的发急,看来帮里真的是出了大事,恐
怕还是赵平予所说,天门里头的阴京常对本帮下手了,否则以管桓之老成持重,
非十万火急之事,怎会派出像风采旬名位这么高的人来报讯?

  「不…不是帮里…」好不容易喘过了一口气,风采旬举手拭了拭面,一边扫
去扑面尘沙,一边向绛仙报告着,生性爱洁又性好风流的他,光这样弄得身上髒
污,对风采旬而言都是难以忍受的不快,「鄱阳那边传来的消息,三日之前天门
阴京常和杨逖两位堂主率人偷袭,一口气将鄱阳三凤在鄱阳湖一带的势力连根拔
起,鄱阳三凤全被生擒,正解回天门,现在鄱阳湖的航运已完全落入天门吉州分
堂之手。事关重大,管长老特派采旬前来通知帮主,请示帮主是否回帮处置?」

  「什…什么?」听到鄱阳三凤被擒,郑平亚可真吓了一跳,也不只是他,厅
中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吵得再也静不下来。

  当日在入武夷山的路上投宿之时,郑平亚和赵平予巧遇之下,曾在天门堂主
杨逖的手中,救过鄱阳三凤之首的『金衣凤凰』黄彩兰一回,加上鄱阳三凤原就
和天门互不投机,双方算得上颇有缘份,乃己方头一个盟友;若非知道长江航运
乃天门命脉,鄱阳三凤又是这航路上惟一不服天门的势力,必在天门的严密监视
之下,只要鄱阳三凤一有异动,必会引发天门的警觉,若因此而暴露实力,便是
功亏一篑,以郑平亚的性子,对付天门的联军,怕第一个就会找鄱阳三凤合作。

  虽说鄱阳三凤只是据地为王的普通势力,武功不算顶高,又是自行结帮,与
各大门派毫无渊源,和少林等名门正派的关系并不好,但据地结党,财力却是不
弱,郑平亚一方虽因尚光弘等人身为风云录高手的名望,可以招徕各大门派组成
联军,但要应付远征天门的财源,筹措经费方面却是大为不易,也因此鄱阳三凤
的掩护和财力的协助,对郑平亚而言实是计划中极重要的一项。

  不过也幸好郑平亚一方是由老经验的尚光弘主事,不敢轻举妄动,虽先派人
和『金衣凤凰』黄彩兰打了招呼,要她准备支应远征天门的大队人马,却没泄漏
己方的计划,她也只知自己打算和天门动手一事而已,其余事项全盘不知,黄彩
兰虽是落败遭擒,对自己一方的打击还算不上致命,只支撑的财源方面要另寻管
道,这倒不是对经济之道一无所知的郑平亚等人所能搞定的了。

  不过最麻烦的是,从白宁枫身上得知天门的机密,对付天门的大队人马正打
算在数日之中开拔入蜀,而天门竟选在这么个好时间出手,一举歼灭鄱阳三凤的
势力,断去郑平亚一方的重要支援,难不成天门已经发觉了自己一方的行动,这
才突然下手,好给郑平亚一个重重的下马威吗?

  「白宁枫…你…」

  看郑平亚气的眼中都要冒出火来,被这消息震的目瞪口呆的白宁枫忙不迭的
摇头,紧张到令人难以想像的地步,「不…不是我…我之前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真的…」

  「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气得踏前了两步,若非梁虹琦见机得快,及时阻
止了郑平亚,怕他早已揪住白宁枫的衣领,要和他见个真章了。

  这也难怪郑平亚怒火填膺了。在尚光弘一开始的计划当中,他们从玄元门出
发,然后取道吉州,在蓝家与鄱阳三凤会合,得其供应财货之后,再走山路入衡
州,在湘园山庄故址与其余应邀而来的高手会合,做最后的休息之后,才越山入
蜀,直捣天门总堂所在。这一段走的全是山路,虽是绕了个大圈,沿路偏僻,距
离又远得多,却可以躲过天门的哨探,达成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目的,虽说比
起水路来辛苦得多,但若能瞒过天门的警戒,这么点付出该也是值得的。

  但在擒得白宁枫,得他归降之后,尚光弘和郑平亚等人商议之下,决定改採
水路。反正有白宁枫归顺於己,在他的协助之下,足可掩住天门耳目,众人大可
以先与鄱阳三凤会合,再逆江而上,从水路入蜀,一来距离短,行程也较为轻松,
众人能够保持战力,二来有白宁枫掩住天门耳目,再加上地头蛇的排帮与鄱阳三
凤的掩护,应该也可瞒过杨乾等人,无声无息地攻抵天门。

  没想到此时此刻,竟传来鄱阳三凤被天门所擒的消息,鄱阳一带变成由天门
直接控制,若走此处消息绝难保密,这下子非得弃水路走陆路不可,一想到要从
山路长途跋涉,到时候光偷抵天门就要多费上多少时间精力,怕走到天门总堂时
大家都已累得无力一战了,教郑平亚如何不恼?

  不过郑平亚也不单纯是将气出在白宁枫身上而已。鄱阳三凤虽只是据地为王,
三女武功并非高手,别说尚光弘等风云录高手了,比起郑平亚都差了好大一级,
但总归是雄据一方的豪强势力,天门两大堂主要对之动手,主掌情报搜集的白宁
枫事前竟丝毫不知,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看郑平亚的表情毫无容让之处,其余人对他也
是一脸怀疑的神态,彷彿随时都想出手杀他,白宁枫登时汗流浃背,双手直摇,
连连辩解,「如果我知道的话,早就跟你们说了。相信我,这件事我事先真的毫
不知情,连一点相关的消息都不知道,真的!」

  「我想,他说的应该是真的没错。」乍听消息之下,一时间也惊得心慌意乱。
虽也猜得到鄱阳三凤这般美女,落入杨逖虎口之中,便不伤命也贞操难保,三女
和自己究有一面之缘,他还救过黄彩兰一回,虽无男女之私总有些悬心,但此刻
可不是自己继续心慌下去的时候,赵平予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好不容易才把混乱
的心情镇定了下来,出来为白宁枫辩护,「如果他事先知道此事,应该早就说出
来了,否则就会想办法逃走,难不成还留在这儿,等事泄后被我们杀了吗?」

  「这…这倒也说得是…」若是别人说还好,给赵平予点出关键,郑平亚不知
怎么着就是想出言驳斥,若非尚光弘在眼不可见处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暗中示意,
郑平亚原本还想大骂出来哩!

  其实尚光弘也不是真信了赵平予的说词,只是才一见到赵平予眼光示意,他
便心领神会。此时何时?此际何际?鄱阳三凤此时被擒,对众人的士气而言已是
一大损害,而弥补损伤的方式,绝对不只是杀人泄愤而已,一来要鼓舞士气,二
来不能自乱阵脚,再加上好不容易有这眼见就能打入天门,为他们遮掩天门耳目
的白宁枫在,一旦在此诛除白宁枫,痛快是痛快了,但对自己这一方而言,少了
白宁枫的内应,却绝对是弊多於利。权衡轻重之下,可也非保住白宁枫不可。

  被这消息一下打得众人如当头挨了一盆冷水,原本的兴高采烈登时烟消云散,
连尚光弘这等老手,一时间也找不出鼓舞士气的良方。没扯得几句话,众人已散
了场,只剩下尚光弘、梁虹琦、元真子、郑平亚、赵平予、蓝家三女、绛仙和喘
息犹然未定的风采旬留在大厅之中,连骆飞鹰都託言回房休息了,一时间你眼望
我眼,厅中完全陷入了沉默当中,没一人敢出言打破这沉默。

  「启…启禀帮主,采旬还有下言上禀。」

  「你…你就说吧。」看进来之后便坐在椅上直喘着大气,到现在才调匀气息
的风采旬终於说了话,绛仙心中暗歎,连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虽说事不关己,
但她的芳心原系在郑平亚身上,虽因白璧染垢,郑平亚又和蓝洁茵蓝玉萍二女有
了婚约,两人已无配合可能,但对他的事总还悬在心上。真没想到人马集结已毕,
事成已然在即,竟会突然传来这么严重的坏消息,打的大家原本高昂的士气,一
时间竟一泄千里,犹如蔫了一般,也不知道风采旬还要传什么坏消息出来。

  「是。咦?」伸袖一阵抹,总算将面上的尘沙全都抹净,放松地吐了口气,
风采旬抬头正要说话,却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怪事一般,咦的一声之后,后头的
话竟再也接不下去了。

  原本听到这么大一个坏消息之后,绛仙的心情自不会好到那里去,看风采旬
张目结舌,眼睛直瞪着座上的蓝家三女,绛仙不由得在心中鼓气,早知这傢伙风
流好色,却没想到这么见不得美女,蓝洁芸、蓝洁茵和蓝玉萍确实各有各的俏丽
明艳,己所不及,但这傢伙竟会当众出丑,完全不顾自己身为排帮长老之尊,众
人面前被美色震的连话都说不下去,也未免…未免太过份了吧?

  当绛仙心中一阵怒火,正打算出言说这全无长老风范傢伙几句的当儿,蓝洁
芸也察觉了不对,只她看到的和绛仙却是大有不同,蓝家处於吉州一带,位处在
鄱阳湖南方,虽和鄱阳三凤一样和天门不对盘,但蓝家传承久远,和鄱阳三凤这
新起的势力也是互不相善,彼此的小冲突比和天门都多,若非有天门这威胁存在,
逼得两边都不敢妄动,生怕给天门趁虚而入之机,怕早已大打出手了。看风采旬
见到她们三人的面孔,竟是连话都不敢出口,这回天门突袭鄱阳三凤,虽不大可
能顺道对蓝家下手,但看风采旬的神情,难不成…难不成这回的事,连蓝家也牵
涉了进去吗?

  正当蓝洁芸看出情形不对,打算带着蓝洁茵和蓝玉萍托词先行离开,好让风
采旬没有顾忌的说话的当儿,赵平予却伸手阻住了她,先发制人,「洁芸小姐已
嫁给平予,蓝家的两位小姐和郑少侠也已有白首之约,和绛仙师姐也算得上是一
家人,我想她们若留在此处,该不会有什么妨碍吧?你说是不是,郑少侠?」

  「嗯?没错啊,怎么可能有什么妨碍?」听赵平予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没头
没脑的,若不是郑平亚心中正混乱着,也不知天门对付鄱阳三凤的行动,只是普
通平常的对外出征,还是针对着他们一方的下马威。若是后者的情况,自己一方
又要有什么处置,以免击灭天门一事功败垂成,脑中正一片浑沌,以他的性子,
光听到赵平予说话,恐怕连想都不想,反驳的话已冲出了口去。

  「没错,」给赵平予这么一点,绛仙也惊醒过来,这小师弟说的的确没错,
仔细一看,风采旬看到蓝洁芸时的表情,与其说是见色动心,还不如说是惊慌失
措来得正确。她心中怒火虽消,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个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让向来风流自喜,对女子特别有一套的风采旬竟惊呆了?她本想是不是风采旬竟
和蓝家的女子有瓜葛,才会在看到蓝洁芸时惊慌失措,不过看起来又不像啊!「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吞吞吐吐的,风长老,我们都正洗耳恭听呢!」

  「是…是。」风采旬低下了头,不只声音变小,连说话时都谨慎了不少,生
怕说错了似的,「据管长老探知,天门两位堂主在夺下鄱阳三凤基业之后,除了
长江本流一带的航运交吉州分堂掌理外,往东的部份送给了建康陆家,鄱阳湖各
个分流的航运之利,则全交割给了吉…吉州蓝家。另外从长江上游过来,以前本
帮和鄱阳三凤曾有航利冲突的地方,也已通知本帮派员接收…」

  「什…什么!」不只是尚光弘和郑平亚,连一向自矜遇事镇定的赵平予,都
被这句话震的脑中直发响。本来当第一次听到天门对鄱阳三凤出手的当儿,他们
还可当那和他们的计划全盘无关,只是天门对外扩展的一步棋而已;但现在听到
风采旬的报告,众人心下登时一凉,阴京常这一手漂亮之至,不只解决了据有鄱
阳一带的敌方势力,让己方的吉州分堂势力大增,不但立威,还能对排帮形成夹
击之势,逼使排帮更与其亲近,顺带还能结好建康陆家和吉州蓝家。

  那陆家向与天门相善,也还罢了,吉州蓝家和天门向不对盘,竟也凭空获得
这么大一笔利益,若是蓝洁芸当家,权衡轻重之下或许还可以抗拒这笔利益的诱
惑,蓝元清也该有此见识,但现在却是蓝元清的两个弟弟当家主政,以蓝元素和
蓝元权的为人,见到这么大利益上门,和郑平亚一方合作又未必能一举歼灭天门
这么大的势力,那有不立即弃郑平亚一方而投向天门的道理?

  阴京常这一下直截了当地将蓝家拉了过去,硬是在他们之中狠狠下了一刀,
蓝洁芸已嫁赵平予,蓝洁茵和蓝玉萍又和郑平亚订下婚约,夹在敌对双方当中的
她们难做人还是小事,若此事传了开去,众人不对她们的立场有所疑惑才怪!赵
平予还可抽身事外,但事关郑平亚家门深仇,妻家却变成了天门的盟友,这下子
教郑平亚还怎么领袖众人去对付天门?真是想想也头痛了。

  「这…这个…我想…」整颗心都慌了起来,尤其当他撇见蓝洁芸那发白的脸
色时,赵平予的心中更是绞在一起,一阵阵强烈的痛楚传了上来,连想说话都变
成了结结巴巴,辞不达意。搞到了这个地步,阴京常都已擒下鄱阳三凤,用鄱阳
航利来结好蓝家,简直就像是已知道了他们的敌意,才若无其事地来了这一招下
马威,逼的他们非得先安定内部才行。赵平予便想安慰郑平亚,认为阴京常这下
只是错有错着,才对他们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但这话头却是怎么也提不起来。

  原本赵平予虽是行事沉稳,但绝非心思如此缜密之人,动脑筋其实该是蓝洁
芸的工作,她经事的多,对形势的发展和控制,比起赵平予来她还较有经验;但
自从知道阴京常是站在天门一方之后,赵平予也只能逼着自己尽量动脑筋了,以
往阴京常虽和他只有百余日的相处,教导自己的也不过是些最基本的东西,但对
这人的才智,赵平予却忍不住要佩服到极点;如今他变成了自己的敌人,己方虽
不缺高手,但天门实力也不弱,若自己还想把握胜机,就非得小心翼翼不可。

  看到厅中的众人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那沉默的压力比原先还要强烈,连在
江南一带向是最出名宁定沉着的『雪莲香』蓝洁芸,竟都有点儿坐不住的样子,
风采旬不由得暗自佩服管桓的远见,这老傢伙的日子果然不是白活的。「启禀帮
主,属下尚有下情上禀,是管长老的分析。」

  「嗯…你说…」

  「在得到消息之后,管长老考虑良久,才做出决定要采旬转告帮主,」望了
众人一眼,确定全部人都在注意自己,风采旬清了清嗓子,放大了声音,「管长
老说这次天门出手,一来是杨逖立功心切,二来是想以此立威,震慑本帮,顺道
结好…结好长江一带的各个势力,应该和郑少侠无关。由此推知,天门对郑少侠
的计划该仍瞒在鼓里,诸位大可放心,只是为兹万全,入蜀路线最好是重新设定,
长江本流一带现在几乎都已在天门俯视之下,若走水路入蜀,必无密可保。」

  「对…是这样没错,」听到风采旬转述管桓的话,赵平予差点高兴地跳起来。
倒不是他真信得那么实,天门对郑平亚的计划仍是一无所知,而是现在最重要的,
便是鼓舞己方士气,减少阴京常这一击对己方的损害。若能让大伙相信,天门对
己方仍是一无所知,此次对付鄱阳三凤,也非针对他们而来,劳师袭远仍有取胜
机会,这一仗才有办法打下去,否则若众人这样消沉,未出师便可未卜先知必败
无疑,还不如取消这次的计划算了。「我已向绛仙师姐报告过了,天门里头确在
商议如何不战而能威慑贵帮,只没想到天门会使出这种手段来,你说是不是,师
姐?」

  「嗯,没错,平予你是这么说过。」虽不知道赵平予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但绛仙何等心思灵动之人,一看厅中众人闻言之后的神情,虽不致大喜,却也有
些解脱之感,和方纔的窒闷直如天壤,便知管桓和赵平予的剖析必是深中要诀,
虽还不甚了然其中关键,现下却也只能随着他的话头扯下去,总好过众人继续这
样消沉。

  听绛仙也这么说,郑平亚脸上的阴霾总算散了不少,只他虽信得及蓝洁茵和
蓝玉萍绝对站在自己这一方,不会和蓝元素他们一样变成天门的盟友,但吉州蓝
家别说是走到了天门一方,便是严守中立,不协助自己这一边,少了他们和鄱阳
三凤的财务援助,自己该伤的脑筋可还不少哩!

  「关於蓝家之事,郑少侠也可放心,」看到郑平亚的表情变换,赵平予大致
也猜得到他在担心什么,他虽不怎么想为他排纷解忧,但此事关系到蓝洁芸,他
就不能不出面说话了,「虽说新得了鄱阳湖各支流的航运之利,但蓝家和天门关
系本来并不甚好,不会这么快就变得融洽无间,我们倒不必担心蓝家会扯我们的
后腿。至於此番远征所需财力嘛…不知排帮能不能加以协助?」

  「这个…」望了绛仙一眼,风采旬踌躇了一会,才回答了这个问题,「本帮
历年受天门苛索,财源方面并不充裕…但这次各位系为维护武林正义,决定对天
门动手,义行受武林景仰,也为本帮除去一大桎梏,本帮自应倾力相助。至於能
出多少嘛…此事关乎本帮兄弟生计,还要重新估算许多财力上的配置,恐怕…恐
怕要请帮主回帮后和管长老商议才能决定,请帮主英断。」

  「若…若真能这样就好,平亚在此先谢过帮主了。」郑平亚轻吁了一口气,
站了起来,财源的问题虽解决了些,但身上的重任犹在,他还得先去和其余人解
释,不让蓝洁茵和蓝玉萍的角色变得太尴尬呢!蓝元素和蓝元权竟如此不知好歹,
实在教人生气,偏又是妻家长辈,想骂也骂不出口,他只能在口中嘟嚷着,「都
是天门不好,堂堂一个大门派,竟是如此欺善怕恶,专挑弱小之辈下手,大一点
的门派就连碰都不敢碰了,如此畏首畏尾的小人行径,实为武林同道之耻…」

  看着郑平亚出去的背影,尚光弘眉头微皱,原先收这徒弟的时候,他一来见
郑平亚资质极佳,乃是个可以造就之材,二来郑平亚报仇心切,那番心意也着实
令他感动。但郑平亚实在太过年轻,遇事又没有细想,在他的倾囊相授之下,郑
平亚武功虽已有所成,在见识方面终究要吃亏,竟到此时也只当天门是欺善怕恶
之辈,却看不出天门在这行动之中,所隐藏的高明意图。

  本来鄱阳三凤虽只是地方势力,和各个武林名门正派也没多少渊源,即便天
门将其歼灭,本来倒也不用顾忌其他门派的干预。但鄱阳三凤久据鄱阳湖,又兼
时当大乱之后,朝廷极为倚重东南财赋供应,简直以之为生存命脉,不只是经营
北向运河的漕帮,连掌握鄱阳湖这长江流经之地的鄱阳三凤,也让人看高一线,
便不重其武林地位和威名,也不敢轻视其所掌握的财赋。

  天门以长江航运为其重要经济来源,对长江一带的势力向来最为重视,十余
年经营之下,除了鄱阳三凤以外,洞庭一带的排帮和长江下游的建康陆家,均与
天门相善,特别和天门不合的鄱阳三凤自是天门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必拔而
后快;与其相较之下,吉州蓝家非位於长江本流,天门和蓝家的关系虽不算好,
比起其与鄱阳三凤的关系更差,但蓝家倒不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本来鄱阳三凤也非笨人,自知以己之力,绝对不足与天门长期对抗,因此长
久以来都在尽力寻找能与天门抗衡的势力作为外援,是以若天门轻举妄动,势必
成为不少地方门派的众矢之的。

  但阴京常简简单单的一个手段,便将这危机排除在外。攻灭鄱阳三凤之后,
其原有的势力范围,除了长江本流一带分由排帮、天门与陆家三分外,最精华、
也最有利益的鄱阳湖各个分流,全划给了与天门向有夙怨的吉州蓝家。表面上天
门吃了点亏,但这下子天门对付鄱阳三凤的行动,从本门大举变成了和排帮、陆
家与蓝家的联合行动,原与鄱阳三凤相善的几个地方型的小门派实力都不强,想
与这四派联合相对抗,实是癡人说梦,便连想要出手干预,怕都没了理由。

  不但如此,阴京常这一仗下来,一来和原本与天门相善的陆家关系更佳,二
来也能震慑有离心之势的排帮,教排帮中人不敢不亲附於天门,最重要的就是原
本和天门关系不佳的吉州蓝家,在这么大的利益诱惑之下,便是不变成天门的盟
友,至少也不可能再与天门为敌。去一劲敌增一友方,这利益恐怕比解决鄱阳三
凤,使长江本流变成全和天门相善的势力掌握这点还要大哩!

  因地利之便,对付鄱阳三凤之役绝非普通武林争夺,而牵涉到这么错综複杂
的关系,他却只一个分割地盘的小手段,便将全盘情势转而对天门有利,尚光弘
细思之下,不由得不对阴京常改变观点,至少此人绝非白宁枫所言,只是个消极
保守,任事不作的自了汉而已。

  表面上看来,阴京常舍难取易,只对可以轻松取胜的鄱阳三凤下手,置排帮
和蓝家於不理,绝无赫赫之功,看似欺善怕恶,实则在出击之前,他便已筹备好
了诸般后续措置,战胜之后天门不但可保胜果,还能顺带解除排帮中人隐伏的不
满之险,和将吉州蓝家化敌为友,这人的手段只能以高明二字形容,颇有兵法所
云『胜兵先胜,而后求战』之义。

  偏偏郑平亚虽是报仇心切,一心只想早日歼灭天门,却不去细思天门高手的
诸般行事手段,只把重点摆在武功上头,这徒弟虽是文武双全,才智天资都非泛
泛之辈,但在眼界一项,却是差得远了,别说天门这些老奸巨猾之辈,恐怕连后
进如赵平予都比不上呢!偏偏这缺点现在想重新矫正却也来不及了,尚光弘只能
希望这回奇袭能够成功,先覆灭天门这个强敌,至於这方面的小小瑕疵,就待以
后再想办法吧!这回有自己主事,只要消息不外泄,该当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看了尚光弘的表情,赵平予嘴上不说,心下却也清楚,他必是想到了和自己
正想着一样的东西,但赵平予曾为阴京常之徒,虽说没获传武功,但在心智的锻
炼上却也不弱,如今大事临头,只要走错一步路便可能一败涂地,逼的赵平予非
小心猜估情势不可,他所想到的东西,可能比尚光弘还要深入一点。

  从目前的状况看来,阴京常这一下大概当真是错有错着,阴错阳差间才重击
到己方的士气,不然以他的才智之精明,一知道身为排帮帮主的绛仙,竟和郑平
亚原有师兄妹关系,即便以航运之利拉拢排帮帮众,也未必能将排帮从郑平亚这
边拉回去,他便不全力先歼排帮,给郑平亚一个重重的下马威,至少也要大军压
境,逼的排帮改立帮主,怎可能对绛仙的帮主之位全无干涉?

  本来他还不把阴京常对排帮的图谋放在心上,一来阴京常行事持重,未必会
因此就对排帮大举动兵,二来据白宁枫所说,以前就天门未来的发展上,杨巨初
和阴京常各持异见,杨巨初主张先全力攻破排帮,待长江一带全归本门之手,再
论中原;阴京常却主张只要和排帮等长江沿岸势力保持良好关系,最差也只要不
致相犯即可,天门的重心应该摆在北进汉中,直接面对中原各派的势力。依此判
断,阴京常此次对鄱阳三凤下手,应该只是恫吓排帮或谈和蓝家的性质居多。

  不过阴京常的心意着实难测,天门内部关系更是诡谲,虽心下直以为这绝不
可能,但赵平予却不由自主地想到,若阴京常这次安抚排帮的行动只是表面,实
则是杨巨初在背后操控,依东进论调行事,对排帮至今仍未动手,只是为了松懈
绛仙之心,打算等她毫无戒备地回到排帮,与几位长老会合之后,再一口气解决
排帮这强大的势力…想是这么想,偏偏赵平予自己也知道,光这么毫无证据地和
绛仙师姐提起,恐怕只会打草惊蛇,何况绛仙虽也是个聪明姑娘,终是年轻识浅,
知道此事后神情上头绝隐瞒不住,若因此造成己方心理上的混乱,那才是因小失
大哩!

  无论怎么走都可能会造成大败的后果,赵平予一时间当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偏他太过年轻,在郑平亚这一方人众当中没什么地位,郑平亚也不信靠自己,若
是直接向因家门之谊而对自己颇有照拂的尚光弘商量,一来两人年纪差太多,他
着实不太敢面对这长辈,二来他又怕郑平亚会以为自己找师父压他,原在心中的
芥蒂更深,日后要怎么合作对付天门啊?看来这回自己只有将事情压在心中,只
能期待老天保佑,我们这方保密功夫够,千万让阴京常别知道相关消息才好。

  鄱阳湖岸的一处港口上头,几艘大船正装载着货物,准备航行,而当中一个
形制特别巨大、装饰特别豪华,一见便知是船队旗舰的大型楼船甲板上头,杨逖
和阴京常正看着部属们忙进忙出地将此战所获大举装船。

  两人来的时候是率祥云堂高手自山路昼伏夜行,为了隐藏形迹,不给鄱阳三
凤一点点警觉,当真用上不少心力,大获全胜之后,所带来的虽无一不是高手,
却也疲惫难兴,回程自该走轻松点的水路,虽是溯江而上,但吉州分堂这边的人
久居江岸,熟识水性,这点小事也难不倒他们。

  只是吉州分堂的副堂主傅钦霖自去年神秘失踪之后,到现在还不见下落,人
事上虽找得到人接位,但他和杨逖兴趣相投,向是一丘之貉,这回大胜却不能和
他分享,杨逖心中自有一股难言的萧索之意。加上这回是依足了阴京常的计划,
奇兵突出、一举克敌,照阴京常的谋画,众人不能在吉州待得太久,因此杨逖等
人一天也不在此休息,等阴京常交代了些和陆家、蓝家与排帮交涉的事项之后,
便直接上船回蜀。这样也好,也省得杨逖在此难受,携美游江倒也是一大快事。

  「老四,腿上没事吧?」

  「没事没事,」杨逖哈哈一笑,「都已经这么久了,加上还有天山的『玉蟾
续筋散』相助,小逖的腿早好了,这不是?三师兄你看,这回走了这么远来到鄱
阳,小逖可没叫上半声疼的。」

  偷偷瞅了瞅阴京常的神情,杨逖暗吞一口气,想想这事还是得由自己出口,
先撇清了前次的嫌隙,两人以后才好相处,「三师兄放心,上回的事是小逖的错,
小逖领罚领的心甘情愿,绝不会因此见怪三师兄的。何况这次…」想到此处,又
正看到正被押上船来的鄱阳三凤,杨逖脸上的淫邪笑意再也隐藏不住,「这次小
逖建功还是其次,鄱阳三凤终於落在我手里,我倒要看看黄彩兰还能逃到那儿去?
小逖倒要谢谢三师兄给小逖这机会出口气,那里还会对往事纠缠不清呢?」

  「你也不用话里藏话,」阴京常笑笑,杨逖虽是好色,但却不是心胸狭窄的
记恨之辈,这他倒是信得过。而去年那次也是杨逖搞的太过份了,谁不好下媚药?
竟下在杨干老友柳凝霜的两个爱徒身上,听到消息时只气的杨干五官错位,但杨
逖乃他独生爱子,依违於老友与爱子之间,杨干本还不愿重罚,但阴京常却绝不
放松,坚持要杨干依门规处置,因此才有带杨逖上天山请罪之事。那次杨干在柳
凝霜面前,把杨逖的两腿都打折了,弄得杨逖这年来足不出户,最爱玩的他硬被
留在总堂静养,憋都快憋出气来了。「门规虽严令不能轻犯淫戒,但鄱阳三凤是
本门敌人,又不牵涉其他门派,既然已经生擒,对她们下手天公地道,门规也不
会因此责罚你的,放心吧!」

  「有三师兄的保证就好,」杨逖扮了个鬼脸,「如果再那样打折两条腿,小
逖可受不了。」

  「讲到这儿,」阴京常望了望已经被押上船来,五花大绑的鄱阳三凤,此刻
缆绳已解,两人只觉脚下微震,楼船已进入湖中,「黄彩兰和范婉香两个人归你,
那白欣玉留给我如何?」

  「什…什么!」听到阴京常仿若随意提起的这句话,杨逖一时间目瞪口呆,
活像听到了什么怪事一般,霎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倒不是他善财难舍,鄱阳三凤虽都是美女,容姿各有千秋,但白欣玉倒也
不比两位姐姐更美上一点,再说这仗用的虽都是他本堂人马,但用兵画策全由阴
京常负责,连事后对门主交代和与其他门派的关系,也都由阴京常一手包揽,他
只分一个美女过去,说实在话也是公道得很了。

  但真正教杨逖难以相信的是,阴京常向来不搞女人,至今连妻子都未娶,只
收了个义女左冷芸,虽然年幼却甚是精灵古怪,武功还不行,头脑方面却已颇得
阴京常真传,杨逖虽也曾见色起意,但那次非但没有偷香窃玉成功,反被左冷芸
整得哭笑不得,弄到后来他一见到左冷芸,便无法自制地先退避三舍再说。这样
一个阴京常竟也会向他要美女?杨逖当真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别呆了。给不给?」

  「给…当然给。」杨逖好不容易才回复了一向的神情,「三师兄既要美女,
小逖自是双手奉上,只是…只是小逖没有想到,三师兄竟也对美女有兴趣…」

  「不对美女有兴趣,难不成要对男人有兴趣?」阴京常笑了笑,推了杨逖一
把,「我只是因为不喜欢被女人束缚住,才不想娶妻而已,光一个芸儿就够我头
痛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是…」眼见天色已经向晚,江上夕阳正缓缓落水,想到入夜之后,去
年没弄上手的黄彩兰就要任由自己玩弄了,杨逖心中当真是迫不及待,那有心思
留在这儿听阴京常那一开了匣就不知何时会止的女儿经?「那我就先拿这两个去
泄泄火了,三师兄也请便吧!」

  抱着黄彩兰进了自己的舱房,将她放在床上,杨逖一边剔亮了灯,一边细赏
着这美女那凹凸有致的玲珑体态,看得心都热了起来,忍不住伸手过去,快手快
脚地将黄彩兰身上的衣物和缚着她的绳索全盘解去,只听得房内一阵窸窸窣窣声
响,转瞬之间黄彩兰已被剥的一丝不挂,处女胴体完全暴露在这色狼的眼前,她
虽想要抗拒,奈何手脚无力,又使不出武功,一双小手再努力也只能遮得胸前重
点,再加玉腿紧夹,其余部位仍是难以抗拒他眼神的轻薄,只羞的黄彩兰嫩颊泛
红,整个人都热了起来,连明明紧紧夹住的腿间,竟都似泛起了些许湿润的感觉,
着实羞人。

  本来以黄彩兰的武功,虽尚不及杨逖,却也没有这般无力地任人轻薄之理,
只是在就擒之时,杨逖也不知从那弄来的药物,粉红色的小丸,三姊妹一人一粒,
一人都没漏掉。被迫吞下药物的黄彩兰本以为那是媚药,反正落入杨逖这淫贼之
手,她早知贞操必然不保,便是服了媚药也不打紧;但黄彩兰却没想到,那药物
入口之后,竟没半分中了媚药的当然反应,却是浑身酥软无力,一丝内力都提不
起来,全身功力彷彿都被化得乾乾净净,虽有武功却是一点也使不出来。

  看了黄彩兰的反应,杨逖嘿嘿直笑,他淫女无数,对这方面的要求自是严格,
女子无论是被点死穴道,或被绳索缚紧,在床上玩起来虽是方便,不虞她反抗,
但少了女子情欲如焚、欲仙欲死的本能反应,那趣味却也损失不少;因此他从域
外千辛万苦求来这『凝芬散功丹』的方子,专只对女子阴体有效,只要一丸,便
可令女子体内气脉阻滞不顺,有多深内力都使不出来,手脚动作却是不妨,虽无
法运功伤人,但在床上迎合欢好的力气,还是有的,简直是为他而配的良方。

  只是这散功丹虽有药方,也毋须什么特殊药草,极易配制,但效果却是间断
的,每十日便要再加一丸,若逾期未加,药效便会逐渐减退,十五日内药力便袪,
因此倒也算不得什么奇毒;加上它一来只对女体有效,二来从服下到毒发颇须一
点时间,只要中毒之人及时觉察,有一定内功程度之人便可运功排出,因此别说
使用了,在中原一带连听说过这『凝芬散功丹』的人都很少。

  本来三女中了此毒,药效又已行开,根本无须再加这绳索了,只是杨逖心中
清楚,阴京常表面上任事不管,实则最是小心谨慎的一个人,虽不像师叔杨巨初
那般无分钜细靡遗全都要管,却也不是那般好唬弄过去的,他虽对自己的药物也
颇有信心,但小心起见,杨逖还是先捆了再说。

  其实以黄彩兰的高傲,就算动武,对付不了杨逖和阴京常,为免受辱而自尽
也非难事,但杨逖肚子里的坏水太多了,竟以其余二女的性命来威胁於她,若黄
彩兰不乖乖就范,只怕范婉香和白欣玉两人都性命难保。虽知他多半也是这样告
知范婉香和白欣玉,这手段只是用以威胁居多,但黄彩兰和两位结义妹子情同手
足,与亲生姊妹并无二致,在此情形下,也只能任由淫辱了。

  看黄彩兰虽是眼中满佈恨火,却也不敢造次,连骂都不敢骂一句,赤裸的胴
体只能蜷缩床上,尽量减少被他目光轻薄之处,杨逖这才确定,此女虽是心不甘
情不愿,但对自己却已再无抗力,接下来就要看自己的手段,能不能把这美女降
服的服服贴贴了。

  他倒不急於下手,反正长夜漫漫,也不必急在此刻,何况黄彩兰形貌艳丽,
灯光之下更显得佳人眉目如画、肤若凝脂,在上手之前杨逖倒也乐得就着灯火,
好生『观览』一番。

  黄彩兰虽是全力遮掩,但纤手如此小巧,又掩得住多少?但见灯光之下,佳
人一身肌肤如霜雪凝就般雪白无瑕,虽有纤手遮挡,却也看得出胸前双峰甚是丰
隆,加上长年习武,骨肉亭匀,腰身纤细如柳,隆臀浑圆上翘,玉腿修长娇润,
线条之优美当真属人间尤物,若非面上神色恨怒交加,贬损了些许丽色,在灯光
下看来,这黄彩兰十足风华绝代,光这样看着都令人魂为之销。

  不过更教杨逖又惊又喜的是,在黄彩兰嫩如凝脂的藕臂上头,端端正正点着
一颗亮眼的硃砂红点,分明是处女方有的守宫砂。他原本以为前次对黄彩兰下手,
却因他人横加干预,因而错失良机,恐怕这头筹已给人佔了去,那时的两人一俊
一丑,那俊的武功比丑的更高十倍,为解体内淫毒,黄彩兰的贞操多半会丧在他
身上,却没想到现在解衣一看,黄彩兰臂上守宫朱红未褪,竟还保持着处女之身,
一直等待着自己为她开苞,自己这下子可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哪!

  将自己的衣裳慢条斯理地脱了,在黄彩兰那极力遮掩,却仍是春光外泄的艳
色诱惑之下,杨逖胯下的淫棍早已是一柱擎天,乍看之下的黄彩兰虽仍是羞愤交
加的神色,杨逖却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隐而不显的期待,显然对很快就要失身一
事,并非表面上的全盘不喜。若非杨逖看得出黄彩兰臂上的守宫砂绝无虚假,还
真要以为上次那得尝黄彩兰处女之躯的男人表面上英俊挺拔,实际上却是个银样
蜡枪头,没法完全解除黄彩兰被淫毒诱发的渴望,这才让她一直空虚到现在哩!

  原本想要对杨逖赤身裸体的丑态来个视若无睹,甚至闭目不看,但不知怎么
着,芳心深处竟有一丝难以明言的渴望,把那就要失身贼人的愤怨和心痛全压了
下去,令黄彩兰的眼儿再也闭不起来、移不开去,竟眼睁睁地瞧着他愈走愈近,
那肉棒愈发长大地对自己张牙舞爪,愈看愈觉得心中有一股冲动正在萌芽,紧夹
的玉腿不由轻颤,里头那黏腻不去的潮湿感觉更加强了。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36

              28初试云雨

  其实从一年多前那次被赵平予拔去体内淫毒之后,黄彩兰虽是免了淫毒未解、
内阴自焚之厄,内力虽颇有消耗,但数日静养后也恢复了过来,加上在郑赵两人
离开之前,两位妹子已赶了过来,力聚则强,也不用担心杨逖反扑了,但黄彩兰
却怎么也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才难捱哩!

  随着日子愈过愈多,黄彩兰的夜晚也愈发难熬,原来还只是中夜不眠,浑身
上下似有一股奇异的洪流四窜,但到后来,那股洪流愈来愈是明显,夜里虽是清
凉,但那洪流却似本身带着一股奇异热力,在黄彩兰周身缠绵不去,弄的她浑身
发热,汗湿重衣,却又不像受了风寒的感觉。

  尤其更教黄彩兰难受的,却是股间那女子最私密的所在,从那事之后便变得
非常敏感,起初在夜间多梦之时,怀春少女难免情思入怀,令幽谷缓缓濡湿,这
倒还可忍受;但到了后来,那黏腻的湿润感,却不只发生在美梦之后了,光只是
沐浴之间不小心探到,都要令她浑身酥酸个老半天,夜中醒来之时,往往自己的
手也已滑到了股间那羞人的谷口处,勾出了一丝丝沾粘;尤其从几个月前开始,
那情况更是严重,往往不到入夜,光只是和异性言谈,或是鼻尖嗅到了男人的味
儿,整个人就已经开始不对劲,心神恍惚,严重点时连自己也禁制不住幽谷当中
的春水涔涔。

  这情况如此严重,几乎已到了使黄彩兰无法忍耐的当儿,偏偏这事儿又是如
此羞人,黄彩兰虽有两个好结义妹子,但这般丢人的事儿,又教她怎开得了口求
救呢?以黄彩兰的冰雪聪明,早知此事必与当日拔毒之后,留存体内的残毒有关,
偏媚毒之事关乎男女之私,黄彩兰表面上英风飒爽,行事豪气,实则也是个女儿
家,便想找人询问实也开不了口,也只能这样拖着了。

  本来这残毒细水长流,虽对黄彩兰而言颇是个困扰,以她的自制力倒勉强还
克制得住,不至於日常生活中失态,没想到这回自己竟遭杨逖所擒,前次勉强救
下来的处女之躯,眼看着仍逃不过这恶狼的採撷。一有了这想头,黄彩兰的自制
力在无形中逐渐消失,体内的余毒慢慢开始蠢蠢欲动,待得自己一丝不挂地暴露
在杨逖眼前,任他贪婪的观赏着自己含苞未放的胴体时,体内的洪流更加无加遏
抑,她甚至无法将眼光从杨逖胯下那坚挺的肉棒处移开,芳心更不由自主地开始
想像起自己被这恶贼开苞之后,在他的淫棍下辗转呻吟、无助地任由他享受的种
种淫秽景象。

  见黄彩兰虽是羞愤交加,彷彿气的随时都想咬舌自尽的模样,但眼儿却怎么
也离不开他高昂的淫棍,水汪汪的眼中透露出一丝无助和渴望,一方面为自己即
将破身而羞耻,一方面却情不自禁地渴望着男人的侵犯,玉腿虽想要尽力紧夹,
不让他将幽谷美景一览而尽,但那白皙如玉的腿根处,却已若隐若现地透出了水
光,显见谷间已是春水潺潺,早已准备承受男人粗暴的开发。

  原没想到黄彩兰竟还保着处子之身,更没想到她表情虽羞忿欲死,肉体却有
着欲迎还拒的热情反应,真看不出她的本性竟是如此淫荡!杨逖心中虽有不少疑
团,但那些都不重要,此刻的黄彩兰已再无防备可言,只待他一伸手,便可将她
手到擒来,杨逖不由得欲火高烧,也管不了这许多了,他爬到了床上,一腿压住
黄彩兰侧并着的玉腿,手肘撑在黄彩兰藕臂两侧,魔手轻轻一拨,已将黄彩兰的
玉手拨开,令她那鼓胀浑圆的玉乳跳出束缚,随着呼吸,在他眼前不住地轻颤。

  「唔,彩兰温柔多情,果然不错,连一双玉乳都这般饱满,惹人遐思。」看
着那白嫩丰挺犹如玉石雕就的美乳,在他眼前饱挺丰盈,随着黄彩兰愈来愈急促
的呼吸不住娇颤,乳尖那泛着深红艳色的蓓蕾,已热情地完全绽放挺出,在那迷
人美乳的颤抖带动之下,正在他眼中美妙地舞动着,抖出一波又一波诱人的乳浪,
教他着实口乾舌躁,真想一口吞之,「告诉我吧,彩兰,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
么事?怎么你毒性解了,却仍保有着处女之身?我可怎么想都想不到呢!」

  听到了杨逖的问话,黄彩兰不禁想到了当日之事,又想到了那时赵平予为自
己拔毒,她虽失了些许功力,仍是力保元红未失,想不到那日的努力,却变成为
这淫贼而紧守贞操,真是够不值得的了!她咬紧牙关,偏过头去,摆出一幅完全
不想理他的格局,胸前那娇颤着的美乳,却不由自主地抖得更急更媚,股间幽谷
之处,更不知怎么着泉水愈发汹涌难制,弄得她灼热如入火炉。

  见黄彩兰撇首不答,杨逖也不生气,他邪邪一笑,伸舌在黄彩兰乳上舔了一
口,只觉入口香甜,这女子一身香汗正泛,乳上汗珠更似吸收了女体之香,光舔
都有一种奇妙的快感。尤其杨逖这一舔距那诱人蓓蕾还有数分之遥,但黄彩兰却
已承受不住这样的挑逗,鼻尖已透出了一丝似有若无的诱人轻哼,只听的杨逖心
中大定,你连距敏感处这般远的地带都如此受不住爱抚,待我功夫下去,那不由
得你欲仙欲死?就是心中问题再多,到时候再问,也保证能弄的她言无不尽。

  「哎…唔…不要…求…求求你…不要…不要那样…」一方面自己已落入他手
中,再来也是为了两位结义妹子的性命安危着想,黄彩兰早知失身难免,本还想
就任他轻薄玩弄便了,没想到杨逖的舌头如此厉害,才舔上身来,便如一股火冒
入体内,体内原已无法自制的那股洪流,此刻竟像是和他的攻势呼应,从洪水化
成了延烧的烈火,在体内烧得如此旺盛,烧的原想闭口任他施为的黄彩兰,竟只
被杨逖一口下去,已忍不住出言求饶了,「哎…好…好难过…求求你…不要…」

  「怎么可以不要呢?」见黄彩兰嘴上虽硬,叫的活像是全没一点舒服快感似
的,娇躯的本能反应却背叛了她,光从那美乳的娇颤盈盈、蓓蕾的肿胀发硬,以
及她已忍不住挺起酥胸,追求着他更深入的吻吮,便可知黄彩兰心中那真切的渴
望了,教他怎忍得住不好生『抚慰』这热情如火的美人儿呢?「别装了,看彩兰
玉乳如此满涨,就知道你实在爱这样干了,又何必装着矜持呢?好好放松着,让
我们都享受那欲仙欲死的快活吧!今夜我会让你飘飘欲仙,日后还想要的…」

  「不…不要…啊…」媚眼儿扫了他似怨似怒的一记,嘴上虽仍喊着不要不要
的,但黄彩兰一颗跃动不已的芳心,早被杨逖的言语挑弄得浮动难安,他的舌头
是如此厉害,每一下都像是可以把她弄得更舒服般,加上此刻的杨逖已加紧了速
度,将她敏感的蓓蕾衔在口中,灵巧的舌头在美乳的敏感顶端处不住刮扫,那滋
味奇美,教黄彩兰浑身发烧,连双腿都似慢慢酥软了。现在的她只怨杨逖为何没
生两张嘴,光只一边乳上被他侵犯,另一边的美乳蓓蕾可还空置着没人怜惜啊!

  恰似回应着黄彩兰内心的呼唤,杨逖大口吮吸,犹似小儿吸乳一般,将她那
迷人的美乳吸的愈发骄挺耸立,吮的黄彩兰娇吟连连,连乳头的蓓蕾都立起来之
后,那原空着的美乳也受到了杨逖的爱怜,只见杨逖一来一回忙个不休,吮的黄
彩兰双乳上头波光磷磷,似是抹了一层油般晶光滑亮,那两颗已不知被吮了多少
次的蓓蕾,已肿胀成了诱人的玫瑰红色,在那玉白冰肌的衬托及乳上水光掩映之
下,实是诱人已极。

  此刻不只是杨逖胸中欲火更炽,再难有所遏抑,敏感的美乳被老於此道的杨
逖如此爱抚,黄彩兰也已是神思飘荡、无法自主,他那灵巧口舌的每一下动作,
都击在她最脆弱的点上,摧破了黄彩兰理性的防禦,那力道像是直冲脑际,火上
加油般将她体内原已贲张难制的欲火,更进一步地烧旺着。此刻的黄彩兰再难保
持神智清明了,她玉面生霞、媚眼如丝、娇喘吁吁,幽谷中更是泉水氾滥不止,
被杨逖压制的侧并在床的玉腿不住挣扎,却不是想挣脱他的压制,而是想让玉腿
自由开放,让他亲眼看到自己幽谷中爱液横流的美态,好彻底地向他投降,任杨
逖大快朵颐。

  偏偏杨逖却是可恶,明知她欲火如焚,只是女儿家的矜持作祟,逼的黄彩兰
不敢亲口承认自己那难耐欲火,只想任由宰割的本能,却还用腿压着她玉腿,不
接受黄彩兰的降服,只空出了一手又大力又火热地抓捏着黄彩兰被肉欲涨得胀鼓
丰盈的美乳,连嘴都覆上了黄彩兰的小口,尽兴地享受着她细滑香肌的触感,与
那侵犯美女时独有的快意,硬是不让她有半分表示投降的机会。

  杨逖的舌头如此厉害,当乳上被他的舌头淫邪地侵犯时,黄彩兰已知这人必
是色中好手,光用舌头便舔的黄彩兰神魂颠倒,差点连魂都飞了,没想到他的口
舌侵入自己檀口当中,既粗暴又温柔的侵犯,让黄彩兰差点无法呼吸,那强烈攻
势所带来的感觉,却远比方纔的侵犯更加火热。

  原先黄彩兰还有一点矜持,紧闭银牙不让他轻松侵入,但杨逖却不因此放松,
他的口舌湿润地轻扫着黄彩兰的贝齿,从旁侵入黄彩兰的檀口,只扫的黄彩兰一
阵阵闷哼,她可真没想到,这样紧咬牙关,竟也受不住他的侵犯,他舌头从齿边
滑入,轻扫颊边,口舌到处又一阵火热快感传上,简直像是直接亲到满佈红霞的
脸蛋儿一般,那美妙滋味教黄彩兰如此吃得消?没一会儿她已受不住他口舌奇技
的刮搔了,银牙轻分之下,香舌随即吐出,代表着一种完完全全的臣服。

  虽是樱唇已张,完全无力反抗地任他侵入,但黄彩兰却仍是连点声音都出不
来,杨逖的嘴如此火热,将她的声音全盘吸住,舌头更是灵巧地诱惑着她的丁香
小舌,勾的黄彩兰暗香轻吐,随着他舌头的带动,在两人口中甜蜜地缠绕着、舔
舐着,简直像已不是自己的一般。加上杨逖的手用力虽大,但对现在体内欲火高
烧的黄彩兰而言,那滋味儿反比之前甜美轻细的爱抚,更要来得热烈,像是要将
她的一切全挤出来一般,令黄彩兰纤腰不住扭转,热情无比地将美乳全盘奉上。

  等到杨逖的口舌稍有满足,终於将她的樱唇释放开来,让黄彩兰能再吸到新
鲜空气的时候,满足地看着她欲火难挨的媚模样时,可怜的黄彩兰已是嘤啼婉转,
媚眸若茫,娇躯再无半丝力气,连求饶的声音都如此娇弱,活像是已被他那一轮
淫邪的侵犯给吸乾了力气般。这样怎么行呢?看着她的反应,杨逖暗自淫笑,还
没真的上手,几乎还没有使出力气,你已经是一幅被干到酥弱欲死的模样儿,待
我当真使出手段,将你收得服服贴贴的当儿,那到你不死心塌地地臣服於我?

  「求…求求你…」再也受不了了,黄彩兰只觉胸中心跳加速,快的活像要跳
出口来一般,她的胴体已被杨逖所挑起来的烈火所包裹,敏感中含带着无限空虚,
绝对承受不了他再一回的挑弄,现在的黄彩兰只想要一个痛快|一个既痛且快的
经历,她虽知破身之疼难忍,尤其要面对的又是杨逖那坚挺的淫棍,但她也知道,
在杨逖的魔手之下,自己一痛之后,快感必是层层叠叠,教她沉沦其中,无法自
拔,完全任由这淫贼宰割,「给…给彩兰吧…彩兰…彩兰受不了了…唔…」

  压着她的腿微不可见地一提一压,感觉到黄彩兰玉腿那渴求的反应,一张一
合之间,紧夹的腿间又泛出了更美妙的水花,显见方纔的抚弄又令她更湿润了,
杨逖知道黄彩兰所说的毫无半分虚假,她的头脑和肉体已完全受欲望所驱使,只
一心一意地想要享受快感,现在逼供正是时候。

  「给你?彩兰想要什么呢?」一边品着那泛着香汗的美乳,杨逖一边明知故
问,一边整个人已压上了黄彩兰正渴求着异性慰藉的胴体,压的黄彩兰便想献身,
却因玉腿一开始矜持地侧并着,想张开玉腿、含羞带怯地将自己的胴体献上,竟
也有所不能。摩挲之间杨逖的魔手已顺着黄彩兰的纤腰缓缓滑下,溜到了黄彩兰
浑圆翘挺的玉臀上头,轻巧地钻探着,指尖若有还无地勾动着黄彩兰泄出的汁水,
弄得她款款娇吟,想任他扣挖谷内却是伸展不开,真是既难过又快活。

  「彩兰…啊…彩兰想…想要你…唔…求求你…给…给彩兰你的…你的…」知
这淫贼正千方百计地挑弄起自己的春情,奈何体内残毒未去,敏感的胴体那受得
住杨逖的轻薄爱抚?尤其杨逖这样一压,他那坚挺灼热的淫棍,已贴上了她的纤
腰,让她亲身体验到他的强大和火热,此刻黄彩兰已完完全全地被挑发了淫欲的
本能,再顾不得什么侠女风范了,现在的她已被淫欲所操控,芳心所想的只有他
的侵犯和佔有,以及随之而来的痛快和满足,「哎…你的手…唔…太厉害了…」

  「好彩兰…只想要我的手吗?」

  「不…求求你…给…给彩兰你的…你的…」那羞人无比的话儿塞在口中,怎
么也吐不出来,偏偏杨逖也不加重手法,只是那般若即若离地挑弄着她的芳心,
万般无奈之下,那不堪入耳的话儿,终於还是从黄彩兰的檀口中迸出,「给彩兰
你的…你的大肉棒…唔…彩兰要…要你…啊…」

  「那就…先把话说清楚吧…」一边将黄彩兰从美乳蜿蜒而上到樱唇嫩颊的香
嫩肌肤全盘舐遍,只吻的黄彩兰娇喘呻吟,体内的欲火化成了燎原之势,杨逖一
边双手齐施,连点在她腰上的淫棍都在她香肌上头轻磨力揩,让黄彩兰的芳心完
全感受到了那逼人的欲望。从『肉棒』这般不堪入耳的话儿出口时,黄彩兰体内
的火已烧得更猛了一层,她只觉自己的身子似已融化,在杨逖的怀中化成了一滩
水,在他的抚爱之间荡漾飘摇,偏偏杨逖只刺激着她的感官,却不让她满足,让
黄彩兰犹似已近上钩的鱼儿一般,明知一咬下去就要被钓上,偏又无法阻止自己
本能的渴求。

  「我…唔…我说…我说就是…啊…」知道杨逖想要的是什么,也感觉到杨逖
之所以还不下手,就是为了从她这儿迫出答案,黄彩兰只觉呼吸加速,体内的欲
火在杨逖的推送下不住攀升,话头一开竟不由自主地倾泄而出,再无法保留,「
那时候…那时候他用外域的手法,把…把彩兰所中的媚毒给…给拔掉了大半…所
以…所以彩兰才能免内阴自焚之苦…就…就是这样了…」

  「他真的…完全没有碰你?」

  「真的…连碰都没碰到彩兰…哎…求求你…快点…彩兰的身子还是…清清白
白的…真的…」

  「真的…真的是清白的吗?」

  看到杨逖满脸淫笑,与其说是问话,话中更多的却是挑逗诱引之意,黄彩兰
心中一动,反正什么话儿都出了口,还装着什么?今夜自己失身必矣,幸好在他
的爱抚之下,现在的自己已完全沉沦欲海,胴体早已做好了行云布雨的准备,又
何必再假作矜持呢?顺着杨逖的说话,黄彩兰娇滴滴地回应着,「本来…本来是
清白的…今夜…今夜献给你之后…就…就不清白了…」话才出口,只羞的她脸也
红透了,浑身上下更是滚烫如焚,幽谷当中甚至又渗出了一抹酥麻的泉水来。

  「那么…我就来接收彩兰的清白吧!」

  见黄彩兰已完全臣服,杨逖邪邪一笑,双腿向后一撑,只见黄彩兰重获自由
的玉腿第一个动作不是伸展开来,腰身竟是如斯响应般一弹而起,玉腿迅疾地环
上了杨逖的腰,若非杨逖的手还控着她的纤腰,差点黄彩兰就要主动挺腰以迎,
将那淫棍结结实实地没入幽谷当中。

  房中烛光明亮,杨逖眼睛又利,在黄彩兰一弹一跃的动作之中,只见那谷口
大张的幽谷一阵颤动,一潭香波已飞洒出来,浸透了床单,显见黄彩兰还未真个
销魂,谷中已是春泉滚滚,竟能这样淫媚地喷洒而出,那模样当真是既淫荡又诱
人,看的他不由得啧啧称奇,「彩兰不只生就的貌美多情,胴体这般美艳玲珑,
竟连水都喷了这么多,实是颠倒众生的绝代尤物,真是棒啊…」

  「这尤物…已经是你的了…啊…」黄彩兰的话儿还没说完,只觉幽谷处一阵
火烫感传来,杨逖腰身一压,那淫棍已顺着滚滚春泉,一举突入了她的幽谷。娇
吟声中,黄彩兰只觉幽谷中传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充实感,里头未被充实的部份,
在对比下显得如此空虚,偏偏杨逖却在此时悬崖勒马不再深进,只在谷口处徘徊
揩擦,享受着被她氾滥的春泉浸淫的快感,还制着她的腰,让黄彩兰就连想将腰
挺上,主动吞下他的淫棍,竟也是有所不能。「求求你…哎…给…给彩兰吧…」

  原本还想放松动作,慢慢突入,但耳听黄彩兰这般哀恳,显已再难等待,杨
逖将心一横,反正你仍受媚毒所制,又在自己的手段之下弄得欲火焚身,再难压
制体内贲张的欲火,便是不怜香惜玉,看来你一痛之后也承受得住,我又何必小
心翼翼?他微一挺腰,将淫棍又探入了少许,感觉到黄彩兰初开的幽谷正甜蜜地
吸紧了自己,里头泉水潺潺,已是润滑无比,根本无须再多加轻探了,这才将腰
狠狠一沉,拚命使力,一瞬间便将淫棍重重插进黄彩兰的幽谷当中,一点不留。

  本还以为在那余毒恣意妄为地冲击之下,便是破瓜之疼,多半也会混在那快
感当中,再无所觉,黄彩兰真没想到,在媚毒的影响之下,自己竟似对那破身的
痛楚感觉更加强烈,那一股痛犹如要将她撕裂开来一般,偏加上被杨逖全盘突入
的充实火热涨满感,起初痛仍是痛、舒服仍是舒服,但很快的这两者都混在了一
起,感觉上却仍是泾渭分明,黄彩兰虽还能感觉到那痛楚的鲜烈和那快感的美妙,
但却无法将它们分开,那痛和快完全混杂在一起的感觉,真是笔墨难以形容。

  「哎…不…不要…不要再用力了…这…唔…这…这太强烈了…不要动…啊…
痛…」

  「彩兰你不喜欢痛吗?」终於佔有了黄彩兰的身子,杨逖不由得喘息起来,
她的幽谷是那般的窄紧,被她紧吸住的快感是如此的令人陶醉,光是把黄彩兰弄
到手,这一战所花费的死伤和付出就没有白费,杨逖低下头来在她的美乳上一阵
吮吸,淫棍抽送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缓减,「多搞个几次,彩兰就会只知道爽、不
知道痛了…到时候你才知道,被男人干才是女人真正的幸福…」

  见黄彩兰柳眉微蹙,疼的像是快流出泪来,连幽谷中都似抽紧了少许,将他
的淫棍紧紧地吸住,杨逖虽是向来怜香惜玉,但也不知怎么着,看到了黄彩兰那
苦不堪言的神情,以往的侠女风骨早已飞出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娇嫩
柔弱,令人既想好好呵护,又忍不住想尽情侵犯的模样,反令杨逖胸中涌起了一
股强烈至无可遏抑的冲动,他一手贴在黄彩兰背心,使她骄人的美乳挺得更高,
另一手则顶住了她臀后,令她再无法逃离自己的抽送,幽谷反更向着他挺出,下
身的淫棍则是时而温柔、时而勇猛地前后抽动着,将黄彩兰的点点落红尽情泼洒
在床褥之上。

  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杨逖的每一击力道虽有不同,但在正身受着淫棍抽
送的黄彩兰感觉上,每一下带来的感官震动,却都强烈得可打进心窝深处,偏偏
随着他时轻时重的动作,带来的感觉却是有时舒服酥麻、有时痛楚难言,真是笔
墨难以形容,此时的黄彩兰虽已慢慢习惯了那难免的痛楚,但在快感的沖激之下,
芳心几已陷入了麻痺,只知自己正被他恣意地翻动和操控着。

  也不知是杨逖的功夫太好,还是黄彩兰被体内的余毒所驱,对淫欲的挑逗已
完全无法抗拒,虽是那般强烈的破瓜痛楚,但在身上的杨逖抽插了好一会儿之后,
强烈的痛苦却和美妙的快感逐渐融合,形成了一种痛中有快、快中有痛的特别感
受,黄彩兰只觉自己被他插的幽谷发胀发热,里头泉水如山洪暴发般狂涌着,不
知何时开始她的双臂已搂紧了身上正动作着的杨逖,浑圆紧翘的隆臀顺着他的节
奏上下挺动,迎合他的攻势,口中更不时发出娇媚的声音,鼓舞着他的侵犯。

  「哎…好…好棒…唔…求求你…哎…真的…不痛了…一点都不痛…唔…好…
好丢脸…彩兰…彩兰不会说…怎么会…怎么会这么…这么舒服的…哎…就…就是
那里…弄…再弄重一点…啊…」

  「怎么会丢脸呢?」看黄彩兰已完全沉醉於快乐当中,什么都不管了,那情
不自禁发出的娇媚言语,虽不像楼子里的姑娘那般熟练和诱人,但惟其含羞带怯,
才更像黄彩兰神魂颠倒间不能自制的喘息,「看…看彩兰你浪成这样…玉乳这般
鼓、乳头也硬起来了,叫的又这么好听…连下面都流了这么多水…这样爽才像个
女人。要叫大声点、叫得更爽更淫一点…这样会更舒服的…」

  「是…是…哎…哎哟…你…唔…好…好哥哥…你…你好厉害…每…每次都…
都插到彩兰…插到彩兰心坎儿里了…」也不知是这金衣凤凰本性如此淫荡,还是
杨逖的诱导奏效,黄彩兰忍着那愈来愈削弱的微疼,纤腰缓缓旋动起来,她发觉
这样可以让幽谷和杨逖的淫棍接触更多、磨擦更多,滋味也更美妙,那酥爽令她
的呻吟声更无法抑制了,连肉麻至极的哥哥相公话儿都出了口。

  「唔…好哥哥…好相公…啊…你…你好棒…唔…你没骗彩兰…干的彩兰舒…
舒服死了…真…真是太美妙了…啊啊…彩兰以前…以前实在太傻了…早知道…有
这么痛快…彩兰那时候…也就不会…不会拒绝了…」

  「对啊…这么舒服的滋味…偏偏彩兰你害我…害我多等了一年…到现在才干
到你…」一边喘息着,一边回应着黄彩兰的娇吟,杨逖额上已滴出了汗水,神情
却是无比愉悦,在黄彩兰身上挺动得更加猛了,同时他的嘴也不闲着,一边说话
一边品嚐着黄彩兰欲火贲张时美乳的滋味,品的黄彩兰更加舒畅,娇躯迎送更疾,
「白白浪费了一整年的时间,彩兰你…唔…你要怎么赔我?」

  「哎…好…好哥哥…亲亲相公…就…就是那儿…再…再用力点…唔…你弄得
好深…啊…弄死彩兰了…」彷彿想要把一年来夜夜受余毒所迫的难受,全都在今
夜在杨逖的冲击下抒发开来,黄彩兰吟声更媚,纤腰旋扭更疾,若非胯下床褥已
在她毫不收敛的动作之下淫雨落红遍佈,实难想像黄彩兰在上床前还是处女之身,
「彩兰都…都已经把清白身子…整个赔给你了…还不够吗…」

  「不够…还不够…」

  「那…哎…那就…那就更勇一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顶点即将来到,
尤其杨逖接下来的动作愈来愈强烈,像是也快到达顶点,黄彩兰虽不知那就是高
潮的感觉,却可依本能测知,那翻越顶点时的感觉,必是美妙至极,不由得愈发
情怀荡漾,「狠狠地…狠狠地把彩兰送上天去…啊…多…多干几次…想几次都行
…彩兰…彩兰无不奉陪…一定…一定侍候得你…你舒服为止…」

  在房中一阵接一阵的呻吟,与床上肉体交接的美妙音乐合鸣当中,终於两人
都体力耗尽,在最后那甜美的舒泄之后,完全瘫了下来,不只黄彩兰再发不出声
音,连身经百战的杨逖,此刻也已无力动作,甚至连轻薄这美女的话儿都说不出
来了,只能与她偎在床上,任喘息慢慢抚平…

  杨逖和黄彩兰狂欢之后,已是雨散云收,但隔房之中旁听着的『银翼凤凰』
范婉香可就惨了,她虽不像黄彩兰那般,有未完全清除的淫毒留存身上,以致欲
火上身便无法自制,但前半夜只听隔房云雨之声狂野难歇,加上亲如姐妹的黄彩
兰被杨逖蹂躏之时的娇喘呻吟毫无止息之时,到后来呼声愈形柔媚温顺,像是黄
彩兰侠骨已酥,心甘情愿服侍於他,连事后那无力的绵软喘气,声音都像是正响
在耳边般清楚,原已心中诸事缠身,又被这魔音穿脑,教范婉香如何睡得着觉?

  其实这倒不是范婉香太过敏感,而是因为杨逖在这个房中暗藏机关,表面上
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但隔房床上和这边床上其实有铜管相通,隔房床上发出什
么声响,都可在此监听,再轻细的谈话声音都逃不过这床上人的耳去,更何况是
云雨正浓当中,黄彩兰那竭力嘶叫的声音?

  虽不知杨逖的机关,但光从杨逖打量两人时的淫邪神态,加上他不肯假手他
人,亲自将两人抱入这两间房内,搂搂抱抱当中魔手毫不规矩,那样儿简直明显
的像是写在脸上,这淫贼就是要她和黄彩兰的身子!也怪不得他要将自己置在此
处,让范婉香亲耳听到黄彩兰情不自禁时的欢喘呻吟之声,用以挑逗於她,这淫
贼果非善类,光从他使用的下流手段,便可知杨逖的为人。

  本来既陷身於天门掌中,杨逖又生性淫恶,这种事情本难避免,范婉香江湖
儿女,行事大方,对贞节之事本不怎么放在心上。但也不知是黄彩兰为救她和白
欣玉,才竭力取悦於杨逖,还是杨逖当真有这么厉害,竟以床笫淫术,将黄彩兰
的敌意完全消除,使这江湖侠女心甘情愿地成为他床上的玩物。一想到自己不只
要被杨逖奸淫,还有可能步上黄彩兰后尘,在杨逖面前做出那般不堪目睹的动作,
发出那样淫荡羞人的语音,光想像而已,都令范婉香浑身发热、难受至极。

  想到这儿她又不由得想到另一个妹子,白欣玉落入了阴京常手中,阴京常虽
在同船,房间却距得远了,加上范婉香又被杨逖的『凝芬散功丹』散去功力,耳
目灵聪大受影响,便想偷听阴京常房中动静,这平日聚精会神之下,或能勉强达
到之事,现在却光只是试试而已,都有所不能。

  罢了,罢了!范婉香暗中歎了口气,该来的避不了,得不到的想也没用,自
己的处子之身也不知什么时候会丧在杨逖之手,那有心思去耽心白欣玉呢?现在
的范婉香只能希望,自己这毫无经验的处子娇躯,能承受得住杨逖凶猛的蹂躏…
也不知杨逖在黄彩兰身上做了什么事,才会让她白璧蒙垢之时,竟会呻吟的那般
舒服,好像那过程并不讨厌难过,反而像是美妙的令人心动一般,另一边的白欣
玉美色不逊於黄彩兰,现在她会不会也正承受着阴京常一模一样的怜惜呢?

  想到这儿,范婉香不由得暗羞,自己怎么也想到了这方面的髒事上去?虽然
那早晚都要来的,而且听黄彩兰的声音,好像还很舒服,可自己怎么现在就开始
向往了呢?无论那滋味是好是坏,总也该等到事到临头的时候再去想吧!她闭上
了眼睛,心中却不由得小鹿乱撞,也不知那滋味什么时候才会轮到自己头上来?
虽心中想着快睡,但她却知道,自己今晚必然又要做些怪梦了…

  入蜀之后,众人改走陆路。一来阴京常得顺道上汉中派,与文仲宣约定入天
门赏月的时间,得离众先行,只留杨逖一人押队;二来蜀境虽算是天门的地头,
杨逖与蜀地节度使也颇有交情,一路走来地方官府倒也不太干涉,但无论如何,
这样大队人马走着,还押着好几位美女,想不惹人注目都不行。大队人马的全部
责任都得由自己负担,杨逖倒也规规矩矩,不敢太过放浪形骸。

  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何况杨逖连改都不想改,不过是人前装模作样而已,
乖也没乖得了多久,才过了人烟密集之地,进到了几可直达天门面南大桥的山路
上头,杨逖已经再难忍耐。他招过了副堂主唐公亮,把队伍交给了他,自己则带
上了两匹马,一匹由他抱着黄彩兰骑上,一匹则将范婉香放在上头,竟大大方方
地携美离队而去,走到了另外一条人迹罕至的山路上头。

  虽是两人共骑一乘,男女有别,实在羞人,但黄彩兰竟似很享受般,在杨逖
的怀中不住磨蹭,才刚从少女变成少妇的脸蛋儿上头娇笑不歇,彷彿光这改走陆
路两天的凉待,已让恋奸情热的她难以忍受般,完全不管范婉香也在旁边,竟是
光天化日之下,便不住向杨逖索吻,活似个刚出嫁的小妇人,只泥在丈夫怀抱当
中,享那新婚情浓之乐,身外事物竟是一点儿都不管了。

  好不容易有肌肤相亲的机会,黄彩兰看来是快活,一旁的范婉香可是直打瞌
睡、没精打采。

  在楼船溯江而上的途中,范婉香总算是见识到了杨逖的坏手段,他虽一路上
只泥着黄彩兰,连碰都没碰范婉香一下,但光是每夜那断云零雨之声在她耳边的
交响,已弄得范婉香连睡都睡不好了,她每夜不是睁着眼听隔房传来黄彩兰那骚
媚入骨、犹似销魂已极的呻吟,就是闭上眼来不由自主地想像着姐姐正承受着的
玷辱,连梦里竟都不能摆脱那云雨之念的摆佈,教犹是处子的她如何受得?

  连续几夜都没有办法好好睡上一觉,连走陆路的这两天,也像有着后遗症,
便是夜间无声,范婉香的心头也总回荡着那诡异奇怪的声响,挥之不去,弄得原
本精神奕奕的范婉香,到现在竟连骑在马上时都显不出精神,浑身上下都似涨满
着一种惹人怜惜的娇慵无力,眼角浮着微不可见的晕黑,眼下也有微凸的眼袋,
彷彿落入敌手才不过是几天工夫,范婉香竟已因此消瘦了不少。

  加上黄彩兰在失身之后,竟也像是完全被杨逖征服身心一般,夜夜都和他交
欢缠绵,只白天偶尔来陪着她,张口闭口却都离不开床笫间事的奇妙与美味。落
入杨逖这淫贼手中,又是夜夜被那声音环绕不休,范婉香虽也知道自家破身之日
不远,黄彩兰一来是初尝美味,所以要找这妹子倾吐心声,二来也是为了洗刷范
婉香对此事的厌恶,让她能放开心胸,承受杨逖的淫邪手段,即便破身时也不会
太多痛楚,事后更能享受其中滋味,只她实是受不了这样的淫语侵袭啊!

  想到这儿,范婉香差点觉得腹下又升起了那诡异的火热。也不知是杨逖在饮
食中下了异药,还是夜夜被那云雨欢合之声影响,范婉香近来只要想到男女之事,
就不由自主的浑身发热,严重时腹内还像升起了火一般,一股诡异奇幻的热力不
住涌出,令范婉香浑身酸酥、难以自制;偏偏从白天见到黄彩兰时那模样来看,
她虽是失去贞操,换来的却是难以笔墨形容的美妙滋味,光看她那笑容,就令范
婉香难以自抑,真恨不得杨逖马上来侵犯自己,好亲身尝试那奇异的感觉。

  一思及此,范婉香猛力地摇了摇头,她可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即便是无法
逃脱,处子之躯丧在杨逖手上,也是因为女子娇弱,力不能拒才因而失身,便是
和黄彩兰一般,撑不住杨逖淫邪手法的诱惑,在事后身心都被他征服,却也绝不
可能事前就对此后果心生向往,绝对不可能的!

  一方面姐妹情深,一方面也想赶快摆脱这丢人的想法,范婉香不由得想到另
一位姐妹的身上去,白欣玉落入阴京常之手也有好几天了,虽说同为天门堂主,
位高势大,不过阴京常的作风似乎和杨逖大不相同。相较於黄彩兰落入杨逖之手,
他急色的连一天都不愿等,当夜在船上就把黄彩兰破了身子,夜夜与她缠绵;但
另一边的白欣玉,遭遇却全不一样,范婉香今早虽是几天来头一次见到她,却也
看得出来,白欣玉仍保着处子之躯,看来阴京常恐怕是准备慢慢来玩她吧?

  正百无聊赖、想东想西地骑在马上,反正这马辔绳与杨逖的马相系,功力又
仍受药力所制,她纵想要驱马而逃,也逃不掉的,只能想着一些有的没的东西打
发时间,范婉香突地一惊,平日夜里听到的声音,竟像已跟定了她一般,连现在
大白天的,竟也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只那声音在光天化日之下,四旁无人的原野
当中听到,竟格外有一种令人想入非非、心跳加速的意味。

  回过头来,范婉香显得疲惫、没多少血色的脸蛋儿陡地一红,忙不迭地别开
脸去,只觉满脸发烧。虽只是一撇而已,却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范婉香虽闭上
了眼拚命想忘掉,但入眼虽只一瞬,所看到的那幅香艳景象,却似牢牢地刻印在
她芳心当中,竟是怎么也挥不开了。范婉香本想策马远离,至少也避到远一点去,
但两马系得极近,她竟连想不听他们的声音都做不到啊!

  「哎…都是…都是你坏…看…把婉香妹妹弄得多难堪…唔…讨…讨厌…」黄
彩兰娇甜的声音,混在衣裳滑脱的窸窣声中,格外有一种惹人心动的诱惑;尤其
从黄彩兰的声音听来,她竟不怎么厌恶杨逖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的原野上便对她轻
薄,只不想让范婉香难堪罢了,而且连这坚持,彷彿都慢慢在杨逖的魔手下融化,
「哎…别这么…这么大声…婉香妹妹都听到了…不好啦…」

  「有什么不好?」亲吻的声音啧啧响起,在范婉香听来彷彿近到像在耳边,
如雷轰电闪般直冲耳膜,范婉香虽极力想撇开那香艳的一眼,偏偏杨逖却和她对
着来干,故意将黄彩兰弄得娇声不休,光那声音的挑逗,就似在提醒着范婉香,
姐姐黄彩兰现在正承受着什么样的轻薄,「迟早也要轮到她的,何况…嗯,好香
…何况这几天都没宠你,彩兰难道想等到回到家再干吗?」

  「怎…唔…怎么可能…」原本对杨逖的魔手还有点挣扎,毕竟这可不是船里
的舱房,而是光天化日下的马背上啊!即便黄彩兰的矜持和娇羞,已在夜夜不止
的肉欲挞伐中崩溃殆尽,娇躯的情欲本能已完全被他开发,从高洁的武林侠女堕
落成任由杨逖摆佈的淫妇,但要她在妹子范婉香面前承欢,还在这随时可能有其
他人打扰的状况下,黄彩兰可没那么容易适应他的猛攻。

  只是杨逖也是言之有理,夜夜欢好不休,偏在这几天全旷着自己,诱发了火
的黄彩兰也着实有本能的需要,在杨逖的魔手来回爱抚之下,怎容得黄彩兰拒绝
呢?范婉香虽闭上了眼睛,但眼前竟然浮起了一幅画,那是方才一撇之下的香艳
景观:杨逖怀中的黄彩兰已软了,钗横鬓乱、玉面生霞不说,杨逖的手不知何时
已滑入了她衣内,魔手在黄彩兰乳上的戏玩,透过那薄薄的衣裳,每根指头的动
作,范婉香都看得清清楚楚,光看都不由得心旌荡漾,何况正承受着的黄彩兰?

  只听得耳边窸窣声响,虽不愿眼见,但那香艳缠绵景象,却在范婉香的脑中
绘得清清楚楚:此刻的黄彩兰已是衣不蔽体,一边美乳已弹出衣外,正柔顺地任
杨逖搓揉爱抚,口中一边娇喘呻吟,彷彿这揉搓弄得她极为美妙,连乳尖的蓓蕾
都已硬挺,美如白玉中的一颗红蒂;而杨逖并不满足於此,他一手轻握着黄彩兰
的美乳,一手滑到她腰后,慢慢地解着黄彩兰的裙带,不一会儿黄彩兰长裙已然
松脱,夹在娇躯和鞍辔之间,那浑圆挺翘的美臀,已若隐若现地暴露了出来。

  「别…别把裙子弄掉了…」躯体相贴,黄彩兰那感觉不到杨逖硬挺的需求?
既是在劫难逃,她也不再推拒,纤手轻抱马颈,好将姿势调整到杨逖最好进攻的
位子,一边娇声地嗔着他,「弄上一番自然是好,只是…只是后面还要见人,别
…别把裙子搞掉到地上,那…可要羞死人呢…」

  「彩兰放心,我知道的,你好好挨一回吧!」见黄彩兰已是娇躯酥软,才旷
了几日已像深闺怨妇一般,将他的轻薄手段全盘接收,连看都不用看她脸蛋儿红
若朝霞、丽比春花,光从幽谷中泉水已涌,连鞍子都感到了湿气,便知此刻的黄
彩兰春心荡漾,已再不管时地不宜,还有别人在旁看着,她的芳心里满满的都是
需求,正渴望着他强烈的攻势。杨逖也不多加挑弄了,他微褪裤带,掏出已硬挺
勃起的淫棍,将黄彩兰裙子再褪下一点,抱起她轻盈绵软的娇躯,寻到位置向自
己怀中一坐,范婉香只听黄彩兰一声既甜又娇、酥媚入骨的轻吁,淫棍已尽没於
幽谷当中。

  本来虽将黄彩兰和范婉香带来此处,杨逖原只是想寻个僻静去处以解欲火,
和已对他心悦诚服的黄彩兰再好好地狂欢一番,顺道给范婉香开苞,尽展淫邪手
段,将这『银翼凤凰』也收得服服贴贴,便是白欣玉逃过了他的手,鄱阳三凤中
自己也佔了两凤。杨逖倒没想到破身之后的黄彩兰,竟如此受不住诱引,魔手才
抚得几下,已将她的欲火尽情点燃,纤腰轻扭、娇吟时作,显是欲火焚身、再难
忍耐,弄得假正经了几日的杨逖一时间竟也禁制不住,乾脆在马上就上了她。

  不过这奇遇也确有其好处,杨逖本不习惯在这崎岖不平之处与女欢好,只在
马背上听任马儿动得几下,他也尝到了其中滋味。即便他腰身毫无动作,光只靠
着双脚夹马,控制着马儿时疾时徐地跑着,感觉便已如此奇妙:当行得疾时,马
上急速颠簸,带动着他的淫棍不住又深又重地顶撞着黄彩兰谷中深处;当马儿缓
行之际,淫棍动作虽小,却在黄彩兰谷中轻磨盘旋,那时疾时徐、时重时轻,连
深击带揩磨的攻势,教正贪欢的黄彩兰那里忍得住不随着他的动作顶挺旋磨?

  虽已和杨逖云雨数度,被余毒改变的体质,加上杨逖奇奥玄妙的手法,次次
都令黄彩兰神魂颠倒,娇躯不由自主地享受着杨逖的挑弄奸淫,芳心只怨当日为
何郑平亚和赵平予要那般多事,让她迟了一年才享受到如此美事,但这样的交合
场所,连身经百战的杨逖都是头一次经历,备觉新奇,更何况是破身不久的黄彩
兰?从未受过这种刺激的黄彩兰只觉杨逖坚挺的淫棍在幽谷当中疾速挺动,勇猛
进出,次次插进幽谷深处,那种酥麻的感觉实在难以忍受,不由得连连惊叫。

  「哎…哎呀…好…好美…美…美死彩兰了…唔…你…哎哟…你太…太厉害了
…好…好哥哥…怎…怎么这样干…干的…你把…把彩兰顶的舒服…舒服透了…呀
…好…好棒…你的…你的大棒子打…打进彩兰最里面了…嗯…太…太棒了…你…
你干的好深…要…喔…又要…嗯…美…又要干穿彩兰了…唔…怎…怎么会这样美
的…再…再骑快点…顶深些…唔…彩兰要…要丢了啦…啊…」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37

              29马上上马

  听黄彩兰娇吟不休,愈叫愈是甜蜜,显然整个人都已陷入了那绝顶快感当中,
檀口中的呼声既淫荡又娇媚,比以往几次淫她都要快乐销魂,杨逖不由大起满足
之感,只见他一手搓揉黄彩兰弹出衣外的美乳,大加捻揉,一手捏住黄彩兰的下
颔,将她酡红妩媚的脸蛋儿转向自己,亲蜜无比地吻了上去,享受她那小舌似想
将自己完全献上给他的吻吮舐吸,腰部随着马儿的颠簸尽情冲击她的幽谷,只靠
双脚策马,搞的黄彩兰既想大声呼叫,把心中的酥爽快乐全都叫出口来,又想任
他的舌头在口中尽情吮吸,享受水乳交融时的美妙,一时间当真舒服到不知如何
是好了。

  见黄彩兰淫呻艳吟,娇躯水蛇般地弓在他怀中缠绕摩挲,幽谷中更是力道绝
妙地挤吸啜夹着他的淫棍,如丝媚眸中透着无比浓情蜜意,在马儿奔驰当中,不
知何时黄彩兰竟已舒服地泄了精,那畅美快感令她一时间连叫也叫不出来,只能
软绵绵地瘫软在杨逖怀中,媚眼迷离、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完完全全是个身心均
被征服、胴体任由宰割的诱人样儿。

  偏偏这样依着马儿颠簸之势猛干黄彩兰,杨逖自身的体力一点儿都不必用上,
比以往还坚持得久,待得倍觉新奇,舒爽无比的杨逖终於高潮来临,在幽谷当中
精液尽情喷射,殛得她再次欢叫时,杨逖只觉随着马儿续行奔跑,淫棍儿在黄彩
兰幽谷中颠簸几许,便刺激得雄风又起,再次在黄彩兰幽谷中寻欢揽胜,也幸好
有马儿相助,黄彩兰自己不必用力也能尽情享乐,否则她体内药力未去,仍无半
分内力护身,光这样迎合杨逖的动作,怕也要把黄彩兰给累得腰折骨酥了。

  好不容易等到杨逖再次射精,心满意足,终於伸手抓住韁绳,将马儿勒停下
来,也停下了对黄彩兰的侵犯时,可怜的黄彩兰已是浑身瘫软,衣裳也给香汗浸
得透了,湿透的衣裳紧紧服贴着她曼妙的身材,又兼原已被杨逖侵犯的衣衫不整,
现下连整理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伏在马背上吁吁气喘,不知泄了多少回身子,马
鞍上一片湿滑,顺着两人的臀腿,黏液不住的滴到地上…

  「好…好哥哥…你…你把彩兰弄得…弄得快舒服死了…」

  「这样不是很棒吗?」一边低下头去,温柔地吻去黄彩兰颊上的香汗,杨逖
一边淫笑着,他原也没有想到,这在马背上搞出来的花样,竟有如此意趣,又兼
省力,到现在自己腰间仍无一丝半毫酸痛之感,轻松地彷彿还未干她之时,足可
再战一轮,教人真想多试几回,「既让彩兰又美又舒服的欲仙欲死,我也好好地
爽上一回,真舒服的到家了。等回山以后,我们再找机会出来『走马看花』如何?」

  「哎…都…都是你坏…」光听自己此刻连呻吟声都如此软弱,酥的彷彿再没
一点儿力气,黄彩兰不由大羞,偏又喜上眉梢,这般美妙的享乐,当真是前所未
有,若非自己落入了杨逖这般厉害的大淫贼手上,怕再多修个几辈子都享受不到,
「弄得彩兰这么软,还笑话彩兰…哎,『走马看花』,多美的词儿呀!用来形容
这样子…这样子新奇的搞法,真的…真的是适合得紧呢…」

  头一次尝试这般连续泄的神魂颠倒,一时间黄彩兰真是爽得浑身无力,微张
的眼儿一片茫然,根本弄不清楚四周的环境,待得杨逖轻咬着她细緻的小耳,在
黄彩兰耳边轻声提醒,她这才发现亲如姐妹的范婉香就在身边,登时羞的浑身发
烫,连脸蛋儿都红透了,幽谷当中更因强烈的羞意而紧紧抽搐,吸的还未和她分
开的杨逖一阵舒爽,本已射精软化的淫棍,竟又勇猛挺立起来!

  「哎…美…美死彩兰了…唔…求求你…好哥哥亲丈夫…彩兰真的…真的受不
了了…」感觉到杨逖竟再度硬挺,那火热的淫棍彷彿一根烧热的铁棒般直抵幽谷
深处,酥的黄彩兰顿时浑身发麻,才刚狠狠发泄过的她虽知那滋味极尽妍美,令
人留连忘返,但自己才泄过好几次,体内只觉无限虚弱,才刚被采过的鲜花那堪
再度攀折?偏偏妹子范婉香就在身畔,黄彩兰含羞之下,竟连哀求的声音都差点
发不出来了,「先…先放过彩兰吧…等晚上…等晚上彩兰再服侍你可好…」

  「好吧,这可是彩兰你说的…」故意在黄彩兰耳边轻咬几下,咬的黄彩兰酥
麻透骨,神情娇柔无比,娇哼声音比方才愈发软了,杨逖这才放松了她,在黄彩
兰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只听得黄彩兰脸儿一红,又似羨又似妒地飘了范婉香一
眼,对着杨逖娇羞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婉香…过来彩兰身边…」

  听到黄彩兰的招呼,范婉香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只呆呆地挨在马背上。方才
杨逖一时兴发下策马奔驰,时快时慢,两匹马儿系在一起,连带着范婉香座下的
马儿也被带着时跑时停。原没怎么骑过马,又兼范婉香被药力所迫,浑身犹然酥
软乏力,她原还深怕一个不小心会掉下马去,偏又不能出言打扰乐在其中的杨逖
和黄彩兰,范婉香也只有紧紧抱住马颈,任由杨逖驰骋不休。

  这样任人摆佈的感觉原已使范婉香极为难受,偏偏眼前耳边传来的景象声光,
又在在那般不堪入目,范婉香原打算闭目不看,只双手抱紧马背,想塞耳勿听却
是没法了;偏偏黄彩兰似要挑战她的矜持一般,在杨逖的挞伐下竟是声声句句地
软语媚吟,彷彿整个人都沉醉了似的乐在其中,混着那肉体交合时禁不住的廝磨
声响,以及随着马儿急驰时汁液飞溅落地的声音,更像巨锤般声声打入范婉香的
心坎里,将她的矜持和自制一片片地打破打碎,打的她心跳愈来愈快,脸儿也愈
来愈是酡红发烫。

  待得范婉香发觉之时,她已睁开了眼睛,将杨逖和黄彩兰在马背上尽情交合
的淫模浪态全收眼底,专注地像是想将两人的每个动作、每个声音,都记得清清
楚楚一般。偏生黄彩兰的身心全盘沉醉在云雨当中,根本没管范婉香正在身边看
着,呻吟的语音无比淫荡,随着每次高潮泄身,那甜美的声音就像又被推高了一
阶,勾的范婉香芳心更是想入非非,看直了的眼儿更被吸的再无法移开目光,心
中只想将那正在姐姐幽谷中进出的淫棍看得更清楚更明白,再也难想其他。

  边看边觉得浑身发热,杨逖抚摸黄彩兰的每一手,都像是抚在自己身上一般,
黄彩兰每一声甜蜜的呼唤呻吟,都像是要喊进自己的心底一样,连黄彩兰被他吻
住的时候,范婉香都情不自尽地樱唇发热,就好像…就好像是自己正被他吻着。
等到杨逖二次劲射,将已爽的失魂落魄的黄彩兰弄得尖叫一声,娇嘘气喘之时,
范婉香竟也像自己到了高潮般酥了下来,她到此时才发觉到,不知何时自己的幽
谷当中竟也已是泉水泛动,虽没像黄彩兰那般汹涌,那湿润却再瞒不了自己。

  也因此,虽知已泄得娇声求饶的黄彩兰,在听杨逖摆佈几句之后,脸红耳赤
地招自己过去,多半没有好事,说不定…说不定就是轮到自己的身子要给杨逖糟
蹋了,偏生范婉香也不知是已放弃了脱身之望,才乖乖听话,亦或是她已被杨逖
和黄彩兰那般情投意合的云雨之欢诱发了情兴,正渴望着杨逖佔有自己呢?嫩颊
晕红的范婉香二话不说,乖乖策马走近黄彩兰身边,听凭吩咐。

  见范婉香乖乖地过来了,又兼脸红耳赤、神情既羞且媚,在娇躯发热之下,
那处女幽香更是娇馥无比地散在身畔,光闻嗅就令人为之销魂,黄彩兰自知自己
方才毫无保留的狂欢淫浪媚姿,已完全被范婉香收入眼中,才将这白纸般纯洁的
二妹弄得这般羞人模样,连腿间擦着马鞍处都似正泛着浓郁的女体馨香,光想那
景况就令人羞不可抑,偏偏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更羞人呢!

  「好…好婉香…把彩兰…把彩兰抱到你的马上吧…」

  听到姐姐声音微发着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体内充满了无比的满足,
和舒泄后的娇柔的自然反应,范婉香脸儿更红,探出的双手虽听话地扶着黄彩兰
汗湿的娇躯,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把这刚在男人身上爽过,到现在还娇慵无力
的美姐姐抱到自己的马上来。

  折腾了好一阵子,靠着等不下去的杨逖出手相助,好不容易黄彩兰无力的胴
体才转到了范婉香的身前,只是她终於离开杨逖淫棍时,那轻不可闻的「波」的
一声,加上幽谷空虚之后泉水再无半点抑制地流泄出来,黄彩兰的娇躯不由得异
香环绕,玉腿上头那流上的汁液反光,真艳的令人眼儿发直,那感官上强烈的刺
激,差点令范婉香纤手发软,连扶都扶不住黄彩兰的身体了。

  才让黄彩兰坐好,范婉香突地轻哼一声,只觉腰间一紧,杨逖的魔手不知何
时已环上身来,一把就将她抱到了自己的怀中。时值炎夏,范婉香的裙子本薄,
又兼被方才黄彩兰承欢时的媚态挑逗,幽谷当中已是湿润无比,给黄彩兰留在鞍
上的湿滑黏腻香气一蒸,登时酥的范婉香彷彿薄裙都消失了一般,连玉腿都无力
夹住,幽谷中的汁液登时涌了出来,浸湿了他的身体,简直就像在提醒着杨逖这
大淫贼,范婉香正被逗弄的欲火烧身,对他的侵犯再没任何一点点抗拒之意了。

  「现在…可轮到婉香你了…」杨逖嘴上邪笑,手上也不含糊,虽没急色地褪
去范婉香的衣裳,但两人既贴体而坐,他的手自是乐其所望地一边一个,将范婉
香那胜似行将盛放花蕾的美乳给握在手中,表面上虽未用力,但光靠掌心处肌肉
的摩挲搓揉,滋味已是难当,他也知在船上时范婉香夜夜都『旁听』着他和黄彩
兰的肉欲交接,两人的呼声和喘息声声句句都逃不过她的耳去,再加上方才眼见
黄彩兰放浪的模样,此刻的范婉香春心荡漾,绝对是无法抵抗他的挑逗的。

  从被他抱入怀中的那一刻,不,应该说是见到他在马上轻薄黄彩兰的那一刻
开始,范婉香的芳心便不由得忐忑狂跳,在见到黄彩兰和杨逖的尽情狂欢,听到
那爱欲情浓的娇呼时,她更是不由自主地呼吸急促、脸红耳赤,不劳杨逖动手已
是情动非常。此刻的范婉香已再不管杨逖乃淫贼一名,还是姐妹们的大敌,此刻
的她那理性的反抗已全被欲火抹消,一心只向往着和黄彩兰一样,在杨逖的淫棍
之下享尽艳福,被他征服的神魂颠倒,再不想也不愿离不开这淫贼的魔手了。

  「等很久了吗?」

  听杨逖在耳边轻吟,就像是在提醒范婉香她已情热如火,处子之躯只待男人
的侵犯佔有,范婉香浑身一震,理智醒了一醒,偏偏此刻手足兀自酸软,便想逃
也逃不出他的手;加上杨逖可没把她像黄彩兰那般掌握,现在的范婉香正面面对
着他,一双酥胸全在杨逖的掌握当中,被他轻揩慢磨,竟连双手都不知何处放,
害羞到极点的脸蛋儿也再离不开他灼灼的目光,满腔欲焰在这言语挑弄之中更见
炽热,只羞的范婉香娇不可抑地垂下头去,竟不由自主「嗯」地应了他一声。

  「那么…现在就让杨逖干你好吗,我的好婉香?」见范婉香再无任何抗拒之
力,对他这无礼至极的问话,竟也只能娇羞地回应一声,显对即将来到的命运已
存心接受,杨逖不由大乐,天下还有什么,比让原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女子,在自
己的手段下,变得对自己百依百顺,任由自己採摘还要快乐的呢?「婉香想自己
脱衣裳,还是由我代劳?」

  娇滴滴地撇了杨逖一眼,范婉香虽是害羞地低下头去,发着颤的纤手却已慢
慢开始了动作。随着范婉香玉手到处,她那一身薄薄的衣裙,一件件地减少,飘
雪一般地落到了马儿身侧,到最里头的贴身内衣时,范婉香的手虽更加颤动不休,
连解扣都费了好长时间,却仍是大胆地继续动作,不一会儿范婉香已一丝不挂地
裸露在他眼前,神色既羞且媚,满怀春色全任他一览无遗。

  见范婉香竟如此大胆,真令人想像不到,杨逖差点为之呆然,黄彩兰对他的
挑逗无法抗拒他还有法理解,那是因为她体内余毒未去,留存在娇躯当中不断刺
激着黄彩兰的春情,因而对男人的爱抚特别照单全收,极容易被诱发春情;但没
想到范婉香不过被他摆佈着旁听了好几晚黄彩兰的淫呻媚吟、眼见她沉醉性爱时
的妖媚入骨,竟就变得如此合作,任凭摆佈,看来她的意志比自己所想还要薄弱,
光这几下手段,已令范婉香春心大动,对本能的渴求再没任何的防禦可言了。

  缓缓探出双手,将范婉香一双美乳纳入掌握之中,杨逖不过揉弄得几下,已
惹得范婉香娇躯不住发颤,虽是强忍着没有放声,双手却已按上了他的肩头,好
支撑着随着可能发软倒下地上的胴体。这也难怪范婉香软弱,一来她欲火已炽,
二来方才被杨逖爱抚双峰时还隔着衣裳,现在却是赤裸裸的接触,感觉自然更是
强烈,范婉香只觉自己在他的玩弄之下,娇躯不住发颤轻扭,脸儿更是媚红火烫,
诱人至极点,表情充满了情思难禁的媚荡爱意,在杨逖的把玩之下尽显风情。

  「现在…轮到婉香了,」见范婉香如此神态,以杨逖的经验,那还不知此女
春情勃发,亟需男人的满足和慰藉?但杨逖可没这么容易满意,范婉香之美丝毫
不下於黄彩兰,他可要好好玩她一玩,绝不满足於范婉香被动的投降,他要再加
手段,把她逗弄至欲火焚身,完全去了羞耻之心,再将她的身心完全佔有,这才
心满意足,「该轮婉香为小逖宽衣了。慢慢来,千万别急哟!」

  听杨逖竟劝自己「别急」,范婉香娇躯一阵火热,胸前被他掌握的蓓蕾处传
来一股股男性的阳刚气息,亲蜜已极地灼入她的美乳之中,马上便蔓延到全身,
刺激的范婉香差点要叫出声来。她虽也知道今日自己破身难免,一颗心也早已沉
醉在那美妙的遐想当中,但要她为男子宽衣解带,这可真是教范婉香难以接受;
偏偏范婉香体内欲火已旺,杨逖又在发言的当儿对她的美乳大加侵犯,轻揉慢捻、
连抹带挑,只弄的范婉香脑中一片昏茫,香肌炽热难安,一阵难以言喻的冲动当
中,她的手已不能自主地伸了出去,触上了杨逖也已汗湿的衣裳,虽是颤抖,却
再离不开了。

  感觉到杨逖手上传来的快感愈加,范婉香一时之间只觉口乾舌躁,也真不知
该怎么办才好,现在的她只想赶快有点儿动作,好把心思转开,一点点都好,总
比这样僵着任他玩好吧!不知不觉间范婉香的纤手已娇颤地动作起来,虽然快不
了,却是毫不退缩地脱着杨逖的衣裳。一来范婉香头一回为男人宽衣,动作难免
稚拙生硬;二来杨逖的手也不规矩,一边口里发声,教导范婉香的玉手该在那儿
多用点力,该在那儿解扣轻扯,一边魔手却在已情热如火的范婉香那敏感至极的
美乳上爱抚留连、搓弄不休,弄得范婉香腹中似有燎原之火,烧的她神智迷茫,
娇躯颤抖更甚。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不容易等到两人终於裸裎相见的当儿,初次这样赤裸裸
地被男人爱抚挑逗的范婉香早已克制不住,雪白无瑕的肌肤泛起了肉欲的酡红,
在他双掌之中美乳尖端的蓓蕾,更已被体内的强烈欲火烧成了诱人无比的玫瑰红
色。杨逖只见眼前的美女雪颊晕红、神态娇羞,虽仍含羞带怯地不敢放声呻吟,
只在鼻间透着微不可闻的轻哼,但一双玉腿却已背叛了她的意志,主动跨到了杨
逖的大腿上,那大开的幽谷当中泉水泛溢,温热的汁水早润上了他的肌肤。

  虽还不敢主动将双手按到他肩上,将那处子娇嫩之躯尽送予他那硬挺的淫棍,
但光看范婉香双手后撑马颈,将热情的娇躯挺到他眼前,让那幽谷当中犹如黄河
氾滥般的汁液倾倒在他身上,杨逖也知范婉香真心的渴望了,他本还想多玩她一
会,待得范婉香欲火焚身、春心荡漾,处女元阴全然展泄难收之际,再狠狠地採
补她一番,好保持自己的体力,足以夜夜征战,将两女送上仙境,使她们完全变
成自己的禁娈,但看范婉香此刻那娇羞中的热情竟如此诱人,教人如何忍耐?

  将心一横,杨逖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此刻的范婉香身心全被欲火所佔领,一
心只渴望着他佈施甘霖,身为男子汉大丈夫,那能令她如此渴待而不予满足呢?
他双臂抱住范婉香玉腿,大手托住了范婉香挺翘的圆臀,调整着姿势,将范婉香
那泛着娇羞艳光的幽谷口紧贴着淫棍顶端,犹如旋磨儿般摩弄起来,一边俯身去
吮含着范婉香的美乳。

  美乳落入他的口中,被他的舌头灵巧地玩弄着,感觉可比双手更加厉害,已
烧起欲火的范婉香本已无力抗拒,何况敏感无比的幽谷处,竟被他的淫棍这般火
辣辣的摩擦着,范婉香体内情欲更是贲张难收。再加上…再加上他已用上了那令
姐姐爱不释手的宝贝儿来玩弄自己,显然自己的处子身很快就要丧在他手中,芳
心被这不着痕迹的轻薄弄得一阵乱,范婉香的哼声不由更媚了。

  「求…求求你…啊…别…别再玩了…」不知何时,范婉香已不能满足於被动
地任杨逖爱抚,她的双手已搂住了杨逖的头,纤巧的玉指插入了他汗湿的发中,
一双美乳更贴紧了他的嘴儿,享受他更深入的吻吮;若非一双腿儿被他把住,再
难自由动弹,怕情热无比的范婉香早忍耐不住,要主动沉坐下去,让那幽谷被他
的淫棍给充实,好亲身体验黄彩兰也曾体验过的快感,「求…求求你…婉香受…
受不住了…婉香要你…想要你…真的…婉香要你啊…给…给婉香个痛快吧…」

  「这么想要啊?」听范婉香终於忍耐不住,主动开口向他索求,又挺胸向他
脸上摩弄,显已情热难耐,杨逖心中大爽,一张嘴在她乳上吮吸更急,鼻子也更
贪婪地吸取着她的乳香,「说个清楚吧!好婉香…你想要什么?叫大声一点、淫
荡一点、亲蜜一点,不然…可就不给你哟!」

  「是…好相公…好哥哥…婉香想要…你的大棒子…插…插到婉香的穴里头…
尽情地干婉香…毁掉婉香的纯洁…佔有婉香的处子之躯…让婉香变成女人…啊…
求求你…把婉香搞成淫妇吧…」

  本来这种淫荡话语,就是打死范婉香她也是说不出口的,就连刚被杨逖所擒
的那一天,范婉香也着实无法想像,这般不堪入耳,连妓女怕都说不出来的话,
竟会从自己的樱桃小口中激喊出来。但连着几夜都在杨逖和黄彩兰的云雨之声中
入睡,睡梦里也都是缠绵春梦,这羞人无比的言语,她光听都听黄彩兰叫的声嘶
力竭,那时虽为之羞意大增,却没想到夜夜聆听下来,已似刻石一般深入人心,
在杨逖的引诱之下,范婉香竟不由自主地娇呼出声,比黄彩兰所言还要淫荡。

  话一入耳,范婉香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微微一惊,见杨逖也露出了
惊讶的神情,身边的黄彩兰更是一幅吓得目瞪口呆的模样,彷彿不敢相信这话会
从她口中出来般。本来给这一顿,范婉香该可以恢复些许神智的,怎奈杨逖闻言
大喜,彷彿真将她当成了妓女般再度口手齐施地大玩特玩;加上话方出口,范婉
香心中彷彿有什么断了线一般,什么理智、什么矜持,竟像一下都被这话儿给打
烂了,虽是羞煞,但却有一种放松般的轻快感从心中升起,让范婉香一时之间整
个人都松弛了,不经意间口中更是娇语连绵,连声音都甜的似可滴出蜜来,更别
说那脸蛋儿了。

  「求…求求你…婉香想…想要你干…想要你插…啊…真的…是真的啦…求求
你…好…好哥哥…好丈夫…亲亲丈夫…求求你快…快点佔有婉香吧…婉香等…等
不及了…你看…你看婉香下面都…都这么湿了…拜託你…婉香好…婉香好热…好
想要你进来…哎…婉香最爱的好哥哥…快给婉香吧…婉香什么都给你了…求求你
…别…别让婉香一直等…哎…婉香都…都流这么多水了…啊…」

  被范婉香那娇婉柔媚的呻吟弄的心痒难搔,杨逖只觉口乾舌躁,腹中也似烧
起了一团火,那淫棍在范婉香香甜的汁水浇灌之下,早硬挺地生疼,杨逖自己都
快要忍耐不住了,那经受得起范婉香这般销魂的软语相求?他双手控住范婉香香
汗淋漓的纤腰圆臀,腰身一挺,早已蓄势待发的淫棍一口气便突入了范婉香的幽
谷,狠狠地完全没入,充的满满实实,竟一点儿也没留在外头!

  随着杨逖的挺腰抽动,范婉香娇躯不由自主地娇颤起来,在他怀中不住扭腰
挺臀,好更深切地承受他淫棍的抽送挺拔。也不知是情热已达极点,还是方纔那
淫荡至极的呻吟作祟,虽说才破身便遭这般勇猛地插入,但范婉香竟从开始就连
幽谷中的痛楚都感受不到,异常兴奋的她在幽谷初次陷落的那一刹那,便已被快
感所吞没,陷入了极乐当中,落红和快感的汁液,在杨逖的深深抽送当中一波波
地被抽出,不只是马背和鞍辔被染了色,连抛到了马下的衣物都无法倖免於难。

  双手半抱半抓着杨逖的背,范婉香只觉体内的快感,随着杨逖挺腰抽送而愈
发狂野,娇躯在那快感的推送下不由得抱着抓着他更紧,指甲不知何时已深深陷
入了杨逖的背肌。背心的痛楚在这挺腰抽送的快感当中,是那般的微不足道,对
杨逖而言一点儿阻碍也没有,反而更加深了他的快感,让杨逖愈干愈深、愈刺愈
猛,干的范婉香的娇哼呻吟,逐渐变成了无法自拔的娇吟高喊。

  「哎…好美…啊…要美…美死婉香了…唔…啊…好…好哥哥…你的大棒子…
真…真是太厉害了…唔…干到婉香最里面了…啊…好…好热…啊…好舒服…啊…
嗯…啊…好…好哥哥…你…你太厉害…唔…你要…要插死婉香了…给我死吧…啊
…我泄了…好哥哥…好丈夫…求求你饶…了…啊…啊…婉香死了…要死了…我…
啊…嗯…啊…好厉害…你…好棒…好亲亲…啊…好哥哥…啊…嗯…啊…嗯…哎…
婉香要…爽死了…好丈夫好哥哥…给我吧…啊…死了…死了…啊…呜…啊…」

  在纤腰轻旋、挺臀挨插当中,范婉香突觉得颈后软软热热,一股温暖柔软的
感觉传了上来。在被杨逖抽送的极端快感当中,范婉香好不容易才能抽身,一边
回应着他的动作,一边努力让自己回头去看,只见黄彩兰不知何时已来到身旁,
脸儿发热、媚眼如丝,动作虽仍酥软的像是没了骨头,可那娇媚之态恐也不差自
己多少。加上黄彩兰也不知那儿来的力气,一见到范婉香回头,樱唇竟已吻了上
去,顿时将范婉香呻吟不绝的小嘴儿堵的严严实实,一句话儿都说不出来了。

  耳边一时没了范婉香的淫语回应,杨逖腰身虽没停止动作,淫棍更在范婉香
谷中大肆开採,却也不由得抬头去看,没想到却正见两个正陷情欲当中的美女唇
舌交缠,吻的甜甜蜜蜜的情景。杨逖何等经验?一看便知是黄彩兰虽才刚在自己
棍下舒泄过几回,到现在仍没多少力气,但眼看他和范婉香如此热情如火,一时
难耐之下竟也凑了上来。眼前这情景如此妩媚,加上两女都已被自己佔有,杨逖
倒也不想阻止她们,只想一边干的范婉香神魂颠倒,一边看她俩上演的好戏。

  如此可就苦了范婉香,她既舍不得松开抱住杨逖的手,又舍不得姐姐那唇舌
间美好的吻吮,偏前后的来势一样凶猛,教她怎能兼顾?一边随着杨逖的挺动而
扭腰相迎,一边销魂地投入在黄彩兰唇舌的诱引当中,范婉香只觉自己幸福到了
家,整个人都被那满满的饱足感佔有,舒服畅美充满了全身,这样子两头烧的姿
势动作虽不好反应,但对她来说,这么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也不知这样弄了多久,黄彩兰突觉口中范婉香的香舌微一抽搐,本来缠绕着
她舌头尽情品味的动作也顿时停息,知道是范婉香的高潮到了,双手连忙环过了
范婉香娇躯,绕到杨逖的背上,两人一前一后,将范婉香夹的透不过气来,只听
得范婉香一阵发不出声的美妙娇吟,夹在两人当中的汗湿胴体一阵甜美地轻颤,
整个人登时垮了下来,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泄精后犹然沉醉其中的艳丽桃红光泽,
显是已尝到了生平头一次的泄阴快感,舒服的连喘息声都似化入了蜜汁般甘甜…

  虽因鄱阳三凤出事,致使正道联军士气大挫,但也因此使得众人更加清楚,
若不早解决天门问题,下一个倒楣的就不知是那个门派了,故各派均捐弃成见,
一切以军发天门为先,虽说时值夏季,盛夏兴兵未得天时,行军之间最是艰难,
又为了及早到达天门,众人奔行极速,一日便行了两日路途,待得众人进入天门
所在山区之时,人马均已疲惫不堪,连报仇心盛的郑平亚都得先好生休息再说。
如果不是有职司天门耳目的白宁枫掩护,使天门得不到他们进犯的消息,以他们
现下的疲累,别说击破天门了,若消息外泄,惨遭天门急袭,怕全军覆没的可能
性都是有的呢!

  以郑平亚原先的看法,我方实力远较天门坚强,又有白宁枫做内应,白宁枫
的席云堂驻守天门总堂的西向大桥,虽不若面南大桥那般坚固宽阔,但若要将全
军送过去,不管面南大桥的季韶和费清瑜两堂人马,以及东向大桥的阴风堂阴京
常所部,直捣天门总堂,擒贼先擒王,先解决杨干和杨逖等人,在天门中人毫无
防备,又有白宁枫照拂的情形之下,该不是毫无可能的。

  这计策表面上有些急进,若是白宁枫临时动摇,又或者他掌控不住所属,席
云堂内有人暗向总堂告变,让杨干及时抽调季韶或阴京常部属回援,恐怕胜负难
定,几可说是冒上极大风险,但说实在话,不只各派中的少壮人马,连向来稳沉
的赵平予都蛮赞成这一招,一来我专敌分,容易见功,二来一举摧敌首脑,总堂
既破,任季韶、费清瑜和阴京常再有能为,也无回天之力,说不定还能劝降三人
归伏於白宁枫麾下,收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己方的损失也可大幅减少。

  但这计划一提出来,却马上给尚光弘和梁虹琦否决了,竟连向来对赵平予百
依百顺的蓝洁芸,都没发话支持赵平予,余人更不敢拂逆这几位年高德邵的前辈
意旨。反正己方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探到了天门近处,在白宁枫的掩护下,全没给
杨乾等人发觉形迹,又何必冒此奇险孤军深入?依尚光弘和少林空灵大师彻夜研
商的看法,我方可分兵三路,各走一桥,一口气将天门联外的道路全盘封闭,然
后三路大军齐发,在天门总堂处会师,那威势光吓都可以把天门中人吓死一半,
到时候我众敌寡,失了三桥后天门气势又再难提振,杨干虽有盖世武功,又岂能
与我方争锋?

  这个计划虽较为万全,一来天门对我方仍无半分戒备,季韶所部实力虽强,
在奇袭之下我方却是可保必胜,二来己方势力强盛,白宁枫又已和原属其下的阴
风堂副堂主沈世珍通了气,着他在阴京常与我方大战时里应外合,内外受敌下阴
京常势必难支,只要佔了天门联外三座桥樑,足以保持进可攻、退可守的道路,
我方已可算是胜券在握,实不必孤注一掷、险中求胜,但赵平予却是怎么也不想
赞成,其实他也知道,这样坚持实则为了自己的私心,赵平予绝不希望正面和阴
京常冲突,更不希望在激战中迫得要和天山派的项家姐妹动手,但无论如何他就
是松不了口。

  听赵平予和尚光弘等人辩论着开战方略,本该为自己的想法辩护的郑平亚却
在此时沉默了,等到赵平予一番话说完,这才不阴不阳地开了口,「师父和大师
所言思虑深远、计划缜密,远非平亚初出茅庐所及,平亚自应依从。平予啊,你
就别硬撑了,这样孤军深入急进那能成功呢?」

  听郑平亚这话,等於把提出急进论的策略责任全推到了赵平予身上,赵平予
便修养再好,也不由气恼,我这番激辩,可是在帮你的想法说话,你却在此时拆
我的后台,还指自己愚鲁硬撑,实在是…心中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赵平予气的满
脸通红,若非蓝洁芸偷偷地扯了扯他的衣袖,着他先坐下来,怕赵平予的怒气真
忍不住要当场爆发。

  见赵平予虽坐了下来,脸上神情仍是气鼓鼓的,蓝洁芸纤手不由得轻轻按住
了他的手。

  「对不起…」

  「没…没关系…」虽是一肚子火,但无论如何,赵平予也不会向蓝洁芸生气
的,只要平心静气一想就知道,她是真的为自己着想,赵平予虽曾是郑平亚师弟,
又和尚光弘通家之好,终究只是武林中的年轻小辈,若在此时因怒失态,一来传
扬出去对赵平予的将来绝非好事,二来郑平亚对他的不满已溢於言表,若非忌着
尚光弘和赵平予的关系,怕早已寻事发作,此时绝不是赵平予可以使性子耍脾气,
让尚光弘也闹得没脸的时候。「我知道…是平予失态,平予会忍着点的…」

  「不只是什么失态的问题,」附耳在赵平予耳边,蓝洁芸的声音放得极轻,
一点儿都不想让第三人听到,「其实是因为你刚刚的一句话,让郑平亚改变了主
意,所以他才支持缓进的。」

  「我说的话?怎么会?」听得眉头一皱,赵平予仔细回想,却是怎么也想不
出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让郑平亚改变了主意,竟让自己变成孤军奋
战,差点和尚光弘起了冲突。

  「就是平予你说,『一口气摧敌首脑,总堂既破,任季韶等人再有能为,也
无回天之力,说不定还能劝降三人归伏於白宁枫麾下,收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的这句话。」见赵平予仍挠首苦思,怎么也想不透其中关键,蓝洁芸柔柔一笑,
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郑平亚对天门恨入骨髓,因为破敌事大,才勉强答应白
宁枫的条件,让日后以他和杨巨初为中心重整天门。他既如此深恨天门,又岂容
得白宁枫兵不血刃地收降三大堂主,重整天门势力?尚前辈和空灵大师也看出了
此点,为了减少日后又一个强大天门的可能性,才要缓缓而进,逐步将天门势力
歼灭。」

  「原…原来如此,」原本绷起的肩膀松了下来,赵平予点了点头,他也不得
不承认,蓝洁芸的看法其实有其道理,尚光弘的战法虽可能造成我方较多死伤,
却是为了日后打算,郑平亚的想法感觉上虽有些儿因私害公,却也是正正当当的,
只这想法绝不能公开言明就是了,尤其不能让白宁枫知道,「洁芸还是比平予聪
明,平予怎么想还是身在庐山,完全猜不到其中关键。」

  身为与天门最深仇大恨的郑平亚既转了向,少壮派的急进论登时失去了声音,
立时便从战法的选择进入了工作分配的阶段,只没想到在这儿又出了状况。

  原本在尚光弘的老谋深算当中,白宁枫算是己方的人,西向大桥该不用分配
多少兵力;天门的实力以面南大桥这边最强,五大堂主中的季韶与费清瑜两堂人
马皆驻守於此,故己方该把主力放在面南大桥这边,趁敌人对我方潜入之事尚不
知情的时候,於卫哨守兵戒心最懈的凌晨时分发动突袭,一口气解决季韶主力;
东向大桥那边的阴京常属下有副堂主之尊的沈世珍作内应,只要动手之时沈世珍
没有临时胆怯,战胜应是举手之劳,因此阴京常这边不用摆上尚光弘这般名列风
云录的高手,只要多放几个派门,看来兵多将广、威仪盛壮,便可使沈世珍不致
於临阵退却。

  只他却没有想到,本想将华山、终南和衡山三派人马放在东路的计划,竟会
遭到华山派掌门长孙宗的反对。在长孙宗以为,东路这边阴风堂人马并不多,阴
京常武功又是五大堂主之末,对付他根本不必放置太多兵力,便是沈世珍临阵退
缩,敌方的实力也不够看,只要华山派的战力就足以控制情势,处置阴京常等人
而有余;至於终南和衡山两派的人马,就不用参与东路之战了,让他们参与面南
大桥这硬碰硬的突破,增加己方惟一一场硬战方面的实力,才是当务之急。

  心中暗骂长孙宗此议未免太过轻敌,但尚光弘其实也知道,长孙宗意在争功,
又不想付出太多门人损伤的代价,才想一肩担起对付阴风堂的任务,反正有沈世
珍卧底,阴风堂战力又弱,若交战之中沈世珍能一举袭杀阴京常,继统阴风堂人
众,华山派佔领这座桥樑的任务可就轻松多了,或许还能兵不血刃,一举破敌,
可远比面南大桥这一路以少林派为主的激战容易建功。

  本来阴风堂中还有个阴风十八军的建制,可阴京常虽没明白表示,但那神神
秘秘的阴风十八军,据白宁枫所说,根本只是瞒骗外人的名目而已,实际上根本
没这支战力的存在。光从阴京常口中所说阴风十八军的训练地叠云塔,白宁枫便
曾暗地里亲自去探过,只见塔中机关满佈,却没半个人影儿,更没一点儿有人出
入之迹,显见这阴风十八军恐怕仅有名目,纯是用以欺骗外人而已,只是阴京常
处事小心,竟连自己人也瞒着,口头上怎也不肯承认这『虚张声势』之计。

  不过华山派向为各儒家宗派之首,又兼地近关中,和朝廷来往密切,不少藩
王子女都在华山习艺,朝廷威严虽在几十年前的大乱中丧失不少,地方上全由节
度使当家,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已衰微但朝廷仍有些影响力,财力上支援
不缺,华山派的声威也仍是武林一方之霸,绝不可轻易得罪,反正阴风堂的实力
不强,实不足入众人法眼,让华山派满足於这头功也就罢了。

  更重要的是,连终南和衡山两派,竟也赞成华山此议。这原教郑平亚着实吃
惊,阴风堂那边人马最弱,又有人里应外合,照理说是最好立功的地方,听到长
孙宗之意时,他原本还在担心两派会出言反对,没想到两派竟是异口同声,宁可
担负面南大桥这边最为危险的攻坚任务,弄得尚光弘和郑平亚就算想要反对,还
想增兵此路,最后也只有妥协,让华山派独当此任。

  其实仔细想想,倒也不难想出端倪,华山派向来自恃甚高,虽在联军之中,
言谈行动之中还是摆着架子,还不只是掌门长孙宗而已,连其余弟子也是一幅眼
高於顶的骄傲样子,想必华山恃有朝廷这雄厚的后盾,和其余各派处得并不好,
连少林这佛门之首,受过策封的天下第一大派都不怎么放在眼内,其余各派更是
一路受气,若非尚光弘等人从中斡旋,调停争端,怕早有萧墙之忧,怪不得终南
和衡山两派宁可选择较有损伤的任务,也不愿佔这好处,和华山派一同出手。

  换了是郑平亚也不想和华山一道,若非此次联军太过浩大,虽是尽量行事低
调,仍不免惹人猜疑,如果不把和朝廷关系较好的华山派拉进来,好安抚朝廷方
面,一旦给他们误会联军并非要对付天门,而是群集造反,意图争夺大唐天下,
那时要收拾残局可就难了,最惨的还可能消息外漏给天门知道,到时候可就偷鸡
不着蚀把米,权衡之下也只有和这惹人烦厌的华山派一路,订立计划之时还得特
别当心,不但要把首功让给华山派,还要小心不让他们受创太重呢!

  时已入夜,正值戌时中,一条纤细的人影儿犹似化成了一缕轻烟,神不知鬼
不觉地溜入了阴风堂中。一来那人影轻功极其高明,二来阴风堂这一边所处较为
偏僻,卫哨的戒心也不高,再加上今夜乃新月之夜,顶上只有几粒星光在闪,厅
堂灯光之外几已是一片黑暗,最利武林高手伺机而动,除非心有定见、特意警备,
否则光只靠肉眼做平常的巡视,根本看不出有人偷入的痕迹。

  沾地的手足轻若狸猫,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加上阴风堂中的警备也太
差,要道处连个哨兵也没有,比起来桥樑两头那打瞌睡的哨卒还算有点警觉哩!
那黑影左窜右绕,没花多久时间,已找着了阴风堂主的书房,只见案上烛火如豆,
一个貌不惊人的中年男子就着烛光正看着手中的帛书,时而皱眉时而沉吟,也不
知正考虑着什么。虽说双方没有通名道姓,但光就这地点来看,那黑影便猜得出
来,这貌不惊人的汉子,必是天门五大堂主中的阴风堂主阴京常无疑了。

  倒不急於打草惊蛇,伏在窗下的那黑影微微竖起了耳朵,监听着房中的动静,
除了阴京常外,隔邻房内还有一个轻柔平稳的呼吸,听似曼长调匀,内中却有点
儿被压抑的感觉,时有促急之象。这种呼吸方式前所未闻,那黑影偏首想了半晌,
才猜到其中可能:想必隔邻房中是个被阴京常擒下的人,功力虽是不弱,但却被
他用特殊手法制住功力,才会时有呼吸促急之象,若非那人正睡得沉熟,怕连呼
吸都不会像这般曼长调匀呢!那人恐怕就是被天门所擒的鄱阳三凤之一吧!

  那黑影暗暗一笑,鄱阳三凤乃江湖草莽,与自己这来自名门华山派的高手相
较,可说有着天壤之别,无论武功家世、品学才貌,都不可以道里计,自己根本
不必为了救她们而暴露形迹。

  何况自己此来非为救人,乃是为了华山派明日进击阴风堂,先来搜集情报,
观察此间地形,若是交上好运,说不定还能乘人不备刺杀阴京常,到时候群龙无
首,沈世珍也只有乖乖听凭华山派摆佈的份儿,这一仗华山派非但佔了头功,还
能兵不血刃,功劳也不让阴风堂的降卒夺了去,此役之后,看少林派还敢不敢不
奉本门为正派之首?想到这儿,他差点忍不住要在面罩之下嗤嗤一笑,心中还真
不禁要感佩师父长孙宗的智慧,竟能想出如此轻松见效的方式,一举见功。

  想到此处不由心中一阵得意,那黑影微微抬头,这一回却是大惊失色,眼前
的书房当中烛火依旧,但阴京常却已消失无踪,竟连一点儿声音也没发出来!他
连忙定下心来,仔细瞧了瞧房中,或许只是自己大惊小怪而已,他恐怕只是伏到
案下找个什么,又或是伸伸懒腰,以自己的角度一时看不到人罢了。阴京常武功
在天门七大高手中最弱,自己又自幼受名师调训,说起武功都未必会输给他,更
何况己暗敌明,他又非生就过人耳目,怎可能知道我正躲在这儿观察他呢?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38

              30妖法迫供

  才刚想到此处,将悬起的一颗心放了下来,那黑影本想再探头看看,说不定
再探出去一点,就可以发现阴京常的位置了,这样探头出去,虽说会增加被发现
的危险,但自己何等武功,又岂惧阴京常一人?大不了双方开打,自己直接割了
阴京常首级,再和沈世珍联络上,教他提早发动,我方最多是提早出手而已,尚
光弘无门无派,就算武功再高,谅他也不敢找华山派的碴子。

  突地颈后一紧,那黑影想动手却已迟了,颈后大椎穴这要害已落入人手,浑
身上下登时酸软无力,连运气都没办法,更遑论出手伤人了,甚至连转头过去,
看看究竟是谁抓住了自己这般简单的动作都办不到。

  将那黑影重重地扔到了地上,幸好地上软垫铺得颇厚实,就连花瓶跌了都破
不了,那黑影身上倒是没受到什么伤害,只碰撞的力道疼的他直哼,心中暗暗咬
牙切齿。本想就此出手,将这人五马分屍,偏生背后那人一掷之中,力道竟是直
透筋骨,那黑影只觉浑身上下筋脉酸麻,也不知被他使了什么手段,竟是连一点
儿力道也使不上来,只能恨恨地瞪视着他,满眼都是怒火。

  只见阴京常右手一挥,那黑影蒙面的面罩已飞了开去,露出了一张俏秀无伦
的脸蛋儿,洁白滑腻的颈项修长优美,一双顾盼生辉的凤目媚细纤长,眸光清亮,
只可惜眼中满是将要迸射而出的怒火,加上原应皙白娇嫩的丰颊,正气的红鼓鼓
的,透出了一股骄横高傲之气,即便是华山这等名门正派,有这般骄傲自恣气质
之人恐也不多,那可绝对是名门皇家出身者才有的高傲气质。

  便不看她这毫无假借的骄傲之气,光是动手抑她内力的接触,阴京常也感觉
得出来,此女体内功力走的是华山派的路子,恐怕是自幼拜在华山门下的那位藩
王郡主吧?发觉此事的阴京常心中微惊,近月来江湖中太过平静,对他攻破鄱阳
三凤之役,各大门派竟连一点儿该有反应也没有,显是外弛内张,他已敏觉其中
必有隐情,偏偏白宁枫那边,却是什么异动的消息都没有。

  本来阴京常还半信半疑,不知是自己太过敏感,还是各大门派真的迟钝到这
个地步,竟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还亏自己多方筹谋,利用这机会把蓝家、陆家
和排帮都扯了进来,不但趁机修好,还可分散各大门派的目标,弄成个『法不制
众』之局,便想追究,却只是各个势力利之所趋而已,怎么也扯不到天门本身的
单独扩张,偏他们动也不动,弄得阴京常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只是白费心思。但
今夜竟有华山派的人前来本堂行刺,表面上虽只是件小事,却正好证实了阴京常
心中的想法,世间事无独有偶,事事皆隐有关联存在,此女前来行刺绝非偶然,
必有大变将生!

  若照平常情形,华山派中人个个身娇肉贵,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绝不会有这个胆子,竟有人单枪匹马,越过文仲宣的汉中派驻地,远到天门所在
的蜀地来下手,其后必有大队人马随行押阵,说不定还与其他门派联合行动,摆
明针对天门而来;而以白宁枫麾下席云堂的情报网之宽阔、侦搜技术之熟娴,更
不可能让华山派的大军都近到此处,甚至探子溜进本门重地而毫无察觉,这次状
况看来可不小,说不定还有内变,而要得到情报,看来就在眼前此女身上。

  见那女子故作不屑地偏过头去,连眼都不愿朝他飘上一下,阴京常也不打话,
双手齐施,在那紧贴人身,将黑衣女子玲珑浮凸的胴体曲线全盘暴露的劲装上头
一阵抚弄,摸索着那劲装的衣钮。虽是一句话也不说,但光从阴京常的行动看来,
任谁也知他正见色起意,反正这女子一幅硬骨头样子闭口不言,阴京常索性什么
都不问了,先把这女子剥了个光,狠狠地玩了她再说!

  本打定主意任他怎么逼问都不开口,但那女子生就的锦衣玉食,不只府里,
连华山派内也都人人当她如珠如宝,那受得住阴京常如此急色的抚弄?一方面他
力道够,直透入贴身劲装之中,威力直捣她从未被人抚触过的胴体,一方面也因
为头一回被这般无礼的对待,那女子连耳根子都红透了,只气的脸颊胀鼓鼓的,
眸中隐隐含泪。偏偏阴京常竟似毫无半点怜香惜玉之心一般,见那女子如此情态,
他却下手更疾,没一会儿已寻着了那女子贴身劲装的衣钮,慢慢解将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原本还死撑着不打算开口,没想到阴京常竟是二话不
说就开始脱她衣服,眼见衣钮已落入了他手中,给他尝试了几下,那钮扣已解了
开来,心中不由一阵羞怒交加,那女子忙出声娇喝,偏又不敢大声,生怕一大声
便引了其他人过来,当众受辱可更教人难堪!

  听那女子低声喝问,阴京常一句话也不回,只邪邪地向她笑了一笑,吐舌舐
了舐下唇,一幅美味当前正待品嚐的样儿,烛光之下那笑容简直邪恶已极,让看
到的人忍不住要打个寒噤,便没听他说话,她也知阴京常色欲烧身,正打算拿自
己来打牙祭。没想到身为华山门下的轻功高手,本打算前来此处盗取机密,并俟
机暗算阴京常,抢下这天门之役的头功,现在自己却落入了这淫贼手中,十年练
就的一身内力,竟连一丝丝都运不起来,只能无力地等待着羊入虎口的一刻。

  「你…无论你想做什么都给我停手!」感觉阴京常魔手动作更快,自己那贴
体的劲装已迅速地滑脱下来,柔若无骨、纤细白皙的肌肤,眼见就快要落在他那
邪恶的眼中了,那女子也顾不了什么颜面,忙不迭地低声喝骂,「我可是璐王之
女李月嫦,堂堂的朝廷郡主!阴京常你…你竟胆敢这等无礼,也不去翻翻大唐律,
胆敢对郡主施加轻薄危行者,可是死罪一条,绝无宽赦!」

  「哦,好吓人喔…」听到李月嫦的话,阴京常非但没有停手,剥她衣裳的动
作可更快了,还一边凑上脸去,李月嫦无力逃脱,虽是及时转开了发热的脸儿,
但耳珠仍被他重重地咬了一下,那诡异的感觉令李月嫦娇躯一软,若非正被阴京
常抱着,差点就要软倒地上,眼眸里的怒火竟似被淋了水般,飘出了些许盈盈波
光,芳心一阵骚乱,只能听阴京常若无其事地在耳边轻语,「听说强奸郡主的罪,
好像还更重吧?不过如果干饱了你李月嫦,把个朝廷郡主变成了淫妇一个,让你
夜夜都离不开男人,心甘情愿地喜欢被男人玩,变成乐在其中,大概就变成有功
无罪啦!」

  「你…」听阴京常这话,自己朝廷郡主的身份非但没有一点儿吓阻的效力,
反而像是更引发了他的征服欲望,笑的一脸邪毒,彷彿正渴望着享受那奸淫一位
身份高尚、金枝玉叶的郡主的滋味,李月嫦心中一乱,娇躯愈发酥软无力,加上
不知那阴京常在自己身上施了什么手段,李月嫦一边感觉着心中气怒交加,一边
却发觉自己娇躯愈来愈热、愈来愈软,胸中更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冲动,双腿间那
不堪闻问的处所,更已浮出了愈来愈明显的空虚感,其中竟似有点儿潮腻黏滑。

  感觉娇躯愈来愈热、手足愈来愈软,李月嫦心中慌乱愈甚,好不容易才狠下
心来,贝齿在舌尖上头用力一咬,让那剧痛拉回了几分理智,这才发觉自己虽想
警醒却已慢了,此时的她娇躯已赤裸在阴京常眼下,连那绵软的双峰都已被体内
那羞不可抑的冲动弄得丰挺起来,尤其阴京常的手正在那上头搓揉着,指尖轻轻
夹起峰顶上的蓓蕾,也不知怎地那发红发肿的蓓蕾,竟比平日还敏感许多,连被
他掐夹着的痛楚,都抵不过其中那微妙的滋味,腿间竟不觉更加湿润腻滑了。

  也不知那儿来的力气,体内正被那异感弄得纷乱骚动、再难自制的李月嫦,
竟挣脱了阴京常的魔手,此时的李月嫦也顾不得朝廷郡主的身份,还有名门弟子
的架子了,她四肢着地,像狗一般的爬动着,只想早一点逃脱阴京常的魔手。偏
一抬头李月嫦就发现,不知何时阴京常已将一面铜镜放到了身前丈许之处,烛光
下映得若隐若现,镜中她身后的阴京常正打量着她赤裸爬行的姿态,一边慢条斯
理地为自己宽衣解带,胯下那不可见人的大棒竟如此硬挺坚实,貌相着实丑恶!

  连自己的衣裳都来不及抄,甚至忘了有武功可用,此时的李月嫦比之寻常女
子还要软弱,赤裸裸地便直向房门爬去,甚至忘了遮住身子,脑里竟没想到阴京
常只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等她爬累了才加玩弄,否则李月嫦现下无力运功,
以阴京常武功之佳,那能任她这样挣脱开去?

  「啊…」才爬得几步,李月嫦只觉腿上一紧,身后的阴京常竟握住了她的足
踝,只轻轻地向后一拉,李月嫦已再无力向前爬动,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胸前双
峰在地上一撞,若非地上软垫铺得颇厚,虽是撞得颇重,胸前那娇嫩的双峰也不
致当真受伤,只是当蓓蕾在毛毡上一擦之下,一股奇异的酥软感登时传上,身体
里的力气都不知给搔得那儿去了,尤其她一双纤足落入了阴京常的手中,被阴京
常轻轻地在足心处搔着,那麻痒感酥入人心,让李月嫦更没法用力挣扎了。

  不敢回头去看阴京常的神情,李月嫦微一昂首,却见眼前镜中的阴京常嘴挂
淫笑,一双手正顺着自己的玉腿缓缓揉弄,一步步地走了上来。也不知阴京常用
了什么法子,李月嫦只觉玉腿被他魔手搓揉之处阵阵软热,那混杂着舒服和一种
难以想像的松弛的快感,令李月嫦差点忍不住要呻吟出声,幸好她及时咬紧牙关
忍住。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被这淫贼所掳,现在一心只想逃离他的魔掌,为什
么会对他那双手搓揉的感觉乐在其中,甚至…甚至有点儿不想挣扎,任由玩弄?

  想到身后这人是个黑道淫贼,又见眼前镜中的自己已是完全赤裸,一件衣裳
也没留在身上,虽因趴伏在地,镜中未见峰峦胜景,但光那被轻薄的脸红耳赤的
媚态,已让李月嫦忍不住心跳加速,尤其那『淫贼』二字一在心头浮起,娇躯竟
不由得起了一阵难以克制的悸动,偏偏李月嫦自己知道,那绝不是害怕的颤抖,
而是另一种诡异而奇妙的感觉,一点点地缓缓拨弄着她的心弦。

  天哪!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身为华山高手,又是生就的金枝玉叶,为什么在
这无论人品修养,以往都令自己不屑一顾的黑道强徒手中,娇躯竟会涌起一阵接
着一阵无法自抑的冲动?李月嫦一边细细品味着这头一回接触的奇妙感觉,一边
在心中暗骂自己不够矜持,偏偏骂归骂,无论身心却都一点一点地陷溺其中,被
阴京常拨动的愈来愈舒服,那怪异的感觉,当真令人难以自拔。

  「啊…不…不要…不可以…停…停手…你…你给我…住…住手…啊…绝…绝
对不行…那里…那里不可以…你…你住手…不可以再…不可以再继续下去了…听
到了没有…唔…不可以啊…」

  也不知是因为裸裎相对,所以肌肤特别敏感,还是阴京常在自己身上使了什
么法术,李月嫦只觉一身肌肤感觉格外敏锐,不只对他一双魔手在自己腿上逐步
上移时带来的感觉全盘接收,连娇躯忍不住扭动时,敏感的肌肤在毡毛上轻揩摩
挲时引起的快意,竟也一丝不漏地收入心中,李月嫦虽在心中对阴京常恨入骨髓,
连带也恨着对他的手法无法抗拒的自己,但此时此刻,她已无法再对他的手挣扎
了,现在的李月嫦只能轻声哼吟,无力而无望地反抗着他的逐步轻薄。

  「绝…绝对不行…那里…那里不可以摸…连…唔…嗯…连碰都…都不能碰…
你…啊…不可以…我…我一定上…上奏父王…把你这…这恶贼给…啊…不要…我
要把你碎…碎屍万段…五马分屍…啊…不可以…那里会…会…不要…不能碰那里
啦…啊…不要…不可以…住手…住手啊…」

  将脸儿埋在毛毡里头,再不敢抬头,李月嫦知道自己一抬头,必会看到镜中
那正爱抚把玩着自己从未被男人看过娇贵肉体的阴京常淫邪的模样,偏偏一闭上
眼睛,浑身上下的感官便像是更敏锐了许多,她可以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的手
是怎样在自己腿上轻揉缓捏、爱抚搓弄,诱发的快感将李月嫦心中的抗拒一点点
地剥除,现在李月嫦才真正明白,这恶贼为什么敢夸口能将自己征服,让她从高
高在上的郡主,沦落成夜夜都离不开男人的淫妇,这人确实有他淫恶的一套。

  愈想及此李月嫦愈是怒火勃升,简直和体内的欲火一般狂热了,自己堂堂一
个郡主,竟然会抵受不住这样一个黑道强徒的挑逗玩弄,简直丢脸丢到家了。偏
偏想归想,那烧心的怒火却完全无法抵过体内贲张的欲焰带来的影响,李月嫦现
在连对着阴京常喝骂的声音都慢慢变软了,与其说是喝骂,还不如说是呻吟喘息,
除了口中还不肯示弱,还没有向他讨饶之外,其他一切的一切,包括肉体的反应、
生理的冲动,在在都和一般落入贼手的、娇柔无力的弱女子全没个两样。

  「啊…不行…那里…那里不可以…啊…真的…真的不行啦…别…别再弄那里
了…月嫦不要…啊…」声音突地高了起来,随即变成了无力的娇喘,李月嫦差点
忍不住要开口向他求饶了,这阴京常确实过份,滑到李月嫦那没一丝赘肉的大腿
上的魔手,在一阵轻佻慢捻之后,竟微一用力便将李月嫦的双腿撑开,幽谷暴露
出来,女子最珍密的部位全落入他的眼中,怎不由李月嫦哀吟?

  加上凌辱还不只此,光从方才被他那样轻薄时带起的浑身酥痒酸麻,幽谷当
中不知何时已慢慢涌出了春泉,只李月嫦双腿紧夹着还没出丑,现在玉腿给他一
分,那汨汨春泉再没个阻拦,立时便流了出来,湿的简直像在他眼前小解一般,
当真羞的李月嫦面红过耳,真想赶快打个洞钻进去,再也不敢出来见人了,这景
象简直像在告诉他,自己对他的挑弄已有了肉体最直接的反应,嘴上虽还没投降,
肉体却已经准备了迎接他的攻击,这感觉教身娇肉贵的李月嫦如何承受得了?

  偏偏阴京常的过份之处还不如此而已,一边把玩着李月嫦那结实紧致、弹性
十足的玉腿,还不时伸手去扣弄着李月嫦已是泉水涔涔而下的幽谷,他竟还伏在
李月嫦背上,用他那硬挺坚实的火热大棒揩弄着李月嫦紧翘的圆臀,让她亲身体
验他的火热,甚至一边舐她耳珠,一边在她耳边轻语着,「装什么不要嘛!看你
这么喜欢的样子,奶头都硬起来啦!里头愈来愈湿了哟,屁股眼儿也在抽动着,
难不成你不只前面想要,连后面都在想被男人玩吗?真不愧是个淫荡的郡主。」

  「好好听吧!你的喘息声愈来愈可爱了哦!里头都这么湿了,早就准备好要
男人了吧!想到要被侵犯都开始兴奋了,你怎么会这么淫荡啊?身材这么好,叫
声又这么淫荡,你以为别人会受得了吗?好好准备乐吧!让我看看朝廷的名郡主
在床上是个什么模样?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不,我怎么会这样?李月嫦心中有一千一万句想出口反驳的话,但身体在他
的摆弄之下,感觉上却是愈来愈奇怪,嘴上虽仍在反抗,身体却老老实实地表现
出热情的反应,纤细白皙的肌肤透出了肉欲的酡红,眼儿媚汪汪地似要滴出水来,
幽谷口处更是不时抽搐着,似正渴望着、等待着男人的攻陷。一想到自己被淫贼
这样玩弄之下,竟会兴奋地期待着被他奸淫,肌肤愈来愈有那种感觉,已引发的
冲动再也歇不下来,体内的快感一点一滴地聚集,正把李月嫦的身心一步步地推
向那情欲的高峰,向上推动的力量愈来愈强大,甚至连李月嫦自己,都再也无法
停止呻吟了。

  「啊…不要…痛…啊…」圆臀情不自禁地向后高高挺起,双腿大开,把那处
女幽谷完全暴露出来,被阴京常双手箍住纤腰,腰部轻轻一挺,那大棒不像插入,
倒像被渴望着肉棒临幸的幽谷一点点地吸入般,慢慢地突破,滑进了她的最深处,
李月嫦被那混着痛楚和快乐的感觉沖得一阵紧绷,娇躯登时弓了起来,秀发飞散,
在空中漫舞着波光,连香汗都在秀发飞舞中泼洒开来。

  这感觉又痛又舒服、如此的诡异,加上李月嫦芳心边享受着那乐趣,边骂着
自己生性淫荡,竟享受着淫贼的奸淫,此起彼落的强烈感觉涨得心中满满的,再
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一点东西,待得阴京常深入她体内的大棒突地由炽热转为冰寒,
狠狠地麻进李月嫦的芳心当中时,那感觉上无比强烈的变换,登时令李月嫦一阵
眩晕,芳心犹似炸了开来般,在一阵娇吟后便人事不知了…

  在梦中像是听到了姐姐的声音,她猛地惊醒了过来,只觉浑身衣裳都被冷汗
湿透,娇躯在被内不由得缩了缩。身秉江南灵秀之气,『白羽凤凰』白欣玉那原
就娇小玲珑的身段,因着梦中景象的惊吓,夏夜山中虽算不得寒冷,她却整个人
都缩成了一团,躲在被中再不敢探出头来。也不知这样缩了多久,确定无事,白
欣玉才算松了口气,在被中展了展娇躯,让被褥慢慢吸乾汗水。

  其实从月余前被天门阴京常和杨逖所擒开始,白欣玉便豁了开去,反正已是
羊入虎口,再怎么挣扎也难逃出两人魔掌,原本武功便难敌天门这两大堂主,又
兼内力难运,她早已不存奢望,想到杨逖出名的淫恶手段,她早有了失身的准备,
反正身为江湖儿女,倒也没把这当一回事。

  没想到事到临头,却是阴京常把自己给拿了去,也不知这人是怎么想的,白
欣玉虽被阴京常安置在邻房,摆出个只要那天高兴,就把她拿来玩玩的模样,一
路上却连碰都不碰一下自己,神情冷冷的,也不像是以礼相待,倒像是已落入自
己掌握之中的白欣玉这美女完全不存在那样。

  鄱阳三凤各有各的美色,虽算不上绝色天人,令人望而惊艳,美名却也是江
湖驰名,尤其白欣玉虽运不起内力,耳目之聪敏却不比平常差上多少,何况心中
对两位姐姐难免关心,楼船上头阴京常的住房距杨逖那边虽远,但夜里黄彩兰那
婉转逢迎的莺声燕语、情迷意乱的娇喘呻吟,却是声声句句都逃不过白欣玉的耳
朵。范婉香还没失身,显是因为杨逖正着迷於大姐黄彩兰的青春胴体,无暇分身
动她,才算倖免,但自己却被阴京常这样晾着,简直不把她的美色放在眼内。

  本以为他只是一时不想动手,时候一到仍会将自己的纯洁给破去,但一段时
间下来,阴京常仍没有对自己动手的打算,白欣玉心中虽仍不存侥倖之想,但却
不由得慢慢平静下来,对阴京常的恨意竟也慢慢消失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奇
异的迷惑,甚至有点好奇,他到底打算拿自己怎么办呢?这回下手擒鄱阳三凤,
可说全是阴京常拿的主意,照说像三姐妹这般美丽的『战利品』,他得的该当最
多,偏是只分她一个,还晾着不肯动她,教白欣玉心中不由得迷惘起来。

  本来心中早知自己处女之身难保,加上杨逖也不知是得意凯旋,心中兴奋难
当,还是黄彩兰的婉转逢迎真有那么大的魔力,他竟是夜夜都不放过黄彩兰,云
雨之声愈来愈响,弄得全船都听到了,每夜每夜白欣玉都在黄彩兰的娇喘声中入
睡,睡中也常常梦见黄彩兰惨遭蹂躏的景象,只清醒时黄彩兰那享受的声音,让
白欣玉完全无法想像她厌恶床笫之事,连在梦中任凭杨逖奸淫玩弄的她,竟也是
一幅乐在其中的美样儿,勾的原本无意的白欣玉都慢慢对男女之事有点向往了。

  偏偏白欣玉向往归向往,阴京常仍是动都不动自己,也不像对个俘虏,在房
中行动都自由着,就好像只要软禁着白欣玉,不让她逃出就行,搞的白欣玉行动
虽自由,心中却有鬼,连逃都忘了要逃。

  白欣玉心中的迷惑直到得胜之师回转天门,才算解开了一小半,阴京常嘴上
虽是不说什么,却把她交给了义女左冷芸看管,偏这小姑娘精精灵灵地极惹人爱,
和天门里头的人物牵扯又不深,很快就和白欣玉成了朋友。若非怕自己一走了之,
会害左冷芸不好应付,又想多加尝试着看看能不能解救两位姐姐,白欣玉早不知
有多少机会可以逃出天门。不过这样看来,阴京常收下自己,竟是为了给义女找
个伴儿,这种事便传出去都没人信,偏白欣玉又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解释。

  一边在心中想着,一边缩在被内,好一会儿白欣玉才猛然惊醒,刚刚不是自
己听错,也不是梦里的声音仍回荡在耳中,是真的有人在叫着!而且声音极近,
竟像是就在旁边一般。吓了一跳的白欣玉忙转过了身子,发颤的纤手轻轻地将床
褥一角掀开,就着那小小的洞中微光,偷偷望向隔壁阴京常的书房,眼前的景象
却让她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那一路上连碰都不碰白欣玉一下,搞的白欣玉疑神疑鬼,甚至不由得偷偷猜
想,难不成他竟身有隐疾,对女人不行的阴京常,此刻竟是剥的赤条条的,按着
个一样一丝不挂的女子,大行周公之礼,而且还…还面对着一面铜镜,边行那周
公之事边看着镜中淫态,真不知这是不是阴京常的癖好?虽说阴京常和那女子是
背对着自己,铜镜却正面对自己这边,活像早安排好的,影像远观虽颇为模糊,
但以白欣玉的眼力,镜中的映像仍是清清楚楚地收在眼中,一点儿都没能逃掉。

  镜中的那女子脸蛋俏秀无伦,柳目媚细纤长,姿色绝不在白欣玉之下,只虽
在淫乐之中,五官间仍透出了一股骄气,与其说是练武之人,还不如说像是官家
女子,加上房内地下散落着黑色的劲装,看来也不知是那个官府派来这女子探查
情报,却落入了阴京常手中,任他尽兴淫玩,也不知这女子有什么地方比自己好?
竟让对毫无反抗能力的自己碰都不碰的阴京常大起淫兴!看着看着,白欣玉心中
竟不由得起了一丝异感,有点儿酸楚也有点儿难受,真不知是怒气还是妒意。

  心中虽在乱想,但白欣玉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从那女子泛红的脸蛋上头缓
缓移下,她那幽谷当中,此刻正被阴京常的大棒深插浅抽,一下接着一下不住勇
猛地冲击着,皙白无瑕的粉肌玉股上头,被阴京常的大动作一波一波抽出来的汁
液混着血丝,不住地污染着,看的白欣玉心中一荡,心跳竟不觉有些加速,脸上
也慢慢发热起来,比之听到夜里黄彩兰的呻吟声时还令人心动。

  突然之间,白欣玉似是被什么吸住了目光,脸上的晕红竟慢慢地泛白了,她
揉了揉眼,又重看了一遍,才确定绝对不是自己看错,镜中的阴京常突地停下了
动作,眼中射出了一股令人心寒的绿光,在镜中尤显狰狞;而那女子呢?也不知
阴京常在她体内施了什么手段,她缓缓睁开的眼儿,竟显得无比呆滞,也不知是
已被干的昏了过去,还是那滋味实在太爽,令她全神贯注在那大棒的进出,和阴
京常与她之间肉欲交融的抽送动作,好挺身迎合,让他下下着实,已恍了神呢?

  被那绿光慑的芳心狂跳,白欣玉差点以为他已发现了自己在旁偷窥他行事呢!
只那强烈的好奇心,让白欣玉并未在被子缩起身子蒙头发抖,而是继续看了下去。
但那正被阴京常奸着的女子状况却是不妙了,镜中的她娇躯慢慢开始加大动作,
不住前后款摆,迎合着阴京常的冲击,汁液徐溢,口中的呻吟更从一开始只有「
不要,不可以」之类的声音,变得愈来愈娇媚、愈来愈淫荡,令白欣玉都有些听
不下去了。原本看来那女子还在抗拒着阴京常的侵犯,但在阴京常眸射绿光之后,
却慢慢变得软化,所有的矜持竟似慢慢消失,就好像…就好像被阴京常给控制了
一般。

  愈看愈怕,偏愈怕愈不敢移开目光,室中景象虽是香艳莫名,白欣玉却看的
心惊肉颤,不一会阴京常终於开了口,语声中却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而是连珠
炮般地发问,问的那女子边娇吟边回答,间中还夹着几句渴望男人爱怜的媚吟,
竟像是才破身便已爽上了天,再无法自制了。虽是愈听愈觉得心跳加速,难以自
制,但白欣玉却没有躲开,心中反而不由得起了遐思:若那天阴京常心血来潮,
也在自己身上来这一套,自己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会不会也和面前这女子
一样,一边被奸的落红遍洒,一边软语呻吟谄媚,任淫态全落镜中,再没一点闺
秀矜持?这想头实在太过香艳,也太难想像了,偏偏却紧黏在白欣玉的心中,怎
么也挥之不去啊!

  阴京常问的深入,而那女子一边扭摆迎合,一边呓语应和,间中虽夹着不堪
入耳的淫猥之声,令人闻之脸红耳烧,但旁听了半晌,白欣玉好不容易也弄清了
状况,听那名为李月嫦的华山高手的说法,年前偶遇的那位郑平亚郑公子,现正
带着大军直捣天门,在白宁枫的内应之下,打算一举将天门歼灭。阴京常虽愈听
愈是神色凝重,腰身在李月嫦谷中进出的势子却没丝毫软弱,也不因李月嫦的扭
摆顶铤而加速半分,就好像心里想归想,身体的动作全不受心思影响一般。

  阴京常虽是动作如常,一边在心中考虑着什么,好像并不把心思放在正被自
己干的婉转娇啼、淫语连绵的李月嫦身上,但那看似已着迷於其中的李月嫦却已
有些承受不住,她甫破身便被这般厉害的搞法玩弄,到现在早已神魂飘荡、无法
自主,又岂受得住阴京常那一下接着一下的大举进出呢?不一会儿李月嫦的迎送
已然势弱,连娇吟声音都酥软了,肌肤上浮起的酡红媚光却是愈发亮眼,显已被
阴京常的动作推上了快乐无比的境界,很快便崩溃似地软瘫下来,伏在地上只知
娇喘嘘嘘,任那混着落红的白腻淫渍,不住从幽谷中轻吐而出,竟似已累的再也
无法起身了。

  见他轻轻地拍了拍李月嫦的裸肩,白欣玉这才发现,虽已淫欲尽泄,她的眼
神竟还是呆滞的,只那呆滞之气却不怎么明显,若非白欣玉刚被她那失神的模样
吓了一跳,观察颇为用心,怕还看不出来哩!这可不只是男女云雨之后,身心仍
沉浸在那高潮余韵当中,犹未清醒之时才显得有些迷茫,阴京常方才必是用上了
什么诡异功法,才把李月嫦弄成这么个模样,连被男人强行奸淫都如此酥爽快活,
甚至有问必答,把郑平亚等人来袭的军机全盘献上,细节一点儿都没漏掉。

  只听阴京常轻轻说了几句,李月嫦竟乖乖地抹拭自己身上的云雨痕迹,对失
身毫不在意似地穿回了衣裳,脚步当中微带踉跄地离开房内,间中还对着阴京常
献媚几句,神态语气竟像是极想再回来和他爽上一回般。且不说这白道颇有名声
的侠女竟全无任何被强奸破身者的反应,光是被阴京常如唤小儿般地摆佈,白欣
玉便猜得出来,此刻的李月嫦心神已失,全被阴京常控制,虽还能自己行动,言
语行为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其实她的魂儿已不知何往,和个傀儡全没两样了。

  见李月嫦已走了出去,阴京常迅速穿回衣服,连望也不望白欣玉这边,立刻
便走了出去。

  若换了早上一个月,白欣玉该很欢迎郑平亚等人竟冒着与天门这般强豪为敌
之险,来援救自己;但现在大姐黄彩兰已失身在杨逖手里,前些日子刚到天门的
时候,白欣玉又见到被杨逖带了开来,因而姗姗来迟的二姐范婉香,不只神态异
样、娇羞无伦,连行动间也似有些阻碍,显然处子纯洁也已被杨逖给接收了,白
欣玉自己又和左冷芸交上了朋友,她虽心知这样想不好,颇有舍己助敌之势,却
不禁希望郑平亚别胜的太轻松,至少…至少要给左冷芸一点逃离的机会啊!

  轻手轻脚地穿上了衣裳,白欣玉快步奔出,才出书房门口便吓了一跳,阴京
常竟就在面前十余步之遥,和堂中一位素以轻功闻名的护法密斟。也不敢靠近偷
听,躲在门边的白欣玉只见阴京常低声说话,愈说愈快,那护法不住点头聆听,
好一会儿才拜别阴京常,向堂外飞奔出去。

  那护法身形才刚消失,阴京常的步子又加快了,还一边吸了口气,低啸出声。
白欣玉虽不敢抬头,但她这些日子倒也不是白待的,一听便知阴京常的啸声,是
招呼全堂高手集合的信号,显然大敌当前,阴京常也顾不得把大伙从梦中吵醒了,
竟用上了这非大事不用的紧急集合讯号,趁夜先做下准备,白欣玉心知方纔那人
显然就是阴京常所派回总堂,向杨乾等人告变的信使。

  心知接下来阴京常所做的,多半是救亡图存的紧急手段,自己非天门中人,
只不过是个俘虏,若给他发现自己在旁偷听,为图保密之下,恐怕阴京常也顾不
得左冷芸的难过,非一刀斩了自己不可,但不知怎么着,白欣玉心中那股冲动却
是怎也按捺不住,竟跟着阴京常而去,眼见他走进了阴风堂集合的大厅当中,其
余部属虽还未至,但阴风六识与那三位号称『阴风三卫』的黑衣蒙面人却已等在
那儿了,连左冷芸也一幅刚被吵醒,还是睡眼惺忪的模样立在旁边。

  不敢靠得太近,白欣玉只躲在门角处,相距既远,阴京常的吩咐声音又低,
她自是一句实话也听不清楚,不过光只远观,也看得出阴京常的打算绝非等闲,
连一向对他听话已极的左冷芸,闻言竟都急的泪水盈眶,彷彿随时可能会失声大
哭,弄得那阴风三卫也摆不住向来冷漠地似是任事不动心的模样,轮流安抚着她,
好不容易才把左冷芸已逼上眼眶的眼泪给停了下来。

  才刚想着要不要等后面左冷芸心情平静一下,再想办法安慰她几句,偏自己
仍算是外人,此事又多半属於机密,自己实也不知该如何劝她才好,白欣玉突地
背心一麻,待得她发现之时,阴风三卫中的一人已将她自颈后拎了起来,迅若行
风般地把她带到众人圈中,白欣玉只感到耳边风声虎虎,竟连自己是何时被发现、
何时被逮住的都不知道,才一出手就将武功也不算太差的白欣玉制住,光这一手
就强的出奇,恐怕连杨逖都及不上,真不晓得这阴风三卫到底是什么来头?

  「爹…」

  「放心,」见左冷芸又是急得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儿,阴京常微微一笑,伸手
爱怜地抚了抚这义女的脸颊,「我不会伤她。这回她和你一道走,等出去之后看
你要怎么样都行。不过芸儿你一定要记住,除非义父自己出来招你,否则绝不要
轻易露面。芸儿的事就要麻烦三位了。」

  「阿弥陀佛。」阴风三卫中的一人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声音清越雄浑,
隐动人心,白欣玉虽看不到他的脸,却也感觉此人必是个有道高僧。「生生死死,
爱恨因缘,莫非前定,无可挂怀。还请阴施主小心,本派…唉,老衲的那些师兄
弟们,可都不是好惹的。虽说老衲称雄江湖雄心已死,但和阴施主再次较艺之心,
却是从未停歇过,阴施主还请保重,老衲先行告退。」

  「大师也请当心,」阴京常回了一礼,嘴上却浮起了一丝苦笑,「京常知所
进退,若能和平解决,京常绝不会妄动干戈,这回众人成败生死,就看…就看老
天爷到底肯不肯帮忙了。」

  见众人已从后门离去,听着外头沈世珍整好的队伍中难免的骚乱声音,阴京
常轻轻地歎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身形迅速地在山路上奔行,赵平予的表情却还没从阴霾中恢复过来,身边的
蓝洁芸虽颇想出言安慰,一时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沉默地和他一同飞
奔,直向山头飞去。

  也难怪赵平予一点都没办法高兴。本来众人的计划周详,三路同时大举,东
路那边有沈世珍为内应,华山派虽只一派之力,但对上实力最弱的阴风堂,该也
稳操胜券,赵平予心中虽对久别的师尊既是担心又难免有点儿忌惮,却也绝难想
像阴京常能有回天之力;西路兵力由白宁枫带入,亦是十拿九稳;面南一路夺桥
之战,对上的是季韶与费清瑜两堂,实力最为雄厚,纵是郑平亚信心满满,对这
两人也不敢小觑,联军的主力都放在此处,欺敌方对联军大举进攻之事全无防备,
打算硬碰硬地一举歼灭两堂。两堂俱破,三桥均失,则杨干总堂无援可待,只有
束手就缚了。

  本来攻桥之战,计划的是十拿九稳,今夜乃新月之夜,夜空不见月光,众人
又趁着卯时未至,夜已过日未升,最是黑暗的一刻进击,此时时近天光,又是长
夜刚过,正是守备之人最是睏倦、也最是掉以轻心的时刻,又兼白宁枫掩护下,
塞住了天门耳目,季韶两人对己方势力强大的精锐可说是一无所悉,守桥的两堂
人员虽众,却是毫无准备,这场奇袭之战,未战便可制必胜。

  没想到尚光弘、郑平亚等人同联军精锐攻入两堂驻地时,厅堂当中却是一个
人也没有,连两厢的卧房中都空空的,敌方竟不像尚光弘等人原先所想的睡眼惺
忪、犹未醒觉,反倒是早已撤走,摆了个空城计,也不知是否布下了什么陷阱,
那空空的厅堂里头,平静中竟似埋藏了杀机,令众人不由得提高戒备,兵刃上手,
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生怕中伏,打算一听到异声就先打再说。

  众人正当惊疑不定之时,突听到堂外足音传来,那行走声音虽是不大,但众
人的心都提到了顶,虽因全无月星之光,奇袭之人又不敢举火,全是睁目如盲,
但此次前来之人均是各派精英,武功造诣均有一定水平,靠着听觉全力搜索着四
周情况,耳朵正是平生最为精明警觉之际,前来之人夜行间虽是小心翼翼,尽量
将声音减到了最小,在众人耳中仍是听得清清楚楚,光靠听着都知来人不少,与
众人取的是完全相反的来向,且是个个都带有兵刃,一幅谨慎备战的模样。

  虽只是慢慢靠近,尚无动作,但光从方向来看,便知来人必非留守桥樑另一
侧的己方援兵,显然季韶和费清瑜两人不知从何处听到了有人来袭的消息,及时
将两堂战力带了出去,正率着伏兵在外埋伏,准备趁众人奇袭不成,士气大降、
心中惊疑不定的当儿,寻机伏袭,好重创我方。

  虽是听出了伏兵前来,但尚光弘的脸色可一点也不见好,在他身边的赵平予
虽是看不到,也知道不只尚光弘,恐怕另一边的郑平亚表情必也相当难看。依尚
光弘原本的计划,该在这儿一举歼灭季韶和费清瑜两堂的主力,加上白宁枫弃暗
投明,阴京常又抵不住内有沈世珍、外有华山派的夹击,这样一来杨干只剩总堂
与杨逖所部人马,双方战力差距太大,不用开打也知胜败如何。

  但现在季韶和费清瑜的人马却完全撤了出去,虽有伏兵在外,但尚光弘何等
耳力?光听也听得出来,在外头伏兵的人数不过一堂之数,显然季韶老谋深算,
只用一部份战力埋伏於此,牵制联军,使他们一方面不能快速深进,一方面也在
连遭伏击中士气再挫,季韶等人的主力大队则回援总堂。这样下去,待得我方联
军攻到天门总堂之时,疲累程度必非原先所计初战告捷、士气大振时可比,到时
杨干手中有季韶、杨逖与总堂战力,以逸待劳,双方胜负之分可就难以预估了。

  这样搞下去可不行啊!尚光弘把牙一咬,做下了决定,挥手令两个己方的轻
功高手分别向西向和面南两座桥樑那儿去传令,一边领着众人,轻手轻脚地伏在
厅中,准备待对方伏兵再走近一点儿时,如猛虎出柙般给予重击,最好是并力一
击,在这儿就一口气将敌军的伏兵全都解决掉。

  原本基於安全起见,在攻陷大桥,向天门总堂进军之时,尚光弘还留了不少
人守在桥樑两端,确保退路、以防万一;本来这是压箱底的本钱,若非必要绝不
能撤走确保归路的战力,否则退路都失了,更何能一战?偏偏现在形势突变,眼
下己方士气已挫,便是击退了这支伏兵,可对方主力已然回援,也不知获得消息
后,阴风堂那边华山派能否得手。料敌从宽,若是阴风堂的实力也脱离华山派的
攻势,回援总堂,沈世珍根本来不及袭杀阴京常,那时己消彼长之下,此战胜败
可就难讲了,此时已非确保退路为重,看来他非得把原本预定守住归路的人力用
上不可。

  原本好好的计划,此刻竟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怎不教尚光弘心中发急?偏他
身为联军领袖,便是心中焦急慌乱,也不能表现在脸上,光事出意外已令己方士
气为之一挫,若尚光弘再不镇定下来,让己方的人看出了他心中发急,慌乱当中
人心最难掌握,恐怕这战已是未战先败了。原先计划虽是不成,但我方总还佔了
人多的优势,只要静下心来,重新掌握情势,以小胜先振己方士气,这一战联军
一方也未必就注定输给天门了,最重要的是先把眼前敌方的伏兵解决了再说。

  虽是奇袭不成,声势较原先夺桥之时冷却不少,但前来者都是各派精挑细选
的高手,多半均知先取小胜,振奋士气的重要,因此对来此的伏兵加以猛击之时,
可个个都用上了看家本领,虽在暗夜当中看不到彼此,赵平予却也可以想见,我
方众人所使的必都是惊世绝学,为各门各派的绝妙招式,只可惜天还未亮,眼儿
再亮也看不清各人动手过招,那必是精彩至极的一回事。

  联军这边虽是佔了主动出击之利,但对方的伏兵乃为攻击而来,也早有激战
的准备,见众人猛扑而来时虽颇出意料,似有点儿阵形散乱,但很快就恢复了过
来。虽是人数较少,又被尚光弘指挥下的联军迅速围定,一个都不放掉,但这批
人却不愧是精练之师,在这般危急的情形之下,行动也没有半分散乱。激战很快
就变成了敌我难分的混战,彼此均是使出了压箱底的本领,招来招往绝无失手。
混战虽短暂却激烈,等到太阳终於出了头时,场中已是死伤沉藉,联军一方虽均
为各派精锐,死伤却已不少,伏兵一方以寡击众,损失更是惨重,几已只剩下十
来人仍在苦战。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39

              31姐妹情深

  但当日出东山,双方都看清了对方身影之时,却发生了变化,伏兵中一个身
着副堂主服色,看样子是伏兵指挥的人看到梁虹琦与骆飞鹰分执『百斤定山戟』
与『七两薄斧』两样绝不可能弄错的宝器,登时呆了一呆,连忙喊叫停手。另一
边的联军虽是初计不成,又在与伏兵的激战当中损失不少,连尚光弘这等修养之
人都正自气恼,但见对方那副堂主神情惶急,竟在此时呼叫停手,还不时说什么
「弄错了」的话,也不由犯疑,反正对方已无多少人有再战之力,我方大可待援
兵赶到再战,尚光弘便先扬手令己方众人暂停,打算听听对方那副堂主究竟有什
么说词。

  「这位请问是否尚光弘尚前辈?」

  「不错,」见那人未开言先行拱手为礼,尚光弘心中便再有火,但身为一代
宗师,总不能失了礼数,「老夫正是尚光弘,这两位是老夫的把弟,梁虹琦与骆
飞鹰。请问问下有何话说?」

  「在下沉世珍,」那副堂主微一咬牙,「原受白堂主之命与华山派合流,没
想到…」

  「你…你说什么?」便是天上雷霆,也不会让尚光弘如此惊诧,联军众人更
是交头接耳,秩序顿时一阵大乱。就连身边的赵平予,事先也是怎么都没想到,
这场激烈无比的暗夜之战,己方面对的竟是白宁枫原本的班底,早已准备好呼应
白宁枫的沈世珍所部,几乎可算是友军!一怔之下,尚光弘虽已猜得,这必是阴
京常从中搞鬼,但任他想破脑袋,怎么也想不到,这阴京常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把戏,竟令联军自相残杀,战力和士气都是大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沈世珍的报告,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一时间场中静的声息可闻,连呼
吸声都不敢放重一点。原来阴京常昨夜紧急集合,告诉沈世珍与众人他临时得到
消息,有强敌来袭天门,并命沈世珍率阴风堂大部份的实力往援季韶等人,他自
己则与阴风三卫、阴风六识等人留守原地,即便战死也要阻止华山派夺桥,至於
总堂那边,他已派了位轻功最称高明的护法前往通知。

  听到此事的沈世珍登时心中一乱,连表情都变了,还以为计划外泄,但看阴
京常的神态却又不像,而且他将阴风堂的主力都交给了自己,对自己「因听闻巨
变而变色」的饰词也全盘接收,显是对自己仍信任有加,对己方的计划大概只是
知道了皮毛而已,原已悬起的心终於放了下来。

  虽说沈世珍任副堂主不久,但白宁枫与阴京常向来彼此就不对盘,阴京常又
向来闲闲的任事不管,事务全交给副堂主处置,暗中白宁枫早已有计划地利用沈
世珍前几任的副堂主,将自己的嫡系人马转入阴风堂中,掌握了大部份人力,除
阴风六识乃阴京常亲卫,那阴风三卫向来只听阴京常一人调遣,光顾着护住阴京
常命根子的义女左冷芸,连杨干那边的指令都不太听外,阴风堂的人马当中,有
五六成都是白宁枫的旧部,沈世珍率领他们可说是如鱼得水,一点阻滞都没有。

  至於阴京常的旧有部属呢?这几年来阴风堂中人马轮换最快,规模也大,阴
京常的旧部星流云散,都分到了各个分堂,表面上他们是荣升了,实际上光看任
地,便知是不升反降。白宁枫的旧部分到外任的,全都是江南或中原这般胜地,
而阴京常那边呢?除了少数与白宁枫一系相善,在白宁枫的照拂下调到肥美之地
者外,大多集中到诸如雍凉、灵武、幽燕和恆山这几个分堂去。

  这几个地方都是边远之地,尤其数十年前的大乱之后,连繁华如关中都颇有
破毁,直到近几年才有恢复之象,更别说是边远之地了。晋北恆山和陕中灵武都
是小城,没点油水好捞;雍凉虽因地处西域入中原的要地,乃丝路枢纽,经济上
还好一点,但一般人民却颇贫困,城内全不像中原之地的繁荣,便是有钱也没地
方摆款儿。加上三地均处边陲,胡人不少,塞外强悍的民风也传到了这些地方,
想安宁都安宁不起,便是高手也不好受。既有阴风堂中人去送死,白宁枫自也乐
得不管这些险地,也不知阴京常是怎么想的,部属都送到这种死地了,他仍是一
点儿也不阻止。

  幽燕分堂处的情况则又有不同,此处虽也属於边塞,出城百余里便是靺鞨族
的震国国界,但震国自大柞荣受封立国以来已近五十年,幽燕往北的土地亦肥沃
适宜农耕,其生活型态早与塞外诸族大有不同,比起来还较像中原之地。本来这
儿虽未完全开发,倒也是块惹人垂涎的善地,但阴京常至少也是五大堂主之一,
把他的部属全丢到死地里去也未免太过份了,将幽燕分堂算作阴京常的势力范围,
倒也少了人来啰噪,也算是件好事,是以白宁枫也不管他,控制江南与中原一带
的各个分堂,好坐地分肥,掌握其中大部份的人力与财源,对白宁枫而言才是更
重要的呢!

  虽说堂中的人马多半都在自己控制之下,可那终究是自己以『阴风堂副堂主
』之名来带领的,要他们叛出天门,解决阴京常,和华山派等人共袭总堂,这话
可很难说出口。沈世珍原本的打算是在与华山派的交战之中突然出手袭杀阴京常,
到时外有华山派之助,内有自己压制,阴风堂的人力泰半是白宁枫旧属,小半纵
有异心,但形势逼人之下,又那能脱离自己的掌握?

  阴风六识乃阴京常亲卫,自己的人向来打不进那圈子,到时候自应与阴京常
同生共死,而那阴风三卫是阴京常的私人朋友,虽挂个『阴风』之名,却连天门
门主的话都不太买帐,贵如杨巨初和白宁枫都不知受了几次气,更遑论是自己这
新上任的副堂主,沈世珍对他们早心中有火,恨不得早日与华山派联手杀了他们
才算痛快,这等杀心沈世珍自不敢和下属或亲信商量。

  就因如此,他事先并不太敢透风给亲信部属,阴京常既将他调离,沈世珍原
也以为事情有变,但要他立刻出马反了阴京常,没有华山派的翼护,沈世珍却也
不敢妄动;加上他也知联军计划,对面南大桥一战事关紧要,因此沈世珍改变主
意,率全部人马往面南大桥而来,与联军主力前后夹击,一口气把季韶等人歼灭,
到时候形势分明,面对武林正派的联军,堂中何人敢有异议?

  至於阴京常等人就交给华山派对付,双方实力悬殊,便加上阴京常的义女左
冷芸,也不过十人出头,华山派威震关中,门人弟子不少,加上前来的都是精锐,
区区十人那放在华山派的眼内?到时两边都顾到了,自己岂不是大功一件?却没
想到他冒夜率军急行赶至,却非但没成功和联军夹击,反而变成了和联军主力自
相残杀,阴风堂战力损折殆尽,联军一方也负了不少伤亡。

  听到了沈世珍的说明,尚光弘心下瞭然,联军一方与沈世珍所部自相残杀之
事绝非巧合,乃是阴京常狡计得逞,也不知是华山派中有人贪功,还是长孙宗连
一晚时间都按捺不住,竟派人提前偷入阴风堂,想暗算阴京常反被他所擒,致使
阴京常得知我方计划,因此阴京常才得以先通知季韶与费清瑜两人趁夜行动,将
全部战力带返天门总堂,使得尚光弘等人扑了个空。

  此人的狡计还不只此,为了耗损联军一方的实力与士气,他竟利用沈世珍初
投联军,立功之心正盛,与沈世珍与尚光弘等人并非熟识,和联军之联系得要透
过白宁枫这两大弱点,令他率部往援面南大桥一方,一来少人掣肘,可以全力对
付华山派,二来又可设下陷阱来对付联军。

  一来南大桥一处为己方最重视的战场,联军主力全聚於此,沈世珍为立首功,
必会全力往攻,意图与联军夹击季韶,将天门最强大的一支实力歼灭,再加上此
刻白宁枫必是留在面西桥樑那儿,准备引部分联军进来,沈世珍所部急行来此,
时间绝不足通知联军,加上也无人居中联系,沈世珍可说是完全无法和联军一方
联络上,在两堂驻地扑了个空的联军正当惊疑万状,生怕中了天门的陷阱,心慌
意乱之际,发现有一队人马洋洋前来,个个备战,岂有不痛下杀手之理?

  又兼联军预定的出袭时间,正好是月落日未升,最显阴暗之时,见有敌来时
以联军心中惊疑的心态,必是先下杀手,绝不会有确定身份的闲暇,是以竟给他
计算成功,不费天门一兵一卒,就令联军蒙受不少伤亡。想通阴京常狡计的尚光
弘不禁气的咬牙切齿,偏偏事情已经发生,后悔都没用了,此刻的阴京常大概正
想着联军一方知道上当后的神情,笑的肚子都痛了呢!

  「可…可恶!」

  听身边尚光弘低低地怒骂了一声,赵平予瞄了瞄另一边的郑平亚,却见他面
色不过三分薄怒,却无半分懊恼之色,呼喊众人整理行装,准备进袭天门总堂的
声音仍有朝气,显然他还以为这不过是己方联络上的一时失误,造成自相残杀,
全没想到是中了阴京常的设计,说不定郑平亚的心中还在暗笑,此战获胜之后,
白宁枫所能掌握的实力又小了些呢!突地,赵平予心中一动,猛地想到了一个可
能性,他吞了吞口水,连表情都凝重起来,但无证据之下,却不敢主动说出口。

  「怎么,你想到什么了?」

  「是…是华山派那边,」尚光弘既已问了出口,赵平予也再隐瞒不得,他皱
起了眉头,看着众人在郑平亚等人的鼓舞呼喊之下,慢慢又重整了队伍,准备出
发。「若我是…是阴京常,就不会在大桥那边硬撼华山派,索性先将桥给毁了,
再带着身边的人力回到总堂去。此处天险,桥樑若是毁了,华山派除非身上生翅,
否则绝飞不过来,想绕到另外两座桥这边与我们会合,至少要多费三四个时辰,
这段时间天门大可养精蓄锐、以逸待劳,在总堂好整以暇地等我们赶过去…」

  「你说的不错,的确有可能这样!」

  听到赵平予的话,尚光弘猛地一省,现在的确不是在这儿跳脚痛恨阴京常的
时候,就算阴京常没想到要毁了那座桥,让华山派无法和己方会合,断联军一臂,
光他早一步让季韶等人撤回总堂,就代表此去还有一番硬战,联军一来损伤不轻,
二来中了敌方计策,竟自相残杀起来,锐气已挫,若再给予季韶那队人马赶回总
堂后喘息的时间,让杨乾等人在总堂处从容备战,轻松悠闲地等待着己方疲累不
堪地赶到天门总堂赴战,光看彼此劳逸之别,这仗真的连打都不用打了。

  「各位,先起来吧!」心知己方正值激战之后,又刚发觉误击友军,心中正
当忙乱,绝非可驱之前敌的好时候,但若再在此处耽搁时间,之后战况只会更差,
权衡之下尚光弘也只有先驱这支疲兵往攻天门总堂了,「老夫先已传令,让我们
原驻守桥头的人马前来支援,再过片刻就到;现在我们该迅速行动,追击正撤退
回天门总堂的季韶等人,在路上就把他们给解决掉,千万别让他们和杨乾等人会
流,败退之下季韶所部必无战力可言,我们此去可操必胜,大家听到了吗?」

  …那时尚光弘虽竭力鼓舞众人士气,但联军一来刚经大战,疲累未复,二来
又知晓中了奸人之计,激战中所付出的努力非但无用,反变成了阴京常暗中嘲笑
的材料,士气怎也提振不起来。

  若非联军中亦不乏才智之士,知道初战失利虽是可惜,但若坐待天门全军会
合,养复实力之后,此战胜败便更难定论,非得趁季韶与杨干还未会合之时歼灭
其中之一,否则必会陷入苦战之局,在阴京常的诡计多端之下,说不定还会吃下
败仗,这下非得振作不可,这才勉强整队前进。

  一想到那时场中的情景,众人虽是勉强振作,仍是个个面上都有灰心黯淡之
态,任尚光弘、梁虹琦及空灵大师等领袖人物如何鼓励,怎也回复不了初出师时
那朝气蓬勃的模样,赵平予就不由得自责,除白宁枫外,联军当中他该是最知道
阴京常根底的人,事到临头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仍是让联军中了他的计,真不
晓得自己当初是怎么应承大师兄要尽力协助郑平亚攻破天门的,这样下去联军战
败事小,就连到了九泉之下,他自个儿都不晓得该拿什么脸去面对杜平殷呢?

  「不用太过自责了,平予,」见赵平予仍是面色严肃,表情紧绷,全没一点
儿松弛之态,蓝洁芸也知这样下去不行。一来因郑平亚不想让他立功,二来赵平
予自己也不希望直接面对阴京常,是以赵平予并未随众人向天门总堂前进,而是
与蓝洁芸上此山来,牵制住项家姐妹,不让她们前去援助杨干,郑平亚倒不把她
们当回事,但一个天门就够瞧了,尚光弘老谋深算,可绝不想格外多立天山派这
等劲敌。「虽是初战失利,但双方实力差距未变,我方仍是声势浩大,该能凯旋
而归。只是…只是令师牵涉当年湘园山庄之事太深,再加上这回事,恐怕郑少侠
饶不得他…」

  「放心吧,洁芸姐姐。」轻声地歎了口气,像是要把沉积胸中的郁闷都吐出
来,赵平予看了看蓝洁芸担心的神色,勉强装出了一丝笑意,但心中的负担实在
太沉重,赵平予又非郑平亚那般容色出众的俊美侠士,勉强装出的笑容可没比哭
脸好看到那儿去,「我倒不担心师尊,师尊自有自保之道。但是…虽说来不及调
兵遣将,外头各分堂的实力调不回来,天门实力单薄,算我们着了先鞭,可师尊
既知有强敌来犯,却不可能这般轻易认输,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那也只能看尚前辈怎么做了,」知道赵平予所虑不差,阴京常虽来不
及将各分堂的实力调回,但光看他得知外敌侵入的消息后便当机立断,立刻将季
韶等人的实力调回总堂,集中力量准备一战,甚至还利用沈世珍急於立功的弱点,
设计令联军自相残杀,不伤一兵一卒便令联军实力受损,蓝洁芸也不由得感佩,
这一向低调、不惹人注目的阴风堂主,其实力恐怕远在自己所想之上,竟连自己
先前都看走了眼,「我们也只能照步行步,先把我们的工作做好再说。」

  「我…我知道了…」

  见赵平予神情仍愀然不喜,像在考虑着什么,蓝洁芸柳眉微皱,她也知道赵
平予虽说偶尔认真的过了份,有点儿钻牛角尖,不是那么放得开来,但阴京常的
事实非他所能插手,又有新的工作要做,他就是再担心也飞不过去呀!「怎么了,
看你还闷闷不乐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是方纔那段谷道…」

  「是吗?」听到赵平予说,蓝洁芸这才想起来。过了季韶等两堂的驻地之后,
再行里许,越过了两人所在此山后,便是两条岔路,一条是山路、一条是夹於两
山之间的谷道,若要直袭天门总堂,走谷道较走山路可快上一个多时辰,联军自
不想浪费这么长的时间,可这谷道中暗藏机关,还是阴京常亲自指导高手匠人佈
置。这是天门的极高机密,除杨干、杨巨初和阴京常外,连堂主之尊如白宁枫都
不知其中机关分佈,季韶等人向来进出都走山路,看现在的痕迹也是这样。

  「可…可是…」虽知那谷道中的机关为阴京常所指导,绝非轻易可破,但联
军中也颇有机关学的好手,总不会连个机关都对付不了吧?何况方才走到谷道入
口处时,尚光弘和赵平予就已先试了一下,突破这谷道该当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你和尚前辈不是都…不是都试过了?」

  「没错,」咬了咬牙,赵平予边走边想,「那谷中地上遍佈着深浅两色的砖
块,我和尚前辈趁众人未到之前,已在入谷处的砖块上先试过了一下,该是深色
的砖块有问题,脚步点上去时有少许浮动的感觉,其下必有机关。可是…」

  「可是怎么样?」

  「可是设机关的是师尊啊!」愈讲眉头愈皱得深了,若非还有蓝洁芸在旁,
怕心中烦乱难安的赵平予连走都走不下去,非得找块地方坐下来好好想想,直到
想通了其中关键才肯继续走下去,「师尊曾言,无论机关军阵、术数理算,只要
与人相关的学问,均是心战第一,诡变次之,其余均是小道。我就怕师尊的机关
中还设了什么别的问题,众位前辈前头已经失了头筹,若再在机关上头吃了亏,
伤亡倒是小事,可士气损折更重,就不知道后头总堂那边能不能佔优了。」

  「再想也没用的,」双手一摊,蓝洁芸索性摆出了个任其所往的模样,做了
这许久的夫妻,她也知他的性子,绝劝服不了赵平予,此时还是找件事转移他的
注意力才好,「我们又不能分身飞过去,也只能希望那几位熟习机关学的前辈能
及时发挥,让大家安全通过谷道就是。你我现下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听尚前辈的
话意,这边的事绝非徒逞勇力能够达成,得要以和为贵,和天山派那两位姑娘能
不打就别打了。平予你和她们较熟,倒想想有什么方法能安然过关吧?」

  「这…这个嘛…」本来在接到这任务的时候,赵平予已在苦思和平解决的方
法。尚光弘之所以让他担负此任,一来是因为联军当中只他和项家姐妹有过往来,
因缘际会之下还救过她们一次,二来也是因为赵平予性情温和,受得住气,联军
当中武功胜项家姐妹之人,虽说不上多如过江之鲫,却也有的是,但能与对手平
心静气地谈论,化干戈为玉帛之人,在任性使气、宁可丢命不可受辱的武林人物
当中,还真是绝无仅有,恐怕也只有与项家姐妹有私交的赵平予可当此任了。

  虽说心中也不希望和项家姐妹交手,只望能和平解决,但这回的事情关系天
门与天山派上一代以来的交情,恐怕不只是他和项家姐妹的私交可比,要和平解
决可不容易;何况项明玉温柔靦腆,又似对他有情,还好说话,那项明雪生就的
冷艳如霜,美眸顾盼之间,颇有一种令人不敢亵渎的美,那次救助两姐妹的时候,
那清冷的明眸确令赵平予印象深刻,简直像是一眼就可以看穿到心底,将隐在心
中的念头看得清清楚楚,一点都藏不住,除非像杨逖那种嗜色如命之人,还敢对
她动手暗算,一般小淫贼恐怕光吃她那清眸一飘一瞪,心里的歪念头就不由得自
行打消了。

  虽说以前没当过说客,但赵平予也在社会上打滚过,虽说江湖中仍是藉藉无
名,但要说到江湖经验,赵平予比之一般的武林人怕是只高不低。这样冷若冰霜
的人,其实是最难打交道的,说好嘛她已习惯於旁人的奉承,未必肯理你;说歹
嘛怕只会让心高气傲的她性气更升,原本不想打的也要打了,这样的人别说要说
服她了,连要她理你都未必容易,若让她误以为联军恃势凌人,引发了她的火气,
原本可以好好说明白的事,就会变成先打上一阵再说,那时就难以了局了。

  不过赵平予既接下了这任务,倒也早有准备,即便是冰冷如项明雪,妹子在
她心上仍佔了很大的位置,若自己能先和项明玉沟通好了,得她同意让此事和平
了局,有项明玉在旁帮忙,说不定还能让项明雪点头;何况他此来的工作,也不
全是和天山派和谈,以尚光弘的预计,最差的情况,说不通大不了当真动手,以
赵平予和蓝洁芸的武功,便是胜不得至少也能阻得两女,只要不让她们加入天门
这场战局,待大势已定之时,项明雪就想坚持动手,也已是来不及了,而事后他
也好说话,联军再怎么说也是武林正道的联合,阵中多德高望重之辈,总不好欺
侮两个小女孩。

  才想到此处,突然赵平予奔行的速度缓了下来。轻功一道短程中虽看个人悟
性与身法高下,这样较长程的奔驰,就要视内力高低而定,蓝洁芸的武功虽说无
论招式变化、对敌经验都在赵平予之上,但要说到内力上头,在离开武夷时已及
不上他,加上这回赵平予义助林克尔后,巧合之下体内阴阳气息大增,内力进步
更为可观,相较之下蓝洁芸的内力修为,可就更瞠乎其后了。

  虽说表面上还摆出轻松样儿,实则蓝洁芸得要拚尽全力才能跟上赵平予的脚
步,还是因为赵平予并未拿出全力,边行边等着她。但也因此他一减缓速度,表
面上虽没什么异样,可身在其中的蓝洁芸却是第一个感觉到的,她也停下了脚步,
忍不住喘了口气,「怎…怎么了,平予?」

  一手凌空虚按,示意蓝洁芸噤声,赵平予闭上了眼,似是专心在听着什么声
音般,见赵平予连表情都变得凝重了不少,蓝洁芸心知他必是听到了什么异声,
不由得也闭目专心聆听起来。

  不听还好,一听之下蓝洁芸的脸当场便红了起来。那声音虽是微弱到几不可
闻,但蓝洁芸亦是一方高手,若是专心聆听,山间的声音有那一声逃得过她的耳
朵?声音虽细,但听在蓝洁芸耳内,不啻雷鸣一般,她也是过来人,一听便知那
声音既非言谈亦非乐音,而是女子沉醉情欲当中时,那种想忍也忍不住、情意绵
绵的喘息呻吟。这样的声音她也曾在床笫间於赵平予身下软语轻吟,但那至少是
夜中夫妻闺阁之间的情投意合,怎想得到竟在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听到这等声响?

  虽说相距仍远,但蓝洁芸内功精深,耳目聪慧也自不弱,虽听得脸红耳赤,
但此地乃天门境内,正当兵凶战危之刻,在这仅有项家姐妹的小山顶上,怎会有
男女欢合之声出现?此事虽透着蹊跷,却不由得蓝洁芸敢不全心聆听。细听之下,
她也听得出那声音极其细緻,就好像忍不住发出声音的女子也对此着实害羞,一
边任由抚爱,一边以被或什么的掩住檀口,不敢放声。

  偏蓝洁芸自己也曾受过这种煎熬,她岂会不知?这样的爱抚令女子陶醉,芳
心中既害羞又快活,满溢着都是美妙,虽羞到只想掩着掖着,可那充实周身的陶
醉和畅快,又岂是那点羞意所能遮掩的?加上那掩不住的声音透着几许风情,尤
显娇柔软媚,教旁听之人更是心跳加速,体内火热难以遏抑。

  虽是事不关己,但蓝洁芸也有这方面的经验,听到这种似喜似羞、犹拒还迎
的呻吟,便知那正承受着情挑的女子刻正迷惘於体内勃发的情欲和女性的矜持冲
击当中,也不知是该继续苦苦撑持、不要忘形,还是该忠实於体内情欲那最迷人
的本能,将所有的矜持完全开放,任由对方大逞所欲,将身心完完全全地交他控
制,以情欲那既温柔又粗暴的手段,畅快地将自己送上高潮。

  声音中的迷惘是那么惹人怜爱,入耳令人魂为之销,蓝洁芸差点想出声告诉
她,就把一切放掉,任他处置吧!只有在这种完全开放的情形下,女方才能享受
到云雨那无比欢娱的甜美,只要有任何一点怕羞和闪躲,其滋味都会减去几分…
哎,自己怎么想到这种地方来了?一思及此蓝洁芸不由得脸上发烫,她虽是尝过
了那最极致的滋味,对赵平予的情意一日多过一日,总还是一方侠女,怎会在这
青天白日之下,就想到了男女间的羞人之事?她虽知那滋味是如此地深入人心,
令人绝难抗拒,却没想到潜移默化当中,竟已将自己变成了个贪恋鱼水之趣的荡
妇了吗?

  眼儿微启一丝,又想看他又怕被他发现自己心中的迷乱,稍稍睁眼的蓝洁芸
却吓了一跳,心中那点绮思登时被赵平予严肃压抑的神情沖的一乾二净。只见赵
平予微一咬牙,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手便勾住了蓝洁芸的纤腰,将她揽在
怀中,随即展开轻功,向山顶项家姐妹的居处飞奔而去,这回他竟是一点都不保
留地全力飞驰,蓝洁芸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四周景物向后疾驰,一开始还
看得出轮廓,到后头赵平予奔得性发,脚下犹如足不点地,一方面山风迎面而来,
一方面也因他奔行速度太快,蓝洁芸只觉闭起的眼皮被风刮的生疼,竟是什么也
看不清楚了。

  飞快地奔到了一间小屋前头,随着赵平予停下脚步,蓝洁芸的耳朵也渐渐回
复了正常,那迷人的哼声果然是从眼前的小屋中传出来的,只不过屋内的人也未
免太急色了点,竟连窗户都没关实,给山风一吹便半敞了开来,将屋内愈叫愈是
甜蜜娇羞的迷离软语,一声声地向外吹送。

  虽说赵平予拚尽全力、奔行极速,短短时间便已到了小屋前头,但被赵平予
抱在怀中疾奔,自己一点儿力气都没用上,蓝洁芸一方面偎依在他怀中,一边也
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他的心意。

  其实这倒也不难猜,这情迷意乱之声来得蹊跷,山上明明只有项家两姐妹,
又何来男女靡靡之音?天门当中除杨逖外,大概也没有人敢在项家姐妹身边弄这
男女之事吧!赵平予向来重情,又与项明玉有点儿交情,深知二女绝不会对杨逖
有好脸色,若这声响是项明玉落入天门那好色如命的杨逖手中,被他大逞淫欲时
发出的声音,赵平予既是适逢其会,又岂有不拔刀相助之理?

  突地,赵平予想突入屋内的身形被拉了一下,他微微偏头,疑惑地看了看怀
中的蓝洁芸。

  「别…别那么急…」蓝洁芸脸儿微红,也不知是因为身在爱郎怀中,还是被
屋内那诱人已极的靡靡之音逗的浑身发热,偏偏发觉失态的赵平予虽想松手,她
的双手却搂住了自己不放,娇躯更没有半点想离开自己的意思,「屋里头的声音
好像…好像…不太对,好像只有女孩子的声音,一点男子的喘息声都没有。平予,
我们先…先从窗子看看,等弄清楚里头的情况再说,好不?」

  给蓝洁芸一提醒,只觉胸中有股火在烧的赵平予停了下来,才仔细去听屋里
的声音。的确如蓝洁芸所言,从屋中声响听来,在里面的只有两个女子而已,其
中一女软语呻吟,似已被挑弄的欲火如焚,连声音都发着颤,绵绵软软的,听来
就令人如酣饮美酒般浑身发热;而另一位女子呢?她似是正忍着什么似的,一点
儿声音都不发出来,只偶尔从鼻中漏出一点哼声,其余便连点人声也没有。以赵
平予迭经奇遇的内力之深、暗室训练的耳目之聪,就连风云录中的高手,想瞒过
他的耳目也是难上加难,更别说是杨逖了,里头确无男子,难不成屋中当真有什
么怪异不成?

  转了半圈,躲到了窗台之下,两人探头望去,不由得都红了脸,屋中竟是一
幅令人心摇神荡、连眼儿都看直了的淫艳之姿!只见床上两条水蛇般纤巧修长的
胴体缠在一起,两对酥胸不住轻磨着,那娇挺上头的蓓蕾硬挺深红如红豆般,似
已被体内的欲望弄到敏感已极,光只是互相轻揩便有无比快乐难以抗拒地袭上身
来,令人浑身酥软,偏那滋味又是甜美无比,那压在上头、採取主动的女子虽说
藕臂似已酥麻,却仍是死命撑着只上身微旋,让敏感的酥胸若即若离地互磨着。

  比那美女赤裸相拥,轻揩旋磨还要诱人的,是处於下边那女子的娇躯,本来
纤细莹白、犹胜珠玉的裸胴,此刻不只被体内强烈的冲动烘的晕红如火,衬着那
白嫩肌肤上头引人心动的吻痕,显然在赤裸相交之前,那主动一方的女子已用最
灵巧的小舌在她周身爱抚过不知多少遍,没一处敏感地带能逃过那口舌的侵犯。
只要是过来人都知道,舌头既软又热,舐到敏感处时那感觉真舒服的无以复加,
也怪不得她会被挑弄的欲火如焚、娇躯绵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被那不住互相摩挲,动作之间还不时轻轻地弹跳几下,把别人的眼光全吸到
了那透着浓情蜜欲的美乳上头,赵平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眼光却已顺着两女纤
柔窈窕、增一分似肥、减一分还瘦的玲珑裸躯慢慢下滑,光只那泛着汗珠与肉欲
晕红的肌肤,便足令人魂销;加上两女玉腿交缠,将那珍密无比的幽谷掩住,若
隐若现间只能看到腿上的湿润,也不知怎么着就让人确定,那绝非只是两女缠绵
时热出的香汗,加上股间摩动时发出的声音,光只是想像那半掩当中不住揩擦时
汁水泛涌的媚态娇姿,恐怕连入定老僧都要忍不住升起将那玉腿掰开,好一览无
遗的强烈冲动。

  待得目光在那被遮住的臀腿之间流连许久,只觉口乾舌燥的赵平予好不容易
才移开了目光,床上的两女确是他曾见过的项家姐妹,只是冷艳如霜的项明雪,
此时却似暴露出了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清冷明亮的眸中满是欲火,衬的面上神情
无比冶艳,那种转变令赵平予不由吃惊,真没想到那冷若冰霜,似完全不把男人
的一切放在眼里的项明雪,在床上竟会有如此诱人的举动,一直操着主控权的她
虽没怎么出声,但看她神情如此享受,泛着玫瑰红色的诱人肌肤又晶莹柔嫩的似
可掐出水来,连旁观的赵平予都看得出来,此刻项明雪体内满满充塞的欢乐,必
已达到了极点。

  相较之下,床上正任姐姐大逞手足之欲的项明玉,神情看来就没项明雪那般
放怀了,虽也一样被欲望弄得肌红肤润、香汗如雨,还加上了不时出口的呻吟声
响,但眉宇之间除了情欲难抑的嫣红之外,还掺着几许无奈之意,偏偏被姐姐紧
紧地压住,玉腿又给迫了开来,那敏感至极的幽谷口处,正被姐姐以同样羞人的
部位轻轻磨擦着,不只是自己润湿了,连姐姐谷中的汁液,竟都似和自己体内的
情欲一同氾滥一般,正不住涌到她的腿上,让她愈来愈湿,这感觉真羞死人了。

  腿股汁水交融之间,虽是舒服无比,但看项明玉的神情,显然她并不像姐姐
那般开放,举手投足之间颇多羞涩,多半她不只没有诱惑姐姐,还是被项明雪硬
来的,只是神情当中虽有些无奈却没有抗拒,也不知是已被项明雪的动作挑起了
少女的春情,已在她的动作当中神飘魂荡、难以自已,还是因为那日残留体内未
袪的毒素,也像改变绛仙的体质一样,将项明玉改造成了个乐在其中的小淫娃呢?
她虽是一幅放不开来的样儿,但正被挑逗当中的她,娇婉羞怯之中,却格外有一
种令人心跳的诱惑,比之看似已完全放开心胸、任由情欲推动的项明雪,还别有
一番诱惑。

  便不看两女肌柔肤艳、眸飘唇润,不听她们呻吟时起、娇喘未定,光只看床
褥如此零乱,直是已经过一场诱人无比的『激战』,便知两女必是很早便开始这
样彼此抚爱,说不定还是连床都没起,一睁眼便已交在一起。想到自己和尚光弘
等人一早攻桥激战之时,恐怕刚起床的项明雪便一时心血来潮,把妹妹压在床上,
手足齐施之下,让才醒来的项明玉纵想抗拒也已无力,只有任由姐姐上下其手,
一点一滴地令她欲火如焚、再难遏止的过程,光想都是那样让人难掩冲动。

  虽是被眼前两女交欢的艳姿弄得心跳加速,不住想入非非,但赵平予心中却
忍不住泛起了一丝忧意。虽说已经有了妻室,便在成亲之前,对男女之事也非无
知的雏儿,但对『女女』之事,赵平予身为男子,却是百分之百的门外汉了;不
过他心中所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两女身为同胞姐妹,竟这样在床笫间尽情
缠绵,是否算是令人闻之色变、光听都觉污耳髒身的乱伦情事?

  才一想到此处,赵平予心中马上加以否定:所谓的乱伦,应该指父女母子间
的男女之事吧?辈分相隔以致紊乱伦常,是以为人所不齿;又或是兄妹姊弟之间
的行事,尤其在官家富贵之处,妻外蓄妾常有之事,兄妹姊弟之间往往同父异母,
感觉上疏了一层,又是同生同展,是以容易弄出事来。但项家姐妹虽是床上同欢,
两人却都是女身,最多只能做到磨镜取乐而已吧?光看房中两女泛着情欲晕红的
藕臂之上,仍点着一颗明显的守宫砂,便知两女仍保着处子之身,光只因在床上
这般纠结缠绵,连身子都破不了,这样就以乱伦之罪相加,也未免…也未免太过
火了。

  才想及此,突地有人拉了拉他衣角,赵平予陡地一惊,这才发现蓝洁芸已蹲
下了身去,脸上表情含羞带怯,美的无可方物。才刚被项家姐妹的『忘情表演』
弄得心荡神摇,又见妻子神态如此娇柔,赵平予不由心跳加速,虽说总不可能在
此和她行周公之礼,但却忍不住蹲到了窗下,将蓝洁芸搂入怀中,着意抚慰许久,
这才开了口,「怎么了,洁芸姐姐?你…你受不了了吗?」

  「不…不是…」美眸轻启,却是水光盈盈,蓝洁芸娇躯虽似情热已极,在赵
平予的怀中娇颤不休,眼中那蕴涵的哀伤之意,却是一点儿也掩不住,教赵平予
一见之下当真心痛,难不成自己方才看得太过火太专心了,全没顾到妻子的心情,
让旁观的蓝洁芸竟以为自己变了心吗?

  纤手轻轻地推在他的胸前,见赵平予看到自己美目含泪时那不知所措的模样,
蓝洁芸嘴上淒然一笑,泪水却差点忍不住要流下来,「里头的…里头的两位姑娘,
想必都…都曾中过媚毒,被平予你以拔毒的手法救过,是不是?就是平予你那个
时候,向洁芸提过的…只没想到有两位…」

  「嗯…」心知瞒她不过,赵平予也只有点头承认的份。说句实在话,光看床
上项家姐妹缠绵得如此激情,焚身的欲火似再也阻挡不住,尤其是採取主动的项
明雪尤甚,什么矜持和理智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竟像是已变成了完全任情欲操控
的发情牝兽;而那被姐姐压在身下,只有享受的份儿的项明玉呢?她虽看似仍掌
得住,没有完全堕落在情欲的深渊当中,但光听她的呻吟愈来愈软,也知她其实
已身陷其中,只没像姐姐那般投入而已。即便是中了剧烈媚毒,淫态怕也不外如
是,绝非一时兴起可以解释,几处线索凑在一块,以蓝洁芸的冰雪聪明,又那有
猜不到之理?

  「我…我不知道有…有两个人…」泪水已忍不住流了下来,蓝洁芸索性将脸
儿别了过去,连流泪时的模样都不肯给他看到。那日当赵平予和她商议毒性未清
女子的解救之方时,也不知是否云雨之后心神荡漾,连事情都想不清楚,蓝洁芸
竟建议他将那女子收入房中!事后赵平予言语之间尽力回避此事,蓝洁芸也不放
在心上,反正事情还远着呢!与其担心那种不可预知的未来之事,眼前与天门的
战斗关乎郑平亚的将来,也关系到蓝洁茵和蓝玉萍两人,对她而言可重要多了。

  没想到今儿与赵平予到了此处,竟见到了如此香艳旖旎的情景,就连一心都
悬在山下联军战况的蓝洁芸,眼见之下竟也不由得有些心动,芳心中竟有一丝若
有若无的想头,若能把杂事全忘得一乾二净,与赵平予在这无人打扰之处的附近
找个地方,尽兴地行云布雨,那可有多畅快!只她终究是正道侠女,这样羞人的
事儿别说实行了,光只是想想而已,都觉得无比的娇羞难堪哩!

  但蓝洁芸终究是识见过人的一方侠女,虽给那诱人无比的情态一时勾的芳心
荡漾,没恍神多久已回复了过来。一清醒蓝洁芸就想到,项家姐妹她虽未曾谋面,
但为谋任务成功,事前她也与赵平予多次商议,从他口中也知项家姐妹的大概,
却怎么也没想到,那冷若冰霜的项明雪,竟会对妹妹来这么一道!这绝非是正常
之事,若非蓝洁芸小心观察,已确认了不知多少次,这附近除了项家姐妹和赵蓝
二人外,别无他人,还真以为两女是中了谁的暗算,才会变得如此失态呢!

  不过一来四周无人,绝无暗算可能,二来她心思细密,光从项明玉轻咬被角,
以免娇声外泄的状况,便看出问题不小。那被角虽被项明玉咬的极深,就好像最
后最后的一道矜持防线,芳心只知拚命死守,怎么也不肯松口,但被褥周边却也
有着或浅或深的咬痕,显然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被姐姐这样抚弄了。若非是中了缓
发的媚毒,就只可能是被赵平予以拔毒的手法救过,因此体内残毒未袪,逐渐积
累至今,才会有如此强烈的爆发!项明雪向来高傲,先又有杨逖的事,事发之后
自不可能向旁人示弱,或向杨干要求协助,也只能假凤虚凰的弄一回,拿妹妹来
发泄一下。

  项家二女均是人间绝色,不逊蓝洁芸多少,可说是各有各的娇美之处,美的
连蓝洁芸身为敌人,都不由得怦然心动。一想到赵平予那时竟瞒着自己真实情况,
让她以为只有一女,才松口劝告赵平予负起责任,将她收为妻妾,若二女均入赵
家之门,这两个美女各有各的娇艳,怕连心如铁石之人都能诱到移情别恋,到时
候若赵平予将她冷落,那淒清滋味可要如何承受?蓝洁芸事前可真没有想到,要
和其他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光说时还不当回事,一旦事到临头,那滋味竟如此
苦涩,让她有口难言,心中犹如针紮着般一抽一抽的,那痛楚之深,实不足为外
人道。

  见蓝洁芸如此难过,虽忍着不放声,但光对着他的背都哭的一抖一抖的,赵
平予登时弄了个手忙脚乱,无论如何他可一点都不想让这垂青於他的美姐姐伤心
难过,偏他虽想将蓝洁芸搂入怀中,加意慰抚,但蓝洁芸却连肩都不给他碰,手
才摸上去娇躯便剧烈地抽动着,将他甩开,自顾自地只是抽泣,「对…对不起,
洁芸姐姐…别哭了好不好…都是平予的错…是平予不对…是平予没把事说清楚…
所以…对不起啦…好洁芸…洁芸姐姐…求求你别哭了…平予看了好难过…」

  见赵平予紧张成这个样,连低声抚慰她的声音都颤着,紧张的连话都说不清
了,蓝洁芸愈觉心中委屈,偏又不肯在他面前放声示弱,只将娇躯缩得小小的,
脸儿全埋到了胸前,双手抱住头只是流泪。见蓝洁芸如此难过,偏还不肯放声大
哭,把心中的委屈全倾吐出来,只缩在那儿不理他,头一回见蓝洁芸如此悲泣的
伤心模样,赵平予当真是手足无措,以往在山上时绛仙和绛雪两位小师姐虽也常
闹着他玩,有时也弄哭了,可那都是小孩子心性,安抚得几回便转愁为喜,他那
知道连蓝洁芸这般温雅娴淑的美女,竟也会哭得如此失态,一时间连安慰的话儿
都说不出口了。

  也不知蓝洁芸这样饮泣了多久,好不容易等到她香肩抽动的小了些,敏感地
察觉到发泄之后的她,已不像方纔那般激动,赵平予忙觑准时机,将她搂入怀中,
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大概是因为已哭累了吧?蓝洁芸虽象徵性地挣动了几下,
这回却不像方纔那般甩开他的手了,只在赵平予怀中不住轻轻地抽搐着,脸儿埋
入了他的胸前,一双藕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对不起,洁芸姐姐,」轻轻拍着蓝洁芸的粉背,赵平予放低了声音,直到
她终於镇静下来,赵平予的紧张这才松散了些。也幸好方才蓝洁芸哭的声音不大,
他也没怎么放大声音,里头的项家姐妹正行到紧要之处,不只项明玉不住喘叫,
连项明雪都忍不住发出声来,像是和妹妹比谁比较舒服、谁比较痛快般,一点都
不避忌,看来现在还没发觉窗外的异状。「是平予错了,平予以后会…会把全部
的事都跟洁芸姐姐说清楚,一点都不隐瞒,真的。所以…所以你别再哭了…」

  「嗯…」

  提心吊胆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听到蓝洁芸的一声回应,虽只是微不可闻的一
声,却似暮鼓晨钟般敲进了赵平予心里,让他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蓝洁芸终於
肯理他了,想到此处赵平予的心才真的放了下来。

  「这次…这次的事,就当没讲过…」调匀了声音,让自己感觉上平静了少许,
赵平予放轻声音,在蓝洁芸的耳边轻轻地说着,「因为是平予的错,是平予没说
清楚,才让洁芸姐姐伤心难过。平予答应洁芸姐姐,绝不会让别的女人进门,平
予永远都是洁芸姐姐一个人的,不然的话…」

  赵平予的誓还没出口,嘴已被蓝洁芸伸手轻轻地遮住了。怀中的蓝洁芸缓缓
抬头,眸中虽仍水光盈盈,不知何时已破涕为笑,犹如正缓缓开放的莲花一般,
皎洁又高贵,美的令人心动。

  「别乱说,」泛开了一片娇柔的笑靥,蓝洁芸的表情一点儿勉强都没有,温
柔甜美如昔,「洁芸那时候说过的,要平予你好好负责,把体内有残毒之苦的女
子都收进来。本来…本来洁芸不知道有好几个…才会…才会一时失态,现在洁芸
已经恢复了,所以平予你也别这样乱发誓…老天有眼,誓言随便乱说,可是…可
是很不好的…」

  嘴上这么说,其实心中还有话没说出来。原本蓝洁芸一来因发觉与人分享丈
夫之事,竟已迫在眉睫,更重要的则是因为见到二女均为绝色,其容姿竟不比自
己差上多少,蓝洁芸虽对自己的姿色有绝对的信心,更知赵平予对自己用情极深,
绝不会轻易背叛,但一旦见到项家姐妹竟都拥沉鱼落雁之貌、羞花闭月之容,心
中一时难免激荡,激动的心思爆发出来竟是如此难以收拾。

  但蓝洁芸一直掌控吉州蓝家的大权,对自己的脾气向来极有办法掌控,便是
情怀激荡,也是一发即收,光像这样哭泣许久无法自已,对她而言已是极难得的
事了。一旦将心收了回来,回复了平日的理智,蓝洁芸仔细一想,也慢慢放下了
心,赵平予既对自己如此情深,就绝不会因收了其余妻妾而冷落於她,何况男人
三妻四妾理所当然,赵平予又是那顾虑颇多,总提不起放不下的个性,项家姐妹
的难过因他而起,以赵平予的作风,绝不可能放着不管,她又何必枉做小人?

  虽然心中仍难免刺痛,但蓝洁芸也知,眼下项家姐妹被体内余毒刺激的如此
强烈,竟是大白天的就弄出如此淫态,显见体内的余毒之嚣张,已到了将要不可
收拾的地步,若她因着自己的情爱,全不想方设法相助,牵延之下若是淫毒反扑,
伤了两女的身体,那时便是赵平予不说话,她的良心也难原谅自己,蓝洁芸眼儿
一转,已是计上心头。

  「这倒也是机缘…」见赵平予被她语气上的巨大转变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到
现在仍如出了神般地呆看着她,那傻样难得出现在这稳重人脸上,蓝洁芸差点忍
不住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才平复了语气,「一来平予要对她们负责,二来又要盯
着不让她们下山援助天门,本来这事还有点不太好说,不过看眼下这样…洁芸倒
是想到了个主意,只不知…只不知平予你肯不肯听从洁芸?」

  「我听、我听,我什么都听,只要是洁芸姐姐的主意,平予一定凛遵不移,
绝不打折扣。」好不容易等到蓝洁芸恢复以往的温柔平和,赵平予这回可怎么也
不想拂逆於她了,他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只听得蓝洁芸话儿出口,便急不
可待地点头。方才蓝洁芸伤心的时候,赵平予心中也似被刀剜着一般,那痛楚不
知从何而来,痛的让赵平予难以想像,他可绝对不要再让这垂青於己的美姐姐再
有一点儿的伤心了,「只要是洁芸姐姐说的,平予绝没有二话,一定做到底!」

  「答应的这么快,可别到时候后悔了,那可就来不及啦!」故意扮了个鬼脸,
蓝洁芸一边娇笑,一边纤指轻轻地点了点赵平予的额角,一幅明知赵平予要后悔
的取笑样儿。

  「不,平予绝不后悔,无论是刀山油锅,只要洁芸姐姐要平予跳下去,平予
就跳了!」

  「放心,不要你上刀山下油锅,」蓝洁芸微微一笑,在赵平予脸上轻啄了一
口,「只是要你享享齐人之福罢了…」

  瞪大了眼的赵平予还来不及说话,蓝洁芸已先打断了他的话头,「这是最好
的办法。她们弄的这样激烈,体力消耗必多,平予趁机进去…进去偷香窃玉,把
…把生米煮成熟饭,她们才刚乐在其中,多半也没办法抵抗。到时候她们一定没
有体力下山助阵,就算想生气也只能找平予你,这样一来你不但完成了任务,成
了好事后也要对她们负责,正好就此娶了回家,岂不甚好?」

  「啊…这…可…可是…」事先完全没想到,蓝洁芸竟会出这种下策!偏偏一
时间赵平予也无言反驳,他虽怎么都觉得这方式不好,但一来美色在前,也不由
动心,二来自己才刚斩钉截铁地说要听从蓝洁芸的主意,怎么也没有这么快就反
口的道理,一时间赵平予目瞪口呆,犹如被点了穴道一般,只知呆呆地望着眼前
的蓝洁芸,呐呐的连话都说不出口来,更别说是出言反对了。

  「怕什么,有洁芸帮你…帮你『採花』的…」难得把『採花』这种话说出口
来,蓝洁芸颇觉新鲜,尤其看到眼前赵平予那目瞪口呆的傻样,竟差点笑了出来,
好不容易才压住了笑意,言语间恢复了以往的理智,「平予可别到这地步才反口。
你也不是没看到,她们被体内的余毒…竟然…竟然弄成那个样子,那可是绝不正
常的,想必体内留存的余毒不少,对她们伤害会很大的…」

  「这…这也是…」想到那日为两女拔毒的过程,赵平予背心不由得一阵汗。
他虽对自己的手法还算有信心,但连被他好好拔毒的绛仙,事后都被余毒弄成那
个样子,为项家姐妹拔毒前自己已一晚不好睡地为黄彩兰拔毒,耗力不少,那日
他拚命赶上二女后,又硬接了项明雪一剑,手臂都折了,内里空虚又受外伤,情
况实在不佳。再加上项明雪坚持要他先为妹妹处理,待得赵平予空出手来为项明
雪解毒之时,她几已近媚毒爆发的边缘,赵平予虽勉强除去了她体内大半的毒性,
但说来那时的他已近强弩之末,项明雪体内的余毒,只怕是受他所助的女子中留
存最多的。

  「尤其是那个姐姐…」见赵平予不自禁地点了头,显已被说服了一点儿,至
少没那么反对,蓝洁芸舒了口气,接了下去,「就算不经把脉,连洁芸都看得出
来,她体内的余毒残余极高,影响也更强烈,光只是这样…这样『磨镜』发泄,
表面上舒服了,可实际上火仍积在身体里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让体内余毒
随着时间愈加生根,若你不及时施救,再这样拖下去,只怕…只怕项姑娘体内毒
性爆发,会造成内阴自焚,好好一位姑娘竟遭毒害终生,平予你於心何忍?」

  虽说心知这样不好,齐人之福也不知会不会变成齐人非福,何况项明玉对自
己或者有意,可那项明雪冷傲惯了的人,就算她心中也知道这是为了救她而不得
不为,也不知会有什么反应。就算她们都收入家门好了,到时候恐怕光只是排遣
她们之间彼此的磨擦,就要令他伤透脑筋了,何况还有个绛仙呢!但赵平予向来
不愿逆蓝洁芸的意思,加上眼见二女彼此抚慰的姿态如此艳媚刺激,身为男人自
不免有所反应,忍都快忍不住,看来就算想要反驳,这下子可也驳不出口啦!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39

              32霜融雪化

  一早起来便觉浑身滚烫,却自知绝非生病着凉,而是那日拔毒之后的后遗症,
也不知是杨逖用的媚毒太过厉害,赵平予拔之不尽呢?还是他那拔毒的手法其中
颇有瑕疵,才导致残毒留在体内,弄到现在还清爽不了呢?项明雪连眼儿都不想
睁,只是偎在床上不肯起来,窗儿虽是开着,被子也踢开了,山间晨风清凉,虽
是夏日却也不至燥热,可昨夜梦中的景象如此羞人,她本想忘却的,偏又在脑子
里头缠着不休,加上梦里诱发的烈火,竟到现在还烧着,怎么也排除不掉。

  虽说仍云英未嫁,但项明雪出身天山,一来地近西域,派中多有胡人弟子,
难免沾染胡风,二来项明雪也常下山,并非老躲在天山里头不出门,胡乱刚过,
中原北地胡风犹盛,她虽是向来摆个冰冷高傲的模样,可那只是用来摆脱登徒子
的骚扰而已,她在心态上倒不像某些世家大族那般与胡人泾渭分明,作风虽不算
开放,对男女之事却亦是颇有瞭解,绝非此道雏儿。

  本来她倒不把男女之事看得多重,但从那次差点被杨逖暗算以来,项明雪行
事愈发谨慎小心,对男子的戒心更重,本已是冷若冰霜、男子难近,现下更似在
身周舞起一道剑光般,让人不由得退避三舍。这倒也难怪项明雪太过小心,前次
是交了好运,竟有个貌相丑虽,心地却良善如月的赵平予不但没见色起意,趁机
侵犯,反而仗义相助,虽没彻底解决问题,至少免了当场出丑或失身之辱,但这
种事情可遇而不可求,若不多加小心,下次可不一定再有个赵平予来救啊!

  不过那日体内毒性看似已解,实则仍胶缠未袪,一开始项明雪还不觉得,最
多只以为自己吃了什么怪东西,才致浑身发热,细察下又不像生病,只能放任它
去,最多是换几项清凉退火的食物;但久而久之,那燠热不只愈发难抑,连梦里
头都不安宁,她已不知从何夜开始,睡梦之中竟都梦见自己正与男人行那云雨之
事,梦里的自己尽褪侠女外衣,把自己最柔软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一点矜持
也没有地任其宰割,其中妙况光想就令人脑子里都热了起来。

  梦里是舒服了些,可到了清醒之后,不只浑身热力未褪,连股间秘处都一点
一点地渗出湿气,而且愈来愈是严重,身体里头好像有一股强烈的渴求正在向她
抗议,愈来愈强烈地要求满足那种空虚。偏这事儿如此羞人,虽是难过已极,但
项明雪却无人可以倾吐,到后来弄得没法,只得向最是亲蜜的妹子求援,至此项
明雪方知,妹妹体内情形竟也和自己一般,只没自己那么严重。

  既是同病相怜,项明雪不自觉地放下了心来,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索性
抱住了妹子,和她赤裸交磨,彼此探索着身上最敏感最羞怯的所在。体内的灾情
是如此惨重,像是慢慢地改变了自己,项明雪抚爱妹妹的动作愈来愈是熟练、愈
来愈是深入,交颈摩挲中也自舒服了许多,至少没像以前那般难堪;而项明玉开
始虽是怕羞,不愿随项明雪起舞,但从被项明雪半强迫地弄过几回之后,她也尝
到了点甜头,虽不至主动求欢,仍有些半推半就的推拒,可后面至少就顺服了。

  但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经过,项明雪愈来愈是清楚,自己和妹妹这样假凤虚凰
地相爱相交,表面上是舒服解脱了些,实则对问题一点儿解决也没有,虽说每次
彼此探索亲蜜之后,总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酥软快活,似是什么都解脱了,但体内
的燠热却仍是一天多过一天,她虽不愿正视体内真正的需求,可那难以言喻的空
虚,仍是夜夜袭击着她,让项明雪睡梦中的景象愈来愈是羞人。

  胸中的绮念愈生愈多,每次和妹妹在床上缠绵之后,身体里就更有一种想要
被充实的空虚浮了上来。自己也就罢了,弄到后头竟连明玉都沦落其中,那种贪
欢虽是舒服,可终究牵涉性爱之事,也不知是好是不好,项明雪虽不认为自己和
妹妹正行乱伦之事,连床上都小心翼翼的,不弄伤幽谷当中表徵处子的那层膜,
可每次解脱之后,她心中总有点罪恶感,以致梦里的她愈来愈放浪,没有半点矜
持和抗拒,完全成为性欲的俘虏,任由本能狂奔,像是希望自己被男人搞死似的,
只有这样彻底被男人攻陷、被男人击溃到无法自主,才能让项明雪心中稍微好过
一点点。

  偏偏连梦里头的景象,都是愈来愈难堪了,原本她在梦中只任得男人尽情蹂
躏玩弄、奸淫强暴,直至力气和气息彻底舒泄,搞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为止,别说
他的脸了,连环境都没注意到;但也不知怎么着,随着时间流逝,那男人的脸孔
竟愈来愈清晰,到后来她几乎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脸。不是那清俊高傲、公子哥
儿一般的郑平亚,也非杨逖那淫笑邪恶的脸,在梦中对自己施暴,一点面子都不
留给她,将冷艳如雪的她完全当作泄欲玩物摆弄的脸,竟是赵平予那张丑脸!

  偏她却在那丑脸充满情欲,全不怜香惜玉的挞伐之下,浑身上下愈来愈有感
觉,令醒来之后的项明雪当真怀疑,自己到底是发了什么疯?俊的美的不想,连
杨逖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傢伙也不想,竟会想到那个人!项明雪虽也知道,
赵平予绝非恶人,一来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二来她那时误伤他手臂,连个歉都没
道过,自己实负他不少,再怎么说也不该拿他当…当夜里幻想的对象,可那种事
又岂是自己能掌握的?在那罪恶感的推动之下,项明雪只觉自己体内的冲动愈来
愈是强大、愈来愈难抗拒,后来竟不管作客天门,一有意就和妹妹滚到床上这样
狎玩一番。

  今早也是一样的,尤其昨夜梦中的赵平予手段着实过份,把她玩弄到小腹里
头都似烧起了一堆火后,他竟还不动分毫,待得梦中的项明雪软语哀求之后才干
她,走的还是旱道!弄得梦里头的项明雪骂也不是、哭也不是,那种强烈的空虚
和诡异的感觉交织缠绕,差点没把她弄疯了。

  因此早上起来,项明雪竟是二话不说,一下就钻进了妹妹的被窝当中,口手
齐施、忙个不休,待得项明玉从梦中惊醒时,睡衣早飞落床下,娇躯已一丝不挂,
被姐姐紧紧地压着,那樱桃小嘴不住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头,留下一个又一个激情
缠绵的吻痕,吻的项明玉既酥痒又难受,体内的欲火也慢慢给挑了起来,股间那
羞人的反应,更让她知道自己已经动情,绝逃不过此回了。

  「姐…啊…姐姐…又…又来了…」

  「没…没错…好玉儿…让姐姐来…你放心…等一有机会…姐姐就送你去…去
和你的好哥哥会合,姐姐知道你在想他…夜夜都想…想到连梦里都在叫他的名字
…」

  「姐…姐姐…」原本已被轻薄的脸红耳赤,又兼心底深处的秘密,被项明雪
一下全揭了出来,项明玉登时俏脸通红、神情娇羞,话儿堵在口里,竟是说也说
不出来。「我…我那有…」

  「还说没有呢?」嘴上微微一笑,心中却颇有些淒苦之意。光近两个月前那
个早上见项明玉失魂落魄地回来,好不容易项明雪才探出她的口风,竟是那赵平
予溜上天门来了!光听项明玉不只说到他就喜上眉梢,偏生对他有妻室一事一提
到便转乐为愁,后来白天里不讲他,可晚上连梦中叫的都是赵平予的名字,项明
雪又不是笨蛋,怎会不知妹子已是心有所属了呢?

  一来自己其实也在想他,虽只是梦里不经意地想他,二来又听项明玉讲,赵
平予的脸与以前大有不同,虽算不上俊,却也没那般丑了,项明雪偶尔也在想,
若能寻出空隙离开此处,把妹子交託给他,那赵平予算个好人,这结果也算不错
了,可妹子的事解决了,自己却是无依无靠,偏生这种事…仔细想来恐怕非要男
人才办得了,偏天山门下阴盛阳衰,男弟子虽不是没有,却没人看得上眼,像赵
平予那样心地良善的人都没有,不只师父喟歎,自己也不由难过,妹子是有人交
託了,可自己终究是没有依靠啊!偏偏那次差点失态下,含羞薄怒的她走的太急,
对恩人不只没道谢,还逃亡似的溜了,一点面子都没留给赵平予,一想就气自己,
教她又怎敢去面对他呢?

  心里深藏的秘密,竟被姐姐一口揭破,神色娇羞的项明玉不由得想起了那日
不小心被他压在身下时的情景,虽说自己以含苞未放的处子之身,竟被他整个人
压住,竟似欲行非礼一般,可那羞人的景象,在事后回想时,感觉都如此醉人,
自己简直就像是很期待着被他那样挤压似的。

  那天的赵平予虽是力持镇静,一发觉不对马上就跳起身来,差点儿比她还要
害臊;但若非听到赵平予说出已有妻室,项明玉还真不由得在芳心中幻想,若他
那一天得到了自己,以他的温柔和体贴,与他行云布雨时的感觉,会不会比被姐
姐撩弄时还要舒服呢?可一来赵平予已是有妻室之人,他看来也不会想要妻妾满
堂,二来敌我分明,这幻想永远只能是幻想而已,这念头虽令项明玉心中着实感
伤,但心中却还是无法自拔地想着他,虽然赵平予绝不算俊挺,可比之一些老像
跟屁虫般追在身后,挥也挥不去的苍蝇般的男子,赵平予那样的人可要好的太多
了。

  见项明玉羞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一脸在心中猛想着情郎的样儿,那模样既娇
羞又可爱,教原已心火狂扬的项明雪怎忍得住呢?她埋下身去,一会儿屋里就涨
满了项明玉无法停止的呻吟,已有过被姐姐摸弄经验的她,虽马上就抓过了被子
咬住被角,不让自己的声音散出去,可那声音似火一般从腹下猛烧上来,那是被
角挡得住的?加上昨夜又没把窗子关上,项明玉虽知自己的声音必会传出去,偏
又腾不出手去关窗,只能期待此处无人,没人听到自己无力软媚的呻吟娇喘。

  见妹妹这般配合,连喘息的声音都愈来愈甜、愈来愈柔,软的似是可以捏出
水来一般,项明雪弄得愈发热烈了。只可惜随着两人激烈的动作,敏感的玉乳和
幽谷虽是拚命摩擦,一股股甜蜜美妙的快感不住袭上身来,似是有些什么从体内
不住泄出,连幽谷当中都已水滑潺潺了。可她虽已磨的浑身乏力,泄的好生舒服,
那腹中的空虚却是一点未消,感觉反而愈发强烈,教项明雪更为难堪,自己犹未
破身,竟已有了狼虎之年般强烈的性欲,不只和妹妹大玩磨镜之戏,还一边侵犯
着妹妹,一边在心里渴望着被男人奸淫,好满足她的空虚,这教向来冷若冰霜的
她如何承认?

  才刚舒舒服服地软瘫下来,像是浑身的气力都化为汁液,从幽谷中一波一波
地流出体外,却是带不走任何一点渴望充实的感觉,项明雪闭上美目,眼中却似
牢刻着项明玉的神情,显然情况虽不若她这般严重,但妹妹的情形也愈来愈差。
从一开始被姐姐弄上床去,玩那羞人秘戏时,原本只能被动,完全任姐姐摆佈的
她,到现在虽还不敢主动求欢,可那肌理摩挲时的柔软和敏锐,却是愈来愈厉害
了,显然她也有没法满足之处,难不成真的只有男人才能帮她们解决这回事吗?

  正想着这回事的当儿,项明雪突觉纤腰一软,一双明显属於男人的、又大又
热的手掌已袭上身来,箍住了她的纤腰,将她从妹妹的身上抱了下来,项明雪连
声喊都还来不及发出,已被翻到的床上,随即一根既火热又温暖的东西,已滑过
她玉腿内侧那被沾得湿滑黏腻的肌肤,那奇妙而温润的触感,温柔而有技巧地破
开了她玉腿的轻夹,柔软地迫近了她那泛着蜜汁的幽谷。

  「哎…」地一声娇吟忍不住脱口而出,随着那异感贴上了幽谷的开口,敏感
的小蒂似被什么包覆住一般,一股美妙的刺激传来,项明雪只觉浑身酥麻酸软,
登时再没了阻止的力气。她虽猜得出那是张习於此道的嘴,正将她因性欲积压难
抒而胀起的小蒂衔住,嘴唇和牙齿既轻柔又甜蜜地磨擦着,既深入又温柔地挑起
她的欲火;而那灵敏的舌头,更从她一点一滴沁着蜜液的股间溯源而上,一边将
她的甘甜吸入口中,一边一点不漏地逐步探索着她那最敏感最私密的处所。

  虽知自己正被男人挑逗着,而且还不只此而已,她被吸吮含啜的部位,乃是
女体最羞人之处,他的口舌又是那般热辣,技巧又熟娴,显是此道高手,在那儿
的挑弄令人直接联想到男女之间热情放浪的性爱滋味,但此刻的项明雪却一点都
不想反抗,反而是玉腿轻轻贴住他的头侧,生怕阻住了他的动作,一边闭上眼儿
娇甜的呻吟。一直以来她和妹妹在床上缠绵之时,都是由项明雪主动,尽己所能
地将妹妹弄到高潮,什么都泄出来,如今总算轮到自己给男人这样摆佈,被他以
最快最有效的手段挑起性欲,项明雪心中满怀的刺激和期待感,当真是複杂的无
法形容。

  虽知现在身在天门,敢上此处来的人并不多,而胆敢这样火辣辣地挑逗於她,
一点退缩也没有,手段又这般熟练,第一步就击中了她的要害,令项明雪体内欲
火狂燃,再无法自制,此人必是风月场中高手,在天门里恐怕就那好色淫邪的杨
逖有此手段,那张脸令项明雪一想起来就讨厌,但现在的项明雪却驯服无比,完
全任凭他上下其手,只知闭上眼儿,享受着他的手段带来的快乐,和期待即将来
到的激情,简直完全不管正玩弄她宝贵胴体的到底是谁,一心只想享受性爱。

  一来她都已爽过一回,娇躯酥软无力了,而他却是生力,便是项明雪出手反
抗,但以体力而论,他便是硬来,要将浑身无力的项明雪摆平在床上大逞所欲,
绝非难事;二来现在的项明雪,与一年前刚出山的她已是大有不同,当年的她眼
高於顶,自对杨逖这样的人不屑一顾,可经过一年来体内余毒的折磨,令她夜夜
辗转难眠,清醒和睡梦中都似在渴望着欲念的满足,即使和妹妹的床上淫戏,也
只能将体力消耗,体内那渴望男人的空虚反而更强烈,现在的项明雪表面上虽还
是和以往一样的冰山美人模样,心中对男人的渴求,却是愈来愈强烈,再也没有
办法压抑了。

  「啊…不…不要…好…好热…唔…好…好棒…好…你…好厉害…啊…不可以
…那里会…吸那里会…会流出来…啊…别…别吸那么用力…啊…你…你吸到雪儿
…吸进雪儿心坎里了…嗯…」

  本来在方才和妹妹的激情当中,已将体内的情火挑起了半天高,仍沉浸在那
甜蜜余韵当中的项明雪,马上又陷入了男人熟练而高明的挑逗手段当中,教她如
何忍耐得了?不一会儿项明雪体内的快乐已经爆发,令她再阻止不住那野火燎原
般的渴望延烧了。只见项明雪一只手伸到了脑后,拚命地抓捏着床被,另一只手
则向下按着那男人的头,嘴上虽娇吟着不要、不要的,可光看她那闭目享受的神
态、眉宇间春色缭绕的媚色,及娇躯上头那香汗不住泛出,便知项明雪的享受已
达极点,口中所言的只是些不成言的句子,纯粹只为了将体内的渴望、满足和快
感表达於万一。

  「你的…啊…你的舌头…唔…真…真棒…真厉害…唔…啊…好…好舒服…唔
…嗯…那…那里不要…啊…不…不要吸那里…啊…求求你…你的舌头太…太…啊
……吸得…啊…吸得雪儿…嗯…雪儿要…哎…又要流…又要流水了…啊…就是那
里…就是那里了…快…用力一点…你…你吸的雪儿好舒服…啊…不要…那里不行
…太…太舒服了…雪儿会…会死掉的…啊…求求你…好美啊…」

  他的舌头是如此的火热、如此的厉害,很快就找上了项明雪的要害之处,每
一下吮吸、每一次舐磨,都令项明雪神魂颠倒,加上她敏感的小蒂也落到他口中,
光只是那齿牙轻磨和唇皮的扫弄,就已将阵阵敏感畅快的感觉送入项明雪体内,
弄得项明雪浑身都畅快难当,怎么可能抗拒得了呢?更何况他的手也毫不闲着,
一双有力的手掌轻捧着项明雪的圆臀,将她的幽谷轻抬起来,好让口舌更好活动,
可那手还不只这样而已,光只是他掌心肌肉的鼓动,就似化成了一丝丝奇妙的力
量,透臀而入,直接刺激她的幽谷一般,滋味比之口舌的流动,竟更有一番奇妙
之处。

  口中的呻吟更甜更美,伸手按住了他的头,却不是要将他推离,而是按着他
更加紧贴,好让那舌头更好动作,将她的情欲一波波地挑起,令她没顶於那美妙
的侵袭当中。便是要失身在那淫贼杨逖手中她也不管了,此时此刻,项明雪那冰
山美人的外表早被体内强烈的欲火烧熔,那口舌的动作似能直达芳心深处,每一
次动作都令她犹如电殛般的娇躯颤抖,纤腰不住轻扭旋磨,回应着他的动作,所
有潜藏的渴望都浮了上来,她似已经沉醉於那情欲的波涛当中,再也无法自拔。

  在项明雪甜蜜的软语要求之下,他终於忍耐不住了,闭目娇喘的项明雪只觉
他的头终於脱离了她玉手的掌控,离开了她渴求的幽谷,但随着过来的却是一根
比舌头更火热、更硬挺的东西,满盈的热力在她泛红发热的腿根处不住旋磨,似
想灼干所有她流出来的蜜汁,可在那敏感的接触之下,项明雪体内情欲更炽,蜜
水如泉一般轻喷出来,滴的那东西在她腿间不住抖动,却没有半分衰弱或冲动之
态,反而更是灼热高挺,光在玉腿间不住地轻触,就让项明雪心中想入非非了。

  「啊…」的一声娇喊,项明雪顿时只觉口乾舌躁,体内所有的水份似都化成
了欲望,流到了幽谷当中,温柔地润着那款款轻移、缓缓而入、既缓慢却毫不退
缩地侵犯着她的热物,她也知那是男人的肉棒,可却不知道那肉棒在张牙舞爪的
当儿,竟会如此的火热、如此的坚挺,在缓缓突入项明雪幽谷的当儿,令她活像
是被根巨大的火棒突入般,幸好男人似知她仍为处子娇柔之躯,虽是动情已极,
仍受不得狂逞,动作轻柔缓慢,否则光狠一点的重动作,怕她都承受不了哩!

  男人的动作虽是柔软轻绵,像是捧着个珍贵的瓷瓶般轻巧,一点儿大力都不
敢出,但项明雪虽也已情热无比,体内满怀的欲火只渴望着一个爆发的出口,但
含苞初放的幽谷何等娇嫩?那庞然大物虽已极力放轻动作,款款而入的动作,却
仍将项明雪的幽谷一点一点地敞开,项明雪只觉一股美妙的满胀感从那幽谷当中
不住升起,那被撑开时的微微刺疼,是那般的微不足道,偏生他的动作好慢好慢,
幽谷被他拓入的地方虽胀的美美实实的,可里头还有更多的空虚没有满足哩!

  随着男人腰身缓慢的动作,项明雪的幽谷一寸寸地陷落,偏他一点儿也不急,
虽是喘息时作,连呼吸都变得大声了,可肉棒的动作还是那么慢,似是光感觉项
明雪那窄紧又富弹性的幽谷,似欲排拒般地抵抗着他的侵入,又柔顺乏力地逐渐
向他臣服的快意,就让他乐此不疲了。

  当那肉棒兵临城下,点上了项明雪那处子的表徵时,那感觉令项明雪娇躯不
由得紧绷起来,纤腰弓起,一双美乳似不堪刺激般在他眼前跳跃着,那被情欲灼
成猩红色的蓓蕾,不住在他眼中狂野的舞动,就好像要将她体内的欲火延烧的情
景,完全表达出来一般。半由於强烈的羞意,半由於心中的狂喜,项明雪闭起了
眼儿,一缝都不敢睁开来,生怕一亮眼那美妙的感觉便会化成梦境,她知道那人
已攻入了她体内的要害,只再微微一冲,自己的处子身就要丧在那肉棒之上,可
那体内强烈的渴求,将她的羞意化成了水烟,现在的项明雪只想仔仔细细地体会
那破身的感觉,享受男女之间狂野无边的妙趣,他到底是谁?事后会变成怎样?
已完全不在她想像中了。

  「啊…痛…」一声似要打进心田深处的娇喊,项明雪只疼的浑身抽搐,眼角
都已泛出了泪来。老於此道的男人虽是动作极轻极缓,可那撕裂的疼痛,夹杂在
无尽的欢乐当中,就似混在糖中的盐粒,味道一点儿都掩藏不住。若不是项明雪
和妹妹早先已畅玩了一回,方才又被他的舌头温柔地侵犯过,幽谷当中的柔软和
弹性已到了极点,恰可容纳那巨物的推入,光只这痛楚已足令她痛不欲生;现在
的感觉虽一样痛得很,但夹杂在肉欲的美妙之中,却格外有一分滋味。

  为她开苞的男人无比温柔,就算不听项明雪的轻吟,不看她眼角沁出的泪光,
光只是肉体交接时感受到她娇躯的紧绷,也知身下这美女吃不住那痛楚的强袭,
他放缓了动作,肉棒再不推进半分,只停在原处不动,任项明雪的幽谷本能地将
他夹紧,感染着肉棒上头那强烈的热力,一边伸出双手,温柔地托贴抚弄着项明
雪的娇躯,一点一点地滑过她敏感的所在,拨动着项明雪紧绷的心弦,一方面安
抚她的情绪,一方面挑弄着她情欲的本能,慢慢地抹去她初次承欢的紧张。

  他是动也不动,只舒服地留在那儿,感觉着她紧窄的谷道那甜美的啜吸,可
项明雪就吃不消了,在他的安抚下柔软的肌肉慢慢地松弛下来,可那痛楚一去,
她便切身感觉到男人的功夫了,他的肉棒那般火热,亲蜜缠贴下令她只觉强烈的
欲火从他身上不住烧灼着自己,而且还是烧在那幽谷当中最最敏感的地方!何况
他的手又似有若无地轻轻抹着她的胴体,轻巧地拂过她那少女敏感的地带,有点
酥又麻痒,那感觉真教她要发疯,偏他却是一点力都不肯多用,只把她给晾着。

  在这方面自己只是个初尝滋味的雏儿,对方却是经验老到的高手,恐怕苞都
不知开过几回,虽知不好在这情况下採取主动,更不知在此刻要求他动,会不会
弄得更痛,但熬了许久,项明雪实是忍不住了,偏纤腰只是微微一扭,幽谷当中
却像是主动求欢般滑动,贴的那肉棒更紧,光那被揩磨时的快感,便有一种酥麻
袭上身来,虽还有点儿微弱的痛楚,但在那快感的强烈当中,痛楚是那么的微不
足道,全非那无边妙趣的对手,转瞬间便已化作无形,散在幽谷里的水波之中。

  「放心,别急…我就来了…」

  项明雪的幽谷中虽只是微不可见的一动,但男人正全神贯注在她幽谷那欲迎
还拒中的夹啜当中,怎会感觉不到此刻项明雪心中的要求?一边放轻了声音,安
抚着她,男人一边将腰款款轻磨起来,带动着那硬挺的肉棒,在项明雪的幽谷当
中温柔地搅动着。正淫戏着她的男人怎会不知项明雪欲火正旺,心中正强烈地渴
望着他的攻势,愈重愈好、愈强愈爽?可她才刚破了身子,那样勇猛的强攻猛打
虽是爽利,事后对初承恩爱的女体却必有伤害,他怎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感觉到他的动作愈发轻柔,一点一点地缓缓探入,行进之间还不时左右轻探、
上下微点,似要将她幽谷当中的美景一股脑儿全尝过一遍,虽说是头一次体验云
雨之妙,但项明雪年来受体内余毒所扰,日日夜夜地被强烈的淫欲所刺激,比起
一般女子的胃口可要大得多了,那能满足於这么轻巧的钻探尝试呢?若非还有一
丝丝微弱的理智,抑制着她不要反客为主,把所有的主动都交给身上的男人,放
手任他施为,项明雪纵已在妹妹的身上耗了不少力气,仍想好好地挺腰旋臀以迎,
便是耗尽所有体力也要尝到最狂野的意趣,事后的痛楚什么的,那会放在她的心
上呢?

  口中唔嗯轻吟,呻吟声混着性感诱人的鼻中娇哼,格外诱人心动,熬了好一
会儿的项明雪这才知道厉害,身上的男人表面上动作轻绵缓慢,肉棒推送的如此
温柔,可那幽谷深处的满胀感,却是愈发深了,他那肉棒好似可以吸取她流出的
汁水,竟在项明雪的体内慢慢胀大。一开始只懂得怨他怎不用力大起大落,项明
雪全没留意,待她发觉之时,男人的肉棒已推到了极深处,胀起来时只撑的项明
雪的深处被充得满满实实,再没一分空隙,美的令她心中都似烧开了火。

  「嗯…唔…求…求求你…别…别动…别出去…雪儿想…想你留着…啊…」本
来还渴望着被他大力抽送,却没想到这般缓缓深进之后,幽谷当中的感觉竟也会
如此畅美,似是所有的空虚都被他充满了似的,幽谷当中胀的如此美妙,充实的
美感洪流般冲过了项明雪周身,击垮了她所有的防禦。待得男人微微动作,打算
慢慢抽出的时候,项明雪竟忍不住出言止住了他,玉腿更是箍上了他的腿,只想
把那肉棒深深地夹住,让他继续留在体内,给她更美妙、更热烈的畅快。

  「好…我不出去…我留在里头…只稍微动一下…好不好?」

  听到男人的声音响在耳际,项明雪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才刚破了身子,她
竟已像是沉迷其中的淫娃荡妇一般,将玉腿紧挟住男人的腰,似在恳求着他的施
予。偏偏出口的话儿再难收回,加上身上的男人也已开始了动作,表面上虽是不
动如山,实际上那肉棒却在项明雪幽谷当中款款轻磨,那炽热的触感,只揩得项
明雪谷中汁水不住淋漓流出,尤其是那幽谷深处,以往为了怕不小心弄伤那层薄
膜,连自己弄时都不敢触及,此刻却被男人的肉棒亲蜜妥贴地擦着点着,那股只
欲火才有的炽热,深深地灼着她敏感的深处,美妙至极的感觉,令项明雪更加难
以自拔了。

  心中满溢着狂喜,体内满涨着欢愉,项明雪只觉自己就要炸开来了,那肉棒
轻缓的推送,在她的最深处扭转旋磨,用各种手法挑弄着她最敏感的地方,勾的
她愈发情动,口中不由自主地软语呻吟,娇甜已极。不知何时开始,一股强烈至
无可遏止的快感,已佔有了她的身心,项明雪只觉娇躯一阵美妙的紧绷、抽搐,
力气似都消失无踪,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肉体的最里头喷泄出来,随着那舒泄,整
个人似都美到了极点,一丝力气都没有了般地瘫了下来,再也动弹不得了。

  偏偏身上的男人还不就此罢手,那肉棒竟像是化成了一张嘴,在项明雪幽谷
的深处不住吮吸舔舐,既温柔又贪婪,活像要把项明雪喷泄出来的东西全吞下肚
去似的,偏偏那在最深处钻啄吮吸的滋味,比之方纔的揩磨别有一番滋味,吸的
项明雪脑中一阵阵昏茫,口中一阵阵软绵绵的呻吟,爽到连玉腿都酥软了,里头
竟像不堪刺激地又狂喷了一回,直到此时那肉棒才猛地一阵抖颤,像射出了什么,
火辣辣的美感登时黏附在那射出物上冲进谷中,灼透周身,项明雪连话都来不及
说出口,便被那猛地射入的火热快感烫的浑身酥麻,脑中直冒金星,登时舒服地
晕厥了过去。

  睡梦中迷迷糊糊地便觉全身发热,似有一股火温柔而强烈地游走於血脉之间,
烧的她不住唔嗯娇吟,等到张开眼睛,这才发觉自己竟已一丝不挂,姐姐正压在
自己身上,不只纤手和口舌在自己敏感的胴体上头游走不休,留下了一个接一个
的红痕,火上加油般每到一处都诱发出体内无比的热力,连本还含羞轻夹的腿儿
都给分了开来,二女同样发情滚烫的谷口和小蒂,在本能地旋磨勾擦之下,早已
溢出了一片汪洋,光只是那样磨动而已,都发出了无比诱人的水声。

  这也不是她头一回被姐姐这样玩弄了,从那残留的毒性慢慢在体内开花结果
以来,那羞人的火热就夜夜缠绵在体内,本来项明玉还颇关心姐姐的情况,半被
动地任由姐姐发泄,只后来也不知是自己体内余毒发作,还是被姐姐玩弄坏了,
自己的体内竟也慢慢地浮现了那羞人的渴求。虽知道这样不好,和姐姐这般裸裎
相向、彼此抚爱虽是舒服,每次都快活得像要瘫掉,却绝不是正常的情形,但一
来自己也有这方面的要求,二来也拗不过姐姐,项明玉也只得任她施为了。

  再加上也不知什么缘故,从那日被赵平予拔毒之后,项明玉的心中就牢牢地
印下了他挥汗如雨、气喘嘘嘘,明显气力耗损过甚,却连断臂都来不及处理,便
急急忙忙地为姐姐拔除体内毒素的神情,虽是形貌不佳,可那专注坚毅的神态,
却不由自主地深印她的芳心;自己虽是被姐姐抚爱着,可一闭上眼儿,感觉上就
好像身上换了一个人,是那赵平予正温柔而妥贴地爱怜着自己,以最温柔的手段
将她不住向上推送,推送到最美妙畅快的所在,令她浑身都沐浴在那快乐当中。

  前一回在天门厅前处巧遇到他,项明玉原还没发现,只觉那一群挥汗做工的
佣工人夫,在见到自己时不由得都停下了手边的工作,开始饱览秀色的当中,竟
像是有个人全没注意到她,微一留意才发现,这人怎地好生面善?等到回去之后
才想起,容颜虽是大有不同,但那轮廓和神情,和年前偶遇的赵平予竟如此相似。
也因着这次注意,项明玉暗自留心着那人的行动,发现他行踪诡异,大异於平凡
佣工,心下早已生疑,等到那晚差点伤到他手下时,才确定果然是赵平予。

  在天山时项明玉就是出名安静的女孩,向来凡事都由姐姐和师父照应着,项
明玉一直都乖乖的绝不多事,连话都极少出口,好不容易遇上了他,本还想把心
中的话儿好好对他讲的,但话到了嘴边,却是一句也出不了口,若非她注意他多
日,知道赵平予最想的就是安全通过天门岗哨,好离开此处,自己正可协助於他,
这才有办法开口,否则光怎么和他说话,就已烦煞了项明玉。

  虽说是出於误会,被他压倒在地,峰峦起伏处全和他亲蜜地接触过,但被这
般无礼之下的项明玉,心中不过两三分娇嗔薄怒,更多的却是那只有在被姐姐抚
爱时才有的欲望。本来那时项明玉还以为是赵平予临时起意,打算趁着夜黑风高、
四周无人的当儿,把自己弄上手呢!待赵平予离开了自己,脸红耳赤地向她道歉
的时候,项明玉竟有一点儿失望,全身都软绵绵的,差点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这次可没有姐姐在旁帮自己说话,何况这种事儿如此羞人,也不是姐姐能帮
自己开口的,助赵平予通过了岗哨,眼见他就要离开了,项明玉只觉浑身都紧张
起来,也不知提起了多少勇气,好不容易打算开口倾诉的当儿,却被赵平予先发
制人,明说他已有妻室。虽说那时赵平予的态度一如平时平和温柔,但那句话竟
好像一枝利箭一般,转眼间刺过了层层防护,刺穿了她的芳心,只疼的项明玉珠
泪暗含,魂儿都不知飞到了何方,也不知后来是怎么和他道别的。

  偏偏她虽知赵平予已有妻室,自己这相思多半注定没有结果,偏偏心中他的
影子却是愈来愈深刻,在被姐姐轻薄爱抚的当儿,闭上眼想像成他的手时,淒凉
心疼的感觉中,那肉体的欢快竟似更有着複杂的滋味,弄得她更加难舍难离。加
上今儿一早,姐姐又那壶不开提那壶,偏提到他的名字,自己的心又不争气,明
知不可能,偏一听到他的名字便升起一丝甜意,本来还有点儿怪姐姐什么时候不
来,偏在一起床时就来弄她,可那听闻赵平予之名时心中浮现的甜意和一丝淒苦,
却让项明玉原本的怨怼都摆脱了,她发泄似地任由姐姐动作,只想藉此把心中的
一切都忘记。

  项明雪也不是头一回弄她了,怎会不知这妹子的敏感所在究竟何在?娇躯赤
裸缠绵之下,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泄尽体力的酥软感终於袭上身来,那解脱了一
切的快感,让项明玉瘫倒了,她舒服得不想睁开眼睛,不看也知道在身上喘息着
的姐姐,此刻必也沉醉在那迷人的快乐当中。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姐姐的身体突然像飞一般地离开了她,原本娇躯酥软
的项明玉还没发觉异状,只沉醉在自己身体的软化当中,但没隔多久,身边的姐
姐便又开始甜蜜的呻吟,而且那种声音和以往全不一样:以往的项明雪在她身上
都是採取主动,把项明玉挑弄的情怀荡漾,娇吟酥透美绝,那时的项明雪虽偶而
也哼个几声,但多半都是满足於听到妹妹意乱情迷的甜吟蜜语,好像光听都比自
己叫更舒服百倍,她自己则只是偶尔发出娇喘声而已,并没怎么哼叫出来过。

  但这次却不同了,身边的姐姐不只是不住哼叫,舒服得像是再也忍受不住,
宛如身陷极乐,那快乐的呻吟声不只无尽甜美,加上呻吟的内容虽是言不成句,
却是声声甘甜如蜜、媚力四射,完完全全是个女子正被男人贪婪地挑逗爱抚,搞
的意畅魂销、极尽欢愉时才会发出的娇吟声。

  发觉不对的项明玉这才睁开眼来,赫然发觉身边的姐姐肌媚肤润,一幅正在
享乐的情状,加上她娇躯尽情开展,一对酥胸随着娇躯挺摇,在强烈的刺激下不
住上下飞舞弹跳,一手伸展在脑后,紧紧抓着床被,另一手则探向股间,似是代
表那儿正承受着男人的刺激;她的眼儿随着姐姐的玲珑曲线向下挪移,却发现姐
姐玉腿轻曲,将那股间妙况挡个正着,从她的角度来看,只能看到半头黑发在姐
姐股间不住前后推送,似是将心思全专注在那儿,好把项明雪的情欲全盘挑起。

  心知此处乃天门重地,就连那多事又爱鸡蛋里挑骨头、连温和如自己都和他
处不好的杨巨初也极少上来,敢在此时前来此处,还对姐姐大逞轻薄的男子,在
天门之中除了杨逖外不会再有第二人,项明玉陡地一惊,正常时的姐姐绝不会喜
欢被杨逖轻薄的,她必然处於被强迫的状况下,偏偏一来她娇躯兀自酸软,姐姐
那甜美呻吟的蜜声又一句句地打入耳内,将体内那刚平伏的欲火又挑了起来,二
来自己不知何时已被旁人架住,无力也无法挣脱,竟是想帮姐姐脱身都办不到。

  惟一令项明玉有点儿放心的,是背后那人也和自己一般赤裸,两团丰挺盈润
的香肌紧贴在自己背心,显然也是个女人,若是换了另一个男人架着自己可就糟
了。也不知是体内余毒作祟,还是这段时间以来被姐姐摆佈出的结果,虽知身后
此人的目的是逼她看场好戏,眼睁睁地看姐姐被那好色邪淫的杨逖破瓜,等到姐
姐被他『一炮而红』之后,接下来就要轮到自己的贞操尽化落红,但项明玉的心
中除了满溢的不甘之外,竟还有微微地一丝邪恶的期待,那念头怎么都抹不掉。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40

              33春色无边

  眼见项明雪在那男子的挑弄之下媚态撩人,连口中的呻吟声都如此放浪诱人,
全不像平日那冷艳如霜的模样,还亲暱地自称雪儿,若不看她臂上的守宫砂犹在,
光听她那娇嫩柔媚的婉转娇吟,绝难想像项明雪现下还是清纯的处子之身。姐姐
的呻吟虽是愈来愈甜、愈来愈腻,活像已忍不住体内情欲的沖激,也不知多少次
向他恳求了,项明玉心中却是愈发急了,她又不是不知姐姐的性子,换了她喜欢
的人还好,若这样不明不白地失身给杨逖,事后姐姐非羞愤自尽不可,就算是师
父恐怕都阻止不了她,偏偏自己兀自乏力,又被人架住,只能眼睁睁地等着这后
果发生。

  向来冷若冰霜的项明雪,如今在情欲疯狂的推送下,已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清
冷矜持,变成任由男人操控的性感尤物,一心只渴望着即将到来的男性的佔有,
便是鲁男子柳下惠,听到那娇甜如蜜的渴求,恐怕也要无法自制,更何况是眼前
这技巧熟娴的好色男子?那无止无尽的挑弄,总算暂时停止下来,眼见那人双手
环住姐姐的细腰,将她的腿大大分开,虽因着玉腿遮挡看不清楚,但项明玉几可
目睹,姐姐的幽谷此刻必是泉水外涌,正强烈地展现着对男人肉棒的渴望。

  本来急不可耐,猛力想要挣脱的项明玉突地像是泄了气,原已挣着半坐起来
的娇躯,竟又软回了背后那女子的怀抱当中。好不容易等到那人终於忍耐不住,
昂起身子,准备用那早已硬挺的肉棒淫戏热情如火的项明雪时,项明玉这才看明
白,眼前这人那是那好色淫邪的杨逖?那容颜深深印在她心中,竟是赵平予在挑
弄着姐姐!虽不知他为何再次偷上天门,还把姐姐这样挑逗玩弄,很快项明雪的
处子之身就要被他给得到了,但既见是赵平予,项明玉悬起的心却放了下来,本
已提起的力气又似散掉了,她脸儿微昂,才见身后那女子神情温柔,正似笑非笑
地看着自己。

  「你…哎…你必是…必是赵少侠的妻室了?」见那女子气质洁若出尘莲花,
虽与自己一般的赤裸,却没什么侷促之意,显见已习惯和赵平予这般裸裎相见,
虽搂着她,注意力却多半放在正动作着的赵平予的身上,项明玉一想便猜得到,
若非是赵平予的妻子,又岂会如此?光看她此刻脸儿虽微漾着笑,望着赵平予的
眼中却有着複杂的神色,透出了心中烦乱的思绪,便知她必爱赵平予甚深,虽不
愿反对赵平予这样挑弄姐姐,但眼见他和别的美女淫戏,心中却难免有些难受。

  「嗯…没错,我就是蓝洁芸…」

  温柔地回应着项明玉的问题,蓝洁芸俯下身去,轻柔地在项明玉颊上亲了一
记。既做了就要做彻,自己既已决定让赵平予连夺二女元红,一来好把她们拦在
此处,无法下山参与天门之战,二来也解决了拔毒未尽的问题,蓝洁芸虽是心中
难免痛楚,仍不会因此而扯他的后腿,最多是待事了后再向他小发阵脾气。现在
赵平予已成功地把项明雪的欲念挑了起来,只待阴阳配合,一旁的她要做的则是
挡住项明玉不令她干预,再让她看场好戏,让赵平予后面上她的时候方便些。

  娇躯微微地一阵酥麻,蓝洁芸真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眼见赵平予已大施手
段,将项明雪弄的欲火焚身,此刻已是兵临城下,项明雪就要破身的当儿,项明
玉非但没出言阻止,反回身伸手搂住了自己,温柔地回应着她方纔的亲蜜,还似
反攻般地吻上了蓝洁芸的颈子,酥胸娇甜稚嫩地在她身上磨蹭着,虽不像项明雪
那般娇吟若狂,那举动却也活像是已欲火如焚、无法自制一般。

  「你…不怕吗?」虽对项明玉的反应颇有讶意,但她若不用动手体内情欲已
升,不须自己多手,对蓝洁芸而言倒也方便不少,何况现在的项明玉如此娇癡,
实是惹人怜爱,弄得蓝洁芸也不由得心痒痒的,竟伸手托住了项明玉的美乳,温
柔地轻揉起来;不过她虽乐还有三分醒,也非不怕项明玉虚与委蛇,实则另有图
谋,一边虽轻探美乳,可蓝洁芸的另一手仍贴在项明玉腰后,若她一有异动,随
时都可点住她的穴道,保证不会打扰到赵平予偷香窃玉的大业。

  「怎…怎会怕呢?」被蓝洁芸的抚摸弄得浑身都似暖了少许,项明玉闭上美
目,很舒服似地轻吟着,蓝洁芸的动作比姐姐还要柔软,感觉上却火热许多,点
戳之间轻细的力道都似热透芳心,果然是有男女经验的人才学得到的本事,「赵
少侠那般好的人,绝不会害我的…嗯…」她轻轻地探首咬住蓝洁芸的耳珠,伸出
小舌轻轻舐着,在项明玉的经验中,这是最令女子无法抗拒的方法了,「蓝…蓝
姑娘…你…哎…你弄的明玉好…好舒服…明玉可以…可以叫你姐姐吗…嗯…」

  「当…当然…」冷不防被项明玉伸舌轻舔,虽颇有点吓了一跳,但那小舌吞
吐之间,挑情的功夫虽不到家,麻酥酥地却也令人着实舒服。何况蓝洁芸虽有两
个妹子,但蓝洁茵向来不服她,关系并不亲蜜;蓝玉萍其实辈分要小她一辈,年
龄虽近,话头却不多,她也着实喜欢有个像项明玉这般娇癡柔甜的小妹妹,她不
由得搂紧了她,任她赖在怀里头撒娇扮癡,「洁芸也喜欢有明玉这个好妹子…至
於平予嘛…他的确不会害你,不过,明玉真的知道…他接下来想做什么吗?」

  「知…知道…」瞄了这新认的姐姐一眼,项明玉的笑意甜美中还含着些羞意,
「他…他已经错过了两回机会…一次是拔毒的时候,一次是那回逃出天门的时候,
他都…他都没真的佔有明玉…不过这回…这回他不会再放过明玉,等到…等到破
了姐姐的身子之后,就…就轮到明玉了…」

  听项明玉软语如绵,竟似很期待着赵平予对她的侵犯,蓝洁芸嘴上微微泛着
一丝笑意,心中却颇有些郁气。不过现在可不是吃醋的时候,蓝洁芸拥住了项明
玉纤细的娇躯,硬迫已挨紧在她怀中的项明玉亲眼看着赵平予和项明雪的欢爱缠
绵,一边轻咬着她的小耳,一边纤手已捧住了项明玉那随着急促的呼吸不住跃动
的美乳,另一只手更已滑进了项明玉的股间,手指轻轻地分开了她才被露水沾湿
的柔毛,指尖溜进了项明玉的谷间,感觉到她那湿润之处又慢慢渗出了蜜汁。

  「没错,玉妹妹你是逃不掉了,所以…」一边在项明玉耳边娇甜的细语,一
边加重了双手的动作,蓝洁芸的动作虽是温柔,但她身为有经验的女人,比任何
人都要瞭解女人身上的性感带,还有挑弄女人性感的手法,教项明玉如何抵禦的
住她的抚爱?她软绵绵地瘫在蓝洁芸怀中,眼前那男女云雨相交的景象虽是羞人,
她却怎么也没法子转过头去,加上敏感的肉体在蓝洁芸的手法下愈来愈热、愈来
愈软,那滋味真是畅快,舒服至极的项明玉更无法逃开了。「所以玉妹子你好好
放松,让洁芸帮平予先来『验个货』…一开始会有点儿疼,不过之后…可保证有
你美的…」

  一来项明玉见自己将要被赵平予开苞,芳心之中早已情怀荡漾,二来向来冰
山般的姐姐,此刻竟是一点无法抗拒赵平予的侵犯,破瓜之痛虽颇难耐,但此时
的她竟似已熬过了那苦楚,正随着赵平予的动作婉转逢迎,赵平予虽没怎么动作,
在她谷中不过轻推缓送,但光只是项明雪那情热难挨的纤腰轻扭,就已将谷中满
溢的汁液洒了出来,雪白的臀股之间尽是光滑的汁液痕迹,间中殷红点点,虽非
身在局中,但项明玉光看姐姐那享受至极的神态、听她对男人淫语献媚的声音如
此甜蜜,也知姐姐身受的必是言语难以形容的美妙欢乐,教她如何不为之心旌动
摇?

  「姐姐…啊…你…你好厉害…唔…明玉要…要受不了了…」眼前的淫乐如此
甜蜜,令旁观者的心儿都要飞了,加上蓝洁芸的手指正熟练地『验货』,她那柔
软灵巧的纤手不只是在检验项明玉的肉体是否纯洁而已,光只是在项明玉敏感的
裸体上头来回抚爱,便弄的她娇颤连连,那手法比之项明雪稚嫩的手法,更有一
番滋味,加上她的探索处都是项明雪所不敢深入的禁地,前所未有的感觉只逗的
项明玉不住娇吟,只自然比不过正和赵平予行云布雨的姐姐爽的那般放荡。

  「受不了?哎…受不了了可不行…」听项明玉这般娇癡地求饶,美乳已被欲
火烧的鼓胀起来,乳尖处那蓓蕾更已灼的肿了,娇挺着犹如玉石一般,幽谷处更
是甜蜜地啜吸着她的纤指,谷中嫩肌炽热,泉水更是不住泛涌,显见情热已极,
只差一步就要高潮泄阴了,蓝洁芸不由得暗叫好险,连忙松了手,只惹得将要达
到高潮,偏给她收手硬拉下来的项明玉一阵埋怨似地娇嗔。

  本来要连破二女贞洁之躯的是赵平予,蓝洁芸不过是在旁帮忙而已,她在项
明玉身上的动作虽是激情,其实仍有所节制,只是为了在项明雪失身的时候,多
加逗她一点儿,好让她的情火更加高烧,等会儿被赵平予插入时,那破瓜的痛楚
也少上一些;这娇癡的女孩儿如此令人心动,当真是我见犹怜,加上听赵平予话
意,她原先对赵平予便不像姐姐那般拒人於千里之外,如果和项明玉弄的好,事
后即便项明雪坚不从他,也有她居中打圆场,至少不会把天山派变成敌人。

  本来应该是这样没错,没想到蓝洁芸见到赵平予淫戏项明雪,这冰山美人不
知是体内余毒作祟,还是方才和妹妹的抚爱之间已勾发了欲火,才刚破瓜竟便如
此畅快,眼见项明雪在赵平予身下婉转逢迎、似已乐在其中的媚姿淫态,蓝洁芸
虽千万遍告诉自己不要吃醋、不要难过,心中的波澜却没那般容易平复,恍神之
间连在项明玉身上动作的手都加重了力道,只弄的项明玉浑身发热,竟似等不到
被赵平予破身便已高潮,幸好她及时收手,否则如早让项明玉爽了,赵平予岂有
下手之处?还亏她事先已有准备,和赵平予一般赤裸裸地溜上了床,不给项明玉
任何一点含羞逃脱的空隙,若竟因自己收手不住,坏了大局,蓝洁芸可真不知要
怎么责怪自己才好。

  「抱歉了,玉妹妹…洁芸一时…一时没注意…」温柔地吮着项明玉的耳根,
甜蜜地吮去她的娇嗔,待得项明玉回嗔作喜,蓝洁芸才敢松开口来,「洁芸得让
你一直憋着熬着,等到…等到你和平予相…相爱的时候,才会比较舒服…所以…
所以不能现在就让你泄…对不住了…」

  「唔…我…我知道…」伸手勾住了蓝洁芸泛着香汗的颈子,项明玉美滋滋地
吻上了她,纤手更含羞地带着她的手,重回到自己那波浪氾滥的谷间,「明玉知
道…知道姐姐是为了明玉好…所以才这样欺负明玉…没关系的,明玉会…会忍着
…好到后来舒服…是不是,蓝姐姐?」

  见项明玉如此娇癡,身材虽已成熟丰盈,令人垂涎欲滴,但言语间还真像个
还没长大的小妹妹一般,蓝洁芸不由得心中一荡,心中那点积郁早不知飞到何处
去了,若非顾及赵平予採花探蕊的『大事』,她可真想一不做二不休,先把项明
玉弄到泄了再说,「明玉放心…那事儿是很舒服的…尤其是平予…哎…如果…如
果你气洁芸欺负你…洁芸保证…以后给你欺负回来,好不好?」

  项明玉还没来得及回应蓝洁芸的话,耳边已听到了项明雪一声既尖又甜,显
是畅美已极、享受已到了最高点的娇吟声,待得两女回头看时,只见项明雪软瘫
床上,星眸半闭、四肢大张,竟已舒服的晕厥了过去,肌肤上头的酡红未褪、臀
腿与床褥上头的斑斑淫渍,以及幽谷口上那饱润的摩擦痕迹,恰似在证明着她方
才是如何的乐在其中,一点儿保留也没有地献出了自己。

  而赵平予呢?才刚在项明雪谷中射精的他已退了出来,脸上尽是意畅神舒后
的松弛神情,因着年轻,甫射精的肉棒犹未软化,上头满佈着男女精水和落红的
痕迹,在在证明他方才和项明雪之间,是多么精彩痛快的一番云雨狂欢。不过若
非射精之后,转眼便见蓝洁芸和项明玉两个一丝不挂的赤裸美女正彼此缠绵的艳
态,提醒着赵平予还有位美女等待着被他佔有,怕光是在项明雪身上大耗体力,
把这美女弄得爽到晕厥过去,就足以令赵平予精气狂泄,短期内再难重振雄风。

  「好…好赵少侠…你总算来了…」见已赵平予坐到了身边,那沾满了姐姐落
红和兴奋的流泄的肉棒,已在自己眼前,那将要献身给他的期待,令项明玉褪去
了处子的娇羞,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嘴,任他勾引着她的香舌,在樱桃小口中一阵
热舞,纤手更轻柔地为他拂拭着身上的汗水,活像个温柔的小妻子般,「明玉等
…等你好久了…前两次你都…你都放过了明玉…这回…这回明玉可不放你走了…
一定要你破了明玉的身子…把明玉…把明玉搞得像姐姐那样晕了才行…」

  「可不是吗?」故意像吃醋般在赵平予胸口重重咬了一下,虽没用力到留下
痕迹,也咬的赵平予一声轻叫,「看你把明玉妹妹弄成这样…让她等你这么久…
你若不好好补偿她,连洁芸都看不下去了。」

  见蓝洁芸眼儿微飘,似爱似嗔地飘了自己一眼,赵平予不由得有点儿张口结
舌,看蓝洁芸的模样虽没生气,不过赵平予最懂这美姐姐了,她虽是任自己去胡
搞,其实心下的火气正忍而不发,等到两人独处的时候,若自己不把在外头和其
他女子的事交代清楚,保证有他的好受。

  话虽如此,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把这看来已情热难耐,正渴望着被他
从少女变成少妇的项明玉弄上手了,赵平予双手一环,已将项明玉搂入怀中,一
双手毫不迟疑地在她的娇躯上头爱抚揉捏、无所不至,只摸的项明玉媚眸半闭、
檀口中不住娇吟,「抱歉了,明玉…刚在你姐姐身上花了太多力气,为了要快点
硬起来…只好借你一用…恐怕还…还要暂时熬你一下…」

  「没关系的,对吧,玉妹妹?」身后的蓝洁芸也凑上身来,把项明玉的娇躯
夹在自己和赵平予中间,一面亲吻项明玉敏感的颈脖,一面在她耳间轻轻吹送温
热的口气。亲眼看着姐姐被赵平予破瓜,在情潮欲海的侵袭之下不住灭顶,到最
后甚至爽到晕了过去,项明玉体内早已欲火难挨,加上现在又被赵平予和蓝洁芸
前后夹击,心中早知自己这回在赵平予肉棒下失身难免,身心都全在情欲煎熬当
中的项明玉那受得住如此情挑?她只能啊啊连声,软媚地回应着两人的动作。

  「唔…没…当然没关系…啊…」一对美乳上头那娇挺的蓓蕾,同时被前后两
人以完全不同的方式挑弄,加上两人的另外一只手,竟不约而同地滑过了她敏感
的玉腿,直抵那珍密的幽谷,点戳勾挑之间非但没彼此阻扰,反更显刺激,加上
敏感的背上又被蓝洁芸紧紧地贴着,那被赵平予灌溉后丰盈不少的香肌,不住在
背心轻揩着,那美妙的触感只美的项明玉星目迷濛、口乾舌燥,幽谷在两人的手
指勾揉之下泉水泛涌,真舒畅的不知人间何世。「好…啊…好棒…唔…」

  温柔地用着所有知道的手段把玩着项明玉那玲珑敏感的裸胴,只把这娇癡女
孩撩弄的媚语悠悠,连滑进她幽谷中的手指都已感觉到她的浪潮,加上眼前还不
只是项明玉露出了热情无比的癡迷娇态,连蓝洁芸竟也是一幅渴求甘霖施予的模
样,房中三女若非欲火高烧,便是才刚高潮泄阴,体内都似野火拂过一般,将少
女的体香尽情喷放,室内顿时幽香燎绕,那媚态不住刺激着赵平予的身心,年轻
的肉棒很快又已硬挺了起来,在项明玉的眼前卓然耸挺,强硬地如枪似铁。

  「天…天哪…」头一回见到男人的肉棒,便看上了赵平予那耸挺硬直的巨物,
刚硬的像是无坚不摧,加上上头还沾染着一层薄薄的亮光,显是才从女人身上满
足过一回的痕迹。一想到那即将佔有自己的宝贝,才刚刚把姐姐弄得欲仙欲死,
舒服的晕了过去,到现在还带着满足的笑意作海棠春睡,项明玉心中不由得狂跳
起来,那肉棒上头沾上的点点落红那般娇艳,等到赵平予当真得到自己的贞洁之
躯时,那肉棒上头又会沾染成什么诱人心跳的美样儿呢?

  「玉妹妹放心…」听项明玉娇柔的轻呼,蓝洁芸也知她正害怕着。这也难怪,
比之山洞之中将自己开苞之时,现在赵平予的肉棒可要强壮多了,搞得连夜夜和
他尽欢享乐的蓝洁芸后来都有点儿经受不住,才会容许他另寻美色,项明玉虽受
体内余毒刺激,对肉欲的需求比起一般女子强烈得多,但头一回就遇上这样厉害
的肉棒,要她不紧张可是绝不可能的事呢!「平予他很温柔…很体贴的,虽然一
开始会很痛,不过…不过他会小心,很快就让玉妹妹舒服…快快乐乐地享受其中
乐趣,这点洁芸可以保证…日后你一定会爱上那滋味,沉迷不可自拔的…是不是,
平予?」

  「唔…赵少侠放心…明玉不是怕…」在体内强烈的欲望刺激之下,项明玉只
觉自己处子的羞赧早不翼而飞,此刻竟一心一意只想任那肉棒恣意妄为,将自己
的身心彻彻底底地佔有,让自己完全成为男女淫欲的俘虏,再难禁止那在他的胯
下婉转迎合、任凭宰割的冲动,若非那肉棒实在挺的太过强硬,颇有点儿吓人,
她还真想伸出手去摸摸它呢!「只是…只是有点紧张…」

  「还叫赵少侠呢?」知道项明玉将近失身,虽说心中对赵平予早已有意,又
被两人连番而来的手段挑的欲火狂升,但那紧张感却着实难以抹灭,蓝洁芸不由
得想多逗逗她,好让这娇滴滴的小妹子能快快乐乐地享受这男女之乐,「很快就
是一家人了…要叫好听一点、亲近一点啊…」

  「咦?可…可是…哎…好姐姐…蓝姐姐你又欺负明玉…」听蓝洁芸附耳轻声
指示,项明玉只羞的脸儿一阵热,偏赵平予和她配合的恰到好处,蓝洁芸才离开
她的小耳,赵平予已吻了上来,高超的舌技只逗的项明玉连脑子里又似冒着烟,
什么都无法去想了,只觉方才蓝洁芸那羞人的指示竟在脑海中不住泛游,愈来愈
是清晰,那浮在心中的话儿竟像脱离了她的掌握,赵平予才刚把她的香舌挑的不
住发麻,好不容易才松开她的小甜嘴,那羞人的声音已脱口而出,「好哥哥…」

  「嗯?我没听到喔!」

  「哎…讨厌…平予哥哥…好哥哥…」被赵平予这样一逗,项明玉只觉阵羞阵
喜,前后夹攻着她娇躯的手段感觉上更加厉害许多。反正自己就要被他弄上手了,
这亲蜜的称呼比之云雨之事,又算得了什么呢?项明玉只觉胸中一股强烈的冲动,
将那羞人的言语喷出口来,愈是说出口体内的情欲竟似愈发升高,比之任何药物
都要厉害,「求求你…明玉受…受不了了…你都…都已经这么硬…这么粗…这么
长了…怎么…怎么还不干明玉呢…明玉已经这么湿…已经等了你好久呢…」

  见项明玉如此娇癡,宛如媚骨荡妇般的渴求,连在她幽谷中把玩的手指,都
已感觉到她温热的流泄,经验丰富的赵平予自知她已情火焚身,只待自己和她的
交合了,他一面对蓝洁芸打了个眼色,让蓝洁芸扶住项明玉的胴体,就这样和他
交欢,一边伸手去取被褥,正打算先把肉棒擦拭一下,再来好好享用项明玉充满
青春热力的胴体之时,却被项明玉发颤的纤手阻住了。

  「好…好哥哥…亲亲哥哥…在…在干明玉之前…明玉想要…想要求你一件事
…好不好?」

  「嗯?」

  「求求你…」一边在蓝洁芸的摆佈之下,项明玉合作无比地撑开玉腿,将泛
着粉红艳色的幽谷处全盘暴露,只见春泉泛涌、汨汨而出,染着臀腿上头美的似
发光一般,淫艳不可方物,那羞人的媚姿,让项明玉连声音都颤了,偏那颤抖之
间似渗了蜜般,甜的令人耳目一新,「别擦…别擦掉…和着姐姐的…姐姐的落红
来干明玉…就当是…就当是和姐姐一起…一起被奸…明玉和雪姐姐最好…要破身
也要一起…好不好…明玉会…会很乖的…任平予哥哥你…你想怎么弄都行…」

  「既然玉妹妹这么想,平予自是乐於遵命。」温柔地在项明玉酥胸上那已经
硬起的蓓蕾处一阵轻舔,吮的她娇吟连声,赵平予一边应着,一边将她轻轻抱起,
让项明玉那春泉氾滥的幽谷对准了耸挺傲人的肉棒,带动着她娇躯缓缓沉下,嘴
上同时将她美乳纳入口中,一面享受她的丰盈柔软,一面也转移她的注意力,不
会那么紧张,口衔美乳当中,声音自是模糊了起来,「那平予就这么干你…连你
雪姐姐的落红一起干玉妹妹…让你和她的落红融在一起,永远也分不开来…」

  「唔…哎…好…好胀…你…啊…好平予哥哥…你的…哎…」一边是乳上被他
灵巧的口舌不住吸吮,不只是敏感的蓓蕾被他的舌头不住滑舐,丰盈的香肌更被
他的口唇不住轻磨力揉,另一边却是幽谷处被他一寸寸破开时,那既饱胀又满足
的感觉,上下同时被攻击的滋味,让项明玉真不知如何是好,偏那一处的感觉,
都是那么的美好啊!「你的舌头好厉害…吸的好棒…啊…你的…你的棒子也…也
好棒…这么热…嗯…又这么大…这么胀…唔…要胀…要胀破明玉了…」

  也不知是余毒的影响,还是方才被两人效率奇佳的手法夹攻太久,已舒服的
有点儿麻木了,项明玉竟没感觉到多少痛楚,她虽是明明白白地感觉到,自己那
层纯洁的象徵在赵平予的肉棒不住进迫下逐渐崩溃,终於被突破时连声音都像可
以听得到似的,但除了那饱足已极的美妙胀满感和体内奔腾的快乐之外,其余的
感觉竟似全都消失了一般,尤其等到赵平予长驱直入,那肉棒抵进了她最深处的
当儿,那美妙感让项明玉乐而忘形,玉臂紧搂住他,软绵绵地紧紧磨揩着他,除
了樱唇在他的胸口落下一个接一个激情的吻外,其余的部位竟似舒服到再也动弹
不得了。

  「唔…好棒…你好紧喔…好玉妹妹…」深深地抵进了她,赵平予只觉项明玉
幽谷内壁竟似鼓起了一条条的嫩肉一般,将他的肉棒紧紧地黏吸住,感觉好像里
头生了几十只纤纤玉手,正力道适度地套弄着肉棒一般,兼且随着他的深入,那
鼓起的香肌竟不住抖动,犹如鸟儿振翼般,将他的肉棒不住摩弄着,那舒服的感
觉令赵平予差点忍不住射精的冲动,虽是及时吸口气忍住了,可那酥入心中的快
乐,却令赵平予忍不住呻吟出来,「又紧又会吸…还会动…哎…美死我了…」

  「嗯…好…好舒服…你的棒子好…好厉害…酥的明玉整个人都…都软了…啊
…好哥哥美吗…好平予哥哥…干明玉的滋味快活吗…」听到赵平予出声讚她幽谷
里头既紧又会动,那称讚虽是羞人,但在此时此刻的项明玉心中,却没有任何一
句话比这种讚美话儿更称心的了,也已被体内的情火冲击到神魂颠倒的她不由得
出言相应,一边软绵绵地蠕动着纤腰,让幽谷处能更适切地迎接肉棒的插入,那
火热就好像能直接烧到她心里头去似的,实在舒服极了,「我…我也好舒服…」

  一来心中极疼惜这娇癡热情的小姑娘,二来她的幽谷中又是机关重重,光只
是身陷其中,那滋味已是极美,赵平予倒也无须怎么压抑那强抽猛插的冲动,只
这样紧紧地深深抵入她的谷中,就似已令项明玉美的肌酸骨软,他一边享受着这
美女幽谷中那销魂蚀骨的快感,一边温柔地吻着项明玉,交换着口中的汁水,只
吻的初尝此味的项明玉美的如升仙境,只知任由他温柔的拨弄。

  原先已被挑的热情如火,几欲泄精,又兼被赵平予插的这般快美,幽谷中曼
妙的火热犹如燎原之火般烧遍全身,没甚经验的项明玉自抵挡不住那种强烈的快
乐,不一会儿她的娇躯已在赵平予的怀中美妙地抽搐起来,口中更发出了似泣似
喜的声音;而被那如泣如诉的娇声麻的心中一阵爽的赵平予,顿时觉得肉棒顶上
一股麻酥酥的快乐传来,项明玉泄出的阴精竟似有着无穷魔力,肉棒一触只觉无
比美妙的酸麻直透背心,即便在这上面称得上『身经百战』的他,竟也受不住那
强烈的刺激,背心发酸的赵平予将项明玉紧紧搂住,一边嘴对嘴地吸住了她的香
舌,一边将肉棒深深顶入,项明玉只觉谷心深处被那火热的精液一烫,登时舒服
的整个人都没力的瘫软下来。

  「喜欢吗?」温柔地搂紧了泄的迷迷糊糊的项明玉,啜住了她微启的樱唇,
度了口气过去,好不容易才把陷入了半晕茫状态的项明玉给吻醒了。从那畅快的
余韵中醒转,见赵平予的脸儿就在眼前,回复神智的项明玉登觉娇躯一阵凉,这
才察觉到自己竟是赤裸裸地挨在赵平予的怀抱当中,情迷意乱时还没感觉,当欲
火尽抒之后,项明玉才觉羞不可抑,偏偏娇躯给赵平予抱的那般紧,想挣也挣不
脱,何况浑身都还软绵绵的,又那来力气挣脱这刚佔有了自己的男人呢?

  「喜欢…当然喜欢了…」仰起了脸儿,将樱唇主动送上了他的嘴边,香舌婉
转地任他勾引吸吮,一股甜蜜感登时充塞着她的全身,虽说羞人,但她切切实实
地感觉到他的肉体对自己的诱惑力,是那么令她满足癡缠,将原在芳心中的他胀
满周身,现在的自己再也离不开他了。虽说这样仰身献吻的时候牵动了腰臀,幽
谷当中登时一阵痛楚和不适感传来,让她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刚将贞洁的胴体完全
献给了他,但此时此刻,对心满意足的项明玉来说,那痛楚实是太微不足道了。

  「明玉爱你…真的…爱煞你了…」虽说还是有点儿疼,但项明玉仍难舍难离
地在赵平予怀中轻磨着,光只是酥胸在他胸口磨擦时的感觉,就是那般醉人。初
尝男女滋味,项明玉真不知是因着体内余毒肆虐,还是因为自己貌似矜持,其实
生性竟是淫荡已极,才不过尝到第一次的美味,竟就这样癡缠着他,再不肯也不
愿放手了,「明玉本就知你是个好人…是个让明玉心动的人…现在…现在又加上
你那么厉害…弄的明玉…弄的明玉当真欲仙欲死…明玉再离不开你了…」

  「谢…谢谢你…」见项明玉对他如此癡缠,赵平予心中暗暗一紧,和蓝洁芸
对望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出了一丝歉疚之意。本来他并非真对项家姐妹有意,
而是为了阻止她们下山援助天门,这才趁着两女磨的畅快舒泄,爽的迷迷糊糊,
完全失去抗拒能力之下,将两女破身开苞,虽算不上淫贼手段,但若说趁人之危,
却也似个十足十。那项明雪冷傲如冰似雪,倒也罢了,可项明玉如此娇柔癡心,
着实令人怜惜,赵平予心中不由得对自己一阵骂,搂的她更紧了。

  挨紧在赵平予怀中,项明玉竟似又沉浸在那云雨余韵当中,连声音都变得茫
了,「真的…真的很棒…整个人都酥软了…明玉实在…实在太幸福了…就算…就
算只有一夕之欢…明玉也满足了…好哥哥…好平予哥哥…把明玉再抱紧一点吧…
明玉爱你…真的…真的爱煞你了…」

  「胡说…」对着蓝洁芸深深地点了点头,见她颔首示意,赵平予心下一松,
低下头去,啜上了项明玉的樱唇,吸的她的话头一下子全吞回了肚里,好一会儿
才松开了她,让靠在胸前微喘的项明玉听清了他的说话,「那次拔毒没拔乾净,
才会…才会让明玉和姐姐受到这么多折磨,弄到要…要那样解决的地步…所以平
予要负起责任,也…也趁机娶了明玉,以后平予会好好待明玉和姐姐,绝不让你
们难过,知道吗?绝对不会只一夕之欢,我们会长长久久的…平予向你保证…」

  「可…可是…」

  「是真的…」一来这项明玉实在娇癡乖巧,令人爱煞,二来蓝洁芸爱赵平予
至深,实不愿见他竟效淫贼之行,只将美女弄上手玩玩,厌烦之后就远颺不归,
原先虽对赵平予竟和其他女子有所暧昧而不满,但现在的蓝洁芸却只想把这妹子
好好捧在手心,生怕伤到了一点儿,「他在床上太…太强…洁芸实在是…吃不消
他,何况…何况明玉这般可爱…如果明玉不肯入平予的家门,洁芸姐姐会很难过
的…」她甜甜一笑,温柔娇甜已极,看的原本美眸含泪的项明玉也不由得破颜浅
笑,「洁芸绝不会吃明玉的醋,最多是吃平予的醋,若你舍得…我们就一起对付
他,行吗?」

  「不行…明玉舍不得的…」原本在被姐姐抚弄的欲火微泄之后,身体的火虽
是消了些,心中对赵平予的相思却是更为缠绵,因此当她见到赵平予就在眼前时,
便什么也不顾地将清白身子给了他;直到清醒时项明玉才想到,赵平予的家门早
有个蓝洁芸,那美色自己实有所不及,何况当日听赵平予提到她时的表情,对蓝
洁芸实是爱恋情浓,两人之间绝不容任何人插上一脚,自己便是想入他门,若蓝
洁芸不愿意,赵平予和自己这场相思,多半只有化作江水、滚滚东逝的份儿了,
直到此时,连蓝洁芸都出口劝诱,要让她进赵平予的家门,教项明玉怎不心花怒
放?

  三人正当嬉玩之间,却不防身边的项明雪已悠悠醒转。才刚醒转,连眼儿都
还没睁开来,项明雪先就觉得娇躯沉重,颇有些疲累酸疼,但又有些奇异的畅快
和满足感,尤其那幽谷当中,除了她早已熟悉的湿润之外,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
感觉,胀胀的、麻麻的,在最深处更有一种热热的感觉,像是有什么在里头流动
着一般,偏是纤腰不过微微一动,甚至还没起身呢,谷中就有一股强烈的痛楚传
来,那撕裂般的痛楚如此热辣,疼的她柳眉一皱,差点要忍不住呻吟出声。

  连眼都不睁,项明雪芳心一阵思索,这才想到晕去之前的情形,在她将妹妹
弄的神魂颠倒、爱液倾泄之际,自己的心神也荡漾在那迷迷濛濛的欢娱当中,就
在那个时候,竟有个男人趁机抱过了自己,口手齐施地在她的赤裸胴体上大展淫
技,那时的项明雪犹然沉醉於高潮的余韵当中,肌肤对性欲的挑弄最是敏感,又
如何抗得住男人的淫邪手段?在他的魔手之下,项明雪很快便被玩弄的欲火狂升,
体内充满了对男人的渴求,竟糊里糊涂地便和他大行鱼水之欢!那人的肉棒坚挺
厉害,加上手法更是出色当行,轻轻松松地就把个甫破瓜的项明雪搞到欲仙欲死
的美境。

  芳心之中满是害怕和羞耻之意,虽知那必是事实,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已被
男人给糟蹋了清白身子,却仍有一丝丝的希冀,希望那只是个梦境而已,项明雪
的眼儿微睁,首先就看到自己被男人奸污之后,竟一点矜持也没有地四肢大张裸
睡着,洁白如冰雪凝就的股间,此刻已完全被谷中汨汨而出的汁液弄污了,汁水
中还夹带着丝丝白液和点点殷红,显是男人爽过之后射出的精液,和自己珍贵的
落红,显然那绝非梦境,自己被男人玩弄的飘飘欲仙,乃是铁一般的事实!

  心中一阵痛楚传来,比之娇躯上头的疼痛还要难受百倍,向来清冷自若,从
不把男人放在眼内的自己,终於还是在男人的胯下尝到了连想都想像不到的滋味,
尤其难受的是痛楚之中,竟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快感,难不成自己不只失
身,连芳心都已被男人征服了吗?此刻的项明雪伤怒交集,好不容易清醒的耳朵
这才听到,在她自怨自怜的当儿,身边竟有男女交谈甚欢,她连眼儿都不敢大睁,
微瞇一丝望了过去,那景象比自己失身的事实,还要令她惊怒千百倍!

  只见眼前那自己向来又爱又怜,连一点点的伤害都不忍让她挨到的好妹妹,
此刻竟也赤条条地被一对同样一丝不挂的男女夹在当中,光从项明玉股间的点点
淫渍,与自己的臀腿之间相较之下毫不逊色,以及此刻那对男女再没其他动作,
只夹着妹子大施轻薄言语的模样,她也猜得到妹妹这边也已完事,显然不只自己,
连妹妹都在今天失去了处子的纯洁,遭到了男人的蹂躏!

  虽说那男人正背对着她,一点都看不到他的脸,但项明雪何等聪明?她一想
便知,此处乃天门重地,等闲角色绝进不到此处,天门之中除了杨逖那小淫贼外,
又有何人敢轻上此处,对二女施加强暴?与他在一起的女子娇美不在自己之下,
兼且同样一丝不挂,神态看来竟是心甘情愿地助杨逖採花,想必是杨逖此番东下
鄱阳,新收到手中的鄱阳三凤之一,在床上为杨逖所征服,食髓知味后再不知羞
耻为何物,竟心甘情愿地协助杨逖採花,还採到了自己和妹妹的头上来!

  现在妹妹完全沦为任杨逖把玩的玩物,最爱护妹妹的自己,此刻竟一点都保
护不了她,加上项明雪心中想到,若非自己一早起来便欲火难耐,将妹妹解带宽
衣大施手段,弄到两人都沉醉其中,搞到浑身酸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以武功
而论两人若是联手,杨逖绝非其敌,这恶贼又怎可能这般轻易地得手呢?光只是
自己的纯洁被玷污,身心被杨逖这小淫贼征服也还罢了,竟又赔上了向来珍惜如
玉如宝的好妹妹,项明雪心中的痛楚和自责,此刻实已膨胀到了最高峰。

  「淫贼,纳命来!」

  只听得一声娇叱,盛怒之下的项明雪什么也不顾了,她跃身而起,双手化爪,
直向那男人背心抓去。虽说天山派向来阴盛阳衰,以剑法和轻功闻名武林,武功
向走轻巧灵活的路子,对项明雪而言以力为胜的掌爪指法非其所长,但怒火中烧
之下,她才顾不了这么多呢!连娇躯牵动之下,难免引发的幽谷当中那强烈的裂
疼她都不管了,什么师门交谊、尔后生死她根本都不愿去想,现在的项明雪心中
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全力以赴,在数招间结果了杨逖这恶贼!

  两声女子的惊呼在那男人身前响起,说时迟那时快,项明雪抓得虽快,那男
人避得却更快,似是光听到背后风声便开始了动作,只见他背心向前一缩,避过
爪力,纯以腰身发力,一个觔斗侧翻便跃到了床下,不过若非项明雪才刚破身,
甚至来不及清理,跃起身时胯下黏腻处一阵痛楚,将她的出手拉慢了少许,那人
绝不可能这般轻易地便避开了项明雪含带无比怨愤激怒的一招。

  见那人跃到了床下,身子一转已变成面对於她,照面之下项明雪微一发怔,
倒不是因为他竟赤条条地站在自己跟前,而是因为情况大出意料之外,眼前这人
那里是杨逖了?只见他相貌平凡,脸上还颇有些麻子初癒的那种斑痕,和杨逖那
种俊美仪容直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更教项明雪奇怪的是,眼前这人的容貌她并
不熟悉,但也不知怎么着,愈看竟愈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之感。

  但现在可不是弄清楚来人身份的时候,无论他是何派弟子,无论他身后有什
么靠山,光只是趁机玷污了项家姐妹,已是死罪一条。若他光上了自己也还罢了,
项明雪倒还能忍受,毕竟此人虽是貌不惊人,但方纔那种如梦似幻的妙趣,仍似
在项明雪心中生了根似的,怎么也抹灭不去,他虽非俊逸,但开苞功夫如此厉害,
与他行鱼水之欢绝非恶事;偏这人贼心不死,却连项明玉也弄上了手,尤其项明
雪明知妹妹心上人是那赵平予,虽说赵平予已有妻室,但以项明玉的温柔和美貌,
便委屈些与他女共事一夫,那赵平予性子平善,倒也当得,偏这好事却被眼前此
人坏了!

  也不管那人见项明雪一怔下便开口欲言,项明雪纤手连扬,连讲话的机会都
不给他,双手十指如飘雪如落梅,纷纷飘飞之下已将眼前此人罩定,竟是将雪梅
剑法化为指法,招式连绵而出,姿势虽娇美精洁如雪若梅,却是杀手连环,招招
均递向对方要害之处,出手间再不留半点余地。

  雪梅剑法为女子所创,向以灵巧轻绵为上,非以威重猛烈见功,加上从剑法
化为指法,在招式间更去了几分威力,但在项明雪招招功力贯满、式式追魂取命
之下,一招一式攻来却也是威势十足。见项明雪下手如此之狠,直是招招取命的
杀手,赵平予原还想出言解释,偏她招式递得急若狂风吹雪一般,本想开口的赵
平予一不留神,差点挨上了一招重的,这强烈的攻势逼得赵平予无暇解释,只能
使尽全力,见招拆招,先将项明雪那戾气十足的连绵攻势给撑过去了再说。

  不过这样撑持之下,赵平予心中却是浮出了喜色,倒不是因为项明雪急怒之
下,竟连衣裳也顾不得穿,赤裸裸地便向他递招,攻势虽猛,但举手投足之间春
光外泄,这美景不由令人口乾舌燥,脑中想入非非,而是因为去年初遇项家姐妹
之时,自己的武功还远不如两女,那次因着误会接了项明雪一招,自己竟连守势
都来不及摆出来,只有挨打的份儿;现在项明雪含怒出手,攻势之猛比当日更不
可同日而语,但自己虽採守势,却是毫不落下风,甚至还有赏玩春光的余地,若
非年来在蓝洁芸的鞭策和暗室当中的刻苦努力之下,自己已是武功大进,那能轻
松如此?

  赵平予接招之间虽说着实轻松,心下更是愈发惊喜,每次接招都像在告诉自
己,自己的武功又深进了一层,这可远比练武之后,蓝洁芸或尚光弘夸讚自己时,
还要来的有成就感哩!但在别人眼中看来,项明雪招招夺命追魂,赵平予却是只
有挨打的份儿,项明玉关心则乱,若非初尝云雨之后娇躯犹然酥软,差点就想跳
下床去拉住姐姐别再动手了,「姐姐…姐姐,住…住手!求求你,那…那是赵少
侠啊…蓝…蓝姐姐…哎…别…别让他们再动手了…快…快帮忙吧…」

  「明玉放心…平予应付得来的…」观察两人交手许久,蓝洁芸皱起的眉头总
算舒了开来,温柔地搂住了怀中的项明玉,轻声安抚着她。一开始见两人交手之
时,蓝洁芸倒也不由得心惊,只是她江湖打滚的经验丰富多了,仔细看过就发现,
项明雪攻势虽猛,招招又是使尽全力,但赵平予倒也接得有模有样,并不落於下
风,虽是只守不攻,其实只是让她而已,绝无伤损之忧。

  加上听到项明玉的呼声之后,项明雪似也发觉自己弄错了,出手虽仍攻势连
绵,招式当中那恨不得与敌偕亡的戾气,却也已经消失无踪,只是女孩子家脸面
薄,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罢手而已。何况…何况蓝洁芸心中也在偷笑,无论如何
赵平予总是趁乱出手,将两女的贞操都夺了,项明玉献身献的心甘情愿,倒也还
罢了,可听赵平予说项明雪向来冷若冰霜,总是一幅令男子退避三舍的冰冷模样,
今天竟不明不白的失了身子,面子总下不去,也该让她对赵平予出口气,好好打
上一架,才好把心中郁积着的那股气发泄出来,赵平予既得了甜头,也该付出点
代价吧!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41

              34如梦似幻

  听到妹妹的呼声,项明雪心中一紧,手上的招式差点就乱掉了,若非赵平予
只守不攻,虽说项明雪露出了好大破绽,仍是没出手攻击,怕她早已闹了个手忙
脚乱。直到此时项明雪才发觉,自己情急出手,竟是什么也没顾到,才刚被赵平
予采过的胴体一丝不挂,举手投足之间春意盎然,雪股之间更是汁液喷溅,怪不
得赵平予这傢伙只守不攻,原来是顾着饱览春光!

  这种事本来甚是羞人,气的让她真想骂出声来,但想到自己才刚被他奸过,
还被玩弄的飘飘欲仙,此刻再给他这样看,实也算不得什么;加上一想到男人的
眼光正贪婪地在自己赤条条的裸体上逡巡不去,项明雪的体内竟似也烧了起来,
芳心之中甚至浮起了一丝不可告人的渴望。

  一来项明雪娇躯修长健美,出手之间姿态曼妙无方,着实美的惊人,尤其腿
间淫渍未去,那才被自己『污染』过的模样,实在太诱人了,二来项明雪花苞初
破,出手难免没以往的洒脱精妙,加上方才两人交合之时,为防她事后反击,赵
平予偷以採补之技,偷了她不少阴精,加上自己武功远胜当日,现在项明雪又不
再下杀招,自己可说是有惊无险,他自是乐的继续观赏项明雪娇躯舞动的美态,
那连采二女元红,已经累到软倒下来的肉棒,刺激之下竟似又有了硬挺的生气。

  发现他的眼光在身上浏览,心中却是非但不怒,反而体内的火愈烧愈旺,加
上想到自己才刚刚被他干的十分舒服,体内本来的空虚竟似都消失无踪,只充满
着畅快,功力稍退,又因初尝云雨而行动有些不便的项明雪,此刻连招式都已经
软了下来,表面上仍是出手攻敌,实则招招都是柔弱无力的空拳,不只是蓝洁芸
看了放心,连项明玉本来七上八下的芳心,都已舒缓了下来。

  尤其当项明雪眼光向下一飘,看见赵平予的肉棒愈来愈有复苏之势时,更是
心慌意乱,何况那上头还沾染着自己和妹妹的落红呢!光看到这就让项明雪想到
自己虽已白璧染垢,换来的却是无比美妙的滋味,幽谷当中更似有一股在狂烈地
烧着,她甚至已感觉到谷中的湿润黏滑。

  眼见项明雪招式愈来愈软,兼且脸红耳赤,嫩颊润的似要滴出水来,眉梢眼
角更浮起了一片妩媚的春意,那样子那像是武林侠女在出手攻敌,根本是含羞少
女情热如火的媚态!赵平予原先还深怕是项明雪欲擒故纵之计,非但没趁隙反攻,
守的反而更为谨慎,生怕着了道儿。但看项明雪的模样愈来愈不像诱敌,何况招
式交击之下,也感觉到项明雪的出手愈来愈软,力道愈来愈弱,到后头娇躯的动
作愈发地柔若无骨,她原已是天香国色,此刻容姿妩媚更是诱人,加上娇躯一丝
不挂,胴体满是诱人心跳的热力,让人就算明知要上当,也忍不住要钻进陷阱里
头去。

  忍了许久,赵平予终於出手,只见他左手轻挥,轻松地将项明雪玉臂的守式
迫开,右手随即深进。这一招却不是他原先练的玄元门中的武功,而是蓝洁芸所
授的四十九式『锁元擒拿手』中的一招,本来这招递将下去,该是一掌拍在敌人
胸前,以内力震伤敌人,但赵平予眼见项明雪守势已乱,竟连退都来不及退,只
能娇躯微侧避招,一双雪肤上泛起晕红的高耸椒乳不住颤动,诱人已极,心念电
转之下,赵平予化掌为抓,五指箕张,一把已将项明雪娇挺的玉乳拿在手中。

  一边交手眼光一边不由自主地钉在他的身上,一颗芳心荡漾飘摇,项明雪早
已不知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只觉一颗心跳得愈来愈快,体内有股火热愈来愈是强
悍地烧灼着她。等到玉乳被拿,那滋味酥的项明雪「啊」的一声娇吟,羞不可抑
的她原还想挣扎,偏身子一动时顿觉身上一软,拿住玉乳的手掌非但没缩手,反
而掌心整个贴了上来,厚实的手掌在乳上摩挲之间,他的手似传来了一股火般,
从乳上烧了进来,登时把项明雪的矜持烧得化了,她甚至要靠咬紧银牙,才能忍
耐那投怀送抱的冲动,勉勉强强地一步步后退,偏她退他却进,一步一步地将项
明雪挤到了墙角,逼的她再没有退路,玉乳仍是被他掌握的紧紧的,一点不放,
从虎口弹出的蓓蕾,已被体内的火烧成了美丽的深玫瑰红。

  见项明雪瑟缩墙角,他若再进一步,便要贴身地挤上她赤裸的娇躯,赵平予
像是终於不敢再进一步般停了下来,只那厚实的大手,仍托着项明雪的美乳不放,
表面虽没用力搓捏,实则掌心肌肉微不可见地用力,揉的项明雪美乳发烧,那火
热已烧进心底,令她忍受不住地泉水绵绵。

  已是被他逼到再没退路,眼看赵平予竟於此时退缩,让出了一条缝给她,原
该放松下来的项明雪不知怎么着,心中竟浮起了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忍着谷中
的疼,她纤腰一扭,眼看就要从赵平予身侧钻出,没想到此时赵平予竟突地出手,
右臂在项明雪腰上一触,制住了她的身形,随即身子一转绕到她身后,夹起了她,
项明雪连声音都还没来得及呼出来,娇躯已被赵平予抱入怀中,翘挺的隆臀正迎
上赵平予昂扬的肉棒,那火热的触感,差点让项明雪整个人都软化了。

  「你…你…」心知赵平予这样温柔地抱住自己,胯间肉棒又是那般昂扬火热,
甚至连手都抓着自己乳上不肯放,明显地是想再把自己抱上床上,大快朵颐一番。
其实项明雪本也不太讨厌此事,赵平予总比杨逖要好得太多了,何况他的床上功
夫又那般厉害,令她心中不由得有一丝向往。但项明雪终究是个女孩子家,那羞
人之事便心中再想也不好说出口来,轻哼了两声之后,一段话儿已轻盈地奔出了
檀口,「你…你别以为自己赢了…若非明雪里头…里头还…还疼…加上你刚才又
…又采走了明雪的元阴,吸了明雪不少功力,明雪才不会…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被
你拿住…」

  「被我拿住…拿住那里啊?」从身后抱住项明雪的胴体,虽因这姿势看不到
她羞若彩霞的脸蛋儿,但光听项明雪语声之中实没几分埋怨,反柔弱狐媚的活像
在撒娇一般,只要是男人莫不明瞭此女已是春心荡漾;何况项明雪一身俱美,修
颈而下香肩线条美若天成,光那细滑柔嫩的裸背,都晶莹剔透得令人心动,尤其
当他抱上去的时候,那娇羞又温热的香肌反应,更是教人魂为之销,让赵平予忍
不住在她的颈上轻轻一吻,一边吮舐一边在她耳边出言轻薄,与其出言晓以大义,
让项家姐妹投到己方,还不如先痛痛快快『宰』她一回,什么事情都等让她满足
之后再说吧!

  「你…」想到自己被他拿住羞人的耸挺美乳,那岂是可以言说的部位?偏一
思及此,那美乳被拿时的美味又传上身来,加上赵平予的手趁机加力揉弄,颈后
更软软麻麻地传来他吻舐的美妙滋味,尤其糟榚的是,随着赵平予向她身上磨蹭,
那肉棒正好磨在她玉腿上头,不知不觉已破开了她的紧夹,滑进项明雪腿间,火
烫的感觉熨贴在最敏感的玉腿之间,那火烫竟似烧了起来,一点点的火都灼到的
幽谷口上,勾的谷中春水泛涌,教项明雪那还说得出话来?只听得她口中一声娇
吟,还不只声音,连腿都软了,竟情不自禁地随着赵平予的脚步,慢慢走向那张
温暖的床。

  含羞走到床前,只见床上的项明玉和蓝洁芸竟合作至极地让出了个位子,好
容紧贴在一起的两人云雨之用,那蓝洁芸是赵平予的妻室,也还罢了,项明玉身
为同胞姐妹,竟也乖乖的让出位来,好让自己与他行云布雨,偏现在的项明雪气
也气不起来,只能娇滴滴地嗔了妹妹一眼。

  「别怪我,姐姐…」被项明雪似嗔似怨地望了一眼,项明玉娇躯一缩,整个
人都赖进了蓝洁芸的怀里头去,只留下声音娇甜地飘了出来,「明玉一早…一早
起床…就被姐姐弄上手,玩的明玉的全身都…都酥透了…刚刚…刚刚又被平予哥
哥开苞…干的…干的明玉腿都软了…舒服的要命…身上可一点儿气力也没了…想
帮你都帮不了…只能让姐姐你独个儿…独个儿跟他…跟他舒服…好在…好在平予
哥哥很温柔的…若是…若是姐姐你受不了…好哥哥一定会松手的…对不对?」

  「我可不敢太过无礼,只想…只想赶快把功力还给你姐姐…她气起来平予可
受不了呢!」

  「是…是吗?」听赵平予这么说,项明雪差点歎出气来,她原知自己冷若冰
霜,足可令大多男子退避三舍,前次又因误会误伤了赵平予一记,却没想到他会
因此对自己生惧,这样拿住自己竟仅是为了不让自己反抗,好将方纔开苞时收去
的元阴功力还给她。想到两人虽已裸裎相见,但接下来这傢伙只是想将部份功力
输回给她,竟不是项明雪心中又害羞又期待的云雨之欢,那强烈的失落感,登时
令项明雪心下一阵难受,偏这种事又不能开口求他,更不能让他听出来自己其实
正渴望着再次被他在床上征服,「那就…那就快点吧…赵少侠…赶快把功力还给
明雪…」

  「那…我就还了。」正当心中被那失落感搞的失魂落魄,差点儿连那已沸腾
起来的芳心都要凉下来时,赵平予突地一动,项明雪只觉腿上一软,已被他压在
被上,随即那肉棒在自己腿间一阵廝磨顶挺,火烫的欲念逼的一时不察的项明雪
玉腿轻分,幽谷口才暴露出来,赵平予已腰身一冲,将肉棒顶入了项明雪的谷内,
谷中嫩滑的香肌原已被方纔的春水浸的酥软,被这强烈的侵入磨弄之下,那充实
又强烈的快感,令项明雪登时娇声大作,双膝跪在床上,玉腿情不自禁地大开,
娇羞依顺地将隆臀高翘,好把自己的幽谷更向后挺,让身后的赵平予更亲蜜地侵
入她的圣地。

  「好…唔…好厉害…你…啊…好猛…坏…你…啊…这么…这么深的…唔…」
被赵平予这般偷袭似地攻入圣地,项明雪虽不由得有些气,还有些不满,自己明
明已是任凭宰割,一幅给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的依顺模样了,你竟还来这般偷袭
手段!但更多的满足已一口气涨满了她的身心,那强烈的畅快感,令项明雪一时
间再忍耐不住,甜美娇柔的淫声脱口而出,「你…啊…你好坏…来…来这样偷…
偷袭明雪…唔…好…好厉害…哎…你…你好…好过份…啊…好棒…嗯…」

  也不知该恨赵平予採用偷袭手段,把已无力抗拒的她硬是压在床上尽情奸淫,
用的还是这和狗儿交尾一般的姿态,还是该享受那肉棒入体,幽谷中完完全全地
涨满了,强烈的充实和欢乐一波波地拍打着全身,项明雪软瘫床上,只那白玉雕
就般的圆臀高高挺起,配合着赵平予冲刺的动作前后顶挺,口中不住娇吟软语,
虽说言语中对他的偷袭颇有烦言,更多的却是情欲满足时充塞娇躯的狂喜。尤其
在这姿势下,项明雪只觉自己宛如已成了他发泄用的工具,心甘情愿地享受着他
的征服的她,再没一点以往的清冷矜持,现在的项明雪只知婉转逢迎,被他一次
次送上高峰。

  「坏…啊…坏死了…竟…竟然这样偷袭明雪…啊…好过份…唔…你干的好…
好深…喔…」

  原本当她看到项明雪被赵平予偷袭般地压在床上,那肉棒强烈地冲入项明雪
的幽谷当中时,项明玉心中不由得一颤,姐姐向来是冷傲如霜的性子,虽说这些
日子以来被体内的残毒慢慢改了性,但赵平予趁人之危,破她处女身子在前,又
这般霸王硬上弓在后,天才晓得不甘雌伏的项明雪会有什么反应?直到听到项明
雪媚语应和,娇躯更是热情无比地向后顶挺迎合,项明玉才放下了心来。她将脸
儿凑近了姐姐那不住发烧、吹气如兰的脸蛋儿,娇柔地回应着她的话头。「如果
不是他这样硬上,姐姐恐怕还要千推万阻…明雪姐姐你可不会那么乖乖就范的…
是不是?」

  「坏蛋…你也是…啊…明玉你…讨厌…」听项明玉竟在此时出言帮赵平予调
戏於她,若非项明雪的芳心正专注於承受他的抽送,正自情欲贲张,怕她真忍不
住要出声骂骂这小妹子了,但现在的项明雪身心都逐渐被那淫荡的快感充满,那
还有心思去怪妹子偏帮外人呢?「明玉你…哎…你明知道…哎…明知道他…他想
要明雪…你却连…连提个醒儿都…都不干…好…好过份…啊…」

  「冤枉啊,姐姐。」听项明雪嘴上虽说她过份,但娇喘绵绵,根本是一幅正
乐在其中的样儿,项明玉的心总算是定了,到现在她才确定,这向来冷艳的姐姐,
确实已完完全全沉醉在肉欲当中,变成了赵平予肉棒的俘虏,只要赵平予愿意,
姐姐多半会和自己共事一夫,姐妹俩以后也离不开了,「如果明玉不解风情,出
声提醒…姐姐那会像现在一样…被他干的那么…那么舒服?」

  「就…啊…你…你又…唔…就是那里…再…再用力点…唔…好棒…好美…呀
…好厉害…」正当项明雪要出声驳项明玉的当儿,赵平予偏偏加强了抽插的节奏
和劲道,只爽的项明雪浑忘一切,顿时间只知娇声回应,好一会儿才出口反驳妹
子,「就是…就是你不提醒…也一样…明雪…明雪那会拒绝他…被他那样使坏…
赤条条地被他…被他摆弄…明雪也…也早想再被他干了…」

  真不知是他的功夫太过厉害,还是自己年来被余毒刺激,胴体已变得极其淫
荡,竟连这种话儿也能脱口而出,项明雪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偏身后的赵
平予似被她那娇柔淫荡的声音和语中的绵绵情意所诱,插得更加猛了,那滋味只
令项明雪再无法自拔,一时间只有喘叫的份儿。

  而旁听的项明玉呢?她从来没想到会从姐姐口中听到这种话,一边在心中暗
懔赵平予床上的功夫之好,不但把姐姐摆佈成如此淫态妙姿,还能令她脱口而出
说「想被他干」这种热情无比的话儿,一边看着项明雪脸蛋儿愈来愈红,柔媚又
甜蜜得令人爱,竟忍不住凑过脸去,啜住了姐姐红艳欲滴的樱唇,学着赵平予方
才挑逗她情欲的方式,稚嫩地挑着项明雪的香舌。热情的项明雪已被赵平予插的
迷迷糊糊,顿觉一条小舌融入口中,竟是想也不想就和她甜蜜地热吻了起来。

  看到连项明玉都拔刀相助,和姐姐热情缠绵地吻将起来,那媚姿只令赵平予
胸中一阵热火高烧,肉棒在项明雪的幽谷当中抽送地更加勇猛了。其实赵平予虽
是功力深厚、技巧熟娴,终究不像熟於此道的淫贼那样修练熬战之道,连续把项
家姐妹破瓜,并把她们都送上了登仙般的高潮妙境,赵平予虽爽,体力消耗却也
不少,就算他先前破项明雪身子时採了她不少元阴,加上赵平予正值年轻,撑到
此刻他也已到了极限,项明雪的幽谷又将肉棒夹吸得那般畅快,若非赵平予心知
此乃能否将项明雪征服的关键,怕早已忍不住那口憋着的气,要把精液全射进项
明雪谷内去了。

  眼看一边美乳被他魔手拿住,任他毫无顾忌地大肆施为,另一边美乳则贴在
床褥之上,随着胴体前后挺送的动作款款轻磨,光乳上传来的滋味已足令她舒服
的项明雪,被自己和项明玉的前后夹攻之下,已将要被推上性爱的极峰,浑身都
充斥着畅美难言的快乐,赵平予腰身一阵狠狠抽送,待得项明雪高潮泄阴时,他
终於也忍受不住,一声狂喘之下,精液已火辣辣地射进了项明雪玉体深处,数量
既多又附着他送回的精气,饱涨的感觉令项明雪美的差点又要晕过去了。

  眼看着赵平予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窗外,蓝洁芸暗暗歎了口气,彷彿心神都随
着他走远,竟没注意到两番风雨之后,原该是瘫软如泥的项明雪,竟还能拖着身
子爬下床去,慢慢地走到了墙边的大柜旁,而还偎在自己身上的项明玉,却是一
边看着姐姐奇异的举动,偏又不敢出言相询。

  也难怪蓝洁芸要出神了,方才赵平予大展雄风,把项明雪和项明玉连番破瓜,
尤其是较不好讲话的项明雪,被赵平予硬是拚命搞了两回,干的她软绵绵,便想
下山去都没了力气。原本这般风狂雨骤的羞人景象,以蓝洁芸的性子,该是在外
头把风,不该亲身见识的,可为了避免进屋里的赵平予无法兼顾两女,採花不成
反而受制,她竟也一起进来,协助赵平予採花的大业,又为了使两女不致生份,
蓝洁芸索性也剥光了自己,四人一起赤条条地偎在床上,再冰冷的人儿也受不住
那般春光缭绕的媚态;加上这般施为后,事后大家都一个模样,要说话也比较好
说话些。

  本来蓝洁芸还以为,为了对抗天门的大业,自己该当忍耐得住,便是亲眼见
赵平予和其他女子床笫缠绵、云雨尽欢,也能自制不加以打扰;没想到亲眼见到
那鱼水之趣时,心中的醋意竟是如此强烈,犹如野火燎原般狂烈地烧起,若非项
明玉偎在她怀中撒娇卖癡,逗的蓝洁芸分了心,醋意大盛的她差点忍不住要把赵
平予拉下马来,管他什么大事,先拉他走的愈远愈好!

  心中的醋意是勉勉强强地忍住了,但眼见赵平予连佔两女元红,为了彻底征
服项明雪,还将她连玩两回,把项明雪的冰霜外表全盘破去,蓝洁芸可是个成熟
的女人,兼且她原先和赵平予只要有空,当真是夜夜春宵、乐此不疲,又怎抗禦
得住眼前这曼妙淫荡的风光?怎听得了耳边那淫言浪语的轰炸?若非赵平予连战
三轮,虽是年轻力壮、功力又深厚,但要他重振雄风,再在蓝洁芸身上征伐一回,
便是他对蓝洁芸再多爱怜也是做不到的,怕蓝洁芸还真想什么都不顾,像示范又
像示威般地在两女面前和赵平予云雨欢合,给她们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投入的男
女之欢!

  见赵平予气喘嘘嘘、汗流浃背,虽说年轻的身体还不肯称累,但那肉棒已是
疲劳不堪,再难一战了,蓝洁芸纵是心中有再多渴望,终不愿因一时沉迷,而造
成爱郎身体上的伤害。二女既已收服,情形还较原先所想更加可喜,不只项明玉
一缕情丝系在他身上,交欢之后更好说话,连那冰冰冷冷的项明雪,竟似也爱上
了他一般,只是女儿家脸皮薄些,面对他时总不好承认,蓝洁芸心思一转,连忙
教赵平予收拾收拾,赶紧下山,追上郑平予和尚光弘攻向总堂的大队人马。

  一来众人在山下千辛万苦的激战,赵平予却在山上风流快活,再怎么样也说
不过去,二来风流之事已毕,接下来该是劝服代表天山派的两女别搅进这蹚子浑
水,项明玉还好讲话,可项明雪外表冰洁出尘,这回却受不住赵平予的手段而失
身,便是心中爱煞了他,表面上也要撑着场面。与其把赵平予留下来,让项明雪
碍着脸皮不好沟通,还不如把他赶到山下,屋内只剩下三个和他有亲蜜关系的女
子,光只有女人之间的说话,比起中间插个男子,言谈之间可要顺畅的多了。

  虽是心知赵平下山是势所必然,自己再怎么样也不能出声阻止,但方纔被那
连番春宫美景勾起的心火,却没有那么容易打消,蓝洁芸只觉得口乾舌燥,浑身
都软了,幽谷中更有些不堪言喻的感觉,正一点一点地侵袭着她,若非怀中的项
明玉不是男人,而是比她还要娇癡软柔的女孩儿,蓝洁芸还真想乾脆就和她这样
在床上弄上一弄,至少把体内的火先泄掉一点儿再说。

  「哎…姐姐…那…那是什么?」

  听项明玉娇柔的嗓音轻吐着惊惶,蓝洁芸的心神才算给勾了回来,她转过了
头,竟见项明雪手上拿着个怪模怪样的异物,长条状的,就好像…就好像两根香
肠接在一起的模样,不过更教蓝洁芸心惊胆跳的,是那异物的两端,状似三角又
似圆球,顶端还有一条细缝,恰恰将那圆球状给中分开来,再加上那异物中段的
形体仿的那般细緻,这东西无论形状、长短和光泽,都做的如此维妙维肖,连中
间那缠绕的青筋都做的一丝不苟,简直就是…简直就是男性阳物的化身!

  虽说以往身为蓝家家主,称得上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蓝洁芸既
有雪莲香之名,表面上看来该是个完美无瑕、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儿,实则她肩
负重任,见闻广博,并不像外人眼见的只是个生性高雅,整天关在象牙塔里的美
人胚子,项明雪手中的这异物貌相看来虽是羞人,但蓝洁芸心中也清楚,那是美
称为『双头龙』的淫具,乃是女子间自行淫乐时的宝贝,不用男人也可自享性爱
欢愉,却不知这貌似冰山美人般冷艳出尘的项明雪,却是从何处拿到这东西的?

  见蓝洁芸望向手中『双头龙』的眼光和妹子全然不同,既有些惊讶、有些畏
羞,还有一点微不可闻的希冀,显然早知她手中这宝贝的功用,更知她取出此物
意欲何为,只自己的外表和这淫具实是太搭不上关连,这才噤着没有说话。她轻
抚着手中的『双头龙』,像是要挑逗人似地故意伸舌轻舐一端,但见妹妹的表情
颇生惊异,而被那媚态刺激得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的蓝洁芸,目光之中既有讶意,
还有一种不可见的渴望存在,「看来…你该知道这是什么宝贝了,是吧?」

  「嗯,没…没错…」听项明雪问到自己,蓝洁芸心中猛地一跳,眼光却被双
头龙上头沾上项明雪香唾的那丝晶光所吸引,一时间竟移不开来,连回答的声音
都显得有些无力。这也难怪蓝洁芸失态,那双头龙上头极其光滑,显不知给多少
人使用过,一点儿稜角都没有;加上看来早被项明雪特地润滑过,上头满佈着湿
滑的晶光,波光之中尤显雄壮挺立,那模样就好像…就好像赵平予和她行周公之
礼时的肉棒样儿,她虽不敢眼见,但细细一想,那时他就该是这样的吧?蓝洁芸
才刚被赵平予连淫两女的模样所震撼,体内正当春潮荡漾的当儿,又岂经得起这
淫具的挑诱?

  见蓝洁芸才见到这淫具,就被那上头给自己好生『准备』过的痕迹所慑,似
是整个人都软化了,项明雪心中微微一笑,颇有些自豪感,她和妹妹虽刚在赵平
予胯下轮番破瓜,被他那熟娴的技巧和挑情手法所征服,但赵平予连番征战,事
后也力有不逮,只能将眼前这艳色丝毫不逊於姐妹两人的美女留在此处,这美女
显是项明玉先前说过的赵平予的妻室,已有肌肤之亲,她虽不敢向赵平予讨还面
子,但若能弄的眼前这美女神魂颠倒,一来心中那难免的火气出了些,二来姐妹
初入赵平予家门,先来个下马威,至少也不用怕这美女恃长欺幼,以后欺负自己
姐妹两人。

  「倒不知这位姐姐尊姓大名?」一边坐在床沿,半故意地将双头龙送到蓝洁
芸眼前,距她脸儿已不过半尺之遥,项明雪未问先就在那龙身上头舔上一回,美
目流光、啧啧有声,一幅乐在其中的模样。蓝洁芸虽已尝过男女妙趣,但从不曾
当真试过口交的滋味,更没想到会在这冰霜般的美女身上看到这犹如口交般的情
状,至於项明玉更为稚嫩,虽被姐姐这般大胆诡异的行为吓得一呆,对她心中的
想法若有所觉,反应却没有蓝洁芸那般强烈,只好奇地望着呆然的她。

  「在下…在下蓝洁芸…」看到项明雪陶醉似地在那龙身上头伸舌轻舔,眼儿
却是望着自己,挑逗之意毫无掩饰,蓝洁芸只看的心中一荡,芳心之中思绪万端,
也不知是那余毒真把这冰霜凝就的美女熬坏了呢?还是说方才赵平予连战之下力
有不及,竟没满足项明雪的需求,让她想要拿自己来泄火呢?随即心中又想到,
眼前两女为赵平予破身,尔后都是一家人了,光只是姐妹之间这样拿淫具来泄火,
此事虽是羞人,究非红杏出墙,赵平予该当不会有所怪责吧?

  想到赵平予,蓝洁芸胸中一阵失落,又一阵报复似的快感,她虽深爱着他,
但对他一气收了两个女子倒也不由得心中不怨,若自己给项明雪弄上了手…这该
不算是背叛赵平予,可也是一种抒发方式,真不知他看到的话,会说些什么呢?
一思及此蓝洁芸脸儿更红,微带茫然的眼中美的快要滴出水来,成熟的体态散出
的女体魅力,比之刚失身的二女,更有一番妩媚可观之处。

  「原来…原来是『雪莲香』蓝姑娘…」项明雪娇娇一笑,心中不由暗自奇怪,
她和妹妹被赵平予救过,那次她又出於矜持,对赵平予颇有无礼,心中难免有歉
疚之意,赵平予佔有二女虽有点出於偷袭,但若他心有歹意,其实姐妹的贞操早
留不到今日,项明雪虽是迷迷糊糊地失了身,事后又被他硬上地再搞了一回,芳
心对赵平予其实没多少怒意。但『雪莲香』蓝洁芸久历江湖,乃女中豪傑,威震
江南武林,竟也会成为赵平予的妻子,而且看她的模样,对赵平予可说是百依百
顺,甚至连…甚至连採花都帮他一手,真不晓得这人到底走了什么好运,竟有如
此艳福?

  「本来…本来事已至此,赵少侠心性温良,绝非恶徒,明雪和妹妹该当…该
当乖乖入赵家门的…」项明雪娇柔地挨近了蓝洁芸,就如方才被赵平予拿住时地
伸手揉弄着蓝洁芸的酥胸,还一边将双头龙送到蓝洁芸嘴边,示意她也一样舔弄
起来,直到蓝洁芸乖乖就范,似要和项明雪比谁较厉害般地舔舐不休时,她才接
了话头,「但明雪总有点…总有点不甘示弱…想要出点儿气…」

  「洁芸…洁芸知道的…」一方面那淫具已送到自己眼前,眼见再也推拒不得,
一方面怀中的项明玉见姐姐已经点头,再不阻止自己和赵平予在一起,心花怒放
之下,竟也随着姐姐的暗示,开始摆弄起蓝洁芸的胴体来,加上胸中原已欲火难
挨,此刻的蓝洁芸更不可能抵挡了。感觉到项明玉的纤指温柔而颤抖地轻探着自
己的幽谷,蓝洁芸娇躯微颤,一双玉腿竟不能自己地微分开来,让项明玉的手指
能感受得到她的潮湿和空虚,樱唇更忍不住吞吐起口中的龙头,比项明雪那微带
做作般的姿势,还要媚荡得多,「洁芸留下来…本就是…本就是为了要让明雪小
姐出气的…」

  「那样最好了…」故意地将已被二女香唾浸润湿滑的双头龙移开,也不知那
来的冲动,竟让那龙头贴住美乳,在峰底处滑动,那温暖熨人的滋味,真活像是
被男人的肉棒轻薄美乳一般,不只项明雪畅快,连眼见的蓝洁芸都忍不住娇喘,
似想将那宝贝取去照样施为似的。项明雪娇躯一挺,已将蓝洁芸那忍不住追随着
双头龙而致轻启的樱唇吻住,口中一阵阵幽香交融,良久才分了开来,见蓝洁芸
脸红耳赤,似被她的挑弄搞的欲火难抑,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胜利感,伸手勾
过了蓝洁芸的娇躯,在她颈脖、胸前那泛着情欲晕红的香肌上头一阵吻啜,品嚐
蓝洁芸那成熟的体香,「这宝贝…用之前可要好好润滑一下,光用嘴…恐怕不够
呢!明玉,你也来帮个忙吧?」

  「嗯…姐姐…也要明玉舔吗?」

  「不…不用舔的…」飘了个媚眼给妹妹,勾的项明玉也一阵心跳加速,项明
雪才将那遍佈两女香唾的双头龙交给了她,「没想到高雅娇贵如『雪莲香』蓝小
姐,竟也知道怎么用这宝贝,明雪原先倒没想到…哎…好明玉,都…都已经有男
人了,你也猜猜,这好宝贝该要怎么用,嗯?」

  珍而重之地接着了那湿润的『双头龙』,项明玉本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这是
什么东西,但见姐姐的手指在双头龙上头轻轻地滑动了几下,似明非明间灵光一
闪,竟也猜到了那是什么宝贝,一时间脸儿都红透了。「难道…难道是…?姐…
姐姐…你…你怎么会…会有这种东西?」

  「这…这说来可话长了…」一边和蓝洁芸相搂相抱,状似贪婪地在对方娇躯
上头不住探索,项明雪的声音宛如呻吟一般,「本来…本来明雪那时挨不住…想
乾脆用这宝贝煞火…若不是有明玉帮忙,一时间用不上这宝贝…明雪又怕一个不
小心,会把…会把身子弄伤…若不小心搞破了…明玉可就嫁不了你的平予哥哥了
…差一点…明玉你的处女身子…差点就要毁在这宝贝上头呢!」

  「这…这样…」

  见项明玉羞的差点要缩到床褥底下,项明雪一边任蓝洁芸的樱唇熟稔地挑弄
起她的情欲,一边喘息地教导着项明玉,「你…哎…你知道…这宝贝…唔…这宝
贝可是要…要弄进那…那里头的…所以…所以之前一定要…唔…一定要弄到够湿
够滑…唔…蓝小姐…你…你可真厉害…好会…啊…好会吸…唔…你比…你比你的
平予还…还要强呢…哎…小…小力点…别…别弄得太爽了…至少要…唔…要留点
力气,好…好侍候这宝贝吧…别…别那么急嘛…明雪可…可要受不了啦…」

  「叫我…叫我洁芸吧…别…别叫什么…叫什么小姐了…大家…嗯…大家都是
一家人了…别叫得那么生份…可好?明雪妹妹…嗯…」美眸似润似雾,媚目飢渴
地似要喷出火来,一来蓝洁芸比她们都早尝过其中滋味,二来她的情欲一直没有
舒泄,比之被淫了两回的项明雪,她体内的火可要强旺得太多啦!「你…哎…你
好美…洁芸好…好想让你受不了…你要知道…洁芸刚刚可…可都只能在一旁看着
呀…你用双头龙…唔…用什么都好…总之…总之先搞上了洁芸吧…洁芸要你…」

  「既然这样…啊…明玉…你…哎…你帮个忙…」似被蓝洁芸那渴求的声音诱
发了胸中欲火,项明雪连声音都颤软了,指导项明玉的话竟有些无法成句,「那
宝贝是要…是要进里头的…所以…所以…啊…洁芸你…唔…求求你…先…先让明
雪说话…哎…太…弄太舒服会…会欲速则不达的…唔…明玉…你…你用你里面的
水…还有明雪的也行…好好弄湿那上头…待会儿…待会儿才…才不会弄伤…啊…
你…哎…明玉你…你也坏…轻…轻一点儿…小…小力点儿…会…会弄到的…」

  也难怪项明雪一时间会语不成句、媚吟若渴,听了她的指示之后,虽说羞的
玉面透红,但眼见蓝洁芸被体内的情欲如此煎熬,透出无限情火的美目一小半黏
在姐姐身上,大半却似渴求似希冀地望着自己手上的宝贝,项明玉纤手虽发着颤,
仍轻轻地拨开了项明雪那掩映在波光中的幽谷,她虽只是轻手轻脚地刮取方才赵
平予和项明雪云雨之后,犹然留存在她体内的流泄,但此刻的项明雪也已被蓝洁
芸的媚姿逗的心火高燃,那受得起这般深入谷中的挑弄?偏项明玉也不知是否爱
上了那纤指勾挑的滋味,竟在她幽谷中来来回回挑玩个不休,令项明雪那媚吟想
压都压不住。

  眼见项明玉沾取了项明雪谷中的蜜液擦拭后,汁光潋滟当中,那双头龙竟像
是吸饱了水般更加昂然;而心知这般湿润未必足够的项明玉,虽是娇躯颤抖不已,
仍是伸手滑进了自己的谷中,在一阵强忍着的呼吸声中,慢慢地勾出了自己谷中
的蜜液,爱怜地抹在那昂扬的双头龙身上。两女都是刚破身子,谷中的蜜液都沾
染了不少落红,抹在那龙身上头就好似那双头龙才刚勇猛地破了两女贞操一般,
淫艳之姿令人望而心动,蓝洁芸原已贲张的欲火,在那刺激下更加难抑了。

  「好妹妹…明玉妹妹…」见项明玉一面羞涩稚嫩地伸手自取蜜汁,一面娇颤
不已地抹着那润滑的龙身,那姿态真惹人怜爱已极,蓝洁芸不由得伸手勾了她过
来,在她樱唇上头蜜甜甜地吻了一记,吮啜之间只勾的项明玉不由自主地一阵娇
吟,方才自取幽谷中的流泄,那感觉就好像在让她重温被赵平予开苞时的美妙感
受,纤手虽在发颤,芳心中实被那美味涨的满满实实,给蓝洁芸这般一勾一吻之
下,她体内也似烧起了一把火,芳心中不由得一阵渴望,若她们泄了一回后,能
不能让自己也试一下那双头龙的味道呢?「谢谢你…可真苦了你了…里头还…还
会不会疼?」

  「不…不会了…」

  「没有关系…」也不知是因为这娇癡的女孩实在太惹人心疼,还是自己体内
的欲火当真已旺到无以复加,令蓝洁芸浑然忘我,只想任凭项明雪施为,用这淫
具把她也弄的魂儿飘飘呢?那话才只是在心中念及,便已羞的她娇躯发烧,可在
项明玉耳边,仍是清清楚楚地听得蓝洁芸娇媚入骨的软语,「这…这宝贝是让明
雪妹妹…拿洁芸来…来泄火用的…所以…所以别光用你们里头的…的水…洁芸也
…也已经湿透了…用用洁芸吧…因为…因为我们要一起舒服的…是不是?」

  「可…可以吗?」听蓝洁芸的话意,竟是要自己伸手去勾她谷里的源源流水,
项明玉不由得吓了一跳。向来只有被姐姐按在床上大玩特玩的份儿,她虽知不论
是被男女玩弄时,弄到尽兴情动之处,幽谷中都会泌出汨汨春泉,浸润股间,却
没想到蓝洁芸不过才刚被姐姐把玩一会,竟已沁出水来了!她原还以为,只有被
男人干过之后,幽谷中那又黏腻又温热、活像是把整个人都洗过一遍般的水气,
才能用来润滑这宝贝哩!「蓝姐姐你…你也已经…流…流出来了?」

  「那…那当然…」让项明雪的口舌在自己乳上来回吮弄舔舐,感觉着乳上玉
蕾已慢慢变硬变挺,还涨得有些生疼,蓝洁芸不甘示弱地把项明雪敏感的小耳吸
入口中,一阵又一阵时轻时重地耳鬓廝磨,此刻的蓝洁芸热情如火,整个人都像
被火熔成了一滩水般。也不知那儿来的勇气,她伸手引着项明玉的纤手,慢慢地
送到自己股间,那处果然已是水波润滑,玉腿才刚只收住夹紧的力道,一波春光
已泄了出来,浸的被褥之间尽是幽谷四溢的温热,「眼看平予占…得到了你们…
还把明雪妹妹弄了两回,洁芸也非木石…那儿…那儿受得了呢?这里头早…早就
湿了…啊…」

  一方面是项明雪的动作愈来愈熟练,蓝洁芸体内的情火也愈来愈旺,烧的她
忍不住出声,一方面也因为这样自暴弱点之下,给项明玉的纤手侵入幽谷,那儿
可是除赵平予之外,从无他人造访过的幽秘境地啊!虽说项明玉初次尝试用手来
勾弄别的女人的幽谷,着手轻盈不敢用力,但蓝洁芸头一回这样自分玉腿,给除
了丈夫外的人访幽探胜,心中那紧张真不足为外人道,虽只是项明玉发颤的轻探,
对她而言都似惊雷狂电般的强烈,那奇异美妙的滋味,令她不由得叫出声来。

  再加上项明玉的手法还不止此。也不是她手段特出,而是因为之前她虽和姐
姐假凤虚凰地玩过,但为了不伤她的处女纯洁之躯,项明雪可不敢伸手去探,最
多也只是用舌头在谷口处轻探吮吸几下,绝不敢深进;这次虽被赵平予佔有了,
可她也还没试过刺探其他女子的幽谷,光方纔那样勾挑姐姐和自己,那种羞人已
极偏又美妙已极的触感,已令项明玉心儿不住飘荡,没想到接下来又要尝到蓝洁
芸的幽谷滋味,那教她不紧张的颤抖不已?偏那颤抖的纤纤玉指,在蓝洁芸的幽
谷中左右为难,那儿都碰上了,那柔弱的轻触、娇颤的探索,可比赵平予的手更
加美妙百倍哩!

  媚眼朦胧之间,蓝洁芸只觉眼前一亮,禁不住地脸红心跳。见项明玉涂抹之
下,那双头龙上头已沾染的莹然生光,项明雪伸手接过了那宝贝儿,爱怜又带些
惧意地望了它一眼,手上的动作虽仍有些踟蹰不前,却还是小心翼翼地让双头龙
的一端揉开了幽谷口的嫩肌,一点一点地穿入了自己的禁地里头去,就好像正在
掌握着男人肉棒攻入自己体内的节奏一般,一点不敢大意。

  动作之中项明雪眉宇间虽还有些痛楚难禁之意,但一来她谷内仍湿滑难禁,
二来那双头龙在项明玉的尽心服侍之下,已是湿润光滑至极,微一用力已滑了进
去,没几下动作,那双头龙的一端,已是尽根而入,完完全全地穿入了项明雪的
谷内,只听的她满足地轻嘘了一口气,半软的娇躯微微立起,那双头龙似被她的
幽谷紧紧吸着,便没用纤手扶着也没滑落出来,在蓝洁芸眼中只见项明雪那娇软
火热、似动情已极的娇躯,竟长出了根男人的肉棒,那景象实是淫艳诱人之至!

  「哎…好…好奇怪又…又好舒服…唔…好洁芸姐姐…」伸手搂过了蓝洁芸,
在她红艳欲滴的樱唇上轻轻印下了缠绵动人的一吻,项明雪眼中媚光流火,水汪
汪地似要流出来一般。蓝洁芸一来已被满腔情火烧的浑身酥软,二来又给项明玉
从身后搂着,情迷意乱中竟没想到要退离她的搂抱,反而尽情地伸展颈项回吻上
去,「这宝贝已经…已经进到明雪里头去了…感觉…感觉好奇怪…哎…不过…不
过明雪已经准备好要…要用这宝贝来…来干你了…洁芸姐姐已经准备好了吗?」

  「当…唔…当然…」娇声回应着项明雪挑逗似的娇吟,蓝洁芸也不知那儿来
的勇气,竟伸出发颤的玉手,将幽谷微敞开来,让项明雪看见那里头不住汨出的
蜜液,这羞人的动作,连赵平予都没这眼福看到蓝洁芸做,今日却给两女拔了个
头筹,偏光手指触到那敏感处,奇妙的感觉已如电殛般酥的蓝洁芸周身发烧,欲
火延烧再难阻止,「好明雪你…你看…洁芸已经…已经这么湿了…这…这还不只
是明玉弄的…光想到要被你这样弄…小穴里头就开始流出水来了…真的…啊…」

  原本心中还有些儿畏羞,但见蓝洁芸如此投入,情意缠绵地自启禁地不说,
连「小穴」这等楼子里的姑娘都不敢轻言的淫语,都轻易地奔出口来,那放浪的
媚态教项明雪再也无法忍耐,她搂住了蓝洁芸的纤腰,将那双头龙露在体外的一
端轻描着蓝洁芸纤指间的幽谷,光只是轻微地一挺一撞,那传到双头龙上头的震
颤,感觉都深深地透进幽谷里头,抵进了自己芳心深处,就好像…就好像那双头
龙真的变成了自己的一部份,让自己长出了一根男人的肉棒似的,滋味真妙!

  慢慢地习惯了那顶入谷心的感觉,项明雪娇躯微荡,那双头龙已慢慢地突入
了蓝洁芸湿润的谷内,她的动作虽还嫌稚嫩,带着双头龙也颤抖不已,描不准目
标,但在蓝洁芸的纤指扶住双头龙身,娇柔地将它引入了自己幽谷里头,蓝洁芸
谷内的吮吸紧附,在双头龙的微颤之下全都传到了项明雪身上,就好像自己的幽
谷也正这样紧吮着一般,又羞又喜的项明雪不由得搂紧了蓝洁芸的胴体,好令双
头龙更加深入,使两女身体愈发契合,两对挺拔的美乳更似黏上了般紧磨不放。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41

              35巧具销魂

  「哎…洁芸…洁芸姐姐…你…唔…你好厉害…你的里头…夹的好紧…嗯…感
觉…感觉好棒…」也不知是那双头龙真有灵性,竟令两女都能将它转化为身体的
一部份,从它身上感觉到对方幽谷中的缠绵滋味,还是情欲交融之下,彼此都从
其中感觉到了对方的享受,项明雪只觉这滋味实是曼妙,虽比不上赵平予的肉棒
那般硬挺强壮和温热,但蓝洁芸的柔美,却使得这样动作别有一番滋味,「你…
哎…姐姐…你怎么能…能浪成这样…连…连那种话都…都说得出口…啊…」

  「唔…这…这是…」心知项明雪所指的是自己方才情迷意乱之下,连「小穴」
这种淫语都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冲动,蓝洁芸一边享受着女体廝磨的欢快,想到原
来赵平予是这样享受的,一边想到这正是绝佳的时机,让她们知道男人在床上喜
爱什么调调,日后也好尽情服侍着赵平予,「要…哎…要干这种事…就要…就要
全盘投入…把…把心中的话都…唔…都说出来…才会舒服…那时…那时洁芸原也
假装矜持…虽然被平予肏的舒畅…却…唔…却不敢叫出声来…等到…等到把这羞
人的话儿叫出口…你才会知道…那感觉…嗯…真…真是美的…美的难以形容…所
以…所以…」

  「好…哎…明雪…明雪知道了…啊…」本来该是由她採取主动,把蓝洁芸压
在身下尽情抽送的,但也不知是因为方才被赵平予连干两回,初尝此味的项明雪
难免腰肢酸软,还是因为刚破瓜的幽谷还吃不住那双头龙的用法,在蓝洁芸身上
没插得几下,项明雪已觉幽谷中有点儿滑不留手,那双头龙竟似脱离了她的掌握
;若光只是这样还好,偏偏在她身下的蓝洁芸,在男女之事方面可要比她熟得太
多,幽谷紧紧吸住双头龙,项明雪才一松手,她竟已抓住了机会反客为主,从身
下一下一下地往上顶去,只顶的项明雪身软骨颤,没一会已被蓝洁芸翻了过来压
在床上。

  虽说也是头一回用上双头龙这等淫具,但蓝洁芸在男女方面的经验,岂是初
生之犊的项明雪所可比拟的?趁着项明雪娇躯一软,她翻过了身子,已把软绵绵
的项明雪给压在身下。直到此刻,蓝洁芸才真知道赵平予在与她云雨时的感觉:
身下的项明雪肌红眼媚,幽香轻泛之间,真有股诱人心动的尤物风致,随着她的
推送,项明雪软绵绵的胴体阵阵扭挺,一双美乳随着娇躯的动作不住舞动,那双
峰顶的玉蕾红艳艳地犹如玉石一般,给那雪白的香肌一衬,教人真想伸手採摘。

  这还只是目中的美态而已,在她的开导之下,项明雪的矜持逐渐逐渐地放了
开来,虽还没法像她那样乐在其中,把什么羞人言语全挂在口边,但光只是那欲
言还隐的呻吟、那柔媚入骨的轻语,都令在上面的人魂销神荡,不由得有些飘飘
然的感觉。再加上嘴上虽还不放松,但项明雪那双修长有力的玉腿,无言中已柔
媚地环到了她的腰间,几乎全把她当成了赵平予般,热情地向她乞求着更强力的
抽动,项明雪的欲望已化为无边无尽的火,将肌肤相亲的她也慢慢烧熔了。

  但更美妙的地方,是在被那双头龙连结的幽谷当中,随着蓝洁芸在项明雪身
上款款抽送,项明雪那初启幽谷中的娇颤和吸附,都随着双头龙动作间的轻颤和
钻探,全盘送入了蓝洁芸身上,让她一时间真有那双头龙已长到了自己身上的错
觉,幽谷中被双头龙挺旋钻探之时,虽不像被赵平予抽插时那般强烈美妙,但想
到现在是由自己在主控一切,身下这原本冰清玉洁的美女,竟似正被自己干的神
魂颠倒、浑然忘我,那强烈的征服感是如此令人心动,差点让蓝洁芸迷醉了。

  纤腰挺送旋磨之间,两女的幽谷当中都在那双头龙的钻探下愈发热辣,泉水
更随着两女愈来愈狂野的动作滚滚而出,染的两女股间一片湿泞,那水波不只美
的令一旁咬着纤指含羞窥视的项明玉眩目,光只是娇躯顶撞时发出的啪啪水声,
都似直直打进了心窝,令她忍不住在芳心中描绘着、想像着两女股间那逞威的双
头龙,是怎样张牙舞爪地勾挑着两女的淫欲,让她们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被送
到了九重天外,它则是左右逢源地采吸着两女体内深深蕴藏的甜蜜,爱不释手。

  虽说主动权给蓝洁芸佔去了,但项明雪才刚失身,便连被赵平予连爽两回,
次次都酥的阴精大泄,论体力那里会是蓝洁芸的对手?不一会儿她就娇喘嘘嘘,
只能在蓝洁芸的身下娇喘呻吟。可她虽泄了蓝洁芸却欲火正旺,彷彿想把才纔眼
看赵平予连淫两女时胸中的那股渴望全盘发泄出来一般,只干的项明雪的呻吟愈
来愈无力,娇吟虽是酥软连绵,彷彿已舒服的人事不知,可光看她现在四肢虚摊,
只有任凭蓝洁芸抽送的份儿,任谁也知她已再无抗力,美的像随时都要晕厥。

  「哎…洁芸姐姐…别…别再干了…」话才出口,俏脸不由一阵火热,只觉一
股火似要烧透脑中,整个人都像被那股火佔领了一般,可看到姐姐已泄到瘫软,
再受不住一次快乐的发泄,项明玉一边想帮姐姐,一边芳心里也正期待着,期待
蓝洁芸转移到自己身上,让她再一次尝到那欲火尽抒、飘飘欲仙的美味儿。她温
柔地搂住了蓝洁芸,在她颊上吻了一口,「姐姐…姐姐已经不行了…换…换明玉
好不好…明玉也…明玉也想让洁芸姐姐这样…这样弄上一回呢…」

  「谢谢你…好明玉妹妹…」见项明玉主动移樽就教,蓝洁芸心下不由得舒了
口气,一偏头樱唇已吻上了项明玉发热的红唇,啜的她一阵酥软。等到项明玉发
现的时候,蓝洁芸已破开了她的玉腿,将那被姐姐的幽谷熨得火热的双头龙,温
柔轻巧地送入了自己的幽谷当中,刚破瓜的幽谷虽一时有些不适应再度遭到入侵,
但项明玉的心已然沉醉其中,再顾不得那点微弱的疼了,她紧紧地搂着蓝洁芸,
口中香津交流,娇躯不住轻挪好方便双头龙的入侵,热烈的渴望已不言而喻。

  也幸好项明玉及时出口求欢,否则蓝洁芸还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呢!她也感
觉到了项明雪元阴尽泄,被她捣的浑身酥软,再没一分反应的力气,可自己的欲
火还没泄掉,那能这样半途而废?当赵平予离去之时,蓝洁芸虽知自己情欲正旺,
项家姐妹又是花苞初破,恐经不起她的索求,本还想强忍过去的,但看项明雪竟
拿出了双头龙这等淫具出来,那时的她一时喜翻了心,正乐於体内的需求能够发
泄,怎想得到项明雪手捧淫具、意象轻薄,却是外强中乾,竟这么快就瘫了?

  见项明雪泄的全身酥软,再无力动作,表面上蓝洁芸虽是动作不停,其实双
头龙抽送的力道已慢慢放松了开来。本来蓝洁芸也想转到项明玉身上去的,但她
是这么娇癡可爱的小妹子,若项明玉不愿意,无论如何蓝洁芸也不忍心逆她意思
硬上,亲身体验后虽知这淫具用来的确不坏,可对没用过的良家妇女而言,终不
是好东西,也不知项明玉喜不喜欢用?偏一时间又找不到其他发泄的管道,只能
慢慢放轻动作,打算等体内的火再消一点,再试试用手带动着双头龙搞吧!这样
自己发泄,让项家姐妹在旁看戏虽是羞人,但体内欲火实在太旺,蓝洁芸也实在
是没法子了。

  表面上只是换了个人,让项明玉接替项明雪来给蓝洁芸干,虽说蓝洁芸已在
项明雪身上稍稍泄过了火,而项明玉方才也只给赵平予搞过一次,但相较之下,
恐怕她也未必能比项明雪撑得久些。但将双头龙送入项明玉的幽谷当中后,蓝洁
芸竟冷不防打了个寒噤,一股强烈美妙的快感已袭上身来,酥的她娇躯一阵酥麻
颤抖,那滋味如此新奇,令蓝洁芸的胴体就好像被电流麻过一般,整个人顿时都
茫酥酥的,谷内深处一阵接着一阵甜蜜的颤抖,她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泄出来啦!

  见项明玉舒服的媚眼如丝,像是美到连眼儿都睁不开来了,四肢更是软绵绵
地缠到了蓝洁芸身上,一幅刚交接就已经舒服的要瘫了的模样,实是惹人怜爱。
若非看到项明玉如此享受,一点儿动作都没有地任由宰割,蓝洁芸差点以为这小
妮子扮猪吃老虎,暗地里在双头龙上头搞了什么鬼,才让她一插进来,从双头龙
上传来的美妙滋味,已令她舒服到差点要泄出精水来了。

  直到亲身体验的此刻,蓝洁芸才真正瞭解到,方才赵平予在给项明玉破瓜的
当儿,为什么会露出那般享受无比的神情,彷彿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似的,享受之
中还令他不禁开口称讚项明玉幽谷中感觉奇佳,里头又吸又动的,令他乐在其中,
只把个刚尝男女之味的项明玉亏的又羞又喜,被他引诱的忍不住娇声回应。旁观
的蓝洁芸虽从赵平予神态之间,看出项明玉的幽谷必有奇特之处,但她身为女子,
纵使当真知道项明玉幽谷中暗含妙处,对干她的男人而言直是如获至宝,那种肉
体交接时的欢愉畅快,怎也轮不到她来享受,那时的蓝洁芸根本也不想去关心其
中玄妙。

  但如今藉着这双头龙,蓝洁芸算是亲身瞭解到项明玉幽谷中的奇特美妙了,
光只是从双头龙上传来的触感,便令她彷彿有升天般的快感,好像她自己的幽谷
当中都被那奇妙的酥麻所佔领;项明玉虽是不觉,但她幽谷中款款啜吸,双头龙
上传来的震颤,令蓝洁芸错觉那宝贝竟似生了几十双小手,在自己的幽谷里头不
住抚爱摩弄,如鸟儿振翼般在体内不住动着,动作虽是小而温柔,带给她的感觉
却是强烈到无法想像,美的令蓝洁芸忍不住搂紧了她,用尽了最后一丝理智,在
项明玉耳边绵绵细语,「好…唔…好棒…明玉妹妹…你…你真是…真是太棒了…
哎…洁芸要…要泄了…要被你弄到泄了…唔…明玉…求求你…别告诉平予…会…
会很羞人的…拜託你…啊…」

  也不知项明玉究竟回答了什么,蓝洁芸只觉话儿出口后,彷彿所有理智也随
之飘去,随之而来充塞身心的,是一波又一波的快乐,登时将她送上了难以想像
的高峰,令她只能搂着项明玉娇声哭叫,那声音与项明玉的应和声,在房中不住
回荡,愈来愈娇媚、愈来愈甜蜜了…

  在山路上急急忙忙地赶着,方才虽在项家姐妹身上耗了许多力气,但也不知
是得两女精纯甜美的元阴贯注之后,体内功力更上层楼,还是因为那激烈的云雨
欢爱,让大战在即的他身体的紧张全都松弛了,疾奔下赵平予虽仍觉腰腿处有些
酸软疲惫,精神却随着奔驰愈发张扬,愈奔精神愈振,完全没有一点儿疲累的模
样,只觉整个人都充的满满的,精神饱满到再战几场都不在乎。

  不过虽说不感觉累,但心才放下来,赵平予顿时觉得飢肠辘辘,一抬头看天
这才发现,太阳早已过午,看日头的位置,现在恐怕都已近午时中了,他和蓝洁
芸上山时还是清晨,鼓勇和项家姐妹连番云雨,没想到竟花了这么多时间!也不
知自己怎么搞的,竟能硬撑着连干三场,比平日可要神勇得太多。在床上连战三
回,中间又漏了一餐,也怪不得空空的肚子要唱空城计了。

  心中还悬着郑平亚等人直捣天门总堂的战况,一边奔行一边伸手到包袱里头
找吃的,他明明记得上山前还看过,里头还有一两个冷馒头,偏生眼睛不看之下,
只靠反手去搜找,竟是心中愈急反愈找不到,等到赵平予将馒头挖了出来,飞快
大啃的时候,他和众人分手的岔道已在眼前。

  向谷道里头瞧了瞧,赵平予嘴里虽还嚼着馒头,心下却忍不住沉下了少许。
看谷道中的样子,里头的机关竟已发动,虽说没见到同行之人的屍首,但看谷间
满地狼藉、山壁血迹斑斑,彷彿刚经过一场大战,便可想见那时众人在谷中的苦
战了。到底师尊是怎么安排的机关?他和尚光弘都已发现,深色的砖块才是机关
发动的关键,随行之人又不乏机关学的前辈,谷道里头纵是机关遍佈,该当也无
伤人之力了,为何众人仍会触动机关,搞出这么个激战之后的场面呢?

  心知谷中机关难测,连机关学的老手都未必能全身而退,而自己又没破机关
的本事,赵平予也不浪费时间,一转身就朝山路奔了过去。与其在谷道当中战战
兢兢,一个机关接一个机关的破,还不如走上多绕一圈的山路,便是多耗一点时
间,也总比面对自己所陌生的机关要好得多。

  急步冲进天门总堂那巍峨壮观的大厅,才进门赵平予便吓了一大跳。他上回
虽潜入天门打探情报,但天门各个机密重地防守严密,加上他一进来便被这易守
难攻之地所慑,那几天心中所想几乎都只是如果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天门,这厅
堂之处他自是没进来过,但联军一方人多势盛,天门这边虽说叛了白宁枫的席云
堂,但季韶和费清瑜的人马及时回师,纵然武功不及,但能够一战的人数并不比
联军一方少上太多,这么大批人马挤在这大厅当中,不但不显气闷,还有些清凉,
甚至感觉不到外头炎暑的火气,其宽广便不用多说了,显见是专为了蜀地湿热的
气候所设计。

  不过最吸引赵平予的,不是这大厅的宽广,而是敌对状态的两方人马各佔一
方对峙之下,虽是人头钻动,从厅门进来根本看不见对峙那边场中的状况,但厅
中竟是静静的没什么声音,除了场内那微细的喘息声外,几乎是静得连根针掉在
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一边调匀着自己的呼吸,一边快步走到了前头,赵平予和长孙宗毫不费力地
便找到了位於阵前的尚光弘等人。只见尚光弘与郑平亚等联军领袖人物都聚精会
神,场中两个人双掌抵住,显是比试内力之局,两人头顶都有白烟升起,又细又
长地聚而不散,显然两人的功力都是极其深厚。

  突地一声轻吟声起,两人各向后退了几步,那锦衣劲装的老者见自己多退了
三步,面目登时涨个通红,瞪着对方的双眼鼓得几欲突出,双掌微微发颤,似想
伸手到身后一招,令门人取来兵刃再见输赢,偏偏这简单无比的一下动作,却是
怎么也做不出来。硬撑了好半晌,他才向面前那立得犹如崇山峻岭般的人点了点
头,算是行礼,「老夫多退了两步,这仗算是…算是老夫输了…」哼的一声,骆
飞鹰似再也说不下去,一转身便走回了尚光弘身边,话也不说只沉着一张脸。

  见骆飞鹰和杨干分出了胜负,尚光弘这才转过了脸,向赵平予和长孙宗点了
点头,脸上的表情也不见得比骆飞鹰好看到那儿去。

  原来当联军攻抵天门总堂时,只见杨巨初等人在杨干的率领之下,早已布下
了战阵,联军虽是兵强马壮,但一来在攻桥之战中与内应者自相残杀,锐气已是
大伤;二来从那谷道中硬迫而来时,又被阴京常布下的机关搞了个灰头土脸,虽
是无人阵亡,但在机关摆佈下,伤者却是不少,更严重的是时间的消耗,比走山
路还多耗了半个时辰,等到通过那谷道时,联军兵疲意沮,再无复出发时的意气
风发,只气的郑平亚脸红耳赤,心中只绕着一句话,「早知道绕山路就好了!」

  尚光弘老成持重,虽不会因此而面露疲惫沮丧之色,却也清楚这样下去,对
联军一方战况大是不利,联军这边高手虽多,但此次劳师远征,天门却是以逸待
劳;再加上锐气连遭挫折,实非开战之机,华山派的人马更不知走到了那里去,
在天门总堂前竟是一个不见!因此两阵对圆时,杨干一以言语挤住他,不得仗人
多混战之时,尚光弘马上顺水推舟,依武林规矩约定逐一对战。

  尚光弘本来以为联军一方聚集了各派精英,比人数天门或许不差,比个人武
功天门可要差得远了,没有想到一接上手,情形却大出意料:联军众人远来疲弊,
又是连遭阻碍,锐气大堕,功力先就打了折扣,加上对天门而言,这仗关乎本门
生死存亡,个个都使出全力,那拚命的狠劲激发了无比的潜力,己消彼长之下,
前面几仗联军派出的武林各名门正派的精锐,竟是赢少输多。

  如果不是因为尚光弘等人的名头太响,天门带给各个名门正派的威胁又太大,
这次来此的人都是各派精挑细选的高手,只怕连这样单打独斗,联军这边都未必
能对付得了天门。但代价付的却也不小,终南和衡山等几派掌门与少林寺几位空
字辈的大师虽均出手,却也只勉强击倒了季韶和费清瑜与其辖下的几位副堂主而
已,竟没一个人能在杨干手下走过十招,连战之下杨干喘都没喘几口大气,天门
中甚至连杨巨初都还没出手,正道联军这边的高手已伤了不少。

  见天门中人如此强悍,杨干亲自出手又是连番得胜,将少林派中三四位空字
辈的高僧击败,把联军这边原已削弱的士气打得更是七零八落,逼得尚光弘等人
不得不改变初衷,原想三人先休息一下,等恢复体力再打,这下却非得先和杨干
对抗,至少拉抬一下士气不可。

  没想到当年风云会时,杨干武功已与三人在伯仲之间,经过十年修练,不只
三人武功进步,杨干武功也是颇有进境;加上尚光弘等三人先在夺桥一战,后在
机关阵中消耗了不少体力,杨干却是生力,加上又要身先士卒,出手比部属更要
拚命得多,激战之下梁虹琦竟然败北,方才连骆飞鹰也败下了阵来,杨干虽连战
两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高手,想必也累得紧了,但以现在两人的身心状况相较之
下,尚光弘自忖两人交手,自己胜望未必比两位把弟更高,心中不由踌躇:若自
己再败,一世英名斫丧还是小事,联军经此一挫,士气再难提振,此仗恐怕就要
功败垂成了。

  听旁边的人把情况禀报清楚,长孙宗立即便出场向杨干邀战,倒给了尚光弘
喘息的时间。

  「平予,你也下来了?」

  「是,」见场中长孙宗守多攻少,赵平予心中暗忖,长孙宗怕是想打消耗战,
等慢慢消耗掉杨干的体力后,再由尚光弘下场,便可稳操胜券。这样去做出不了
名的苦工的一招,本来不是长孙宗这等人会干的,多半是因为华山派为阴京常所
阻,竟不能与联军及时会合,才造成了联军人数上的优势不显,搞到必须和对方
单打独斗的地步,若不努力建功,长孙宗的脸实在拉不下来。「天山派的两位姑
娘已确定没法下山助阵,至於后续的事情,洁芸正留在那儿和她们讨论,所以平
予就先下山来看看有没有可帮忙的。看来…大夥儿像是在谷道那儿吃了不少亏?」

  「没错!」想到通过谷道时浪费的时间,尚光弘不由得一阵心痛,早知道联
军就不走谷道,乾脆循山路追击,至少可早半个时辰到此,也不会让季韶等人有
时间休息,搞成现在敌逸我劳的态势,真是光想就有气,「那阴京常着实老奸巨
猾,大夥儿在机关阵中耗掉了不少时间,还有些人因里头的机关负伤,还让他们
争取到了休养的时间…对了,你怎么和华山派的人一起进来?」

  「啊…这…这个…」看了看旁边长孙宗的幼弟,也是华山派高手的长孙全,
赵平予倒有些儿难於启口了。在到这儿的路上,赵平予赶路时突听得远处传来了
人声,一时心下好奇前往观视,竟发现华山派等人尽数被擒,给敌人一条长索缚
到了林子里!那景象实令人不敢相信。

  幸好那时阴京常不在,只有一个看来武功不怎么样的老者监视着华山派众人,
加上此处又突如其来地传来了一股强烈的震动,众人都立足不住,趁机出手的赵
平予没两招就打倒了那人,解了华山派等人的穴道,和他们一起进到天门总堂来。
只是华山派在正道各派中最是要强好胜,一个不剩地被擒又是难以想像的失威,
这等丑事若是被赵平予宣之於众,恐怕长孙宗会恨得想把他给大卸八块,偏尚光
弘又问起了这事,教赵平予一时之间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这个…这倒要谢谢赵少侠了,」见赵平予嘴上嗫嚅,还不时以眼光示意,
长孙全不由在心中暗讚,这年轻人虽说表相平凡貌不惊人,倒还知道进退,不敢
轻犯华山派的虎威,怪不得尚光弘会对他另眼相看,「本派被阴京常那廝布下的
迷阵所惑,竟迷失了方向,幸得赵少侠相助,才得脱险,因此才和赵少侠一路前
来。尚兄啊,你这后辈可调教得很不错,将来必有所成。」

  「哦,那…可就要多谢长孙兄金口了。」心中微微暗笑,尚光弘又不是笨蛋,
那会不知长孙全话中避重就轻?就算以方向而论,从可监视面南大桥的山上下来
的赵平予,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迷路到东向大桥的阴风堂那儿去,更别说赵平予对
机关阵法之学全无瞭解,绝不可能救人脱出迷阵。看身旁华山弟子们的神情,多
半是华山派在阴京常手上吃了亏,中途被赵平予路见所救,才得至此,只是华山
派最重门面,实在拉不下脸承认吃亏之事,只是现在正当用人之际,何况长孙宗
也已拉下脸出战杨干,算是为他争取了时间,老练的尚光弘倒也不想就此戳破长
孙全之言。

  「尚前辈…」见长孙宗的出手被杨巨初给接了去,一为华山掌门,一为天门
副门主,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绝世武功,一时间竟斗了个难解难分。虽说长孙宗先
前为阴京常所擒,锐气失了三分,但杨巨初见白宁枫竟叛变投敌,气的眼睛都红
了,只想把这叛徒抓出来碎屍万段,出手间难免浮燥,赵平予眼见两人各有缺陷,
相较下长孙宗虽稍弱一些,一时间却还败不下阵来,才稍微心安了些,「平予来
此中间,感觉到地面震动,愈近此处震动愈烈,倒不知是…是什么缘故?」

  「这件事本座也感觉到了,像是地震一般,只是事出突然,本座也不知是何
原因。多半是天门作恶多端、天夺其魄,因此天象示警,对天门这些年来的作为
作出警告,该不会是人为的。不过…若这又是天门的机关,会不会是…是那个阴
京常弄的鬼?」一边说着,长孙全一边在心中打着寒颤。当时华山派大举过桥,
攻向阴风堂的驻地,却见阴京常单枪匹马立於堂前,虽说他是趁着长孙宗等人见
事态出奇,心神浮乱之际出手偷袭,这才在众人翼护中擒下长孙宗,以他身上的
掌门令符逼令华山派众人弃械投降,华山之败非战之罪,但那时他展现的身手,
却着实惊人。

  不过更教人奇怪的是,阴京常在逼令华山派众人弃械投降,连原本守在另外
一端的门人也不放过,个个都被他点住穴道,提不起内力,一条索子由所余的部
属领队,向天门总堂直进时,竟先毁了那座对外联系的桥樑。更令长孙全想不透
的是,在走到天门总堂外不过数里之处,阴京常竟将华山派的人全留在树林子里,
让部属监视,自己却不知溜到了那儿去。虽说若非如此,赵平予只怕也救不得他
们,但那人的深沉诡异,行事令人无法猜透,却令长孙全不得不起戒惧之心。

  「是吗?」听到长孙全这句话,尚光弘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一开始听沈世
珍所言,天门之所以能在面南大桥那儿布下陷阱,诱得联军与沈世珍所部自相残
杀,便是出於此人心计,那时他已警觉自己忽视了此人;现在听长孙全这么说,
显然交手过后,吃过亏的华山派对这人戒惧更深,人若在此尚光弘倒还可藉表情
神色观察,偏阴京常却是形迹不见,神神秘秘的更教人头痛。

  一边思索着白宁枫所言,阴京常的行事作风与武功深浅,尚光弘一边沉吟,
「杨干的武功以轻功和掌法、内力为重,听白宁枫所言,季韶和费清瑜内力较深,
轻功上头弱了些;杨逖则是专练轻功,功力上头倒不足惧,只阴京常轻功与掌法
并重,在均衡上头倒还胜侪辈,只是太过懒散,武功方面倒还普通,倒是心计深
沉,又在暗中行事,这方面可比较难处理了…」

  一边想着,尚光弘一边看着场中,能调教出白宁枫这等高手,杨巨初不愧天
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白宁枫的左右双剑连环攻敌,已是武林中一
等一的高明武功,此刻在杨巨初所使之下,更是威力无穷,若非长孙宗也是一代
高手,数十年来称雄江湖,自有其不可轻忽的实力,怕早被杨巨初击败,不过他
现下也只是苦苦支撑,勉力能多撑几招是几招罢了。

  「师父何必担心?」十多年来念兹在兹对付天门、报灭家深仇的大业,眼看
就要完成,郑平亚神色中颇有些神采飞扬,己方的情况虽未必佔上风,但联军一
方高手众多,天门又已失地利之险,这仗实已佔了七成胜面,也怪不得郑平亚兴
高采烈,格外看不惯赵平予等人那老成持重的模样,「天门虽还苦撑未败,实则
败局已成,纵然有天纵英明之辈为天门运筹帷幄,也再难平反败局,便是阴京常
在外头搞鬼,这仗我们最多是胜得苦一点,实在没有必要这般杞人忧天吧!」

  本来以为自己这般豪言壮语,必可震兴己方气势,师父纵是对自己一幅胜券
在握的神态有些不满,但事实如此,最多也只是口头上训诫自己要小心为上,胜
负未定之时绝不可轻敌而已。没想到郑平亚一眼望去,却见尚光弘和梁虹琦对望
一眼,戒慎恐惧地看了看四周,眼中的惧意竟是愈来愈重,一点都没有胜券在握
的神态,反而像是生怕中了什么诡计一般的胆怯神情,那表情他可从没有从师父
身上看到过,偏两人的恐惧太过逼真,令他都不由得像受了感染般缩了缩头,心
中虽颇想问问师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要如此恐惧,偏话儿到了口边,却怎
么也问不出来。

  「不可能的,他不在这里,他也不会帮天门的。」伸手拭了拭面上的冷汗,
梁虹琦望了望四周,虽无异状却还是一幅放不下心来的慌急样儿,只在话中安慰
着自己,力持镇定,对身旁听得到声音的众人那疑惑的神情,竟似全无所觉,「
而且…而且这次的情况也与当日不同,我们可不是朝廷那些只顾派系倾轧的酒囊
饭袋,就算他在这里,应该也…应该也无回天之力的…」

  「没错,」深深吸了口气,勉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尚光弘心中的忧急虽也不
下於梁虹琦,但他久为梁骆等三人把兄,无论历练眼光都是三人之首,自然知道
此时此刻,绝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不必杞人忧天,慢慢来就行。天门虽是困
兽犹斗,反扑的力道绝不可小觑,但我们这边兵强马壮、人多势众,虽说留了个
阴京常在外头,或许会使什么心机,不过只要这边解决,阴京常再有回天之力,
也挽不回兵败如山倒之势,我们切不可多想,徒然自乱阵脚,知道吗?」

  平复了梁虹琦的慌乱,尚光弘这才发现,不只是郑平亚和赵平予,连长孙全
和几位各派的领袖人物,都发现了自己这边的异状,连忙出言解释,「没什么,
只是听到平亚以为我们已是胜券在握,老夫和虹琦临时想到,当日群豪风云会之
际,来犯的朝廷军兵上得山来,也是一幅志得意满的样儿,结果却被幻影邪尊给
逼的狼狈而退的难看样子而已。平亚你要知道,便是我方已佔上风、势在必得,
双方优劣已然分明的时候,也千万要小心谨慎,世间事可没这么容易预料的…」

  「是,平亚知道了。」虽说早猜得到师父会趁机念一念自己,但一听到当日
风云会时,原本计算周详、佔尽优势的朝廷兵马,竟也被幻影邪尊设计逼退,郑
平亚背心不由得一阵冷汗,他虽不认为向以神秘莫测闻名武林的幻影邪尊,竟会
站在天门这边,在此时此地出现,更不以为在此情势之下,他仍有回天之力,却
已回复了警戒,一颗骄狂的心也慢慢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众人还在讨论,场中已经分了胜负。天门七大高手武功上均有独到造诣,杨
干在风云录中排到第五,武功之高不必说了;就连稍逊一筹的白宁枫,也算得武
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与各大门派的掌门或长老相较之下,也不过限於年纪,火
候差了些,光论武功招式而言,也未必会输,更何况是身为白宁枫之师的杨巨初?
两边招式虽各有长处,但较内力方面长孙宗却已逊他一筹,靠着只守不攻、紧守
门户才得拆得这许多招,但久守必失,现在终於撑不下去,给杨巨初双掌一震,
腾腾腾地退出了好几步,原本白净的面皮涨得通红,虽是气怒攻心,却是再打不
下去了。

  眼见长孙宗已然败退,郑平亚正想下场,却被尚光弘暗地里扯了一把,不由
自主地退了回来,耳边只听得尚光弘小声的警斥,「不要轻举妄动!你的武功还
不是杨巨初的对手,这几仗让其他人干去!等到阴京常或杨逖下场,才有你出手
的份儿,现在先给为师好好待着,不许妄行!」

  其实郑平亚也不是笨人,只是灭门仇敌在前,一时间难免气急,行动上乱了
方寸。杨干武功之高,与尚光弘、梁虹琦等在伯仲之间,杨巨初虽稍弱於他,却
也不可小觑,光看他能够培育出白宁枫这等徒弟,便知其人必有过人之处,纯以
武功而论,恐怕连尚光弘等人下场,要胜他都得费上一番功夫,其他几位名门正
派的长老高手与之相斗都无必胜成算,更遑论年轻的自己。

  不过现在他倒也不会妄自菲薄,自己练武甚勤,自幼又在元真子这良师的训
练之下打好了基础,玄元门武功不算高明,练气的根基功夫却扎得极稳,是以郑
平亚到后段时练武进境极快;再加上尚光弘等人情面不小,与他们会合之人多带
有补精益气的补品为礼,来此的时间虽不算长,但一来郑平亚练武毫不疏懒,二
来有名师指教,三来又日夜进补,武功内力进境极快,虽仍比不上师父尚光弘或
各名门正派的元老,但和同辈相较之下,他已是一等一的高手,甚至在上山前切
磋之时,郑平亚已能和全力以赴的白宁枫拚了个平手,这等进境着实令尚光弘喜
上眉梢。

  天门事了之后,郑平亚所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建湘园山庄,复立郑家威
名。为了徒儿打算,一路至此虽是连战不休,但尚光弘一直令郑平亚保存战力,
从没当真出手,是以现在联军这边来说,郑平亚算得上是一步暗棋,用以与杨干
或杨巨初等人争胜虽是尚有不及,但若和季韶或费清瑜一战,胜败却还难料。但
为了建立郑平亚自身的威名,不让别人暗自评论他是靠着师父才能成事,尚光弘
一开始就做好打算,让郑平亚去对付天门高手中武功较弱的阴京常或杨逖,以武
而论此战必胜,多半还能胜得轻松,一来可大震己方士气,二来也让郑平亚建立
威名。

  想到此处,郑平亚不由转眼一扫,只见白宁枫畏畏缩缩地倚在厅中大柱旁边
的暗处,显是不敢出头。其实这也难怪,嘴上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助郑平
亚一方解决杨乾等人,好扶立师父杨巨初重整天门,做为重立后的湘园山庄附庸,
但来到此处,背叛者见到了旧主,若说不心有自惭,倒也是难以想像之事;何况
看杨巨初脸红耳赤,一脸怒火蒸腾之象,显然听知徒儿背叛,正自肝火上扬,白
宁枫又怎敢在此时现身?没躲到外头去避风头,已算他胆子不小了。

  就在郑平亚心下盘算的当儿,太行派的副掌门班群和少林寺的元熙大师,已
先后败在杨巨初的手上。只见场中杨巨初连战之后,虽已难免气喘嘘嘘、汗如雨
下,但怒目睁眉,眼中的怒火直扫着联军众人,一幅想把白宁枫挖出来吃了一般
的模样,尚光弘虽心知杨巨初连战三阵,已是强弩之末,若自己下场必可取胜,
然后单挑杨干动手,若能胜利,天门再无可用之将,这仗就算是自己一方赢了,
不过这现成便宜,可不该是自己这般有头有脸的高手所为,他轻轻推了推长孙全
背心,暗示由他出战,长孙全若胜,便算卖了华山派一个人情,便败也不至於影
响大局。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慢慢地分开了联军众人,不疾不徐地出现在杨
巨初身前,向杨干和杨巨初行了一礼,神态之闲适、行动之轻巧,就像是啥事也
没有地在家里闲晃一般,全没把厅中剑拔弩张的紧张放在眼里,甚至像是完全没
看到厅中有联军这么多的高手一般。

  「京常来迟,还请门主、副门主恕罪。」向着杨乾等人一揖到地,像是没有
其他人在似的,依平常样子行礼,还没等到杨乾等人发问,阴京常已转过身来,
对着尚光弘等人微微一笑,点头为礼,那温和的模样就像面对来此探访的老友一
般,那有半分兵凶战危的肃杀之气?看得尚光弘竟忍不住也点头回了一礼,直到
抬起头来才发现不大对劲,偏想收回却来不及了。

  幸好场内众人似没看到自己的失态,连那阴京常也没趁机亏己方几句,只是
大大方方地问着,神情完全不像迎接生死存亡的一战,比平常师兄弟演练武功时
还要轻松闲适得多,真不知这人是天生如此,还是完全搞不清状况,「不知接下
来是那位前辈下场指教?京常在此接着了。」

  见到阴京常终於出现,一直忍着不出手的郑平亚终於忍不住了,一来这人乃
当年定计将湘园山庄灭门的元凶,比起天门中的任何人来,郑平亚对他的怒火最
炽;二来性急的他之所以能一直忍着不出手,就是因为尚光弘早已告诉过他,此
仗非只关乎报当年湘园山庄的灭门大仇,对郑平亚自身而言,更重要的是关系他
这将重建山庄的人能否建立自己的威望,赖以服众。若非如此,大仇在前的郑平
亚早忍不住,如今这可以让他出手的人终於出现,郑平亚那能再忍着不动呢?

  见郑平亚一声怒喝,声震人心,连闲话都不多说一句,猱身便上,手中的羽
翼剑寒光闪动,竟是当头一剑便劈向场中含笑而立的阴京常,尚光弘心中虽难免
暗骂,这徒弟真不晓事,既已胜券在握,何须如此仓皇?这样急着动手,落在众
人眼中实是太过使性,全没一点名家子弟的气度;不过这一招倒是使得不错,阴
京常在天门七大高手中算是最弱,加上其武艺又以轻功和拳掌为主,对上敌人的
攻势时多半以借力卸力的打法为重,郑平亚这一剑劈得是急了些,但正有先声夺
人之势,这般狂攻猛打看似莽撞,实则迫对方硬拚,乃是克制擅於轻功身法的对
手的绝招。

  没想到场中的阴京常见郑平亚这一招攻来,也不知是否无暇反应,竟是一点
轻功都没施展开来,只是伸手一捋,一柄黝黑而毫不起眼的长剑已经在手,横剑
於顶,老老实实地硬是接下了郑平亚的当头猛劈;更教尚光弘吃惊的是,羽翼剑
乃当世名器,锋锐异常,郑平亚这招当头硬劈,更是用上了全力,硬接硬架之下,
阴京常手中的墨剑非但没有当场断折,甚至连一丝裂痕都没有,硬拚之下反而是
身在半空,无所借力的郑平亚吃不住那沉雄力道,向后退了几步。

  见这一下毫无花巧的硬拚之下,手持神器的郑平亚竟似得不到什么便宜,尚
光弘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决定要让郑平亚对付武功较弱的郑平亚前,他也曾
问过白宁枫关於阴京常的底细,自是知道那柄墨剑的来历。那墨剑也非宝物,乃
阴京常以天门创建以来牺牲者所遗下的断折兵锋所铸,名曰『南天』,本来是他
用来贡献给门主杨干作为配剑,以为让门徒缅怀先人的材料,杨干一来嘉其功迹,
二来自身也不擅使剑,索性就将这柄『南天剑』送给了武功最弱的阴京常。

  「你…」这下强攻猛击声势虽盛,却与剑法所重的轻灵翔动恰恰相反,若非
仗着手中神器锋锐异常、削铁如泥,郑平亚原也不敢用上这大违剑理的一招,却
没想到全力一击之下,对方竟是完好无损,手中长剑连刮痕也没起一点,若非知
道四大神器都在自己人手上,郑平亚还真以为自己看错了呢!「你在剑上施了什
么机关?连斗剑都不老实,暗施机关,确是小人行径!」

  「哼!」『南天剑』在手,阴京常原本那似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的表情,竟
似换了张脸一般,变得无比严肃郑重,连说出口来的话声中都透着尊重之意,一
股无以名状的刚烈之气,镇的郑平亚一时之间竟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听阴京常
的语音在厅中回荡,「小鬼就是小鬼,任事不知也敢夸口大言!此剑南天乃十余
年来为本门存亡而牺牲的先烈遗刃所制,为先烈不惜牺牲的英魂凝就,每寸铁内
都存着先烈留下的志气,碧血丹青,那是你区区一柄羽翼剑所能伤损的?」

  随着阴京常的话出口,似是为天门众人注入了一股生命力,尚光弘不由得暗
叫不妙,原本天门自恃地势易守难攻,却被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探到了近处,连
对外联络的几座桥樑都守不住,虽说靠着阴京常的暗计,联军一方士气颇受损折,
但遭受奇袭,又见贵为本门堂主的白宁枫投敌,天门这边的士气也未必高到那儿
去;但在阴京常仗剑逼退郑平亚后,那股英气竟似将所有人都注入了生机,尤其
连羽翼剑这等神器,都伤不了南天剑一丝一毫,那由得他们不为之振奋不已?

  虽不像老江湖的尚光弘反应那么快,看出了阴京常对战是虚,实则以振奋本
门士气为实,但郑平亚手持神器,又正对自己的内力武功大有信心之时,竟在硬
拚上头遭受挫折,对像还是天门七大高手中最弱的阴京常,这脸面真不晓得那儿
搁去!郑平亚不由怒从心起,也不再和阴京常对骂了,手中长剑如飞鸟旋舞空中
般,翔动巧妙地直向阴京常杀去,这回使出的才是羽翼剑法中的妙招,全不像方
才硬拚时那样直接,精妙地活像是羽翼剑活了起来一般,才一出手,四周众人中
不乏使剑名家,各个已情不自禁在心中暗叫声好,不由得都将心神放在眼前这一
战上头。

  虽被方才阴京常那些话兜的心中一震,还以为当真有神鬼之事,才让锋锐无
匹的羽翼剑伤不得他手中的南天剑,那惧意猛地袭来,差点连自己的一股气都消
了几分,但见郑平亚手中绝学出手,不只招式精妙,威力更是十足,比之当日擒
白宁枫时更有精进,除火候之外已不输自己多少,连环数剑逼的阴京常只能自守,
全无反攻之力,尚光弘的心总算是收了回来,暗自点头称是。

  一来郑平亚悟性极佳,乃上乘的练武材料,二来他自幼在玄元门练武,根基
扎得极其坚实,修练尚光弘的绝学进境极快,虽说只练了一年有余,但羽翼剑法
三路共计四十七式,他能上手的已达三分之二,造诣已是不凡,如今虽是含恨出
手,力道刚猛中不失招式巧妙,实已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程度,羽翼剑挥洒之
下,将阴京常整个人都裹了进去,他手中的南天剑虽不至损折,却被郑平亚刚猛
的力道一次又一次地荡了开去,眼看着再过几招,就要败在郑平亚手下了。

  这羽翼剑法大略可分为『烽火红尘路』、『血染江湖路』、『笑看天涯路』
三路,每路计十五式,其中『烽火红尘路』虽只是基础的入门剑招,但威力已是
十足,光这十五式剑法,用以行走江湖已是绰绰有余;『血染江湖路』的剑法更
深湛一层,但却不只有威力增加几倍那么简单,顾名思义,这『血染江湖路』的
十五式剑法,在使出时都带着一股不惜溅血的霸气,式式都暗含宁愿与敌偕亡的
杀着,若非武功修养都大有进步,参透其中关键,能够在连绵不断的强攻猛打中
收敛其中威力,否则使出的剑法式式都像是不惜玉石俱焚的杀招,那是名家弟子
应有的风范?

  至於『笑看天涯路』的十五式剑法,乃是比『血染江湖路』更进一步的超脱
与提升,练就之时其武学已较争强斗胜、你死我活时的不惜一切更进一步,达於
收敛浑融,与天地同在的境界,笑看武林恩仇烽火,不为恩怨情仇动心,这等修
养又岂是凡夫俗子所能臻至的?

  以尚光弘自己的天资和苦练,数十年来已练到了『笑看天涯路』的剑法,只
差最后二式剑法实在太过难解,凭尚光弘自己都还未练成其中巅峰;至於郑平亚
呢?虽限於时日不多、修养也不够,还练不到『笑看天涯路』的剑法,但他根基
既固、资质又好,那衔恨练剑、一往直前的狠劲,使他已能发挥『血染江湖路』
剑法中的八九成威力。平日因少於实战,光只使三四分力的练习实发挥不出其中
威力,直到现在与阴京常对决,全力以赴的他才把威力完全发挥,看的四周的剑
法名家不自觉地在胸中印证着自己的剑法,阴京常节节败退的景象,更令天门中
人捏了把冷汗。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42

              36魁首现身

  「不对…」场中交手还不到十招,赵平予眉头微皱,竟不由自主地出了声。
本来见郑平亚与阴京常交手,赵平予的心中一阵挣扎,一边是自己师尊,另一边
则是大师兄心心念念要自己辅助的郑平亚,他既希望郑平亚胜利,将对付天门的
大业完成,又不希望阴京常败死於此,心中的挣扎却是有口难言,总不能把自己
曾为阴京常弟子之事说出来,到时候别说是郑平亚了,恐怕连一直帮着自己的尚
光弘,都要翻脸拿他当天门门徒一般对付,心中藏着秘密的感觉可真不好。

  本来刚开始见两人交手的情况,赵平予心中不由得暗为师尊担忧,他深知郑
平亚的武功,尚光弘教他全无留手,羽翼剑法可说是倾囊相授,加上郑平亚根基
既稳,又有良药秘方相辅,内力也已锻炼地颇为深厚,与一般门派的掌门高手相
较之下,并不差上多少,联军一方虽高手云集,但除尚光弘等风云录高手,与向
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派几位元老之外,能胜他的人并没几个。

  赵平予自身受邵华中与杜平殷内力相传,与蓝洁芸夜夜阴阳双修,又有近日
巧遇,收得林克尔与幻影邪尊的一偏极阳、一偏极阴的元气贯体,加上今早刚得
项家姐妹献出精纯的处子元阴相助,阴阳相汇之下,巧合之下练就了一身内力,
内力之深厚处武林中少有人能敌;又兼前次受林克尔良药相助,体内的『九阳脉
』较前更加凝练,竟受得住体内强劲功力的沖激。但阴京常却不是他,连在天门
当中阴京常论功力都数七大高手末座,那禁得住郑平亚招招猛攻?

  但双方交手不过十招,赵平予已看出其中大有问题:照理说郑平亚内力深厚,
或还在阴京常之上,手上羽翼剑法招式巧妙无方,下下迫得阴京常硬架硬接,虽
说郑攻阴守,但毫无花巧的硬碰之下,纯以内力交接,应该是势弱的阴京常较为
耗力;可现在场中的情况,却是郑平亚鼻尖泛汗,出手愈见涩滞,虽说招式仍是
毫无阻滞地向阴京常身上击去,可每一下杀招还是给阴京常勉力架住,虽是佔了
上风,但从两人外貌观来,显然郑平亚并没佔到什么便宜。

  回头望向尚光弘,只见尚光弘皱起眉头,伸手支住下颔,似在沉思着什么,
显然现在的他也看出不对了。首先阴京常手中的南天剑貌不惊人,却能抵住羽翼
剑这等神器,使阴京常能够硬架郑平亚的攻势,已是一大失算;二来阴京常所善
为轻功拳掌,剑法并非所长,尚光弘和郑平亚原先的训练都将重点放在如何压制
阴京常缓攻游斗、利用轻功优势的打法,没想到他却是招招硬接硬架,内力相较
下竟不落下风,让郑平亚事前筹谋的打法全派不上用场,更是一大失策。

  虽说有这两大失策之处,原本尚光弘还不放在心上,神器断不了对方兵刃不
算什么,大不了凭真功夫打;事前的筹谋派不上用处,也是常有之事,武林人至
少也该有这么点应变能力。但斗了几招下来,郑平亚手中羽翼剑法妙招频现,却
硬是吃不住阴京常,反而十招不到,郑平亚面上已经见汗,若他所用是『铁臂神
』骆飞鹰的『百斤定山戟』这等重兵器还有可能,可现在他手上的是重量平常的
羽翼剑,那会这么快就一幅体力大耗的样儿呢?这可真是奇了。

  「平予,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该是郑世兄上了当…」一边观察着场中状况,赵平予一边松下了心
来,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郑平亚表面上佔了优势,实则伤不了阴京常一根毫毛
;阴京常只守不攻,场中倒变成了乾耗的情况,谁也奈何不了谁。「他或许以为
那南天剑真有神异之处,是以表面上全力奋击,实则…实则出手间却忍不住暗留
了点力,没有把实力全给用上去…才弄成这样上不上下不下…」

  「是吗?」尚光弘不解地看了看赵平予,他虽也不信什么『剑为英灵所聚』
的神异之说,但那南天剑黑黝黝地貌不惊人,竟能抵得住羽翼剑这般神兵利器,
除了天门以往的阵亡者鬼魂作祟外,实在令人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光想到此处,
尚光弘背心就忍不住发冷,也难怪场中的郑平亚会为这神异之事所慑,发挥不出
实力了,「你说上当…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剑上真有机关?」

  「什么机关也没有,」仔细地看着阴京常的脚步,每一步踏下都是沉稳有力,
下盘极稳,全不像轻功高手,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专练外门硬功之人的步法呢!看
的赵平予不禁咋舌,心中的念头虽奇异,却令他无法抹灭,「我只是猜测,不过
…看他的步法,大概也八九不离十吧!」

  「别卖关子了,快说!」见他到了此时还拖拖拉拉的,话到了嘴边偏是怎么
都不肯出口,蓝洁茵忍不住提了点声量,若非怕影响到场中郑平亚与阴京常的对
决,她差点想高声怒骂出来。

  「那柄南天剑是二十年来为天门战死的高手所遗留之兵刃所铸,」微微地咬
着牙,赵平予一边在脑中思索着,一边慢慢地说了出来,「蜀地形势孤绝、易守
难攻,其中小门小派多不胜数,加上天门创建之时,与蜀地外头的几个门派也常
有冲突,二十年来接战的日子恐怕比休息的日子还多,损折人员必众,遗留下来
的兵刃想必不少,恐怕…恐怕连支百斤定山戟都铸得出来吧!若他将全部的遗铁
都拿来铸这柄剑,别的不说,这剑的重量只怕不轻,钢质之密也是难以想像…」

  「原来如此。」尚光弘能身登风云录排名第二,眼光着实不弱,赵平予才一
点出,他已猜到了其中关键:那柄南天剑表面上全无出奇之处,实则系大量精铁
所铸,就算上头没有什么英灵附着,那重量也着实不轻,说成将支『百斤定山戟
』凝成一把剑虽有点夸张,恐怕也不差事实多少了。两剑相交除了刃锋锐利之外,
所较就是钢质谁胜一筹,羽翼剑虽是神器,但南天剑凝结了大量精铁,钢质极密,
坚厚难折,怪不得两剑交锋之下,便是锋锐如羽翼剑也佔不了上风。

  一思及此,尚光弘又想到,若是如此,这南天剑该当极其沉重,绝使不出一
般剑法的轻灵翔动之妙,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以阴京常轻功之佳,恐在郑平亚
之上,竟不愿施用轻功身法,以避敌之锐、乘瑕抵隙的游斗战法对付郑平亚,一
来是因为南天剑抵得住羽翼剑的锋锐,二来也是因为这南天剑表面平常,实则极
重,便是阴京常身登天门七大高手的轻身功夫,要拿这重剑使出轻功,也是千难
万难。尚光弘不由暗骂自己笨蛋,明明看到阴京常步伐沉稳,绝不似习练轻功者
一般,分明就是使用重兵器时稳紮稳打、凝若泰山的动作,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有
看出来?

  也怪不得场中的郑平亚非但胜不了他,还打得额头见汗,一幅打的很累还不
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疲惫的蠢样,那南天剑表面平常实则沉重,偏偏郑平亚每一
招出手,招式虽巧,心中那争胜之念却难抹消,招招式式都是硬来,只想把阴京
常手中长剑硬迫开来,好攻入他身侧,一举毙敌。阴京常手中长剑虽沉重,每一
招似都被郑平亚荡开,实则使出了借力使力的打法,借对方的力道来使手中的南
天剑,每招每式都像是郑平亚在帮他出力,也怪不得郑平亚会累成这个样子了。

  偏偏在现在的情况下,他们虽发现了其中关键所在,但比试按武林规矩来,
乃是一对一的相斗,旁人别说插手其中了,就连多出一句话,都可能会惹来旁人
不屑的眼光,对场中之人更是一种藐视,简直跟判定他败北没有两样,尚光弘等
人都是武林前辈,这一战除联军与天门相争外,更关系着郑平亚能否藉此立威,
重建湘园山庄,不仅非胜不可,他的胜利还不能有丝毫掺水的嫌疑,此仗败北事
小,但若旁人出言相助,对郑平亚个人的威望而言,无疑将是极重大的打击。

  仔细看着场中的战况,尚光弘眉头皱得更紧,面上的神色不知从何时起,竟
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愤怒和畏惧的表情,森冷的眼神却不是看向场中的阴京常,而
是天门那一边的杨干,简直像强忍着才能镇住心中那怒吼的冲动,光眼神就似透
出了无数冷箭一般,那森寒的神态看得旁边的赵平予不由得背心发寒,偏又不知
他在火什么,犹豫了好半晌才敢出声叫他,「尚前辈…」

  「嗯?啊…没事,没事的…」冷不防被身旁的赵平予一叫,尚光弘转回了头
来,见赵平予猛地身子一缩,像是就要被自己的眼光给钉死在地,尚光弘猛地觉
察自己失态,连忙放缓了表情。

  其实这也难怪尚光弘怒火上升,武林中各门各派均有其绝艺,无论黑白两道,
虽不乏才智卓绝之辈,可能身兼数门绝技,但无论如何也不会下作到偷学其他门
派的武功,若是偷学其他门派的武功事发,不管你是什么样地位的人物,都要成
为武林中的公敌,永远受人唾骂。

  但眼见场中郑平亚表面佔优,实则阴京常出手轻松,似是一点儿力道也不用,
便将郑平亚的狠招化解於无形,除了他那借力使力的功夫太过高明,加上郑平亚
一开始被他大言所吓,心中对那柄南天剑难免有些无法言喻的畏怖,才让阴京常
如此轻松外,从他的应付裕如看来,显然阴京常对羽翼剑法的招式,也有一定程
度的瞭解,才能制敌机先,让郑平亚的出手非但完全威胁不了他,反而是招招都
在阴京常算中,借力使力地戏玩於他,自身一点力都不多花,否则郑平亚内外兼
修,也算是武林新一代的高手了,任你阴京常武功再高,那可能这样将他玩弄於
股掌之中呢?

  但这羽翼剑法的剑谱藏於羽翼剑中,贵重处不在神器之下,尚光弘一向善自
珍藏,极少示人,连身为他徒弟的郑平亚都未曾见剑谱形貌,全由尚光弘一招一
式地教导於他;加上尚光弘身居风云录第二位,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林
中争战时而有之,尤其想在风云录中佔一席之地的人,更是心心念念瞄准了身居
风云录的高手,伺机而动,但尚光弘武功既高,又有神器在手,敢向他挑战的人
少之又少,羽翼剑法出手的机会绝对不多,要说剑招外漏,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加上从阴京常的表现来看,显然郑平亚的出手全落他算中,若非对全套羽翼
剑法曾所见识,绝不可能会瞭解到这个程度。但在上回伏击阴京常与白宁枫之前,
别说交手了,尚光弘甚至从未和他见过面,阴京常若说对羽翼剑法深入瞭解,惟
一的可能性就是杨干在风云会中仔细研究过尚光弘的羽翼剑法,然后带回天门,
将羽翼剑法的诸般玄妙之处教给了阴京常,他才能够对此剑法如此熟娴,以致於
郑平亚虽有神器在手,武功招式也不弱於他,现在却是缚手缚脚,全无胜望。

  正在尚光弘心中盘算,该如何处理现在的状况时,场中胜负已分,阴京常陡
地反守为攻,手中南天剑挥洒自如,犹如化成了一条墨龙,转眼间已将郑平亚的
剑势盖过,把他整个人罩在墨龙盘旋飞舞当中。一开始被那南天剑的玄异处吓了
一跳,又兼连番攻招全都落了空,加上不知怎么着,愈打愈累,没几招已觉手臂
酸软,使不上力气,郑平亚心中又怒又惊,更多的却是无法压抑的畏惧之意,给
阴京常一下觑机反攻,登时阵脚大乱,接了不过三五招,整个人已被迫退了十来
步,给阴京常迫出了场外,登登登地直退到尚光弘与蓝洁茵这边来,额上汗水直
流,显见败北。

  原先心中所算全被阴京常的出现给打乱了,加上发现杨干竟大违武林道义,
趁风云会时偷学自己的羽翼剑法,尚光弘心中怒火猛升,若非自己两位把弟都已
败在杨干手上,郑平亚在阴京常手下也没讨得好去,他已是联军心理上与实质上
的最后屏障,绝不可有失,以尚光弘的本心,真想赶快冲下场去,对着阴京常的
鼻子直斥其非,把杨干这卑鄙的作法暴露在天下英雄之前。不过现在最重要的,
倒不是揭穿天门的低下面目,而是安抚这吃了亏的弟子,他极少吃败仗,又败的
这般不明不白,若不快些释他心中之疑,失败的阴影日后将大大影响郑平亚的未
来,不可不慎。

  见郑平亚的退势才被自己人阻住,身后的一男一女连忙扶住他的身子,恢复
重心的郑平亚第一个动作却不是道谢,而是厌恶地拍开扶住他那男子的手,显见
除新败之余气怒难泄外,他和那男子的关系必是不佳,阴京常嘴上浮起了一丝笑
意,收起了手中的南天剑,静立场中,却没对败北的郑平亚交代一些场面话,反
是将注意力放到了大厅门口一边,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见爱郎吃了亏,蓝洁茵和蓝玉萍不由心中震怒,一提七两薄斧,一提百斤定
山戟就想下场,为郑平亚讨回这个面子;梁虹琦和骆飞鹰虽知两女武功未必能胜
郑平亚,对上阴京常多半也难讨好,但一来阴京常武功应该在白宁枫之下,照理
说便是蓝洁茵或蓝玉萍出场,该都有五分胜算,二来阴京常手中的南天剑虽是沉
重,但再重也重不过百斤定山戟去,使用重剑的沉稳打法,更难应付七两薄斧犹
如云彩飞舞般轻巧的攻势,因此他们倒也不想阻住徒儿出手。

  偏偏就在蓝洁茵和蓝玉萍还没下场之际,大厅门口已跌跌撞撞地冲入了几个
人,当先一人不只郑平亚,连赵平予都认识,乃是九华门下的宫恆,向来最以沉
着冷静出名的江南高手,平日最夸『泰山崩於前而面不变、麋鹿兴於左而目不瞬
』的他此刻却是一幅惶急之态,连面上的汗都来不及揩,便直直撞向尚光弘等人,
那紧张模样吓得联军一阵混乱,好不容易才把路让出来,让显是事态紧急,急奔
而来以致脚步虚浮,竟似有点儿站不住脚的宫恆直接冲到了尚光弘等人身前。

  「怎么了?」见向来沉稳冷静的宫恆如此惶急,喘的像是心脏都快爆开来一
般,尚光弘不由得心中一惊,宫恆乃是他特地留下来守在白宁枫驻地西向大桥那
边,好确保攻入天门腹地联军的退路。虽说因为在面南大桥那边遭阴京常所算,
造成尚光弘得多调人手进攻天门总堂,精锐调出后留守的人马愈形单薄,但宫恆
武功虽算不上一流高手,在武林中却也薄有声名,加上西向大桥那边原为席云堂
驻地,原有白宁枫旧部留守,现在多已归降己方,同来此处,那儿留人虽不多,
但以宫恆的冷静,留守任务该当轻松简单,他如此紧张地来此,莫非那座桥上出
了什么事不成?

  「不要急,慢慢说,飞鹰,你帮忙一下。」连喘息都来不及平复,宫恆面青
唇白,身上满是汗水,眼中竟浮着几许血丝,尚光弘在武林中打滚数十年,经验
丰富至极,一眼就看出宫恆急赶太甚,内力竟有些走岔,一旁的骆飞鹰连忙伸手
扶住了宫恆,运功为他疏理气脉,心中却是愈发急了,像宫恆这般老练的人物,
都会这般急的赶来此处,难不成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宫恆无能,」感觉背心处一股暖融温热的内力导入,迅疾地平复了他体内
的鼓动,将那纷乱硬是压了下去,宫恆好不容易才回复了说话的能力,「桥…桥
樑失守了…咳…咳…」

  「怎…怎么可能…」一听到归路失守,不只尚光弘急,四周的旁人更是忍不
住议论纷纷,混乱像海上的波浪一般,很快就散了开去;若非空灵大师警觉情况
不对,连忙下令少林弟子坚守岗位,算是将阵形稳住了,否则光那表面上的散乱,
怕都会让天门有机可趁。「是谁干的?」

  「宫恆…咳…咳…不知,」感觉到背心传来的力道急冲,知是骆飞鹰性急,
闻变之下差点控制不住自己,那内力一冲之下,急奔而来的宫恆只觉胸前一阵堵
塞感传来,又是一阵咳,听的骆飞鹰赶忙深吸了口气,将自己急躁的心收了回来,
好半晌宫恆才终於能再次开口,「有…有五个人,全都是…全都是黑衣蒙面,只
能…只能看出其中两个是女子,还有个用的是佛门武功…」

  「什么!」听到此处,尚光弘心中已非惊讶,而是大为骇异,虽说精锐均已
调到此处,留守人员并不算多,武功也算不得一流,再加上初来乍到、不知地利,
但对方才五个人就能击溃他们,将桥给佔了去,加上看宫恆的神情,显然根本无
力组织反攻,将桥樑夺回,对方的武功之高实是令人畏服,联军中虽是高手如云,
从为首的高手中挑出六七个,要做到此事却也难能,天门的高手均已到了此处,
为何还能排出人力反攻桥樑?而且还是武功这等高明的人物!

  「对方五人过桥之后,」好不容易咳顺了气,宫恆趁着自己还能说话的时候,
赶快将那边的事情禀上,说的又快又急,「马上就将桥给毁了。我们的人手都集
中在这头,事出突然下根本阻止不了对方过桥毁桥,现在西向大桥已经断了,从
那边再…再没法…没法回去…咳咳咳…」

  听宫恆此言,尚光弘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对方五人并没有想像中那
么可怕,还没到有余力守住大桥的地步,只是全力冲过桥去,再毁掉桥樑,这种
事虽不容易,但联军中能办到的人却也不算少,其实不必担心天门还有足够强大
的战力存在;忧的却是对方行动如此俐落,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安排,
莫非这一仗中,阴京常还安排了其他的陷阱不成?

  「师父不用担心,」见尚光弘面上变色,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刚在阴京
常手下吃了亏的郑平亚虽说败阵,锐气却丝毫无损,反而更是战意勃勃。听蓝洁
茵解释了他败北的原因,只气的郑平亚一口唾沫吐到了旁边去,眼睛冷冷地瞪着
阴京常,既知对方根柢,郑平亚虽败不馁,他暗下决定,迟早要再和阴京常见个
真章,这回他保证要他好看!「便是他们断了西向大桥,我们就先全力解决天门
这边,再从南面大桥回去,不就得了?何况天门如此险阻,我就不信他们不会暗
挖地道,就算桥都毁了,白宁枫白兄也会告诉我们怎么从地道出去的,不是吗?」

  虽对这徒弟那讲好听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讲难听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说话方式颇有不豫之意,总觉得他太过小看天门了,但这话却也提醒了尚光弘,
就算阴京常又安排了什么诡计,但敌我优劣之势未变,实不用太过紧张,天门众
人就在眼前,实在也不必担心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遁到那儿去。心稍稍地安了
下来,眼光不住在众人当中搜寻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躲在暗处、倚柱观战的白
宁枫,尚光弘还没来得及问他的意见,身后厅门处又传来了嘈杂声。

  有的时候,人的脸就像一本书,连话都不用说,光看表情就能看到对方心中
想的是什么事情。一见到来人,竟是留守面南大桥的荆门派掌门范均虹,光看脸
就知面南大桥出了事,尚光弘心中一震,虽说至此他已知晓,阴京常确有诡计,
心却不像方才初闻西向大桥钜变那般慌急了。

  「面南大桥…丢了吗?」

  「咦?是…嗯…是的…」被郑平亚这先声夺人的话一激,本来惶急难安的范
均虹登时一怔,目瞪口呆地望向他,这才发现尚光弘神情严郁,其余人的表情也
不自然,甚至连该守在西向大桥那边的宫恆,都一幅疾奔脱力般倒在旁边,看来
不只是自己那边,连西向大桥也出了事,范均虹吁了口气,慢条斯理地说了出来,
「方纔有二十多人突然出现,弟兄们一时不察,猝不及防下被他们冲过了桥去。
现在那二十多人正杵在对岸那边,把烽火给点了起来,连强弓劲箭都是事先准备
好的,一幅谁更上桥,就先将桥给毁了的样子,均虹特来请示该当如何处置。」

  听到此处,尚光弘心中如有所觉,转头望向场中静立的阴京常。他现在才想
到,阴京常阴风堂中的阴风六识都不在场,如果说阴风六识去了面南大桥那边,
恐怕和他们一起出手,现在还守在面南大桥桥头的,便是阴风堂那神秘莫测的阴
风十八军了,算来人数刚好也是二十多人。虽说人少,但这批人都是阴京常手中
的精锐,加上留守人马单薄,又以为天门该已被打的龟缩总堂,再无反攻之力,
心情懈怠之下,怪不得这二十多人能轻而易举地突破己方的防线。

  「不需要问,我直接告诉你好了,」似是早知尚光弘心中的疑虑,阴京常微
微一笑,神情温柔缓和,就好像和朋友聊着家常一般,全不像正对着敌人,在解
说关乎性命之事,一点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华山派全部过桥之后,我就已经
把桥给断了,现在这儿的出口只剩下一座面南大桥,诸位名门正派的朋友是否能
够活着回去,仅余的一线生机,就要看本门门主怎么决定了。」

  转过头来,阴京常对着杨干和立在杨干身旁,气的脸红耳赤,像是就要爆发
出来的杨巨初深深一揖,「事在燃眉之急,京常来不及请示,先行处置了,此罪
还请门主之后再行处份。还请门主裁决,这回要让我们活下来,给他们一条退路,
彼此间暂时不分胜负呢?还是要让留在此处的本门中人安心就死,换回本门一统
江湖的大业呢?事在门主一言可决,还请门主示下。」

  向旁边撇了一眼,杨干心中暗笑,先伸手暗地里扯了扯身畔杨巨初的衣服,
暗示他不要说话,没有人比杨干更清楚杨巨初的作风,虽说联军来的极快,逼的
天门全无时间可以反应,一下子便被敌人逼进了总堂,但阴京常昨夜便知此事,
却只先通知总堂应变,并通知季韶等人撤回,保存了大半战力,可在外面针对联
军作出的佈置,却没向总堂通知一声便自作主张,杨巨初最重视上下礼法之分,
绝不容许任何越权行为的人,怎会不因此火冒三丈呢?若非大批敌人就在眼前,
此时最重要的就是抵禦外侮,怕杨巨初『名闻遐迩』的咆哮声,早已令大厅为之
震动了。

  「怎么说,京常?」一小半是为了不让杨巨初发怒,大半却是因为杨干对阴
京常的说法颇感兴趣。眼见本门已到了危急存亡的最后关头,阴京常虽断了本门
联外的两座桥樑,剩下的一座也已在他控制之下,但这情况最多也只能用来当作
与敌方交涉的筹码,交换对方全军而退而已,在这么糟的情况之下,阴京常竟说
自己能够选择达成本门一统江湖的大业!若非杨干深知这徒弟才智深沉,若无八
九分把握,话绝不轻易出口,换了其他人他都以为那不过是酒后醉言罢了。

  「如果说门主大发慈悲,给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活着回去,那双方就暂时
不分胜负,日后再定输赢,事情不过如此罢了;」阴京常微微一笑,眼光似有若
无地飘向联军一方,「但若门主下定决心,让京常发令断掉大桥,此间成为死地,
再无任何退路,他们和本门众人全饿死此处,阴风六识便接掌本门符令,汇合各
分堂力量,重振本门声威。到时候各名门正派的精锐都死在此处,剩下的老弱残
兵绝非本门对手,一统江湖指日可待。该当如何处置,还请门主决断。」

  听到这话,尚光弘不禁背心直冒冷汗,若阴京常所言只是虚言恫吓,那也罢
了,偏偏阴京常神情虽是温和轻缓,外表全没半点武林称雄的英风霸气,却更衬
出言语中描绘出来的可怕远景。

  这次联军远征天门,采的是直捣腹心之策,对天门外围的各个分堂连碰也不
碰一下,更别说是和天门交好的各个势力,原先照尚光弘所想,只要一举击溃天
门,将杨乾等人消灭,无论是白宁枫或杨巨初嗣立,天门声威大衰,到时候无论
是天门分堂或是其余盟友,无不是手到擒来。

  但若阴京常的毒策真的成功,联军和杨乾等人都困死在这儿,那时天门的阴
风六识受阴京常之命,持节重整天门分堂势力,要整编一支足以征战四方的实力
并不困难;反观各个名门正派,精锐全随联军远征天门,若联军困死此处,各派
的留守人员一来无法得知讯息,时间上绝来不及反应,二来实力也不如天门余众
坚强,三来更不可能再次组成联合阵线,这样下去只有被新生的天门个个击破的
份儿,少林派精锐覆灭,剩余的人员人多但战力不强,华山派收徒严谨,门人向
来不多,精锐去后人员更少,都非重整实力的天门对手,更别说是其余势力较小
的各个派门了。

  伸手阻住了旁边正想怒骂出声的骆飞鹰和郑平亚,尚光弘转头向另外一边,
和空灵大师交换了个眼色,彼此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那丝惧意。人性无不贪生怕
死,虽说在武林打滚久矣的人物早已置生死於度外,在决定远征天门之际,尚光
弘已有牺牲性命的觉悟,相信远道而来会合的空灵大师等各派领袖也有相当的准
备;但阴京常真正厉害之处,在於点出了天门纵使和联军在此玉石俱焚,事后反
倒更促成了天门一统江湖的大业,此事不只关乎一己的生死,还关系到各个名门
正派的生死存亡,甚至还加上今后武林的命运,尚光弘纵不畏死,也不能不好好
考虑后果。

  本来他也曾想过,人性贪生怕死之处,天门该当也和联军一方一般,但阴京
常出现的如此突然,又是一击就钉中了双方的生死命脉,面上表情虽是柔和平常,
向杨干报告时的声音也是平静如水,丝毫没有一点儿心神激荡的波动,但就因这
平静的表面,反更显得声声句句如刀似剑,直捣联军众人心窝,就因为他神情平
和如常,反更让人不敢怀疑他的话中有半分虚伪不实之处。

  加上阴京常话语当中极为无礼,简直就把名门正派这支实力强大的联军,当
成了杨干掌中的玩物,是生是死都由杨干决定,听闻之下不只是性急的骆飞鹰和
郑平亚怒火勃升,联军众人鼓噪得犹如一锅沸水,虽仍保持着秩序,仍是喝骂不
断,连老成持重如尚光弘或空灵大师都不由心中有气,但他们都是武林中历练久
矣的老江湖了,虽是火气难免,心中的思虑反而更加深刻。

  若阴京常当真只是虚言恫吓,其意只是想把联军众人吓下山去,保持天门元
气,以图再举的话,言语中该当不会如此无礼,而是彼此保留一条退路,好聚好
散,谁教武林中人性命不管,最重的就是面子?何况此来均是有历史有来历的名
门正派,若给对方这样冷语相讥,便是性命不顾,也要讨回颜面来。场中的阴京
常言语当中之所以无礼,一方面固然是贬敌抬己,振奋己方士气的手段,一方面
也暴露出他的真心,是真想要断绝归路,将联军所有人活活饿死在此,就算赔上
了天门总堂的精锐高手,但和那唾手可得的一统江湖霸业相较,这点牺牲又算得
上什么呢?

  心知阴京常最希望的就是联军众人气怒难当,全然不顾后果地和天门扯破脸,
言语行动之间互相逼迫,搞到双方都下不了台,终至让杨干听从阴京常的计划,
采这断然手段,让名门正派的精英在此全盘覆灭。尚光弘等人都是老练成精之辈,
那会这么容易就上了他的当?连忙低声传令,透过各派老成人物将意思传达下去,
总算是将联军这边一触即发的情况给暂时控制住了。

  「阴京常!你…你有什么好猖狂的?」虽知现在不是扯破脸的时候,但郑平
亚仍是忍受不住阴京常那表面温和有礼,实则全不把人放在眼中的表情,加上他
也知道,这句话一出口,虽还难反转局面,至少可以把现下完全被阴京常控制的
场面翻上两番,无论后果如何,这种挣扎至少是要做的。「就算你当真断了联外
桥樑,我就不信你真敢断掉全部后路,何况白宁枫白兄已然弃暗投明、弃邪归正,
有他带领,我们迟早还是能找到路出去,那轮得到你在此指手划脚的?」

  嘴角的笑意未失,阴京常眼角一飘,只见听到白宁枫名字的杨巨初似是一把
火又烧上了心头,原本已气的面红耳赤的脸更似火上加油般烧的红透,连眼中都
似喷得出火焰来。他向杨巨初微微地摇了摇头,微不可见地歎了口气,这才转回
头来面对郑平亚,「如果你真想要他带路,就得请你到地府去找他回来了…你也
不想想,若非为了要清理门户,京常那里会这么晚到啊?」

  「什…什么…」阴京常这一句话,似在平静的湖面当中投下了块大石,转眼
间平静已逝,那鼓起的漩涡不断地向外涌去,原已暂时平静下来的联军当中,登
时又展开了一阵骚乱。

  不用尚光弘吩咐,联军当中乖觉的人已迅速点起了火把,照亮了柱边的阴暗
处,只见背倚厅柱的白宁枫面若死灰,已不知断气了多久,若不是原该握在他手
中的左右双剑,此时从他背后穿柱而出,一穿头一穿背,将他整个人似幅画般挂
在柱上,怕他的屍身早已倒落尘埃。

  看到白宁枫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这儿,尚光弘心中不由得为之一震,虽说
厅中早化为联军与天门间的战场,加上联军连在面南大桥和那机关谷道间吃了亏,
受伤者颇众,厅中满佈着浓厚的血腥味,让即使在他身旁的人,也无法从血味当
中觉察白宁枫之死,但白宁枫可非一般武林人,而是武功绝佳的高手啊!就算白
宁枫心神都放在场中战斗,加上出於偷袭,可便是如此有利的条件,以联军中武
功最高的尚光弘,也不可能一点声息都不透,甚至连身旁的多少高手都全不惊动
地将他击毙,更别说是无声无息地以他的双剑穿过那粗厚的石柱,将他的屍身挂
在柱上了。

  「你…你…你就算杀了白宁枫又怎么样?你…你以为我们还会这么轻易地让
你出去传令,教你的部属毁掉大桥吗?老实告诉你,现在就算你武功盖世,我们
也绝不会让你出此厅门了!」

  虽说初入江湖,但郑平亚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光看那模样已知白宁枫早
死得透了,便是华陀再世也无法让他复生,郑平亚心中虽仍强自撑持,转过身来
面对阴京常,仍是高声指责,声音之中却不由得微带颤抖,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不过这也难怪他胆怯,联军众人都是武功行家,深知此事之难,竟能够神不知鬼
不觉地在众人翼护之中取白宁枫性命,虽说众人心不在保护白宁枫,可这技法也
颇为难能,恐怕连尚光弘也做不到,大概只有天晓得阴京常是用上了什么功夫?

  似是听出了郑平亚语中的惧意,阴京常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伸手从袖中取
出了一枝箭,在手中轻松地把玩着,动作之间似有丝轻音在厅中回荡。虽说时已
入夜,但厅中火把高举,明亮有如白昼,联军众人不乏内功深厚之辈,眼力惊人
者众,虽说长箭还在阴京常手中,却已有不少人注意到,那箭表面上没什么异样,
就只是普普通通一枝武人的弓箭而已,虽说阴京常手上无弓,但以武林人的功力,
要以长箭伤人,短距离内实也无须弓弩相助,只不知他为何在此取箭出来?

  「那…那是鸣镝!」虽说仔仔细细地看着阴京常手中长箭,赵平予却是什么
也看不出来,突地骆飞鹰的声音犹如炸雷般在耳边响起,当真把他吓了一大跳,
转头过去看时,只见骆飞鹰目瞪口呆,盯着那箭的眼光都直了,似是看到了什么
怪物一般,吓得连手都颤了起来。

  「骆…骆前辈…」「师父…」蓝玉萍伸手轻轻拍抚着骆飞鹰的手,好不容易
待他平静了些,她和赵平予的话却似在同时脱口而出,「那鸣…鸣镝究竟是什么
东西?」

  「这鸣镝…」见到不只是蓝玉萍和赵平予,连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转到了自
己身上,骆飞鹰盯着阴京常手中的那枝长箭,专注到像是想把那枝箭用眼光给折
了似的,「千万小心,绝对不要让他手上的鸣镝离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鸣
镝乃是汉初匈奴冒顿单于手制的响箭,在箭镞上头穿了小孔,箭一离手其声犹如
尖哨,在草原上其声可传百里而不歇,是草原胡族用以传讯之物。若非老夫年轻
时曾到塞外游历,见识过回纥人使用这东西,还真不知世上有这种奇技淫巧。」

  听到骆飞鹰的解说,连老练深沉如尚光弘都不能不为之变色。原本众人以为,
阴京常若要传讯,非得亲自出厅或遣人前往面南大桥处发令不可,以联军之人多
势众,至少也能阻止住他;但若阴京常用上手中的鸣镝,以他内力之深,鸣镝一
出手立时声震群山,联军纵使人再多上十倍,要挡住那声音传出都是极不可能的
事。更麻烦的是现在已经入夜,山里头的夜晚可不像热闹的城市中那般人声鼎沸,
鸣镝声一出面南大桥那边绝不可能漏听,众人可真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啊!

  「那…那又怎么样?」虽知已落在下风,但郑平亚可没有那么容易屈服,好
不容易将这二十年来日夜切齿痛恨的死敌天门逼入死地,眼看很快就能尽灭天门
上下,报那血海深仇,郑平亚那有这么容易放弃?「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旋转乾
坤了吗?想的可美了!那鸣镝你想放就放,我们这里高手云集,就算阻不住你放
箭,也要在鸣镝送出窗外前拦住它!绝不让声音传出去!」

  虽知郑平亚只是在逞强,但联军众人辛辛苦苦才能攻到此处,要就此放弃诛
灭天门的良机,十个人中倒有七八个心存不忿,便是心里知道能成功挡住阴京常
手中鸣镝,不让那异声传到面南大桥那边,阻住阴京常的断桥行动,那机会简直
是少之又少,恐怕比和杨干单打独斗获胜的可能性还要小得多,但无论如何,总
也比仗都不打,便灰头土脸的撤出此处要好上百倍!一时间联军一方不由得人声
踊跃,差点连尚光弘或少林派几位空字辈高僧都阻不住那股奋力一搏的声势。

  似是早知联军中会有这种反应,阴京常嘴角的浅笑仍荡漾不退,只是眼光在
众人面上一阵逡巡。突然之间,他转回头去,对着杨巨初抛下了一句话,「副座,
先调半两金子给京常好吗?」

  「为了什么事?虽说情况不同平时,不必像平常一样步步按程序来,你可也
得说个详细,否则这钱可不能那么容易给你。」见阴京常竟在众人不知不觉之中,
已结果了白宁枫性命,原本被白宁枫叛变的消息气的脸红耳赤的杨巨初表面上总
算松弛了少许,没那般怒火填膺了,可他仍旧扳着脸,一双眼儿冷冷地瞪着阴京
常,似在重新打量这个人似的,一幅没那么容易拨款的模样。

  「只是先还个旧债而已。」装了个无辜的眼神,耸了耸肩,阴京常微微笑出
了声来,头也不回,伸手竟指到了赵平予这边,「如果京常没有看错,那边那位
仁兄,欸,就是你,你前些日子曾到天门里头来,为本门筑厅门前那『芸萝花』
坛,顺道帮他们打探了点情报,是不是?」

  本来见阴京常的手指竟指到自身头上来,赵平予这一吓可真是连胆都缩起了
三分,连忙缩到了尚光弘身后,一时间他还真以为阴京常看穿了他的真面目,发
觉到他就是以前曾被他教导过百日的邵予呢!若当场给阴京常指认出来,那种尴
尬难受不必说了,一边是世交,一边是师尊,自己登时陷入了不知如何是好的窘
境是其一;郑平亚原就和自己不太对盘,若给他知道自己曾是阴京常的徒弟,那
还不趁机先把自己当天门门徒宰了再说!这回恐怕连尚光弘都护不住自己呢?

  见阴京常一指到他,这平日沉着冷静的赵平予竟像是连胆子都吓破了,连话
都来不及听对方说,已躲到了尚光弘身后,那胆怯模样全没一点武林人的风范,
弄的尚光弘一脸苦笑,也不知该怎么回护於他,郑平亚则是又好气又好笑,还不
觉有点儿幸灾乐祸,这回总有你好受了!他像是没留意到他似的走到了尚光弘身
后,一脚就把畏缩在那儿的赵平予给踢了出来,虽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儿,
但脸上那幸灾乐祸的得意样儿,可没有那么容易就隐藏起来呢!

  给郑平亚一脚踹了出来,赵平予登时一阵尴尬,偏现在又不是向郑平亚发作
的好时候,该怎样面对场中的阴京常才是真正的难题哩!不过一听到他接下来说
出口的话,赵平予悬到了喉咙口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绷紧的全身慢慢回复
了平常的轻松,看来阴京常并没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想拿他在天门卧底探
查情报一事出来做做文章,好打击一下联军的士气而已。

  武林中人向来最重行事光明磊落,两军对阵情报搜集虽是在所难免,但偷入
敌阵盗取情报之事仍属阴谋一类,并不为人所重;便是赵平予忍辱负重,冒着生
命危险偷入天门,若非得项明玉之助,怕连逃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也因为他的潜
入,才使得郑平亚等人有机会擒下白宁枫,由其遮掩天门耳目,联军才能够远途
奔袭天门,弄到大军压境时,天门甚至毫无所觉,但在联军一方的立场上,仍是
若能尽量不将此事张扬,就宁可把他的功劳先隐压下来,以免落人口实,却没想
到来到此处,赵平予还是给阴京常认了出来,想将此事埋藏起来恐怕都没办法了。

  以阴京常方纔的作风,虽知接下来一顿冷嘲热讽难免,阴京常说出来的话绝
不会好听,不过比起被他认出真实身份来,可要好上太多了,放松心情的赵平予
虽仍不敢直接面对阴京常的眼神逼视,却还是鼓勇走到了阴京常身前,事已至此
想躲也躲不开了,不论他想怎么嘲讽都随他吧!

  见赵平予原先虽是瑟缩不敢上前,进入场中之后却似换了一个人般,抬头挺
胸地走向阴京常,步伐之间一点儿迟疑也没有,联军当中原本尖刻如鞭的批骂之
声,登时一点一点地化消了开来,就连郑平亚也不得不承认,赵平予原先虽对阴
京常表现出来的惊人武功胆战心惊,但一进场中,便豁了出去似的再也没有半分
胆怯之态,确实有他的一套,也难怪师父尚光弘会这般看重这邪魔外道的后人,
有其子必有其父,想来那『铁掌归元』邵华中应该也是个豪气四射的人物吧!

  见赵平予走到身前,本来微笑打量着这年轻人的阴京常突地眉头微微一轩,
似是发现了什么异事,表面上却是全无披露,除了正在近前的赵平予外,那一闪
而逝的变化,恐怕还没有第二人发现哩!不过那微不可见的变化,却差点把赵平
予的勇气又吓跑了,他只觉脚上似突地炼上了百斤重担,一时间竟再无力走向前
去,幸好此处已是近距离,就算他站着不动,也不会有人发现赵平予是因为脚软
而不敢动作,最多以为他戒心深重,是以不愿再向前去而已吧!

  将杨巨初丢过来的半两金子交给赵平予,顺带连簿册和润了的笔也递了过来,
阴京常的笑意丝毫未减,只是耸了耸肩,一幅莫可奈何的样儿。

  「因为你中途离开,所以工资减半发给,麻烦在这儿画个记吧!这只是繁文
缛节,虽说只是小事,可这关乎经费发给,还是得按规矩来,这方面本门向来抓
得很严,若文书资料没有填具正确,到后头帐目不清,处理起来才真叫做烦人呢!」

  事先完全没有想到,阴京常之所以点他出来,一没有指出他的真实身份,二
没有指摘他卧底刺探,竟当真只是把当日建坛的工资折算给他而已,这一下只把
赵平予弄得目瞪口呆,脑中登时一片空白,竟顺从无比地将阴京常手中之物全接
了过来,依他指示填好了资料后才递回去,等到簿册和笔送回到阴京常手上之后,
赵平予才警醒过来,这到底算是什么?他竟在众人面前从阴京常手上取过钜款,
还乖乖地依指示填资料,回头如果不解释清楚,通敌的罪名恐怕还真得担下!

  「就…就只是这样而已?」心知或许堕入了阴京常布下的陷阱,但赵平予心
中虽慌,却也不认为尚光弘等人会这么容易就上他的当,郑平亚虽说和自己仍是
不对盘,大概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因此和他翻脸吧?不过赵平予也有自知之明,他
虽是沉稳冷静,但要猜测到阴京常心里头转的念头,恐怕比登天还难,嘴上虽难
免要问上两句,实则他心中已知,阴京常心中真正打着的主意,怎么可能因为他
这一问而告诉他?

  「没错,就只是这样而已,」阴京常笑了笑,像是正欣赏着赵平予发呆的神
情,「桀犬吠尧、各为其主,你我各有各的工作,算不得什么。你偷入本门探查
情报,冒的险确也不小,探得到自算你的本事,探不到也只是本门厉害,这点其
实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不过那时我们的声音并不大,我倒没有想到你那时竟能隔
着墙偷听到我们里头的谈话,果是名师高徒,内力不同凡响。」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43

              37奕众如棋

  「啊,对了。」见赵平予陡地色变,像是发现了身后联军一方的目光如针砭
般刺来,那表情的变化不只是阴京常,连天门一方的人都差点要笑出来了,但阴
京常接下来的举动,却把天门中人原本正要跃出的笑声又压了回去,登时变成了
目瞪口呆的蠢样,联军一方的人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们既这般想
要我手上的鸣镝,想得眼都直头都头了,就麻烦这位小兄弟帮我个忙,带过去送
给他们吧!各位远道而来,京常身为地头蛇,总要先送上个见面礼嘛!」

  见赵平予真的把那枝长箭给带了回来,尚光弘伸手接过箭,那揉和着吃惊、
怀疑、不安和恐惧的神情,别说以往了,就算日后恐怕也极难从他脸上看到,那
模样实是令人莞尔,只是联军的其他人表情也没比尚光弘好看多少,那阴京常只
要一用上便可下令予阴风六识,让他们把归路断绝,令联军全盘尽没的鸣镝,原
先众人虽是极想把它抢到手中,好阻止阴京常发令,但如今那东西真到了自己人
手中,却无人敢有一点欢欣鼓舞的神态,联军一方的静默反更加凝滞了。

  「这…这到底是…」明知阴京常这般轻易地便将鸣镝交给己方,其中必有恶
毒诡计,偏众人皆是老江湖了,一眼便看出这鸣镝除了箭镞上头那个小孔外,与
平常箭矢全无二致,也没下毒也没暗刺,教众人中虽有前辈高人,却不知其中关
键,一时间这鸣镝彷彿变成了烫手山竽,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偏又不敢乖乖地
送回给他,尚光弘还忍得住,骆飞鹰的疑问已忍不住出了口。

  「你…你…」见心中千思百念把将之抢过来的鸣镝,虽是轻而易举地到了自
己人手中,但众人非但未因此鼓舞,气氛反而更形低落,偏阴京常面上笑意更浓,
一时间郑平亚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想了好久他才再喊出声来,「你是有很多
枝鸣镝是不是?告诉你,就算你手上有千枝百枝鸣镝,我们也绝对不会让你成功
把命令发出去的,你想这样逼退我们,直是作梦!」

  见不只是联军一方气氛低迷,连自己人都似见到怪物般地看着自己,除了杨
干、季韶等寥寥数人外,甚至连杨巨初都一幅气的想吼出来的样子,阴京常心知
作弄的人也够了,这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那平顺如家常闲话的声音,与郑平亚
的声嘶力竭相较之下,对比尤其强烈,「你们放心好了,这鸣镝只有一枝,就正
在你们手上,不过别顾着折,小心把你们的命都给折掉了…」

  「京常…你又在打什么主意?」见阴京常仍是悬乎地卖着关子,杨干虽知这
徒儿心中必有计较,但眼见连自己这边的人都不由怀疑心起,尤其性急的杨巨初
几乎是再忍不下去,今儿个一下是大敌压境、一下是徒儿投敌、一下是由阴京常
清理门户,事事纷至沓来下,便再有耐性的心也磨得火了,更何况杨巨初向来忍
不住话的性子?若他不赶快把话题接下去,好让阴京常说出其中关键,还真不晓
得杨巨初能不能忍得住?「本门日后行止…要让他们先做下决定吗?」

  「启禀门主,那当然不是,」阴京常脸上仍是一片牢不可破的微笑,全不像
要决定敌我双方上千人生死之事,「该如何决定,这权柄还是在门主手上的。京
常向六识他们下令,若京常在一个约定的时间发出鸣镝,让声响传到他们耳中,
就是门主大发善心,决定放过他们一马;若到时候鸣镝不响,又或是约定时间前
就听到了鸣镝响声,那就是说门主为了本门日后的大业,决定牺牲小我,他们便
可直接断桥,然后下山集结各个分堂实力,重造天门基业,一举统一江湖。」

  「哼!」听到阴京常的话,骆飞鹰和郑平亚拚命忍住,才没有当场大骂出声,
尚光弘和空灵大师等老江湖虽是修养好得多,不像郑平亚等年轻一辈忍的面容纠
结,脸色之臭令人不敢卒睹,却也没一个人能露出点喜色。没想到阴京常还留了
这么一手,鸣镝虽已入联军之手,但要猜知他与阴风六识约定的是什么时候,却
是难如登天,便有胆大妄为、习於赌命之辈,可一想到只要时间上猜错一点,联
军一方近千条人命便要送在自己手中,再有胆量的人都要为之却步。

  也不知在心中盘算了多久,尚光弘、空灵大师、长孙宗和其余几位各派掌门
或元老高手互相使了个脸色,总算是做下了决定。虽说放弃已到手的优势实在太
过可惜,良机一失不会再来,日后想再攻天门,恐怕要大费周章,但众人均是武
林领袖,目光长远、见识过人,所思不只是自己的声名性命,还要想到身后的武
林大势,利害相较之下,也只有受阴京常所迫这条路走了。

  给尚光弘在背后轻推了一把,赵平予的脸色也好看不起来,原先见阴京常要
用这法宝通知面南大桥那边的阴风六识断桥绝路,将联军困死此处,赵平予心中
也拚命地思考,要怎么把这鸣镝给抢过来,自己生死无关紧要,至少要让蓝洁芸
和项家姐妹成功逃出生天才是。没想到鸣镝虽是到了自己手中,结果自己这么多
人取了这鸣镝,还是抵敌不过阴京常事先的周到考虑,还是得乖乖地送回阴京常
手中去。明知这一送等同投降,但权衡之下也再无其他选择了,尚光弘等人声名
要紧,到后来的确也只有自己这初出茅庐的新手,能担负送回鸣镝这种丢人的工
作了。

  不过比这事更麻烦的还在后头。将鸣镝送到尚光弘手上后,退在一边的赵平
予心中不住在转着,在阴京常面前时他之所以猛然色变,被身后联军众人目光瞪
视只佔了一小半,更重要的是阴京常的话无意中点醒了他,那时他在外头偷听到
的事情中,有一件他原先没当回事,也没告诉尚光弘他们,就是阴京常受命要去
联系汉中派的掌门文仲宣,好把他约来和杨干共同赏月。

  本来当赵平予听到此事时,也只觉得阴京常等人风雅,不似普通刀头舔血的
武林人物而已。但现在仔细一想,光只是确定那人是否文仲宣,以及与他相约於
中秋时在山中赏月,真的需要天门当中贵如阴风堂主的阴京常亲自出马吗?以阴
京常对天门未来发展规划中,汉中这块入关要地的重要性,他之所以亲身前往汉
中派,商讨之事多半不只限於中秋赏月的风雅,而是天门与汉中派的联盟事宜,
若郑平亚一方对此行不加重视,让两派成功联盟,天门势力原就强大,文仲宣个
人武功亦是武林独步,两相联合之下,武林各门派中能与之撷抗的势力,实在是
少之又少。

  本来如果没有阴京常这回採取的断然手段,赵平予或许还想不到这一点,杨
干和文仲宣联手之威虽足震慑武林,但联军一方人强马壮,有尚光弘、梁虹琦与
骆飞鹰等高手在,又有少林华山等大门派为其后盾,实力较其更强,足可与之相
抗衡而有余;但若阴京常的毒计成功,各大门派的主力在此消亡,天门的主力虽
也一同覆灭,但阴风六识所率天门各分堂的实力,再加上汉中派文仲宣与之合流,
势力既强又有足以雄视武林的绝代高手率队,要统一武林只怕真可传檄而定。

  不过现在的联军一方,光只是处理阴京常的毒计已是焦头烂额,实在再无法
分心去解决其他的事情了,若他现在将汉中派的事情禀上,原已被阴京常以种种
手段打压的联军士气,只怕更会跌落谷底。两军相争最重气势,偏生联军一方在
阴京常连番奇计之下,士气已连遭毁堕,连阴京常主动相送的鸣镝,竟都要乖乖
地奉送回去,气势之衰弱已是前所未有,根本再经不起冲突,若再挨上这重重的
一击,势衰气竭之下,就算不用阴京常的毒计,恐怕也应付不了天门精锐了。

  虽说心中缠绕着这许多念头,不过赵平予心中最明显之处,却是对阴京常的
佩服,想来尚光弘等人对他也或多或少有点儿服气吧?方才郑平亚才在夸口,这
回我方已经胜了七八成,只要再解决杨乾等人,天门便已确定覆灭,再也无力复
苏,联军一方接下来只要分头剿灭天门留下来的各个分堂,确定不让天门死灰复
燃即可,白宁枫既降我方,对联军处理天门各分堂的事情也没他多话的份儿。主
力歼灭之后士气大挫,余下的残部不会再留有多少战力,这种扫荡的工作想必简
单轻松,就算没有尚光弘等人出手,光只是郑平亚与联军部份人员出手,已是游
刃有余。

  郑平亚的大言夸耀,在赵平予听来虽有点儿刺耳,显得骄气太甚,令人不禁
有些反感,但不只是他,尚光弘等人嘴上不说,心下却都以为大势已定,天门中
便有高才捷智之人,也再难扳回这不利的局势。没想到言犹在耳,转眼之间联军
的优势已消散於阴京常的浅笑之中,连已经到手的鸣镝,明知这是天门用来胁制
己方的武器,竟还是得乖乖地送回到天门手中,若说奇耻大辱,实是莫此为甚!
偏一想及拒绝的后果,联军一方根本是一口大气也不敢出,甚至还要期望杨干别
真的选择阴京常布下的玉石俱焚手段,若他们能逃出生天,才有日后对付天门的
机会啊!

  将鸣镝恭恭敬敬地交还给阴京常,赵平予甚至不敢去看天门那边人忍不住泛
起的得意神色,虽知己方士气低落,此刻正是死气沉沉,像群垂头丧气的待审死
囚般,只期待着杨干的决定,那表情绝对不会好看,可他却还是只有回到己方阵
线的一条路,谁教此事不只关乎自己生死,还关连到外头的蓝洁芸和项家姐妹,
赵平予可绝不愿意她们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呀!

  见阴京常恭恭敬敬地将鸣镝送到了自己手上,杨干嘴上微笑,心中却不由得
暗歎,这徒儿武功虽不算太好,方才也不知走了什么好运,才能击退尚光弘的徒
儿,但心中这智计之厉害,实在令人无话可说。连自己也算计进去了,事先又没
禀报就下了手,方纔那震动联军不知其中厉害,可他和杨巨初却都清楚,那可是
阴京常启动机关的动作,粮库中足供一年支用的粮食大概已全部倾入了谷底,显
见阴京常此次是铁了心要把联军与本门中人都逼死於此,如果不是阴京常也留下
来与自己同生共死,又把可控制众人生死的鸣镝交给了自己,他还真要以为这小
子心怀异志呢!

  眼光微微一扫,将自己这方几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季韶的嘴角已忍不住浮
起了一丝苦笑,显已准备好接受那后果;费清瑜的神情之间虽带着几许不忿,但
对阴京常的举措倒也服气;自己那好儿子杨逖呢?他看着自己的眼光中虽带着恳
求,一幅舍不得私房中娇妻美妾的气短模样,面对阴京常时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也难怪,连阴京常的义女左冷芸都能将他耍弄於股掌之上,搞的杨逖色心尽
敛,对上那小姑娘时连句邪话儿也不敢出口,碰上阴京常时自是更加噤若寒蝉。

  在己方高手当中,最是气怒如焚、满目怒焰全不想遮掩的就是杨巨初了,他
身为天门副门主,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这么重大的决策阴京常事
先没有告知,在众人苦苦支撑着联军的攻势时,人又不知跑去了那里晃,才一出
场竟就先毁了库中粮草,虽说事在燃眉,不过他的自作主张,也专擅得过头了!
幸好他还肯将鸣镝交门主处理,显然还让杨干主导全局,只要阴京常稍露一点不
管杨干如何决定,自己都要使用鸣镝的想头,他第一个就饶不过这小子!

  轻轻拍了拍杨巨初的肩头,稍稍安抚了一下他的不满,杨干缓缓地走了出来,
向尚光弘等人一揖,「诸位武林闲达辱临敝处,天门本该扫榻以待,只是敌我既
明,想必各位也没这个雅兴,杨干在此也不说废话,你我各退一步,今日之事就
到此为止,如何?」

  心知这样已算是极好的结果了,尚光弘也是聪明人,懂得见好就收,虽说他
隐隐也猜想到,阴京常之所以言词无礼,一幅要把联军的火气全挑起来的模样,
一来是贬敌抬己,鼓舞己方士气,二来也是为了要在心理上将联军逼入死角,让
他们更切身感受到『死到临头』的威胁,好让杨干扮白脸说好话的时候,联军纵
不乏胆勇之人,却是除了接受他的条件之外,再无法有所妄动。

  但尚光弘老於江湖,倒也看得出来,阴京常表面上笑容可掬,实则眼中不存
半分笑意,这种笑里藏刀的人最可怕,他脸上虽装得一幅毫不在乎的模样,但若
要他发令断桥,将所有人都困於这死地,一直到饿死为止,阴京常下令绝不会有
一点犹豫;方才地面震动之时,杨乾等天门高级干部无不为之色变,尚光弘原先
还不放在心上,但现在转念回想,恐怕那时阴京常就干出了什么事来,让天门之
人认清了他的决心,因此他虽妄为,却连暴烈如杨巨初也没能骂出一句话来,说
不定连杨干都压制不住这徒儿,若联军一方不接受杨干的条件,他可真不敢想像
那结果。

  尚光弘和空灵大师还没来得及回答杨干的话,阴京常陡地站前了一步,「启
禀门主,京常有意见上禀。」

  「这个…」见阴京常竟在此时出言,杨干眉头一皱,正想开言,那边尚光弘
已先开了口。「不知阴堂主有何见教?」

  本来以尚光弘在武林中的威望,与杨干可说是不差多少,虽没有实力强大的
天门为其后盾,说起话来也没有几个人敢打岔;但今日一见,阴京常虽说武功上
较自己犹差一筹,但那智计之深,竟能将如此不利的状况扳回上风,虽说是敌人,
却令尚光弘不得不佩服,心中不由得想到,这人与当日风云会中的幻影邪尊相比
之下,头脑恐怕也差不到那儿去了,言语中自不敢失了礼数。

  「启禀门主,」见杨干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说话,阴京常这才将自己的意
见说了出来,「这些名门正派此次大举进犯,致令本门死伤不少,光这样放他们
走,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那你说呢?」

  「虽说敌我交战,死伤难免,但这回之事全系各个名门正派所发动,本门纯
是受害者,依京常认为,至少要让空灵大师及长孙掌门当众立誓,今儿来的各个
门派五年之内不得再犯本门,也不能对本门各个分堂下手。」阴京常低眉垂目,
神态虔敬地宛如神前拜卜一般,就好像正在为这一次激战中天门的牺牲者默哀一
样,「至於日后彼此相争,就不是现在所能管得到的了。」

  本来当阴京常要提意见的当儿,郑平亚只觉心中怒火一阵猛冒出来,以玉石
俱焚的方式将我方逼退,让联军一场远征花费的心力全归尘土,双方各退一步已
算是天门赚到了,这傢伙竟还要提出条件,真是得寸进尺!难不成他真的以为,
联军当中没有宁愿一死,也要拖着天门一起陪葬的英雄人物吗?若非蓝玉萍在身
后扯住了他,连向来和他性气最相投的蓝洁茵也挡在身前,不让郑平亚有机会发
言,甚至连梁虹琦都猛对他使眼色,郑平亚可真想什么也不管地先拚了再说!

  不过听完阴京常的话后,别说空灵大师和长孙宗了,连原本气满胸膛的郑平
亚,也不得不承认阴京常的条件还不算过份,何况这次奇袭天门失败,天门虽说
折损白宁枫和席云堂的战力,在防禦上头却必是更加用心,此处又是险阻之地,
郑平亚要想再次攻入天门,可说是难上加难;联军一方既不能进犯天门,天门一
时也无力反攻,这几年时间刚好可让郑平亚重建湘园山庄,至少在湘衡一带站稳
脚步,与绛仙的排帮互为觭角,日后进可攻退可守,再战天门并非不可能之事。

  「这样也好,」本来听阴京常临时打岔,杨干心中一震,难免对他有点儿火
气,但这要求其实也相当合理,只自己心中忙于思索事后该怎样调整战力分佈,
一时竟忘却了这么重要的事;虽说一击不中之下,尚光弘与各大门派的名家自顾
身份,不会这么快就再攻天门,但其下的门徒子弟可就没这么要脸了,加上各个
分堂孤悬於外,若联军虽不犯天门,却转头去一个个吃掉在外的分堂势力,对天
门的打击更重,幸好阴京常没漏了此事,「五年太长,就三年吧!只要大师与长
孙掌门在此立誓,期间内不轻犯本门及各个分堂,今日之事算就此完结,不知两
位意下如何?」

  「这样也好。」空灵大师修性已久,心性慈和,和平解决此事本就是出家人
心中所愿;长孙宗虽败於阴京常手下,见他出现时心中便是一阵阵的火,但此事
关乎华山派的传承,无论如何他也要分清轻重,绝不能因一时之气,致使华山道
统断绝,那时他就算到了九泉之下,都没脸去见历代祖师了。两人一前一后,以
本门先祖之名立誓,一点儿阻滞也没有。

  见两人立誓后退回本阵,联军的人马松了一口气,再无战意可言,远征天门
一役已是功败垂成,尚光弘眼角青筋微动,虽是怒火满胸,心中却是拚命地叫自
己静下心来,绝不能坠入阴京常预设的陷阱。

  阴京常所说出的条件乍听之下没有问题,但若仔细分析之下,便看得出此人
的歹毒:他只让少林派空灵大师和华山派长孙宗立誓,虽说以这两人身份,足可
代表各个名门正派的势力,其余衡山、终南等几个派门亦以其马首是瞻,但这样
立誓下来,却把联军中武功最强的尚光弘等三人分了开来,若三年内天门和尚光
弘等人一战,在天门而言并不算违背了和少林等派的协议,少林等名门正派更没
有立场援护尚光弘他们;就算天门不动手,空灵大师与长孙宗连和他都不商议一
下就迳自立誓退让,也等於和他们分道扬镳,没想到阴京常这等厉害,一句话就
令他众叛亲离。

  突地,一个念头跃进了尚光弘心底,眼光在阴京常那牢不可破的笑脸上一扫,
尚光弘不由得浑身一震,只觉背心一阵冷风掠过,这念头虽奇,但细细想来,却
绝非无的放矢。

  看空灵大师和长孙宗的身影没入阵中,尚光弘嘴上微微一笑,眼中却看不到
丝毫笑意,冷冷地向着杨干深深一揖,「杨干老兄,老夫这下可真服了你啦!」

  「好说好说。」听出了尚光弘语中的怨毒之意,杨干心中一寒,这才发现原
来阴京常言语当中,竟隐伏着如此深沉的计略!在阴京常的巧计逼迫之下,联军
众人的心理都被逼的发急,只想赶快决定好,赶快离此险地再说,加上空灵大师
修行久矣,心怀慈悲,一听到此间事有善了之策,自是忙不迭地实行;长孙宗则
向来是独断独行惯了的,遇事最不喜和旁人商议,一听到阴京常这么说,两人自
不会记得要再和尚光弘讨论商议,迳自便做了决定,这一招在尚光弘与各大门派
之中划下了深深一刀,要弥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阴京常的心机之深,实令人
不由为之畏怖。

  「来此前老夫可真没想到,风云录之首的幻影邪尊,竟会躲在天门里头,这
回的跟头栽的确实不冤哪!」尚光弘冷冷一歎,眼光却直盯着阴京常,怒目睁眉,
气的似要冒出火来,「十年来老夫辛勤练功,只盼能再与幻影邪尊一分高下,没
想到如今一见,邪尊才智之诡谲不输当年,想必武功也大有长进了,老夫输的心
服、败的心服,这回…这回可真领教了阁下的手段了!」

  听尚光弘出语惊人,竟似那神秘莫测的幻影邪尊便在此处,原本已松了一口
气的众人,眼光竟都不由自主地射回场上,凝到了阴京常的身上,连杨干都为之
大惊失色,惊诧地望着阴京常,而众目所向的阴京常脸上却是一点异动都没有,
只是轻轻地歎了口气,嘴角浮起了一丝莫可奈何的笑意,再次开口时连声音都变
了,虽说清淡而无火气,却阴渺渺地回在厅中,似是无处不在,显然是装出来的
声音,「不愧是『流云剑圣』尚光弘,你是什么时候看出在下身份的?」

  「至少,凭杨干的功夫,恐怕还教不出能破『羽翼剑法』的徒弟,」听阴京
常竟是一点否认也没有,当场便承认了身份,不只是尚光弘与联军众人,连天门
一方都有好些人摆出了随时动武的架势,「再加上这较当年还要精彩的『玉石俱
焚』绝招,逼的我们就是人多势众,也绝对拿你没法,若非『幻影邪尊』亲临,
天下那还有人能有这等心计,将我们玩弄於股掌之上?有这么几点相综合之下,
若老夫还看不出邪尊的身份,老夫这几十年的江湖,也算是白走的了。」

  「不错,阴京常就是幻影邪尊,这秘密迟早是要解开的,」在场中微微地踱
起步来,慢慢地远离了杨干,场中三人三角环立,阴京常脸上的笑容仍没半点消
失,只声音之中却有一点微微的淒凉之意,「尚兄若是不满当年风云录的排名,
想要在此和京常一决高下,京常也没有意见。」

  「这…」原本是因为师老无功,自己又被阴京常算计,尔后要重组联军看来
是难上加难了,再加上心中灵光一闪,感觉到阴京常便是幻影邪尊,在风云会时
便看清了羽翼剑法的出手,这才能轻而易举击退郑平亚,一怒之下揭穿了秘密,
想至少给幻影邪尊一个回礼,却没想到阴京常竟马上出言挑战,尚光弘自知绝非
敌手,偏又不能临阵退缩,一时间可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呢!

  听到阴京常的真实身份竟是幻影邪尊,原本对方才一仗输的不太心服的郑平
亚登时大惊,怪不得自己会败在他手上!虽是同列风云录上,但幻影邪尊当年力
败文仲宣,威名之盛一时无两,连尚光弘也说自己未必是文仲宣对手,更遑论幻
影邪尊了,但眼下形势幻影邪尊已出言逼战,以尚光弘在武林道上的声名,若是
巧言避战,怯战之名不径而走,日后在江湖中再难抬得起头来做人,偏幻影邪尊
的用心又极清楚,是为了要再狠狠地堕联军士气,若是尚光弘都在此惨败,来此
的人怕没人敢再和天门作对,这一仗可真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行,实在令人头
疼。

  「若蒙邪尊不弃,小子后生晚辈,还想请邪尊指教。」

  虽说心中不得不佩服赵平予的勇气,与为尚光弘解围的应变之速,但郑平亚
对他的厌恶几可说是与生俱来,无论如何都无法抹灭。两人武功差距太大,无人
以为赵平予在幻影邪尊手下能走得过十招,但他出战至少有两点好处,一来解了
尚光弘的燃眉之急,二来他前次入天门打探情报,郑平亚等人之所以能够截下白
宁枫,间接铸成了此次奇袭天门之役,即便是功败垂成,功绩却也非得算在赵平
予身上不可,如今事发,天门中人对赵平予怀恨,幻影邪尊实没有理由放过他。

  在郑平亚来看,赵平予武功虽是不行,但若是死守苦撑,至少也耗掉他一点
力气,尚光弘大可以车轮战对幻影邪尊不公平为理由,避免掉这场对决。只这傢
伙也未免太爱表现了,也不管自己在武林中不过初生之犊,毫无身份地位,竟选
在这个时候出面争名,难道没有身家背景之人为了求名求利,就非这样不择手段
不可吗?郑平亚心中对他的厌恶可又添上了重重的一笔。

  听赵平予竭尽全力,才能将声音保持平静,但还是勉力讨战,显见是为了自
己的声名着想,尚光弘虽极不想和幻影邪尊动手,但他是邵华中后人,若伤在幻
影邪尊手上,尚光弘的脸面也不好看,偏赵平予这一打岔虽有些不自量力,却是
解决目下状况的惟一办法,尚光弘实也阻止不了他,「平予乃老夫世侄,与邪尊
辈分有差,江湖经历也不多,还请邪尊手下留情…」

  「这个嘛…也好,我就出手啦!」阴京常微微一笑,也不见其身形开展,赵
平予倏觉胸前风动,一掌已经印了过来。这一招来得好快,他才刚有感觉,掌风
已及胸口,若非赵平予在蓝洁芸训练之下,耳目感官之灵敏远胜旁人,虽来不及
挡格,却还是勉强矮身避开了这一招,只觉顶上风声倏息,那股掌风竟似连头发
都没动到一根,但赵平予却有自知之明,无论阴京常接下来是掌力下沉击他头顶,
还是跨步回身攻他后心,自己都来不及动手,绝接不下阴京常的第二招。

  幸好阴京常一发即收,赵平予抬起头来时,只见阴京常仍含笑立在身前,衣
衫连动都没动一下,简直就像是整个人连动都没动过,差点让他以为方才避开的
那一招是自己的错觉哩!

  「功夫的确不错,」阴京常笑了笑,对着尚光弘耸了耸肩,「资质比你那徒
弟还好一点,若是和他当真动手,我可没把握胜他之后再战流云剑圣,这一仗就
此算了吧!」

  反正是打不起来了,尚光弘也乐得见好就收,赵平予原也想趁乱回去和蓝洁
芸等人会合,找机会混出天门,遭此动乱之下,天门人心难免浮动,想要偷溜出
去,也只有趁着这个时候才有可能,但人才刚走出厅外,赵平予突地想到,自己
还没把才纔跳进心上的事说出来呢!天门与汉中派的联手不只使天门威望大增,
更意味着风云录当中实力最称高强的幻影邪尊、文仲宣与杨干携手合作,这样强
大的实力就算是现下集合在此的联军,相较之下也是输多赢少。

  更严重的还不只此而已,听当日白宁枫所透露的情报,对於天门的未来发展,
阴京常向来采的是北进论,让天门的实力北出汉中,先将华山派的势力解决,略
定关中之后,再出崤山以东与少林派一争高下。若天门和汉中派联手,要对付区
区一个华山派虽没轻松到易如反掌,但若说成是手到擒来,恐怕以长孙宗的自负
都提不出反论;加上大乱之后,地方势力抬头,朝廷威望大损,想护住华山派都
是力有未逮,阴京常的计划之所以先拿华山派开刀,便是因为着眼於此。

  这问题可大条了,愈想心中愈是害怕,赵平予也顾不得从厅中时郑平亚就直
瞪着他,怪他太过出风头,快速无比地冲到了前头,对着尚光弘低语,他甚至不
敢声张,连向尚光弘报告之时都特意将声音压小,弄得不只郑平亚恼怒,连旁边
的人都为之侧目,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虽说今儿个不顺意事纷至沓来,虽说最后小小给了幻影邪尊一点儿反击,却
也是无补於事,窝着一肚子火的尚光弘本来不想再听什么坏事儿,不过他久历江
湖,还分得清轻重,赵平予才讲得几句,不禁变色的尚光弘已知兹事体大,将郑
平亚和梁虹琦等人都召了来一同商议,本来提出假设的赵平予倒被冷落一边,不
过这倒好,正让赵平予有机会脱出众人,溜回蓝洁芸身边去。

  屋内烛光轻摇,季韶一边看着窗外夜色,忍不住深深地歎了口气。

  虽说联军退去已经三天了,但白宁枫与沈世珍等人投敌,连带着阴风堂与席
云堂两堂的高手都离开天门,对天门的打击确实不小,逼得天门的人事大幅调动,
连原本主管天门的人事与财务,从来不给非他一系之人进入总堂任职的杨巨初,
至此也无法坚持原则了。事务繁忙芜累,加上惟一的爱徒白宁枫竟叛变投敌,遭
阴京常清理门户,杨巨初所受的打击确实不小,虽说向来严刻明察的他并未因此
消沉,反而见事愈发的严谨细緻,弄得下面的人叫苦连天,但却不会有人敢在此
时向他发牢骚,各人有各人的事,都忙得不亦乐乎,那有闲功夫去考较其他人的
态度问题?

  不过最糟榚的事,还是阴京常竟在此时请辞阴风堂主之职,决定退隐江湖,
再不管天门或武林中事。虽说联军一役之后,阴风堂可说是名存实亡,除了阴风
六识外再没留下什么人了,但此刻正是用人之际,偏偏阴京常辞意甚坚,无论谁
说话都留不下他,这实在是令人头疼的事啊…

  「进来吧!」听见叩门的声音,季韶竟连声音都高扬不起来,这几天他实在
太累了。

  「是…」慢慢地走了进来,阴京常坐到了季韶身前,手中的几本簿册放到了
案上,向来在面上须臾不离的笑意,此刻已消失无踪。「这是堂中的移交清册,
请大师兄查收。」

  「放着吧!」季韶歎了口气,将手一摆。

  虽说阴京常选在这个时候走,总堂中已有人议论纷纷,以为他是因为天门势
力大挫,因而放弃天门,但季韶何等人物?对阴京常离开的真正理由,他可是知
之甚详,连杨干也清楚此事,因此也没多话留他,甚至连向来严刻的杨巨初,对
阴京常的离开也没多说什么。

  本来阴京常便是幻影邪尊的事儿已明,天门中拥有两位名列风云录的高手,
应该算是件好事,但这件事却是有利也有弊,所谓『军无二帅』,无论那一门那
一派,都不能容许大权旁落於掌门或宗主以外的人身上,偏偏阴京常身为幻影邪
尊,在风云录中的排名还在杨干之上,他若留在天门当中,身为一堂之主的他难
免有亲近派系产生,到时候在这批人中早晚要发生该以杨干为主,还是以他为主
的问题,权臣乱政的危机,可是连一点儿苗都不能让它长出来的。季韶也很清楚,
阴京常与这代才入杨干门下的他不同,从好几代前开始,阴家祖上就一直服侍着
杨家,无论是兵变甚或失位失国,这些动乱都没有使阴家人变心,对杨家诸代一
直忠谨不改,可以说对杨家的忠心已在阴家人身上铭心刻骨,以阴京常见微知着
的才智,自会让问题在发生前就断了根。

  「什么时候走?」

  「就待会儿吧!」阴京常微微嗯了一声,「我还有点儿事要办,不能太晚。」

  「你若要走,为什么不把冷芸留下来呢?她的武功虽然不行,但却是你一手
栽培起来的,脑袋里头至少也不差你多少,由她来出主意,比我可要好得多,总
胜过让师叔主事吧…」

  「大师兄,拜託!」听到季韶这句话,阴京常忍不住咧开了嘴,脸上却是苦
笑,「她留下来和我留下来有什么不一样?你们听到她出主意的时候,难道真会
以为是她的主意,而不是我在背后摆佈?那和我留下来还不是差不多?既然要避
免分裂的危机,就要做的彻底,我既然要走,就不能再让我的影子留在天门里头,
对手正虎视耽耽,我们可不能有任何的自乱阵脚啊!」

  「是吗?这倒是…」像是对自己的想法极为不满地摇了摇头,季韶求助似地
望着阴京常,「你看看,我现在心这么乱,连这些事情都想不到了,这样下去怎
么成?偏偏…」

  「大师兄不必担心,」左手一掀,将一本厚厚的册子放到案上,阴京常轻轻
地吁了一口气,「至少三年内尚光弘他们不会直接对付天门,何况…我在他们里
头还留了一手,希望会有效…」

  「喔,什么样的一手?」听到阴京常的话,季韶语气中虽颇带怀疑,表情却
已回复了一点儿生气。虽说表面上阴京常什么都没有做,但两人是从天门草创时
就一起协助杨干的夥伴,季韶深知阴京常的性格,他表面上什么事都不做,其实
深水静流,台面下也不知做了多少准备。

  「大师兄可还记得那个赵平予?」

  「当然记得。」季韶颇有兴趣地望着阴京常,似想从他的脸上挖出些什么来。
若说到赵平予,季韶倒也不是看不出来,这人武功相当高明,那日在阴京常手下
虽是一招间便落下风,被阴京常克得缚手缚脚,但季韶眼力也不弱,才一动作便
看得出来此人内力已有相当火候,恐怕还不弱於己,虽说从行动上看来武功招式
太过死板,对敌经验也不足,还练不到临机应变、熟习而流的程度,当真动手连
季韶也有把握在三十招内胜他,但若善加锻炼,假以时日,必是天门大敌。

  「不过我觉得有点奇怪,」给阴京常提到这个人,季韶微微侧头,似是正测
度着阴京常的腹里文章,「我知道制造敌人的内乱是你的拿手绝活,从表面上看
来,那个湘园山庄的遗孤与赵平予也确实不和,可是那个赵平予武功差得还远,
何况他们那边还有个老成的尚光弘压阵,他『流云剑圣』的名号可不是白得的,
要以郑赵两人的嫌隙来挑拨他们,几年内还不大可能吧?」

  「没错,那是再过几年的事,只是现在先预备着而已。」知道自己在场上故
意把赵平予的角色突显出来,同时又轻松挫败郑平亚,等於是同时大落他的面子,
好让他嫉心更烈,季韶自是看得出来,这点多半也瞒不了尚光弘吧?「那郑平亚
确实天资卓着,只是眉宇间不甚开扬,京常的相学虽只有六七分准头,但配合他
那时的举动,却可看出个八九成,这人器量不足,有尚光弘压阵时还能保着内部
平静,一旦尚光弘去世…哼哼,那时郑赵两人的明争暗斗,可就有得瞧了。」

  「想『流云剑圣』尚光弘死那有这么简单?」虽说是苦笑,但还是好不容易
笑了出来,季韶微微地摇了摇头,「除非是你幻影邪尊亲自出手,否则本门中人
可没人制得了他的羽翼剑法。」

  「这个嘛…」阴京常嘴角泛起了一丝诡异的笑意,似在考虑着什么,「虽说
京常决定离开天门,但在他们看来,京常仍是天门的一份子,我若出手,只会给
他们多个上天门兴师问罪的理由而已。不过这事关乎对敌大计…这样好了,我不
一定出手,除非…除非我布下的陷阱弄不死他,才会出手硬干,不过那时候还得
要引得他们以为是其他人出手,这倒需要好生琢磨琢磨…」

  「喂,你又布了什么陷阱?」虽知阴京常这傢伙向来神神秘秘的,老在暗中
佈置一些方便本门行事的秘招,便是事后杨干或自己有所察觉,他也是胡言乱语
地打混过去,要从他心里头把秘密掏出来,就算比季韶再厉害的人也要举手投降,
不过那日在厅中阴京常的一举一动都牢牢盯在自己眼里,季韶实在看不出来,他
到底对尚光弘施了什么邪法,竟这么有把握自己不出手就可以解决他?那可不是
别人,而是武功绝不在杨干之下的尚光弘啊!「别装神秘了,告诉我好吧!」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44

              38谋敌谋己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这一次是用赵平予作饵,早先布下的局总算有机会
用上…」阴京常闭上眼,想了一下,又似在注意四周有没有别人在偷听,好半晌
才开了口,「师兄你回想一下就明白了,那日赵平予混在搬运『芸萝花』的队伍
中偷入本门,竟是无人察觉,他们那时虽在外头筑坛,但以赵平予的内力,我们
在厅里的对话,恐怕多半逃不过他的耳朵去。看到他的脸发觉不对劲后我才猜想
到,老五…老五要去陆家的行踪之所以泄漏,恐怕也是因为那一次吧…」

  「那个时候的事啊…」闭上了眼,似是在回想当日发生之事,年纪虽已不小,
但季韶的记忆力可是天门当中最称高明的,当他仔细凝神回想,那日之事简直像
在脑中从头发生过一遍般清楚,「给他听到的事情有…有汉中派的事、『淫杀千
里命七天』与雪青仪的事、震慑排帮的事…」

  仔细地再想了想,季韶一边在嘴里叨念着,一边大摇其头,「该没其他的了
吧?突袭鄱阳三凤,给排帮一个杀鸡儆猴的下马威,顺带和蓝家修好,此事尚光
弘那边根本来不及阻止,何况就算因为此事,让他们转往对付蓝家,以蓝元素和
蓝元权的武功,合起来都斗不过尚光弘…不是这边;难不成…你要把『淫杀千里
命七天』的居处所在透漏给尚光弘知情?让他们前去声讨『淫杀千里命七天』,
本门则等着看好戏?不过『淫杀千里命七天』武功虽高,也未必伤得了他吧?」

  「这也是一个方法,」阴京常微微一笑,「不过我可不会主动透风。倒是师
叔就不一定了,刚刚临别之时,我才向师父禀告过,白宁枫虽去,我又为了怕强
敌知道秘道,歼敌之计不成,索性将本门对外的秘道开口全都毁了,但『淫杀千
里命七天』仍知道本门通往峨嵋的秘道所在,以联军一方的实力,要突破开口处
的崩塌落石,并非难事,本门方经大乱,又无力去杀人灭口,只好多花些心思,
能把秘道堵住多长就堵住多长,另外再开其他的道路,以免放进敌人来。」

  「你呀!你这不是提醒师叔吗?」多少年的兄弟了,阴京常嘴上虽说的轻描
淡写,可季韶一听就知道他的坏心眼,天门是无力对付『淫杀千里命七天』没错,
以杨干的性格,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去取人之命。但杨巨初可不是笨蛋,阴京
常既挑明了本门无力对付『淫杀千里命七天』的这一点,对他而言就跟提醒他没
有两样,若杨巨初不晓得借刀杀人,利用白宁枫归向联军一方的旧部透出『淫杀
千里命七天』的居所,让联军和『淫杀千里命七天』自相残杀,那才是怪事。

  偏偏阴京常这一招又狠又准,加上可是看透了联军心理上的破绽,一记打在
蛇的七寸上头,只要一使出来,在江湖中打滚久矣的季韶连猜都不用猜,便知联
军这一方这下子非中计不可。

  一来联军大举进攻,却在天门这儿闹了个灰头土脸,士气大挫,联军为首的
又是华山、少林等几个分执儒释道牛耳的名门正派,最是丢不起脸的,此战未胜,
他们可亟需一场小胜以提振士气,否则等众人散归本派之后,这回受挫之事传扬
开来,脸丢的可就大了,参与此战的各派都要因此威望大伤。前次风云会时,空
明大师名列杨干之后,已令少林派威望小挫,若再加上这次的事情,教不只释家,
连在武林中都是泰山北斗,赫赫有名的少林派如何受得了再次失威?

  二来『淫杀千里命七天』久踞黄榜榜首,称得上是人人憎恶、去之而后快的
武林公敌,联军既以武林正道自任,一发现他的居所,那可能不马上杀过去,让
这魔头恶贯满盈呢?再加上『淫杀千里命七天』差点儿就因人情而入了天门,这
事只要稍传到对天门有深仇大恨的郑平亚耳内,他不马上冲过去杀他才是怪事!
这一招简直把联军中人的心都看通看透了,就算其中有人看出问题,在这种情况
之下,这个当也非上不可,这种势在必得的诡计,也真亏阴京常想得出来!

  「为了天门的生存,也是没办法的事,有很多事都是心里头不愿,却非得做
出来不可的。」

  知道阴京常说的是实话,季韶几十年来的经验,也清楚纯靠光明正大,要维
持天门的生存其实是很困难的,「你说的也是…不过,光靠他…怎么可能解决的
了尚光弘?何况还有一大批武林正道人物呢!难不成…」似是想到了什么,季韶
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如猫儿见了猎物般整个人扑向前去,双手伏案,上身前屈贴
近了阴京常,「你连汉中派的文仲宣都…都算计在里头?」

  「你说呢?」

  「那怎么行?」季韶大摇其头,对阴京常这一计显是极不赞成,「文仲宣绝
代高手,只是向来独来独往,虽说背后有个汉中派,其实根本是他在护着汉中派
不给华山吃掉,不论武功才智都是绝代高人,好不容易得他与本门联合,你竟然
连他也用作对付尚光弘的弃子,这实在是…」

  「拜託,大师兄,谁告诉你文仲宣和天门联盟了?」摇了摇手,阴京常的表
情似气似笑。

  「咦?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到阴京常的回应,季韶才如大梦初醒,本来他
是因为联军要找的对手必是与天门相关,又想到以阴京常的性格作风,他所主张
的北进论仅只卡在汉中派这个环节,去和文仲宣见面谈的九成九不只是中秋赏月
之事,才想到天门与汉中派联盟这上头来。但仔细一想,和文仲宣结盟事关重大,
这么大的事情,阴京常怎可能不向杨干禀告?杨干又怎会不找众堂主之首的自己
商议?看来大概又是自己多想了吧!「难道…难道你这次去没成功?」

  「废话!」阴京常双手一摊,一幅已尽人事,偏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的无奈
样儿,「文仲宣出名的刀枪不入、油盐不侵,又是死硬的性子,这目空天下的傢
伙打死也不愿意和他人联合,就算我愿意曝露机密,用幻影邪尊的名义把他打到
趴下,要迫文仲宣同意和别人联盟,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无论我们天门或那个少
林派都不行,一点办法也没有,这块硬骨头可难啃得紧哪!」

  「连本门救他儿子的人情也不管用?」

  「没用,」阴京常吁了口气,摇了摇头,「文仲宣公私分明、恩仇必报,救
他儿子的私恩和汉中派未来的走向,对他而言根本是两回事,说也说不通,我就
算再厉害也拿这种人没辙。」

  「既是如此,」见阴京常难得一脸无奈的模样,看来这文仲宣的确难打交道,
弄的连阴京常这等高明的说客都拿他没法,「这文仲宣可精明得紧,若他的汉中
派摆明了不帮本门,想要尚光弘上你的当,两方互相残杀,可没有那么容易啊!
尚光弘又不是初出江湖的不明轻重之辈,要和文仲宣交手,他至少也得掂量掂量
自己和联军一方的实力,不会冲动到轻易开打的。」

  「这点师兄你放心吧!在汉中派时,我曾与文仲宣秘室会谈三次,说的都是
关於幻影邪尊的情报,想来这等私事,文仲宣也不会宣之於口;」阴京常嘴角浮
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似有些得意之色,「加上赵平予将那日之事说与尚光弘听,
两件事加起来,尚光弘不信也难,何况文仲宣也不是会低声下气向人解释的人,
他们这一下交手虽说联军一方人多势众,消耗之下最后必会得胜,但正道那边也
要元气大伤,想要恢复到能与天门争一日之短长,光两三年时间恐怕还不太够,
依京常所想,这一仗打下来,尚光弘那边想要再起,至少也得在五年时光休养生
息之后。」

  想想文仲宣虽武功盖世,但联军一方人多势众,以汉中派一派之力,便再厉
害也挡不住联军的人海战术,除非文仲宣也有阴京常的回天手段,否则汉中派这
回非垮不可…一边想着,季韶的心中已转到了事后的处理上去,阴京常以前就常
说,胜败乃兵家常事,重要的是不能使大局崩溃,无论胜败,都得要掌控住事态
发展,胜而不骄、败而不溃,才真是方面大将的风格和素养,「但是…但是若汉
中派灭,以地缘来看,必是华山派佔据汉中这块要地,以汉中之险,华山派就算
人数并不多,也足可扼守本门北进的咽喉,想要出关与少林一分雌雄,可就更难
了。」

  「我就怕华山派不来!」哈哈大笑出声,一手撑着脸,一边打量着面前目瞪
口呆的季韶,阴京常神情得意至极,似已看到了华山派覆灭的景象,「华山派的
人本就贵精不贵多,若要分出人力把守汉中,留守华山派的人马更是缺乏,到时
候不用总堂派人,光靠恆山和灵武两分堂的人手,要拿下华山已是绰绰有余!你
认为到时候残存汉中的华山人马,能否当本门精锐之一击?」

  「连这点也是你事先盘算的?」听到阴京常这句话,季韶倒真吃了一惊。本
来当十几年来阴京常将他的旧部一个个地往外送,到恆山、灵武等地建立分堂的
时候,季韶可不像白宁枫那么单纯,以为只是他对抗不了白宁枫等人,才选此恶
地,阴京常心计之深,季韶可是知之甚明,只一直没想出来他究竟有什么打算,
直到现在季韶才搞清楚,原来阴京常早就看出华山派与汉中派势不两立,迟早要
分个胜负,汉中派虽有个号称天下无敌的文仲宣押阵,但华山派在武林正道中颇
有地位,也绝不肯服输,这两个分堂的建立,其实是他用来处理到时候情况的先
期作业。

  在此以前天门里头的讨论当中,阴京常便独持异议,以为汉中派必非华山派
对手,迟早会出现可趁之机,被华山派一举歼灭,在这点上与杨巨初等人的看法
大不相同,那时的季韶虽也极信任这师弟的眼光,但对他所言汉中派会出现内乱
这足可称之『独到』的预见,却也不大敢相信。

  虽说文仲宣取代了长兄文伯全为汉中派掌门,但兄弟之间友爱异常,一来文
仲宣对兄长绝无猜忌之心,二来文伯全自知才识远不如幼弟,对文仲宣成为掌门
心服口服,对掌门一位全无奢望,别说天门了,就是走遍天下,也没几个人像阴
京常一样以为汉中派暗潮汹涌,早晚会生内乱。

  何况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华山派坐落关中,与朝廷关系太过密切,
朝廷势力强大之时,华山派人才济济,几可与少林派平分秋色;可惜随着数十年
前那场动乱,地方节度使势力抬头,朝廷威势大削,连带着华山派也慢慢中衰,
虽仍是正道中坚,势力与当年已不可同日而语。只是杨干虽不认可阴京常的想法,
但若要图谋关中,这两个分堂确执地利,因此对恆山和灵武两分堂的建设,天门
可说是不遗余力,只这苦差除了阴京常一系外,却没什么人愿去担当了。

  看到阴京常的神情,季韶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心中暗歎,不由为之可惜,若
非尚光弘等人前来搅局,以阴京常计算之准,汉中与华山两派同归於尽后,天门
北进之路再无阻碍,又有谁能阻止天门一统江湖的脚步?只可惜天不从人愿,好
不容易阴京常终於找到机会,让华山派对文仲宣心生戒惧,眼见大局在握的当儿,
却出来了这么个程咬金,难不成真是老天要让天门功败垂成?

  「这次的事,虽说尚光弘他们给你唬回去了,不过事后想想真是好险。」把
话题转回到前些天的奇袭上头,季韶虽也在武林打滚久矣,见识过局面,但一思
及此仍不由得背心直冒冷汗,「如果他们真是硬拚,我们全都困死在这里,光只
有阴风六识真的能掌握局面吗?连朝廷分封的各个节度使都能自外於朝廷了,何
况总堂覆灭之后的本门?江湖之上强者为王,没有总堂精锐押阵,要号令这票各
有地盘的一方诸侯,可真不容易哪!若有你来领导还有话说,光只有阴风六识他
们拿本门令符…只怕别说要重新编组各个分堂,没闹成本门的分崩离析,已经很
不错了。」

  「我知道,从来我也没指望他们…」

  「你说什么!」听到这句话,季韶可吓了好大一跳,若阴京常真没指望各个
分堂的人手相助,光只靠着阴风六识和阴风十八军,就算还有阴风三卫相助,加
上他一手栽培的左冷芸才智也绝不弱阴京常多少,但要应付各个名门正派主力覆
灭后的武林局面,恐也是力有不逮,阴京常怎么会做出这么鲁莽的决定?「那要
是…要是尚光弘他们真决定和我们耗死在这儿…那么…那么…」

  「师兄啊!」见季韶满面忧急,阴京常嘴角闲闲地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膀,稍作安抚,彷彿那根本不是个问题似的,左手已毫不着意地将已置在案上的
簿册向他一推,那厚达数百页,活像本书的厚册,已送到了季韶面前,「这是阴
风十八军的名册,还有所有人的身家资料,连所用兵器和所练阵形都记载在上头,
原本向来保存在师父那边,这儿的复本是用来交接给你的。」

  「你也真是,」被阴京常面上那毫不在意的笑容所感染,反正事情也已经过
去,现在的季韶也不用那么紧张了,他看这名册竟这么厚一本,不由微微摇头苦
笑起来,「才十八个人的资料,就用到这么厚一叠,如果是吏部几千几百人的官
员资料,那还了得?该当清减一点的嘛!」

  「十八个人?你从那听说的?」似是早知道季韶会有此一问,阴京常面上一
幅强忍笑意的表情,似是拚命忍住才不至於笑弯了腰,「阴风十八军只是用来唬
外人的一个数目字而已,才不是指总共十八人呢!老实告诉你吧,大师兄,这阴
风十八军主军十八队,总共一百八十人,候补副军一百二十人,合起来有三百人
呢!加上素来习练阵形,个别武功虽还远及不上你我,放到战场上拚杀起来,那
效果却远胜一般高手。若尚光弘他们真决意困死,就算不用整合各分堂实力,光
靠这三百人马,要横扫各名门正派的残余,也是轻而易举之事,这才是京常手中
真正的筹码。」

  「原…原来如此…」听到阴京常这么说,季韶彷彿浑身上下都轻松了起来,
原来阴京常在外头还留了这么一支实力,怪不得说到要用总堂数百性命来换正派
联军高手性命时,敢说的那般斩钉截铁,他根本就不需要害怕事后无法收拾情况!
而且听阴京常的话意,这支兵力的存在杨干原就清楚的很,怪不得杨干那时会完
全放手,任由阴京常去和尚光弘等人交涉,关键就在於此!

  不过讲到此处,季韶心中却不得不又起怀疑,有三百高手暗伏在外,阴京常
何必采玉石俱焚的手段?甚至连粮库都清空了,简直就像是在对杨干诉说,他是
吃了秤铊铁了心,绝对要把联军主力全困死在这儿,一点折扣也没有。「有这么
强的后盾,怎么还要弄个玉石俱焚之局?光以这阴风十八军的实力,配合总堂高
手前后夹击,要解决掉尚光弘那批人,应该也颇有胜算吧?」

  「大师兄啊!你这可难倒我了。」双手一摊,装出了个无辜的可怜样子,阴
京常眼皮一翻,一幅『你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的表情,看的季韶都忍不住笑
了出来,「如果早个一两天知道,尚光弘的这批人现在已经困在那谷道里头等死
了;偏偏我也是直到前一夜才从华山派贪功冒进的小鬼口中,知道尚光弘他们已
经摸到近处的情形,十八军中除了主军十八个干部之外,其余人等都散在外头,
京常可没有三头六臂,一夜之间就能把他们全召集起来,是不能也非不为也。」

  「抱歉抱歉,是季韶浅虑了。」其实想想也对,杨干既密令阴京常训练这支
战力,连自己都瞒着,这支实力的保密程度可想而知,阴京常自不能将这三百人
马全集中在总堂这儿,否则别说人多口杂,光这么大批人马的行动,想保密都保
不住,在手中直接掌握十八人该算是极限了。

  「除了阴风十八军外,京常还有两件事要交接给大师兄。」

  「什么事?」

  「一是关於那谷道中的机关…」听到这段话,不只阴京常嘴角含笑,连季韶
都忍不住想起那日在总堂中看到联军一方急急而来,十人当中倒有六七人带伤,
情况相当狼狈,若非在谷道中吃了亏,以致士气消沉,战力减损了不少,凭杨乾
等人只怕未必挡得住联军锐意正盛的气势。

  「京常,说实在话,我实在弄不清楚,那里头到底是怎么摆佈的?」无论他
怎么想,就是想不明白。虽说天门当中不乏机关好手,季韶也曾想过探究那谷道
中的秘密,但因为杨干严禁的关系,季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那谷道开口处地
砖上的机关他也曾试过,知道深色砖块才是机关发动的枢纽,可联军当中自也不
乏高人,怎会这般轻易地在谷道中着了阴京常的道?「我知道那深色砖有问题,
不过尚光弘他们也不乏好手,应该也试的出来,怎么会搞的那般灰头土脸的?」

  「他们?哈,」阴京常嘴角一撇,「他们浅试之后,只知深色砖有问题,所
以根本连碰都不敢碰那深色砖块一下。其实师兄说的不错,那深色砖确实是机关
枢纽-只不过是关而非开…」

  「啊…啊?」听到这句话,季韶心中登时豁然开朗。这的确是高深的心战之
术,无论任何人知道谷中有机关,又见谷道开口处地上的砖块分深浅二色,入谷
前必会先伸足轻试一下,发觉深色砖有问题时,必是小小心心地跨过去,连碰都
不想碰到一下,殊不知那深色砖竟是用来关闭机关的。他也是聪明人,给阴京常
一点便猜到了其中关键,那谷中机关一直都是开启着的,若想要安全通过,一是
多花时间走其余山道,二就是先将谷中的机关关闭,只是若无人点醒,任谁也想
不到避之惟恐不及之处,竟恰恰是关闭机关的所在,这还真是专门对付聪明人的
陷阱哪!

  看到季韶的表情,知道他已猜到了其中关键,阴京常也不废话,直接就抽出
了几张图样交给了他,「这是里头的机关佈置图,要怎么安全通过的方法,全记
载在里头。不过这些机关并不重,伤不了人命,一开始我就只想拿它来阻滞敌人
的行动,多拖延一点儿时间而已,所以就算是不知其中情况,不小心误触了机关,
也是死不了人的,最多是伤到几处,显的有点狼狈而已。」

  「竟然有这一招,真亏你想的出来。还有一件事呢?」

  「这才是最重要的机密,京常的阴风堂之所以每年都耗用本门近半经费,就
是为了这个…」

  该交接的总算交接完了,阴京常看了看窗外,表情当中似有一些不舍,季韶
也知阴京常几十年来都为了天门的发展耗竭心力,若非知道不走不行,他其实是
真不愿意离开的,是以也没有多话,只是无言地将资料收下,一份一份地整理好
之后,才在空出的桌案上沏了茶,递给了他。

  「师兄…」听外头蝉鸣如语,好半晌阴京常终於歎了口气,一口将杯中的茶
水饮下,茶水虽已半凉,没有刚沏时的甘香,入口纯是苦涩之味,更多的却是引
动人心的愁绪。眼中微有一丝动摇,阴京常开口轻唤了一声,但话到口边却又堵
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阴京常又回过了头去,继续看着外头的月色。等
到他再次回头向季韶说话的时候,语气已回复了一向的平静。

  「尔后…本门的事情,就都要劳烦师兄费心了…」

  「说什么费心?还不都是一样,只你走后,师父少了个人帮他分忧,本门中
又无人有京常之才,就算尚光弘几年内不来犯,可经此一事,本门的大业又不知
要推迟多久…」

  「说到本门大业,京常倒有个想头,」闭上双目,阴京常一时间噤了声,这
天门的一草一木,每寸都掺着他的心血,虽说理智知道非走不可,留下来只有平
添祸乱,但将事情交代清楚后,满胀在心头的思绪却使他不由有些依依不舍,无
论如何都想再留下来一会,只要一会儿就好了…「师兄你也知道,京常平日也读
书知史,为的就是前人的一句话,『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我知道…」心知阴京常表面上是交代事情,实则是为了找个理由多留一会
儿,季韶深知人情,虽说向来对这师弟事事讳莫如深的作风难免有些烦言,但事
已至此,一些小小烦厌就让它去吧!想到今日一别后,恐怕永无再见之日,就算
阴京常只是无聊闲扯,季韶也不忍打断他。

  「京常研究汉朝开国之事,发觉汉高之所以能击败战无不胜的西楚霸王,主
要是因为他集结了四种人,四种要立大业不可或缺的人物。师父之所以建立天门,
为的就是从篡朝外戚手中重複河山,方能重祭宗庙,回报先祖,而你我以往所为,
也都是为了这目标在努力,因此人事上的事,该是不可轻忽的,老让师叔那样干,
换来换去不是故旧就是嫡系,完全没有新血加入,以之建立武林门派是绰绰有余,
但若要谋划天下之事,这样清一色的人事系统,其实…是蛮危险的。」

  「哦?是那四种人?」若想到汉朝刘氏立国,季韶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汉
初三傑,萧何、张良与韩信都是刘邦之所以能击败所向无敌的西楚霸王项羽,开
拓汉室天下的关键人物,只第四种到底是什么人,季韶一时间倒是想不出来了,
「韩信、张良和萧何,还有一种人是…」

  「就是刘邦自己啊!」阴京常清了清嗓子,上身凑近了季韶,放低了声音,
「萧何坐镇关中,让刘邦后方稳固,补给源源不断,前线兵粮无缺;张良出谋画
策,为刘邦规制取天下的进程;韩信则趁虚而入,攻略魏赵之地,让项羽腹背受
敌,终至败走乌江。表面上这三人立了殊功,刘邦自己像是什么也没有做,但实
际上若非刘邦坐镇荥阳成皋一线,与项羽相持不下,使项羽无力北顾,这天下也
进不了刘邦的手中。刘氏之所以能得天下,这一点其实才是最重要的。」

  「原来如此…」

  「若论人才之盛,汉末三国中以魏最强,魏武(曹操)又是一代雄主,麾下
号称谋臣如云、猛将如雨,但身为汉相的他只能辖制中原,终究不能一统天下,
就是因为少了一种人。」似想将自己的所学全都一股脑儿地送给师兄,阴京常说
的愈来愈快,一点都没有保留,「魏武本身才智不在韩信之下,荀彧坐镇许都负
萧何之责,其幕内前有郭嘉荀攸程昱,后有贾诩及司马仲达,规划谋取天下的能
为,都不弱於当年的张子房,但麾下将领却只有守土之能,无可进取者,没有一
个人能担负起刘邦那种吸引敌方注意力的任务,以致苦战三十年,魏武终究不能
一统江山。」

  知道阴京常极看重曹操,对他不重汉献帝之事并不怎么在乎,季韶也不想在
此打断阴京常的话。以前讲到曹操事迹时,费清瑜曾以曹操不忠汉室反驳,结果
给阴京常一句话就堵了回来-『汉室为相,少有善终』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更
是铁一般的史实,不只汉初的丞相,就算后来东汉高位的大将军一职,也常受君
主排挤冷落,董卓等奸相不算,连萧何在高祖时都曾有牢狱之灾,武帝亲政前的
丞相田蚡逝世,日后甚至被武帝说成若非早死,便要灭他的族!汉朝的丞相的确
不是个好待的位置,丧了权位更不知身死何处,曹操或许做的有些出格,但亦未
灭其功业彪炳。

  「诸葛孔明虽才名冠世,但为人过於谨慎,气魄不足,临机决断也是多谋少
决,所以刘备始终只让他坐镇成都,干萧何一类工作;待刘备死后,孔明虽四出
祁山北伐,始终不能成功,为的就是用人不当,魏延有韩信独当一面之才,不能
为其所用,马谡属张良一类人物,偏让他去干韩信领兵在外的工作,所以数年间
北伐中原,终究只是虚耗人力财力,始终无力匡复汉室…」

  「这个…京常你是不是太看重马谡了?他失守街亭确是大败…」

  「那又怎么样?」出言打断了季韶,阴京常嘴上浮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秦末群雄逐鹿,张良自己也曾以故韩相起兵,照样败多胜少,等到投到刘邦麾下,
找到了足可发挥的位置,这才能大展雄图,辅刘邦成其王业。重要的是在败中求
自己的进步,还要找到自己好发挥实力的位置,光只是一次两次的失败,根本无
足轻重,你我刚建立天门时的几年,从来也没胜的多好看过,如果因为那时我们
败的狼狈,就因此断定天门不能成事,今日这儿那有你我对谈的份儿?」

  「这倒也是…」嘴上也忍不住泛起了苦笑,季韶倒不能不承认,阴京常所言
的确有其道理,天门肇建之初的确也是屡战屡败,杨干原来除了杨逖外,还有十
来位弟子,但到了一举击灭湘园山庄,奠定了天门基础的时候,他的弟子中还活
着的也只剩下季韶、费清瑜和阴京常三人而已,否则也不必为了充实天门实力,
不惜以天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门主之位,与掌控人事与财政的大权为交换,
力邀本与杨干不合的杨巨初带枪投靠。想到在那之前创业时的种种艰辛,即使明
知那已成了过去,季韶心中仍旧充满了辛酸,也只有经历过那时的人,才会知道
那种感觉。

  若当真要说,有一次连阴京常自己,都在战败重伤后被击落断崖,那时候差
点连杨干都以为他死定了,直到三年之后,才又巧遇脱困而出的阴京常。在那之
前的阴京常初出江湖,难免飞扬跳脱,但重出江湖之后,阴京常就好像是经过三
年的面壁闭关苦修一般,无论武功才华都超越了原来的范围,更重要的是浮躁之
气尽去,遇事冷静、思虑深远,从一个自以为是、行事浮脱,令人忧心忡忡的少
年,变成了杨干最重要的辅翼之臣,天门之所以肇建,他的功劳实不可忘却。

  不过更重要的是,阴京常那时在失败的淬炼之下,不只性气挫磨,连武功都
似进步了许多,季韶原先还没想到此处,但前些天一听说阴京常竟然就是名垂风
云录榜首,以神秘莫测出名的幻影邪尊,他几乎是立时就想到,多半阴京常在那
崖下有什么奇遇,苦修三年之后才脱胎换骨,否则以他本身的武功悟性,别说是
幻影邪尊了,就连杨干的武功境界,恐怕都是可望而不可即。

  当然阴京常此时之所以提到这些事,绝不是为了勾起伤心往事,而是即将远
离天门的人,心中仍存着一股赤忱,杨干所谋不只是一统江湖,更重要的目标则
在庙堂之上。本来以才智而言,阴京常该当是杨干最重要的辅翼重臣,比季韶等
人还要重要,但以往他和掌握实权的杨巨初不太合,想做些什么事都得先顾着别
让杨巨初找麻烦,幻影邪尊的身份曝光之后,他非走不可,日后天门中恐怕再难
有阴京常的位子,也怪不得他要趁着机会,急匆匆地将事情交代清楚了。

  依阴京常的思路季韶仔细想想,天门的人才确实有所缺乏,以杨干的武功实
力,要干『刘邦』的事儿该不成问题;他自己和费清瑜足可独当一面,分担『韩
信』的工作该也勉可胜任;但杨巨初那种个性,常常造成冲突,让他去干『萧何
』的任务,只怕他们在外苦战的时候,心下还要为后方担忧;更糟的是『张良』
的位置,原本该当是阴京常担负此任,偏偏现在他却要离开了,数本门中可以端
得上台面的人,能胜任这种军师任务的,却是一个也没有,着实令人伤神哪!

  「唉,如果京常能留下来就好了,」季韶歎了口气,伸出手去拍了拍阴京常
的肩膀,「我细细想来,本门中也只有你能胜任师父的『子房』一职,其他人都
没办法。此职绝非等闲,非要穷识天下,能吃透世间人性,又能谋算天下的人才
能干的了,要临时找人那找得到啊?」

  「我之所以离开,也是为了我有自知之明,担不了这『子房』的职责,」阴
京常自嘲地苦笑出声,「京常性子细琐,担负补给之任或有余裕,但若说到谋划
天下嘛…京常已经老了。当然,我不是说你也老了,而是这种事情需要年轻人冒
险犯难的魄力,战场决胜往往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许多时候与其找经验够的,
不如找比较有胆识的,京常向来走的是稳紮稳打的干法,冒险的胆识不足,偏偏
既敢冒险,又能将局势控制住,不至一败便溃局难收的人才,最是难找啊!」

  「难找?我看冷芸就不错呀!」

  「她太年轻,又没有人世间打滚的体验。」讲到了义女左冷芸,阴京常的脸
色不由得和缓下来,「在门里大家看冷芸聪明,实则她是靠着我这义父的庇荫,
加上一点自身的小聪明才能周旋不失,若是我不在,面对的又不是本门里这些至
少看我三分薄面的人,她的聪明未必派得上用场。就是为了这个,我才特地在这
次和老四下鄱阳时,留下了个白欣玉,让冷芸和她相处,让她弄清楚外头的人心
之複杂,未必都有她在门里猜测的这么简单,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给她面子的…」

  「说到这次的事啊!」见阴京常一提到左冷芸,整张脸都变了,连眼中都浮
现出关心,而不像平常即使脸上在笑,眼中也似自顾自地在想着什么,对外界事
情全没半分关心的冷淡,季韶微微一笑,这父亲的模样,或许才是阴京常真正的
样子,「师父表面不说,实际上可气的很哪!」

  「不只师父气吧!」阴京常脸上浮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虽说这是用以胁
制对手的手段,以时地环境而言是不得不然,但事前连说都不说一句,就把师父、
师叔和总堂与师兄你们的人手都陷入死地,就算师父勉强忍住,怕师叔也很想放
马过来,先把这恣意妄为的小子宰了再说…」

  「不是这回事。」看到阴京常微带错愕的表情,季韶似是很难得在他脸上欣
赏到这种神态似的,双手支颐,脸上满是收也收不住的笑意,「那时若不使这个
手段,以本门和尚光弘他们那边的实力之差,怕现在本门已不存在了,师父也知
道你是迫不得已,至於师叔嘛…师父自会劝他,你放心就是。师父之所以气的是,
你这傢伙竟然自履险地,也不想想若尚光弘把心一横,真决定和我们玉石俱焚,
剩下的情况要怎么收拾?六识和十八军都是你一手训练,要在你的指挥下才能发
挥出最强大的力量,你若是死了,光靠冷芸怎么控制得了局面?你至少得考虑后
路呀!」

  「我知道,我也清楚,我若去后,要冷芸和六识控制接下来的局面,确实并
不容易…」非常难得的,季韶竟没看到阴京常一直挂在嘴边,彷彿变成了招牌的
笑容,现在的阴京常神情严肃,令季韶忍不住要正襟危坐,「不过…若要京常以
你们的屍首铺路,好建立属於自己的王霸之业,这种事京常做不出来,与其弄到
如此地步,还不如让京常和你们一起死了痛快。」

  「你呀,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性子。」阴京常话声虽是平静,除了神情微肃之
外,简直就像是平日闲话一般,光听他语气根本听不出讲的是关乎生死的大事,
但就因为如此,反更显得声声句句如刀似剑,令人完全起不了怀疑之心,「不说
这个了。讲到鄱阳…我到后来才搞懂,你之所以瞒着旁人,只和老四商议攻鄱阳
之事,与其说是威吓排帮,更重要的其实是帮老四立威吧!」

  「可不是吗?」阴京常笑了笑,「拚了几十年,咱们干的事何等重大,老四
身为师父独生爱子,总不能一把年纪了还任事不管,一幅公子哥儿的样子。何况
师父也有些年纪了,偏我们大业未成,若师父猝然宾天,本门当中论尊则以师叔,
论威望则以师兄你,老四虽是师父亲子,是本门惟一的继承人,一来无功二来无
威,光只靠旁人相助,自身威令不行,将来那能济得了事?所以这次刚好趁便让
他立功,顺带让他经历一下兵家纵横捭阂的手段,至少也给他长点儿见识。」

  「他啊…」想到杨逖的表现,季韶不由有些儿头疼。杨逖是杨干独生爱子,
杨巨初以师叔之尊,季韶以众徒之长,也未必管他得住;偏这傢伙又纵情声色,
整天不干正事,光只知道像採花蜂儿一般追逐着鲜花,上次差点儿连项家姐妹都
暗算,弄到杨干怒气沖沖地将他带上天山,在『雪岭红梅』柳凝霜面前加以重责,
这才挽回了天山派这盟友。以他的性子,如果不是阴京常以美色相诱,让他肯千
里迢迢下鄱阳立功,只怕这小子至今仍是一点建树也无,等到阴京常离开天门,
季韶可真不知道该如何诱导他去建功立业,至少把自己在天门里头的位置先立稳
了再说。

  「老三,你这一走倒轻松了些,可却留下了个大问题给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全天门中老四除门主外,就最听你的话,上次被你一言弄到打折了腿,对你还是
没有怨言,连对师父时都没这么乖巧听话,你这一走,教我怎么对付他?偏老四
一个月来甚事不管,整天只和新到手的美女打情骂俏、胡天胡帝,想叫他做点事,
简直比割他的肉还心疼。偏生师父又忙得没时间管他…」

  「放心吧!」听季韶一说到杨逖,一肚子怨气就如火山爆发般喷了出来,阴
京常赶忙打住了话题,安抚住季韶的情绪,「他和黄彩兰她们搞了一个月,以老
四的性子也该腻了,正好本门也得暂时收敛锋芒,好生养复生息,我走的时候会
想办法把黄彩兰她们弄走。至於该如何支使老四嘛…他既然爱美女,就用美女诱
他,老四也不是白癡,只要让他知道有利可图,又不需要亲履险地,利害相衡之
下,他会乖乖听你的指示作事,稍微用点手段就行了,这点我倒不担心…」

  「那…你在担心什么?」季韶也不是笨蛋,自听得出阴京常话中的真意。虽
说杨逖生性好色,和一般好色人一样喜新厌旧,但黄彩兰与范婉香都是当世美女,
又被杨逖从女人堆中磨练出来的功夫驯的服服贴贴,天门当中虽是多事,杨逖个
人却是天天乐在其中,左右逢源、自得其乐,难得才露面出来处理点事情,以这
状况来看,要杨逖对黄范二女生腻,只怕还早得很。

  但天门向来行事沉潜,在江湖中树敌并不多,加上从势力来看,武林中能与
天门争一日雄长的门派绝无仅有,连久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派都未必及得上天门势
力之雄厚,加上武林中门派不少,各据一方,彼此间都难免有些磨擦矛盾,这次
各个名门正派是打着为当年湘园山庄灭门惨案而来的旗号,又有尚光弘及空灵大
师等前辈押阵,是以还集结得起来,锐气堕后,想再集结这么队高手实是难上加
难,所以无论如何,阴京常临走前非得带走鄱阳三凤不可,至少也少个给人找碴
的藉口,若郑平亚等人以救出鄱阳三凤为名再来一遭,天门虽应付得过,却也要
好生吃力呢!

  「就是方才说的,老四无德无功啊!」阴京常歎了口气,「师叔权力太大,
他的嫡系人马又久居要津,你我还好,下面的人却是辄有烦言,小冲突不少,现
在是师父还在,还能压得住情况,不至於出乱子。若师父出了事,你、老四和师
叔三方面正好鼎足而三,能合作无间最好,但若一个摆不平,变成内部动荡,就
等於双手奉送尚光弘一个大好的入侵机会,能不担心吗?」

  「这大概是你多虑了吧?」季韶吁了口气,对阴京常的多虑颇有些不以为然。
虽说他也知道,阴京常之所以离开,是为了怕自己风云录之首幻影邪尊的身份,
会让本门中杨干威令难行,造成本门内部分裂,也因此他想的方向都依循这一线
发展,但无论如何,首先杨干就还好好的,前些天的激战中连败三四位少林高僧
后,又连战『铁臂神』骆飞鹰与『飞鸿』梁虹琦两大风云录中名列杨干之前的高
手,仍然获胜,老当益壮,全没一点岁月痕迹,看来还有得长寿算呢!

  「一来师父可还好好的,二来师叔虽是大权在握,却从无异心,我也会好好
辅助老四,本门虽然受挫,但菁华仍在,老…老五控制的了、可能变心的人都走
了,留下来的都是忠荩之辈,造成分裂的可能性很低…不过你既然这么认为,我
也会尽量小心,凡事以和谐为先,总行了吧?」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阴京常心中暗自歎了口气,看来季韶还没完全弄懂
他的话中之意。联军和天门两边其实各有各的问题,联军那边郑平亚和赵平予彼
此不合还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华山派长孙宗崖岸自高,向不与他人为群,连和少
林派几位涵养深厚的大师都处得不好,更别说是其余好面子的武林人了;加上郑
平亚心急报仇,行事往往急燥,本身实力威望都不足,得靠着尚光弘才能压下这
些问题,若尚光弘一去,联军一方立时分崩离析,想再组织起来都不可能。

  但是天门本身也是一样,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内部的危机也并不小,杨干
的继承人还未能服众,若尚光弘看穿杨逖年轻无威、杨巨初不得众心的缺点,把
心一横,乾脆不顾面子地採取暗算手段解决杨干,之下大概只有季韶能够掌握住
情况-那还得要杨巨初顾全大局,乖乖服从季韶领导才成哪!以杨巨初琐细严刻、
自高自傲的作风,光想到那种情况,都令人觉得难上加难了。

  「对了,你那阴风三卫不留下来吗?」

  「不可能。」说的斩钉截铁,见季韶微微变色,阴京常笑了笑,安抚似地拍
了拍他的肩头,「事到如今,我也不多作隐瞒了,他们三人都是风云会后想挑战
幻影邪尊,夺风云录魁首的一方高手,当年小输在我手下,这才答应帮我做冷芸
的护卫。以真实身份而言,连师父都未必支使得动他们,何况连我都未必能让他
们为天门出力,随意发令只会坏事。与其让他们回复自由之身,在江湖上与天门
各佔一方为王,还不如由我带着他们隐退,对天门未来的发展还有些好处。」

  「那…那也就辛苦你了…」听到此处,季韶一边回想,以往见面时那三人对
自己的态度,确实颇带傲气,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内,虽说阴京常没明说他们的
身份,但有这个胆子去找幻影邪尊相拚的高手,确实未必会把杨干放在眼内,更
别说是自己了,说不定他们面罩下的真实身份,就是名列风云录的高手哩!若他
想的不错,三卫之首那像是僧人的人,说不定就是风云录后传出面壁思过的少林
罗汉堂首座空明大师,其余两人也必是不弱於他的高手,怪不得能够目中无人。

  「对了,还有件事…」像是想起了什么,阴京常微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才开
了口,「尚光弘那徒弟与蓝家两位小姐颇为亲暱,加上后面我取得的消息,为他
们偷入本门踩探情报那人,乃是浙闽一带玄元门的高手,据说排帮的新任帮主,
也是艺出玄元门下,这次他们虽说没有加入名门正派那边,但说不定排帮和蓝家
都有可能选择站在尚光弘一方,师兄可要特别小心留意。」

  「那…麻烦可就大了…」听到阴京常这话,季韶不由得变了脸色。吉州蓝家
倒是还好,本来他们就和本门不睦,多了这么个敌手虽也是个问题,情况和以往
却也差不了多少,加上前次剿灭鄱阳三凤时,将大笔利益交给了蓝家,短时间内
至少可买他个中立没有问题;但排帮向来是本门的重要盟友,加上长江一带其势
力不小,与之为敌可相当麻烦,至少要顺江而下可就难了。

  「师兄倒不必多所忧心。蓝家现在是蓝元素和蓝元权掌权,这两人首鼠小人,
并无胆略,只要天门不明显处於势弱的一方,他们不会有胆子与天门扯破脸的;
至於排帮嘛!虽说新帮主上任,但实权仍操在四大长老手中,他们与天门关系不
恶,一时间也不会选择与天门对敌的立场,只是这两边都不可靠,若是本门威势
稍弱,就有可能发生变乱,总而言之还是小心点好。」

  「嗯…」微微点了点头,季韶倒不是因为完全听信阴京常的话,因为以阴京
常的作风,就算对方与天门并非友好,但只要没有扯旗放炮地与天门相对抗,除
非有重大原因,否则阴京常绝少树敌,永远都努力在和平地减少敌人,他口中的
不必多所忧心,往往只是用以安慰别人的托辞。不过天门经此一役,席云堂投敌,
阴风堂也大致溃灭,实力损伤不少,确实不是对别人动武的好时刻,现在以休养
为上,暂时也真的只能依阴京常的判断,仔细监视着蓝家和排帮的行动而已。

  看季韶的脸色,阴京常也知道他并没那么相信自己的话,不过久居天门五堂
主之首,季韶经验何等老到?该不会像年轻人那般说干就干,不知轻重,就算他
当真要和蓝家或排帮撕破脸,至少也得等到天门的实力恢复了再说,这点眼光季
韶还是有的,否则杨干也不会放心让阴京常把原有的事务全都交接给他,「时间
差不多了,京常得先走一步,尔后就…就多拜託师兄了。」

  「啊?等一下,师父要我把这个交给你。」出声止住了阴京常,季韶闭上双
目,深吸了口气,微一咬牙,运力於臂,将案下一个黑布包裹着的包袱举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上。光看他那颤颤巍巍的动作,便知包袱中的东西必是相当
沉重,果然那东西一放到桌案上头,上好木案立即便发出了吱吱喳喳的抗议声,
惊的他忙伸手去扶,一幅生怕桌案被当场压垮的模样。

  「真是有够重的。」抹了抹汗,季韶吁了口气,将包袱打开,连柄带鞘都是
黑黝黝的『南天』剑赫然在内。「看到这个都不得不服你,怎么用得了这么重的
剑?别说拿来使了,光举起来都累的我手臂酸麻。怪不得你向来骑的马虽是体格
粗壮,给你一骑却都变得病恹恹的。」

  「这个啊…大约有百多斤吧?」阴京常淡淡一笑,却没有伸手取剑,「当日
风云会中见识过四大神器后,我就在想,震山戟和七两薄斧也还罢了,羽翼剑法
之轻巧翔动,真是轻於鸿毛,师父的武功虽绝不弱於尚光弘,但尚光弘身怀神器,
相较之下本门也处弱势。后来我就在想,要对付那『轻於鸿毛』的剑法,或许只
有『重於泰山』的兵刃能成,这才弄出这柄『南天』来。」

  见阴京常言笑如常,却怎么也不肯伸手取剑,季韶笑了笑,手撑在案上支起
了脸,「把它收下吧!是师父要留给你的。反正除你之外,本门中也没人使得了
『南天』,师父自己用也施不出像你那样的威力;何况这是你的心血所成,你虽
想留下它来,可师父也说该还给你用才是。就当是你离开师门的纪念品吧!看着
它时就当看到我们,无论你用或不用,总能…总能当个回忆…」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45

              39临去秋波

  虽说联军此次无功而返,没能达成一举歼灭天门的目标,士气挫折的相当厉
害,但天门重地头一回被外敌侵入,又连席云堂主白宁枫都投靠敌方,阴风堂的
战力也大致溃灭,等於一口气损失了两堂的实力。虽说靠着阴京常巧计连绵,硬
是迫得联军一方无功而返,天门仍是屹立不摇,但这一仗对天门军心的打击,却
不可谓之不轻,也怪不得赵平予、蓝洁芸与项家姐妹竟能轻轻松松地就通过了天
门的岗哨,一点都没遭留难,与前次离开此处相较之下,直有天渊之别。

  士气大堕之后,人心更是散乱,和之前的戒备森严直是判若两人,金城汤池
也无用武之地。虽知以天门现在的情况,只要联军再来一次,天门多半是非灭不
可,便阴京常再有回天之能,鼓不起士气也是徒然,但赵平予也不是不知道,联
军的高手当中或为武林正道门派,或为风云录中赫赫有名,就算没有三年之约,
才刚搞一次灰头土脸,这些人自矜身份,也绝不可能这般快便回戈一击,天门也
是因此暂时不顾外头的事,先稳定总堂阵脚再说,虽说可惜,但也没有办法。

  照理说天门之事既已暂了,接下来赵平予一是随着尚光弘等人行动,看联军
如何行止,二是回转玄元门,将新纳的两位美妻介绍给师父认识,但也不知怎么
着,走在路上赵平予的心就是定不下来,总觉得还有些事情没去做似的。才离开
天门一天多,他已忍不住和蓝洁芸等三女暗中商议,让她们先在附近等他,由他
独自潜回天门去看看,搞清楚究竟是漏了什么事情还没做好。

  等到走到半路,赵平予这才想起来,原来是因为鄱阳三凤仍陷於敌手,没能
将其救出。本来这该是他和郑平亚不敢或忘的事,她们三人终究是因为他们才落
入杨逖之手,但这仗搞得太过狼狈,都已经将杨乾等人逼到死处了,却被阴京常
硬是扭转了局势,心情沮丧之下,不只郑平亚,连他都把黄彩兰等三女给忘了。
不过现在还不迟,趁着天门还没将状况调整过来,杨逖身为堂主,想必也是忙得
不可开交,未必顾得住美女,他还是有机会从杨逖的手中救出鄱阳三凤的。

  本来这件事该当通知郑平亚等人重上天门讨人的,武林中虽争战难免,简直
没有一天不发生个几十上百起事端的,但胜败已分之后,还要穷追猛打、斩草除
根已算太过,更遑论擒女淫戏?其行犹如武林人所不齿的淫贼一般,直是犯了众
怒;以联军的人多势众,加上此事天门理屈,就是杨逖恋色不舍,权衡轻重之后,
也非将三女吐出来不可,就算杨干或阴京常都没理由不放人。

  但这一次联军与天门双方虽称得上平手,对原本稳操胜券的名门正派而言,
却是闹了个灰头土脸,尤其郑平亚年轻性急,初出江湖的他最重面子,偏偏这次
不只被阴京常狡计挫退,连白宁枫这等高手,都在不知不觉中遭阴京常清理门户
;就算郑平亚并不喜欢这人,对方的阴京常又是幻影邪尊这般风云录中的高手,
倘若真打,凭尚光弘都未必护得住白宁枫,但此人终究是已经投到己方麾下,自
己却连护都护他不住,也难怪一路上郑平亚鼓着张脸,一幅怒气未消的样子,赵
平予原就跟他不睦,要去跟他商量事情,多半会闹个一肚子火,赵平予可没笨到
这么干。

  本来以尚光弘对他的欣赏,赵平予若跳过郑平亚,直接通知尚光弘也是可以
的,但直到天门中遇到阴京常,赵平予才发觉到汉中派与天门联盟的可能性,汉
中派人虽不多,但据地乃是要隘,又有文仲宣这等绝代高手领袖,兹事体大,尚
光弘若不赶快做出处置,待天门养复气力,与汉中派加强联络,两派形成一个整
体后,就算以联军之强大,要对付这两个门派的联盟,恐怕也不易讨好,现在的
尚光弘脑子里可正被此事烦到不行,那有这么多时间来管鄱阳三凤的事呢?

  趁着夜间躲到了桥外林中,一边观察着桥边岗哨的动静,打算着该用什么方
法瞒过他们,好溜进天门里头救人,赵平予愈想愈是头疼。虽说数日来连生事端,
天门中人心浮动,警戒不像以往那般森严,却也没多少空隙可钻;加上鄱阳三凤
系被杨逖所擒,这傢伙又是天门为首高手中最好色的一个,这般美女必不会流到
外头去,想必三女都被禁在杨逖所领的祥云堂,好就近享用。

  不像其余四堂驻地於外分守桥樑,祥云堂的驻地可是紧临於总堂之后,不只
堂中高手如云,实力为天门之最,又有总堂人马翼护,恐怕算是天门当中守卫最
森严的地方之一;加上天门总堂距外悬远,赵平予就算能成功救出三女,但光是
从桥头到总堂,一来一往至少也要耗掉大半天,还要小心不被旁人发现行迹,不
只时间花的长,有夜长梦多之险,加上要避人耳目,得摸黑趁夜行动,恐怕还得
在天门当中躲上一整个白天,人生地不熟的,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哪!

  心中还在想着该当如何摸进天门,赵平予突地一呆,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眼
睛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才发觉自己眼睛竟然没花,阴京常当真带着鄱阳三凤,
正慢慢地从桥上走过来!

  看来这下可省了自己不少力,至少不必花心思在该如何从天门里头带人出来,
虽说三女现在是在阴京常的监视之下,要在幻影邪尊眼下救人,怕也不比单身闯
天门祥云堂来的轻松,但总是省事了点,赵平予强抑住心中的欢喜,仔细打量着
桥上缓步而行的四人,除阴京常和白欣玉步履轻巧如常外,黄彩兰和范婉香步伐
当中都颇带涩滞,行动间腰腿不如往常有力,连表情都和以往不同了,那种改变
赵平予虽是说不上来,却颇觉得黄范二女的风姿,较以往更惹人心动了些。

  幸好一来幻影邪尊似是顾着赶路,白欣玉扶着二女,更是心心念念别让姐姐
跌伤,并不怎么注意四周情况,二来黄范二女也不知是久没走山路,还是被杨逖
所害,腰腿部位似是没怎么能用力,步伐中颇有些酸软之态,速度自然是快不起
来,对赵平予这跟踪者来说,实是方便不少。

  弯弯转转地走了好一会儿,沿路尽是林间的羊肠小径,显然这不是人所周知
的大路,阴京常竟似在躲着什么人般,专走小径,避人耳目。也幸好如此,赵平
予小心翼翼地一路跟来,一发现不对马上就躲在树后,总算没被阴京常发现;只
是阴京常未全力赶路,行来不露半丝破绽,教赵平予想出手救人都找不到机会,
这儿又是阴京常熟门熟路、赵平予人生地不熟的所在,更没半点地利,这样一路
耗下去,长夜迟早过尽,等到天明之时,想要救人恐怕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走出了林间,来到了一条小河边,天边的阳光已露了头,只见阴京常在河边
坐了下来,似是想要休息了,一旁的白欣玉虽然还能赶路,但黄彩兰和范婉香却
似气虚体弱,加上一夜未眠地行走於崎岖山道,一双玉腿早累得瘫了,不到阴京
常吩咐,两女已坐了下来,更不管地面石块上的露珠会沾湿了衣裳。见姐姐都坐
下来了,白欣玉虽知仍在险地,此时此刻绝不是休息的时候,但看除了两位姐姐,
连阴京常都不想走了,她便再急也没法子,只好跟着小嘴微嘟,坐了下来。

  见阴京常等四人终於坐下来休息,躲在林中的赵平予身形虽也停了下来,却
不由得暗自着急,怨自己方才为何不出手救人?方才夜间的山路上头虽说视难见
物,毫无地利可言,但面对幻影邪尊这等高手,想等到有利时机再出手直是难上
加难!偏一路上自己却怎么也下不了决心动手。现在倒好,天都已经快要亮了,
他们人也到了林外,再无林叶掩映的遮蔽优势,以赵平予自己的武功,想要在阴
京常手中救人,根本想也休想!便是自己拚了死命绊住阴京常,让白欣玉可以趁
隙救出两位姐妹,以她们对这儿地形的陌生,也是绝不容易,自己想要全身而退
就更难了。

  心下耽心是耽心,但看到初出的日头下据石斜倚的三女,赵平予却不由得吞
了吞口水,差点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若非他修习的是道家功夫,最重定力,连番
巧遇之下,体内阴阳之气融合无间,功力又深厚无匹,不输风云录高手多少,怕
光只是心旌摇荡时的异动,便已暴露了行踪。

  石上的三女各有各的娇艳,尤其是黄彩兰与范婉香更是明媚动人,原先在夜
间赵平予还没注意到,直到此时他才发现,黄范二女竟都似从被窝里被拉起来,
急匆匆地踏上逃离之路般,外袍之内春光外泄,竟似只穿着内衣肚兜而已,别无
他物。本来行走之时还有外袍遮着,一到坐了下来,外袍微敞,两双雪白润泽、
修长笔直的玉腿便伸了出来;加上终於能够休息,两女面上的戒备都放了下来,
松弛的神情更是慵媚诱人。那模样看得他心中一动,赵平予也非木石,早算是男
女之道的行家,怎会看不出黄范二女若没得到肉欲完全的满足,那会有这般慵懒
诱人的神态呢?

  举首看了看刚出的日头,阴京常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回过头来,向着白
欣玉招了招手。

  「怎…怎么?」虽说对天门没甚好感,但一路上阴京常倒是护着自己,没让
自己落入杨逖的魔掌,光看两位姐姐这样的慵弱之态,便知她们已遭了杨逖的毒
手,不止处女贞操不保,还在床笫之间被他使了些邪法,弄得体力大损,光赶个
半晚山路都会累成这样,教白欣玉不由暗叫好险,对阴京常更是心怀感激;何况
她也和阴京常的义女左冷芸交上了朋友,阴京常既趁夜救出了两位姐姐,星夜离
开天门,该当不会到此才对姐姐们心生敌意,是以白欣玉倒也没怎么戒备。

  「带你大姐过来,让她把外衣脱了,免得弄髒。」

  「什么?」不听则已,一听之下白欣玉差点跳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一
路上对自己言气温和,温厚的活像个长辈,不只言行依礼,全无妄为之行,连左
冷芸都说看不出他有任何男女之思的阴京常,竟会对黄彩兰有非份之想!怪不得
他要暗地里将黄彩兰和范婉香救出天门,白欣玉原还以为他是出於一片好心,没
想到却是淫欲发作,想将姐姐占为禁脔。摆出了架势的白欣玉虽知若论武功,自
己并非此人敌手,两位姐姐更无力相助,但要她独自逃走,却也非白欣玉所愿。

  不只是白欣玉,连隐在林中的赵平予都不由得暗吃一惊,他虽不知阴京常是
为了什么将鄱阳三凤带出天门,更难相信以阴京常的为人,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打算非礼黄彩兰,但眼见黄彩兰和范婉香慵倦无力,显然不只因为走了半夜山路
而已,以她们的武功,要弄到这样慵弱,连走路都没了力气,也不知是承受了多
少邪风淫雨,恐怕杨逖还在她们身上使了什么採阴补阳的手段,自己武功虽远不
及阴京常,但却不能眼见黄范两女再遭伤害,看来这下自己非出手不可了。

  似是根本懒得多口跟白欣玉解释,阴京常身形微动,连伏於林中眼力惊人的
赵平予,都只看到阴京常身子一闪,黄彩兰一声娇噫,不知何时人已立到了他身
前;随即腰间被他一摆一拍,疲累酥软的娇躯一瘫,无力地向后跌坐,靠着阴京
常伸手按住背心,才不致於整个人坐倒地上。

  见阴京常无声无息出手,黄彩兰竟似一点抵抗力也没有地落到了他手中,完
完全全任他摆佈,白欣玉又惊又气,再加几分畏怕,她虽知道阴京常就是久踞风
云录之首的幻影邪尊,可对他的印象仍停留在那言语间没半分霸气,与其说是江
湖人还不如说是文人的阴风堂主上头,她事先可没想到,他的武功竟如此出神入
化,她甚至看不到他是怎么从自己身边将黄彩兰『拿』去的。

  虽说心中惊怕难免,但眼前的景象却让白欣玉更难停手:急於离开天门,从
睡中被唤醒的黄彩兰原本就衣裳不整,方才坐下来喘气时,更不自觉地松开了衣
襟,此刻向后半坐,前衫登时敞开,若非黄彩兰肚兜未解,此刻已是春色无边!
虽说肚兜与半敞的外衫勉强遮住了重点部位,但一双修长笔直的粉嫩玉腿,仍是
暴露了出来,光只玉腿上那结实美丽的线条,便足让定力较弱的男子为之疯狂;
加上半坐姿势下除背上的那只手外,娇躯全靠双腿支撑,娇颤的玉腿那种已使尽
全力却又已达极限、再难撑持的神态,更将黄彩兰任人宰割的柔弱处巧妙地描绘
出来。

  眼见落入狼牙的黄彩兰意态娇羞,偏又四肢酸软、无力挣扎,连春光外泄都
无力遮掩,白欣玉羞怒之下本欲出手,但黄彩兰背心要害正在他手掌的控制之下,
就算他一语不发,白欣玉也不敢妄动。林中的赵平予位在两人侧面,倒是没看到
黄彩兰春光外泄的美妙姿态,但从他这角度看来,黄彩兰一双肉光緻緻的玉腿,
在外袍半遮半隐之下,已格外诱人,幸好他定力不弱,虽说心中仍难免驰想正面
望去会是怎么个诱人模样,人却慢慢地向阴京常身后移动,较好救人。

  连话都不多说一句,阴京常掌劲轻推,撑的黄彩兰摇摇欲倒的娇躯在空中微
微一窒,双手十指如蜂蝶探蜜、似雨打梧桐,在黄彩兰腰间飞快地点戳着,每一
指点击之处,都令黄彩兰口中娇柔地轻吁一声,时高时低、或甜或疼,每一下动
作似都令她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感受一般。

  身前不远处的白欣玉被姐姐那前所未闻、似呼唤似呻吟的喘息弄得心儿一阵
乱跳,她原也想趁阴京常行功之际出手,拚命也要把黄彩兰给救回到自己身边来,
但看黄彩兰非但没有出言怒叱,随着阴京常指劲点戳间,面上的表情非但毫无痛
苦,竟像是有些享受,口中的呻吟更是愈发的娇甜绵软,叫的令她心中不由自主
地小鹿乱撞,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连动都动不了了。

  见黄彩兰背心要害被阴京常按住,林中的赵平予本还想俟机行动的,但一听
到黄彩兰的呼叫,心里忍不住一颤。与白欣玉这从没试过男女滋味的雏儿不同,
女子享受床笫乐趣时忍不住发出的声息,他可是听过不少遍了,一听便知那是女
子被挑起了肉体的本能情欲时的呻吟,而且是愈叫愈放怀,原本还不信阴京常会
对三女起色心的他,现在是证据就在眼前,想不信都不行了。

  但现在阴京常的手仍未离黄彩兰腰间,正冷静无比地对黄彩兰腰间人所不知
的秘穴以秘法点击戳弄,显见阴京常一边挑逗着黄彩兰的肉欲,一边仍不松懈警
戒,以他的武功,就算自己现在突然发难,在攻击到他身边之前,阴京常便是对
黄彩兰下重手后再来对付自己,仍是绰绰有余,若是自己沉不住气,救人反而变
成害人,只觉双手发颤的赵平予咬紧牙关,继续等待着时机。

  眼见黄彩兰媚眼如丝,脸蛋儿愈来愈红,身段儿愈来愈软,雪白的肌肤上浮
起了一层香汗,薄薄地似泛着光一般,神态极其放松、极其舒畅,白欣玉也不知
怎么搞的,被眼前的媚态和耳边的娇吟弄得娇躯也似软了般使不出力,只能眼睁
睁地看着黄彩兰愈来愈松弛、愈来愈享受。

  终於,在一阵诱人心跳的娇吟声中,黄彩兰体内一阵难以想像的异感传来,
幽谷当中似是阴关已被阴京常的手法破了开来,一股股热气从内而外狂涌而出,
就好像被杨逖在床上玩弄到高潮时的泄身一般的畅美。体内的畅快连续行了数遍,
只冲击的黄彩兰浑身发软,一股强烈的空虚感传上了脑门,不由自主地软瘫下来,
若非阴京常赶忙扶着她,怕已经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了。

  被那奇异的手法弄到浑身发软的黄彩兰半晕厥似地瘫倒了,口中仍不住喘息
着,但身前的白欣玉却是大开眼界,只见黄彩兰娇吟声中,玉腿一阵娇柔无力的
颤抖,腿间泉水轻泛,原先还是透明的水花,到后来却变成了一丝丝的白色汁液,
像是被逼出似地不住外涌。那汁液虽是白色,乍看之下并无不洁之处,但在黄彩
兰玉腿那洁美的雪白映衬之下,却显得颇带浊态,微微的黄浊中还掺杂着血丝,
在她身上犹如白璧染垢一般,怎么看也不像会从黄彩兰这等美女身上流出来的东
西;而若非黄彩兰呈凌空半坐之姿,衣袍向后敞落,怕下摆处早被那白浊液给弄
髒弄污了。

  「好了,」似是嘘出了一口气般,阴京常撑在黄彩兰背心的手掌微一发力,
黄彩兰绵软的娇躯登时轻巧地飞了起来,正好落到了白欣玉的怀抱当中。他拭了
拭额上的汗,似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工作,「留在体内的男精全都逼了出来,再
没留下多少残余在体内,相信不会怀孕了。」

  「原…原来如此…」听到阴京常这句话,白欣玉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她总算搞懂了阴京常的行动,原来阴京常之所以对黄彩兰动手,不是起了色欲之
心,而是为了将她体内杨逖的种给排出来,不致於让黄彩兰因奸成孕。眼见黄彩
兰的娇躯已回到自己怀中,那被逼出来的白浊汁液,又如虫一般在地上汨汨滑动
着,证据就在眼前,自己倒真是错怪了他,白欣玉一边扶着黄彩兰,一边伸手一
福,「欣玉…欣玉方才行动之中多有无礼…还请…还请前辈宽恕…」

  「没关系,」阴京常嘴角浮起了一丝微微的笑意,语气中颇有些萧索之意,
显得有些无精打彩,似是赶了夜路之后,又使这种功夫,确耗了他不少力气,「
黄姑娘身子娇弱,又赶了半夜山路,难免疲惫,这套手法虽不伤身,但消耗体力
不少,得让她好生歇息。现在该换范姑娘了…」

  走到了阴京常身前,将体内杨逖留下的白浊汁液才刚全盘迫出,整个人都晕
陶陶似欲昏睡的范婉香接了过去,伸手点住了她的睡穴,转过身去的白欣玉正打
算将范婉香扶回黄彩兰身边时,阴京常陡地出手,白欣玉只觉背心一麻,睡穴上
头一点异劲传来,登时娇躯一瘫,人事不知…

  将昏睡过去的白欣玉和范婉香放平石上,阴京常缓缓地立起身来,「她们都
没有事,只是晕厥过去而已,睡一觉后就会恢复的,林中的那位赵少侠请出来吧!
京常还有事想要请教。」

  虽说对自己隐藏的功夫极有信心,自知就算是尚光弘等辈的修为,若非特别
留意,想抓到他的形迹也不容易,但幻影邪尊在风云录的排名尚在尚光弘等三人
之上,连那尚光弘自歎弗如的文仲宣也败於其手,耳目之聪敏自是不同凡响,赵
平予一路跟踪时,心中早在七上八下,全不知自己能否瞒得过他的耳目,加上一
路上阴京常几次故意停下脚步,表面上是让娇躯慵惓的黄范二女能跟得上他,在
赵平予看来却似在等着自己般;如今虽给他揭破了行迹,事态既定赵平予倒也没
什么狼狈感,反正三女都已深深入眠,无论他和阴京常说了些什么,她们想必都
不会知道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衣裳,从林中走了出来,距离阴京常还有数丈之
遥,赵平予双膝跪地,也不管地上圆石遍佈,连叩了几个响头,笃笃声传了开来,
「徒儿邵予,拜见师尊。」

  听得邵予之名,阴京常眉目微动,似是有些难以置信,又似在心中细细寻思,
好一会儿才走近赵平予,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虽说分别时赵平予不过十岁,至今
十年正是面貌改变最大的时候,加上赵平予脸上的痕迹这年来大量脱落,容颜和
以前确是大有不同,但轮廓还在,仔细分辨下还看得出是他没错,「原来是予儿
啊!令尊之事我也听说了,这些日子…哎…可辛苦你了…」

  「是…予儿还好…多…多谢师尊关心…」听到阴京常温和如昔的声音,赵平
予陡觉眼中一阵湿热,靠着紧闭双目,泪水才不致於流出来,声音之中却不由得
有些抖动。原本他还以为现在彼此立场敌对,他又是郑平亚一方探听情报的重要
角色,阴京常见他纵不怒火勃升,也必是冷淡无比,没想到仍是温和如昔日,本
想保在心中的秘密,冲动下竟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一点都保留不住。「予儿现
在改名赵平予,拜在玄元门下,因大师兄遗命才…才出力助二师兄来…来此…」

  「不用提那回事了,」阴京常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各有各的立
场,你认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况我当日也不是以天门名义收你为徒的,予儿
根本不必担这么多心。人说女大十八变,你可比我的义女冷芸变得更多呢!比起
当年可要帅得多了,当真是雄风英发…咦?」

  知阴京常医道不弱,当日收自己为徒又是为了救治自己体内自胎中带来的暗
伤,重遇之下自是特别留意於此,微不着意地指头在自己脉上微微一试,便已看
出了他体内的情况,不只暗伤尽袪,连功力都大增,赵平予低着头,将情形慢慢
禀告了上去,「予儿巧合之下,与『雪莲香』蓝姑娘成…成了亲,不知怎么着,
体内的暗伤一日日好转,现在已没有年幼时的苦痛了…」

  「『雪莲香』蓝洁芸?真亏你了。」阴京常笑开了口,大力在赵平予肩上重
重地拍了两下,吉州蓝家与『铁掌归元』邵华中的恩怨他岂有不知?如今听说赵
平予与蓝洁芸结亲,赵平予虽是坐拥美人,但恩恩怨怨之间,也不知他承受了多
少压力。『雪莲香』蓝洁芸也是女中巾帼,偏偏对方又是旧仇之后,天晓得蓝家
会不会这么轻易就让这才色兼备、秀外慧中的女儿嫁了出去?

  看赵平予虽仍诚惶诚恐地低着头,嘴角却已忍不住浮起了一丝笑意,显然光
只听到蓝洁芸之名,整个人便已沉醉在幸福之中,阴京常忍不住顽皮心起,凑过
头去在赵平予耳边轻语着,「只有蓝家姑娘一个人而已吗?怎么不说你还收了项
家两位小姐呢?难不成予儿以为瞒得了我吗?」

  「师…师父!」冷不防在耳边响起项家姐妹之名,赵平予可真吓了好大一跳,
目瞪口呆不说,连声音都忍不住高了三分,若非鄱阳三凤睡得深沉,仍在梦中,
怕早被他吵醒了。赵平予还真不敢相信,虽说幻影邪尊神通广大,但这般秘密的
事,除了他、蓝洁芸和项家姐妹外无人得知,阴京常怎么可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甚至还拿来跟他开玩笑!这可真吓的赵平予整个人都呆了。

  「没什么啦!」看赵平予吓得眼睛都直了,那神情出现在这向来冷静端方地
像个小大人的予儿身上,阴京常只觉好笑,「从在大厅里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发
觉予儿你内力虽是宏大,行动之间腰上的力道却有些使不上力,分明是和女孩子
…嗯…干过那回事的样儿;加上出了这么大的事,项家姐妹却连下山看看都没有,
两下一配合才想到,或许她们都…都给你佔了便宜。予儿你可要知道,红粉知己
的情债最难欠,既然佔了便宜就要负责,可别得了綵头就想溜啊!」

  「是…予儿知道了…」没想到一见面就给阴京常揭破了这么大一个秘密,又
被他明明白白地盯着说『不准负她们俩』,赵平予虽说向来沉着,甚至矜持地像
个大人样,但在阴京常面前,仍是个和以前一般的小孩子,给师尊这样一讲,不
由得呐呐连声起来,「予儿会…会善待明雪和明玉她们…绝不会…绝不会有负她
们的…师尊尽…尽可放心…予儿一定会…一定会负起这责任…」

  「好啦!」拍了拍赵平予的肩背之处,阴京常笑了笑,放低了声音,「予儿,
接下来的事你给我听清楚,这可关於你体内的暗伤,和蓝洁芸与项家姐妹的一生
幸福,听清楚了?」

  「是…是!」

  「我原本在你体内种下一种毒素,对你的身体没多少妨碍,只是慢慢稳住你
体内的暗伤,是以你脸上身上有些浮肿难看;那只是治标之方,我本来也想不出
该怎么进一步解决,但现在你和蓝洁芸蓝姑娘成亲之后,暗伤既已渐渐好转,想
必男女之事便是解决问题的一大良方。你身具『九阳脉』象,体内阳气特重,对
肉欲之思也是极其强烈,只要运用得法,三五位姑娘你该当撑得住,不会有色欲
伤身的问题,若对方身怀武功,阴阳双修之下,对你的内力更有裨益。」

  「是…」听阴京常这般露骨的明说男女床笫之事,赵平予不由脸红,偏阴京
常还不肯歇口。

  「只那暗伤在你体内缠绵十余年之久,未必能这么快治癒。方纔我把脉之下,
发现你体内暗伤与我种下的毒性化合,虽不致伤体,但沉潜日久终归不好;」阴
京常微一沉吟,似是考虑着该怎么说才是,良久才接了下去,「我观察了一下,
那余毒若要排除,恐怕要内力有一定程度的女子和你阴阳双修,收她们的处子元
阴为你疗伤,即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其实原先项家姐妹献上处子元阴,已将你体
内的余毒化去大半,再多来几次,毒性便可尽袪,这该当不是问题…」

  阴京常说的轻巧,赵平予听下却是心中摇荡不安,虽说项明玉对他情深义重,
项明雪对自己亦非无意,这对姐妹花又是美若天仙,收为妻室绝非苦事,但光只
收了二女这件事,已令他觉得对蓝洁芸颇感歉疚了,如果还要『再多来几次』,
那就是说还得再收几位处女为妻室,教他怎么向蓝洁芸交代?虽说蓝洁芸度量大,
对项家姐妹亲爱的犹如真姐妹般,但要再收几房妻室,就算蓝洁芸嘴上不说,赵
平予心下也觉得对不起这倾心於己、情深意重的洁芸小姐啊!

  「师、师尊…」困难地转过了话题,赵平予好不容易才从心中的混乱中逃了
出来,「师尊此次离开天门后,不知有何打算?是否…」

  「京常虽离开天门,心还留在天门这儿,」仍留恋不舍似地回头望了望山顶
上的天门总堂,阴京常若不可闻地歎了口气,好辛苦才转回头来,「我虽决定隐
居林泉,仍会想法子帮天门的忙,日后你我恐怕是敌非友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对了,予儿,你帮京常一个忙好吗?」

  「这…」

  见赵平予意态沉吟未决,阴京常微微一笑,「不是要你帮天门的事情,也不
违了你侠义道的行事,我只是要你帮我将她们三位送到尚光弘那徒儿郑平亚身边
去,让郑平亚收留她们三人。鄱阳一带的地盘天门既然收了,就再不可能吐出来,
我既离开天门,打算把凡尘之事能丢就丢,就更不会有那个时间去照顾她们,她
们三人无家可归,除了郑平亚外又有何人能收留她们?」

  「这…师尊所说的也是…」听得出阴京常的弦外之音,赵平予的脸不由得又
一阵红。本来若非看到方才赵平予听到阴京常要他多收几位妻室的建议时,那莫
可奈何,只想赶快转移话题的表情神态,阴京常或许会希望自己兼容并蓄,把她
们三位也收下了,但自己光只是收了项家姐妹为妻,便已在心中七上八下,深怕
会惹恼了蓝洁芸,如今又要一口气连收鄱阳三凤,别说蓝洁芸和项家姐妹多半不
允了,赵平予自己都不敢也不愿向她们提出这可能性呢!「予儿遵命就是。」

  「那就谢谢你了,好生照拂她们吧!」见赵平予虽是应允,却是连眼都不敢
望向石上瘫着的三女,阴京常微微一笑。突地,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般,眼光在赵
平予周身转了转,赵平予原本还躬身听师尊教训,但好半晌没听到阴京常说话,
正打算主动找话题的当儿,阴京常似是下定了决心,伸手按住了赵平予的肩膀,
将他的耳朵拉近,连声音都放低了,「算谢谢你帮这个忙,加上久别重逢,我就
点拨你几招吧!这可是幻影邪尊所教的练武心得,旁人想学都学不到的哟!」

  「这…可是…」虽说有蓝洁芸这等美女相伴,新近又加了项家姐妹两位国色
美人,赵平予本就非贪婪之人,现时的他只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幸福快乐,人世
上几乎再没什么要求了,但他终究是练武之人,玄元门武功重在内家心法,招式
上算不上什么了得功夫,听得风云录中排行第一的幻影邪尊要教自己武功,想必
都是绝世武学,那会不因此欢欣雀跃?但因着郑平亚的缘故,彼此间日后终究是
敌非友,有机会学到绝世武功,赵平予虽是喜翻了心,却不能不小心在意,他虽
不认为以阴京常的为人,会使小手段害他,但立场的不同,终究使他连对师尊也
无法完全放心。

  「不用担心,」看赵平予的表情,阴京常也猜得出他在顾忌什么,「若你放
不下心,就把我教你的东西拿去请教一下尚光弘他们,以他们的眼光,该当看得
出来是助你还是害你…」

  「师尊说那的话?」心中所思之事被阴京常一言点破,赵平予不由羞的满脸
通红,心中虽不由歎服阴京常历练之深、见事之准,嘴上却不敢当真应承,「予
儿只是…只是在想…予儿既练了玄元门的功夫,本门武功都还没练得到家,若在
此修练其他武功,怕是贪多嚼不烂,反倒会…会两头落空。何况师尊…师尊当日
也说过,无论学什么东西,最忌就是不够专一,若是见利动心,好高骛远,不能
坚持己见,无论学什么都无法成功,此事予儿一直牢记在心,从来不敢忘却…」

  「嗯…能记得这件最基本的事是最好。」阴京常讚许似地点了点头,「所以
我想说的不是武功招式,只是一些心得,一些能让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东西
…予儿,你可知道何谓武功?」

  这一句话大出赵平予意料之外,他不由得忘了躬身,直挺挺地望着阴京常的
脸,眼睛和嘴巴同样都张的大大的。说句实在话,赵平予有『九阳脉』在身,在
武功方面特别有天份,习武进度相当的快,练武不过年余时间,已将玄元门的武
功和蓝家的擒拿手学了个大概,虽限於时日仍未大成,但年轻一辈能与他抗衡的,
却已不多了。不过赵平予虽说练武辛勤,进境极快,又因连番巧遇之下,内力进
展亦速,在年轻一辈中已称得上一流好手了,但说到『什么是武功』这种根本性
的话题,那却是赵平予一生从未想过的事,也难怪他要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以对
了。

  「师…师尊…」见阴京常问题丢出来后答也不答,只是好生兴味地等待着他,
一幅想要赵平予提出解答的样儿,赵平予只觉脑海中一阵混乱,心中也不知转了
多少个念头,却是一个念头刚浮起来,心中就升起另一个念头把前面的打了下去,
想开口解答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偏偏阴京常自以前就最爱玩这套东西,老喜欢
出题目给别人猜,总要先逼得对方动过脑后才有解答,赵平予深知他个性,若自
己连点儿答案都说不出来,阴京常才不会有耐性慢慢解释哩!

  「这…这个…既不光是招式…也不光是内功…难不成是融合…对了!是招式
和内功的融合!」好不容易想到了个可能的答案,赵平予忙不迭地脱口而出,边
说边松了口气,「内功是体,招式是用,有体而无用,那就只是蛮打,根本打不
到对手,更遑论破敌伤敌;有用而无体,则力道软弱,就算击中对方,也破不了
对方的护体内力,伤不得对手,击中了也没有用。是以招式和内功必须并重,缺
一不可…这只是就基础而言,若推而广之,所修的武功招式和身法也必须彻底融
合为一,动手时才能运用无间,丝毫不漏破绽,故能击敌而不为敌所击…」

  「嗯…仓促间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阴京常眉头微皱,看得赵平予
心中一颤,虽说阴京常语气中仍有些讚许之意,但光看他表情,便知那并非阴京
常心中真正的答案,只是以自己的才智,再怎么想、再怎么挤也只能挤出这点东
西来了。「只是要把所学的招式、身法、内功浑融为一,只是下苦功修练是绝不
可能成功的,那其实还需要比天资和努力更进一步的东西…」

  「是…是机运吗?」

  「你扯到那里去了?」阴京常哈哈大笑,「机运是天给的,武功却是人练的。
就算老天给了你无比的幸运,让你修到了世间最巧妙的武学招式、练成了至高无
上的内功心法、学成了无人能及的轻功提纵,让你纵横天下、无双无对,距离武
功之道,仍是天差地远,迟早还是会被其他有机运的人击败的。真正的武道啊…
就和生活一样。」

  见赵平予听到最后一句,眼睛瞪得更大了,阴京常嘴上笑笑,伸手亲暱地拍
了拍他,「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方法在生活,在想办法提升自己,让自己不断进
步,朝着自己所希望的方向…有些人写诗,有些人作官,有些人谋算一方,有些
人计略天下,做的其实都是一样的事,就是让自己不断成长。武功也只是其中一
条路而已,只是练内功、学招式,都只是一偏之道,若弄不清楚最终的目的是让
自己成长,光只是专注或靠机运,任你强修苦练,绝难练出武功的精髓…」

  抬头望了望天色,阴京常的声音变得无比悠远,「让自己成长是武功的目的,
也是练武时绝不能忘记的东西,所以真正的武功高手不会是什么名门弟子,能够
自成一派的人才厉害。还有一种就是以文入武,譬如说以宗教之道转化武术,或
以文章之道化入武学,表面上或许招式内力怪模怪样、并无足道,其实那才是他
们自己真正的东西,儒家中人一辈子想的只是定上下尊卑之位,把位置摆好了再
依这位置的责任做事,所以儒家各派永远出不了高手…啊!把话题扯远了…」

  声音慢慢变得飘忽,也变得愈来愈悠远轻和,「武功就是生活,化入生活是
武道很重要的东西,而你所说的融合也是重点,予儿你若真想让己身的招式内功
浑融为一,就要抛开一切,三五年内要面壁或举动如常都行,这段时间内把所有
的武功全都忘却,不使不用不想,以无入有,那些东西自然会和你浑融为一,再
也分不开来,我以前巧合下就试过了,结果还不错呢…」身形飘动之间,不知何
时已消失无踪,赵平予甚至看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以什么轻功身法离开的。

  慢慢地走进了联军的驻地,赵平予先安排了刚脱虎口,娇躯还带些慵弱,赶
路之后浑身酸软,行步犹如风摆杨柳的黄彩兰和范婉香去休息,连蓝洁芸都还来
不及去找,就和白欣玉前往郑平亚与尚光弘等人所在之处。

  本来联军虽是人多势众,但终究是临时成军,高手虽多,却都是江湖豪客或
各派高手,和一般兵卒营旅大有不同,住店打尖该当要照顾各地客栈的生意,而
非像武将军兵一般随处紮营;但联军此来人数实在太多,来此的路上又为了不泄
露痕迹,以免惹起天门的注意,因此都住宿在荒野当中,不过他们终不能和训练
有素的兵员相比,一路野营着实令众人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天门之事虽已暂了,
但众人也都习惯了,回师的路上仍是紮下野营,一如来时。

  好不容易找到郑平亚等人的主营,赵平予和白欣玉正想走进去,眼前突地一
闪,一个五十来岁,留着一把山羊鬍子的初老之人挡住了他。

  「赵少侠请暂待,」伸手拦住了赵白两人,那人语气虽是甚恭,神情却颇有
些倨傲,「少庄主、尚大侠和长孙掌门等人正在里头会议重要事项,无论有什么
事情,还请赵少侠稍候再说。」

  见那老者连通传的意思都没有,赵平予心下不由一阵怒火,他也知道眼前这
老者元松乃湘园山庄的旧人,当日因故外出,致使倖存於天门攻灭湘园山庄之役
;后来一直潜伏在湘衡一带,一面行商积蓄钱财,一面暗中招揽人员,致力於重
建湘园山庄,在听闻联军对天门出动之后,立刻便回湘园山庄故址与众人会合,
帮郑平亚打下湘园山庄复兴的基础,乃郑平亚最信赖的管家。

  只是元松眼中只认得郑平亚,旁人全不放在眼内,既见郑平亚与赵平予不和,
对赵平予的态度自然不会好到那儿去,以往郑平亚等人率联军攻天门时,他留在
湘园山庄故址大兴土木、重立房舍,赵平予还能来个眼不见为净;偏天门事儿一
了,他马上前来与郑平亚会合,像郑平亚的代理人般为他守门,旁人想见郑平亚
一面还得看他高不高兴。虽知此番事了后他一定会来,赵平予却没想到他会来得
这么快,但鄱阳三凤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得要郑平亚善加处置才是。

  「怎么了?怎么这么吵?」揭开营帐走了出来,郑平亚面上似乎颇有几分兴
奋之色,与刚离开天门时的垂头丧气几不可同日而语,也不知自己离开的这几日
他们在商讨些什么,不过看联军中有不少人已一洗前头的颓气,颇有振兴之意,
赵平予虽不知所以然,至少总比颓丧的好。

  「启禀少庄主,」见郑平亚走了出来,元松的表情整个都变了,对着郑平亚
深深一躬,几乎连脸都要触到地上,「是赵少侠与这位姑娘想要进本营去,元松
正在请教究竟为了何事…」

  「是白女侠?」见到白欣玉,郑平亚面色一窒,连忙前进了几步,对着白欣
玉一揖,「三位女侠为了平亚的事,惨遭天门毒手,这些日子以来受苦了,平亚
实是过意不去…不知黄范两位女侠现今何在?若仍在杨逖手中,平亚想方设法,
粉身碎骨也要将两位女侠从杨逖魔手中救出…」

  「两位姐姐正在客房休息,虽说久受杨逖荼毒,但目下倒是无碍,多谢郑少
侠关心,」虽被元松挡驾,憋了一肚子火,但见郑平亚执礼甚恭,白欣玉慌忙躬
身答礼,不敢缺了礼数,「多亏赵少侠仗义出手,从那幻影邪尊手中将欣玉和两
位姐姐救出,欣玉才得以与郑少侠相见。」

  「这…」心知此次往攻天门,不只铩羽而归,意气颓丧之下,甚至连鄱阳三
凤还落在天门手中都忘了,一路行来他竟没记得要和天门讨回三女,若非赵平予
临时脱队前往救人,自己真不知该怎么面对白欣玉才是,但郑平亚对赵平予向来
没有好感,虽知他的行动补上了自己的缺漏,但要郑平亚在别人面前向赵平予致
谢,无论他如何努力,一句谢字总是出不了口来。

  「这是托了郑世兄的鸿福,与三位女侠的吉星高照,这才得以脱险,平予实
无甚功绩。」从阴京常走后,也不知怎么着,赵平予总觉得心中有什么堵住了,
似是有什么东西他没有想清楚,偏偏无论他千思万想,总想不出是什么横亘胸中,
是以一路行来颇有些出神,虽说有心事归有心事,这种场面话总还说得出口,但
若仔细看赵平予的神情,表现当中看来总有些应付成份在。

  见赵平予嘴上说是托自己的福,实则神情漠然,似乎并不把自己的反应看在
眼里,郑平亚心中不由更火,只是此时此处不只有元松和白欣玉在,更是主营重
地、各派高手出入之所,无论他如何气恼,终非发作的时候地方,他强抑住胸中
满怀的火气,转而向白欣玉说话,「白女侠初离虎口,想必疲累。松伯,请你和
少林派的空玄大师招呼一声,先为三位女侠安排宿处要紧。」

  见元松已领着白欣玉去了,赵平予这才像是从白日梦被叫醒似的回了魂,拉
住了转身想回到主营里头去的郑平亚,「郑世兄,三位女侠虽然脱险,但她们向
以鄱阳为居处,如今鄱阳一带已成了蓝家与天门吉州分堂的势力范围,接下来该
如何安排她们,还得请世兄多多劳心了。」

  「要我劳心?」虽说一听赵平予讲话,胸中就不禁有一股火在烧,颇想骂出
声来,但这回赵平予所讲的事也是在情在理,何况郑平亚一路行来,也不是不曾
想过事后该如何安排鄱阳三凤。就算这次马到成功,将天门势力一击而灭,但鄱
阳一带的地盘先前已被阴京常划给了排帮、吉州蓝家与建康陆家,已入口的食物
那能这般容易吐出来?本来鄱阳三凤皆是美女,郑平亚倒也不是没想过将她们收
为妻室,以湘园山庄之力,也不致养不起,但这事若外泄给蓝洁茵或蓝玉萍知道,
醋罈子打翻了可不好处理啊!「都推得我,你为什么不自己照顾她们呢?」

  「世兄啊!」听到郑平亚这么说,赵平予想不苦笑都难了,「你有个湘园山
庄的基业,养个几十人没有问题。可我呢?我只是孑然一身,什么基业都没有,
光是洁芸小姐跟了我都已经快照顾不过来,恐怕要让她受江湖之苦了,更别说再
加别人。何况你俊我丑,三位女侠再这么样也不可能舍你而就我吧?嫂子那边洁
芸会去说话的,她们也是明理之人,不会打翻醋罈子…」

  「这还差不多,」冷冷地撇了赵平予一眼,郑平亚转身入帐,顺道还轻轻地
推了他一把。说句实在话,赵平予此次救人总算为他争了点面子,郑平亚虽不知
道他是怎么神通广大到能在幻影邪尊手上救人,但总也不好这般发作,「我和长
孙掌门还有事要商讨,你先去休息吧!前边有消息传来,天门与那黄榜中的『淫
杀千里命七天』关系匪浅,几位前辈正打算顺道擒凶,只等着留在天门中的人传
实信出来,接下来还有着我们动手的。这仗想必你不会缺席吧?」

  「这是当然。」虽不认为郑平亚这样无头苍蝇般随便找人出手是好事,联军
在天门失利,至少也该休兵一段时间后再战,但听到对手是『淫杀千里命七天』
这人,连向来不喜伤人的赵平予都忍不住在心中磨刀霍霍,此人好色贪花不说,
还将交欢后的女子害死,绝不留情,实是个伤天害理、心狠手辣的大魔头,自己
既身为武林中人,听闻此魔行踪后自有必要惩奸除恶,那还需要郑平亚多加提醒?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46

              40生死相别

  「哎…唔…嗯…求求你…不要…不要再弄了…唔…我…哎…我受不了了…不
…不要再舔了…啊…」大床上头床纱微荡,随着床上美女娇躯不住的悸动,不只
床褥翻舞,连顶上垂下的纱罩都不住摇荡,房中女声不住娇媚求饶,声音之软柔
较蜜糖更为娇甜,令人光听便心为之颤。

  此刻的大床上头,一位赤裸着娇躯的美女正伏在那儿,细滑皙白的裸背上头
浮起一片晶莹,雪白的香肌上透出了一层娇羞的酡红艳泽,只见她双手抱着枕儿,
将枕巾一角咬在皓齿之间,似想要阻止唇间那羞人的呻吟声奔出口来,偏偏娇躯
所受的刺激如此强烈,令她欲罢不能,矜持正被那刺激一丝丝、一层层地剥着,
一点一点地离体而去,便她意志再坚定,却是想抓都抓不住,何况那刺激如此甜
蜜美妙,弄的她浑身发烧、香汗如雨,教她怎舍得用力将矜持留下来呢?

  「哎…你…唔…好…好厉害…求…求求你别…别舔了…我…哎哟…我要受不
了了啦…」口中不住呻吟,似是对那正从她敏感的脚心逐步而上,慢慢滑向那汁
水淋漓之地的舌头灵巧的动作大加抗议,实则她虽被舐的浑身发热、娇躯颤抖不
已,却一点儿挣扎的意愿也没有,只是软绵绵地伏在那儿,无言地欢迎着他的舔
舐,玉腿的紧夹被那舌头不住破开,等到那舌头光临她汨汨流泉的幽谷之际,她
的禁地已完全敞开,任由那舌头的勾舔挑吸,一点反抗都没有了。

  完美如仙、艳丽绝伦的玉女胴体,配上那清丽典雅的绝色美貌,那舌头的主
人虽仍专注落力於她那诱人幽谷当中的舔吮吸舐,以这体位也看不到她圣女仙颜
上那含羞带怯、欲拒还迎的媚姿,可光那沁人心脾的莺语春呢,便足令世间任何
男子为之心神荡漾了。何况他已不是头一回将这天仙般的绝色玉人压在胯下大逞
淫威,她虽仍难脱羞赧忸怩之态,但光从肌肤相亲的反应,早发觉了身心都已被
征服的她再没其他想法了,那只希冀着男性恩宠的渴求,正热烈地引诱着他。

  她身上的需要是如此强烈,令他光只是忍耐着爆发的冲动,便已耗了不少力
气。强抑着体内的欲火,他温柔地向着她幽谷口处粉嫩甜美的『双唇』吻了上去,
一阵又一阵地狂吮、一口接一口地猛吸,嘴唇夹住两片小『唇』轻轻嘶咬着,湿
漉漉的舌头在小『唇』间的凹沟中上下滑动,舌尖不时触碰摩擦着那微茁的嫩芽,
舌头在那软玉壁上头的来回滑动,滋味更是美不可言。

  「啊…美…啊…」一声似已魂销的娇吟,那在幽谷当中吮弄不休的舌头只觉
一阵温热的洪流涌来,忙不迭地将她娇甜的流泄一口饮尽,吮饮时舌头的鼓动在
她因高潮而倍加敏感的谷间不住轻触,似是每一下都令她又高潮了一回,娇吟声
愈发软颤无力,却也愈发甜腻;但他也知道,她虽极易满足,但要令她彻底销魂
却非易事,这种甜蜜的舒泄,对她而言不过只是个开头罢了。

  「想要我吗?」也不知是剧烈的舌头动作,还是强忍着那挺腰猛进、直捣黄
龙的冲动,他的呼吸之间不住喘息,舌头带着她幽谷中奔腾的春泉,温柔地滑过
她光洁晶莹的背心,在修长的颈上一阵舔吮着,才顺着她的颤抖滑上了她的小耳,
在她的耳间吐着热气,一双手更已滑进了她身下,亲暱地包覆上那丰盈的美乳,
切身地感受着她的丰盈和挺立,连那最敏感的娇挺玉蕾都已挺起,美乳上头犹似
聚集了她体内热火般的灼烫,光只是伸手抚触而已,就令人魂为之销。

  「嗯…我…我要…」给他的手滑到乳上,她虽是忍不住娇躯震颤,却还是勉
力挺起上身,好让他的手方便活动。天才知道这动作有多难,一来她才被他的舌
头弄到小泄,娇躯中涨满了美妙的无力感,二来随着口舌和双手的动作,他整个
人都已贴了上来,她的背上密贴着他的胸口,连已被分开的玉腿之间,那距幽谷
最近、也最为敏感的玉腿内侧,都被他硬挺的肉棒一跳一跳地灼着触着,热烈地
就像是随时可以攻入她的胴体,在勇猛的攻势下令她丢盔弃甲、飘飘欲仙。

  「想要的话…就要乖一点…乖乖地叫我一声…」

  「哎…好…好哥哥…好丈夫…求求你…哎…这样还…还不够吗…啊…」既难
受於脱口而出的羞人言语,又值被他挑弄的娇躯生热,无论身心都深切期待着他
的侵犯,而他偏偏故意晾着她,教她怎么也等不到满足,偏又火辣辣地贴紧了她,
挑起她非理性的原始情欲,令她体内的欲火一发不可收拾,逼的她那嗫嚅的轻吟
顿时变成了高叫声,「哎…好…好丈夫…好哥哥…求你了…」

  「这样不够…」和她上床至今不过数月,但两人日夜缠绵,已不知干过了几
千几百次床笫淫戏,虽说在他的手段之下,她那高高在上的身份和矜持,已逐渐
在情欲的冲击当中瓦解冰消,再难抗拒他的挑弄,连诸如『肉棒』、『小穴』之
类难以启口的用语,在浓情蜜意当中都已习以为常,更别说是哥哥丈夫之类的淫
语了,但他总嫌逗的她不够,还不足以令她完全迷失,完全任凭宰割,感觉上总
有些不完全。「要叫我主人…你是我的性奴,要乖乖地当我的雪奴,知道吗?」

  「坏…你坏…唔…」虽说已被他玩了数也数不清那么多次,次次都在他历久
不衰的肉棒、技巧娴熟的舌功、令她情热难挨的魔手之下高潮迭起,使她体内满
坑满谷的热情爆发,阴精玉露尽情舒泄,若非身具异功,怕早已被他淫玩至死了,
那欲仙欲死的快乐,足令任何女子心甘情愿地沦为性奴,但她终究出身佛门,心
灵意志的修为异於常人,可没那么容易崩溃,「你…哎…你是厉害…不…唔…不
过…要让我叫你主人…还…还早着呢…好哥哥别再撑了…要来就来吧…啊…」

  在她的耳珠上轻轻地咬了一下,他双手猛地下滑,贴在她的小腹上头,一口
气将她的下身抬了起来。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本已微敞的玉腿已被他分的更开,
幽谷当中已遭到他威猛地闯入,那火热的满足感直直地抵进了深处,一口气涨满
了周身,登时令她娇声呼叫出来,娇躯快乐地抽搐着,耳边他的声音混着喘息声
不住冲来,「好…我就先来…唔…好紧…美死我了…嗯…美…我先…我先好好治
治你…等…等下次再来狠的…非教你…唔…非教你乖乖地叫我主人不可…」

  嘴上虽说的狠,但他腰身的撞击却始终不敢用上太大的力气,与其说是抽送,
还不如说他抵进她深处后,便开始左右刮弄、上下磨动起来。本来他虽是生具异
禀,肉棒远异常人,一般女子与他交欢当中,虽能尝到其他男人绝无法赋与的绝
妙滋味,但在云雨情浓之中,也要被那异形肉棒弄伤,干的愈爽体内暗伤癒重,
偏那销魂滋味又如此难以割舍,教人想不活活爽死都难。

  但身下这女子却也与众不同,也不知她一样是天赋异禀之女,生来就是为了
配合他的异禀肉棒,与他阴阳欢合的,还是因为她的功夫修的太好,已达半仙之
体,他的肉棒虽具异质,却是伤她不得,因此两人虽已缠绵了不知多少次,她非
但没半分暗伤隐伤,反而在男性精液的灌溉之下,变得愈发娇艳动人,一天比一
天更是美丽,教男人一遇上她,想不食指大动都不行呢!

  照理说她既受得住他的武器,他该当可以在床上大逞淫威,什么都不管不顾
地对她大加挞伐,活用自己异於常人的优势,与远较她丰富的技巧花样,撩动她
天生的春情欲焰,令她欲仙欲死,在他的胯下彻底臣服,根本不必如以往般一点
也放不开的小心谨慎,生怕伤了她。偏偏在发觉她能与自己配合无间,再怎么玩
都伤不了她后,他的体内反而涌起了一丝前所未有的体贴与温柔,虽是日夜贪欢,
但却始终狠不下心,愈弄反而愈是轻柔,只要能令她满足,心中便已撑得满满的,
什么征服欲和自身的满足感,都不知飞到了那儿去,一点影响不了他的快乐。

  一边款款磨动,一边温柔地吻着她的粉背,光只是听她情迷意乱中的莺声燕
语、软语春呢,感觉她的情热如火,自己浑身便似已充满了快乐,再无须他求,
他一面专注於肉棒在她谷中的磨动刮挑,享受着她幽谷中的机关,谷内那层层嫩
肉与皱褶构成的连环,一道道地紧紧箍住他的肉棒,活像被无数条舌头摩擦舔弄
一般,舐的他背心不住发麻,那滋味真是再舒服也不过了。

  一个不注意,他已觉背心一阵阵地酸,自知此乃是射精的前兆,他重重地抵
入了她,在她的谷内深处阵阵旋磨,将也已近高潮极点的她送上了仙境,等到他
终於忍不住时,她也已到了极点,那精液火辣辣地侵入敏感谷心的感觉,使她完
全沉醉在快乐之中,和他一起到达了顶点…

  软绵绵地倒在床上,雪青仪似是连最后一点力气也在方才激烈的巫山云雨中
用尽了,星目微饧、娇喘嘘嘘的她,此刻甚至无力伸手遮着娇躯,只能娇羞地任
伏在她身上,浑身都似浸满了汗水的『淫杀千里命七天』饱览春光,还不时伸手
怜爱着她的敏感区域,高潮之后的胴体是如此敏感,他的手段又高,教雪青仪那
受得了这般上下其手?若非方纔他也在她身上耗尽了力气,光她那软弱乏力、欲
拒还迎的情态,就足使他再振雄风,在胯下再将这美女淫上一回。

  突地,边喘息边赏玩着身下绝色那完美的体态的他耳朵一动,似是发觉了什
么,伸手在雪青仪裸胴上轻轻一拍,将仍沉醉在那绝顶境界当中的雪青仪给惊醒
了。

  「怎…怎么了?」

  「外头有人来了…还是好大一队人马。」『淫杀千里命七天』眉头一皱,缓
缓地调匀了呼吸,慢慢起身着衣。本来若论功力,雪青仪与他可说是伯仲之间,
他感觉得到的讯息,她也应当瞭若指掌,但他是江湖着名的淫贼,不只武功不弱,
耳目灵醒更是远过常人,若非如此早被武林中人大卸八块了;雪青仪武功虽高,
但本属佛门中人,尝云雨滋味还是最近几月的事,又遇上了需求远胜常人的他,
连番爱欲缠绵之下,日夜沉迷的她再难自拔,那还能像他这般清醒?

  俯身在雪青仪香汗微泛,犹似一层薄纱般笼罩的颊上吻了一口,「我先出去
看一下,你乖乖的待着,不要乱跑,嗯?」

  慢慢地让呼吸平缓下来,随着内力运转周身,雪青仪的耳目也回复了平日的
灵明,虽说纤腰酸软、浑身乏力,尚自动弹不得,但总比方纔那般虚软无力的模
样好得多了。

  心中暗歎自己表面圣洁,在峨嵋时规行矩步,直若仙子下凡,无一丝烟火气
息,没想到一破了身子,对男人的渴求竟似洪流溃堤般一发不可收拾,也不知是
他太厉害了,还是自己当真生性淫荡,一尝到那绝妙滋味,就再也无法压抑住性
好云雨的本能呢?偏偏心中一边想着,雪青仪的脸蛋儿一边烧红起来,男女间的
性事滋味竟是如此奇妙的一回事,与之相较之下,自己以往几乎都是白活了,难
怪自己竟会如此放浪,尽力渴求他的滋润,好把以前的空白给尽量补回来。

  心中不由得遐想着,不知这技巧变幻多端、手法高超难料、耐力金枪不倒、
床上花样百出的好相公,今晚又会想出什么花样,将她撩起炽热无比的春情欲焰
呢?一想到那时自己将被他弄得忘形娇吟,浑身酸软无力,谷中蜜水汨汨溢出,
一双美乳在情动之下愈发坚挺饱满时的情态,即便用强都能令她沉醉其中、欲仙
欲死,那令自己无法自拔地和他抵死缠绵的镜头,竟似能在眼前不住上演般,雪
青仪的玉腿不由得又夹了起来,力道却是那么柔弱,与其说是打算抗拒男人的侵
犯,倒不如说是无言地诱惑男人破开她软弱的防禦,勇猛强悍地将她的身心完完
全全地征服。

  正春思难禁,似连肉体都已经准备好承受他的怜惜的雪青仪突地心中一警,
娇躯虽仍酸软无力,那情热难挨的神情却已消失无踪。虽还没有办法起身,但她
耳边似能听到外头激战的声响,光从那兵刃交集之声,就听得出来来人不只一人,
而且武功均属高明,『淫杀千里命七天』武功虽高,又佔了地利,但一来寡难敌
众,二来又才刚在她身上耗了体力,加上此处隐密,但敌人却似早知此处虚实,
来的如此快速,他全无事先准备,自然只有且战且走、步步败退的份了。

  突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影撞了进来,雪青仪见『淫杀千里命七天』浑身浴
血,伤处鲜血犹如泉涌,显见来敌势强,力所难支,她娇躯一振,也不管娇躯一
丝不挂,正打算勉力起身相助的当儿,没想到他竟突地出手,雪青仪只觉数处大
穴一麻,原本已运到手上的劲力竟消失无踪,整个人又瘫回了床上去。

  伸手扯下了床头的红纱,裹住了雪青仪的娇躯,『淫杀千里命七天』深情地
望了她一眼,开口时血丝从口中鼓涌而出,显然伤势极重,已近不起,连声音都
变得极其虚弱,一丝元气也无。

  「仪儿…我…我要死了…你…你要好好活下去…他们该…该不会对你怎么样
的…唔…」

  话才说完,『淫杀千里命七天』便垂头而逝,偏偏雪青仪却不知她究竟被点
了那些穴道,手足虽能行动,却是一点儿力气也发不出来,恐怕这才是『淫杀千
里命七天』採花的真功夫,既不让女方有力气反抗,又不会让女方手足僵直,死
板板地毫无情趣。眼见这才刚刚与自己肌肤相亲过的相公竟已身亡,雪青仪只觉
心中一阵阵强烈的痛楚传来,想伸手去抱住他的屍首,偏生浑身似泡进了冷水里
一般,肢体全都冻僵了,一时之间竟再没办法靠自己的意志动上一动。

  「你这恶贼,以为能逃到那儿去?今天本庄主非让你恶贯满盈,好为那些被
你玷辱身亡的女子讨回公道不可!」随着那年轻的声音由远而近,几条人影冲入
了居室,眼见『淫杀千里命七天』趴伏床沿,动也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床上
一位红纱裹体的美女瘫在那儿,轻纱微透春光,纱内似是一丝不挂,竟似一点儿
体力也没有了,连将伏在她身上的这淫贼屍首都无力推开,为首的那少年人谨慎
地走近,缓缓伸手去试他的呼吸,待得确定这淫贼已经身亡,才吁出了一口气。

  「启禀师尊,大功告成,『淫杀千里命七天』这恶贼总算恶贯满盈了。」似
是极恨这『淫杀千里命七天』为人,那为首的少年人伸手一推,将他的屍身推倒
一边,不屑地踢了他两脚,这才转过身来,对接着走进来的数人为礼,「此贼为
恶数十载,确实有他的真功夫,若非师尊与两位前辈联手出击,怕还真会让他逃
了哩!现下恶贼已然授首,该当如何行止,还请师尊示下。」

  也不知是功力慢慢回复,还是因为见来人竟对『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屍身如
此无礼对待,心中有一股气慢慢涌上来,雪青仪只觉身上的感觉慢慢恢复,方纔
的冰冷僵直逐渐化去,只是手足兀自酸软,虽说心中千百个想要起身,将这些人
全部杀个乾净,身子却是连动也动不了半点。

  虽是如此,但她总算是从那种想也不想再来一次的僵硬中回复了过来,雪青
仪颈子微转,眼前出现的几人她虽未曾见过,但看其人装扮和手中兵刃,却也看
得出来,那联手重伤了『淫杀千里命七天』的三人,想必就是风云录中排名二到
四位的尚光弘、梁虹琦与骆飞鹰了,这三人任一人武功都不弱於他,又不顾身份
地以众凌寡,怪不得以『淫杀千里命七天』轻功之高,竟逃不过三人的联手合击。

  而那唤『流云剑圣』尚光弘为师,不知是那来的什么庄主的少年人,虽说也
生得甚为俊美,但那得意扬扬、春风满面的模样,落在雪青仪眼中却是面目可憎。
就是这个人在『淫杀千里命七天』身亡之后犹不解恨,连他的屍身都要糟蹋,雪
青仪拚命地想要记住他的脸,就算自己武功不及尚光弘等人,日后也要想方设法,
将这几人一一剪除,好为『淫杀千里命七天』报此大仇!

  「这个嘛?平亚,你说呢?」

  「这恶贼淫恶无比,被他害死的女子不计其数,既然恶贯满盈,那还有什么
说的?」终於将这久居黄榜首位,以神出鬼没闻名的『淫杀千里命七天』毙於手
下,那名唤平亚的庄主似是极为兴奋,愈说愈急,几乎高兴地要飘了起来,「我
们将他首级拿下,传首天下,屍身则五马分屍、曝屍通衢,之后再拿去喂狗,让
天下人都看到淫贼的下场,看还有什么人敢行此恶事?」

  「嗯…」对徒儿的建议不置可否,尚光弘转过头去,向刚走进来的另外一人
发问。那人虽说貌不惊人,面上还有几许麻子初癒的痕迹,算不得美男子,但貌
相还算顺眼,见『淫杀千里命七天』屍身倒卧一旁,神情中颇见不忍之意,比起
那庄主的飞扬得意,倒要让人看来舒服得多。雪青仪敏感地发觉到,当他进来的
时候,那平亚眉间微皱,连得意的神情当中都浮出了一丝厌恶,显然对此人颇为
不喜,这可能是自己可以利用来复仇的一条路吧!「平予,你说呢?」

  「此人终於恶贯满盈,实为武林一大幸事。」那名唤平予之人缓缓走近床边,
似有若无地挡住了身后涌进的众人紧盯在床上雪青仪那只有轻纱覆盖、春色难掩
的娇躯上头的目光,解下了外衣,覆在她身上,这才转回头来,「经此一役,三
位前辈与郑世兄均是威望大显,依平予想来,俗语说『怨生不怨死』,此人既已
授首,实不必对他屍首多所折磨,就在此把他埋了吧!」

  「这样吗…也好,」见郑平亚还要出言争竞,尚光弘眉头一皱、左手空挡,
阻住了他的话头,也阻住了两位把弟跃跃欲试的兴头,「曝屍通衢是官家常用的
手段,未免过份,实非我辈江湖人所为,就依平予的建议吧!平予,你留下来收
埋此人的屍首,平亚,你和为师一起出去,向各派贤达宣佈此贼死讯,从此江湖
上再没了『淫杀千里命七天』这臭名头。至於这位姑娘呢…」

  「启禀诸位前辈,」一个刚挤进来,颏下一把山羊鬍子的老者对尚光弘一躬
身,眼光却颇有怨意地在雪青仪身上转了一遍,似和余人一样在怨着赵平予多事,
怎么将雪青仪红纱之中再无余裳的胴体给掩住了春光?「前辈仍有大事要忙,这
等小事就交给元松处置吧!湘园山庄虽才刚重建,寻找这位姑娘家人的人手总是
有的,不如就先将这位姑娘带回山庄,慢慢调理身体,待得元松寻到她家人之后,
再予送回,这样诸位救人也救彻了,人也调养好了,岂不甚好?」

  眼见那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和郑平亚交换了个眼光,目光中似颇有得意,雪
青仪虽向来深居峨嵋,极少下山,但对人世险恶并非绝无瞭解,一见到这元松的
表情,便知他寻访是假,想把自己偷回湘园山庄,暗加侵犯是真,那郑平亚想必
就是当年湘园山庄灭门后的遗孤,却不晓得竟有重建山庄之举。只是一听此言,
那郑平亚面上却浮起了踌躇之态,显然他也听出了元松的言外之意,却还不愿用
这样的手段沾染女色,倒不知是因为尚光弘教的好,还是因为年轻人的纯洁?

  「我想…是不用这么麻烦了,」那赵平予回过头来,虽眼光一样望向雪青仪,
面上透出的却是沉痛之色,与那元松及其他人好色的眼光全然不同,「湘园山庄
重建百废待举,郑世兄和元总管都没这么多时间处理这些小事,还是交平予处置
吧!反正平予还得留此数日,为那『淫杀千里命七天』发落后事,不如就让平予
顺道护送这位姑娘下山,为她寻个后路,郑世兄你看如何?」

  「这…这样也好…」听那平予着意点出了『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名头,郑平
亚似是恍然大悟,留恋的眼光在雪青仪秀丽无伦的面上微一流转,很快地恢复了
平常的模样,「大夥儿后头还有事情要忙,这位姑娘的后路与『淫杀千里命七天
』这恶贼的后事,就一迸交你发落了吧?」

  听到郑平亚的话,众人面上神色各异,有些人恍然大悟,有些人满脸疑惑,
有些人则是嫉恨地瞪着那平予,还有些人已忍不住吱吱喳喳地起哄,众人中尤其
以那元松神色间最为诧异,也不知是听郑平亚言语当中竟对这般天仙美女没什么
色心,还是为了郑平亚竟会附和那平予的话,直到郑平亚趁乱在他耳边轻声说了
几句,这才一脸醒悟过来的神情,躬身退了出去。

  原本雪青仪也弄不清楚,那郑平亚神色间虽有踌躇,本来却还有些把握不定
之色,雪青仪原还以为他考虑之下,会应和元松之言,顺途将她带回湘园山庄哩!
没想到那平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让郑平亚改变了主意,细细一想,雪青仪才
发现其中关键,就在『淫杀千里命七天』这名头的由来:他既号称被他『经手』
的女子绝不能活过七日,而床上自己又是一丝不挂地偎在红纱之间,肌肤面容中
又颇有云雨后的情态,他们那会不知自己已给他弄过了?将自己弄到手去,只怕
没过数日就要准备处理她的后事,谁又有这么多闲功夫?怪不得郑平亚会临阵退
缩了。

  坐在大车上头,雪青仪闭目调息,驾车的赵平予也不说话,只是任马儿慢慢
地走着,竟似一点儿也不急。

  突地,车门上几声轻扣传来,雪青仪也不睁目,随口应了声,「什么事?」

  「现在四周无人,平予有几句话想问,」赵平予的声音似有些踌躇,像在考
虑着什么,良久才将下头的话说出口来,「接下来就是岔口了,不知…不知姑娘
是想要往西去还是向北走?」

  「我…我没意见…」听赵平予口中竟说出『往西去』的话来,饶雪青仪修养
极深,向来镇定自持,竟也不由心中一阵乱跳。从此处向西而行,正是往峨嵋派
的路,她虽说已死里翻生地走了一回,又和『他』隐遁山中半年之久,几乎是再
不管世间事了,但一旦兜上心来,对这自幼成长的『家』她却不能毫无所感,一
时间竟有些心神荡漾难定,连声音当中都带着些颤意。

  「真的不用回峨嵋看看吗,雪姑娘…还是雪掌门?」

  「你…你知道我的身份?」

  「嗯…」似乎想了一想,赵平予才回答车内雪青仪的问话,「我前次潜入天
门的时候,不经意间偷听到杨巨初他们的对话,本来我还没有注意,等到了后面
这才想到,可能是雪掌门你…」

  「是我没错。」听到赵平予的话,雪青仪这才想到,当日自己和他回山后不
久,天门中的阴京常堂主曾代表杨巨初上门来讨人情,想必是他回山后向杨巨初
等人报告的时候,给这人从旁听到了些许蛛丝马迹。也幸好赵平予没有当众曝露
出她的身份,否则此事一传扬开来,雪青仪羞愤欲死事小,事关峨嵋派数百年清
誉,若给人误以为雪青仪表面上循规蹈矩,实则春心难抑,竟选了和武林人所不
齿的『淫杀千里命七天』私奔,后果实是不堪设想。「多…多谢你了…」

  听雪青仪语气中有些松动,赵平予心中暗吁了口气,从刚进『淫杀千里命七
天』陈屍之处的当儿,他便发觉到雪青仪神态异样,对此人之死竟是恨怨满胸,
若非被那人临死前点了穴道,尚自不能动弹,怕非得和尚光弘等人动手不可。他
之所以将安排雪青仪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小半是因为猜想到雪青仪的身份,大
半却是因为发现雪青仪怒火满胸,生怕她和尚光弘等人冲突。

  但赵平予这口气还是舒得太快了,他与雪青仪虽隔着一层车帘,但雪青仪何
等功力?赵平予若有异动,这么短的距离之内那瞒得过她?赵平予的气还没吐完,
身后雪青仪的话儿已幽幽响起。「为他争取到全屍入土,又没曝露出青仪身份,
这点青仪感激不尽。但他和青仪已是夫妻,杀夫之仇不共戴天,青仪绝不能轻易
放过,无论赵少侠如何舌灿莲花,青仪都非报这大仇不可。」

  吐了吐舌头,赵平予不由得感到背心一阵发寒,这雪青仪的确不愧是能与风
云录高手比肩的人物,他连话都还没说出口,只凭着一点点微微的动作,她竟看
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让自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先吃了个下马威,堵的自己
想开解於她的话头还没出口便胎死腹中。

  「这个…」嗫嚅了半晌,赵平予原先打好了腹稿,要陈说『淫杀千里命七天
』以往行事如何淫邪,伤害女子不计其数,如今身亡也是因果报应,想打消雪青
仪复仇之念的话,如今竟是一点也派不上用场。幸好他原先便发觉雪青仪对『淫
杀千里命七天』之死难以释怀,想必两人山居生活颇为恩爱,一般说词必难派上
用场,心中早已打算了个备用的说法,看来这下正好派上用场。

  「雪…雪姑娘想要报仇,也是人情之常,平予并不想要阻止…其实以平予的
武功,也阻止不了雪姑娘的身手,你的穴道早已行开,用力再无阻滞,就算立时
就要回去动手,平予也挡不了你。但看在平予帮他入土为安的份上,能否请雪姑
娘听平予一言?听完后再做处置也不迟啊!」

  「赵少侠有话请说吧!」心中微一琢磨,雪青仪也不能不松口,他终究帮了
自己一个忙,若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实也说不过去,「不过青仪话先说在前
头,他以往伤人无数没错,但其实他并无伤命之心,只是生…生具异征,所以与
他好…好过的女子会难以承受,因而损命。青仪既然…既然受得了他,让他决定
和青仪隐遁山林,从此后不再过问江湖中事,往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
如今日生,青仪恨的是他们为什么连这么点改过的机会都不给他!」

  心中暗自埋怨,被『淫杀千里命七天』弄杀的女子家人,恐怕不会接受这种
说词,不过赵平予也知道,现在雪青仪心中怒火正炽,和她讲道理她未必听得进
去,他所能想到的腹案,也只是暂时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开来而已的治标之策。「
此事说来各有其理,平予还年轻,实在是管不到这么深,平予只想说一件事,虽
说他…他在武林中声名狼藉,人人欲得之而甘心,但你们隐遁的处所极为秘密,
他数年藏踪匿迹之后,行迹更是难寻,雪姑娘以为我们是怎么找上那儿的?」

  他没说雪青仪还没想到,『淫杀千里命七天』的行踪向来神秘,他又极少朋
友,武林中根本没几个人知道他和自己的隐居之处,若说尚光弘等人此来并非巧
合,而是有人通风报讯,将尚光弘一批高手全引上两人隐居之处的话…「难不成
…是天门那边的人,是阴京常?还是杨巨初?」

  「是杨巨初。」背心不由得微微收紧,赵平予真想不到雪青仪的反应竟然那
么快,一下就想到他所猜的事情。大功告成之后,他细细想来,发觉此次事情确
有蹊跷,郑平亚说消息来源是沈世珍以往的部属,现在还留在杨巨初身边的人所
传出来的,但杨巨初何等谨言慎行,那会这么容易就任消息传出来?光从当日他
只让阴京常一人去寻『淫杀千里命七天』,事不传六耳的小心翼翼,对照现下竟
会如此轻易地泄露出如此重要的消息,可能自折一臂,便可见此事必有问题。

  动了动脑筋,赵平予倒也猜得出来,杨巨初这招死道友不死贫道,至少暂时
将尚光弘等人的注意力移到『淫杀千里命七天』身上,反正此人是绝不会加入天
门的,若能让他和联军一方起了冲突,若联军一方获胜,『淫杀千里命七天』毙
命,至少也争取了休养生息的时间;若『淫杀千里命七天』勉力逃生,尚光弘等
人功败垂成,经此一役『淫杀千里命七天』也该知道单独一人连安稳日子都没得
过,杨巨初正可就此将他拉入天门,以他的武功和狡智,必能成为一大助力。

  「尚前辈等人向以正道自居,和他可说是冰炭不同炉,彼此相争倒也分不清
谁对谁错;但杨巨初仅为一己之利,宁可将旧友出卖,就为了帮天门赚取一点休
息的时间,其心当真奸险。平予并非想迫雪姑娘放弃复仇之事,只是希望雪姑娘
仔细考虑,谁才应该是此事的元凶祸首,雪姑娘报复的对象。若事态演变成雪姑
娘与尚前辈等人两败俱伤,让真凶在暗中看好戏,岂不甚愚?」

  感觉背心寒意直冒,背后车内的雪青仪虽是一句话也不说,似正在考虑着他
方纔的说法,甚至没有开口争论,但赵平予的压力可一点也没有消解开来。雪青
仪至少曾为峨嵋派掌门,武功造诣之高不在话下,加上她的『慈航诀』已臻极高
境界,若非她当日未参与风云会,在风云录中的排名未必落於尚光弘之后,有这
等高手在背后虎视耽耽,感觉好像随时可能出手,赵平予不只武功不及,又不敢
轻举妄动,若弄巧反拙,惹得雪青仪出手更为不妙,这种静默的压力,可比与雪
青仪争论是否该要复仇要严重多了,赵平予表面上驾车,实则全身抽紧,差点忍
不住想逃离。

  「他的仇一定要报,不过你说的也是真话,确不能让真凶在暗中逍遥自在。」
默然良久,等到雪青仪终於开口说话时,松了口气的赵平予只觉全身僵硬,肌肉
好像都开始疼痛起来了,「此事该当如何行止,还请赵少侠让青仪多考虑一下。
尚光弘有你帮着他,的确算他运气,真不晓得那郑平亚为何还一幅看你不顺眼的
样儿?此事暂且按下,不知赵少侠想怎样安排青仪?」

  听到雪青仪的话,赵平予原已舒缓的肌肉又开始抽紧了起来,他之所以将杨
巨初抬出来,转移开雪青仪的注意力,一来是因为确不能让这诡谋者坐山观虎斗,
收渔翁之利,二来也是因为自己仍算站在尚光弘这边的人,与天门是敌非友,若
能将雪青仪的敌人从尚光弘转为天门,既减一敌又增一友,对尚光弘等人而言也
算是件好事,只没想到雪青仪确实冰雪聪明,竟一下子就猜出他的真意,搞的赵
平予真是全身都不自在;加上她匆匆一眼,竟就看出郑平亚与自己不和,确称得
上目光如炬、观察入微,在她面前赵平予简直是一点儿秘密都藏不住,教赵平予
那受得了?

  「我们先…先在前头村镇和内人集合,到长安歇息一晚,明儿个取道丝路西
出雍凉,到天山派去。平予想请雪姑娘与平予一同上天山,先暂离中原这複杂之
地,先休息一段时日再说。」

  「天山派吗?这样也好。」雪青仪的声音中含着一缕虚软之意,似是真想好
好休息一下,再去想到底该对谁动手的事儿,「青仪与天山掌门『雪岭红梅』曾
有一段交情,只是十年不见了,这回也趁机去和她见见面吧!若赵少侠有什么事
要和凝霜商讨,或许青仪可以做个中间人,赵少侠不用客气,有什么青仪可以帮
忙的,尽量交代青仪就是,青仪尽得了力的必会全力以赴。」

  我的老天!果然什么都瞒不住这雪青仪。赵平予不由得背心又出了一层冷汗,
他之所以决定上天山派,一来是为了项家姐妹的终身大事,他们虽已有夫妻之实,
但她们是天山弟子,总得要请得『雪岭红梅』柳凝霜的同意;二来赵平予也想就
此进言,让天山派和天门拉远点关系,以免卷入『一柱擎天』杨干与郑平亚等人
的恩怨当中,雪青仪身为局外人,若能得她出言相助,对自己总是一股助力,却
没想到连话风都没漏一点,他的心事她竟似已通盘瞭解一般,真是可怕!

  眼见长安城门已然在望,项明玉从车内探出了头来,拍了拍赵平予的肩膀。

  「怎么了?」

  「姐姐要我跟平予哥哥说一声,咱们得赶快。长安城中宵禁执行向来严谨,
和外地城镇不可同日而语,若咱们不快些入城,恐怕就算不被拒於城外,进了城
也没办法在大街上行动了。」

  「啊…是吗?」给项明玉这一提醒,赵平予可吓了一跳,他以往一向都在江
南一带行走,关中长安他可是一步都没踏进来过,倒还真不知道长安有宵禁这回
事,真不愧是天子辇下的全国首善之区,果然和外地城市就是不一样。不过仔细
想想,即便在江南的大城镇中,好像也有这么回事,只是天高皇帝远,执行起来
没那么严而已。「那…我们得快点了。对了,雪姑娘怎么样?」

  「好像还是一样沮丧,只是坐在车里一角,话都不吭一声,看起来有点失魂
落魄的样子,弄得里头闷死人了。」轻轻歎了口气,项明玉蓁首俯前,轻靠在赵
平予肩后,连声音都放低了,「明玉以往只听说那『淫杀千里命七天』是个大坏
蛋,是个武林中人人得而诛之的淫贼,不过看她这么沮丧的样子,明玉都不由得
难过起来,那人或许也有好的一面吧?平予哥哥你说呢?」

  「我不晓得,毕竟我没和他相处过,」似是被车底沉窒的气氛所感染,赵平
予的声音中也不由得低沉了少许。其实真说起来,他自己的父亲『铁掌归元』邵
华中声名也不甚好,虽不像『淫杀千里命七天』那般令人发指,却也不怎么受人
欢迎,只这终归是自己的私密,除了蓝洁芸外,赵平予并不希望透露给别人知道,
尤其是这天真可爱、单纯的像张白纸的项明玉,「或许他和雪姑娘夫妻之间甚为
恩爱,我们此去自以为维护武林正义,结果不过是徒令劳燕纷飞而已。」

  「好平予哥哥,求求你别歎气了吧!」声音中几乎快要传出点哭来了,项明
玉在赵平予耳后轻轻地舐了一下,那温软润滑的触感,让赵平予浑身都酥了起来,
「雪姑娘不说话,姐姐向来又是冷冷的样子,连洁芸姐姐都不知道在出什么神,
怎么唤她都不理,车厢里头简直闷得死人,明玉才出来透口气,如果连平予哥哥
你都开始歎气,明玉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好吧,平予不歎气就是。」赵平予一回头,本想在这小姑娘耳上回敬一记,
没想到脸才转过来,肩后的项明玉发丝轻飘之中,几丝发线已滑进了他鼻内,赵
平予顿时感觉鼻孔发痒,差点儿要打喷嚏出来,好不容易才忍住,那怪样儿令项
明玉登时忍俊不住,轻声娇笑起来,弄得赵平予好生难堪,「才答应你不歎气,
明玉你就开始笑我了,好过份喔!」

  「对不起对不起…哇,这叶子好红喔!」探头出了车厢,项明玉原本一直在
与赵平予说话,没注意到四周,没想到抬头望去,大道两旁林荫翻红,犹如一排
排红色伞盖般左右环护,青天映衬之下真是美不胜收。这条路项明玉虽不是第一
回走,但前几次来时都不在这个时节,那知道一到秋天,这条路上的景致竟会如
此美丽。道路宽敞、景色妍丽,光走在这大道上头,都像是一种享受,果然不愧
是京都长安!「平予哥哥你看,有…有红叶子在飘呢!好像下雪喔!」

  「是啊!」轻轻地伸出了手,收起了几片落枫,赵平予嘴角含笑,将红叶交
给了项明玉。以他的经验,女孩子们都很喜欢这种小小的、可爱的东西,连端庄
娴淑的蓝洁芸也不例外,更别说是项明玉这小女孩儿了。如果不是他实在有些怕
那什么事都瞒不了的雪青仪,赵平予还真想也弄片枫叶给她哩!「要好好收着喔!
现在我们得快点走了,以后我们再来这儿玩,让你看个够。」

  总算赶在暮锺三百响前进了长安城,找到了客栈,赵平予不由得有些庆幸,
若自己贪於玩赏枫林大道的美景,担误了时间,恐怕连城门都进不来哩!幸好城
内虽有宵禁,但也只是各坊之间的通路闭门,坊外一片深肃而已,在坊内仍可自
由行动,夜里的生活并不受干扰,有好些店家都开到深夜,他们一车子的人虽说
错过了晚饭,但若要填饱肚子,在坊内总还找得到地方用宵夜。

  不过…这长安城还真大呀!赵平予虽算不上孤陋寡闻,在江南总也进过城镇,
但那些城镇的规模,和长安城相较之下,根本是小巫见大巫,光拿自己宿处这个
坊来说好了,江南好些小县城甚至还没有这个坊大哩!这规模令赵平予当真为之
瞠目结舌,差点要露出乡巴佬的吃惊模样。

  等到用完了宵夜,从坊内的通路慢腾腾地走回宿处,赵平予仍是挢舌不下,
他可是一生中都没见过这么多胡人呢!前次在运『芸萝花』的路上巧遇林克尔时,
他已被那与中原人全然不同的异貌吓过一回,没想到今儿在长安城内,每遇十个
人就有两三个是胡人,而且各有各的异相,有些黑肤卷发,有些黄发青眸,有些
则发肤都与汉人相同,只是高鼻深目,长安的在地人似都习惯於此,并没什么特
别神色,可他这外地人就大大不同了。项家姐妹向居天山,也不以为奇,和他一
样初见胡人的蓝洁芸,倒较他掌得住些,没露出什么奇特表情,只是偶尔打量几
眼而已。

  看项明玉从内进走了出来,手中的食盒仍是一幅原封未动的样子,赵平予不
由得抛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只见项明玉将食盒往桌上一放,连坐下的动作都沉
重了起来,还没说话就先歎了口气,「雪姑娘还是不肯吃东西,无论怎么说都不
答一句,看来…真的只能等她自己想开了。」

  「是吗?」赵平予也歎了口气,看来真是没办法了。在教他武功之前,元真
子就曾告谕过他,凡是武功高强、能够独当一面的高手,都必是意志坚定、难以
动摇之人,否则也难克服练功时的种种艰难,达到高手之境,更何况雪青仪修的
『慈航诀』与他种武功大为不同,与其说是武功宝典,还不如说是经书多一些,
乃阴京常所言『以文入武』的最佳范例,其意志之坚更非他人所能动摇,要靠外
力强她进食,恐怕就算等她飢饿到从生死关卡走一遭回来,都未必行得通。

  「看来,恐怕真的只能任她去了,洁芸姐姐,你看该怎么办…嗯?洁芸,你
在想什么?」

  「嗯…有几件事情。」似是从沉思中被唤了回来,蓝洁芸微微皱着眉头,伸
手轻按着太阳穴,似是想事情已想到有些儿头疼了。其实从那日带着鄱阳三凤与
众人会合之后,她就已经整天陷入沉思之中,赵平予虽也关心,但事到临头的就
是对付『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大事,后面又有雪青仪的问题,赵平予一路上也是
绞尽脑汁在想办法,不过看蓝洁芸这样,似乎想的比他想的还要深几层,「平予,
你有没有觉得,尚前辈从天门出来之后,似乎比上山前更加戒慎恐惧了?」

  「有是有,」偏着头仔细回想,赵平予倒也想到了不对,从天门下来之后,
尚光弘不仅没松了口气,行事反而更为小心,就好像大敌当前,随时可能动手一
般,他原先只以为尚光弘在戒惧天门可能翻脸动手,不过细细想来又不大可能,
「那不是为了怕天门毁约暗算而小心的吗?不然就是因为接下来要去对付那无人
能奈何的『淫杀千里命七天』,所以尚前辈等人才特别小心。」

  「不可能。」蓝洁芸摇了摇头,否定了赵平予的想法,「天门虽说实力不弱,
但敌众我寡,又新丧大将,靠着地势之险才能逼退我方,此刻正待整合内部,绝
不会有反脸动手的余裕;至於『淫杀千里命七天』嘛…他虽是神出鬼没,但尚前
辈等人纵横天下,能与他们当真动手之人少之又少,光为他一人,尚前辈等人绝
对不会这般小心。我在想,他们该不会打算去…去对付他?」

  「去对付…?难…难道是他!」想到蓝洁芸话意所指,赵平予差点跳了起来,
「不可能吧?那人的武功那么高,何况…何况尚前辈等人才在天门铩羽,重建湘
园山庄以为久战之根本都来不及,那里会这么快就去找这种强敌动手?就算郑世
兄忍不住,尚前辈也不会这么急躁吧?」

  「其实…还有可能的,」蓝洁芸眉头紧皱,似是怎么也舒展不开,「虽说联
军在天门吃了闷亏,但才下山就除了『淫杀千里命七天』这一大恶,士气已经鼓
了起来,正可趁胜追击;再加上…再加上这段日子以来,尚前辈他们和长孙掌门
的密斟也不只一次,华山派和汉中派向来不合,这次又传出汉中派和天门可能联
合的消息,你想…长孙掌门会不会趁机解决这个大问题?」

  「平予哥哥、蓝姐姐,你们到底在说谁啊?」项明玉微嘟着可爱的小嘴儿,
一幅想哭出来的气恼样子,好一段时间听赵平予与蓝洁芸的讨论,看他俩的样子
像是讨论的内容极其重要,偏生她给隔在外头,连话都插不上,活像个局外人。
若对方是旁人也还罢了,偏偏交谈的却是以后要成为一家子的人,那隔膜的感觉
教她那儿受得了?「明玉一点都不知道…你们都不告诉我…」

  「对不住了,」轻轻伸手,将这娇柔可爱的小妹妹拉入怀中,好生慰抚一番,
蓝洁芸这才想到该对旁听的项家姐妹解释一下,项明雪虽然没有说话,但若因此
冷落了她,事后赵平予可未必安抚的了这冰山美人,「我们在说是的文仲宣的汉
中派。平予当日进天门打探消息,从一些蛛丝马迹之中,怀疑汉中派可能和天门
联盟,牵线的就是阴京常阴堂主。洁芸在怀疑尚前辈他们小胜之后,会不会快刀
斩乱麻,乾脆将这可能是天门最大的盟友给一口气拔掉,以绝后患。」

  「什么!」这话说出口,震惊的却非挨在蓝洁芸怀中的项明玉,而是坐在旁
边冷艳的项明雪,她连声音都吊高了,整个人半立了起来。

  「明雪妹子放心,」看赵平予目瞪口呆,对项明雪奇特的反应大出意料之外
的神态,蓝洁芸微微一笑,伸手安抚似地拍了拍项明雪,让她坐回了原位,「天
山派远在关外,尚前辈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特别准备,短时内无论如何也
不会突然前往强袭;何况你们都是平予的人了,平予再怎么说也不会坐看两方争
执,他这回出关,就是为了要赶在尚前辈他们动手前,劝说柳掌门与天门划清界
线,避免天山派涉入两边的纠纷,远避红尘自得其乐。平予,是不是这样?」

  「呃?对…是啊!」听蓝洁芸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来,赵平予暗抹了把冷汗,
连忙颔首称是。说句实在话,他只想到联军实力虽强,但他亲眼见过文仲宣,虽
没看他动鞭,但光只是站在那儿而已,那气势之强,当真是绝代高手的风范;那
日他出言提醒尚光弘,一来是灵光突现,若不快些说出口生怕忘了,二来也是因
为两方大概才刚开始商谈,仍有斡旋的空间,希望尚光弘及早派人与文仲宣磋商,
避免联盟成立,却没想到尚光弘等人竟然会选择动手硬干这条路来走。

  这回自己之所以拥美出关,心里头的确是打着以下聘为名,劝告柳凝霜严守
中立的算盘,只是他原打着事缓则圆的想法,以为该可以慢慢交涉处理,全没有
想到这回事竟可能要弄到这般十万火急的地步,更没想到才一提及联军和汉中派
可能的冲突,项明雪登时就想到联军对天山派动手的可能性,若不是蓝洁芸及时
出口安抚住,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情急之下的项明雪呢!

  感激地望了一眼蓝洁芸,赵平予站了起来,「不行,我得立刻去阻止。文仲
宣会不会和天门结盟还是未定之数,若尚前辈他们有所误会,竟和文仲宣冲突起
来,事态可就不好处理了。」

  「还是先坐下来休息吧!」蓝洁芸扯住了他的衣袖,硬是把已经转过身,正
打算向外走的赵平予给拉了回来,「你可别忘了,长安城乃是京师重地,不比外
头城镇,可以容人胡来,这儿既有宵禁,就绝不会容人深夜外出,想要出城更是
难上加难,就算你我身具武功也是一样。」

  「是…是吗?」

  「何况…尚前辈也不会任郑庄主他们乱搞。长孙掌门虽与汉中派向来不睦,
加上事涉天门,郑庄主更倾向於採取极端手段,但尚前辈在武林行走久矣,孰重
孰轻他该当分得很清楚,若没有实信,他是绝对不会选择和文仲宣这等高手硬拚
的。相信他们现在只是在布线,观察文掌门和天门之间的互动,其间或许还有交
涉的空间;就算交涉不成真要动手,也是在弄清了汉中派和天门确有联络之后的
事。你赶路也累了,如果真有话讲,等天明后再回去找尚前辈也不迟呀!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46

              41英雄绝路

  关内的秋天还是秋高气爽的天气,可关外的深秋却大不一样了,虽说雪还没
下来,但光只是走在路上,那寒风阵阵刺骨的感觉,在在都在提醒人此处与关内
的不同,顶上虽还有着太阳,但在冷风飕飕的威力之下,阳光的热度是那么的微
不足道,令人完全无法发觉它的存在。

  一边赶着马车前进,车伕位子上的赵平予脸可一直没缓下来,在他身周简直
就像发散着寒气一样,和车厢中的气氛一般凝窒。车厢内外都压抑着满满的沉重,
穷极无聊的项明玉原本还想撩赵平予说话的,但见赵平予绷着一张脸,似是随时
可能爆发开来,已到了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手上赶着车马,脸上沉滞地像是怒火将要发作,赵平予的心中其实却是不住
地发苦,不住地回想着当日在汉中谷间看到的景象…

  把项家姐妹留在长安照顾着雪青仪,当赵平予和蓝洁芸急赶快赶找到联军驻
紮之处时,却只见人去楼空,只留下些野营的痕迹,显见联军撤得极赶,甚至没
来得及将痕迹消去,似是正得到了什么消息,急於前往目的地。气急败坏的赵平
予登时什么也不顾了,连蓝洁芸都阻止不了他飞马奔往汉中的动作,一到当地赵
平予便找上了华山派潜在汉中的弟子,得到的消息果然是那他绝不希望听到,偏
偏就发生在眼前的的状况,尚光弘等人果然决定向文仲宣和汉中派动手了!

  本来联军当中长孙宗和郑平亚虽较为急性,一听到文仲宣可能与天门结盟的
消息,立时就打算挥军直上,将这潜在的危险根源给拔除,对『淫杀千里命七天
』初胜之后,联军士气高涨,这急进论的魅力更是难挡;但尚光弘等人行事老练,
代表少林派的空灵大师更是菩萨心肠,极不愿见血腥战场景况,照理说该不会这
么快就动手的,再怎么说文仲宣都是尚光弘、空灵大师等人自愧不如的绝代高手,
虽说联军与汉中派相差悬殊,对此人的武功他们都不能不有所忌惮。

  但就在赵平予离开联军的这几天,状况丕变。首先是文仲宣的长兄文伯全意
外身亡,死的不明不白,他可是文仲宣最大的支持者,其不幸身亡使汉中派内登
时人心大乱,原本就对掌门之位落入叔叔文仲宣手中,而非身为长兄的自己父亲
一事颇有不满的文伯全之子文奕光,怀疑此乃文仲宣排除异己的阴谋,偏又心知
以自己的武功,再练一世也非文仲宣对手,只好暗中与尚光弘等人通好,将当日
阴京常来访时,与文仲宣秘地会商数次,会商内容全无外泄的情形通知尚光弘。

  得讯后的尚光弘心知那必是阴京常与文仲宣谈判结盟的秘会,登时心急如焚,
显然天门与汉中派已有协定,若非他们恰好急攻天门,逼得天门非得暂息数年,
好养精蓄锐,怕这一联合已足掀起武林风云激诡。眼见和平斡旋再无机会,和文
仲宣的这一仗非打不可,尚光弘只得以文奕光为内应,精挑细选联军中的精锐,
以快马奇袭汉中派,赵平予赶得虽急,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等到赵平予和蓝洁芸差点将马活生生鞭死,好不容易赶到汉中派的时候,落
入眼中的已是一片激战之后的淒零景象:只见汉中派从门口到厅中一路横屍,处
处皆是血迹斑斑,从屍首身上的衣着来看,两边的损折人数差距甚微,而厅堂之
中,被郑平亚留下来处理后事的元松,正精神奕奕地指挥着带来的湘园山庄新招
的庄丁,将联军伤亡者善加处置,光看联军中死者的屍首都被摆放的整整齐齐、
一丝不乱,伤者也都正接受着大夫的处治,便可见这元松果然办事干练。

  「原来是洁芸小姐啊!」我方的损伤者已大致收容完毕,正转移注意力在收
拾着汉中派残留资产的元松,一抬头却见赵平予和蓝洁芸挥汗而入,蓝洁芸可是
将要成为郑平亚妻子的蓝洁茵的同胞姐妹,他可真不敢得罪了。「不知洁芸小姐
竟会亲履此地,有什么事是元松可以帮忙的?」

  「尚前辈他们…上那儿去了?」

  「啊!这一仗我方大胜,为永绝后患,庄主他们追击汉中派余孽,从这条路
走了…」

  元松的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一花,已不见蓝洁芸和赵平予的人影。

  循着屍首所指的路,赵平予和蓝洁芸沿途急追,一路上屍首遍地,汉中门下
的死者愈来愈少,倒是联军中人的死伤癒来愈多,不时可以听到伤者的呻吟声。
若非事态紧急,赵平予虽知自己就算赶到现场,以他和蓝洁芸的武功,也未必能
敌文仲宣的绝世鞭法,但无论如何自己总还是站在尚光弘一方的人,就算力量微
弱也非得赶上帮忙不可;而元松那边已近处理完成,该当很快就会赶上来救人,
否则以赵平予的心地,还真想留下来先照顾这些伤患,能救得一个是一个。

  不过看一路上屍首的分佈,显见汉中派虽然战败,门人死伤殆尽,连已和尚
光弘等人通好的文奕光都战死道中,显见这批『余孽』的实力绝对不可小觑,剩
下的多半就是文仲宣和几位亲传弟子,否则换了其余武功较弱之人,那能在节节
败退的时候,还能在强如尚光弘、梁虹琦、骆飞鹰、长孙宗和空灵大师等高手率
领追兵穷追不舍之中,将追击而来的各派高手伤的如此狼狈?

  转过了路角,眼前登时开阔,赵平予当真吃了一惊,眼前的景像是如此令人
难以相信。只见悬崖之前,文仲宣的一身绿衣几乎已变成了血衣,一柄长剑由背
后穿入,直透前胸,鲜血仍不住涌出,显然伤势极重,已近不起,只他雄威仍在,
手中的长鞭虽软垂地下,看来却像条装着假死的长蛇一般,随时可能起身反扑;
而追击而来的众家高手呢?此刻有好大一票人正或坐或立地群聚在文仲宣身前十
来丈处,却是一声不发,虽已将文仲宣迫入了死地,却无一人敢上前挑战。

  原本赵平予还在怀疑,文仲宣虽是重伤之下,仍然威风不减,迫的追击而来
的高手无人敢出面挑战,但尚光弘等人乃联军领袖,无论武功威望都非旁人可比,
那会一样一语不发地任事态这般发展?但才一挤进侧旁的人群,看清了众人前方
的景象,赵平予的惊异差点要脱口而出,连蓝洁芸都忍不住摀住了小嘴,才不致
於叫出声来。在众人的最前方,尚光弘等人或坐或卧,个个带伤,几乎没一个能
再起身的,显然才在负伤的文仲宣手下吃了亏,怪不得余人不敢应战。

  一来文仲宣本身武功极高,连尚光弘等人都吃亏不小,二来文仲宣所立之处
虽是死地,退后一步便要坠崖,连向左或向右都没什么移动的余地,但也因为如
此,联军一方人数虽众,能上前与他争战之人一次也不过一两人而已,动手之间
还得要顾到脚下,否则一不留意,只怕连死在文仲宣鞭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要坠
崖身亡。就因为佔了地势之利,逼得联军不能发挥人多的优势,只能一个一个来
领教他的长鞭,否则文仲宣武功虽是极高,终究是人非神,再兼身负重伤,以寡
敌众之下,怎可能撑到此时?

  众人虽说心神全集中到了文仲宣身上,但赵平予眼见形势分明,文仲宣武功
虽胜在场众人一筹,终是重伤在身,若非凭着一口气,以他身上的伤势,随时都
可能倒地身亡,这情形下倒也轮不到自己动手,因此他反倒从那对峙中松弛出来,
比起余人还多了打量四周的空闲。

  也不知是赵平予过於敏感而看错了,还是联军一方当真如此下作,他竟若明
若暗地看到文仲宣附近的崖边,像是有只人手攀在那儿,难不成众人明打不胜,
竟有人趁机从崖下偷渡过去,打算从文仲宣身后突袭吗?这种暗算的手段毫不光
明磊落,与文仲宣拚伤力战的豪气相较之下更形阴险,的确令人不喜,若非赵平
予怎么也算站在尚光弘这边,加上那做法较崖上面对文仲宣的众人险上数倍,一
个不小心恐就有失足落崖之虞,少年气盛之下他还真想出言揭破此事哩!

  「哼!」冷冷地哼了一声,文仲宣终於打破了沉默,只是他才一开口,一丝
鲜血便从嘴角溢了出来,显然伤势沉重,恐怕是活不成了,「今日总算让本座看
到了武林正道的风范。尚光弘,本座也不怪你,若非与无知小辈联手暗算,凭你
和你几位把弟的武功,根本还伤不了本座!」

  也不知是因为伤的颇重,无力开口,还是文仲宣这话当真说到了自己的痛处,
令向以一身武功为傲的他根本无言反驳,尚光弘连话也不吭一句,转过了头,连
看都不再看文仲宣一眼了。

  既连尚光弘都开不了口,余人更是无言以对,连向来以门第自负的华山派高
手们,在文仲宣面前都一幅气魄全给压搾乾了的模样,连吭都不敢吭上半声,崖
边的文仲宣顾盼自雄,目光到处竟无人敢与之相对,联军一方虽是人多势众,文
仲宣又已身负重伤、离死不远,但眼下众人却被文仲宣的眼光看的喘不过气来,
别说动手或出言了,竟连逃都没有人敢动。

  见攻来时耀武扬威,二话不说就对汉中派门人痛下重手,文仲宣正要出手反
击时,却遭文奕光在背后狠刺了一剑,伤重的他被逼的只能节节而退,甚至顾不
了本门弟子,只能一直退到这死地来,现在的他们却是一口大气都不敢出,甚至
不敢上来收他的性命,文仲宣不屑地向旁吐了一口,鲜血当中夹杂着几许唾沫,
「本座宁可自尽,也不死小人之手。好孩子,爹爹对不起你。」

  「覆巢之下无完卵,爹爹死的英雄,孩儿也不愿偷生,宁可死的重如泰山,」
就在文仲宣身后,一个少年负手而立,也不知是身负重伤,还是前就有旧创,不
只面色青白,没几分血气,连声音都显得有点儿有气无力,但却仍不掩话语中的
豪气,「就让孩儿与爹爹一同上路吧!」

  「好,好!哈哈!我文仲宣有子如此,虽死又有何憾?」文仲宣仰天大笑,
身上创口中鲜血涌出的速度,几乎就等於他高笑时的豪气般汹涌,「尚光弘,本
座不会说什么要做鬼报仇的废话,今日之事算本座认栽了,但你永远给本座记住,
凭你的武功,练一辈子都及不上本座的!」

  高笑声中,两人一同向后一倒,落入了深谷之中,只留下山间的冷风不住狂
吹着…

  离开了汉中之后,每次一想到当日文仲宣临死前的豪语,赵平予就不由得心
中发寒,就好像那染血的人正立在眼前,用那不屑的眼光扫着自己一般,他不知
道这到底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如果不是自己那么多嘴,将天门有可能和汉中派结
盟的消息说给了尚光弘知道,汉中派会不会因此免除了灭门的惨剧?虽说汉中派
的旧地由华山门人进驻,留下的资产也让郑平亚复兴湘园山庄的财力更增加了些,
又解决了天门一大助翼,这一仗算得上大获全胜,但赵平予心中总有些不安。

  「嗯…那个…平予哥哥…」

  「怎么了?」沉思中的赵平予感觉到袖子上面一阵扯动,转头去看时原来是
项明玉,一脸瑟缩表情的她欲言又止,只敢伸手轻扯他的袖口,就好像对沉思中
的他很是害怕一般。虽说心中有事,但这小姑娘本性天真烂漫,赵平予对她既宠
且爱,感觉上不像妻子,倒像个顽皮的小妹妹,心中便再多问题,也不好对她摆
脸色,忙不迭地改了笑容,「有什么事情吗,玉妹妹?」

  「那个…在前面那边左转,就是上天山的捷径,可以直通本派瑶光大殿。如
果…如果前面那里不转弯的话,就要多绕上一圈才行…」

  「啊?对不住对不住,我一直在想事情,倒忘了认路,谢谢你提醒了。」

  走进了房内,赵平予暗吐了口气,眼睛却忍不住瞄到了刚到手的内功秘笈,
封皮上头《梅花三弄》的大字,笔画之间雄浑有力、刚硬迫人,无论长宽都比自
己惯写的字幅大了整整一倍!虽说以书法来评断一人的行事作风,乃是文人雅士
的专长,赵平予对这方面认识并不多,但无论他怎么看,这笔法都像是男子手笔,
无论如何也不像天山派这向由女子掌派门中的武功秘笈。

  不过对自己而言,这套内功心法倒也正趁他的需要。玄元门虽有自己的内功
心法,但那心法脱胎於道门,最重筑基,至於有了一定内功造诣之后,要再深进
的方面便缺乏指引了,偏偏赵平予身具『九阳脉』,练武进境比他人要快得多,
再加上连番遇合,武功招式上头虽仍不足道,纯以内力而论,却早已超越了元真
子,隐隐已足和尚光弘等绝世高手分庭抗礼,只是运用上尚不熟悉。尚光弘虽与
他相善,以他的造诣该可给赵平予不少指导,但内功一道修习最是各派秘传,赵
平予终非尚光弘弟子,怎么也开不了口向他请教,原先也以为只有靠自己慢慢摸
索的份儿了。

  没想到今天上了天山派,那『雪岭红梅』柳凝霜倒还蛮好说话,不只对项家
姐妹的婚事绝无阻挠,连与天门划清界限这么重大的事,在雪青仪的说项之下,
也得到柳凝霜的默许。此事虽是事关重大,但也不知是因为汉中派覆灭带给她的
震慑起了作用,还是因为原本天山派中就不是那么齐心与天门结盟,至少柳凝霜
的妹子柳傲霜就是反天门派的领袖,在她和雪青仪的轮流说项之下,柳凝霜虽不
愿意就此和天门一刀两断,至少已决定严守中立,不参与到两方的争斗当中。

  只是柳凝霜严守中立的默许,倒也不是那么好得到的,她虽答应不参与争斗,
但在门下弟子散去之后,她也秘地向赵平予开出了条件,还秘密得只容赵平予与
身为他妻子的三女知道而已。

  原来天山派的后山中有一秘室,内中暗藏了天山派创派元老留下来的不少精
妙武功,以及大量财货,只是此乃天山派极大隐秘,绝无外传,加上启门之法早
已失传,惟一留下的线索是两代前的掌门人之夫,也是凉州文名极高的雅士王翰
留下的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争
战几人回。』还有就是他手中这《梅花三弄》的秘笈了。

  偏偏柳凝霜才智过人,一幅已经有启门线索的样儿,那在赵平予听来,只觉
文词雅美,足可传世,完全听不出其他事情的诗句,在她耳中竟似已说明了启门
的希望;但依她所言,要开启那秘室,最重要的关键就在於这本秘笈。伸量过赵
平予的内力修为后,柳凝霜开出的条件,便是要赵平予练成这《梅花三弄》秘笈
中所载的内功心法,以助她一臂之力,打开那秘室。

  翻了翻这《梅花三弄》的秘笈,赵平予眉头微皱,虽是心中存疑,仍忍不住
依其中指示试练起来,只是愈练愈觉不对,倒不是其中路子太过深奥难练,恰恰
相反,这《梅花三弄》的内功路子非但相当简单,而且极易上手,只是若要顺利
导引内气,达到其中要求,势必要内功有一定造诣,若非赵平予连番巧遇,内功
之深已臻当世第一流高手之境,怕还真难修练这当中的功夫哩!

  只是这功夫并不艰涩,二来赵平予内力原深,这秘笈所载又非平常内功的练
功方式,而是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法门,他试一照行,竟是毫不费力的便做到
了。秘笈仅有薄薄一册,不过近二十多页,没一会儿他已从头至尾翻了一遍,轻
轻松松地依其中要诀而行,内力运转竟没半分阻滞,全不像秘笈前面所载那般容
易令人走火入魔,在他看来那些提点简直都变成了废话。

  将秘笈掩上,赵平予闭目思考,好不容易才想到了其中关键:原来这《梅花
三弄》心法,乃是运劲用力,控制体内内息的一项极巧妙法门,根本的道理,在
於将体内原已积蓄的内力导引善用,以致随心所欲、收发自如之境。旁人要练原
是极难,但自己连番奇遇,内力颇深,只是未得高人指点,又害怕体内气劲太强,
经脉虽经域外良药强化,仍未必经受得住,是以平日小心翼翼,临敌动手之际总
是不自觉地拿捏分寸,不敢使出全力来,是以功力虽深厚,动手之际却显得有些
自缚手脚,现在一学到《梅花三弄》心法,体内潜力便如山洪突发,沛然莫之能
御。

  柳凝霜之所以直到现在,才放心将这秘笈交他修习,一来是怕若所传非人,
恐会泄漏本门机密,二来也因为这门心法难成,稍一不慎便易走火入魔,其中原
由乃秘笈中运劲的法门複杂巧妙无比,而练功者却无雄浑深厚的内力与之相副,
若是自不量力,妄练之下正如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去挥舞数百斤重的『百斤定山
戟』,所练的戟法越是精微奥妙,越容易把捏不住、伤及自身,但若舞戟者是个
有九牛二虎之力的大力士,又或有其中秘笈的独传心法,使这戟法那便威力无穷、
得其所哉了。以往练这秘笈之人,只因内力有限,却还勉强修习,才变成心有余
而力不足。

  若换了其余内力深厚之人,想得到的大致就是以上这些了,但赵平予和『雪
莲香』蓝洁芸不久之前还在武夷山中闭关,所修不只是蓝家与玄元门的武艺,还
有那处山壁上所刻阴阳双修的心法,对这方面特别有认识。这《梅花三弄》秘笈
中所载的心法,和阴阳双修中的法门竟有四五分相似,只是更为精微奥妙,修练
之后只怕不只是内力运使上更为得心应手,恐怕在床笫之间更能生其效用,天山
派虽说由男子创派,但后来掌门人多是女流,怎会传下这样一本秘笈?

  突地,门上的轻叩声将赵平予从沉思中唤了回来,只见项明雪玉立门旁,神
情虽仍是一贯的冷艳,却没有初见那时那般拒人於千里之外,显然与赵平予有夫
妻之实后,她也改变了不少。

  「洁芸姐姐要明雪过来叫你,师父为你摆宴洗尘,别练功练过了头,时间都
忘了。」

  「啊,是吗?对不住…」见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赵平予虽知山上的夜晚
来得快,外头虽暗恐怕没眼见的那么晚,但总是已到了晚饭的时候,没想到自己
竟耗了这么多时间在想事情。

  「这秘笈…练来有什么难处吗?」见赵平予神态反常,似是在想着些什么,
一幅练功遇上了瓶颈的样子,项明雪不由得问出了口。这《梅花三弄》的秘笈一
来需要强横内力相辅,二来又是向由掌门人亲自保管的秘笈,她虽是柳凝霜爱徒,
但对这秘笈内功夫的认识,并不比赵平予多上好多,只听柳凝霜说过,这秘笈的
修练偏阳刚一路,并不适合女子修练,照理说赵平予内力已厚,练这秘笈该当是
得心应手,只项明雪关心则乱,见赵平予神态异样,心中总难释怀。

  「这个…」虽说项家姐妹与蓝洁芸同与他有夫妻之实,秘笈中关乎男女之事,
和她们商议该当没什么问题,但项家姐妹跟他的时日尚短,终究亲疏有别,赵平
予原本只想先和蓝洁芸商量之后,再为行止。可是项明玉娇柔癡缠,还颇得他欢
心,这项明雪虽已是他妻子,平日却还是一幅冷冰冰的模样,教赵平予不由得有
些敬而远之,好难得听她这般关心自己的情况,语气中虽还有些平日的冷气,关
心之意却无法掩住,让赵平予实在不想隐瞒於她,也好趁此打开她的心房。

  听赵平予说出这秘笈中的问题,项明雪玉面晕红,冰冷的外表彷彿随着羞人
的入耳之言逐步逐步地融解,那冰融雪化、仿若大地回春的美态,令赵平予看呆
了眼,目光再也移不开来了。

  「关於…关於此事,明雪也不知其中关键所在…」伸手支颐,项明雪边走边
想,那羞红了耳根子、娇甜俏美的样儿,比之以往的冰清玉洁、如霜似雪的神色,
格外有种令人心动的诱惑力量,「师父以前曾说过,这本秘笈中的功夫不适合女
子习练,看来…看来恐怕说的就是这事情了。师父也是女子,恐怕也弄不清这状
况,看来…看来只有靠我们自己一步一步地来试了…」

  「不如…今晚我们来试试如何?」难得看到项明雪娇羞的模样,赵平予真是
愈看愈爱,尤其想到这绝色美女已是自己的妻子,而且多半是因为和自己有了肌
肤之亲,才会一洗以往的冷艳如霜,显露出这般娇柔的模样,心中一股自豪感更
是难以言喻。也不知从那儿来的勇气,赵平予大着胆子,伸手搭住项明雪的香肩,
一把就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中,软玉温香抱个满怀,那女体的馨香登时满溢胸中,
那肌肤相亲的感觉如此温柔软热,令他登时浑身舒畅地想要飞上天去。

  虽说已和赵平予成了夫妻,在那山间小屋之中,甫破身子就被赵平予连来了
两回,第一次还可说是与妹子嬉玩之后,弄得浑身无力,偏又绮思满怀,才给赵
平予趁火打劫,佔有了她的处子美胴,可第二回呢?那时她虽给赵平予架住了,
彼此都是一丝不挂,赤裸相亲的触感着实催情,但若不是自己在高潮余韵浸染之
下,春心大动,竟任得赵平予上下其手,以项明雪的性子,那容得和这根本没怎
么相处过的男子再次颠鸾倒凤、尽享风流?更何况那时还有妹妹在旁观赏哩!

  本来她对赵平予的印象就不算坏,加上那回赵平予好心好意要为她姐妹拔除
体内媚毒,自己却不知好歹,竟伤了他一剑,项明雪虽拉不下脸道歉,心下对赵
平予却不由得不有亏欠之意,是以两人既有了夫妻之实,在赵平予熟稔的床笫功
夫和体内的余毒两相夹攻之下,那飘飘欲仙的淫乐之喜,令项明雪索性放下了身
段,乾脆乖乖地成为他的妻子,连抗拒的话儿都不多说半句了。

  只是项明雪向来冷模冷样,除了妹妹和师父之外,对其他人都冷冷淡淡地相
敬如冰,虽保持着起码的礼貌,却显得拒人於千里之外,这种作风可不是说改就
能改的。项明雪也知这样不行,偏偏生就的性子可没那么容易改掉,原来她还想
趁着体内余毒未解,在赵平予熟练已极的床笫手段之下,被他一次次弄到丢盔弃
甲,在那不堪入耳的热情沖激之中快乐的崩溃,好把自己的矜持融化在那肉欲的
热情当中,好把自己的冷淡一层层地磨却,没想到诸事纷至沓来,接连遇上的事
情让赵平予全没与她欢爱的兴致,她又不敢主动要求,搞到现在两人竟还没有进
一步的发展。

  没想到今儿个终身大事终於订下,心中松了口气的项明雪难得透露真情,一
路上对自己敬而远之,连碰都不敢稍碰一下的他,竟突然出了这般大的胆子,一
把就将自己搂入怀中,还在耳边轻语细诉,今夜就要和自己试试这《梅花三弄》
秘笈中的功夫!事出突然,原本当赵平予搂住她的时候,项明雪还本能地挣了一
挣,但他的怀抱如此温暖,一搂之下又令她回想起当日和他云雨时的快乐,想到
自己和他名份已定,体内的余毒又未有排解之法,绝逃不开他那令自己快乐的手
段,升起的绮念令她体内犹似又升起了火,项明雪娇躯登时一软,差点儿连站都
站不起来了。

  虽说大着胆子搂她入怀,轻语挑逗,本来赵平予心中还有些七上八下,深怕
怀中这冰冷如霜的项明雪冷冰冰地开口拒绝,那时自己可就不好收场了,他事先
可真没想到,一挨进他的怀中,项明雪竟似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都酥软了,象
徵性地挣了两下后,便偎紧了他,那天仙也似的娇颜之间冰霜尽去,代之而起的
是颊红眼媚、欲火高烧的表情,那模样如此诱人,只要是男人便再难忍耐住自己
的色欲。项明雪偏在此时一声轻吟,他情动时下体的反应已灼热地贴上了她,那
呻吟声宛如火上加油,让赵平予差点把持不住,连房间都不回,在这儿就拿她试
招起来。

  「别…别在这儿…好平予哥哥…求求你…」当日失身之时,就在大白天地被
他用强破身,事后自己难耐羞愤动手之时,又被他趁机抱住,大逞手足之快,项
明雪自知男人情动起来,是绝不会管时地如何不适,都要在女子身上泄欲方休,
若自己不加拒绝,这样搞法实在太羞人了,若给人看到,教她以后那有脸面见得
了人?「今晚…今晚明雪自会…自会乖乖任你试招…现在…现在我们先去用餐,
好不好?师父在等我们哪!拜託…只要等到…等到晚上…随你怎么办都行…」

  和蓝洁芸与项家姐妹一同回到早就安排好的别业,赵平予直到此时才发觉到,
他们的居处还真是不小,白天的时候他一颗心都放在《梅花三弄》的秘笈上头,
竟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此点。

  虽只是间小小的别业,房舍的装饰也算不上雕樑画栋、富丽堂皇,但即便在
山里夜间,只有星月之光映照之下,赵平予仍看得出来,这小庄院虽是不大,气
派却不小,不只形势上独立在天山派弟子的居所之外,独成一格,连那樑柱和壁
上的装饰,都看得出来是出於精心设计,与天山派其余的建物大不相同。照理说
这等山庄该是贵如掌门人的居所,也不知是柳凝霜修养深厚,早不为身外物动心,
还是因为太爱惜这两个弟子,竟连自己的居室都拿来当成项家姐妹的陪嫁了。

  至於雪青仪呢?一来她身份特殊,不好曝光,更不好让消息外泄,给峨嵋派
知道她未死的消息;二来爱郎新逝,她意若槁木死灰,对这方面也没什么要求,
心情沮丧的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清静清静,柳凝霜体贴旧友,特地在山后为她另
拨了间远离前山的小屋居住,想被打扰都难。

  见赵平予立在外头,对着这小山庄的山景发怔,一幅乡下人初次进城,被那
形形色色的好东西给吸走了魂儿,再回不了神似的,蓝洁芸微微一笑,香肩轻轻
地撞了撞他肩头,「别看了,时候不早啦!要看等明儿再看。你在里头用功的时
候,玉妹已带着洁芸游赏过山景,回头等予弟你功夫练好了,得闲时我们再来赏
玩。你呀!可别光顾着看好东西就忘了事,雪妹正在等你哪!」

  「这…这…」本来若非在心中遐思着,今晚要如何将新学的功夫用上,将冰
霜凝就似的项明雪搞得服服贴贴,便眼前美景再动人,赵平予还真难得这般失态,
只他没有想到,自己明明连句话儿都还没说,蓝洁芸怎么就这么清楚地看清了自
己心里头的想法?他回头一看,那从入宴开始就一幅被他的轻薄惹火,连望都不
望他一眼,比往日更加清冷自若的项明雪,此时也不知被项明玉在耳边讲着什么
话,脸蛋儿竟一阵晕红,在月下尤显娇媚。「洁芸姐姐…你…你怎么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轻轻捏着赵平予的耳朵,将他拉近了自己身侧,蓝洁芸
的声音中透着股似气似笑的情态,「你们进来时雪妹妹耳上的红都没退,加上她
至终席都不敢看你一眼,偶尔偷瞄一下眼里头都透着波光,你自己也是一幅贪花
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的样子,连柳掌门那般的美女都不敢看上一眼,偏只顾着在雪
妹妹身上流连,洁芸身在局外,自是一眼就看出来予弟你心里头的鬼主意。说句
实在话,你是不是在路上就忍不住对雪妹无礼?否则她怎么会害羞成那样?」

  见赵平予被自己几句调侃之下,竟像变成了初次面对女子的乡下老学究一般,
脸红耳赤地连头都抬不起来,一句话儿都说不出口了,蓝洁芸大觉有趣,原本对
他一安定下来就先找新人欢爱的醋意,早已烟消云散。她轻轻地在赵平予耳上挑
逗地咬了一小口,弄得赵平予全身发热,想叫又叫不出口来,「今晚我和玉妹都
想好好休息,且放你一把,让你专心去好好弄雪妹妹,明儿一早雪妹如果还能早
早起床,看洁芸怎么整你?我可不容你草草完事,弄得她半天吊喔!」

  虽说在武夷山时逗的她够狠,弄得蓝洁芸在两人单独相依时热情如火,但那
时的她仍是被动地由他摆佈,赵平予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给蓝洁芸这几
句大胆话儿弄得一怔,赵平予还没反应过来,一侧的项明玉轻轻一推,娇吟声中
似已被调笑的半软了的项明雪,已倒入了赵平予怀中。软玉温香抱了满怀的他,
只见蓝洁芸牵着项明玉便向内进走去,还回头向他扮了个鬼脸。

  抱着娇躯酥软的项明雪直入内房-本来赵平予蛮想这么做,只是项明雪较他
还要高上少许,虽说软绵绵地像只无力的小猫般挨紧了他,但想要抱她却也没那
么容易,他只能半扶半搀地,将已被调笑的娇羞满面,一洗以往冷艳外貌,娇柔
地再没半分力气的项明雪挽入房内。不过这样可没让项明雪好过半点儿,赵平予
虽说大着胆子调弄於她,一幅只待带她上床大逞所欲的色样,实则对她的冰冷还
心有余悸,若只是抱她入房,谅他也没那个胆子敢伸手挑逗这含情脉脉的美女。

  但这般半扶半抱、半搀半搂的相拥入房,状况可就大不相同,一来这样的姿
势之下,两人肌肤相亲的程度,未必比抱她入房少上多少,二来前次在山间小屋
被赵平予破身之后,难耐羞意的项明雪半嗔半羞地向他动手,结果却被赵平予逼
入墙角,最后竟被他『押』回床上,在项明雪的半推半拒下再承雨露,那次才是
她头一回彻彻底底地臣服在男人的手段下,从清醒时刻到被他挑起娇躯深处的渴
求,被他搞到芳心荡漾,直至云散雨收,荡漾的春心方才平复,此刻他和自己的
姿势,和当日被他押上床去时也不差多少,想到自己又要再尝到那滋味,那教她
不情欲狂烧呢?

  更何况,项明雪体内的余毒之盛,已是深入骨髓,平日她靠着咬牙苦忍,硬
是把那肉欲的渴求硬压下来,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项明雪夜夜受淫欲所苦,旁人
只见到她比以往愈发冰清玉洁,更加拒人於千里之外,令人不敢起念冒犯。可那
硬压下的淫欲,在和赵平予共享那绝世快乐之后,就像是乾柴上头洒上了火星般,
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那反扑强烈地令项明雪完全无法抗拒,表面上虽仍是冰
清玉洁,一如没被男人沾过身子般,实则日日夜夜都在渴想着男女之事。

  偏偏这一路上事态纷忙,赵平予实是无心行床笫之事,不受体内残余淫毒所
扰的蓝洁芸还忍得受,状况比她轻微得多的项明玉,也发挥了一向的娇俏天真,
整天黏着赵平予不放,光靠挨挨碰碰勉强压制些体内的需求,可项明雪向来对人
冷惯了的,要她拉下脸去黏着赵平予她也干不出来,要她死忍偏体内的欲求却又
忍不住,此刻光只是被赵平予半搂半扶着,项明雪竟觉裙内已是春潮涛涛,漫到
了腿上来,偏是想夹都夹不住,那感觉令她更是羞的浑身无力,只能紧挨着他。

  好不容易走到了床沿,和赵平予一同翻倒床上,偎在赵平予怀中的项明雪只
觉动作之间玉腿微松,那海涛般的春潮竟已情不自禁地汹涌而出,偏潮水愈涨愈
令她情欲高烧,情浓不能自已。

  「怎么了?」本来虽大着胆子调弄这冰山美人,赵平予心下还有些不安,深
怕脸皮极薄的她不知何时冷性发作,会使发小姐脾气,但看她现在羞的媚眼如丝,
肌肤上头透着一层蜜桃般的晕红,甜蜜嫩滑的似可掐出水来,一幅热情如火、只
待男人开採摆佈的飢渴样儿,心中的忐忑不由更放下了些,一边探首去攫住项明
雪的唇,伸舌去探索她的芳香甘美,一边手已忍不住环住了项明雪的娇躯,慢慢
探向她那前凸后翘、健美骄人的美好身材,「这么热…不是着凉了吧?咦?」

  感觉到他的手直捣黄龙,竟大胆地直探玉腿之间,害羞已极的项明雪本还想
夹住他的手,不让赵平予四处抚玩的,偏生他的吻如此美妙,令项明雪的香舌情
不自禁地被他勾引,随着他灵舌的动作,在口中不住翻舞,随着那热吻愈发深入,
体内的热情也愈发高燃,在身体里头不住灼烫着她的矜持,令她的理智一件件地
被褪去,一双修长的玉腿愈发酸软无力,光幽谷中的汨汨春潮,已快要将她玉腿
防备给沖了开来,此刻的她那还顾得了夹他的手?随着赵平予魔手深入,竟一下
便给那只手探知了她心中真正的渴望,那已经隔着裙子透了出来、既湿润又火热
的需要,光只是听赵平予「咦」的一声,她已知道赵平予发觉了她那不欲人知的
热情,羞的她愈发无力了。

  感觉到身下这向来冰雕雪凝般的冷艳侠女,此刻娇躯之内满蕴着热烈的情欲,
只渴望着男人遍洒甘霖,赵平予心中不由有些不舍,小半因为自己这一路上光顾
着自己的事情,才冷落了这几位初尝雨露,变得愈来愈渴望甘霖滋润的美女,大
半则是因为项明雪之所以变得如此敏感,完全受不住男人的挑弄,甚至光只是半
扶半抱,都能令她体内欲火灼烧,乃是因为自己当日的疏忽,若非自己拔毒不完
全,她那会这般易感?光想到她这些日子以来的难过,他就不由得心疼了。

  心知此刻对她多说什么都是无用,最重要的是给予她最希冀的肉欲上的满足,
将她这些日子以来的闺怨满足之后,她才会听得进自己的慰抚,赵平予一边对她
愈加热吻,把那从蓝洁芸身上学来的技巧毫无保留地用在她身上,逗的项明雪唇
中嘤咛声响,香唾缠绵之声不住绽在耳边;他的手一边在她的身上动作着,犹如
乐师般拨弄着她的心弦。待得两人裸裎以对之时,项明雪的理智早已完完全全融
化在赵平予的挑弄当中,此刻的她似变成了烧得正旺的火炉,泛红的香肌紧贴住
他的身体,像是要将体内的欲火全从毛孔里喷发出来般,床上登时充满了女体的
馨香。

  「抱…抱歉…」纤手温柔地在赵平予身上抚着,动作和力道虽是稚拙,但赵
平予知道,对向来和男子保持距离的她来说,光这样主动伸手抚着男子的肉体,
都算得上是一大激情的表现了,何况光给她那像一点一点的火般的纤秀玉指这样
挠挠摸摸,感觉也蛮舒服的,赵平予自没什么话多说。只是项明雪纤手轻抚之下,
不一会儿已滑到了他的左臂上头,正触着一道长长的伤疤,她也知那是当日她误
会出手,在赵平予身上留下的痕迹,「这…这儿还…还会不会痛?」

  「不痛了…那时候上的『玉蟾续筋散』很有效,所以一点都不痛了…何况这
是雪妹你留下的痕迹,看到它就会想到你了,那里还会痛呢?」

  「坏…你坏…」听赵平予这般调弄,原本已被体内贲张的情火烧的面红耳赤
的项明雪更加难以自己,只是云雨情浓之际,这些平日听来露骨轻薄,光入耳都
觉得弄髒了耳朵的话儿,此刻听在心中却是无比受用,光听都觉得芳心里甜甜蜜
蜜的。情迷意乱之处,也不知那儿来的冲动,项明雪竟伸舌去轻舐那伤痕,一边
舐着一边轻语娇吟,似是想把当日一剑令赵平予折臂的痛楚全都舐去一般,「对
不住…都是…都是明雪不好…才误伤了你…哎…明雪真不知怎么赔你才是…」

  「你不是…已经把自己赔给我了吗?」

  「嗯…讨厌…唔…哎…你…坏死了…」感觉到赵平予微一翻身,将主动权夺
了回来,项明雪还来不及出声抗议,更别说挣扎了,那灵巧无比的舌头已啜住了
乳上玉蕾,同时耳边响起了赵平予带着喘息的声音,「现在…我要好好来接收雪
妹的『赔偿』了…雪妹你…你准备好了吗?」

  「唔…嗯…好…哎…好平予…好平予哥哥…明雪当…当然准备好了…唔…嗯
…你…哎…你的舌头…好…好坏喔…」被赵平予压在身下,敏感的冰肌雪肤全在
他身体的摩挲之下,那温柔的呵护从每一寸肌肤上头烧了进来,弄得项明雪既舒
服又酥软,连声音都软绵绵的、既酥腻又甜蜜,「明雪一直都…一直都准备好的
…准备好让…哎…让平予你来接收…唔…等了好久了…」

  「雪妹已经等不及了吗?」见这冰霜般的美人软成了这幅模样,以往的冰清
玉洁、冷漠矜持全都不翼而飞,此刻的她雪白的肌肤上头尽是欲火难挨的艳丽晕
红,水汪汪的眼中透出了满怀的热情,正被他的手指爱抚的幽谷口处尤其灾情惨
重,温热的汁液在赵平予手指熟练的带领之下,正一波接着一波地被他汲取,感
觉到他的手正在自己那最隐秘的处所刺探着,已酥软无力的项明雪虽是羞的面红
耳赤,偏心底的那股渴求,令她根本无法出言或出力去反抗,只能任他呵护。

  「嗯…」含羞应和着赵平予的话,项明雪只觉脑中一阵阵发烧,那渴望的烈
火似从脏腑之间狂烧起来,不只是敏感的肌肤被灼的又热又疼还带些畅快,现在
那火之旺,连脑子里都被烧化了。就和蓝洁芸那时候说的一样,当夫妇赤裸裸地
偎在床上时,彼此之间再无半分隔阂,所有的矜持和保守都会变的无足轻重,愈
是矜持和害羞,只会愈令自己放不开来去享受那绝顶的欢乐。

  一想到两人初试云雨时,那种积郁尽抒的欢乐,第一次虽说是自己情火难耐
下,被赵平予用强破身,可第二回时,若非项明雪交手中竟被赵平予胯下肉棒硬
挺高昂之姿所慑,身不由主地放松了手,以两人的武功差距,虽说项明雪处子身
初破,行动之间难免有些不便,但赵平予要将她拿到床上去大逞所欲,可也不是
那么容易的事,项明雪芳心不由得一荡,伸手搂紧了身上的赵平予,将娇躯向他
紧紧贴上,一双玉腿更是又害羞又期盼地轻轻分开,让赵平予的手更好动作。

  「拜…拜託你…明雪真的…真的忍不住了…」也不知是交合之后,那被开发
的女体热情的冲击,还是当日没能全解,尚缠绵体内的余毒影响,甚或是此刻被
他紧紧压住,挣也挣不开,偏偏心中又悬着当日与蓝洁芸和妹子销魂之后她的循
循善诱,现在的项明雪再不愿保持以往冷艳的外表了,她倾出全力,紧紧搂抱着
他,一边娇声在他耳边轻语着,声音虽轻,但其中的热力,足可令生铁也为之熔
化,「好…好平予哥哥…明雪爱你…又等了这么久…你就…就别熬着明雪了…好
吗?让…让明雪来试试你新学的功夫…明雪保证会…会努力让你满足的…请你…
请你动手吧…」

  就算没有项明雪的软语娇吟,原本赵平予也打算拿她来试这床笫之间的功夫。
『雪莲香』蓝洁芸是他第一次真心相爱的女子,就算现在有项家姐妹这般美女分
宠,在赵平予的心中,蓝洁芸仍是放在第一位,对她可是敬爱有加;至於项明玉
嘛!这小姑娘天真活泼,着实娇癡得惹人怜爱,就算相处不久,关系还不深,赵
平予也着实惜她,对项明玉与其说是夫妻,还不如说当她是个可爱的小妹妹比较
真切。新学的《梅花三弄》功夫虽说与他在武夷山中所修颇为接近,赵平予内力
又厚,修练事半功倍,但终究是新学乍练,分寸上难免有顾不到处,要放心施为
可不容易。

  这倒也不是说赵平予对项明雪比较坏心,打算拿她来试新功夫,只一来项明
雪性子较冷,和赵平予相处之下总不似蓝洁芸或项明玉那般亲近,顾忌要少一些
;二来当日拔毒之时,首先赵平予前夜就助了黄彩兰一回,又遭项明雪一剑断臂,
还要先帮项明玉拔毒,七折八扣之下,待到为项明雪拔毒之时,总有些力不从心,
效果上就差多了,再说项明雪察觉中毒时并未静下来用功逼毒,反是全力戒备为
妹子护法,还因误会全力攻了赵平予一招,用力之下媚毒胶着体内,情况可比项
明玉要严重些,因此她体内余毒之烈缠绵难袪,所受影响也较项明玉要强烈得多。

  也就因此,这段日子下来,项明玉还撑得住,可项明雪体内余毒的肆虐处,
就不是那般简单可以压抑得了的。平日人见她冷艳尤胜以往,比下山之前还要拒
人於千里之外,殊不知夜里的项明雪体内的苦处,却是周身犹如虫行蚁走,情欲
愈发愈旺,人前她还深藏不露,给赵平予这样赤条条地全面压迫之下,体内贲张
的情欲登时强烈地爆发开来。赵平予新练的《梅花三弄》功夫怕的倒不是练得不
好,而是赵平予深怕自己功力太深,一用在床笫上会收敛不住,恐令蓝洁芸或项
明玉吃不消,但以项明雪体内的余毒之烈,这种收敛不住、耽溺其中的搞法,才
是投其所好哩!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47

              42新试绝学

  虽说体内情热已达没顶之境,但赵平予所修的这《梅花三弄》的功夫,却令
他的肉棒更加大了一围,才刚触及项明雪流泉汨汨的谷口,已灼的她娇吟时作,
她虽知赵平予功力深厚,在收了她和妹妹的处女元阴之后,阴阳融合之下,功力
更有进益,床笫之间怕较当日更行,却没想到会强硬刚直到这等地步,令她不由
得又喜又羞又怕地呻吟起来,「唔…好…好平予哥哥…怎么…怎么比以前更…更
大了…而且…而且好热…唔…光…光贴上来就…就让明雪受不住了…」

  身下的项明雪虽在软语求饶,呻吟之中透出几许娇慵不胜,娇弱的彷彿只要
他再一用力,就会弄坏了似的,但赵平予可不是初尝此道的雏儿,深知翻云覆雨、
酣畅淋漓之中,无论言语和动作都难以自控,愈是乾的畅快愈是如此,往往嘴上
娇呼喊疼,似是痛楚难挨,再禁不得一点儿力道,心下却是美滋滋的体会品味着,
真心在渴求着更为狂猛的雨暴风狂,光看项明雪嘴上拚命喊着「不行、受不住」
等等,娇躯却在他身下不住蠕动,将每一寸热情的肌肤向他紧偎紧依,一双玉腿
更是情不自禁地轻夹住他的腿,让幽谷口处不住地揩磨着他的肉棒,谷间汁水连
绵涌出,再没一点阻滞,显然项明雪就算当真惊於赵平予的肉棒之粗壮,也绝不
愿意他收手将她放过。

  「唔…如果雪妹你受不住,那我们先慢…慢慢来好不?」一边在项明雪的耳
边轻语,一边轻抬起身体,赵平予表面上是稍稍松了手,其实一手轻贴在项明雪
腰际,依秘笈中的指示探触着她不知名的敏感穴位,肉棒更是一跳一跳地在迷人
的幽谷妙境前来回挪移,似有若无、或轻或重地点着那泉水汨汨之处,比之方纔
的动作,这样的轻触效果更是强烈,撩得项明雪周身有如虫行蚁走般酥痒难当,
她原本已是热情如火,亟待男人遍洒甘霖,又如何受得住这般巧妙的挑逗?

  「不…不要…」伸手抱在赵平予臂上,项明雪只觉口乾舌躁,幽谷口处火热
的轻点慢啄,和腰际那敏感的轻触,都将她身子里头的火烘得更高更旺,烧的她
娇躯几欲熔化,明知那惟一能灭去她体内火焰的宝贝肉棒已兵临城下、蓄势待发,
教她那忍得住让赵平予『慢慢的来』呢?

  「求求你,平予…别撩明雪了…」感觉到幽谷当中的空虚,比以往夜夜辗转
难眠时的难过,现在更实在了,若非赵平予的手温柔地按着她的腰,不让项明雪
的纤腰动作,怕她真要受不住欲火的引诱,主动将那幽谷送上,把那火热的肉棒
吞光,让那云雨间的没顶欢乐将她整个淹没,「好平予哥哥,你知道的…明雪身
子里的…的媚毒已入骨髓,再…再弄不出来了…明雪已经难受了一年…夜夜都在
等你…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再晾着明雪不管?求求你…狠狠地上了明雪吧!」

  「对不住…」一方面是项明雪平日都一幅冷冰冰的模样,在人前和赵平予相
处之时,仍是冷淡一如以往,即便是两人已有了夫妻之实也是一样,她此刻的软
语求恳,与平日的冷淡相衬之下,尤其令人难以抗拒,另一方面也因为赵平予着
手之下,已感觉到项明雪体内那和她化合为一,再也无法分离的淫媚毒素,此刻
已完全迸发出来,将这冰山美人化成了一团欲火,她的渴望是如此迫切,再也无
法忍耐,赵平予更无收手之理。温柔地在项明雪唇间一吻,身体已压了上去,「
好雪妹妹,我就来了…有不舒服就说出来,平予自会…自会好生调节,绝不让雪
妹你痛的…」

  「啊…」一声微带着痛楚和快乐的呻吟,从项明雪的樱唇间迸发开来。或许
是因为经验极少,又或许是因为前次佔有她时,赵平予的肉棒还没这么巨大,当
赵平予的肉棒缓缓进入幽谷的当儿,项明雪竟被那满撑的感觉和间中微微的痛楚
所激,忍不住叫了出来,感觉上就好像…就好像回到了处女第一次被男人侵入时
一样,虽说没有当时那般痛,但那熟悉又带些陌生的感觉,仍然令项明雪颇有些
吃不消。幸好赵平予动作不大,那肉棒只是温柔地缓缓滑入,一边缓缓地将她的
幽谷撑开,以那火热舐过她的敏感嫩肌,那灼热将她所受的痛楚慢慢挥发,渐渐
地转变成酥麻。

  痛楚一过,那正被男人佔有的自觉,登时化成了满腔绮念,何况项明雪已被
媚毒改变了体质,对性爱方面的渴求特别殷切,虽说幽谷没经过寻芳客探访几次,
对此犹然生疏,但本能的反应已盖过了羞意和稚拙,她轻蠕着纤腰,让幽谷向他
挺上,好迎合那肉棒逐分逐寸的侵入,一分一分地去感觉那火热的温柔舐弄,每
一寸嫩肌被他抚过的当儿,她就好像被殛过一般,娇躯不由得颤抖,却不是因为
害怕或紧张,而是为了要让身体在颤动之间,更适切地去感觉肉棒的存在。

  一边轻柔地吻着项明雪的樱唇,掩住了她的呻吟,只容得性感诱人的鼻音在
不经意间似有若无地哼唱,一边伸手扶着项明雪的纤腰,好协助没甚经验的她,
能更适切、更恰好地承受他肉棒的进侵,赵平予眼见平日端庄矜持的她,竟变得
如此娇媚温柔、热情如火,对他的缓缓深入欲拒还迎,简直已完完全全沉醉在情
欲的波涛当中,他只觉得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怜爱之意充满胸臆,动作间愈发轻柔
了,连肉棒的探索都变得缓慢少许,只怕一个不慎会弄伤了娇柔如水的她。

  给赵平予这般缓步探索,项明雪可就惨了,虽说因着体内残留媚毒的影响,
她对性爱方面的需求特别强烈,但终究和男人上床没过多久,又是才破身就被晾
到今日,她的经验实在太少,在节奏的掌控上又怎及得上夜夜和蓝洁芸行云布雨,
已称得上经验丰富的赵平予呢?没一会儿她已被挑逗的热情难耐,若非那肉棒正
轻巧地揩在她敏感的肌壁上头,强烈的火热比之初破身时的触感更加甜美,令她
不由沉醉,她还真差点忍不住要主动扭摇起来,好让那满足更加狂野呢!

  虽然将项明雪泛着少女甜香的樱唇覆的严严实实,一寸芬芳的香气都不漏去,
令她连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在鼻间娇喘轻哼,拂在他面上的呼息都泛着少女
情怀的甜蜜,但赵平予与她经验上可说是天差地远,项明雪体内的冲动,又岂能
瞒得过他?待得赵平予的肉棒深深地送入项明雪谷内,深深地点着她那还未陷落
的敏感部位时,被他吻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项明雪只能娇躯猛震,像是所有的
力气都在那一触之间,化成滚滚春潮流了出去,整个人都似抽空了一般。

  「舒服吗,雪妹?」松开了项明雪的樱唇,任细若游丝,勉力在两人唇舌间
搭起一座小桥的香唾映着光,赵平予满足地看着娇喘嘘嘘、媚眼如丝,整个人都
似脱了力的项明雪,胸中一股强烈的快意升起。见项明雪如此情态,他岂不知方
纔的深入,已探着了项明雪深藏的幽谷花心,才令她一触之下花开蕊绽、阴精如
涌。就算以赵平予的粗长,以蓝洁芸和他交合次数之多,她也极少承受到这般强
烈的冲击,顶多是一次两次,没想到项明雪和他的经验还不太多,竟是这般快就
探得了她最敏感的所在,显然自己在这方面大有进步,那得赵平予不为之得意万
分呢?

  娇媚地飘了他一眼,项明雪舒服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软绵绵地轻喘着,
好一会儿才颤声回应着他,「嗯…明雪…明雪舒服透了…哎…好…好平予哥哥…
你…你怎么这般厉害…才进来…才进来就弄得明雪这般…这般舒畅…好像…好像
力气全泄干了似的…唔…真美…美死我了…」

  「好雪妹…才刚进去你就受不了了?」看项明雪被弄得这般酥软,似是骨头
都化了般,赵平予不由得泛起了满足的笑意,一边伸手轻托起项明雪洁美高挺的
玉乳,温柔地搓抚起来,一边半故意地在她体内挺了挺,触的项明雪连声娇吟,
不只说不出话,连声音中都透着露骨的媚意。

  「怎…怎么会呢?」感觉到幽谷中他的挺动虽不甚使力,触着的却是她说都
说不出口的极敏感处,光只是轻顶而已,滋味已如此美妙难言,项明雪可真不敢
想像,若赵平予情动起来,勇猛强悍地在她幽谷当中狂抽猛送,让那火热的冲击
一次次地刺激着那美妙的所在,那无法言喻的美妙快感,会不会一下子就让自己
美的升天了呢?她竭尽全力,伸手攀住了赵平予的手臂,娇甜的呻吟着,语声中
带着无比的媚意,「都是…都是被你害的…明雪体内欲火难消,已经…已经变成
了无法自抑的荡妇…就算吃不消…明雪也要这样爱你…爱的愈烈愈好…好平予…
尽量猛烈的爱…爱雪妹吧…明雪要你…要你狠狠发威…把明雪治到死去活来,再
…再起不来才…才好呢…」

  俯身在项明雪那随着娇吟声响与激烈呼吸不住颤抖旋舞,在粉嫩酡红的乳肌
上娇媚万端地绽放着的玉蕾处微微用力地啜咬了一口,赵平予的力道虽用的比平
时要重,但光听耳边项明雪甜的似要泛出火光的娇喘,以及那忍不住挺胸而上,
好让他咬的更重、咬的更爽的本能肢体动作,赵平予便知项明雪体内的亢奋已到
了极处,连这般平时必让女儿家喊疼道苦的咬啮,此刻都令她只觉欲火如焚,呻
吟声中再没有一点痛楚,便知这些日子以来,项明雪的体质必已被那余毒彻底转
化,虽说不上淫荡,但对性欲的渴求和承受力,却远非平常女子能及,必能受得
住他的强猛。

  「那…我就来好好的疼爱雪妹了…看我怎么用大棒子来治你这外表冰清玉洁、
实则淫荡风骚的美人儿…」在她乳上的咬啮愈发重了,扶住她纤腰的手也微微用
力,肉棒更在项明雪窄紧的嫩处不住顶动,三管齐下的挑弄令原已欲火如焚的项
明雪更加难以自抑,幽谷虽正被赵平予的肉棒涨得严严实实,连点汁水都溢不出
来,但体内却仍有股强烈的空虚渴望着他的充实,她甚至已管不到赵平予在说些
什么诱人的话儿,只知在赵平予身下奋力蠕动,好迎合他的动作。

  「不过,如果真受不住的话,要说出来喔!」见项明雪已激情如此,整个人
都似化成了火,亟待他佈施甘霖,那动情的表现令赵平予满意无比,尤其对照她
平日的冰冷如霜,更令男人为之得意洋洋。只是赵平予终是初试绝招,加上与项
明雪又不似蓝洁芸那般契合,倒还真怕一个不小心会弄伤了她哩!「日子还长着,
不用一开始就弄坏了…平予总归有时候来宠你的…」

  「嗯…」媚的似可把人的魂儿都给勾走,项明雪一声轻吟,诱人地飘了赵平
予一眼,波光潋滟的眸光中像是透着千言万语,似是怪他太过小心,又似想勾引
他快些下手,樱唇轻启之间,回应的声音是那么柔媚,像是才出口就要化成水一
般,「快些…不会弄坏的…明雪一定…一定受得住…何况…何况你若不弄明雪弄
到要…要坏掉…那能…那能把明雪搞到…搞到什么都流出来…」

  甜言蜜语当中,项明雪只觉赵平予慢慢动作起来。一开始还是慢慢地加温、
慢慢地升速,一边试探着项明雪所能承受的极限,一边缓慢地钻探着项明雪的敏
感处所。虽说体内欲念正盛,本是希望赵平予大逞所欲,将她玩个彻底,但项明
雪终归是第一回试着如此狂放,心中难免有点儿畏缩,加上才刚被他进入,那火
热粗壮已点上了她的花心,令她立时花放蕊吐、阴精喷泄,那高潮的快乐差点令
她崩溃,赵平予放慢了动作的缓慢钻研虽嫌文弱,却正适合项明雪现在的情况。

  一面放松自己,好让赵平予更好下手,同时也细细品味着他所带来的刺激,
项明雪只觉浑身都沉浸在情欲当中,前头高潮的余韵还未过,那一波波的快乐又
袭上身来,此刻的她浑身还被那余韵弄得敏感至极,又被赵平予巧妙的手段勾起
了本能的需要,她就好像已被烧酥了全身,却被他在周身慢慢地烘烧着,一点一
点地加着温,好让她在沉醉之中超越原先的感觉极限,然后才在他放开矜持的冲
击之下身心俱醉,达到更美妙的高峰,那快乐令她不由自主地将玉腿环上他的腰,
娇躯本能地向他索求,原本闭着的樱唇,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松了开来,泛出了句
句娇吟。

  「好…唔…好平予哥哥…你…哎…你太…太棒…太厉害了…喔…你的嘴…你
的手…还有…还有你的大棒子…唔…都…都弄的明雪好…好舒服…啊…再…再用
力一点…嗯…没…没关系…哎…明雪受…受得住的…唔…哎…好…好棒…啊…你
…你实在是太…太棒了…明雪好…好爱你…」

  虽知赵平予修练了《梅花三弄》的功夫之后,床上的功夫只怕是较以往更加
厉害百倍,自己这扑火的飞蛾也不知能否撑得住吃得消,但一来一路上完全找不
到机会和赵平予交心,深怕他只以为自己和外表一般的冷漠,项明雪这回可是豁
了出去,吃了秤铊铁了心,非在床上被他干的服服贴贴,向他彻底臣服不可,二
来和赵平予的云雨经验实在美妙,何况他又练了新功夫,这《梅花三弄》虽不至
於能够使他连战三回,可是…总也差不了多少吧!遐思之下更使她无法回头了。

  只项明雪却没有想到,在武夷山中习得阴阳双修之术,前后又有蓝洁芸等女
子与他合藉双修,赵平予内功本就深厚,床上功夫也自不弱,如今又学得《梅花
三弄》这种专门用以调节内力的技法,比以往山洪暴发般的强攻猛打还要能够持
久,他的床上功夫原已足令体内淫欲难挨的项明雪芳心荡漾、情难自己,现在在
这《梅花三弄》的奇功之下,他的粗壮更似增了一截,连持久的功夫都深进了,
她虽被淫毒改变体质,对性爱的渴求远过平常,却怎撑得住他如狼似虎的要求?

  被赵平予深入浅出、时重时轻地弄了几回,项明雪已迷醉的人事不知,她只
觉得自己被他不住推送着,一次次向着那情欲的巅峰迈进,一次次在那满足至顶
的快乐中瘫软,那般强烈的爱恋是她从来未曾经历过的,畅快的令项明雪也不知
晕了几次,偏每次都在那令她快乐无比的冲击中醒转。在他的巧取豪夺之下,她
的阴精再也无法自守,快乐的泄了开来,可那明明已是泄精泄到酸软无力,再没
有办法动上一下的娇躯,却又忍不住投身在热烈的爱欲当中,再也无法自拔。

  见身下的项明雪一改以往冰冷如霜的貌相,在他的淫威之下完完全全地臣服,
被他勾起了无比强烈的淫潮欲火,而那强烈的需求又次次被他所满足,到后来她
几乎已再没保留地投入欢爱之中,樱唇间的呻吟娇蜜甜美,令人魂为之销;再加
上不知是余毒未清,还是本性如此,项明雪明明已在他的肉棒下阴元尽泄,爽得
再也没有力气,但只要他微微一动,项明雪就好像又被诱发了无比的欲火般,再
次配合起他的抽送,那癡缠的媚态真令赵平予爱不释手,怎么也不想放过她。

  加上这《梅花三弄》的功夫当真厉害至极,本来赵平予功力虽深,床笫功夫
更是不凡,持久力也是一流,但男人的高潮本就来得比女人激烈而快速,那射精
的快感是绝难抑制的,可这功夫他虽才初上手,持久力却已大有改进,平常待项
明雪泄阴时,自己也将近射精的极限时刻,竟能不断延伸,弄到赵平予自己原都
不敢相信,但见她缠绵地如此娇癡,也就不管此事了,反正先满足了她再说,却
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持久,若是以往要让项明雪泄的这样畅美,爽到如此无力,
怕他自己也已经射了出来,现在的自己却是游刃有余,竟似还能再战个两三回一
般。

  不过要得意还是太早了,眼见项明雪又攀过了一回高峰,幽谷当中又一阵柔
情蜜雨不住洒下,正为之满足的赵平予不由得意,本以为自己或可还再撑一下,
弄到她再泄一回时,突觉腰间一阵酥酸,一股比以往还要强烈百倍的泄意涌了上
来,令他全身上下都不由得为之抽搐,那快乐之强烈,就好像同时在每一寸肌肉
上头爆发开来一样,比之以往所习惯的,更要强烈百倍。被那强烈已极的快乐沖
的眼冒金星,整个人几乎都被快感所佔据,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去
想,在本能的策动下,赵平予忙将腰深深一拱,把肉棒深深地送入她的谷内,紧
紧地啜住项明雪的花心,随即一股强烈的震动从肉棒处传来,全身的力气都像在
这一发强烈的射出中涌了出去。

  赵平予是射得够舒服了,可项明雪的享受也丝毫不比他少,那将要射精的肉
棒将她最为敏感的花心处轻柔地吻住,在一阵几乎要把棒上的热力全烧透她嫩肌
的膨胀和颤抖当中,火热的精液犹如刚出炉的一股洪流,热辣辣地洒在她幽谷深
处,那种快乐令项明雪不由得发出一声娇弱美妙的呻吟,他射的这般长久而强烈,
就好像把两三次交合时射出的精液一口气喷射出来,直接挨着的又是她最敏锐最
脆弱的部位,那热辣的刺激,令她登时觉得整个人都被融化在那股洪流当中,幽
谷从深处到最开头,都好像有他汨汨的精液在流动、在滋润,美的令她顿时为之
癡然…

  「唔…」

  「雪妹舒服吗?」一边温柔地亲吻着项明雪汗湿的嫩颊,慢慢地滑上她红润
欲滴的樱唇,赵平予一边温柔地问着。多半是因为自己功夫未成就用了出来,又
兼得意忘形,是以大违秘笈中所言的禁忌,以致於精关一个守不住,阳精大泄,
弄到自己现在累得像是连干了两三回似的,手足之间一点儿力气都用不出来,虽
说项明雪肌肤的触感柔软绵细,压着酥软无力的她也是一种享受,但赵平予却不
是不知道,让娇弱的她承受自己的体重,是多么过份的一回事,只自己现在动弹
不得,也只好压着享受,最多是多加后戏手段好抚慰她,「抱歉…平予真的没力
…起不来了…」

  「没…没关系…」虽说被赵平予压的喘不过气来,但天晓得项明雪现在娇躯
酥软如棉,也是一根纤指都动不了,推也推不开他,何况狂欢爱欲之后,被他紧
紧压着的感觉如此温柔美妙,虽说有些吃不消,却也是一种格外的享受;尤其这
样被压着,让她感觉到自己已完全被他驯服,真的再也反抗不了了,感觉上竟有
一种奇妙的刺激,「好平予哥哥…你…你干的明雪好…好棒…明雪很…很舒服…
这样…这样压着也好…明雪是你的…你的女人…自然要给你欺负…欺负一下…」

  「嗯…」见项明雪竟如此乖巧,软绵绵地任他挤压,满脸都是情欲抒泄后的
满足娇慵,完完全全一幅彻底臣服、任由宰割的俏样儿,赵平予心知自己终於将
她的身心完全佔有了,不由得满足感大增,「唔…我都忘了…那时手上挨了一记,
我可是来接收明雪的『赔偿』的呢…」

  「嗯…好平予哥哥…你…你够了吗…如果…如果你嫌明雪赔偿的不够…明雪
还…还受得住…你再来也…也无妨…明雪保证…保证尽力让你满意…」

  「别撑了,小心伤了身子…」在项明雪唇间一阵似轻似重的吻,逗的她一阵
甜喘,赵平予这才放开了她,深情地在她耳边亲吻连绵,「平予已尽了全力…射
的够舒服了…何况雪妹人道未久,经验也还不够,不必要这么急…若是觉得你赔
得不够,尔后日子还长着呢…平予自会在雪妹身上『满意』的…好雪妹慢慢来,
等平予真正练成了秘笈里的功夫,弄到能在床上收发自如的时候…就算雪妹你已
经爽得不想要,恐怕平予也会忍不住硬要…到时候才有得雪妹你吃苦的呢!」

  「这种苦头明雪吃…有多少吃多少…」被赵平予温柔的吻弄的浑身发热,才
舒泄过的肉体竟似又烧起了点火来,若非刚才真已被他干的死去活来,泄到一点
儿力气都没有了,怕她还真有点想要哩!「明雪被…被那余毒弄惨了…整个人都
好像…都好像很敏感似的…尤其和平予有了…有了肌肤之亲后,更是…更是忍不
住…你这么勇…这么猛…才正适合明雪的…的需要呢…」

  一来得到了新的秘笈,这《梅花三弄》的功夫虽说偏於床笫之事,但对赵平
予而言正合需要,每多修习一回,就好像自己的功力能重新运练一遍般,运使起
来愈来愈得心应手,和招式的配合也愈发娴熟;二来山居无事,又新收了项家姐
妹为妻,与蓝洁芸各有各的美态、各有各的诱人之处,手上有这功夫要练,又兼
年轻力壮,赵平予周旋於三女之间,虽难免有些耽溺声色、夜夜笙歌,但他熟习
阴阳双修之术,行房时虽有些少於克制,对自身功力的增进,却是有益无损。

  加上『雪岭红梅』柳凝霜爱徒心切,连带着也将赵平予视为自家之人,每天
早上甚至还能抽出时间来与他切磋武功。实则赵平予除内力之深厚不弱於柳凝霜
外,无论招式眼光甚或临敌经验,与这名列『风云录』的高手相差均不可以道里
计,表面上是切磋,实际上根本和柳凝霜教他武功差不多。

  尤其赵平予内力深厚,是柳凝霜是否能开启密室之钥,加上爱屋及乌,她对
赵平予的点拨更是毫无保留,不过年余下来,赵平予不只是本来的玄元门与蓝家
武功更加娴熟,连天山派雪梅剑法都学了个大概,武功大有进步,就连与柳凝霜
对练时,都能保持近百招不落下风,就连内力进程也与上山之日不可同日而语,
交手试招之时,连蓝洁芸都已非他对手,更别说是项家姐妹了。

  不过直到见面,赵平予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尚光弘会说,风云录十大高
手之中,只有柳凝霜武功尚逊众人一筹,是靠着那令人不由升起怜香惜玉之念的
美貌,才能立於榜内。一来他也与尚光弘拆过招,心知柳凝霜虽也是高手,但确
实弱他几分,二来这柳凝霜的美丽,实是令人望而心动,眉目如画、神清骨秀、
肌若雪凝、态拟神仙不说,光那骨子里透出来的弱质纤纤,令人不由得生出一股
加以怜惜冲动的气质,便足令任何心狠手辣之人都难以升起辣手摧花之念。

  那日初见柳凝霜那飘然尘上的绝色之际,赵平予竟不由自主地目瞪口呆,若
非身旁不知是谁伸手轻扭了他一把,怕赵平予真要呆在当场,无法靠自己回过神
来了。那时呆然的不只是他,身边的蓝洁芸虽也是美女,却也为柳凝霜的绝色所
慑,一时间也闪了神,而另一边的项家姐妹则一幅早惯了的神色,一个自顾自地
向师父施礼,一个则顽皮地打量着赵蓝二人的呆样,其余的天山中人竟也无人出
言斥责赵平予的无礼,显然柳凝霜之美足令任何人为之失态,他们早惯了此事。

  本来赵平予还以为,柳凝霜虽是艳若桃李、绝色无俦,但看惯了之后,总也
不会这样失态了吧?虽说他不认同俗语所言「美女看三天就腻了」,但总不会像
初见时那般目瞪口呆。但或许是柳凝霜美的太过动人,每次她来和赵平予『切磋
』武功的时候,赵平予总不由自主地脸红心跳,动手时他虽还掌得住,不会使不
出实力来,但要说出手攻敌,却是不由得心有顾虑,每每令柳凝霜摇头歎息,偏
她连蹙眉轻歎的模样都有股令人心颤神摇的美,教赵平予怎么也看不厌。

  也不只是他为那艳色所慑,就连蓝洁芸自己是女儿身,见了柳凝霜都有些举
止不安,活像是闺中少女见了情郎一般,远没有以往的行止自若。冷艳如霜的项
明雪还好,那顽皮的项明玉见了此点,老爱就此取笑於她,偏生蓝洁芸一来爱宠
这小妹妹,二来柳凝霜的美貌的确令她举止失常,每次被项明玉提起此事,都不
由得娇羞满面,到后来连赵平予都忍不住要开口调侃於她。

  光只是见面就已如此,赵平予真难想像,当真与柳凝霜动手时的情态,平日
拆招时她佔着上风,意态自若之时也还罢了,若换了与她武功相若,甚或是风云
录十大高手这些犹胜於她之人动手,光想到只是着着进逼,迫得柳凝霜落在下风,
露出有守无攻、娇喘嘘嘘的软弱情态,便不由得心生怜惜,真不晓得有谁还能下
得了重手胜她?那我见犹怜的娇姿,足令任何人都因而收手。

  像今儿个就是这样,也不知是赵平予武功进展超过她的预计,还是柳凝霜状
况不佳,拆到百余招后,赵平予不只维持着有攻有守,挥洒之间自由自在,不只
愈打愈顺,甚至还有点儿佔到上风,只是差距甚小,就连旁观者清的蓝洁芸,也
只见到赵平予出手顺遂,小胜以往而已。

  与柳凝霜拆招拆了这百多日来,就只今天这一回打的最顺,招式愈递心中愈
喜,赵平予一面见招拆招,一面绞尽脑汁,一心只想着该如何运用招式,才能出
乎柳凝霜意料之外,慢慢争得主导权。其实他还不认为自己真能击败这名列风云
录的高手,只是少年心性难免好胜,赵平予虽是沉稳的性子,极少为了好胜好强
而大用心机,但好不容易寻到胜机,自也不可能这般轻易放过。

  见赵平予招式愈出愈快,不只内力运用得当,招招威力均不可小觑,连招式
间的组合都别出心裁,间中配上几招玄元门武功和蓝家的锁元擒拿手法,巧妙地
颇出柳凝霜意料之外,一时之间她竟似没能反应过来,被赵平予几下奇招突出,
逼得连退了几步,虽算不上节节败退,但却也只能改採守势,稳住门户。一时间
只见赵平予剑光大盛,连进数招,柳凝霜虽能左右逢源地接下赵平予的剑招,却
是有守无攻,短时间内竟是只有接招防守的份儿,没有出手攻敌的机会了。

  若当真全力动手,以柳凝霜临敌经验之丰,招式变化之奇,轻功身法之巧,
赵平予纵是天资卓越,又有天赐『九阳脉』相助,练武进境极快,但说到要赢过
她,恐怕还得十余年的苦修才成;可现在柳凝霜的剑势被赵平予逼住,一时间有
守无攻,只能步步为营,先接住赵平予的攻势再说,让赵平予尽情出手下,情势
可就大有不同,全心放在进攻上的赵平予再无后顾之忧,剑招愈是挥洒,内力愈
是源源不绝,招式的威力愈来愈强,在内力方面柳凝霜并未赢他多少,加上攻守
异势,只有挨打的份儿,给赵平予挥洒自如之下,一时间只能稳步自守,竟被逼
得动弹不得。

  好不容易佔到了上风,赵平予得意之下剑招愈使愈快、内力愈用愈宏,剑招
挥洒之下劲气四射,连原本待在旁边的项家姐妹和蓝洁芸竟都有点儿吃不住那狂
风刮扫,退开了几步。眼见柳凝霜已渐渐被迫得施展不开,赵平予心念方动,手
中长剑已化做数十道白光,飞箭一般闪电刺出,直射柳凝霜周身十来处穴道,嗤
嗤剑气竟似化成了狂扬的大风雪,将柳凝霜的娇躯裹在当中。

  这招『雪刃千锋』乃是雪梅剑法中的杀着,长剑挥洒之处连刺对方周身数十
处,如狂风吹雪般将对手罩在剑网之中,逃也逃不开退也退不掉,只能步步挡格
直到败北认输,以攻招而言威力为雪梅剑法诸招之最,但此招一来耗力极大,若
非内力深厚之辈,绝难使出精髓,二来重攻轻守、霸气迫人,与雪梅剑法中雪飘
梅绽、轻灵飘逸,适合女子使用的意境大不相同,是以柳凝霜与项家姐妹对这招
都不擅长,临敌动手时极少用上;赵平予虽不是豪气迫人的性子,但他内力深厚,
这剑招又是雪梅剑法中少有适合男子使用的招式,是以他对这招特别熟练,也是
理所当然。

  『雪刃千锋』挥洒之下,场中剑气迫人,连强如柳凝霜遇上了这般威劲迫人
的招式,一时间都无力反击,只能招招硬接赵平予的攻势,她内功与赵平予伯仲
之间,但臂力却终不如男子,虽不至於被『雪刃千锋』的攻势破开防禦,但他的
剑势威猛,力道一波波地从剑上传来,连番挡格之下柳凝霜虽未受震伤,却不能
不手臂酸麻,一个不小心长剑竟给荡开了少许,露出了破绽。

  眼看着长剑就要破入柳凝霜剑式那稍纵即逝的破绽当中,虽不至於因此而逼
的柳凝霜毫无反击之力,但这一剑下去,自己却也算佔了上风,若无他事干扰,
至少十来招内柳凝霜难平败势。没想到赵平予剑式将递未递之时,眼光竟不由得
被柳凝霜的眼波给吸了过去,只见她柳眉轻蹙、雪肤泛红,呼吸虽还平顺,但纤
细的小瑶鼻尖却透出了几滴香汗,显然招式递擅之间,并不能说对她全不构成威
胁,正该进招的赵平予竟不由得心中一震,明知高手相争最重守心,绝不应在交
手中动摇心志,但那怜惜之心却不由自主地从心中升了起来,手上的剑招竟不由
得为之一软。

  虽说那一手软只是瞬息间事,但柳凝霜身居风云录中,岂是易与?一抓到机
会立时反攻数招,迫开了赵平予的剑势,虽说赵平予及时回神,没让柳凝霜趁机
大展攻势,迫得他落居败局,但柳凝霜却似松了口气般,纤手舞动中剑招连绵,
有攻有守,一反方才被逼得无力反攻的意相,一时间攻守易势,赵平予虽算不上
迭遇险招,招式对拆间却也微显手忙脚乱,不似方纔的从容。

  「算了,今儿就到此为止吧!」轻轻地吁了口气,柳凝霜手中长剑入鞘,伸
手抹了抹汗,举手投足间一股惹人心动的娇弱意态油然而生,赵平予不由得怔在
当处,眼光随着柳凝霜拭汗的纤手飘动,真想伸手去为她拭拭汗珠。所谓的绝色
美女或许就是这样吧!就算举止如常,丝毫没有轻薄意态,仍能惹得男人不由自
主的心跳加速,一颗心忍不住随着她的动作而跳跃着。

  「师父好过份哦!」轻跑了几步,投到了柳凝霜的怀中,一边伸手帮师父拭
汗,一边呶着可爱的小嘴儿,项明玉一脸不忿的撒娇神色,只差没像个小孩子般
在柳凝霜怀中轻捶撒闹,「难得平予哥哥佔了上风,师父就说要停手了,这样下
去平予哥哥要到那一天才能追得上师父啊?」

  「你呀!女大不中留,就是这样。」又好气又好笑,又带着些温柔慈爱的面
貌,柳凝霜轻轻地拍了拍项明玉的肩头,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刚刚为师差点给
你平予哥哥打得剑都落了地,你非但没给师父助威,现在到了此时还在埋怨师父
不让你平予哥哥得胜,为师可真不好做啊!」

  「是…是平予无礼了,还请…还请前辈见谅。前辈没伤到吧?」

  「凝霜没事,你放心好了。」轻轻地推开了怀中娇缠着的项明玉,柳凝霜神
色一整,面向走过来的赵平予,「倒是平予你要小心些,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招
式内力你都大有进步,临敌经验虽是不丰,但以你天资之佳,倒也弥补得过来,
慢慢累积也可成就。只是你的心志还要好生锻炼,若是一见到女孩子就下不了重
手,将来你到武林中行走恐怕会步步惊险,知道吗?」

  「是…」

  「师父就别怪他了,」见赵平予被柳凝霜训的无话可说,一幅被教师严训到
抬不起头来的小童模样,而在柳凝霜怀中的项明玉却一幅等着看好戏的样儿,项
明雪虽知赵平予不会因为被教训就下不了台,却忍不住要出言帮他,「那个时候
他…他和明雪因误会动手,平予下手间可是一点都不留情面,直到把明雪逮得紧
紧的为止,弄得明雪逃都逃不开来。如果对手不是像师父这样无人可及的大美人,
平予可不会下不了重手的-天下又有几人能够对师父当真下重手呢?」

  俗语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何况是这平日难得说话,冷得像山顶积雪的项
明雪的称讚之言?柳凝霜虽知她是为了给赵平予一个下台阶,却也不由得笑了笑,
松开了整起的神色,「我也不是怪平予心志不坚,只是武林中千奇百怪之事所在
多有,美女也是俯拾即是,若你不能修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变、麋鹿兴於左而
目不瞬』的境界,行走江湖只怕要吃亏,这可不是小事…」

  见赵平予唯唯诺诺,一幅衷心领训的乖巧样儿,柳凝霜倒不想多扳起脸儿了,
她伸手拂了拂赵平予面上的汗水,一股香风笼罩之下,舒适感扑面袭来,只酥的
赵平予登时软了三分,原在柳凝霜怀中的项明玉,在柳凝霜一拍肩头下,会意反
扑入他怀中的时候,差点没把赵平予给扑倒。

  「先别说这个了,」伸手将立在较远处的蓝洁芸招了过来,柳凝霜伸手入怀,
将一封大红帖子取了出来,「平予,还有洁芸,这封帖子是给你两人的。湘蘅一
带湘园山庄重建,新任郑庄主三个月后要大开筵席,一方面庆祝山庄复立,二方
面也完成终身大事,特邀你俩前往观礼。」

  听到柳凝霜的话,赵平予和蓝洁芸的眉头不约而同地皱了起来,对望了一眼,
两人均知对方也想到了同一回事情。

  本来依郑平亚事先的计划,在一举歼灭天门之后,他与尚光弘等人的威望如
日中天,打铁趁热,正好就此宣佈湘园山庄重建,再趁这个机会宣佈郑平亚与蓝
家两位姑娘的终身大事,非但能顺势将吉州蓝家收为郑平亚的羽翼,也使得他自
身的声望水涨船高,以胜利之后其与尚光弘等人的威望,加上武林正道联军的襄
助,湘园山庄不只能成为一方之霸,若要趁机召开武林大会,登上武林盟主的宝
座,怕也是指顾间事。

  只没想到原本计算周详的计划,竟杀出了个程咬金,给幻影邪尊破去了郑平
亚原已十拿九稳的计策,天门虽说连损两堂人马,声势衰退不少,但联军一方功
败垂成,死伤虽不甚众,但心理上的打击却不可谓之不大。虽说出川之际顺道击
毙黄榜排名第一的『淫杀千里命七天』这恶名在外,无人知其行踪的邪徒,算是
振奋了不少士气,但郑平亚等人年少气盛,不知见好就收,贪功之下知进不知退,
竟连休整的时间都没有,就趁战胜的余威,直接挑上了天门盟友的汉中派!

  虽说因汉中派内哄,文奕光与尚光弘等人里应外合,先暗算了文仲宣一剑,
又趁乱使得文仲宣只能携子逃亡,被逼上了绝路,但文仲宣武功之高,尚在尚光
弘等人之上,虽被暗算了一剑,伤重殆毙,但浴血奋战之下,竟能以一人之力将
尚光弘等十余高手打的落花流水,直到力尽之时才自行坠崖身亡。那时的景象赵
平予可是亲眼看到的,文仲宣虽是长剑贯体,但尚光弘等高手在他面前,仍只有
被打到趴下的地步,浴血而战的他当真称得上是威风八面,若非有那一剑重伤了
他,只怕合尚光弘、梁虹琦、骆飞鹰及正道联军之力,仍没法将文仲宣的命给留
下来。

  真正说起来,联军一方的死伤并不重,主要的打击是在心理方面,两次的状
况若不是功败垂成,就是眼看着敌人耀武扬威,将己方的高手打得惨败,偏是拿
他没法,连最后要死,都是敌人自行投崖的。连番打击之下,正道一方的士气低
落不少,郑平亚原本的计划自然只能付诸东流。

  其实赵平予也猜想得到,郑平亚,或者该说是尚光弘急於复立湘园山庄的原
因:正道联军与天门此次可说是两败俱伤,现下两边虽是沉潜藏锋,却是磨刀霍
霍,犹如两只负伤的恶虎般彼此虎视耽耽,只待那一方稍稍露出了衰败之相,另
一方立时就要下手伤人,不到将对方完全歼灭绝不停止,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
虚张声势,湘园山庄的重建也非得加快脚步进行不可,若此事再多拖个几年,给
天门先行养复了气力,东山再起,第一个目标必是郑平亚等人,其下便是各个名
门正派,偏生各派间的联合可一而不可再,到时候恐怕武林正道各派都要遭殃。

  只是赵平予事先倒是没有想到,郑平亚的帖子竟会这么快就送出来,原本以
他和蓝洁芸的推想,汉中派一战后尚光弘等人负伤在身,郑平亚声威又难以服众,
便想复立湘园山庄,恐怕也要一年半才有可能,但以帖上的时间来算,天门事毕
未满八月,湘园山庄复立与郑平亚的终身之事,竟就要举行了!想必尚光弘等人
在郑平亚背后出了不少力气,这几位前辈终究有了年纪,前面又给文仲宣重创,
竟还不悉心静养,真不知该说他们是老当益壮,还是薑桂之性、老而弥辣了。

  不过这也难怪,赵平予不由得心下释然,眼见湘园山庄复起,和天门互争雄
长,中原一带风波谲诡,滚滚红尘也不知何时会沾染到天山派这关外净地,加上
天山派原与杨干相善,就算有赵平予居中缓冲,但这次的风波天山派必是难脱影
响,柳凝霜身为天山派掌门,此间之事自不能不悬之於心,怪不得她今天大失平
常水准,竟会被自己逼到连连败退,差点败在自己手上,想到此处赵平予心中也
不知做何感想,他本以为自己当真是武功大进,能与风云录中的高手比肩了呢!

  「时间在三月之后,正当初夏…哎,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看了看帖中
内容,蓝洁芸微一苦笑,吉州与湘蘅均处江南,也是水乡泽国之所,一般的东西
南三面环山,春秋两季虽是鸟语花香,景色雅致,为文人风雅所寄,但到了夏季,
简直就变的和蒸笼没个两样,那燠热可真不好受哩!连蓝洁芸这本乡人都未必受
得了,一入夏便想办法上黄山或庐山避暑,更何况是中原各个名门正派,偏偏郑
平亚就找了这个时候成婚,这场大礼只怕真会弄得『热热闹闹』的呢!

  旁边的项明玉嘟长了嘴儿,一幅想去又不敢说的样儿,在另一边的项明雪虽
是话也不说一句,眼光中却也带着些许落寞。虽说因着赵平予从中斡旋,天山派
和尚光弘等人的关系算是缓和下来了,却也没好到可以让她们受邀出席的地步,
光从郑平亚的帖子竟没给天山派的掌门这点就看得出来,郑尚等人心中仍难免有
所芥蒂,这回看来她们非得暂时和赵平予分开来不可了。

  感觉到身后的蓝洁芸轻轻推了一把,暗示着项家姐妹的神情,赵平予微一皱
眉,好不容易才想出了话头,「嗯…湘园山庄那边,雪妹和玉妹确实不好出面…
不过,出关也够久了,平予也想趁此机会,回到本门拜见师父与师娘,将终身之
事上告长辈,不如雪妹和玉妹就和我们一起上路,到中原游玩一番如何?师父和
师娘若见了你们两个可爱的小娘子,必是欢喜无比。」

  「好啊好啊!」才听完赵平予的话,项明玉小手不住拍着,显得雀跃万分,
「明玉也好想拜见平予哥哥的师父噢!还有还有,上次你答应明玉,要带明玉去
看长安枫红的…」

  「那好,我们这次就取道长安,平予绝不黄牛,保证陪明玉看到过瘾为止。」

  「这样也好,」看项明玉欢欣雀跃,连项明雪的嘴角都泛起了一丝笑意,柳
凝霜的神情也缓和了下来,她伸手取出了一封信,交给了赵平予,「虽与元真玉
真两位道长向未谋面,但两位道长行侠江湖,凝霜却也闻名久矣,既是结下了秦
晋之好,也是有缘,凝霜本该亲往拜候,可惜…可惜这回凝霜不能陪她们过去,
还请平予你帮个忙,为凝霜带封信函过去,让凝霜一致欣忱。」

  「这是自然。」

  见赵平予收下了信,柳凝霜眼波微颺,秋水为神玉为面,只那眼波一盼,便
将众人的目光全勾了过去。「明雪明玉,你们帮你们的洁芸姐姐整理一下东西。
平予,你跟凝霜过来一下,关於《梅花三弄》秘笈的事,凝霜想考较你一下。好
洁芸小姐,先放他陪凝霜一下好吗?」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49

              43艳福齐天

  跟在柳凝霜的背后走入了一处隐蔽的石洞,赵平予边走边暗自心惊,没想到
天山派竟还有这么个不为人知的所在,不只到此的路上左弯右拐,错了一处便绝
找不到洞口,连石洞之中都是别有洞天,弯弯绕绕了许久才找到此处,若非他是
跟着柳凝霜这识途老马在走,换了他自己一人,便是原就知道这儿有这秘洞,怕
是搔秃了发也找不到此处,隐秘到足可当藏宝洞在用。

  原来赵平予还以为柳凝霜只是想另寻一处清静所在,问问他关於修练《梅花
三弄》功夫的事情,这秘笈内的功夫关乎气力运用,颇有独到之处,赵平予现下
习练又多是用在床笫之间,柳凝霜长了自己一辈,又是男女有别,矜持得紧的柳
凝霜自不愿意在徒儿面前,和赵平予讨论有关床笫之事,所以才要另选一处地方
徵询。但照现在这样看来,柳凝霜嘴上说要考较赵平予《梅花三弄》秘笈上的功
夫,恐怕只是藉口,她实际上已打算趁此时机,和赵平予研商该如何开启秘室。

  一想到此处,赵平予脸上没来由地发起烧来,原本他也只以为这《梅花三弄
》秘笈中的功夫,是要教导他如何善用体内功力,好将封住秘室的门户破开来;
但从这些日子在项家姐妹和蓝洁芸身上『实验』的结果,这秘笈内的功夫与其说
是练来善用体内劲力,还不如说是专用於床笫间事,那使他能够善加运用体内劲
力的后果,不过只是副产品罢了。若这《梅花三弄》的功夫当真是开启门户所必
备之物,难不成…难不成自己还得在那门户前与女子行云布雨吗?

  想到这个地方,赵平予连眼光都热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看着眼
前柳凝霜背影的眼光,自然而然和以往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时候大不相同,而
是大胆地从头到脚扫视起来。

  直到此刻,赵平予才发现,柳凝霜的确不愧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美女,虽说现
在她是背对着自己,看不到那绝美如仙的颜容,但光看到她行路时的背影,便足
以令人心跳加速,一股火热感从腹下不住升起。不只身段修长玲珑,便裹在衣内
也引人注目,走路时仍挺直充满活力的背影,行动之间腰臀处如露滴花瓣般不住
轻颤、不舞而舞,动静之间皆如盛放鲜花般放射着热烈的魅力,看她动作确是美
的令人移不开目光,项家姐妹虽也是美女,却欠了她那万般风情的媚态。

  走着走着,突地赵平予眼前一亮,只是转个弯过来而已,竟已是两个天地!
眼前此处光亮灼人,透着阳光的温热,与一路行来勉可见物的山洞暗景,直是天
地之别。刚转过来时就好像从暗处突然走到了阳光之下,赵平予眼睛一下子适应
不过,虽是反射性地伸手挡住了眼前的亮光,却还是瞇紧了睁都睁不开眼来,连
柳凝霜那曼妙绝伦的身影,一时间都似从眼前消失了一般。

  缓缓退到了转角处,赵平予慢慢地放下了手臂,眼皮一阵张合之间,也不知
过了多久,才稍稍习惯了那逼目而来的光亮,他伸手擦了擦眼角泛出的湿气,仔
细看才发现,这儿并非洞外,他和柳凝霜仍处於山洞深处,只是头顶上却非一路
行来的巖壁,而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洞口,此洞正当天山山脊,已经近午时的强烈
阳光正好从洞口透了进来,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偌大的图形。

  而在那光图的另外一边,柳凝霜仍是背对着他,悄立在一片巨大的石壁前头,
似是看得出了神,不只没回头招呼他一声,甚至连话都没说一句,从赵平予的角
度只能勉强看到她微透红润的耳根,显然因为这洞极深,气流与外界并不流通,
现在又将近午时,虽说正值初春,外头偶尔还吹着寒风,便是两人功力均深,若
不穿厚实些的衣裳,也难免惹上风寒,偏偏此处如此气闷,又被阳光热烘烘的烤
着,以两人如此厚重的衣裳,想不全身发热、闷痒难搔都难。

  慢慢地走近了柳凝霜身边,赵平予这才看清了她所面对的石壁。有了武夷山
中的经验,加上心中又对此已有了准备,赵平予仔细看去,登时发现这片石壁并
非实心的大石块,而是一块厚石做成的石门,石后想必就是柳凝霜所说,藏有天
山派武功秘笈与大量财货的秘室。

  不过这石门与众不同之处,还在於石门中间离地数尺,约当大腿高度之处,
竟嵌了一个石碗在内,只露出半个在外头,石碗上头灰尘遍佈,似是很久没人打
理了,但在赵平予看来,石碗与石门接合之处毫无缝隙,不像是后来从外头硬嵌
进去,而是自此门生成以来就牢牢附在上头的;这多半不是因为老天爷的一时兴
起,才在石门上头留下了这么个异相,而是制作此门之人特别的设计,只要不是
白癡,就该看得出来,要开启这石门的关键,想必就在这石碗上头。

  见赵平予伸手轻抚着那石碗,轻手轻脚地将上头的灰尘拭去,露出了那莹滑
的碗身,也不知被多少想破开此门之人伸手抚摩过,虽是石制却被摸的再无稜角,
细滑的犹如玉制一般,柳凝霜嘴角浮起了一丝苦笑,拍了拍赵平予的肩头,声音
轻柔,「注意到没有?碗上的那个痕迹?」

  「嗯…」其实不用柳凝霜提醒,才将石碗上头的灰尘拂去,赵平予第一个注
意到的,就是碗身那新月般的痕迹,在石碗外壁上蜿蜒着,几乎佔了半个碗壁,
就算没把这石碗与开启石门之事连将起来,那痕迹也绝不会让任何人漏掉。只是
赵平予不大明白,无论他伸手在那新月痕迹上头如何抚摸,那新月仍是冷冷地挨
在那儿,一点儿异变也没有,就连那碗也是硬生生地黏在石门上头,偏他又不敢
用力,搞了半天也弄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废然而歎,松开了手。

  也不知柳凝霜是想试试赵平予的头脑,还是只想看他与那石碗奋战的姿态,
她竟一直没有出声,只是旁观着赵平予的动作,直到赵平予歎了口气,将手抽了
回来,那甜美的莺声才在他耳边响了起来,「依凝霜看,这就是凉州词内所谓『
夜光杯』之所指了。平予,你喝过酒没有?」

  「咦?喝…喝过一点…」本来没有想到她为何在此提起喝酒的问题,赵平予
当场给她问住,连回答的声音都显得有些迟疑,活像是偷喝酒却被长辈活逮的顽
童般,但他脑筋一转,马上就想到了凉州词中所说『葡萄美酒夜光杯』之句,想
必柳凝霜提到杯中杜康,就是开启这石门的关键之一,只是这和他所修练的《梅
花三弄》秘笈究竟有何关联?赵平予根本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酒…是什么颜色的?」

  「这…当然是纯净如水,什么颜色也没有啊?」若说方纔的问题和诗中所指
相关,这回的问题就真让赵平予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酒还有颜色的分别?赵
平予可真没有想到,他初试杯中物时年纪尚不大,是在邵华中的引领之下才试酒
味的,那时的他还品不出什么味来,只知道酒虽是透明无色,表面上和清水根本
没什么不同,只多了股香气,喝下去时可就呛了,若非已有经验,或者是已习惯
於杯中物的人,几杯喝下去要不头昏脑胀都不容易,更别说是品嚐酒中滋味了。

  后来邵华中身亡,赵平予流浪江湖,有饭吃就很高兴了,要酒喝可说是千难
万难,直到后来投入玄元门下,才偶尔试过酒味,只是元真子和玉真子都不善饮,
他也只是在过年或祭拜祖师时尝过几口,虽不像初饮时那般生涩难受,但也说不
上有什么酒中经验,要说品酒是更不可能了。

  微不可见地轻歎了口气,柳凝霜伸手入怀,取出了一个小瓷瓶交给了赵平予,
示意他打开。那瓶塞才一开,一股芬芳清冽的酒香登时涌出,扑鼻而来,赵平予
本没想到会有这事,当场给那酒香冲入鼻内,直探脑中,薰得整个人都轻了几分,
陶陶然起来,虽未饮酒却有些迷醉之相。

  脚下微微一颤,赵平予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他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跟,将
瓷瓶拿到光下一看,瓶中汁液红润澄澈,波摇之间光彩映人,随着他掌心的温热
烘烤着瓶身,那甜美的香气不住涌出,不只是他,连站在身旁的柳凝霜都有些不
胜酒力的面红耳赤,赵平予虽没什么酒国经验,却也感觉得到瓶中汁液必是佳酿,
只他从没见过这等颜色的酒,登时目瞪口呆,看得眼都直了。

  「这个…就是凉州词中所提到的『葡萄美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想
将酒香全吸进体内般,柳凝霜脸儿微红,异样的娇态令赵平予差点转不开目光。
他也学着她深深吸气,只觉酒中香气直透胸臆,光只是吸气就有些飘飘然,虽没
有当真饮用,却也感觉得到酒液甜美,没半分辛辣味儿,同样是酒,与中土的酒
显然不同,「色泽橙红鲜润,是外域所产鲜果所酿制,风味与中土美酒大不相同,
在中土并无出产,都是由胡商自丝路带入中土的,在中原一带还算盛行,只不过
胡商多半在…在北方行动,是以这种葡萄酒在江南相当罕见,平予你没有见过也
是当然的。」

  「原…原来如此…」不舍地看柳凝霜珍而重之地将小瓶儿收了回去,赵平予
虽不善饮,但嗅那甜蜜温润的香气,他还真有些冲动,想再闻一闻那酒气的甜美
清香。这世界还真是大,若非巧合下来到天山,生於江南、长於江南的赵平予再
怎么样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奇特的美酒。

  「依凝霜的猜测…」虽是收起了酒瓶,但柳凝霜面上红晕未褪,也不知是因
为洞里空气太闷,还是方纔的酒气过於馥郁浓烈,才沖得她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
来呢?她那白玉凝成般的纤手微微地发着颤,勾的赵平予的心也随之轻颤不已,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扶着似因酒气过浓而摇摇欲坠的柳凝霜,而一向矜持的
她竟也没出言推托,就这样任他搀着,靠到了石壁上头,「这诗中用的是隐喻之
法,并非真要将葡萄酒倒入这石碗之中,而是…而是要倾入另一种东西…」

  「是…是什么…」见柳凝霜白玉雕就的脸蛋儿晕红愈甚,赵平予不由心惊,
虽说猝不及防下酒香冲鼻,但他呼吸几次,已将那醉意驱出脑际,没想到柳凝霜
内力修为犹胜於他,竟似撑持不住酒香的侵入,到现在还一幅美人醉酒的娇媚艳
姿,那娇柔的媚态虽令他心动不已,但她看来太过怪异,全不像平常的柳凝霜那
般矜持自守,让赵平予不由得担心了起来,「前辈怎么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还是我们先出去吧!这儿空气太闷,不是说话的地方,有话到外面再说不迟。」

  「没事的,先等凝霜说完再讲吧!」又似放心、又似感激地冲着他一笑,柳
凝霜纤手轻扶在他肩上,站直了身子,反倒是眼见美人一笑的赵平予感觉到她的
妩媚风情,竟有些手足无措。

  「从明雪…从明雪的神态来看,平予你《梅花三弄》的功夫该是练得相当不
错了吧?」

  「啊…是…是的…」突地被柳凝霜提到这一点,赵平予的脸登时不争气的红
了起来,他虽也想到迟早会被她问到这方面的事,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她似醉初
醒,还需要靠他搀扶的状况之下,那股热气登时薰的他耳根子都红透了,「平予
的…平予的功夫练得还好…使用起来…使用起来也很上手…只是…只是平予初学
乍练,还有些儿…有些能发不能收,会…会收敛不住…」

  「应该…还算好吧?」柳凝霜甜甜一笑,那模样儿不像威震武林的一派掌门,
反而透出了少女的天真清纯,还带些顽皮神色,乍看之下竟有些项明玉的味道,
只是接下来的言语追击,却不像项明玉会问的出口的了。「我看洁芸和明玉她们,
都没像明雪被你…被你弄的那么厉害,大白天一大清早都有些娇弱不胜、睡眼惺
忪的样儿,看来你特别爱在明雪身上练功夫,是不是?」

  「这…」被问的满脸通红,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赵平予索性来个闭口不
答,只是脑子里还是一片烧。说句实在话,项明玉太过娇弱惹人怜惜,蓝洁芸又
是他既爱且敬的夫人,生怕她们经受不住,和她们行云布雨时,他的确较为收敛,
没像在项明雪身上那般纵情逞欲,这也不是因为他较不爱惜项明雪,只是她平日
一幅冰山美人模样,特别能引发他蹂躏的冲动,又因体内残毒未袪,对他的强猛
她也特别经受得起,只没想到竟连柳凝霜这局外人都看了出来,赵平予倒不是羞
於对她,只是若蓝洁芸和项明玉也有一样的感觉,他可真不知该怎么向她们解释
才是。

  「放心吧!凝霜不是怪你,只是要你对自己有点信心,平予你悟性不错,内
力又深厚,练这功夫该不会有多少阻滞,只是你太矜着放不开,往往发挥不出威
力,在功夫使用上这是大忌。」柳凝霜柔柔一笑,伸手轻拂颊畔飘落的发丝,又
惹的赵平予的眼不听话地飞了过去,「洁芸和明玉怎么看这事是你们小俩口的事,
可不是凝霜所管得到的,凝霜只是要确定你功夫到了没有…」

  声音微微一窒,柳凝霜似是在考虑着什么,飞红的粉颊润得愈来愈艳,好半
晌才开了口,「言归正传,既然你功夫到了,能早解决的事就早些解决,咱们今
儿个就来看看,如何开启这石门吧!依凝霜所想,开门的关键处就在这石碗上头
…凝霜想…要倾进去的应该…应该是…」

  听柳凝霜又急又快地说了几句,声音却在一瞬间又窒了下来,显然她也正伤
着脑筋,不知该怎么将心中所想陈述出口,赵平予虽被她那伤神之中仍不减出尘
妩媚的艳姿所慑,脑中一片空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跳却不由得因而加速,
有一种不敢言喻的幻想愈来愈明晰。柳凝霜似乎也感应到了赵平予被那幻想勾起
的、愈来愈火热的眼光,在娇躯上头不住巡游,娇躯轻颤愈甚,对那眼光愈迎还
拒,却是无法遮挡,本以难出口的话儿更是凝结在樱唇当中,一时无言。

  好不容易下了决心,柳凝霜深吸了一口气,说出来的话儿飞快,就好像若不
这么快她甚至没办法将它逼出口来一般,「天山祖上所传,为了开启秘门,各代
掌门都须保着处子之身,再加上这《梅花三弄》的秘笈是启门之要…依凝霜所想,
若要开启此门,必须要练就这本秘笈的男子在…在这儿为凝霜破身…以凝霜的破
瓜之血,混着被《梅花三弄》功夫挑起的…挑起的水一同倾入石碗当中…才能开
启这扇秘门。诗中『醉卧沙场君莫笑』所指的就是…就是凝霜要被弄到如癡如醉,
泄到无力起身、犹如醉卧,到那时候流出来的…流出来的水量…才足以开启这秘
门…」

  给柳凝霜又急又快,似是在害怕若一歇下来换了口气,那将话语逼出口来的
勇气便要消失无踪般的话直捣耳内,赵平予虽是又惊又喜,心中却不自禁地反刍
着柳凝霜的说法。的确,若以天山派历代传下的说法,柳凝霜所言虽有些荒诞,
但确实是一种可能性;以处子破瓜之血混入女体情迷意乱时溢出的汁液之中,确
实也颇有葡萄美酒那种诱人的红润;而这石碗的高度,确实也像柳凝霜所说的一
般,用来承接男女立姿交合时的蜜液,无论高度位置都恰到好处。只这艳福飞来
的太过突兀,一时间赵平予真不敢相信,这到底是不是真正发生着的事情,还是
自己在做梦?

  「可…可是…」犹犹豫豫地出了口,声音无力到令赵平予自己都不敢相信,
这软弱到一点儿力气也无的声音,真是出於自己之口,「这《梅花三弄》的功夫,
连明雪体内还留着余毒,都…都有些经受不住,被平予弄的三番四次无力求饶,
前辈你…你还是处子之身,一点儿经验也没有,能不能撑的住…这还是个大问题
呢?何况…何况若要倾出那么多…那么多…那恐怕不是光搞个一两次高…高潮就
够的事情…平予好怕…怕一个用力不稳,会伤到前辈…那…那不就完蛋了…」

  「凝霜倒是不怕此点…反正该做的就做…相信平予不会故意伤到凝霜的,至
於误伤嘛…女孩子的头一次…这也是难免…」柳凝霜轻轻地歎了口气,凝在赵平
予面上的眼神水汪汪的,透出了一股入骨的媚意,光只是凝视而已,赵平予就好
像体内烧起了一把火般,肉棒竟已有些蠢蠢欲动,「只是平予你要答应凝霜两件
事。第一这事要保持秘密,即使亲蜜如明雪明玉和洁芸小姐,都不能说;第二是
你我的缘份止於今日,尔后你绝不可…绝不可对凝霜再有淫思,明白吗?」

  「这…这是当然,平予不会让她们知道,也不会有非份之想的…」赵平予心
中暗舒了口气,这两个要求就算柳凝霜不说,他也会遵行不渝。一来柳凝霜是项
家姐妹之师,辈分悬隔,弄出了这事自是不能让她们知道;二来柳凝霜美如天仙,
见到她时赵平予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能和她春风一度已是天大美事,他自不会
也不敢得寸进尺,「平予只是怕…怕功夫不到家…会弄伤…」

  「凝霜不怕伤到,也不怕疼,你…你怕不怕?」似是要鼓起自己的勇气一般,
柳凝霜纤手一翻,那贮着葡萄美酒的瓷瓶儿已到了手中,酒香飘然之际,一瓶美
酒已全入了柳凝霜娇艳欲滴的樱唇当中。赵平予还来不及有所动作,玉面飞红、
娇躯发热的柳凝霜已投入了怀抱,一口美酒从她粉嫩娇甜的口中渡了过来,猝不
及防下被她渡入酒汁,他只觉口中香甜芬芳,再闭不了口了。

  俗话说『酒为色媒』,微醺的眼中女子丽色较平常更加三分,何况赵平予现
在面对的又非庸姿俗粉,而是柳凝霜这般绝代美女,美酒一入喉,赵平予只觉浑
身一阵火热,也不知是因酒气蒸腾,还是因为投怀送抱的柳凝霜所致。既然那柔
软温热的娇躯已在怀中,赵平予也不再顾忌什么了,他的舌头一边擒着柳凝霜那
娇巧玲珑的小香舌,随着她娇弱的退缩,侵入了柳凝霜香甜鲜嫩的樱唇,一阵激
烈的动作之下,令柳凝霜的小香逃也逃不去,想拒绝也拒绝不了,只能任他在檀
口中为所欲为,发挥着熟练的技巧,似要将她体内的空气都吸走般,吻的她脑中
一片空白。

  虽说才是首次接吻,那吻便来得这般深长,赵平予发挥了从外表绝看不出来
的绝妙技巧,舌头温柔而坚定地探入她的小口,贪婪的吮吸似要将她口中的香唾
全给汲去,一边将自己的口涎渡来,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令柳凝霜不由得有些颤
栗,但这回可是为了那代代相传,必要开启秘室的派门宏愿,靠着美酒催情,她
连投怀送抱这般羞事都干出来了,那还有什么好退缩的?矜持的娇躯深处在颤抖,
含羞带怯中在他的手段下不住软化,她慢慢地已放弃了抗拒,闭上了美目,美丽
的睫毛娇嫩地轻颤着,微微张开樱桃小口,一点点伸出丁香小舌,将他渡来的一
切照单全收。

  感觉到柳凝霜那微弱的抗拒,犹如春日初阳下的积雪般,渐渐化成无形,赵
平予知她已褪去了生涩,慢慢地开始享受他的技巧,这才慢慢使出了功夫,以自
己的舌尖时而轻啄、时而卷动着她的小舌,偶尔在她的舌尖上轻轻地画着圆,偶
尔在她的舌身激情地卷动,将她微带畏缩的小舌又勾了一点出来,那缠绵的感觉
令柳凝霜不自觉地从喉中发出喘息,并不只有单纯的甘美感而已,那甜蜜的感觉
从舌上不住散佈开来,从香舌以致檀口,每一处都被勾弄的暖呼呼的。

  在柳凝霜的娇喘声中,赵平予的舌头更仔细地触摸着她那娇颤微抖着的小舌,
从舌尖到舌身,上面、下面、侧面一处不漏,一边挑弄着她敏感而稚嫩的春情,
一边享受着她的芳香甘美。不知从何时起,他的舌头活像被赋予了生命般,将她
的小舌一阵卷动后,深深地探了进来,犹如延树攀爬的虫子一般,一点一点地触
动着柳凝霜檀口中每寸敏感的处所,而且那感觉一阵阵地发烧,令她口中犹如点
起了一片情欲的火焰般,似是全身的敏感地带都集中到了口中和舌上。

  虽说着力於口中津液的交流,但赵平予的手可也没有闲着,他一边将柳凝霜
窈窕修长,甚至比他还要高上少许的娇躯压到石壁上头,令她完全无法动弹、无
力挣扎,一边伸手拨弄着她的衣裳。只可惜时当初春,加上此处位於山中,两人
的衣裳都颇为厚实,要解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赵平予虽在她檀口中大逞奇技,
勾的柳凝霜娇喘难休,整个人都似酥了般,得要背靠石壁,加上赵平予的搂抱,
才不致於滑倒,但一身衣裳仍是牢牢地附在她的身上,好半晌也没解下多少。

  从鼻中发出了急切的呼吸,若非小嘴儿给赵平予严严实实地堵着,柳凝霜真
不知道自己会发出什么样迷人而羞人的声音来。她的喉中发出了像在抽泣的声音,
在在显示出她的春情已被挑动,在他的激发下正强烈地喷发出来,待得赵平予的
嘴依恋难舍地松开了她的樱唇时,柳凝霜顿时大口喘息,娇躯在他的怀中无依地
颤着,纤手不由自主地扶住了他,靠这样才不致於滑下地去。

  「平予…哎…平予…让…让凝霜自己脱…好吗?唔…」见赵平予为她宽衣解
带的技巧,并没有他挑逗情怀时那般熟练,柳凝霜一边娇喘,一边呻吟着,她的
语音是如此迫切,那有武林绝代高手的样儿?现在的她活像个欲求不满的荡妇,
迫切地渴求着男人的恩泽,渴望到心都痛了。

  「不…不行…」回应柳凝霜的声音一样在喘着,其实赵平予为女子解衣的手
段并不弱,便是隔着衣裳,他挑逗女子情欲的功夫也算不错的了。只一来柳凝霜
实在太美,令赵平予不由得紧张起来,二来他和她的缘份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赵平予心中不只是紧张,还有一种不敢深思,想要将所有能享用到的一次吞下的
冲动,连手都在发颤,解衣的动作自然就慢了下来,才显得有些笨手笨脚,「帮
女孩子脱衣服,对男人而言是一种绝佳的享受,平予…平予绝不会放手的…」

  「嗯…」虽说无论武功阅历都远在赵平予之上,外表虽仍是绮年玉貌,实则
是靠着内功精深、驻颜有术,再加上天山位於西域,大寒大热的天气虽不好生长
作物,但在这严酷的环境下,能成长出来的药草均是稀世奇珍,在这些宝贝儿的
维护之下,柳凝霜虽已年近五旬,足作赵平予母亲有余,但外貌看来,最多像是
赵平予的大姐姐,年纪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可在男女之道方面,她和赵平予
的差距根本是反了过来,赵平予既这么说,柳凝霜也不好反驳,自己毫无经验,
完全需要他的引导,自然只有让赵平予肆意施为的份儿了,「那…那就交给你了
…平予…嗯…」

  一边转移阵地,唇舌在柳凝霜如花似玉、秀丽柔润的脸蛋上头亲吻廝磨,一
边用手探索着柳凝霜的衣扣,赵平予虽是忙个不休,却是乐在其中。而柳凝霜虽
是头一回被男人如此对待,但玉面上每一寸肌肤都被他温柔厚实地呵护着,连敏
感已极的耳根都不放过,还被他时轻时重地轻啮着烫红的耳垂,柳凝霜浑身酸软,
他扶在自己纤腰上头的手,那掌心的火热似要透衣而入,灼的她浑身逐渐变得发
烫,娇躯一阵阵地发热,有一种欲望在体内慢慢地酝酿着,像是有种需要从身体
里头解放了,肌肤变得愈来愈敏感而灼热,她不由自主地更迫切地去索求他热烈
的吻。

  不知不觉中,柳凝霜的衣钮已解了开来,随着赵平予的嘴唇在她修长的颈脖
处一边亲吻着,一边用那刺刺的胡碴摩挲着她的肌肤,那感觉是如此的刺激而甜
美,令柳凝霜的心中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呻吟的冲动。矜持的她虽强忍着,不想
这样就放声呼叫出来,但那从心中升起的跃动,却和腹下烧起的烈火混成一团,
在体内不住地氾滥着,将她的每一寸肌肤都烧个通透,而且随着赵平予的挑弄,
她体内的火非但没有半分烟尽火销之势,反而愈来愈烈,狂舞的火花在她的体内
不住窜动跳跃,那欲火猛的几乎要从体内烧出来,灼的柳凝霜愈来愈是乾渴,连
肌肤和衣服的摩擦,都令她不由得激动起来,好像连衣服都变成了他的手,在对
自己大逞手足之欲一般。

  「啊…哎…平予…唔…」在一阵热切的冲动之中,呻吟声终於脱口而出,柳
凝霜闭上了美目,眼角泛出了一滴激动的热泪。不知何时赵平予已剥开了她的上
衣,让柳凝霜香肩微露,嘴唇随即带着无比的浓情蜜意吻了上去。柳凝霜一点也
不知道,自己的香肩何时变得如此敏锐而易感了?随着赵平予唇舌的滑动和吸吮,
她的颤抖更加的热切而无法自拔,整个人似是都要融化。

  尤其此时赵平予已将她紧压在石壁上头,原本扶在她腰上的手也空了出来,
虽有些忙乱、有些紧张,但在赵平予的手下,柳凝霜的衣裳已一点一点地褪了开
来,他的嘴虽还在香肩上头留连忘返,但手的动作可要快得多了,被他的舌头弄
得心猿意马、不知所谓的柳凝霜,竟不知道他的手是何时破开了她衣物的防卫,
滑上了她圣洁无瑕的胴体,令她不能自已地扭动起娇躯来。

  「哎…这个…你…唔…好平予…哎…」在一阵令人闻之销魂的摩挲声中,柳
凝霜只觉上身一阵舒畅,赵平予的手已解开了她上身衣衫,无比曼妙的曲线暴露
出来,一双丰满骄挺的香峰,随着她的呼吸不住弹跳抖颤。虽说跃出了衣外,但
那浑圆挺拔的香峰非但没感觉到任何凉意,反而被催动得更加热烈,贲张的玉蕾
犹如终年不熔的雪原上头那怒放的红梅般胀鼓俏立。柳凝霜虽早有献身的心理准
备,但娇滴滴的香峰头一回暴露在男人眼前,这羞人的感觉,令她不由得害羞起
来,可娇躯已然酥软,加上赵平予不肯放过她,任她怎样娇吟都是徒然。「你…
你做什么…」

  「我…我在登岭采梅…」一边以双手在那浑圆挺拔、高挺诱人的乳上不断揉
搓抚爱,一边用指头轻轻地滑动着她的玉蕾,将那原本已是贲张骄挺的红蕾,撩
拨的愈加坚挺,赵平予不由在心下暗自感歎,平日只见她美的令人心动,圣洁得
令人不敢稍起邪念,光眉目之美便已令人心神皆醉,没想到衣裳包裹之中,柳凝
霜真有一副曼妙动人的绝佳胴体,那对香峰如此高挺,丰满圆润处不只初试云雨
的项家姐妹及不上,连已和他激情热爱许久,被他滋润的犹如怒放鲜花,连体态
都惹人遐思的蓝洁芸,竟也有所不及,『登岭采梅』这种话竟是想也不想就脱口
而出,「凝霜真不愧『雪岭红梅』这外号,莹白如雪、高挺若岭,这两朵梅又红
的如此可爱…真是太美了…」

  感觉到他的嘴正侵犯着她从未被别人触及过的圣地,那贲张的乳蕾被他含在
口中,时重时轻、似有若无地吸吮着,舌头还发挥了在她口中缠绵不已的绝技,
卷动着、撩动着她敏感的两朵『红梅』,逗的那红蕾愈发贲张鼓胀,里头的爱火
似欲爆开,而他的另一只手也不闲着,虽想一手掌握她的香峰,却只能控住一部
份的饱满揉弄爱抚,柳凝霜只觉自己的身体不断地在膨胀,一双香峰美妙地胀满,
那『红梅』更是不住发硬发胀,一阵阵的热流从乳上袭入,不住冲击着周身。

  那感觉如此奇特美妙,令她不由得为之迷乱,连赵平予拿她的外号来开玩笑
都不管了,她的『雪岭』正被他吮吸和摩弄,她的『红梅』正被他一边一个地撩
动着,一边是他巧妙的舌头在卷动、在吮吸,一边则被他戟指轻夹,敏感处被他
时而轻夹时而来回滑动,逗的敏感无比,激烈的热情一股股地涌入她的体内,现
在的柳凝霜只觉得自己这『雪岭红梅』的外号取得真贴切极了,他一边登岭采梅,
自己一边情热如火,被撩弄的春心荡漾,天下那里还能寻到这般美妙的事呢?

  心思荡漾之间,柳凝霜只知不住娇哼,虽还能忍着不叫出声来,却只有闭上
美目,任他为所欲为,享受着男人带来那甜蜜的蹂躏。不知何时开始,他的另一
只手已滑上了柳凝霜如软玉凝就的冰肌雪肤,慢慢地抚过她柔软平滑的小腹,拨
弄起她的裙摆来。虽说那手指滑入裙内时,从未被侵犯的处所被他勾弄,那前所
未有的感觉令柳凝霜娇躯微颤,但她已被他摆佈的热情如火,又如何能抗禦得住
他得寸进尺的手呢?除了玉腿刚开始时一阵颤抖的轻夹,将他的手微弱地困住外,
待得赵平予的手指在她的幽谷外侧轻柔地摩动,温柔地打着圈儿时,柳凝霜本能
的抗拒已逐渐被他催破,她的玉股之间已湿了一片,随着他手指的触摸,使那迷
人的处所愈加滑腻。

  慢慢的,随着赵平予的手指愈来愈不安分,他探入的冲动也愈来愈是强烈,
愈来愈让柳凝霜难以抵挡,尤其在她的紧夹之中,体内的情火仍是不肯放过她地
不住延烧,灼的幽谷当中春泉漫漫。终於,在他不知第几次的扣关时,柳凝霜的
玉腿在一阵阵甜美的颤抖中轻分一线,给他的手指迫了进去,这进展虽不甚多,
却是赵平予的大胜,他的手指随着进展愈深,勾弄起来愈发湿腻柔润,她的哼声
也愈来愈是柔媚;等到赵平予的手指更深入了些,滑上了她谷间一块颗粒遍佈的
处所时,那被拨弄时的酥麻感,顿时传遍了柳凝霜全身,令她的呼吸愈来愈急促,
肢体无助地颤着,香峰更是热力十足地起伏,被他更热切地搓弄,她的坚挺和弹
性,令他愈发爱不释手。

  美目微睁一线,眼前的情状令她差点羞的要闭上眼睛。在她被赵平予的种种
手段摆弄的热情如火,不知人间何处时,赵平予已脱去了自己的衣服,那雄伟坚
挺的肉棒,正在她的眼前骄傲地挺起,似在对她示威,告诉她那肉棒有多么的硬
挺强壮,足以令她欲仙欲死,被他的冲击弄的高潮迭起,直到整个人都舒服的瘫
痪为止;更令柳凝霜羞赧难当的是,他脱自己的衣服也就罢了,连为她宽衣解带
的动作都那般奇妙,她甚至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被他剥光的,此刻她的处子之身已
完全被他赏玩着,玉股间那丛美丽的乌润被汁水滋润地愈发晶亮,隐约还可看见
热情的水珠。

  在柳凝霜娇羞的哼喘声中,赵平予抽出了在幽谷中肆虐的手指头,将那甜蜜
的汁液轻抹在柳凝霜一对『雪岭』上头。一方面是为了晶莹洁白的香峰竟被这样
浸湿,一方面也是因为幽谷中那空无一物的空虚感,柳凝霜难耐的扭动纤腰,不
住地跃动着、扭拧着,摇晃的如此剧烈,虽知这样的结果不过是变成了引诱他的
淫荡之舞,却也无法忍耐了。只她的动作换来的却只是淋淋的汗水,和他那火辣
辣的目光扫射,直如一把能烧化她的火把般,灼的柳凝霜愈发冲动了。

  待得柳凝霜的挣扎松了下来,突地,一股强烈至极的快感,从幽谷中直冲脑
门,美妙的令柳凝霜脑中一片空白,眼前金星乱舞,整个人都僵了;而那突入她
幽谷当中的火热呢?此刻那火热正在柳凝霜幽谷之中来回滑动,以那远胜於手指
的灵巧享用着柳凝霜幽谷中甜美的触感,以及那僵硬中滑出的蜜汁,那原本被手
指头勾弄得极其酥麻快活的地带,在那火热的卷动撩滑之下,感觉愈发地深刻了,
只乐的柳凝霜纤腰剧颤,又是一股温热的泉水美妙地涌了出来。

  「天…天哪…」那快感来的如此强烈火辣,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她,就
迅雷不及掩耳地席卷了柳凝霜周身,殛的她险些当场晕厥过去,偏生赵平予的手
段如此美妙,令柳凝霜茫然之间只知尽力别让自己失神,这美妙畅快的经验,光
只是错过一小段,都将会是终身的遗憾。

  也不知这样麻酥酥地茫了多久,待得柳凝霜好不容易回了神,伏在她玉腿之
间的赵平予仍不停下动作,那灵巧的舌头甜蜜地在柳凝霜蜜汁不竭的幽谷中时而
温柔、时而狂野的动作,尤其当他发觉了柳凝霜最敏感的那块方寸之地时,舌头
更是毫不迟疑地在那上头撩拨起来,每次动作都似带给了她一阵失神般的舒泄快
意,美的令柳凝霜神魂颠倒,别说呼叫了,连嘴都合不起来。

  等到他的舌头再深入一些,滑上了柳凝霜那处女的表徵,在上头敏感而温柔
地来回舐动,时而轻轻用力,似在试验那薄膜的弹力,动作如此轻巧,滑动之中
令她芳心荡漾,似是再刺激一点儿就能破身直入,一举攻陷花心深处,那感觉是
如此美妙、如此畅快,柳凝霜只酥的浑身颤抖,靠着不知多大的努力,才能咬紧
银牙,勉力将话说出口来,「平予…求求你…不…不要…啊…」

  「怎么…怎么能不要呢?」那幽谷中的感觉如此温热绵软,刺激之下又热烈
地紧吸着,将他的舌头夹在谷中,光那触感便是绝佳,加上柳凝霜激情下的蜜汁
如此芳香甘甜,教赵平予真是爱不释口,偏她情欲狂烧之下,那蜜汁犹如江河溃
堤一般,汹涌得一发不可收拾,永远舔不干、吸不尽似的一直溢出来。也不知畅
饮了多久她谷中的琼浆玉液,赵平予这才抬起头来,留连忘返似地伸手在那不竭
的泉水处捞了一把,温柔地抹在柳凝霜的香峰上头,惹的她又一阵娇颤轻吟。

  「凝霜…凝霜怕…」本来已有心理准备,加上若明若暗地从项明雪口中套过
了话,柳凝霜虽是早知道男女之事必是穷尽亲蜜之道,但当真亲身试验时,那瞬
间便灼遍周身的羞意,却是怎么也无法从心中抹去,给赵平予在那别说是男人,
就连自己也羞於触及的所在吸吮啜饮,那羞人的感觉真令柳凝霜全身发烫,直想
找个洞钻进去。「凝霜怕你的舌头…唔…真的…真的好怕…」

  「凝霜放心…」见这平日高高在上,犹如岭尖上头终年不化瑞雪间一朵傲人
红梅的她,在自己的撩拨之下,已是如此热情如火,难以自制,所有的矜持和羞
意,都正被他撩起的欲火一次次地灼烧,正一层层地崩溃当中,赵平予只觉『前
辈』二字尊称实在是再也说不出口了,此时此刻,光直接叫名字都未必能表达心
中那热烈的情欲於万一,不知不觉竟已唤出了她的芳名,「平予会让你湿到极处,
身子里头再没有办法忍耐时再进去,尽量不会让你觉得疼的,所以…所以会弄些
让你比较害羞的事…很快就好了…相信我,这样的弄法…一定会让你觉得很舒服
的…」

  「不…不是这样…」羞的连眼儿都睁不开来,柳凝霜只觉那股热力不只烧化
了她的脸,整个人似都烤得通透了,尤其那被赵平予特别关照的一对『雪岭』处,
被他抹上去的蜜液竟似火上加油一般,令闭上双眼,只觉肌肤触感倍为增加的她,
一时间竟错觉自己的香峰正慢慢地燃烧起来,热到真有种想要他再次狠狠重重地
吸吮舔舐一回的冲动,「凝霜知道…知道你在努力…可是…可是凝霜好怕…怕你
舌头太厉害…会…会把凝霜弄破…凝霜知道今儿个会…会破身子…可是…可是凝
霜宁可…宁可被你的…你的宝贝突破…却不要被舌头冲破进去…求求你…平予…
啊…」

  见柳凝霜羞的连眼都不敢开上一缝,娇躯更是娇颤难休,尤其那对高耸诱人
的雪岭之上,波光映目之中,两朵红艳的梅花正甜美地绽放开来,真是美的令人
心动,赵平予长身直立,将她整个人压在石壁上头,切身地去感觉那巧夺天工的
胴体的悸动,一阵挤压之下,触感真美的销魂。

  给赵平予这一挤一压,柳凝霜只觉原已娇慵的胴体更加酸软无力,她的纤手
柔弱地交抱在他背心,胸前那饱胀的弹力在他的挤压下一阵美妙的气促;尤其赵
平予站直身前,双手温柔地在她纤腰上头滑动着,调整着姿势,一挤压住她的胴
体,柳凝霜登觉幽谷口处被一根灼烫巨伟的火棒顶着,在他挑逗性地轻磨之间,
勾的她春泉一阵汹涌,分开的腿间更是湿滑黏腻,他的热情几乎毫无保留地袭入
了她最空虚的所在,美的柳凝霜一阵呻吟,明知肉棒正待破关直入,让她变成女
人,那肉棒之巨伟持久,连项明雪都未必经受得住,自己以处子之身,云雨之间
的滋味更不知会将她搞成什么样子,但为了师门宏愿,她想抗拒都抗拒不了,何
况现在的她根本不愿去抗拒!

  沾了几下那甜美的蜜液,赵平予腰身微一用力,那肉棒已缓缓地溯流而上,
探入了柳凝霜窄紧的幽谷,那滚烫的巨物登时撑的柳凝霜一声软弱的娇吟,方才
被他的舌头侵犯之时,那头一回被别人侵入的感觉,虽是陌生却又甜美的令人心
动,没想到这下子他来真格的了,那感觉竟是如此强烈,那股灼烫感几乎可以直
透芳心,令她柔软绵密的嫩肌不由得为之娇颤,甜蜜地将那巨伟的入侵者紧紧缠
住,火辣辣的触感如此奇妙,让柳凝霜的感官似全都集中到了幽谷那紧紧缠绵住
肉棒的所在,刺激、灼烫、美妙的感觉纷至沓来,一时间真令她不知该怎么办才
好。

  感觉到赵平予缓慢而坚定地追根究底,那灼烫温柔地将谷内嫩肌甜蜜的挤压
一点一点地破开,让那肉棒缓缓而入,一点一点地佔有着她的幽谷,他的肉棒是
如此的巨伟,便柳凝霜毫不紧张,尽量岔开玉腿,窄紧的幽谷也未必能任它自由
通行,何况是这初试云雨的时候?她虽是娇羞地将玉腿夹在他腰上,好让赵平予
更自由地进入她的体内,但那肉棒带来的满胀感,仍令柳凝霜有着完全无法置若
罔闻的、彻彻底底被侵犯的感觉,奇妙的滋味令她不自觉地沁出了几许清泪。

  「会痛吗?」虽说柳凝霜处子的幽谷是如此窄紧,虽被他挑逗的春泉汨汨,
仍是那般难以行动,钻动时被她的柔肌紧紧吸啜着的感觉,偏又如此缠绵美妙,
力道绝妙到像是在开头处就想将他的精元吸出来般,真令人有种想一冲到底,一
口气将她那满溢着娇羞和爱欲的缠紧给破开来,大开大阖地将她抽送的死去活来
的冲动,但赵平予深知柳凝霜含苞初柝,绝经不起一丝强猛,他一边吮去她眼角
的泪光,一边体贴地停下了脚步,温柔地询问着,「要不要…要不要放慢些…」

  「不…不用…」感觉到那肉棒已兵临城下,火烫如锥的尖端已抵上了她处子
的表徵,那微妙的触及,使得他的灼烫化成了一股火,烧的她浑身皆酥,感觉最
强烈的所在,就是即将被他突破的那层薄膜,柳凝霜暗自咬紧银牙,俯身在赵平
予的耳边轻轻咬着他的耳根,声音既柔软又甜蜜,还带着几许紧张,以及对即将
到来的行动的觉悟,「不要担心…尽情的来吧!凝霜就…就这一次而已…所以你
…你可以尽情的干…不要怕弄痛凝霜…凝霜知道…早晚会被你弄得舒服的…」

  虽然柳凝霜这么说,但赵平予可不能就这样放怀冲刺起来,处女的破身之疼
绝不易经受,便是一般男子给女子破身之时,也要小心再小心,以免弄伤了她,
何况是赵平予这般奇品?他一边吻住了柳凝霜红艳欲滴的樱唇,霸气迫人地将舌
头探了进去,在柳凝霜还来不及反应的当儿,香舌已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转瞬
间一股任人宰割的曼妙奇趣,已将她的芳心全都给佔领了。

  在被他吻的哼哼唧唧,别说是抗议,连句话儿都说不出来的时候,柳凝霜只
觉赵平予的进迫愈来愈深,他的胸口紧紧地压住了她的香峰,让柳凝霜高耸的弹
力在那压迫之间不住鼓动,光摩擦之间就酥的死人,更别说是那扣在她腰间,令
她动弹不得,只能任赵平予恣意享用的大手了。

  在这样切身而火辣辣的感官冲击之中,守身如玉的柳凝霜就这样迎接了处女
膜破裂那一瞬间的来临,那感觉虽说真的很强烈,当肉棒更深一层地突入,一点
一点地将她的薄膜涨破的当儿,柳凝霜真觉得整个人都似被插破了一般,他的突
入如此真实,一点不漏地将她胀满,令她幽谷完全敞开,准备接受他下一步的侵
入,但也不知是里头太过湿润,还是前头被他逗的太过火了,本来该是痛不欲生
的强烈痛楚,对柳凝霜而言竟没感觉到多少,她只觉得自己那空虚正一步一步地
被他充满,那肉棒正一寸也不放过地妥贴着她的幽谷,一点一点地抚平着她陌生
的颤抖。

  当肉棒一点一点地将她充满的当儿,赵平予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鲁莽的
动作,就会令这玉人痛楚难当,不过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虽说冲破那层防卫时,
他切身地感觉到柳凝霜的娇躯为之一颤,显然带来的感觉并非可以忽视,但不论
是从她娇躯的反应,或者在耳边回绕不去的哼喘来看,柳凝霜的不适并没那么强
烈,几乎可以说一点疼痛都没有感觉到,微感诧异的赵平予一边加紧在她身上上
下其手,一边温柔地挺入,直到顶到了深处的一团嫩肌时才暂停了下来,虽说肉
棒仍有半截留在外头,但现在可不是让他尽情冲击以求一快的时候,该先看看她
的反应再说。

  「凝霜…会痛吗…」

  「不…不痛的…」他的轻缓和温柔,让她的不舒服转瞬间便飞到九霄云外,
幽谷头一回被男人的肉棒给充实得满满的,几乎整个人都要被敞开来似的,柳凝
霜虽难免有些陌生和不适的感觉,但他所带来的肉欲的欢快,却是那么强烈地牢
牢据住她的身心,令柳凝霜一点都不想停下,芳心之中反而有种令人羞涩的意念
愈来愈清晰。她渴望着,想要他的冲刺,想要他的享乐,让他的巨伟肉棒和灵巧
手段,将自己弄到欲仙欲死,「好…好平予…你好好动吧…凝霜想要你…嗯…」

  从柳凝霜胴体那美妙的颤抖,以及扣住他背心纤指的热力,在在可以看出柳
凝霜并非只是虚言安抚於他,而是真的打从心底喜爱他的动作,尤其幽谷中那美
妙的紧紧啜吸,令他若不用力就实是动弹不得,偏偏她的亲蜜又带着一股诱惑,
似是在勾引他更用力地突入,好佔据她更敏感的部份,赵平予虽不致於因此就大
开大阖,狠狠地在她初破的幽谷中狂野进出,但心中那点儿生怕她承受不住的畏
惧,却也因此烟消云散了,他双手轻扣在柳凝霜泛着香汗的腰间,将她固定在石
壁上头,一边微微挺动腰间,慢慢地在她的幽谷当中挺动起来,随着柳凝霜的反
应愈动愈快。

  感觉到他那火炬般灼烫的肉棒,在自己的幽谷之中不断抽送,一次又一次地
将她充满,又一次接一次地拉开距离,好用力插更深,柳凝霜虽是向来矜持的性
子,便被他挑弄的再热情如火,也不致於才刚破身便学着项明雪和赵平予敦伦时
那样高声呼叫,淫呻艳吟之间,将身体里头所有的快乐全喊出口来,一边闭上了
眼,全心全意地去感受他那灼热在体内带来的冲击,抽送之间那充实和空虚的交
错,美的令她轻咬着牙,好让自己的声音闷在口中,只有娇弱的哼声不住喷出。

  赵平予的抽送是那么的强烈,每当他深深顶入,用那粗壮将她的幽谷拓宽至
极限,令她幽谷中的每一寸肌肤都沐浴在那火热的摩挲之中,亲蜜到让她完全感
觉不到任何一点空隙,只能觉得自己再没一分保留地被他所涨满,犹如被送上了
仙境;而当赵平予依恋无比地暂退出去,只留着肉棒的顶端被幽谷口甜蜜的啜吸
时,那强烈的空虚感令她宛如坠入了无所依靠的深渊,使她愈觉渴求,也不知是
芳心中的需要,还是肉体强烈需索的本能,幽谷中的嫩肌便以最快的动作恢复原
有的窄紧,却不是为了阻止或抗拒他的进犯,而是为了迎接他下一回更为有力、
更为勇猛的插入,她的窄紧都是为了让他在插入的当儿,能更有力地破开了她,
使彼此的感觉都更为熨贴美妙。

  随着两人的姿势在赵平予巧妙的调整之下,两人的动作愈来愈是熨贴合度,
此刻的柳凝霜感觉彷彿身在云端,飘飘然浑不着力,尤其不知何时他的手已脱离
了强烈的紧扣,改之以辅助她的动作,当他的肉棒深深送入时,她也随之挺动纤
腰,好令自己更紧密地贴上他的突入,那种深入使得幽谷中紧裹着的肉棒随着赵
平予时快时慢的动作,不断深深浅浅地点戳着她的敏感处,而她的兴奋也透过他
一次次猛烈深刻地插入,化成了不可名状的快乐爆发出来,蔓延到周身。

  柳凝霜的耳朵已经不听使唤了,一来赵平予用力插入时,那与她赤裸裸灵肉
相亲的肉帛声,清晰地在她体内爆炸,那声音炸裂之猛,就算不用耳朵怕也感受
得到;二来两人肌肤相亲的地方,是在这山洞深处,发出来的声音在洞壁的阻碍
中再也飞不出去,在洞中不住来回回响,一次次地在耳边强烈地表示着声音的存
在,而那因肉棒次次深入而不停流泄的快感蜜液,愈来愈汹涌地被他的抽送所泵
出,发出了一声声的轻响,彷彿不断地在提醒着柳凝霜,自己正和他热情的欢爱,
那肉棒正强行将她的幽谷撑开成一个圆,威猛地刺穿着她的胴体,次次都深陷其
中无法自拔。

  柳凝霜虽还能忍着不开口喘叫呻吟,但一双纤手却已紧抱住赵平予的身体,
软弱地颤抖着,一张被肉欲灼得酡红的脸蛋儿含羞靠在他肩上,却又被他次次的
深入,弄得娇躯整个弹动起来,光可鉴人的秀发不住地拍着他的身体,那丰挺高
耸的香峰,在强烈的腰部动作带动下,在他眼前美妙的舞动着,她已无法自拔地
随着他送入体内的热情狂野的舞动,一次次地迎合颠倒不休。

  见柳凝霜眼神迷离,沉醉在满满欲火中的笑意如鲜花般甜美,赵平予不由得
情欲大盛,她那涨红着脸蛋儿,虽已被他插的神魂颠倒、乐在其中,却仍勉力咬
紧了银牙不敢作声,尤其当她被深深插入的同时,随着纤腰美妙的反应,连带着
娇躯无处不动,那香峰热情的颤抖,使峰顶的红蕾化成了两点飞舞的星光,那美
妙艳丽的神态,真令任何男人的欲火都要烧到了极点。

  在两人配合无间,甜蜜无比的翻云覆雨当中,赵平予突觉身下一阵震动,那
奇妙的震动只惹的柳凝霜的哼声化成了近乎含糊的呓语,如同在口中含着颗核桃
般,想要叫却又嚥回了嘴里,显然这外来的震动,令两人亲密无比的交合之处一
阵颤抖,使她的敏感处又沦陷在出奇的攻袭之中,带给柳凝霜的感受愈发甜美,
让她差点无法自制,靠在他肩上的脸儿猛地后仰,鼻息细緻又急促,腰臀都收紧
了,幽谷中的感觉愈发窄紧,夹的让赵平予差点忍不住要爆发开来。

  身心仍沉醉在她肉体那无比诱人的魅惑之中,赵平予差点没法儿清醒,他只
见面前的石壁慢慢地动作起来,犹如被大力士从旁推动般,灵巧地滑向旁边,露
出了石壁之后的别有洞天,隐入壁内的大石似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那石碗
中满溢着的泛着红丝的汁液,在脚下留下了一条引人遐思的线路;而那石壁移动
的如此巧妙、如此出人意表,一点声音都没有,若非他及时抱紧身上娇颤着的柳
凝霜,立住了脚跟,怕光这石壁突如其来的动作,就要令两人跌个狗吃屎。

  虽说石壁已打了开来,那秘藏着天山派武功秘笈与传世珍宝的石室,已经完
全敞开,两人云雨的目的已达,该是收手的时候了,但以赵柳两人现下的快乐,
正爽着的赵平予固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心中一千一百个不想就此收手;而
柳凝霜呢?她现下的情况比赵平予更加不堪,若赵平予还有心思考虑是否罢手,
她根本已被体内沖激不断的情欲所融化,一心一意只渴望着男人带给她的快乐,
芳心和幽谷一样被充的满满实实的,其他的东西连想都不可能去想了。

  抱着柳凝霜往石室内便走,两人的交合之处仍没一刻分离,但赵平予原先可
真没想到,这样边走边干竟有这般美妙的趣味!赵平予在床笫之事上的知识一小
半来自於以前被邵华中带着进『楼子』里头的见识,都算是正常体位,大半则是
来自於武夷山中石壁上的图说,图说之中虽不乏奇姿妙态,也有站着干的图解,
但那图说便是画得再精确神准,也不可能画出边走边玩的动作姿态,赵平予自然
更不可能试过这种行房之法,是以此刻身试之下,感觉之奇妙真令人魂为之销。

  一来这样边走边玩,使得他的肉棒和柳凝霜的幽谷随着走路的动作不住揩擦,
与前头将她压在石壁上畅玩时的滋味大不相同,可说是各擅胜场,相较之下这样
边走边干还要尽兴得多;二来柳凝霜的热情,在这样奇妙的动作之下愈发贲张,
他只靠那坚挺硬直的肉棒,便足以撑起她轻盈的娇躯,令她能自由自在地挺动纤
腰,享受着被他抽送的乐趣,那狂泄的蜜液在走动的磨擦中不断被抽出,黏滑地
沾附在两人腿间,慢慢地滑了下来,此刻的她再感觉不到身上的香汗淋漓,再感
觉不到他的手正抱在她臀上,现在的柳凝霜已被汹涌而来的欢悦完完全全的佔领,
他每一步跨出,肉棒都似更能深一点地刺激着她,那火热灼烫的紧紧廝磨和点击,
令她愈发热情如火。

  好不容易找到了块平滑的大石,将柳凝霜放在上头,赵平予一边深深抽送,
一边心花怒放,虽说站着干颇花力气,之前在石壁那边他又已弄得她蜜液如涌,
连绝不算小的石碗都满了出来,着实消耗了不少;抱着柳凝霜边走边玩,虽是异
趣横生,较站着干更有玩头,但也不知是柳凝霜的肉体太过诱人,还是自己当真
耗力太过,好不容易将她放到了石上,赵平予竟觉腿脚颇有些酸软,差点想坐下
来休息,但柳凝霜肉体的引诱力实在太强,赵平予仍无法自制地再回到她身上,
以双手控着她的玉腿,让她圆臀抬高,那幽谷在这姿势下,更好承受他大开大阖
的冲击。

  也不知这样弄了多久,赵平予只觉整个人都要散掉了,柳凝霜的胴体当真有
如此巨大的诱惑力,能令任何男人都甘心地鞠躬尽瘁,加上她那幽谷深处别有机
关,赵平予一开始干时还不觉得,只以为是处女特有的紧窄,才将他紧紧包裹住,
吸吮的如此美妙;但一直弄到现在,那深处的甜蜜啜吸非但没有随着她连番高潮
而有半分松弛,反而收的更加紧了,里头的嫩肌紧紧地收缩起来,有张有弛地慢
慢收放着,一点一点地收紧,像是要将他咬住般地裹得严严实实,不留空隙。

  突觉背心一麻,周身尽酥,赵平予猛地一惊,自己怎么会这么快就要射了?
就算是没练《梅花三弄》的功夫之前,他的持久力也已算坚强,何况练这功夫之
后,那肉棒更如百炼金刚,没想到在柳凝霜的幽谷中这样泡着,给他的嫩肌紧紧
缩住吸吮,他竟已有着射精的冲动!这感觉与项明玉的天生异禀绝不相同,感觉
上像是幽谷中特别施力的结果,若非他看得清清楚楚,此刻的柳凝霜确实沉浸在
高潮当中,绝对无力再有动作,被他佔有着的腿间那落红点点亦非假装得来的,
一时间他还真以为柳凝霜是练了什么邪淫的功夫,还是久经沙场的淫妇,要拿他
来采阳补阴哩!

  想虽是这么想,但射精的冲动绝不是靠自制力所能够收束得住的,加上柳凝
霜的幽谷当中收缩的如此美妙,感觉比任何处女都还要窄紧,那吸吮的力道不仅
仅要吸出他的精液,活像是要连他的魂魄都抽吸出来似的,简直是美妙到顶点!
赵平予微一咬牙,整个人压上了她,肉棒顶端在一阵酥麻之中胀了起来,随即一
股精液热烈地射在她的谷心,射的柳凝霜一阵闷哼,整个人顿时都失去了力气,
连被射精后无力动作的赵平予紧紧压住都不管了,只能沉醉在那余韵当中。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50

              44醉路往还

  走进了湘园山庄的大门,赵平予虽说没怎么走过江湖,交流并不广阔,但联
军往攻天门之时,他可也算是其中一员大将,加上赵平予性子平和、没有架子,
又不像郑平亚等人一天到晚顾着打理推求作战计划,奇袭天门的路上赵平予与联
军中不少各派的年少弟子都成了点头之交,虽算不上多深的交情,但这些人中虽
不乏器量如海之士,也不是没有性格狭隘、自尊自傲,见别人少和他点个头便心
生不满,郁闷或气怒上半天的人。武林道上行走,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两人均
深谙此理,绝不愿平白生事,是以赵平予与蓝洁芸特别小心在意,生怕一不小心
得罪了人。

  好不容易进到了被安排好的客房,坐下来时的赵平予可真好好地吁了口气,
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本来以郑平亚和他向来不睦,加上来贺的宾客极众,新建的湘园山庄还没装
潢好多少客房,郑平亚原为世家子弟,客房分配也以同为世家大族出身者为先,
照理说赵平予该分不到什么好房间,但一来赵平予与庄主之师尚光弘关系不同一
般,二来郑平亚此次娶的是蓝家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元松便再狗眼看人低,对
新夫人的姐姐却也不敢等闲相待,是以赵平予所住的客房还算得上不错,虽然不
像上等客房那边还有安排婢女服侍,至少还算清静,从窗外看去景色倒也雅致。

  从进关时起,赵平予和项家姐妹一路上游山玩水,倒也渡过了不少温馨时光,
尤其当他带着三女回玄元门拜谒师父时,元真子和玉真子对她们丝毫没半分芥蒂,
让项家姐妹过的颇为愉快,项明雪虽是冷冰冰的性子,在玉真子活把她当作自己
女儿的娇宠之下,也不由得多了些笑容;尤其元真子新收的两个徒弟年纪都还小,
更不像赵平予入门时那般拘谨,皮的活像是绛仙和绛雪姐妹再现,项明玉的性子
和他们相近,玩在一起真是如鱼得水,气氛比他以前在山上时还活泼。

  只是当赵平予和蓝洁芸把项家姐妹暂留玄元门,单单两人前往湘园山庄赴宴
时起,赵平予的表情就像上了把锁一般,虽不至於闷闷不乐、垮着一张脸,但一
路上却也没见他笑过几次;蓝洁芸也是一样,当她回家看望父亲,知道蓝元清仍
是卧病在床,一点儿起色也无时,她既为老父担心,又生怕自己的担心会刺激到
与蓝元清仇隙不小的赵平予,自然是想开朗也开朗不起来。

  更教蓝洁芸难以释怀的是,这一回郑平亚不只娶蓝洁茵和蓝玉萍过门而已,
还顺道纳了两个妾!说来这还要归因到赵平予头上,前一次远征天门虽未能犁庭
扫穴,称得上败兴而归,但临行前出於赵平予的努力,至少他们把陷入敌手的鄱
阳三凤给救了出来,只是三凤原有的势力已被杨逖和阴京常彻底扫灭,向来的地
盘鄱阳湖又给天门、排帮、陆家与蓝家四方瓜分,蓝家与郑平亚又有亲戚关系,
排帮的新任帮主绛仙更是郑平亚原来的师妹,关系如此错综複杂,要将地盘收回
来直是难上加难,因此赵平予只得请郑平亚照顾三女,没想到他竟选择了这种『
照顾』法!

  本来鄱阳三凤向来同进同退,郑平亚想纳妾也该是一举通吃,将三女全都收
归房内,但三凤之中黄彩兰和范婉香已失身於天门杨逖,对寻个婆家之事最是心
急,嫁给刚复兴湘园山庄、武林中声望正隆的郑平亚倒也不算辱没了;不过余下
的『白羽凤凰』白欣玉并未被杨逖侵犯,仍是含苞未破的处子之身,她正值青春
年少,武功又向来是三凤中最高明的一个,仍保有江湖闯荡的本钱,还不至於这
么快就想要嫁人,是以这回郑平亚只能收黄彩兰和范婉香两女进房,虽说两女已
失身於人,不过黄彩兰与范婉香均是一方佳丽,美色较蓝洁茵等人并不逊色,他
倒也不算亏本。

  只是郑平亚便是心中暗笑自己艳福不浅,收了两女并不蚀本,却也不敢在脸
上表现出来,蓝洁茵和蓝玉萍不只身后有势力雄厚,为一方之霸的吉州蓝家撑腰,
她们俩还分别是其师『流云剑圣』尚光弘的莫逆之交『飞鸿』梁虹琦和『铁臂神
』骆飞鹰的徒儿,可不是那么容易招惹得起的呢!若非鄱阳三凤落难於杨逖之手
一事,与郑平亚兴复湘园山庄之事有绝大干系,身为正道的郑平亚有着照顾三女
的名份在,纳妾一事想要得蓝洁茵和蓝玉萍两女点头,可还真是不容易啊!

  照理说黄范二女均有所归,身为她们妹子的白欣玉该当是喜不自胜,但当方
才进庄路上遇到白欣玉的时候,本来还为着妹子难免椒房争宠之事而有些心烦的
蓝洁芸却敏感地发现,白欣玉并不像想像中那般高兴,她虽仍形貌如常,一身白
衣白裙,洁净的活像一只好洁的仙鹤,但容色间却有些许憔悴,体态也似清秀了
少许,恐怕为了姐姐们均有归属,自己却仍孑然一身而烦心吧?

  更奇怪的是不只白欣玉貌似憔悴无依,与旁人根本连话都说不上几句,一幅
众人之中惟我孤独的样儿,连原本因着黄范二女的缘故,应当小心服侍於她的元
松,对白欣玉竟都有些不太着意似的,其余人的举止更令人称奇,还不止是湘园
山庄中人,连一些从外头来的名门正派弟子也一样,不只没几个人和她招呼,甚
至还在背后议论纷纷,只是他们的议论一待赵平予接近便似封了嘴一般鸦雀无声,
加上赵平予又不想管他人私事,因此他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这终究是郑平亚的家事,就算蓝洁芸进得门来,对前前后后服侍的尽是
女子,这湘园山庄似是搜罗了湘岳一带不少美女,虽没有足以与蓝洁茵等争宠的
美色,却也称得上是百花盛开,心中对郑平亚的不知节制难免有些不喜,但若妹
子们都不说话,蓝洁芸实也没有出头的份儿。

  「平予,你怎么了?」想到反正妹子们都已嫁进了郑家,便是妻妾争宠,也
该由郑平亚去烦恼,并不是自己管得到的事,蓝洁芸轻喟了口气,抬起头来,却
发觉赵平予正望着窗外,眼神是如此茫然,窗外的景色虽是不错,但显然一点都
没看在他眼内,赵平予的人虽在此,心神却不知已飞到了何处,竟是一点儿都没
有留在身上,也不知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在他心头盘旋环绕着。

  「喔…啊,没什么…」给蓝洁芸轻声地唤回了神,赵平予猛地一省,想要答
她却是话没出口,脸上已然红了一片。这教他要怎么说给蓝洁芸听呢?赵平予方
才人虽在此,一颗心可已经远远地飞回了天山,想着在那秘室门外的种种情事…

  就在接到帖子,准备下山参加郑平亚湘园山庄的复兴大典,和他终身大事的
典礼之前,赵平予就被柳凝霜以研究《梅花三弄》秘笈之名单独带开,前去想法
开启石门;蓝洁芸等人一来没想到柳凝霜会这么赶地决定开启石室,二来又忙着
整理下山行藏,对两人的所作所为竟蒙在鼓里。

  虽说原先心中已稍有准备,但当赵平予知道开启石门的条件,是要以他所练
的《梅花三弄》功夫破去柳凝霜的处子之身时,他却也不由得为之震惊。虽说『
雪岭红梅』柳凝霜美的惊人,直如下凡仙姬,当她投怀送抱,樱唇渡过一口泛着
香气的美酒时,那诱惑力足令鲁男子柳下惠也要为之动兴,但一来她是项家姐妹
的长辈,二来赵平予深爱蓝洁芸,这样的偷香窃玉虽说是他与柳凝霜之间关於天
山派不参与天门之事的条件交换,在他心中却也是件对她的严重背叛。

  只是那终究是两人早有的约定,加上柳凝霜娇美绝伦,当她情欲大动,那春
情荡漾、风情万种的媚态显露在他眼前的时候,那几可将人心都给勾出来的诱惑,
绝不是赵平予的定力所能承受得住的。赵平予虽说已有三位美妻,房事上头的功
夫又是厉害无比,足令三女都为之心悦诚服,其云雨之技不得谓之不佳,但和柳
凝霜云雨之时,却仍紧张得活像是头一回上阵的处男,若非柳凝霜含苞初放,将
身心完全交由赵平予掌控,怕他还真会紧张到动不了手爱抚侵犯於她呢!

  不过那次的云雨欢爱,虽说同样的淋漓尽致,身下那美艳如花、情热如火的
处子,加上夹带着些不可告人偷情滋味的刺激,令那场鱼水之欢乐趣横生,但爽
到后来,赵平予却惊异地发觉,柳凝霜的幽谷之中竟还暗含机关,虽还是处子破
身的首遭,却已能吸的他忍不住要弃甲曳兵,一发不可收拾。若不是他确定柳凝
霜的确是才刚被他破身,落红便是明证,她又在极端欢乐之中,被他干到晕茫过
去,赵平予还真以为那是柳凝霜设下的计策,让他为她开启石门,完事后便以採
补阴功吸尽他的精元,一可免秘密外泄,二可少了个与她瓜分财宝的人物,直是
一举两得呢!

  虽知这多半只是巧合,柳凝霜对自己并无恶意,但赵平予心里仍有些七上八
下,完事之后不只不敢在秘室中多所逗留,连一向与女子行房之后,必要的温柔
爱抚、甜言蜜语,好令她享受更多欢乐的『后戏』都不做了,只将她褪去的衣物
带了进去,将柳凝霜纵欲之后诱人无比的胴体遮盖住,便逃之夭夭,连后面都小
心避着柳凝霜,生怕和她打照面;而柳凝霜也似躲避着赵平予,表面上装着什么
事也没有,连蓝洁芸和项家姐妹都只以为赵平予是生怕自己被柳凝霜的绝代美色
所诱,才对她敬而远之,连带着柳凝霜也保持距离,对石室之事竟是一点儿也不
知道。

  虽猜得到蓝洁芸多半不知石室之事,但赵平予做贼心虚,一下子被问到竟不
由得脸红起来,好久好久才想到了应付的办法,「我…我是想到刚刚遇到了绛仙
师姐,她…她以往对郑师兄一往情深,结果现在郑师兄娶妻纳妾,她却是置身事
外,平予真…真不知道她心下是怎么想的?」

  「是这样啊…」虽说对赵平予的紧张不能说毫不生疑,但方纔在外头遇到绛
仙时,她的表现的确有些奇怪,赵平予这样想也是无可厚非,蓝洁芸自也为之释
然,「的确,洁芸也感觉到了,绛仙帮主看来确实有些…有些强颜欢笑的样子,
绛雪姑娘这次也没来,的确是教人担心…」

  现在的赵平予和蓝洁芸都不知道,绛仙现下虽是强颜欢笑,但真正令人担心
的问题,要到湘园山庄的大典完成后才发生哩!

  才刚完成了典礼,还没送新人入洞房呢!绛仙便忍不下去了,她强撑着脸色
如常,飞快地向外奔出,跨上了马儿就往回排帮总舵的路上跑,也不管路上被奔
马吓得躲到道旁的旁人的异样眼光,现在的她只想赶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任事
不管,好好地哭他一夜,狂奔中的绛仙拚命地鞭马,微瞇的眼睛被对面风吹的泪
水直流,一串串晶莹的雨露,不住飞洒在马蹄的印子上头。

  早知道就和绛雪一样,窝在房间里不去参加郑平亚的大典了!从接到郑平亚
的帖子时起,绛仙的心宛如被利刃深深地割了一刀,痛的她差点溢出泪来,若非
当着四位长老的面,绝不能失态,绛仙差点当场就要痛哭失声;而绛雪的反应更
是直接,她可不像姐姐那样还得强打精神应付四位长老,才一见到那张红帖子,
绛雪二话不说便向房里沖,根本不管旁人看了会怎么想。

  本来绛仙不只失去了处子贞操,后来还被排帮的前任沙帮主与罗维、单则轮
流玷污,连三人齐上的淫邪玩意儿都搞过了,虽说那时的事她隐着没透露出来,
在老沙与单则等人死后,更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当日之事,但绛仙自伤之心,并未
因秘密绝不外泄而稍有减少,她早不存与郑平亚配合之心,只想在排帮的位子上
头,从旁协助郑平亚一把,聊表心意也就是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她看到了
郑平亚的婚帖时,自己心中的悸动,竟会如此强烈,痛的令她差点要晕了过去。

  若是换了其他的位子,绛仙无论如何也不想亲身前去参加郑平亚的终身大典,
虽与他无望配合,但要她参与以往魂牵梦萦男子的婚礼,新人却偏偏没有自己的
份,想到自己要眼睁睁地看着郑平亚与其他女子亲亲爱爱地被送入洞房,自后鸾
凤合鸣,那种痛楚那里是她所能受得了的?

  偏偏绛仙现在是排帮的帮主,虽说只是名义上佔着这位子,帮中的大事全都
是管桓等四大长老处置的,但她终究是名义上的排帮之主,这类仪式化的东西还
是得由她出面才成;加上排帮现下之所以如此兴旺,一半就是因为当年湘园山庄
灭后,留下的地盘和商机被排帮分享了大半,少了这强邻后的排帮才能大展手脚,
如今湘园山庄重建,排帮的发展必然受其影响,绛仙原来身为郑平亚师妹的身份
也愈来愈重要,湘园山庄庄主的婚姻大典,排帮又岂有不派人参与之理?这事可
不是管桓能代打得了的,是以在四长老苦劝之下,绛仙只得硬着头皮与会,却没
法忍到最后。

  冲入总舵时才刚入夜,绛仙像飞一样地跳下了马儿,马鞭向后一扔,人旋风
一般地钻回了自己的房里去,颊上泪水盈然,甚至连话都不多说一句,全然不像
以往的温和有礼模样,简直就像是受了委屈的任性小姑娘般谁都不想理,惹得为
她牵住马匹的几个帮众不由得面面相觑。

  整个人都扑进了床里,也不解衣睡下,只将脸儿埋在被褥之中,任被褥上头
泪湿的痕迹愈扩愈大,尤其老天似要应和着绛仙悲从中来的心情一般,竟淅沥淅
沥地下起了雨来,还愈下愈大,似是代替房内忍着不放声的绛仙大哭一场般;偏
偏她还没哭多久,扰人的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不要吵!出去!本帮主今天谁都不想见,什么事都不想管!有什么事拿去
给管长老处置!滚远一点!」

  任眼眶中的泪水不住外溢,原本已被被褥吸乾的泪痕上头,又流下了新的水
痕,绛仙叱骂的声音又急又快,她甚至不想听外头的人怎么说,才一抬头将心中
涌起的话儿一股脑地叫了出来,马上又将脸儿埋进了被中,连耳朵都蒙上了,便
是外头雨打雷劈,大水淹了总舵她都不想去管。

  「帮主…」风采旬的声音温温地飘了进来,绛仙虽说用被蒙着耳朵,但她内
力已有根柢,耳目之灵敏远胜旁人,这种自蒙耳目之举,原本只能作作样子而已。
「愁上心头,借酒浇愁。采旬备下了好酒一罈,让帮主好谋一醉,醉了之后烦人
的事情就不见了,至少可以轻松一下…」

  本来绛仙也是冰雪聪明的女孩儿,这段时日以来虽事事都交四大长老处理,
但对这四人她也不是毫不在乎,对他们各自的性格作风都有点谱子。这风采旬在
四长老中年纪最轻,向来最是风流自赏,虽说做事还算牢靠,交他的工作也从无
失职之事传出,但向好女色的他对自己并非全无图谋,偶尔连望向自己的眼光都
带着对女子品头论足的无礼,这一点绛仙也是知道的。

  原本绛仙自当日事后,极其收敛性子,对四大长老均以礼相待,言语行动之
间从不肯松弛一点儿分际,虽说风采旬对她颇有非份之想,偶尔连眼光都火辣辣
的惹人难受,但既无言语逾份,绛仙也就不去管他,只求相安无事。但现在郑平
亚竟娶了妻子,连妾都收了,绛仙芳心正自痛楚难当之际,也不管这种事了,他
既带了酒来,正好让绛仙一醉方休,总比这样忍着芳心中犹如刀割般的痛楚好受
些,绛仙也不管什么了,她打开了门,一把将风采旬手中的酒罈抢了过来,一昂
首便灌了好大一口,入口虽颇带辛辣,酒味呛人,但味道一逼之下,心头的烦闷
确实消了不少。

  见绛仙二话不说便倾坛狂饮,风采旬心知妙计得售,一声不发地便挤过门来,
将绛仙带回了位上去。

  从接到帖子的时候,绛仙的神色便已不对,她虽强撑着精神处置帮务,但不
只是风采旬一人,其余三位长老都发觉了她的强颜欢笑、心神不属,向来持重的
管桓虽猜得出来多半是女儿相思作祟,但万事以帮务为重,仍得拚命劝服绛仙与
会,什么事都等典礼完成后再说;至於风采旬虽不至於幸灾乐祸,但这回却是他
一亲芳泽的大好机会,那能这般轻易放过?只他虽及时将守在门前的弟子换成了
自己的侧近,一待绛仙回帮,一举一动便都落他耳目之内,但绛仙回帮实在太快,
竟是迅雷不及掩耳,风采旬原已备下的计划竟有大半派不上用场,只余趁泪送酒
一途而已。

  而绛仙呢?『酒入愁肠,化做相思泪。』此刻的她一口烈酒入喉,虽被那辛
辣味呛得耳鼻发烧,全没感到酒中有何美味,但反正绛仙现在也没有心思品嚐酒
香,她只想好好地醉上一场,任事不理地徜徉於醉茫茫的如梦似幻当中,连给向
来觊觎自己姿色的风采旬侵入香闺也不管了,竟任得风采旬将她带回位上,只是
一口接着一口,将那烈酒倾入口中,眼角间也不知是伤心泪还是被酒味迫出来的
泪水,不住在脸上流淌,连那被酒迫得发烧的脸蛋儿,都没能将泪水蒸散开去。

  本来绛仙酒量就不怎么样,又是全不辨味,犹如倒酒般直倾入喉,加上这几
日茶饭不思,身体嬴虚,在郑平亚的婚典上又没用菜便飞奔回帮,空腹饮酒最是
易醉,风采旬呈上的酒劲道又厚重,没饮下几杯绛仙已是醺然欲醉,整个人都茫
茫的,迷茫的眼中竟没发觉坐在身边的是风采旬,一阵天旋地转之中,她已无力
自持,一个掌不住胴体已软绵绵地倒入旁边的风采旬怀抱之中。

  见这平日小心谨慎,无论对谁都坚持着以礼相待,虽是有礼却颇不假辞色的
美女帮主,此刻竟是醉昏了般地投怀送抱,整个人都瘫茫茫地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风采旬暗吞了一口唾沫,虽是色胆包天,但一时间他倒不忙着动手调弄这美女,
只是伸手抱住了她,一边细赏着怀中玉人。

  绛仙原本就是美女,被酒力一冲之下,更是红晕满面,一张俏脸红扑扑的,
嫩的似可滴出水来,虽是美眸紧闭,但未尽的泪珠附在长长的睫毛上头,随着她
胴体呼吸的微荡,不住颤着,映着活像是一点晶光在眉宇之间闪动不休,更是娇
美无伦;她回帮甚急,连衣裳都没有换,身上穿的仍是赴宴的那套宫装衣裙,加
上方才痛饮时又急了些,一波漏出的酒汁延着她修长的玉颈滑了下去,将胸前的
衣饰都浸湿了。时值盛夏,绛仙虽是盛装,衣裙质料仍甚是轻薄,给酒汁一浸登
时透入里衣,将那傲人的曲线若隐若现地透了出来,只看得风采旬眼睛发直、魂
为之销。

  美女原已是上天降於人世的宝贝,何况又是这么个不省人事的娇慵玉女?那
媚态令风采旬只看得胸口一阵热,加上绛仙的诱人还不只於此,那漏出檀口的烈
酒浸在她衣上,被她烧热的胴体透出的香气一蒸,登时一股甜美的幽香泛满全室,
满载香闺之中。风采旬原就是个好色之徒,给这视觉嗅觉的刺激一逗,更是欲火
勃升,只恨绛仙一身盛装,虽将她衬托的仿如下凡仙子,但要脱却没那么方便,
否则光胯下那胀得生疼的肉棒,便令风采旬冲动难抑,真有一股连床都不想上去,
在这椅上就将两人都剥得精光,痛痛快快地先在绛仙那透着幽香的胴体上头逞欲
一番再说。

  其实根本不用这么急,风采旬暗暗提醒自己,他虽是好色如命,但却不是欲
令智昏之辈,绝不会因着色欲之想而忘怀一切。虽说排帮中人都是江湖汉子,与
华山少林那等名门世家之人不同,并不像他们一样将些虚礼看得比天还大,自己
这好色的毛病,对帮中众人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就连向来爱多事的管桓,对自
己这『寡人好色』的毛病,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对已有归属的
妇女下手,没有使用暴力得逞,犯犯色戒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这回面对的却不是别人,绛仙虽是年轻识浅,终究是排帮名义上的帮主,
就算四大长老年齿均远过於她,这上下之分可也不能不管,平日见事时由经历丰
富的四长老拿主意,只让她坐个虚位还可,若风采旬趁虚而入,在绛仙为情心伤
的时候侵犯了她,爽是一定够爽的,但事后另外三位长老追究起来,自己可要吃
不完兜着走!是以风采旬特别小心,送上的酒虽是特选的极其醇厚、劲道也强,
但他可不敢在酒里下媚药:醉酒后她投怀送抱,令他忍不住被动地和她成其好事
还有话可说,若给三位长老在酒中发现什么不对,事情大发起来,自己的一条小
命可就难保了。

  伸手轻轻地抱起了绛仙柔若无骨、暖如春阳的胴体,风采旬差点连口水都要
流出来了,绛仙的身段之美连衣裳也盖不住,平日在她矜持当中,他的眼睛已忍
不住火热地盯紧了她,迫切地渴望着看透她衣内的玲珑浮凸;加上有酒之后,一
股奇妙的热力从她的体内不住透出来,不只使她香肌泛起了一抹诱人的晕红,令
他的眼光再也离不开她,还逼出了几许香汗,不只使香闺之中清香芬芳,光闻到
都令人身子发热,连扶住她的时候,那温热的女体都似喷发着无比热力,让风采
旬不由自主地从扶到抱、愈抱愈深入,还等不及将她抱到床上,一双手已忍不住
巡游起来。

  也不知是被体内的火热所撩,还是因为风采旬的手太过放肆,绛仙迷濛之中,
竟已忍不住轻声呻吟起来,那娇甜柔弱的呻吟声在风采旬耳中,犹如鼓舞士气的
战鼓一般,令他不由得全身都涌起了一股冲动的热量,额角已泛出了汗水,在腹
下烧得犹热,裤内的肉棒不知何时已被怀中那美丽温热的诱惑撩得再也无法忍耐,
高高地翘了起来,将裤裆处撑得高高的,若非风采旬的注意力全放在怀中美女的
身上,光下身撑得如此难受,怕他已忍不住要将烦人的裤子给脱了呢!

  一边微不可闻地呻吟着,绛仙一边闭上了眼睛,感觉风采旬的手慢慢地动作
起来,扶在她腰上的手温柔地搓着,像是想把手上的力道全送进她体内似地强力,
滑动的地方都是她不自知的敏感处,力道的使用上虽嫌强烈了些,却是在在点到
她敏锐的要害,教绛仙腹中情火愈甚;何况他另一只贴在自己臀上的手更是要得,
将她丰厚多肉的地带搓揉的愈来愈软,原本紧翘丰盈的圆臀,不知何时起已在他
手中化成了一瘫泥,他的力量似乎透过了臀肉,直达幽谷深处,每一下抓捏都令
绛仙腹中的烈火强烈地烘烧起来,灼的她全身发热发软,再也没有挣扎和反抗的
力气。

  见绛仙欲醉还醒,含泪的双眸紧闭,一双纤弱无力的玉手攀在他的臂上,似
是不靠着他便已无法站立似的,对他的侵犯虽有反应,却没有一点儿反抗,风采
旬食髓知味,双手动作愈发深入了,绛仙只觉他扶在腰上的手慢慢向上攀越,虽
不敢直接挑弄到她贲张的酥胸,连衣裳都不敢脱上半件,但手指动作的如此巧妙
灵活,在掌心熨贴着她纤腰的当儿,似有若无地轻搔着绛仙盈挺的双峰,动作虽
是轻柔,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挑逗的意图,实则对她的攻势,威力却并不比直接
揉弄弱上多少;何况他的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在她的臀上抓捏抚拧之余,已慢慢
地向腿间滑了过去,似有若无地对着她的禁地不住扣关,虽是轻微却无止息之象,
似在考验着绛仙反抗的意志。

  那酒的后劲虽烈,但绛仙内功已有根柢,虽说酒量还不行,却也没到醉昏过
去的地步,她虽醉却还有三分醒,只是她虽心知正抱着自己的是那向来风流自喜
的风采旬风长老,再给他这样挑弄下去,今晚自己便要破了自己当初做下的决定,
再试欲海。但一来今天是郑平亚的大喜日子,新人却不是自己,绛仙心痛之余,
自制力下降确实不少,二来她体内犹有余毒,当初失身虽非出於情愿,但破身之
后又给连灌了『破红丹』『凝香丸』两样异药,她虽是不喜,肉体却也被慢慢地
转化着,靠着意志守了这么久,她嘴上不说,实则对这方面的确有所需求,没被
撩起时还能忍得住,如今给风采旬的手抚上身来,那火热的需要似又回到了自己
身上,教她如何抗拒得了呢?

  本来绛仙抗拒的心意就不坚定,加上风采旬亦非不解风情之人,他的手法虽
算不得精妙,却也十分挑逗,加上酒醉的肌肤不住发热,一股暖热的火光在体内
不住延烧,那薄薄的夏衫实挡不住她体内的热力,加上他的手法不住隔衣抚弄她
的性感地带,将一点接一点的火星戳进了她体内,不啻火上加油,不一会儿绛仙
已忍受不住了,她一边娇喘着,一边在风采旬的怀抱当中不住颤抖,却不是害怕
或者抗拒,而是一种欲拒还迎的诱惑,尤其当风采旬的手带上她敏感所在,那令
她欢悦的手法勾发春情的娇吟,就像在表现她的快乐般,更令风采旬口乾舌躁,
肉棒更加高挺。

  风采旬本就是个好色之徒,若不是还顾忌着绛仙的帮主身份,不敢表现得太
主动,只敢温火慢熬,暗地里使出手段,待绛仙被他挑弄的情动难挨、春心荡漾
之时,才装作是难挡这美女诱人的万种风情,与她共赴巫山,光看绛仙微醺后如
此娇弱诱人,酒力催着她肌理晕红,媚艳不可方物,风采旬可真是一千一万个想
马上动手将她的衣裳剥尽,把个赤裸裸的绛仙按到床上,狠狠地在她的迷人幽谷
间放怀冲刺,将所有的体力和技巧完全用上,让彼此都欲仙欲死,一泄方休。

  不行、不行,可不能这么急,风采旬咬紧牙关,拚命地在心中警告着自己。
一来此事关乎上下之别,若事后让绛仙翻脸,她虽是年轻,武功一道及不上自己,
但上下有别,一旦事情发作,排帮上下都要出手清理门户,风采旬就有九条命也
逃不过;二来现下的绛仙看似酒醉无力,但在风采旬看来,她貌虽醉实则仍有三
分清醒,之所以不推拒自己,也不知是在期待自己满足手足之欲后便退开,或者
是伤情之下有着放肆而为的冲动,又在他的着手之下诱发春情,少女情欲已动,
正无言地等着自己再接再厉,一步步地逗她动情,共享男女之间纵情任欲、飘飘
欲仙之乐呢?

  无论如何,事情总要试了才知道,若是绛仙心里真期待着与自己行云布雨,
渴求着他佈施雨露,而自己偏偏多疑累事,悬崖勒马,这么好的机会一失恐怕不
会再来,日后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风采旬在心中暗下决定,一边小心翼翼地观
察着绛仙的神色,一边加紧了手段,上边的手指隔衣在绛仙丰隆的乳上拨弄,不
时揉动几下;下边扣关的手指则不住在她的腿间探进探出,虽给绛仙的玉腿夹住,
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刺探着她紧夹的力道,待她一放松便可直捣黄龙。

  绛仙的经验虽还不算多,又是旷了这么久,但她也不是初试此道的雏儿了,
闭目品味着风采旬动作的她清楚的知道,他的手所触之处都是她敏感的要害,兼
且手法不错,每次用力时都将她的心高高地推送起来,一步步向那肉欲的巅峰迈
进;爬的愈高跌的就愈深,当风采旬一松手,绛仙整个人都似从那高峰上跌落深
渊,幽谷之中不知何时已泛起了无可名状的冲动,这感觉她虽尝过,但许久未试
此味的现在,那滋味是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熟悉,每一次都令她体内涌起一
股强烈的冲动。她虽闭着眼装作人事不知,在他怀抱中的娇躯却已缓缓地扭动起
来,加上他裤内的肉棒隔衣灼烧着她,如此强壮硬挺,若非为了少女的矜持,绛
仙真有股伸手去爱抚它的冲动!

  原本在刚失身的时候,绛仙颇有些自伤之意,加上接下来又落入罗维等人手
中,还遭沙图等人轮奸,连四人同乐的淫邪享乐都玩过了,虽不能说完全没感觉
到畅快,但那时的事使她再无法与郑平亚配合,教绛仙如何能不伤心?连带着对
男女之事也有些拒於千里之外,也因此在体内未尽的余毒夜夜煎熬,与罗维等人
种下的媚药不住交煎之下,她还能忍得住芳心之中那不可言喻的冲动和希冀,连
单身处在阳盛阴衰的排帮当中,也是守身如玉,一点儿男女绯闻都没传出来过。

  但事后回玄元门商讨对付天门之事时,也不知从那儿升起的冲动,绛仙一时
兴起,竟诱赵平予与之交合,那次的感觉真教她回味无穷:首先那次是绛仙主动,
与先前都是被动遭淫不同,虽算不上主控,但当自己想要的时候,那肉欲的感觉
与被侵犯时,真不可同日而语;再说赵平予床笫之间的实力相当高明,在自己的
婉转承欢下,配合的丝丝入扣,弄的绛仙真是飘飘欲仙,什么不好的印象全都烟
消云散,她虽不会因此便沉迷欲海,就此狂欢纵欲,但也不像先前那般避而远之。
从这方面说来,那次和赵平予的偷情,简直像是将她从自伤自怜的深渊中拉了一
把哩!

  既然心障已除,绛仙对此便不再彻头彻尾地拒之门外,虽说不至於主动招蜂
引蝶,但对送上门来的一夕之缘,却也不会抗拒的那么彻底,否则她现在虽是心
痛如绞,性事对绛仙而言确实是个不坏的发泄,却也不想这般迷迷糊糊地就任人
动手,放肆地抚爱她娇贵的美胴,直至云雨。

  见绛仙非但毫无抗拒,当他尝试更进一步地抚弄她的性感带时,还在鼻内轻
轻地哼着,间带着几句微不可闻的呓语,虽没有任他恣意而为,却也没有阻挡的
模样,反而还特意在他怀中轻扭纤腰,好给他的手更多动作的空间。原已是死命
地压抑着自己欲望的风采旬眼见她如此反应,不禁大喜,光从她的反应,他便知
她已是情欲蒸腾,迫切地渴望着男人的施予,绛仙之所以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纯粹只是因为少女那虚假的矜持,控住了她渴望的手,若自己再加把劲,欲火正
炽的绛仙非但不会有所抗拒,反而会在心中感激他的主动而勇猛,将她带入情欲
的高潮中。

  既是如此,风采旬也不再留手了,他轻搔乳球的手缓缓向上伸去,一点一点
地松开绛仙的衣襟,灵巧的指尖探入了她的衣内,以最快的速度解开了绛仙内衣
上头的带子,触手处正是一团雪凝霜滑的温热肉球,既绵软均匀又温热柔润,在
指尖温柔而活力十足地跃动着,光只是碰触而已就令人心痒难搔,风采旬不禁大
着胆子,将整个手掌全滑进了泛着体香的绛仙衣内,在她一阵弱不可闻的娇哼轻
吟之中,那鼓胀的玉乳已给他一手掌握了半球。掌中的触感如此温热诱人,真令
人有狠下心去力抓强握,试试那玉乳多有弹性的冲动,若非绛仙恰到好处的一声
轻吟,似喜似疼的呻吟,甜甜地将风采旬的心拉回了三分,怕他真要忍不住重重
地一握下去、紧抓到底方休!

  给风采旬一手掌住敏感无比的美乳,那混着火热、酥麻、强烈、欲火的接触,
差点让绛仙的娇躯弹了起来,再装不得醉了,偏偏风采旬的手段还不只此,上边
的手既已攻入她的衣内,亲手去掌握她丰挺的高耸,另一只手自然不会闲着,那
早已滑在她腿间的手,像只挣扎的虫儿般在她的紧夹中不住动作,虽说被绛仙娇
羞的玉腿夹着,还触不着她那神秘的幽谷,但光只是那不安份的动作,就像是能
将欲火一点一点地送入她空虚已极的幽谷般,弄得绛仙幽谷中有一阵没一阵地颤
抖着,原本已经动情的幽谷中稠蜜泛涌,又湿又滑,光保持表面上的紧夹,都是
那么的辛苦。

  酥胸既已落入风采旬火热的掌中,被他时重时轻、似有若无的捧抱揉捏逗的
愈发鼓胀,她的感觉似都集中到了胸前,体内旺盛地烧着的火正随着他手掌的动
作,在她的胸中不住雀跃,他的手犹如提着油桶一般,一波一波地将那火熊熊地
燃起,从胸前狂妄地延烧着,灼的绛仙娇躯酥痒难当,幽谷当中更是情潮汹涌,
甜稠的蜜液在那里头一波波地荡漾着,教绛仙如何能够守得住最后一道防线?不
知从何时起她的腿已慢慢地松开了紧夹,在他那魔手不住的冲击下,终於被风采
旬挣开了封锁,从绛仙的腿间溯源而上,探进了绛仙已尘封了许久、现正等待着
寻芳客的幽谷。

  若说风采旬加紧侵犯时心中还有些七上八下,深怕绛仙会在此时清醒过来翻
脸不认人,等到他的手指滑进绛仙的幽谷时,他心中的担忧可就全然放了下来。
不只是将那最后的防线敞开,任他为所欲为,当风采旬的手指探上谷口的那一刹
那,风采旬便知此刻的绛仙正是欲火如焚,比他原先想的还要热切,她的谷中不
只湿润,一波波的水不住向外流泄,幽谷中的香肌更是情不自禁地不断抽搐,颤
动的如此香甜,似是对谷中的空虚极其无法忍受,连细若指头的侵入,都令她的
香肌美妙地夹紧,将他的手指一点不放地啜吸着,那似狂野又似温柔的动作,在
在显示出绛仙体内的情欲已臻爆发的边界,再受不得一点挑弄了,真不知她到底
旷的有多么难受。

  从当日在总舵初见绛仙时起,风采旬便已心动,这小姑娘表面上温柔甜美、
矜持的宛若处子,但在他这採花老手的眼中看来,她的体内似乎蕴藏着无限情火,
只是被绛仙强压着不肯放肆,他不住在心中驰想,若那天她落入了自己的手中,
给他用上所有的手段挑逗撩拨,将她骨子里的媚态全勾了出来,那时的滋味也不
知会有多么的美妙。足足想了有一年之久,如今这小姑娘终於落到了自己的手头,
似醉还醒的她体内已是欲火狂升,周身都沐浴在酡红的艳泽当中,连谷里都已被
勾出了片片水花,若现在自己临阵退缩,让她不得滋润,事后也不知会被恨成什
么样子哩!

  「帮主、帮主?你还好吧?醉了吗?要不要到床上去休息一下?」嘴上挂着
明知她绝不会有所回应的话,风采旬站了起来,将已软成了一瘫泥的绛仙抱的好
紧,飞快地将她送到床上,生怕慢上一步她就要逃了一般。「帮主,你身上好热,
是不是受了凉?要不要宽衣好舒服一点?」

  一边在嘴上漫语不休,一幅对绛仙的情况关怀备至,生怕她当真着凉生病的
慈爱模样,风采旬的手可就老实多了,才刚把绛仙滚热的香躯抱上了床,风采旬
的手已迅速地动作起来,在绛仙语不成句的漫吟轻哼之中,她的衣裳已飞快地褪
了开来,散到了床下,不一会儿在风采旬眼前,绛仙那一丝不挂的胴体,已赤裸
裸地呈现出来,犹似喷火般地散放着无可言喻的火热魅力。

  虽说原先隔着衣裳,风采旬贪婪的眼睛,已看出衣内包裹的必是秀色可餐的
尤物,但那美丽的胴体当真赤裸眼前的当儿,他却仍不由自主地暗歎老天造化之
巧:当束缚尽去,第一个跃入眼中的影像,便是绛仙那娇挺的双乳,随着她的呼
吸不住上下跃动着,尤其乳上那满怀着甜蜜的深红艳蕾,随着双乳的弹跳不住舞
动,犹如白玉盘上飞舞跃动的两颗珠红,舞出无比的炫丽,转瞬间已幻出了无限
耀眼的光华,勾的风采旬的眼珠子竟也不由自主地随着那玉蕾的曼舞回旋转动。

  着魔似地追着那泛挺玉蕾的娇颤,好半晌风采旬才将随着美乳跳动着的心给
拉了回来,将眼光顺着绛仙玲珑的曲线缓缓滑动。那蕴着晕红丽色的肌肤原已美
的眩人,加上也不知是暑热还是体热的蒸腾,那莹然如玉的肌肤上头泛着一层薄
薄的水光,在桌上的红烛映照下尤显动人;那赤裸的娇姿原已令人魂为之销,偏
偏似是感应到了风采旬贪婪火辣的目光,绛仙似被那眼光灼烫般在床上软绵绵地
娇颤着,鼻间似有若无地哼出了诱人的轻吟,诱的风采旬一颗心像是要从胸腔里
跳出来般激动,一双眼更是火辣辣地巡在绛仙动人的肉体上,似怕漏了那一寸会
贻终身之羞。

  那一丝不挂、绽放着无比动人诱惑的胴体已足够令人欲火狂烧,加上绛仙那
烧红的脸蛋儿上头,一双眼儿微闭一丝,挂在睫上的泪光似正映着光华,完全是
一幅情热如火,偏又不敢主动索求的怯生生模样,清纯如仙的表情神态,衬着那
诱人犯罪的艳美裸胴,诱惑力格外惊人,惹得风采旬呼吸不住加重,那强烈的火
旺到似要从眼中喷出来般,满是红丝的眼中再没一分忍耐了。

  在一股似从丹田处升起,无比粗浊的喘息之后,风采旬终於再也忍耐不住了,
他爬上了床,一边双手急乎乎地脱去自己的衣物,一边用腿温柔而固执地将绛仙
的玉腿分开,令那诱人的幽谷曝露在眼前,光只是绛仙玉腿根处那诱人的乌润掩
映下的波光淋漓,若隐若现地透露着绛仙肉体强烈的需求,已令他仅有的忍耐和
等待全都飞出了九重天外。他一边急忙宽衣,一边俯下了头,一口便将绛仙那不
住弹跳的美乳吞入口中,强烈的刺激一下便将绛仙的装醉给拂去,她难耐刺激的
肉体似被电殛般跳了起来,偏被他紧紧地压制着,想要挣动也是有心无力,更遑
论抵抗了。

  虽是闭着双眼,任由风采旬挑逗,但薄薄的眼皮仍微微透光,微瞇着的她仍
可见他在胸前不住耸动。一来体内情欲荡漾,最是受不得男人老於此道的挑逗抚
爱,二来风采旬的舌头着实灵活,绛仙的美乳虽不是头一次被男人吸吮舔舐,但
她已不尝此道久矣,乳上又是女体最敏感的地带之一,风采旬的舌头又那么厉害,
给他这一口吞之,强烈的刺激差点令绛仙整个人都酥了三分;尤其风采旬不只吻
吮而已,还以舌头不住地挑逗着那娇挺的蓓蕾,间而以牙齿轻轻地磨擦着,那被
又是粗糙又带湿润的舌头巧妙爱抚,间中夹杂着齿牙的拨弄,对女人的刺激实是
强烈无比。

  何况风采旬的手段还不只此而已,不知何时他已空出了手,一手已滑到了绛
仙的玉腿上头,在靠近幽谷处不住轻怜蜜爱,间中还在幽谷口处来回磨弄几下。
等到绛仙反应过来时,他的手指已陷了两根在她的幽谷之中,一边拨动着她灼热
的欲火,一边享受着她那窄紧的吸吮,那深入浅出的抽动,拨动的绛仙的心弦不
住作响,舒服的她快要疯了,那手指头虽不比肉棒的粗长坚挺,活动上的灵巧处
却尤有过之,转动之间往往正搔痒处,逗的绛仙的娇躯在风采旬身下不住曼衍起
来,扭的似是再也受不住情欲的煎熬,幽谷内所想要的不是手指,而是更巨大、
更深入的满足。

  眼看身下的绛仙香汗如雨,一双微瞇的眼儿透出一线艳光,那美丽的胴体没
有一处不被肉欲的酡红所感染,每一寸肌肤都透出了无比动人的艳丽,显然他的
辛勤已收到了效果,现在的绛仙情动已极,幽谷之中春泉汹涌,她的体内正有无
比的空虚,渴望着男人的充实,风采旬再不想等待了,他的肉棒已硬挺了许久,
涨得都有些痛了,怎还能硬撑着不去满足她发自内心的渴求呢?

  跪在绛仙分开的腿间,双手一边一把地抱起了她丰满的圆臀,将绛仙的玉腿
靠在自己的腰上,在这般羞人的体态下,绛仙的幽谷在他眼前大大的敞开,虽不
至於一览无遗,其中汨汨的流泄却再也瞒不了人了。眼见再装不了醉,此刻的绛
仙只能闭目含羞呻吟,风采旬胸中不由一股强烈的快感升起,他抱起了绛仙圆润
多肉的隆臀,将那硬挺的肉棒凑近了她渴求的幽谷,用那涨硬的棒端去感受着她
的润滑和情潮滚滚,一挺腰便将肉棒又重又深地送进了那迷人无比的销魂窝中。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50

              45连战不休

  「风采旬,大胆!你竟敢犯上!」突地一声巨吼,犹如平地一声雷响般,将
窗外的雨声给破了开来,震得整间屋子都微微摇了几摇。给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大
吼吓得整个人似踩到了尖针般,从绛仙的身体上跳了起来,风采旬这才发现,自
己进来时竟是如此紧张,连门都忘了关,怪不得会春光外泄,此刻从门口冲进来,
坏了他好事的,便是他深自忌惮的管桓和范达理两大长老。

  似是因着疾奔之下,两老脸上都是红光满面,喘息未休,身上的衣着也颇带
零乱之象,显然才刚赶回总舵,连身上的油衣都脱的气急败坏,里头的衣物都扯
乱了。只是排帮虽不像一般名门正派那般讲究礼仪,最基本的上下之分亦不可废
;何况绛仙虽只算得虚位帮主,帮中事务全由四大长老处置,但她年岁算来最多
是四大长老的女儿一代,管桓等对她的心态颇带疼怜,更不能任向来好色的风采
旬对正在伤心的她横加欺陵,令她伤上加伤,此事实是斯可忍孰不可忍。

  才刚冲到绛仙的房门口,便见罗帷之中春光无限,风采旬正伏在同样赤裸的
绛仙身上,两人的衣裳都散落在床边,光从满屋的酒香与绛仙那荡着酒意的娇红
脸蛋,二老便知必是风采旬趁着绛仙急赶回总舵,正伤心难受时硬灌她烈酒,待
得这美女帮主酒醉之后再加侵犯,登时一股怒火冲上了头顶,只听得范达理一声
暴喝,人已冲入了房内,双掌掌风霍霍,已雄猛威烈地向正弹起身子的风采旬袭
来,掌未及体他已觉得一股雄浑凝厚的力道直冲身前,逼得他连气都难喘一口。

  深知范达理年虽已垂六旬,功力却只有随着年岁愈加深厚,加上排帮上下十
个有八个是苦力出身,自幼打熬得好筋骨,年龄老大未必伴随着体能降低,他盛
怒之下,这一掌可未必好接,风采旬猛地藉方才一弹之力上身一弓,险而险之避
开他的掌风,双脚在床沿一点,便欲弹飞出去。

  可惜风采旬的主意打得虽快,身法也是轻快飘摇,在这么紧急的时刻也能恰
到好处地避开范达理威足开山裂石的一掌,但当他身躯飞起之时,一缕隐在掌风
霍霍中的指劲,却如久匿云中的神龙一般,在他最没料想到的一处突地探出头来,
正迎向风采旬掠起的身形,他甚至来不及反应,那指劲已透入他胸口,风采旬只
觉一股尖细的劲道猛冲入体,原已运力於足正待弹出,偏被那劲道一冲,脚上一
点力都用不上去,整个人立时像块石头般从空中落了下来,若不是发出指劲的管
桓变招迅快,从指化勾,两指拧住了他的后颈,怕风采旬这下一摔,立时要跌个
头破血流。

  本来风采旬的武功造诣虽不如管桓和范达理,却也没有弱到一招也接不下来
的地步,只是一来范达理开头那一吼着实威势惊人,风采旬吃这一吓,胆子先寒
了一半;二来他趁机侵犯绛仙,颇有些作贼心虚,一见事机败露,登时只想逃跑,
根本没敢动手。再加上管桓和范达理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几十年相处下来,
默契可说是一等一的好,两人联手出击威力大了何只两三倍,风采旬既只顾着避
开范达理的雄浑掌风,全没发现管桓的指力隐在其中,一失神下自然吃亏。

  「呿,你还救他干嘛?让他摔个狗吃屎算了。」见风采旬竟没跌到地上,范
达理嘴上咕哝着,真颇想朝他身上踢上两脚,偏偏此时的风采旬嘴角溢血,显然
方才吃管桓那一指受伤不轻,连那原已硬挺的肉棒,吃这一吓都缩了起来,看起
来可怜兮兮的,想踢都踢不下去,只能意思意思地用脚边在他胸口拍了两下,髒
黑的鞋底泥污登时染黄了风采旬胸口,随着两行污水流下,直淌到他腿上去,「
我早看这小子不顺眼,没想到他还真是色胆包天,竟然…竟然敢对帮主动手!」

  「好了好了,我先把他带到后头囚起来,等到天明再召集大会,公审这淫贼
的罪过,你留在这儿顾着帮主,别一下子就闹得满城皆知。」见范达理一幅气不
过的样子,管桓虽也心怀怒火,好想给风采旬两个巴掌,却不愿在这儿就弄伤弄
残了他,什么事都要等天明后再见真章才是。

  本来以性子而言,该当是管桓留下来安抚绛仙,让范达理去将风采旬给囚禁
起来才是,以范达理那烈火一般的冲动性子,要他安慰别人简直要等太阳打西边
出来;可刚刚看他对风采旬的态度,简直是想生吞活剥了他,连从雨地里赶路许
久,弄得髒污无比的鞋底都揩到他身上了,管桓可真不敢想像,若要范达理负责
监起风采旬,到明天一早这小子会吃多少私刑?他虽不想就此放过这小子,但帮
中人事关系複杂,若他们擅加私刑,到头来可不晓得会有什么后果,与其现在动
手,还不如等日后召开排帮大会,把事情公开抖露出来,公公正正的处理此事,
以免落人话柄。

  看管桓连衣服都懒得给风采旬穿上,只意思意思抓件衣服遮住下体丑处,就
这样拎着他的颈子走了出去,活像拎只野猫想出去扔到野地里头一般,范达理啐
了一口,低低地哼了一声。

  虽说外貌粗豪,平日作风也豪气是真的,但范达理总归是排帮的四大长老之
一,几十年下来经历过大风大浪,这位子绝非有勇无谋之人坐得了的;何况范达
理和管桓相处了这么久,就算没起念想学他,几十年的耳濡目染下来,管桓的作
风对范达理也不可能毫无影响,就算管桓嘴上不说,范达理也知道管桓不让他去
监押风采旬的理由,绛仙原已算是虚位帮主,无甚威信可言,帮中事务全靠四大
长老裁决,若四大长老自相争执起来,闹个不休,搞到帮中分裂,那问题可就大
了,何况附近还有个新兴的湘园山庄虎视眈眈呢!

  本来湘园山庄兴起於侧,新任的庄主是绛仙原来的二师兄郑平亚,与排帮的
关系该可算有个好的开头。只是当年的湘园山庄家大业大,又趁着少林派的势,
总难免有些自以为是,与周边几个帮派虽算不上是水火不容,却也是相敬如兵,
处得并不算融洽,是以当年湘园山庄虽为天门所灭,鸡犬不留的灭门手段,便以
黑道而言也算残酷,但周边门派却没一个想帮湘园山庄报仇的。

  加上天门的门阀气息远比湘园山庄薄弱得多,由阴京常主事时又特意笼络,
彼此在相处上倒是还好,是以这一带的门派若非给天门收归属下,便是彼此和睦
相处,极少冲突。如今湘园山庄重建,因着帮主与郑平亚的关系,帮中年轻一辈
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但对范达理这种尝过当年湘园山庄气焰的人而言,心中却
忍不住要打个突,生怕郑平亚重蹈当年湘园山庄覆辙,又走回父祖威压四周、唯
我独尊的老路,现在的湘园山庄除了少林华山等正道大派外,还包括了『流云剑
圣』尚光弘等一代高手,实力比起当年要高出许多,做起恶来可会比以前更加嚣
张难制哩!

  伸手在颈边扇了扇,范达理只觉身子慢慢地热了起来。虽说外头大雨倾盆,
该消暑热,但一来范达理和管桓本以为绛仙去参加湘园山庄的婚宴,以她与郑平
亚的关系,难免要勾留个数日,全没想到她今儿个就会回到总舵。一听到弟子传
来的消息,帮主回来时容色异常,随后风采旬又鬼鬼祟祟地去寻酒的消息,管桓
和范达理话都不多说一句,马上就快马冒雨赶回,生怕留在总舵的另一位长老白
山君疏漏之下,那色胆包天的风采旬当真对帮主下手,光急也急出了一身汗。

  二来绛仙的房间虽是总舵当中千寻万找下最凉快的一间,但排帮位近洞庭,
入夏时最是酷热犹如火炉一般,绛仙的香闺比较上虽比其他帮众的房间凉快得多,
但天时地利不配合之下,便是如何设计,却也松快不到那儿去,外头的大雨简直
一点消暑的作用也没有,加上此刻房中酒香蒸腾未散,酒香瀰漫之下,感觉上比
平时更要暖热得多。范达理一面扇着,一面暗骂风采旬这傢伙胡搞,也不知他用
的是什么酒,弄得这般香的,光嗅都令人身子暖热起来,这般烈酒恐怕连自己都
喝不了,更何况是那娇弱的绛仙小姑娘?想到此处,范达理不由向床上的绛仙看
去。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范达理整个人都钉住了,想动也动不了。当冲到绛仙门
外的时候,他和管桓虽都从敞开的门户中见着里头外泄的春光,但那时两人眼中
心中,都只是风采旬一丝不挂的丑态,和满心的怒火,只想先擒下他来问罪,全
没顾着其他;等到制住风采旬后,范达理一心只想好好揍揍这小子,连一向心思
细密的管桓,一门心思也只顾到将风采旬从他伸手能及的范围赶快拿走,以免无
力反抗的风采旬当场给性如烈火的范达理给拆了,其他的部份全没有放在心上。

  结果风采旬是拿着了,管桓也将他送到了后院囚房中暂监,两人忙乱之中,
全忘了绛仙还留在床上,范达理这一回头,眼前那耽美的景象登时像用刀牢牢地
刻到了眼中,再怎么也没办法抹去了:眼前的绛仙玉体横陈,万千美丽无比艳媚,
身段儿玲珑浮凸,没有半丝瑕疵,全不像他心中所想的那般稚拙幼嫩,无论怎样
的男人,只一眼都看得出来,床上的绛仙绝非含苞未放的青涩少女,她的胴体已
完全成熟,放射着无比的妖娆诱惑。范达理虽说没怎么读过书,没办法像文人雅
士那般用种种言词来形容於她,却也看得出来这确实是巧夺天工、令人魂销的绝
艳佳人。

  尤其罗帏之中春色无边,也不知是方才风采旬弄出来的果子,还是极端畏羞
之下,身体连本能反应都做不完全,绛仙那仿若白玉雕就的冰肌雪肤上头,一股
温润甜美的酡红不住涌了上来,润的活像是可以挤出水来,加上她的纤手也不知
是没了力气,还是忘了要遮掩,竟软绵绵地挨在身侧,任得那娇挺高耸的白玉双
乳,在范达理那呆了的眼前柔嫩娇羞地跃动着,那浸透了美酒似的玉蕾,更随着
绛仙愈来愈急促的呼息,在他眼中无比诱人的鼓动,全没一点想遮掩的动作。

  更教范达理无法自制的,是绛仙那如怨如诉、似泣似涣的眼神,水灵灵地勾
动着他的目光。本来范达理虽是见色心动,因为上了年纪,丧偶之后许久未近女
色的他原已忍不住任眼光在绛仙那艳媚无比的胴体上遨游,只觉得一时间眼花撩
乱,直到这般无礼地『浏览』了那美丽的胴体好一阵子以后,范达理方才警醒,
用力一咬自己的舌尖,逼的自己清醒过来,却又陷入了挣扎,不知该出言慰抚於
她,还是该过去帮绛仙穿好衣裳,甚或赶快退出房去,让绛仙自己打理好一切。

  偏偏就在这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又迎上了绛仙的眼睛,那水灵的目光活像是
会说话一般,幽幽地勾动着他的思绪,美的令范达理整个人都茫了,他没有办法
靠自己动作,所有的感官感觉似乎都被她给吸了过去,一时之间只觉眼中满溢着
绛仙的胴体之美,鼻里嗅的尽是她那女体诱人心跳的幽馥芬芳,耳中更是除了自
己强烈的心跳外什么也听不到,不知不觉间范达理已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床边,喉
间那口乾舌躁的感觉,像是在和腹中的火共鸣一般,熬的他整个人都干了。

  这也难怪范达理定力不够,原本他和管桓自知年纪和绛仙颇有差距,对上她
时都像对着个可爱的小女儿一般,事先全没想到绛仙的胴体如此美艳成熟,一见
之下登时腹下整个发烫,一股强烈的火登时烧透了心坎,除了绛仙的美外再感觉
不到其他;加上绛仙原就是个美人胚子,微醺之后更见娇媚可人,再经风采旬以
种种手法勾动她体内情欲,现在的绛仙欲火焚身、目光散乱,所有的理智已全盘
化入了那烈火当中,体内只余欲望不住发光发热,将她完全佔有,体内那缠绵的
余毒和所练的媚功互相呼应之下,将她女体之美更加完美地表现出来,教男人怎
能忍受得住呢?

  「哎…」的一声也不知是怨是怒、还是乐在其中的呻吟,软挨床上的绛仙娇
躯已弹了起来,隆臀给男人火热粗糙的手强有力地托住,托扶之下还带着猴急的
捏揉,那男性的热力从多肉的臀上强烈地直捣而入,简直就像直截了当地烘到了
幽谷深处那火热的欲望之源,那曼妙的快感令她登时忍不住哼了出来,玉腿柔媚
地在他的手上敞开,那早经挑弄得腻滑不堪的幽谷,在这一敞之下,谷中汁水更
是连绵而出,汨到了腿上臀上,将那双充满男性情欲的手都给润湿了。

  原本还似担心绛仙会有所反感,那搓揉托扶着她弹性十足隆臀的大手本还有
些颤抖,但感到那温热的湿润沾到了手上,加上被他触及时那诱人的娇哼轻吟,
显见这美女意乱情迷之中,体内的欲焰已灼到了极处,正渴望着男人的攻陷,将
她的肉体彻底佔有,令她陷入无法自拔的情欲深渊,他便有几分顾忌,给这甜蜜
的轻哼和润湿之下,也早飞到了九霄云外,一声闷哼之中,那肉棒已深深地送了
进去,随即展开了强烈的抽送,一进一出之间都用上了全力,毫无保留。

  一双腿给他夹在手上,这体位令绛仙只能靠着香肩和头颈撑在枕上,纤腰高
高地抬起,配合着那火热的送入。正佔有着她的男人是如此的火热,那肉棒活像
是烧起了一把火般,一下一下地向她的深处拱入,冲进退出的动作虽显得有些恣
意而为的粗放,不像是久经此道风流人物那般细腻温柔,但对旷了许久的绛仙来
说,这般粗暴狂放的攻势,反而比细腻体贴的款款磨动,更要来得刺激而直接,
她以呻吟回应着他抽送时闷在口中的哼声,纤腰不住地在他的手上旋磨抛转,好
让他的深入能更切合她的需要,很快充斥着情欲的房中便已回荡着两人的哼喘和
放肆的体味。

  本来范达理虽未臻风云录绝顶之境,却也算得一方高手,意志力绝对不弱,
照理来说该没有这么容易为女色所诱,但一来房中香气温热,又混着酒香,芬芳
旖旎的气息,与外头的大雨倾盆直若隔世,那无言中的潜移默化,教刚从外头雨
地里进来的范达理那受得住?二来绛仙的胴体艳美绝伦,虽算不上国色天香,却
也是羞花闭月,情动之下肌肤更透着诱人的酡红光泽,整个人简直就变成了一股
诱人的火,足令任何男人都变成扑火的飞蛾,也怪不得范达理忍受不住了。

  当肉棒探入绛仙幽谷的那一刹那,给那迷人的润滑一贴,范达理原已被欲火
沖昏的神智,猛地醒了一醒,这才发现自己闯了祸,竟干出了原只有风采旬才会
干的蠢事,但一来事已至此,想退也来不及了,二来轻声娇哼的绛仙呻吟声中虽
听不出喜恶,但面上却泛着无比迷人的神情,对男人无礼的侵犯竟像是颇为享受
般,那娇美的神态,差点让范达理看得呆了,他原本也是身强体健的男人,年龄
虽是老大,身体的保养却绝不输年轻小伙子,给绛仙这般美女轻哼浅吟、似喜似
怨的神色勾引之下,那管得了这么多?转瞬之间那刚醒来的一丝理智,又不知飞
到了那里去。

  何况范达理不入则已,那肉棒一探进绛仙的幽谷,一股奇妙无比的感觉,立
时由肉棒疾涌而上,呼吸之间便已透入了全身筋骨,彷彿每一寸肌肉都被那美妙
的刺激给点醒了,每个毛孔竟都美滋滋地欢唱起来,范达理虽非不识女色之辈,
但这般强烈而奇妙,彷彿可以直接穿透心窝,爽的整个人都轻了几两几钱的快感,
却也是初次得尝。他甚至还来不及动心起念,那肉棒已本能地冲动起来,腰间一
下接着一下地拱着,既享受着那被她紧紧啜吸紧夹,似是再怎么用力都难得寸进,
又渴想着每次都深深地插入幽谷中的最深处,她的幽谷似无一寸不美,真教范达
理受不了。

  本来范达理就不是床笫之道的专家,只是埋头苦干,靠着体力一下接着一下
地抽送,绛仙的幽谷又潜藏着一股无比美妙的吸力,彷彿只要插入,肉棒周身便
被一张张的小嘴甜蜜地吸吮着一般,原本不像棒头那般敏感的棒身,感觉一时间
竟都变得敏锐百倍,一次次的快感狂野地席卷着范达理周身,每一下的动作都带
着一股美妙的酥酸,彷彿有一股气要从全身各处被汲到腹下,再狠狠地从那酥酸
的来源处猛冲出来似的,那滋味如此美妙,令范达理一时之间什么也无法去想,
只能尽力忍耐着,好让这美感持续得更久,其实他也颇想就这样一泄如注,享受
那酥透全身的美妙余韵,偏每撑一次就更舒服一点,既想苦苦忍耐又想狠狠发泄,
他的心中可真挣扎得紧哪!

  加上绛仙的美不只是幽谷中那美妙的挤压啜吸而已,她的眉目之间似蹙似舒,
又像在忍耐着承受他的冲击,又像在享受着肉欲的每一次满足,回在房中的娇哼
轻吟,更像是长了眼似地只往范达理的耳朵里头钻动,每一声都适切地提醒着他,
他身下这浑身上下柔若无骨、灼如野火的美女,是如何真切地享受着他所带来的
欢乐,那种甜蜜的刺激,让范达理更加无法忍耐,他一边呼呼地低吼着,肉棒的
抽送愈来愈猛烈,全不知何谓休息,一边双手胡乱地在绛仙的臀上腿上揉动抓捏,
像是要更切实地感觉着她美丽而充满弹性的肌肤,在他的手中欢乐地颤抖跃动。

  忍耐终於到了尽头,那快感的侵袭一波接着一波,将范达理抛上丢下,犹如
在湖海当中被潮水耍弄一般,范达理只觉整个人都被那快感给激的绷了起来,背
脊深处那强烈的酥酸,一波又一波地累积、一波又一波地冲击,让他全身都沐浴
在前所未有的快乐当中,待得他的忍耐已到了极限,那快乐的崩溃终於令他爆发,
全身的力气都似集中到了一点上,勇猛而强烈地射进了绛仙的幽谷当中时,范达
理只觉脑中一震,眼前全化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人一下子就瘫了下来…

  一边走向绛仙的闺房,心事重重的管桓一边在心中暗自歎息。这可怎么得了?
堂堂排帮的四大长老之中,竟有人犯下了偷香窃玉之事,对像还是那娇嫩如花的
绛仙帮主!管桓虽老早知道风采旬这好色的傢伙,多半不会忘记对绛仙下手,是
以平日多所防范,没想到风采旬还是动手了。

  加上这傢伙什么时候不好选,偏偏选在绛仙从郑平亚的婚事上回来之后动手!
管桓虽早已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加上久理繁重帮务,任事都养成了以理为重,
先加道理分析的习惯,对女儿家细腻迷离,无甚道理可言的心思瞭解未必透彻,
但光看绛仙姐妹接到湘园山庄的喜帖时的反应,虽说一个强言欢笑,只是理事时
有点儿心不在焉;一个则是躲进了房里不肯出来,两女反应虽不同,其理则一,
任谁都想得到两女多半对那年轻英俊的郑平亚情思牵系,这回却是夙愿难偿。

  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最是难受,管桓对男女情爱虽不深知,但这道理总是
知道的,偏偏绛仙在强打精神参加郑平亚的婚礼后,才一回帮就遇上了这等事,
失意落寞之中,也真不知绛仙能不能保持着以往敬重四大长老的态度来处理此事
呢?若非风采旬之事关乎帮中複杂的人事,快刀斩乱麻必会生乱,绝抵不过慢慢
抽丝剥茧的处置方式,乍见他对绛仙非礼之事,不只是范达理怒火填膺,连向来
老成持重的管桓,都忍不住有砍了这傢伙的冲动产生,好不容易才忍了下来。

  风采旬自己事小,牵连帮中的人事才是事大,偏生另一位长老白山君与管桓
等人向不对盘,向来沉默的他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从不让人轻易觉察他的心思,
别说是管桓和范达理了,就连以往的故帮主沙图,对这傢伙都是敬而远之,能避
得多远避多远。即便是四大长老共治排帮的现在,管桓纵得范达理之助,也不能
不对白山君多所顾忌,事情的处理还是得小心些才是。

  想着想着管桓愈发头痛起来,猛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已走到了廊上,再一个转
弯就可见到绛仙的闺房了,管桓突地心中一震,连忙换了个方向,准备绕上一圈
再走过去。倒不是因为听到或看到了什么异状,而是这样走过去,可要先经过绛
仙妹子绛雪的房间,光绛仙的事已弄得管桓一个头两个大了,方纔的事也不知惊
醒了绛雪没有,若自己直截了当地从绛雪房门前经过,不小心吵醒了这鬼灵精处
绝不输姐姐的小姑娘,让已经在房里龟了好几天的她,终於找到一个发泄的管道,
拿自己来诉苦,这一晚自己的头恐怕要痛到裂开,还是敬而远之,识相点绕上一
圈才是。

  一边走着新的问题一边钻进了脑子里来,本来当他和范达理联手擒下风采旬
的时候,管桓一心只想着要将风采旬带离怒火满腹的范达理,先行将他监下,再
看事后要怎么处理此人,便因着帮中複杂的人事关系,不能将风采旬处以重刑以
正帮规,至少也要趁此打掉他的风头,重重地将以风采旬马首是瞻的一票沙图原
有的势力给狠狠削弱,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这一系势力衰微之后,该怎么重新分配
帮中的派系力量,其中问题之複杂、牵涉之广泛,真是光想想也要头痛欲裂。

  但好不容易将风采旬收监,吩咐自己的几位亲随弟子好生看管之后,走回廊
上的管桓这才想到自己犯了个好大的错误。情场失意,绛仙在落寞之中,偏偏又
遇上了风采旬意图染指之事,她的芳心想必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自己光顾着处理
风采旬的事,竟忘了该以好好安抚这年轻的小姑娘为先。少女情怀最是难以捉摸,
范达理偏又是最不晓女儿心的老粗,若是他和绛仙言谈之中一个不善,弄恼了这
小姑娘,光安抚绛仙的心情,让她不致於气忿坏事,怕都要费上一番心力。

  反覆想着的都是这些事情,混杂错乱都没个头绪,心中一阵急慌慌的,一时
之间管桓那引以为傲、向来条理分明的脑子,竟是东一条西一块,大量的思绪和
想法纷至沓来,一冲进脑子里就佔地为王,再也不肯让位,简直像是已挤压到了
极点的堆栈又塞了一大堆东西,胀的他不由得伸手猛揉着太阳穴,真想找个东西
把头开个洞,把里头塞的满满的东西给吸出来才会舒服些。

  走过了转角,绛仙的香闺已然在望,从未闭的门缝中仍透着亮光,显然房中
的绛仙还没睡下。管桓突然止步,猛力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脑子里的东西全甩
出来似的,难不成他脑子里头当真一下子塞满了太多东西,还是年纪已经太大了,
竟然出现了幻觉?这倒不是因为管桓看到了什么东西,那异状是从耳朵钻进来的,
他当真不敢相信,自己现在竟听到了床笫间男女欢合的声音,从前方不住袭卷而
来,整条廊上一时之间都充的满满的,尽是这不该在这儿出现的诡异声响。

  狠狠地甩的头发差点散了开来,管桓这才确定,这的确不是自己的幻听,而
是真的有男女在房中行云布雨,或许是因为房门遮挡了少许的声音,那声响听起
来感觉有些闷闷的,活像是有好几对男女在尽情的享受鱼水之欢,根本不想也不
管,更顾不得会春光外泄、惹人注意。

  一边在心中暗自痛骂自己不该有这种肮髒的念头,管桓一边迅速走向绛仙的
房门口,他虽想尽量加快速度,但不知怎么着,心头老有一种声音牵跘着他的脚
步,弄的他行不得也,短短的一段距离,方才前来阻止风采旬时快的活像没走过
这儿,现在却是长的令他差点迈不开脚步。

  才一转过来,站到了门口,管桓登时眼睛一呆,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就在他
眼前变成了现实:在绛仙的床上,一对男女正激情无比地交合,男方一腿跪着,
另一腿长长地跨开,双臂挟着那双修长皎洁的玉腿,卖力地挺动着腰,让那粗壮
的肉棒重重地在女子的腿间抽送,每一下都泵出了水花;那女子腰臀悬空,只有
头肩处顶在枕上,边靠着男人双手托臀支撑着娇躯,纤腰不住地在男人的托抱之
上扭转抛送,激烈动作之间香汗飞洒,映着烛光在房中散着无比的情欲热力。

  不光是男女双方尽情投入的动作,以及面上那既享受又热烈的神情,光只是
男人那经强烈日晒的古铜色肤色,和女体那泛着肉欲酡红的肌白肤嫩的强烈对比,
都像是在显示着两人的身心都投入其中,再不容任何人打断。而窗外淅沥的滂沱
大雨,非但掩不住床上两人的尽情欢愉,反而像是一层帘幕似的,将春光漫溢的
房内与外界区隔了开来,那情状之美艳诱人,充满了成熟的肉欲刺激,令管桓一
时间目瞪口呆,被眼前的春光吸乾了神智,窗外的大雨、帮中的一切全都飞到了
九霄云外,别说是出言阻止范达理了,现在的他只能呆呆地欣赏着春宫,简直一
步都动不了。

  这般激烈的动作、这般投入的交合,不只他乐在其中,连正挨着男人强攻猛
打的她,都显得神魂颠倒,再也不愿清醒过来般的心神俱醉,范达理虽说老当益
壮,但终究是上了年纪,加上久不尝此味,粗豪的性子也让他在这方面没什么研
究,只知凭着自己的体力横冲直撞,一次次地向前猛送,这种的搞法虽是痛快,
但要持久可就难了,不一会儿范达理已是满脸通红、气喘嘘嘘,连抽送的动作都
在不经意间放慢了速度,彷彿每一下深进都要耗上他全身的力气般疲惫不堪。

  看着范达理气喘如牛,很快地随着他一声低沉的嘶吼,整个人已半瘫了下来,
只有腰间还勉强有一下没一下地动作,显然已经到了极限,火热的精液已忍不住
在绛仙的体内尽情挥洒,可绛仙却似还未到顶,仍在那儿不住扭动抛弹,状似渴
求,光那美丽的雪白乳峰曼妙的舞动,衬着上头硬挺娇绽的晕红双蕾,便可看出
绛仙体内的欲火正当狂烈,可绝不容许男人就此弃甲曳兵呢!

  心中猛地一省,这下子可真正不妙了,管桓也不是不知道,范达理自幼就是
苦过来的,虽已年逾花甲,但体力之佳,别说中年人了,连一般的年轻小伙子也
难比拟。可床笫之事与一般耗体力的事儿大不相同,尤其范达理不尝此味已久,
比起一般小伙子来更易冲动,持久力上大有不足;加上绛仙也不知是体质特异,
还是方才被风采旬暗自下了什么手脚,她的渴求竟显得如此强烈飢渴,扭摇的如
此娇媚,简直像要把投入怀抱的范达理从头到脚,连骨髓深处都要吸乾了才罢。

  深知若就此下去,明儿个一早清醒的范达理若光只是腰身酸痛如折,都还算
是好的,这样激烈的搞法於有年纪的人大大不利,等到绛仙情欲饱足,终於清醒
过来时,恐怕范达理轻则浑身酸软,肌肉酸痛抽筋,好几日不能下床,重的话连
当场泄到马上风身亡,旁观者都不会觉得奇怪。

  也不知那儿来的勇气,管桓一边脱去衣服,一边快手快脚地将范达理瘫软的
身体拖到一旁,盘腿坐在床上的他才一将绛仙那火热的胴体抱入怀中,让她那汁
水氾滥的幽谷寻着了他挺的不能再挺、硬的不能再硬的肉棒时,绛仙已迫不及待
地沉坐了下去,纤手轻撑在管桓的肩上,在管桓的怀中主动上下套弄起来,那迷
人的幽谷窄紧香暖,当真是人间仙物,款款摩挲之中,那强烈的、犹似被樱桃小
嘴儿甜蜜吮吸般的快感,简直是一触及便强烈无比地袭入他的体内,勾的他背心
一阵阵美妙的酸软,那诱人滋味之美妙甜蜜,差点让管桓守不住精关,一下子便
喷射了出来。

  一边暗自讚歎绛仙的胴体之美,不只肤光胜雪、容色娇艳,连那神秘的幽谷
当中,也是巧夺天工,直如老天爷在其中按下了无限机关,箍的虽紧却无半分窒
意,香肌虽热却是触手暖柔,他的肉棒就像被她给吸了进去一般地妥贴,怀中的
绛仙套弄虽疾,显是情热已极,正渴求着男人所带来的绝顶享乐,但她套弄虽疾、
用力虽猛,那窄紧绵暖的幽谷,在这般疾套猛挺之下,却仍恰到好处地包覆着他
的肉棒,全没有半点不适感,管桓只觉怀中的她愈是热情耸动,他的感觉愈是酥
快畅美,简直是整个人都飘了起来般,浑若登仙,那滋味之美,绝非普通女子所
能及於万一。

  虽被绛仙那美妙的套弄,搞的整个人一下就酥了大半,美的浑身都似脱离了
掌握,只想全心全意地投入炽热畅美的情欲交融当中,再也不管其他,但管桓原
已旁观范达理在绛仙身上大耗气力,射了之后软的像是整个人都瘫了,现在仍气
喘嘘嘘地享受着那美妙的余韵,还回不过神来,活像被善於採补的淫妇采阳补阴
过一般。以他和绛仙的相处,她是绝不会用心去学这种损人利己的害人东西的,
显然她的胴体是老天生来的宝贝,足令任何男人都为之鞠躬尽瘁、销魂蚀骨。

  虽是猜到了这事,但管桓虽老也有三分气,床笫上头又是男人最不愿失威的
地方,他可不想像范达理一般胡冲乱撞,一下子就力竭了事,绛仙那热情的女体
是如此迷人新鲜,若不多尝她几下,岂不是白费了老天爷的恩与?一边深吸了口
气,稳住精关,伸手轻扣着绛仙汗湿的纤腰,控制着她的套弄不要太激烈,管桓
一边垂首去吻绛仙那蜜舞不休的红蕾,慢慢将主导权拿了回来。

  果然如管桓事先所想的,绛仙不只是容貌娇美、幽谷诱人而已,她那娇躯完
美无瑕,双乳挺秀、匀称细腻,乳上红蕾已被体内奔腾的情欲胀的发红发热,透
着欲火的肌肤更是火热匀滑、仿似美缎,尤其凹凸之处配合无间,曲线异常的柔
滑完美,光看已足令人魂销;而热情如火的她,此刻浑身的肌肤在欲火蒸腾之下,
都似化作敏感地带,那娇挺的玉乳嫩蕾,又岂能例外?给管桓的口舌一触,甜美
而敏感的刺激,登时令绛仙媚声呻吟起来,就好像光这样吮舔吸舐,都令她神魂
为之颠倒,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醉的深渊当中,那媚样儿教管桓更加爱不释口的吮
吸起来。

  少女的肌肤原就充满了令男人迷醉的幽香,尤其绛仙欲火焚身、媚态撩人,
泛着热气的肌肤更似透出了无比的香氛,管桓原还没发觉,但当他的嘴一吻上绛
仙的美乳,登时便感觉到一股甜美的香气扑鼻而来,诱的他愈吸愈是用力,加上
绛仙的香汗不住泛涌,那曲线撩人的美乳吸舔起来更是柔润滑腻,管桓爱不忍释
地在一边乳上大展所长,眼儿却忍不住飘到了另一边空着的玉乳,贪婪地看着它
在眼前曼妙轻舞,却是无力去爱抚於它,此刻的他只恨老天爷怎不多生张嘴或多
只手给自己,让他能一点不漏地爱抚吮吸着怀中这热情的美女那无一寸不美若天
仙的胴体。

  原先管桓是想靠着这两手挑逗之技,将主动权抢回身上,稍稍延缓绛仙的欲
火,慢慢来搞男女之事,但绛仙的幽谷那迷人的吮吸实是太过出人意料,加上她
的肌肤又是如此暖热娇柔,放射着无比的诱惑,使得管桓不一会儿就浑然忘我地
投入其中,再没想到要延缓半分,只知在绛仙耸挺的双乳上来回吻吮不休,肉棒
更是努力地在绛仙的幽谷中全力顶挺,好更加深入地探索那迷人之处,这般双管
齐下的刺激,自较光只抽送更加强烈,没过多久管桓也已到了尽头,在一阵闷声
哼喘之中,一股美妙的麻酸从肉棒直透入全身上下,一阵颤抖之中,他也已射了
出来。

  本来管桓较范达理多了几分文气,在床笫方面也比只知埋头苦干的他精熟些,
晓得不少挑弄女子情欲的功夫,但他终非此道高手;何况绛仙胴体的诱人处又别
具一功,那日修练洞中的媚男之术后,连老於此道的罗维和沙图等人,都被她在
床笫淫戏中吸去精气,弄到脱阳而亡,事后绛仙虽努力不去回想那种不敢出口的
淫邪功夫,连练也不肯去练,但原有的基础却已打不掉了。

  也幸好绛仙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没修练那种功夫,根基虽已奠下,但日久荒疏
之下,要运转功力,使阴功在体内流转自如,可要花上一段时间,发挥出来的效
用也不如以往,否则以范达理那种蛮牛似的强干硬撞搞法,云雨之中阳气完全不
受阻扰地尽情投入绛仙的体内,便是想阻也阻不住,幸好射精之后他就给管桓拖
了开来,这也算范达理前世修来的运气,要是管桓忘了回来,或是再晚回来个半
个时辰,只怕没几下他已是元阳尽泄、难以自制,步上沙图等人脱阳的后尘。

  而管桓呢?本来不知其中关键的他,差点就在无知之中,代老友成了牡丹花
下鬼,幸好绛仙的媚男之术功力退步不少,『胃口』更不像初学乍练之际那般大,
原已吸收了不少范达理体内精气的她,虽因范达理半途而废,接手的管桓也没撑
上多久便射了,情欲未尽满足,但已饱足的经脉却自动停了阴功的运行,不再索
求他们的元气,舒泄之后床上的两老虽都瘫慵欲死,不像一场云雨倒像是连场床
战,但至少没损及本元,就算清醒之后,也不知自己已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窗外已濛濛亮了起来,纵欲之后腰酸骨软,不知什么时候睡熟了的管桓和范
达理才一醒来,光只是伸伸懒腰,几乎就同时触及了绛仙那柔软赤裸的胴体,许
久未有的这种触感,登时惊的两老跳了起来,忙不迭地滚下床去,七手八脚地穿
好衣服,对望的眼中充满了骇惧,背心不住地泛着冷汗,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向床
上的绛仙一眼,对望之中连向来自负才智的管桓都说不出话来。

  伸手拉过了被子,盖住了一身的云雨痕迹,绛仙转向里床,好久都没有说出
一句话来。

  而床前不知如何是好的管桓和范达理更是面面相觑,不敢打破这沉默。其中
范达理的心态更是複杂,他昨晚才赶了好长的路,就为了从风采旬的魔手中救出
这少女帮主,当他与管桓联手制住风采旬的当儿,已历练的老成的心中,虽难免
想到这是重创沙图与风采旬旧日势力的良机,更多的却是正道中人行侠仗义的满
足感,那时的他居高临下,面对被管桓擒在手中,萎顿不堪的风采旬时,理直气
壮地只想狠揍风采旬一顿,把这看不顺眼的老色狼给好好教训,怎么也没想到不
过一夜,自己竟干下了风采旬没干成功的事,那种窝囊和心里的难受,当真是笔
墨难以形容。

  偷偷望了一眼垂头丧气,立在身边的管桓,范达理心中虽不住地气恼自己,
但却也不由得浮起了一丝奇怪,绛仙是因为被风采旬的邪淫手段所诱,以致欲火
狂张、难以自控,对男女之事全无反抗之意,欲火如焚的她在床上风情万种,显
得如此火辣诱人,自己这忍耐不足的大老粗忍不住犯戒,也只能怪自己不够自制,
管桓向以才智沉着自矜,怎么也会被掺进这床帏之事来?

  「帮…帮主…」也不知这样沉默了多久,管桓和范达理这才注意到,床上那
裹成了一团的被中竟微微地抽搐着,显然在失意之中被风采旬调戏,又连着被范
达理和管桓上过,清醒之后的绛仙羞愤交加,正不知如何是好地饮泣着,两人向
来与其说拿绛仙当帮主看,还不如当她是小女儿的成份多些,见到她如此伤心,
偏又是因自己而起,不由得都慌了手脚,想要出言安慰,却是怎么也寻不出可以
说出口来的话,连勉强挤出来的声音都颤着,「是…是我们的错…帮主…」

  「算…算了…酒后乱性,一时忍不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幽幽的声音从
被子闷闷地传了出来,勉强听得出其中还带着点儿泣音,「这…这实算不得两位
的错…都是…都是绛仙一时忍不住,才会弄到这地步来…你我都是江湖儿女,风
月之事实算不得什么,何况…何况昨晚也是绛仙忍耐不住,又兼微醉之后,才…
才会有这种…这种事发生…就当是一场梦过无痕,好吗?」

  「这…」互望了一眼,管桓和范达理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忧意。若绛仙大哭
大闹,像个小女儿般使性子,那反而比较好,最多是多加安抚一阵,风头过去了
就算了;但现在的绛仙这样强自镇静下来,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表面上看来
事情是就此安了下来,但若两人就此安心,她的情绪潜藏之后,说不准什么时候
会爆发出来,那时才会变得难以处理,恐怕他们前脚才一辞出去,绛仙后脚就选
择自尽也说不定,因此绛仙的语声虽平和,他们却更是紧张,一点都不敢放心。

  「两位放心…」裹在被中的绛仙转过了身子,对着两人扮出了个甜美的笑脸,
偏她裹得不尽严实,露出的颈项和肩上仍可见到微微的红痕,显是昨晚激情之中
留下来的,若隐若现的春光较昨夜的完全赤裸,别有一番风味,看的管桓老脸一
红,连向来大胆的范达理都不敢抬起头来,「绛仙不会自暴自弃,也不会看不开
自尽的,两位大可不用担心;倒是昨儿绛仙太早离席,也不知郑庄主会不会有所
怪罪?本帮与湘园山庄日后的关系,恐怕还得请两位长老多加费心了。」

  听得出来绛仙的声音虽仍带颤泣,却是平顺自然,绝无半点勉强,管桓原来
七上八下的心这才真正是放了下来,他总算可以确定,绛仙是真的不在意昨夜之
事,也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自己和范达理的一时之失,并未当真造成严重的伤
害,松弛下来的他登时觉得腰间一阵酸疼,显然许久未尝此道的身体,昨夜确实
弄得太过火了,身体到现在还在抗议,方才是因为太过紧张,才没感觉到身体的
不适。他转头一看,范达理几乎也是和他同样的神情,显然他也没好到那儿去。

  「是…那…那帮主好生歇息,我们先告退了。」

  「啊,两位且慢。」见管桓和范达理小心翼翼地退到门口,比以往更加的谨
小慎微,生怕不小心弄出点声音,就会把房中好不容易搞出来的平静情况毁了,
令绛仙不由觉得有点儿好笑。

  「不知…不知帮主有何吩咐?」

  「没…没什么大不了的,只…只是…」绛仙想了想,良久才寻到了话头,「
昨夜之事既然就此算了,两位就不用再监着风长老了,把他放出来吧!他也不过
是有点儿…有点儿风流好色而已…昨晚绛仙本在失意当中,他虽是趁虚而入,却
也…却也没当真佔到便宜,就放他一马吧!」

  「是,谨遵帮主令旨。」听绛仙这么说,管桓和范达理虽有些觉得便宜了这
小子,却也是无话可说,毕竟风采旬心心念念,连他们这些苦命人向无福享用的、
醇美无比的佳酿都用上了,却是空欢喜一场,到口的美点飞走了,反倒是他们两
人捡了现成便宜,以犯上的理由办他,管桓和范达理首先自己就说不出口,还不
如依绛仙的意思,就这样放他一马,一被子遮盖此事好些。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51

              46此起彼落

  看着两人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裹在被中的绛仙松了口气,登时感觉到他们
两人昨夜留在自己身上的种种痕迹,到此刻竟似还留存余味,那快感竟似还未完
全褪去。一边在被子摸索着穿回衣物,一边回忆着昨夜种种,绛仙心中不由一阵
含羞脉脉,连脸蛋儿也片片晕红、娇艳欲滴。

  其实大出管桓与范达理意料之外的,昨夜的种种对绛仙而言,非但不是件难
受事,反而像是在种种心事思绪苦痛郁结於心,满到了一个顶点之后,在芳心中
狠狠通开的一个出风口,她非但没因此痛不欲生,反倒是积郁尽舒,整个人都松
快了不少。与其说要怪他们两人偷香窃玉,绛仙还真想好生谢谢他们呢!只是这
感谢的话儿无论如何都难以启唇,她也只好暂时安静下来了。

  本来在昨儿离席回帮的时候,绛仙的心中当真是一团乱麻,数也数不清的思
绪和困扰,在绛仙的心中不住盘恆,便是想仔细去钻研探讨其中之一,好不容易
凝起的心思也马上就被其他的思绪给扰乱掉,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加上在筵上
亲眼看到郑平亚身着喜服,和蓝家姐妹行礼之间含情脉脉,连被纳为妾,算是附
带行礼的黄彩兰与范婉香,和他之间也是浓情蜜意,显然再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心中登时满溢着刺痛,活像是一柄剑深深地刺在心中似的,那滋味当真痛楚到令
绛仙再也忍耐不住,原本打定至少坐到终席的念头,也立时灰飞烟灭,马上便逃
回排帮。

  还等不到回帮,在归程的马背上绛仙已忍不住清泪如雨,若非她骑的是百选
良驹,急着回帮的她又是策骑如飞,高速之下无人看得清马上人儿的面貌,怕连
路人都看得出她泪流满面了。

  本来这种事她该是早就知道的了,江湖儿女虽较平常人家更不拘俗礼,但郑
平亚出身世家,难免有一点儿世家子弟的架子,尤其他一心在复兴湘园山庄,对
自己与周遭人间的相处,比一般世家子弟更为注重应对进退间的礼仪,对妻子贞
节的要求更远较旁人为高,当日自从山洞之中不幸失身於傅钦霖,又在客栈遭污,
给罗维、单则与沙图轮番奸淫之后,绛仙虽不至於自伤自怜至无法自已,芳心之
中却也明瞭,自己与这年轻英挺的二师兄,是一辈子都没有配合的指望了。

  虽说心中早知如此,但不知怎么着,绛仙虽不至於因此视床笫之事犹如寇雠,
在因缘巧合下成为排帮帮主之后,对男女之事却是尽力避免,对帮中之人虽不至
於冷面冷语,但一提到个人私事却是丝毫不假辞色,虽说混身於一群水路上讨生
活,虽不至於恶劣却难免言行粗俗的江湖人之间,绛仙却表现的活像是圣女一般,
处身淤泥间而不染,全然不像有一点儿情欲之思。

  但这种表现却不是那般容易达到的,当日不小心中了『金带围』与『优谷昙
』混合而成的极烈媚毒,虽经赵平予出力拔毒,不致媚毒侵经、元阴自焚,但夜
里那辗转难眠、情思难耐的肉欲飢渴之苦,就像有千万只虫蚁,在噬咬着她的心
;尤其在破身之后,这情形更是愈来愈严重,每一晚她都像在沙漠中渴望甘泉,
在渴望着男性健壮有力的臂膀。梦中惊醒时更发觉自己的手不住的娇躯上头游走,
不住扯动着入睡时的贴身衣物,就像要把它们扯下来好让自己赤裸一般。

  但也不知为什么,当她还未闻郑平亚的婚事的当儿,那种每夜都绝不缺席的
痛苦感觉,反而令她有一种忍耐时的快感,虽说不知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忍耐,但
每一早醒来,发觉自己酡红滚烫的胴体,正慢慢地从那痛苦的冲击中退潮,绛仙
就有一种奇异的快感,好像这样强烈的刺激,虽是痛楚难当,但事后回味其中滋
味,总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像是光忍过就是一种成就。

  这种羞人的事儿别说是四大长老中和她较处得来的管桓了,就连亲近如妹妹
绛雪,也是有所不知,渐渐地,绛仙竟似有一种乐於其中的感觉,她瞒着妹妹和
长老,在夜间辗转反侧,到了白天才收拾情怀,一如往常地与妹妹和四大长老相
处,其中的反差虽是愈来愈大,夜里的难受感觉也是愈来愈强烈,愈来愈难以忍
受,但绛仙却是一点也没有想要脱离其中的想法,反而愈来愈是乐在其中,若那
一天睡得熟了,竟感觉不到那痛楚,她醒来时还会感觉到有些失落哩!

  但在接到郑平亚婚帖的那一刹那,绛仙登时全身震颤,就好像脚下的地面崩
塌了一般,几乎是再也立足不住,整个人登时像是被抽空了,好半晌都说不出话
来,直到身旁的管桓发觉不对,出言喊她的时候,绛仙才回过了神来,勉力撑着
自己别倒下来,尽量和平常一样地与四位长老说话。她这样还算好了,绛雪一见
到这帖子,马上就哭着逃回了房里去,任她再怎么叫也不理,只是窝在房里一声
不吭,连闷了好几天都不肯出来,更别说像她一样去参加郑平亚的婚宴。

  痛到了极处就会麻木,满溢的情绪迟早都要爆发,当绛仙终於忍不住快鞭飞
马逃回总舵时,她只觉整个人都麻掉了,很想破坏什么、攻击什么来发泄一下,
却是提不起劲动手,只知道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里,连衣服都不换就倒在床上,
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偏偏这样做却还是无法将心中的郁闷发泄於万一,她的情
绪非但没随着泪水的狂奔而流出体外,反而随着泪水愈流愈多,体内的积郁也像
泡了水般猛发起来,愈来愈胀,到后面整个人都像要撑破了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风采旬恰到好处地送上美酒,绛仙虽不善饮,又知风采旬风
流好色,对自己向有异想,但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她,要她别管那么多,
把已经送到手上的酒喝下去就对了,心中念兹在兹的他,此刻正也怀抱美妻,痛
饮着交杯酒,说不定还是左拥右抱,大享齐人之福呢!自己又何必在这他看也看
不到、更连想都不会想的地方矜持呢?是以绛仙连杯子都不取了,直接接过酒罈
便大口饮落,一待酒意上涌便醺醺然地倒入了等待已久的风采旬怀中。

  本来绛仙虽醉却还有三分醒,对风采旬的图谋她也是瞭然於心,但也不知是
酒意浓醇,还是心中的积郁着实想要好生抒发一下,绛仙根本不想也不愿去反抗,
任得风采旬宽衣解带、大施轻薄,那种性感带被男人贪婪刺激时的感觉,不只有
着肉欲的挑动,在绛仙心中更有一种前所未见的美妙感,就好像自己正一步步地
脱开那满溢心中的拘束锁炼,正飘飘然准备飞天一般。敏感的胴体、巧妙的挑逗,
混着心中那种想要狂放的冲动,令绛仙整个人都热了起来,情欲的烈火更是前所
未有的狂猛燃烧,对肉欲性爱的渴求,当真是狂放到了以往从来都想像不到的地
步。

  也正因为这个缘故,当管桓与范达理为了从风采旬的狼吻中救出绛仙,急匆
匆地冒雨赶回排帮,好不容易赶上逮住赤裸裸的风采旬时,床上的绛仙芳心之中
反而有些埋怨,她的情潮已被挑起,整个人都已经悬在情欲高涨的状况当中,正
渴待着男人的冲击,将她的空虚彻底充实,偏给管桓和范达理打扰了好事!若非
管桓和范达理发难得快,当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加上欲火正炽的绛仙浑身娇慵软
热,根本来不及反应,怕情迷意乱的她,真想起身对付这扰人好事的两人呢!

  眼睁睁地看那本就要令自己沉醉情涛,将所有的扰人思绪抛到九霄云外,至
少舒服一回,松弛上一晚的风采旬,像只斗败的公鸡般给管桓拎了出去,绛仙心
中一时间真不知有多少声音在呼唤,要她出言将他留下来,只是风采旬诱发的热
情实在太过强烈,浑身酥软只待云雨的绛仙被欲火烧到全身没一处有力的,连声
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用一双诱人至极的媚眼目送他离去。

  感觉瀰漫全身的情潮,在体内不住勾连游走,怎么也不肯退去,偏偏那本想
要满足自己的风采旬,却已不知何往,本以为自己今夜又要长夜不眠,苦哈哈地
捱过那体内羞人感觉的侵袭,尤其自己已给他挑起了火,却又不得甘霖浇灌,今
晚的感觉只怕会特别缠绵绞结,愈发恼人。

  就在绛仙瘫软床上,茫茫然地任眼儿飞飘,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儿,她突地
发现范达理的眼光和自己对上了,也不知是自己的胴体太过诱人,还是正值情迷
意乱中的眼神,将她那不可告人的需求给曝露出来了呢?虽说本性粗豪,不像管
桓那样拘谨小心,但向来对自己也是奉命惟谨,连眼光都不随便乱飘一下的范达
理,此刻竟毫不掩饰地赏玩着自己的肉体,全没一点收敛,那眼光火辣辣的,似
是光被他看着整个人就在燃烧,那感觉令绛仙不自觉地呼吸急促,体内的热火竟
似烧到了肌肤上头一般,愈灼愈是滚烫,腿间更不自觉地摩动着,愈摩愈觉间中
湿润酥麻。

  也就因为如此,当范达理眼儿发光,竟做出了平常绝不会做的举动,代替风
采旬佔有了绛仙那久旷胴体的当儿,绛仙只觉体内的激情完全爆发,就连范达理
那绝称不上熟练巧妙的动作,也带给了绛仙无比强烈的感觉,此时的她最需要的,
正是范达理那横冲直撞、全不讲究技巧手段的强硬搞法,最是直截了当地满足着
她的需求,因此绛仙虽是娇躯酥软,全没办法迎合他的抽送,臀腿之间仍配合无
比地紧紧吸附住他,幽谷里头的反应更是出人意料的缠绵温柔,活像是想一口气
把范达理的精力全都抽吸出来,好赋与她许久未曾有过的满足和欢乐,再不管其
他了。

  只是范达理的横冲直撞,虽说正迎合着绛仙那飢渴的需求,强烈的冲击令她
无比快乐,简直像每一击的力道都冲破了她的防线,直抵全身上下的每一寸,既
刺激又销魂,好像每一下都快乐到令她要爆炸开来一般,但这种硬干的搞法,缺
点就是不能持久,范达理虽是老当益壮,身体绝不输少年人,但这样勇猛的搞法,
却也很快令他的享乐到达顶点,不一会儿便已射出精来。

  感觉到那热情的甘霖,火辣辣地洗刷着她许久无人造访的幽谷当中,那种既
熟悉又陌生的快感,舒服到令绛仙差点错觉到自己要登天了。只是这种感觉虽是
畅美,但较之被搞到高潮泄身,身心完全满足那种整个人都舒泄开来,晕陶陶地
直欲登仙般的感觉,着实差上许多,其中的差距令绛仙的肉体比开始交合时更火
热地紧缠着射精之后已舒服地软瘫下来的范达理,对情欲的渴求,竟像是比被风
采旬挑逗之时更加的强烈,好像紧紧缠树的籐蔓一般,非到饱足时不肯放掉。

  幸好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大力传来,竟硬生生地将渴望着男人的绛仙,从范
达理的身上硬拉开来,绛仙还来不及抗议,一股强烈的满足感已从幽谷当中又狠
又重地传了上来,本来在追绕着射精后半软肉棒的幽谷,给这生力军重重一肏全
盘破开,刺激感当真强烈已极!加上此时姿势也已变了,绛仙从卧着由他抽送,
改为坐入男人怀中,上下顶挺扭摇的体位,沉坐时的力道还要加上自己的重量,
被插入的感觉更深,那刺激感与卧着任由抽送时的感觉,真是完全不同呢!

  知道这绝不可能是范达理雄风重振,换了个体位对自己再加挞伐,必是换了
另一个男人,正以生力之姿佔有着自己才刚被范达理用过的胴体,绛仙已被欲火
沖昏了的芳心不由得一羞,她虽也试过同时与好几个男人干的滋味,可一来那已
是许久之前的事儿了,二来那时的情况完全不由自己反抗,现在的自己竟似又回
到了那无法抗拒的时刻,只能任由男人尽情地佔据自己的身心,强烈的羞意不只
不能扑灭绛仙的欲火,反而火上加油般令她愈发淫火高昂,再也难以消除了。

  微一睁眼,发觉竟是管桓将自己的裸体抱在怀中,只用手扣着她的纤腰,控
制着不让她扭的太过淫荡,还一边俯首去吻自己的乳尖,那舌头像带着火一般,
将她被情欲充的火烫挺硬的花蕾,刺激的更加饱实,强烈的热情简直像要涨破一
般,技巧比范达理可要好的太多了,那样子令绛仙更不由大羞,同时与二男云雨
已够羞人,偏又是这两个向来对自己最是谨慎服事,最当自己是帮主的两大长老!
但见是他两人和自己交合,绛仙含羞的心中不知为何,却又有些放松了心情,她
一边轻扭着,任管桓吮吸着那充满热情的玉蕾,一边享受着云雨情浓的快感,慢
慢地耸动着。

  绛仙虽是放慢了节奏,但这边厢管桓却忍不住了,一边纵情挺送一边热情吻
啜,双管齐下的刺激,让管桓不一会儿也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幸好原已被
范达理弄过一回的绛仙,在管桓接力的攻势之下,终於也达到了高潮,她的奔放
几乎与管桓的劲射同时爆发,那强烈而美妙的刺激,殛的绛仙整个人都瘫软了,
就好像这段日子以来的种种飢渴,全在这次云雨中获得了充实。

  大概就是因为这许久未曾尝到的刺激吧?绛仙一觉醒来,只觉整个人特别的
神清气爽,就好像刚被完完全全地洗涤一番,无论身心都没一寸漏失,完全解脱
的感觉,当真是美到毫巅,再没有任何感觉可与之媲美。是以绛仙非但没一点女
子失身后的羞怒反应,反而更加快活,昨夜的事对她来说绝没有一点坏处,绛仙
只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前几日的积郁、抑了许久那辗转反侧的不适,彷彿都随
着昨夜的欢乐流出了体外,现在的她彻体松快,舒服的像是要飞起来一般。

  整好了衣裳,绛仙活像要飞起来般轻飘飘地走了出来,这时她才发觉到不妙,
昨夜的自己彷彿是要把所有的积郁和不适一口气完全发泄出来般,床笫之间再无
任何保留可言,管桓和范达理或许只会以为自己情伤之下难免纵情欢淫,倒还说
的过去;可隔房住的就是妹子绛雪,她和自己一般地对郑平亚有情,那余毒缠绵
体内的情况,怕也不会比自己好到那儿去,昨夜自己的纵情声色,可不知是不是
吵醒了她?若她当真旁听了一整晚…想到那种景况,绛仙不由得脸都红透了。

  连声音都不发一点地走到了绛雪的门外,绛仙迟疑了片刻,这才举手轻轻地
叩了叩门。一如她所想的,果然没有回应,也不知是绛雪还为着郑平亚的事闹彆
扭,或者是…或者是昨晚她当真旁听了一整夜绛仙的疯狂淫荡,是以一夜未眠,
现在正疲惫地补眠?绛仙只觉额角一烫,偏是自知这绝不是因为昨夜一晚赤裸结
果着凉-她昨夜疯成了那样,汗水也不知出了多少,怎可能着凉呢?那热度在脸
上徘徊不去,许久都不肯消去,令绛仙踟蹰在绛雪的门前,顿时不知所措。

  也不知在这儿拗了多久,待得脸上的热度终於慢慢地退了下去,自觉脸蛋儿
虽还没恢复平日的白嫩,却已没那般火红烫人,活像是刚被男人挑逗到欲火如焚
般羞人,至少已恢复到可以见人的程度,绛仙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轻轻地将绛
雪未锁的房门打开一线,一闪身便钻了进去。

  一进到房内,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绛仙已好生吓了一跳,房中一股奇异的味
道扑鼻而来,原没防备的绛仙一个不察,那异味已充满了鼻内。这味道并不怎么
陌生,排帮中人多半出身贫苦,不甚注重沐浴,虽说新立了这么娇嫩如花的小姑
娘帮主,各帮众前来总舵之时,礼貌上总会稍稍打理一下,但与帮众相处了这许
久,绛仙早习惯了他们身上的汗味,其实这并没有那般刺鼻。

  但真正令绛仙吃惊的是,那汗味之中混杂着一丝香气,汗臭味虽重,但那丝
香氛却更凝练,虽混在汗味之中,仍没有半丝散去的样儿,反而更衬出了那香氛
的特别。这种混杂的味道,绛仙虽不算太熟悉,却也不至於陌生,昨夜一晚颠狂
之后,管桓和范达理身上的汗味,混着她纵欲之中的体香,就是这个味儿!只是
昨晚的管桓和范达理太过急色,竟没记得把房门关上,风气流动间那味道早散了
大半,全不像绛雪房内的味道还如此的凝聚,到现在还浓浓地不肯散去丝毫。

  眼儿一扫,绛仙这才发觉,妹子绛雪正拥被坐在床上,娇慵地偎着床柱,一
幅刚刚醒转,还不肯起身下床的模样。更教绛仙吃惊的,却不只是床上被褥的零
乱,活像她才在上头翻滚过一晚般,更不只是绛雪面上那股犹未褪尽的酡红,而
是床被上头星罗棋布,那遮也遮不住的点点痕迹,层层黄白余渍之间缀着点点猩
红,配着绛雪那欲语还羞,眉宇间透出了以往所没有的娇艳姿色,活像是一夜之
间已成熟了不少的媚态,再怎么看都像是少女初尝云雨滋味后所变化的模样。

  绛雪似也知道这瞒不过姐姐的法眼,竟连遮挡的努力都没有,只是拥被娇滴
滴地半卧着,脸上似笑非笑,只看的绛仙脸上一红,那才刚刚退下去的情潮,不
知怎的竟又反扑了回来,灼的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还等不到绛仙开口,绛雪已
娇滴滴地笑出了声音,笑声之中身上的被子微落一角,露出了莹白如雪的肌肤,
显见被中一丝不挂,还隐隐可见云雨中留下来的激情痕迹。

  「姐姐…绛雪可真没想到你…你竟然会…会那样…」

  「讨…讨厌啦!」听绛雪的话意,再看绛雪那顽皮的神态,就算不像绛仙这
般冰雪聪明的女子,也猜得出来昨夜自己的种种放浪情态,必是被这妹子一点不
漏地收入了眼去,又羞又气还带点儿疑惑的绛仙一下坐到了绛雪身边,伸手去呵
她的痒,原就皮性子的绛雪自是不甘示弱,推拒之间手指头马上钻回到了绛仙身
上,两女就这样在床上闹玩了起来,好半晌才停下了动作。

  心知自己昨夜的种种放浪举动,必是被绛雪照单全收,一点都没有放过,绛
仙不由大羞,只是绛雪却也不像以往在山上那样,只要找到机会就调笑姐姐一番,
又兼绛雪身上的痕迹,绝非少女午夜梦回中醒转,又被隔邻的姐姐那放浪声响所
惑,激情中靠自己的纤手自慰所弄得出来的,绛仙娇羞之余,不由得心里疑惑,
在她的套问之下,绛雪便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本来绛雪虽心系郑平亚,但她犹然年少,遇事不像姐姐想的那般多而深刻,
听到郑平亚要娶亲的消息时,绛雪心中虽是一痛,立刻就将自己关在房中,好几
天不肯出来见人,其实在哭了几天之后,绛雪的悲伤早已流了出去,可不像别人
想的那样还在难过;只是她和绛仙终究是十几年的亲姐妹,一清醒过来,绛雪便
想到,姐姐表面上装着什么事也没有,心中或许比自己更难受,现在自己一出房
门,姐姐说不定还得分神来照应自己,她可不想给姐姐搞问题,是以绛雪乾脆就
装作还在使小性子,赖在门里不肯出去,什么事都等郑平亚婚礼之后,姐姐回来
总舵时再说。

  只是绛雪也没想到,绛仙虽是强撑着参加婚宴,却等不到终席,便已快马加
鞭地赶回了总舵,一阵风般地撞进了房内,窗外虽是愈来愈大的雨声,但却掩不
住隔壁绛仙那隐隐的哭声。

  从来没想到绛仙也会有关在房里哭的淅沥哗啦的时候,本还想安慰姐姐几句
的绛雪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她钻回了床上,小心翼翼地将嵌在墙上的两片小纸团
挖了出来,随即将双眼贴上了墙上露出的小洞,一身盛装未除,却是什么也不管,
只知伏在床上抽泣的绛仙身影赫然在目。

  本来绛雪虽是顽皮,却也不是老爱玩这种偷窥把戏的人,但自从在温泉那儿
不小心中了媚毒,给赵平予拔毒之后,夜间她所受的煎熬,可并不比绛仙弱上多
少,只是绛雪天真活泼,向少情欲之思,不像绛仙那般成熟,是以状况比起她要
好些,是以虽是夜夜难眠,却还有余裕耽心,不知道姐姐会是怎么样的情形,偏
这种事着实羞人,一想到就令绛雪忍不住脸红,实是开不了口问她,是以一向亲
暱到无话不说的姐妹,竟从没为了这件事讨论过,甚至言谈间都特意避开此事。

  加上下山之后,接了排帮帮主的绛仙虽没因着帮主之尊,而对妹妹摆上什么
架子,言谈行动之间一如往常亲蜜,但也不知怎么搞的,绛雪老觉得姐姐有点儿
不对,似乎有什么事儿瞒着她,不让自己知道,但她却不知问题是出在何处,看
绛仙与四大长老的互动,绛仙的不对劲也不像是因为帮中之事而起,一头雾水的
绛雪既问不出口,旁观又观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出此下策。

  只是一段日子下来,绛雪倒也看不出什么大问题,最多就是姐姐夜里的辗转
反侧情形,比起她来可要严重许多,连在山上的时候也不像有这么严重,有时候
绛雪甚至看到,绛仙在睡梦之中双手齐施,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走,所到之处和纤
手的动作,皆极尽羞人之能事,弄得偷窥的绛雪都受不了地觉得自己也发起热来,
恨不得给她摸上一回才甘心,也不知绛仙下山之后是遇上了什么事,才使得体内
的余毒更加猖獗,竟一点也压不下来,只能任得那余毒夜夜煎熬,全无办法。

  平日心情平和之时,那种在体内余毒的猖狂,已让绛仙如此难受,现在郑平
亚娶妻纳妾,绛仙表面上没什么,心下却比自己更要暗潮汹涌,这种身体里头的
异变,在心情颠簸之时,最是可能爆发,明瞭此理的绛雪不由看的心惊胆跳,偏
又不敢随便跑去安慰绛仙。在这风头火势上,自己说话上一个不小心变成了姐姐
的出气筒事小,若给姐姐逮到自己偷偷在墙上挖洞,在夜间偷窥她的情况,连那
些羞人之事也全落到了自己的眼中,到时候…绛雪可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呢!

  就在绛雪心中忐忑不安的时候,偏巧风采旬就在这个时间送酒进来。本来当
看到有人进门,将酒罈送给姐姐的时候,绛雪不由得暗中吁了一口气,心中舒放
了少许,排帮中虽多市井之人,向来以言行豪放为喜,对女孩儿家细腻多变的心
思向来少有关注,但若有人发觉了姐姐的异常情况,过来好生安慰於她,这也算
是件好事吧!至少自己就不用冒着被姐姐拿来当出气筒的危险。

  但一看到是风采旬,绛雪原已放了一半的心又提了起来,从入排帮的第一天
起,对这有着一双骨碌碌转着的色眼的傢伙,绛雪是怎么看怎么不喜欢,尤其他
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打量绛仙的眼神更是露骨的令人讨厌,活像想把绛仙给一口
吞了般。在这个当口有人来安抚姐姐固然是好,但若是这个傢伙,她可要小心了,
天才晓得这色胆包天的傢伙有什么打算,如果他竟趁绛仙心中难受之际,趁机对
绛仙动手,意图欺凌弱女,绛雪便是武功不及,也非得出来相帮姐姐不可。

  看着绛仙毫不提防,举起酒罈就灌,绛雪心中暗叫不好,据她所知道绛仙的
酒量并不怎么样,连在玄元门时偷喝祭祀祖师爷的酒时,都是没两杯就倒了,光
只是下山后的这段期间,实不敢相信她的酒量会好上多少,风采旬送上的又是醇
酒,连隔房的她给那汹涌而出的酒味儿一醺,都不得不有些儿陶陶然,更遑论正
痛饮着的绛仙,现今正是愁绪满怀之际,又兼藉酒浇愁,只怕是愈饮愈愁,更不
可能清醒的了。绛仙喝醉了还是小事,偏偏那风采旬显是对她有意,其邪心昭然
若揭,只打算等她醉了再加侵犯,若绛仙真的醉倒了,光靠绛雪一人可对付不了
这老色狼啊!

  果然,才灌得没两口,绛仙已是摇摇欲堕,给风采旬一把抱住,慢慢地向内
走去。旁观的绛雪虽没见风采旬有什么特别的动作,还在嘴上安抚似地问了姐姐
两句,似乎只是在关心绛仙而已,但光这趁愁送酒之举,便可见其趁火打劫之意,
绛雪可一点也不敢放松,一双眼儿牢牢地看着在风采旬怀抱中的绛仙,只待绛仙
一有异常声音,或受不住风采旬急色轻薄的举动,一有挣扎推拒的动作,绛雪立
时便要冲进绛仙的房间,一边大声叫人,试着先把这老色狼给吓走了再说。

  但也不知风采旬真能忍的住,还是绛仙已醉的没感觉了,她竟一直没有什么
异动,只是挨在风采旬的怀中,只看的旁边的绛雪一阵狐疑,愈看愈觉不对,绛
仙的脸蛋儿愈来愈红,闭起的眼角更似将要垂泪,偏是叫也不叫一声,推也不推
一下,偷窥的绛雪纵使觉得这样不好,若给风采旬一直抱着,说不定真的会出什
么事,但绛仙既没有推拒厌恶的动作,她也实在不敢妄动。

  也不知这样聚精会神地窥视了多久,正当绛雪看的快受不了时,只听得隔房
的绛仙一声轻吟,又轻又细的声音,偏似钟鼓一般直直袭入绛雪的耳内。原本拚
命地告诉自己,一听到姐姐的声音就要起而发难,但这声音实在是太奇怪了,光
只是听到她呻吟而已,那声音便像从耳里穿了进来,直透周身,一阵诡异的酥痒,
登时从绛雪的体内升了起来,弄得她脸儿一红,整个人几乎软了一半,竟忘了要
出声叫人,更别说是冲入绛仙的房间了,一时间她只有乖乖旁观的份儿。

  也不知在旁脸红心跳地看了多久,等到绛雪终於发现风采旬不规矩的手,正
在绛仙的身上上下其手、大逞所欲的当儿,她想要叫也迟了。也不知是绛仙那娇
柔甜蜜的哼喘声,还在面上那佈满酡红的媚态,活像是面对面地告诉绛雪,她并
不讨厌被男人这样摸弄,反而是很享受地任他尽情的挑逗抚爱,那娇柔淫媚的姿
态,看的绛雪腹下都不由得烧起了一把火,整个人都瘫到了床上,虽见绛仙正被
风采旬宽衣解带、恣意爱抚疼怜,他的色心已再也无法掩盖,偏自己却是整个人
都像融化了一般,再使不出半点儿力气,只能在旁看着绛仙亲身示范的男女挑逗
爱抚之姿。

  那一丝不挂、绽放着无比动人诱惑的胴体已足够令人欲火狂烧,加上绛仙那
烧红的脸蛋儿上头,一双眼儿微闭一丝,挂在睫上的泪光似正映着光华,完全是
一幅情热如火,偏又不敢主动索求的怯生生模样,清纯如仙的表情神态,衬着那
诱人犯罪的艳美裸胴,诱惑力格外惊人,不只是正对美人的风采旬魂为之销,连
旁观的绛雪都有点儿受不了,一边看着风采旬尽情地挑逗吻吮着绛仙姐姐,绛雪
一边看的口乾舌躁,甚至已忍不住伸手轻柔稚拙地拨弄着自己的娇躯,她的动作
虽远不如风采旬那般熟练和灵巧,但冰雪聪明的她很快就学到了其中诀窍,效果
也愈来愈好。

  看着风采旬的动作愈来愈狂放,绛仙的呻吟也愈来愈娇媚绵软,绛雪胸中的
冲动越发强烈了,幸好自己可不怕有人偷窥,风采旬虽还未剑及履及地佔有绛仙,
不过是前戏而已,但激情中的他更不会发现邻室中自己飢渴的呼吸声,绛雪再也
没有顾忌,浑然忘我之中,纤手在自己身上游移的动作愈来愈大,比眼前的风采
旬还要火辣厉害,而身体一次一次地告诉自己,她的手段还有那些缺点,还有那
些地方没有触及,一次一次都让绛雪爱抚自己的动作愈发熟练灵活而有效。

  一边看着风采旬终於把绛仙抱到床上,两人皆已赤裸,马上就要在她眼前翻
云覆雨起来,绛雪火热的双手终於无法满足於裤外的爱抚,当那双手自动滑上裤
带时,绛雪曾窒了一窒,这动作如此羞人,实不是她一个未经人道的女孩所做得
出来的,但是眼前两人那愈来愈缠绵的动作,交合之刻已在眼前,诱的绛雪浑身
发热,勾回了她每夜每夜甜蜜折磨的回忆,使得绛雪终於冲破了心障,双手稚拙
地解开了裤带,滑进了双腿之间,直抵那最神秘也最销魂的幽谷之所。自己的手
也不知怎么变的好烫,那前所未有、火辣辣的贴身感触,差点就让绛雪忍受不住
大声呻吟出来。

  虽是咬牙强抑着呼喊的冲动,但眼前两人赤裸裸的爱抚如此激烈,让绛雪胸
中情潮若狂,浑然忘我之际竟忘了自己当初偷偷窥视的目的,更忘了要从风采旬
这老色狼的魔手之下,将绛仙救出来,只盼着两人当真交合,好让她看到更深入
的淫态,绛雪的手完全不管她的自制,反而是愈来愈激动,一只手勉强撑在榻上,
另一手修长的葱指早已超越了幽谷口处的柔软抚触,代之而起的是在满溢着甜美
蜜液的幽谷中轻柔的滑动,慢慢地挑弄着绛雪那敏感的地带,挑的她愈来愈火热
难挨,若有人看得到绛雪现在泛着桃红的香腮、满溢欲火的眼神,可是绝对不会
让她孤独的。

  随着绛雪愈来愈激情的自慰,动作愈来愈大,那裤带早松开的、正束缚着她
的底裤不知何时已经滑了下来,虽然紧翘的圆臀完全暴露,给那夜里的空气浸着,
竟有些凉意,但绛雪的热情已然烧开,完全没有止息,眼前的风采旬和姐姐甚至
还没开始呢!绛雪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软了?

  一声惊叫差点脱口而出,绛雪只觉颈后一麻,全身登时酸软无力,撑着身子
的手差点无法撑住,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双大手已经箍上了她的纤腰,火辣辣地将
她的上衣向前一推,露出了晶莹细白的裸背,甚至连酥胸都有一半脱出了衣物的
束缚,随着绛雪的呼吸急促地弹跳颤抖着。

  一想到自己竟在别人面前,摆出这么淫荡的姿态,而且那双手那么大,一只
手感觉上好像比自己两手放在一起还大,让绛雪感觉到,这个人的眼睛也好大,
正大放光明地观赏着自己火热的胴体、充满淫欲的姿势,一时间绛雪真羞的无地
自容,全身登时就一股又一股的火辣辣,好像整个人都沐浴在那难堪当中似的。
虽然被眼前热烈的淫态所诱,但一惊之下欲火稍褪,绛雪终究是黄花闺女,这般
羞事可没这么容易经受得住,她也想挣扎、也想叫喊,也不管会不会被绛仙发现
了,不过那人却俯伏了下来,低沉的声音响在她耳边,一股热气逐渐在绛雪羞红
的耳中晕开。

  「嗯…姿势和动作都相当不错,学的也很快,不过…光自己弄,那有真的跟
男人弄那么舒服?仔细看看她,不是正被男人弄的很棒吗?」那声音充满了男人
的热力,似是光听都令人为之心旌摇荡,有一股无法自主想听从他指挥的冲动,
「一边看她们干,我们一边干,我可以保证…一定会让你很舒服的,小骚娘子…
我保证让你回味无穷,像上瘾一样爱和男人干这种事,嗯…」

  这声音虽不熟悉,但也并不陌生,好像在最近曾经听过,却又不想仔细去分
辨到底是谁的声音,到底是谁正这样淫邪地打量自己,正以这般淫邪的声音和语
气,打算逼令自己臣服於其淫威之下,那句『小骚娘子』又邪又荡,却像感染了
绛雪般,竟似打碎了她胸中某个障碍,令她的羞涩不由得为之烟消云散。眼前风
采旬和姐姐就要真搞了,体内又是一股接一股的火,在鼓舞着自己寻求突破,绛
雪茫然之间,竟完全忘了要护守贞洁,芳心中正有一股想任他摧残的冲动。

  「哎…唔…绛雪虽然是…虽然是骚娘儿…可…可是…绛雪还是…还是处女呢
…」处女二字出口,非但没有激起绛雪自保的本能,反倒在她心中鼓起了一股奇
异的冲动,她这句话绝非为了保护自己的贞洁,而是在无言的鼓舞男人,让他涌
起那想要尽情摧残自己的处女娇躯的冲动。

  一想到现在的自己如此软弱,完全无法抗拒男人急色的欺凌,自己的纯洁立
时就要被他所玷污,那种想法令绛雪的体内登时一阵热,那被男人脱剥的裸在空
气中的肌肤,已泛起了一层层火辣辣的疼,强烈的刺激感令绛雪差点儿就叫出声
来!她虽是及时伸手掩住了口,但羞红过耳的娇羞柔嫩,却是怎么掩也掩盖不住,
更别说是裸露的股间那不住外溢的蜜汁,弄得幽谷口处一片泥泞不堪,加上玉腿
那不由自主地娇颤,诱引着他的注意,完全是一幅等待男人採摘的荡样儿。

  也不答绛雪那又似娇羞又似诱人的半荡漾着的话儿,背后的那人急色地展开
了进攻,在绛雪半颤抖半合作的反应之下,很快绛雪身上仅余的衣衫都已脱落,
那泛着处女幽香的胴体完整地暴露在他的眼下,只可惜绛雪仍是被摆佈成伏趴床
上,只一双紧翘紮实的玉臀高高拱起的姿态,这模样儿不只羞人已极,更重要的
是脱衣当中绛雪竟还没办法转头,别说现在是谁正将她如此摆佈了,就连他看到
了自己初次暴露在男人眼前,那纯洁无瑕的胴体时有什么反应,她都不知道呢!

  「唔…」在绛雪的轻吟声中,那人手才一动,绛雪只觉口中一阵柔软和紧塞,
那仍带着自己女体香气的内衣,已笃笃实实地塞住了绛雪的小嘴,令她就算想要
喊叫,也喊不出声来了。

  「千万别闭上眼,好好看里面在干,」背后那人的声音好像有幻惑人心的能
力,沉沉地似可直接钻进绛雪心里头,让欲火满腔的绛雪非得照做不可,满蕴心
中的羞意,都似化成了热火在烘烤着她,令她降服,「这样你才会有双重的享受
…就算是处女开苞的第一次,也会让你舒服…」

  无力地点了点头,不只示意自己真正在听他的话,仔细看到姐姐在床上与人
行云布雨,同时也似默许了他对自己的佔有,绛雪真的睁大了眼,半茫的眼里却
见眼前的床上,和绛仙赤裸裸在床上纠缠的男人不知何时已换了一个,那脱的一
丝不挂的范达理赤着全身,展现出完全不输给年轻小伙子的健壮身体,正抱着绛
仙大干。被那头一回看到的男女淫态弄的心神俱醉的绛雪突地全身一震,背后那
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他大大的舌头重重地舔上了绛雪的裸背,湿滑而又火热,才
只是一扫就让绛雪背上一阵阵酥痒,一股火热的快感从心中升起,灼的全身都酥
了三分。

  天哪!绛雪虽然叫不出来,喉中快活的声音仍是忍不住呜呜作响,仍是处子
的她虽不认为自己的身材绝佳,足令任何男人为之疯狂,但被体内的余毒夜夜侵
袭下来,她对自己的胴体各个敏感地带却不是毫无瞭解,间中更带些许自信,但
她却没想到连背部也是自己的性感地带,若不是在这暗淡无光的地方,若不是背
后这人有这种奇特嗜好,这么百般怜爱着她的裸背,爱不释『口』地不住舔舐,
一遍之后又一遍,绛雪还不会知道,原来背部被这样轻重有致的舔舐时,会让她
有如此强烈的快感,比较起来在午夜梦回中自己纤手在身上的舞动,在效果方面
真是远远不及。

  那火热湿滑的舌头如此的大,想必背后这人必是个硕伟无比的男子,看来自
己就算在正常情况下,也无法脱出这人的魔手了,绛雪放松了胴体,让那火热的
舔舐快感更容易进入她的体内,一边娇媚地扭摆晃动,却非逃离那带着魔力的舌
头,而是欲迎还拒地诱惑,既然已经无法摆脱,就好好享受这一次吧!对男人强
迫的云雨,绛雪也只有这样回应,说不定从那日被赵平予拔去体内毒性,却仍有
落网之鱼在体内不住鼓噪着情欲开始,绛雪就已注定迟早要不明不白地失身了。

  他的舌头愈扫愈广,不只是裸露的背部,连耳后和颈部都舔过了,一直保持
着趴伏的姿势,一双藕臂早已发酸的绛雪就算现在想要抵抗,也已经没有办法了,
何况那人的吻是如此的火热,吻技又是如此多变,连舔带吮、轻吻加重啜,向上
吻到颈后,向下舐到了臀上,甚至连侧腰都吮过了,吻的绛雪整个人都火热了,
香汗逐渐渗了出来,被那人连吻带吸之下,女体的欲念整个都被诱发起来,现在
的绛雪已陷入了迷茫当中,全然不知人间何世,她只在心中不明不白地害怕着,
光是背部被这样弄已如此美妙,若他移到自己那敏感的乳上,自己岂非要舒服到
疯掉了?

  加上不只是背后的那人这般亲蜜地逗弄着自己的欲火,眼前的范达理正强烈
地冲刺着,将绛仙抽插的不住扭喘逢迎,他的呼吸声是如此强烈,抽插之间更是
火辣辣的大动作,毫无一丝保留和矜持,他身下的绛仙似是难耐如此冲击,正欢
快地扭挺娇躯,又似逃避又似迎合,被泵出的蜜液不住地洒在腿上、床上和被上,
那景像是如此的养眼,使得旁观的绛雪更是难以自己了。

  虽说眼前的范达理似受不住绛仙那美妙肉体的吸引,在一阵狂抽猛送之后,
随即便已无力退倒下来,但随即而来的景象,反更令绛雪为之心跳不已。任范达
理倒在床上呼呼喘气,把神情上看来犹未餍足的绛仙抱住怀中的,竟就是一向最
尊重绛仙和绛雪姐妹,四大长老中最是老成持重的管桓!只见他将绛仙香汗淋漓
的纤腰轻轻扣住,双腿盘住了绛仙迷人的修长玉腿,让她在怀中沉坐下去,那美
妙的呻吟声,衬着绛仙似被实实在在充满着的神态,实令旁观者为之心神荡漾。

  眼前的美景和背后火热的舌头夹击之下,绛雪那初尝如此强烈夹攻的胴体那
受得了呢?就在绛雪忍不住抽搐,幽谷之中一股春泉已经泄出,整个人酥软欲瘫
的当儿,背后那人终於开始行动了!他双手扶住了绛雪湿滑的纤腰,火热的肉棒
一下便拨草寻蛇般找到了目标,那深深的、勇猛的插入让绛雪忍不住弓起身子。
或许是因为所受的刺激太过强烈,或许是因为体内的余毒已令她的痛感麻木了,
那强而有力的一插到底,虽难免令绛雪为之疼痛,但是那快感却是更强烈,更让
绛雪忍不住狂乱地向后顶挺起来,动作之间那痛楚竟似化入了快感当中,很快便
感觉不到了。

  天哪!怎么会是这么美妙的?绛雪心中忍不住高叫起来,这姿势让她完全看
不到正奸淫自己的男人面目,在她眼中只有绛仙和管桓行房时那精彩的淫姿浪态,
已入佳境的管桓已无法只令绛仙自行套弄了,他一边挺腰动作,一边扣住绛仙的
纤腰,令她配合着他的冲刺,干的绛仙似是快活无比、难以自拔,他俩对自己的
浑然不觉,反而让偷窥的绛雪情欲更炽;再加上背后这男人的强烈抽送并不孤单,
还配合着那欲望强烈的口舌,不住在绛雪皙白嫩滑的裸背上大作文章,又舔又吸
的弄得两人都好不痛快,炽烈的情欲让绛雪浑然忘我地投入性爱之中,热情无比
地扭腰旋臀,不住向后顶挺旋转着,破瓜的血配合她热情的分泌更加的润滑,让
彼此都得到了无比的快乐。

  好不容易,眼前的管桓终於在到达顶点之后满足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牛
喘着的气息突然强烈了数倍,挺腰上撞的动作更是狂野多了,似要将整个人都插
入她似的狂送进去,只见他面部表情一阵紧绷,绷了几秒后终於舒懈下来,而在
他怀中的绛仙呢?她的表情似也已到了极限,整个人软绵绵地偎在管桓的怀中,
只留下一阵细微的抽动,整个人汗涔涔的,似已经满足了。

  管桓已经射了,绛仙也已经满足了,但旁观的绛雪才刚刚开始舒爽而已,她
被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快乐所操控,强烈地迎合着背后那男人的温柔抽送和甜蜜吻
吮,幽谷紧紧地、甜蜜地夹着他的肉棒,她体内的吸啜是那么火热,完全不输男
人施予她的,那诱人娇媚的模样,在在显示绛雪也开始舒服了,她所身受的快乐
性交是如此茫酥酥而强烈火辣,令她沉溺而不可自拔。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背后
那男人终於气喘吁吁,用尽力气紧紧地插入她的幽谷深处,将火烫的精液全盘劲
射,尽情地送入绛雪体内时,她也已经软化了,承受那劲射的胴体整个瘫掉,再
也无法起身…

  「那…那是谁?」

  「是…是白长老啦!」似对昨夜的疯狂犹然沉醉,绛雪微微一笑,挨在绛仙
的怀中,「平常看他外表和猛虎一般吓人,连话也不多说,没想到…没想到他竟
会如此厉害,绛雪几乎是…几乎是一点痛也感觉不到…若非今儿个起来时差点跌
了一跤,说不定绛雪还以为那不过是场梦呢!」

  「是…是他?」没想到自己昨晚给范达理和管桓轮着上了,竟连隔房的妹子
都在白山君的手段下破了身子,四大长老竟只剩下风采旬没沾过自己姐妹,绛仙
脸儿微红,虽说被妹妹看到自己的放浪难免羞意,更不知这冷眼旁观的白山君在
佔有了绛雪之后,会不会也对自己有意,趁机姐妹通吃,但绛仙第一个想到的是,
这白山君如此老於此道,看绛雪的模样儿对他又似无力抗拒,多半今后和他在床
上还有的搞,绛雪不像自己一样修习阴阳双修之术,可未必受得住白山君呢?

  「姐姐…」声音还带着怯生生的,似是不怎么敢出口,也不知鼓了多久的勇
气,绛雪终於问出了口,反正自己也已经破身了,云雨方面的事虽不能说不为之
羞,说起来总少了些畏怕。而郑平亚的娶妻,使得二女再无奢望,痛到极点后反
经甘霖滋润,不但没对她们的身心造成多少伤害,反而像是突破了心中的牢牢禁
锢,身心都似解脱了一般,对男女之事反而更有兴趣了。「昨儿晚上…是不是风
采旬在酒里…在酒里弄了鬼?不然姐姐你怎么会…怎么会变成那样…那样…」

  该来的总是要来,绛仙一边在心中暗歎着气,一边将当日自己下山之后的种
种遭遇,向绛雪和盘托出。风采旬还被关着,管桓、范达理和白山君昨晚也在自
己姐妹身上『劳碌』了一夜,该不会有什么兴致来打扰自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现在正是她和绛雪好生研究她当日奇遇之下所学阴阳双修技法的时候,幸好前次
与赵平予在洞中一夜风流,互通有无之下,两人阴阳双修的技巧都进步了不少,
远非初学时的生涩,加上一回生、二回熟,现在的绛仙也颇有些经验可以教绛雪
了,也不知怎么着,绛仙心中有股预感,这羞人的东西很快就要派上用场,而且
还是大用。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52

              47夜夜笙歌

  偕蓝洁芸同上石阶,才刚走到能见到天山派厅堂之处,一个娇小的粉红影儿
已飞也似地冲了过来,撞进了赵平予的怀中。早在半路上就看到她冲了过来,赵
平予对着身旁的蓝洁芸微一耸肩,两人紧牵的手儿才松开来,甚至没来得及看到
蓝洁芸的反应,赵平予已抱着撞进怀中的项明玉原地转了两圈,一方面化解冲力,
一方面他也知道,这稚气未脱的小姑娘比绛雪还要顽皮几分,自己和蓝洁芸去湘
园山庄道贺又没带她去,留着项明玉和姐姐自回天山留守空闺,不这样和她戏玩
一回,让她快快乐乐地将胸中满积的气发泄一下,愈小的姑娘使起性子来可愈来
难解决哩!

  「你…你坏死了…」给他抱着这么转了两圈,就好像又回到了小孩子的时候
和姐姐嬉玩一般,项明玉笑的脸儿红扑扑的,明明感觉到同门和师父师叔的眼光
全聚到了自己身上,赵平予却仍抱着自己不放下来,芳心却是既羞还喜,想要挣
扎却又不肯出力气,原本留在山上等他时心中那丝丝怨气,给赵平予这一抱一转,
似都飞到了天上去,再也气不起来,「把明玉放下来啦!」

  「才不要呢!」见怀中的项明玉如此娇媚癡缠,似羞还喜的神情如此甜蜜可
爱,赵平予忍不住俯下脸去,在她娇嫩的脸蛋上头磨了几磨,轻轻地咬了几口,
连酥带疼的感觉让项明玉小猫一般地哎出声来,这才低声在她的耳边轻语着,「
好玉妹妹都主动投怀送抱了,你想平予那会这么轻易就把你放掉?所谓小别胜新
婚…晚上平予就让你知道,对平予这么主动的代价是什么…」

  在这么多熟人面前被他抱着亲蜜廝磨,耳边进来的又是夫妻的床笫之事,项
明玉不由得大羞,脸儿一瞬间都红透了,偏生愈是娇羞愈来使不出力气,加上赵
平予甚是体贴,床笫之间的功夫也不错,项明玉既已尝到了甜头,给他这样亲蜜
调笑之中,芳心非但不觉嫌恶或嗔怒,反而有股声音在胸中不住传唱,彷彿光被
丈夫这样调笑,就是一种强烈的诱惑。只是芳心虽是欲迎还拒,却还有丝理智存
在,项明玉微昂蓁首,在赵平予耳边轻吟着,「哎…你…你坏啦…还…还不把明
玉放下来?今晚…今晚不行…再怎么说,你也该先去找姐姐…她可比明玉还渴待
你的紧呢…」

  一边说着,项明玉一边偷眼望着姐姐那边。虽说向来冷静自持,若论自制力
可远比项明玉高明得太多,但和赵平予离得这么久了,项明雪胸中也是一千一万
个相思的念头,当赵平予的身影远远地从路的那一头出现的当儿,连心中不知讲
了几十遍要自制,千万别在人前太过亲蜜的她,也是在看到妹妹毫不顾忌地冲进
赵平予怀抱之时,才发现自己的脚步不知何时也已经向前冲去,待得发觉时离师
父和同门那边的距离也已不小,若非蓝洁芸时机抓得准,恰到好处地走到她身前
说话,化解了她的尴尬,怕杵在当中不知所措的项明雪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怎么
办才好呢?

  只是好不容易化解了尴尬,芳心一舒之下,回复过来的项明雪心中登时一乱,
生怕给旁人看出自己一见丈夫回来,登时心慌意乱,犹如怀春少女一般什么都管
不着了。为了遮掩自己心中的慌乱,项明雪一反以往的和蓝洁芸攀谈起来,她和
妹妹一个娇羞万分,一个满心想藉言谈之间掩住自己心中的混乱,竟都没发觉蓝
洁芸望向赵平予的时候,眼中那一丝化也化不开的忧悒。

  缓缓舒了一口气,感觉体内运行经脉当中的内息重回丹田,柳凝霜轻声地吁
了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她走到了窗边,今儿的功课做完,原想就此关窗就寝
的,但眼儿一看到窗外远处那几间小屋的微光,原本搭在窗上的玉手竟似生了根
似地凝在那儿,别说关窗了,根本是动弹不得。

  目光依依难舍地在那几点微光中逡巡着,似是想要多生一点眼力,将那屋内
撩人的情境全收入眼内,偏就算她不用眼去看,心中也知那几间小屋之中正上演
着什么好戏,也不知这样看了多久,柳凝霜好不容易才从迷茫中清醒了过来,登
时脸儿一红,活像发觉窗外有什么人在偷窥屋内私密般,猛一下把窗子关了起来,
清静的夜间那响声竟是久久不退,光听都让柳凝霜自觉羞人。

  怎么会这样子呢?看着窗门仍被大力关窗的余力震的直抖,那轻微的响声在
她耳中直如钟鼓鸣响般嘹亮,柳凝霜一边半软着娇躯挨着床沿坐下,一边脸儿愈
来愈红,眼儿也慢慢地茫了,一颗芳心更早已不在房中,而是飘飘然地向外飞着,
那外飘的思绪她是既不想拉也不愿拉,任得它飘飘然地飞呀飞呀,一直飞到了远
远的一个山洞之中,飞到了那扇没多久前才被开启的门扉…

  那山洞秘门中的秘密,乃是天山派随着掌门之位而传的绝大机密,历代掌门
都将它看做是比个人生死更为严重的大事,为了开启那秘门,无论任何牺牲,都
是值得的,柳凝霜自己就是这样被师父耳提面命下长大的,这事儿简直像是刀牢
牢地刻在心底似的,忘不掉也磨不去,光只是平日里一天没在思索破门的方法,
都足令她事后难受至极了,更别说是要去抗拒或置之不顾了。

  偏偏要开启那秘门,那《梅花三弄》的秘笈功夫,是绝不可或缺的要诀,只
是这功夫偏阳刚一路,历来天山派均由女子掌门,男子非但不多,其中有足以修
练此法资质的,更如凤毛麟角,尤其到了柳凝霜这一代,门下的男弟子更是少之
又少,更别说资质了;偏生柳凝霜国色天香,虽说走江湖许久,人情历练不少,
不会变得像徒儿项明雪那般的孤芳自赏,但她表面上和颜悦色,其中却暗含着一
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加上生就的矜持,要她主动去寻找一个资质禀性都是
上上之选,足以托付这《梅花三弄》秘笈的男子,可真令柳凝霜羞的不知如何是
好呢!

  『美若天仙、冰雪聪明』是柳凝霜下山行走江湖之后,最常接收到的评语,
不论何种武功秘诀,只要给她看过一回,便可发觉其中关键,深知其中的优劣难
易所在,若非如此,以她这般弱质纤纤的女子,也绝难在以勇力武艺为重的江湖
中有一席之地了。对这《梅花三弄》的秘笈,柳凝霜既花了不少心力,自不会看
不出来,其中牵涉到男女之事,她其实心下早就知道,要开启那道秘门,多半需
要行云雨鱼水之欢,只是柳凝霜性子矜持,是故能不碰就不碰,但这想法又令她
心中深藏罪恶感,感觉像是为了自己一己之私,而没有努力去发掘开门之法,心
下着实挣扎哩!

  那一日见到赵平予的时候,柳凝霜虽说心下微惊,其中的喜悦却是更多,项
家姐妹这对爱徒终於许了人家,看她俩的神色姿态,对这姑爷可是死心塌地,爱
的再也不肯离开了,连项明雪表面上虽还和以往一般的冷淡如霜似雪,但十几年
的师徒下来,柳凝霜怎会看不出她望向赵平予的眼中,那抹深蕴的爱恋和温柔神
采?连这冰霜凝就般的冷徒儿都化了,整个人像沉浸在幸福当中般快活,那模样
儿不只赵平予愈看愈是喜爱,连她这个做师父的,都忍不住要为项明雪高兴。

  只是自幼给师父耳提面命的任务,就像是在心底生了根一般,一边为了徒儿
终身已定而心中欢跃,偏偏就在这欢乐在胸中不住鼓动的当儿,《梅花三弄》秘
笈和启门之事却如一块大石头般,沉甸甸地出现在柳凝霜心头。这赵平予虽说相
貌并非绝顶,但脾性温和,言谈之间可见他对项家姐妹出於真心的疼怜,加上内
力也深厚无匹,这可绝瞒不过柳凝霜的慧眼,这般平和的脾气、这般深厚的内力,
柳凝霜几乎是一看就想起来,这人绝对是修练《梅花三弄》秘笈的上选人物!

  只是一想到若要赵平予助自己开启那道秘门,其中的问题却严重到令柳凝霜
胸中郁成一团,再难抒解得开。赵平予的为人她倒是信得过,那是数十年来千锤
百炼的慧眼,这方面柳凝霜绝对信得过自己的眼光,但若要开启秘门,恐怕得在
那秘门前行男女交合之事,为了本门秘要而献出自己珍贵的处子之躯,柳凝霜倒
还舍得,但一想到这样做下去,会对不起自己的徒儿,柳凝霜心中难免挣扎,她
几千几万次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本门代代传下来的愿望,秘门后之物对天山派的
发展极其重要,况且自己只与赵平予来这一次,事后便各不相干,只望能将伤害
减低到最小。

  只是柳凝霜事先怎么也没想到,男女之事的滋味竟会如此醉人,相较之下自
己以往所经受的任何快乐、任何喜悦,都像是小孩子的玩意儿那般渺小细微。那
日在洞门之前,为了毕其功於一役,一次就将洞门开启,柳凝霜尽力压抑着自己
的矜持,拚命地让自己全心投入男女性事当中,但也不知是赵平予本身就够厉害,
还是《梅花三弄》的秘笈真有如此神效,全心投入的柳凝霜只觉自己一下子就沉
溺其中,再也无法自拔,赵平予的每一个动作、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下爱抚,都像
是带着火一般深深地烙在自己身上,原本柳凝霜还要压抑自己胸中的矜持,但到
后来她根本没有办法去压抑,本能的情火早已取代了一切,让她的矜持和羞稚瓦
解冰消,化的乾乾净净。

  更教柳凝霜难受的是,赵平予倒像是明知两人的关系只有这么一次,在洞门
开启之后,他一面以走马观花的体位,抱着自己边走边干,慢慢走入洞中,让迷
醉在高潮中的柳凝霜人事不知地爽着,到被他安安稳稳地放在洞中石床上头,连
衣衫都带了进来,细心地将她盖好后,赵平予便离开了,柳凝霜虽知他在避嫌,
但看到他离开的时候,还沉浸在高潮余韵当中的胴体,却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
叫他回来好生慰抚於她!天晓得柳凝霜是怎么才抑制住那种火热的冲动的?

  只是更难忍的还在后头,一开始柳凝霜还只是在午夜梦回之间,会想到那日
既羞人又甜蜜、既狂野又温柔,用多少语句都无法形容的滋味,但那想头却如滴
水穿石,愈来愈深入、愈来愈强烈,烙着一般无法磨灭,到后头来柳凝霜不管日
里夜里,动不动芳心就浮起了赵平予的影子,他活像能勾出她的魂儿一般,令她
心中尽是他的身影,理智虽明知不妥,却无法使自己不去想他。

  猛一醒过神来,柳凝霜只觉娇躯一颤,原本充满了肉欲火热的纤指登时回复
了以往的清冷,那凉凉的触感,登时惹得胸前和腿间一阵异感,羞的她连忙撤出
手来。每次只要想到那日赵平予和自己在那道门前的欢爱缠绵,柳凝霜便整个人
都茫然其中,怎么也无法回神,尤其一双手更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在茫然回想当
中,常会禁制不住地抚爱着自己,就好像变成赵平予的手一样。

  不…这不是他的手。眼中微微一润,柳凝霜一边看着自己一双玉手上春葱般
的纤纤玉指,一边在胸中微微地歎息着,那次他双手齐发『登岭采梅』,爱怜着
自己一对『雪岭』的手,可比自己的双手更加熟练、更加厉害,那滋味更不是自
己这双小手的摩弄所能比得上的,尤其是那时他挑逗着自己那羞人的地方,那奇
妙的技巧,令她飘飘欲仙的爱抚,更不是她能学得到的呀…

  一边想着这些事,柳凝霜微一咬牙,立下决心,只见她微一整衣,窈窕的身
影鱼儿入水一般化入了夜空当中,转瞬之间已没入了那深深的黑暗,再怎么锐利
的眼光,都抓不到她的身影了…

  一边小心翼翼地在枝上稳住了身子,将身形隐在茂叶之间,柳凝霜轻吁了一
口气,眼儿却已不由自主地钻向了那近在眼前的窗子,将那狂欢极乐的姿态尽收
眼底,而房内果然传出阵阵销魂声浪,直令听者心荡神摇。柳凝霜虽是尽力屏住
声息,胸中却犹如鹿撞一般愈发跃动难安,若非柳凝霜武功极高,这大树又生的
干粗枝壮、杈繁叶茂,光这胸中难耐的跃动,便要露出行藏。

  其实这已不是柳凝霜头一回来了。本来她的居所就距赵平予等人的小屋不远,
加上赵平予生具『九阳脉』异象,对异性的需索极其殷切,蓝洁芸和他早已匹配
许久,项家姐妹又有体内余毒之苦,在这方面与赵平予可说是配合无间,恰恰适
合他的需要,只是那时候柳凝霜含苞未破,身为绝顶高手的她定力原就胜於常人,
又未尝其中滋味,芳心真如古井无波,便赵平予等人弄的再是激烈,种种淫声浪
语连她的居处都隐隐可闻,对柳凝霜而言仍只是过耳云烟,听若未闻。

  何况那时蓝洁芸见赵平予新练《梅花三弄》的功夫,虽说对内功修练颇有裨
益,又切合赵平予对男女之事的需求,但这功夫终究是新学乍练,何况他身边的
三女个个都是如花似玉,温柔乡中足令任何男人为之销魂不返,为免赵平予元精
未凝、功夫未成时便在温柔乡中纵欲难收,非但不能加深功力,反而伤到自己的
身体,她们特别约法三章,以七日为一轮,头一二日由蓝洁芸陪他,之后二日轮
到项明玉,再来的两日则由项明雪伴寝,最终的一日则让赵平予乖乖休息。

  一来那声音虽扰不到她的起居,但却不能说是完全没吵到她,二来柳凝霜爱
徒心切,对项家姐妹与赵平予的闺房内事,也不能说是全不关心,当她听到蓝洁
芸所订这七日一轮的内容时,不得不对这小姑娘的蕙质兰心颇有感怀:首先这样
轮班倒也公平,三女中蓝洁芸年龄最长,陪赵平予也最久,身心都已经完全成熟,
虽未达狼虎之年,床笫间的需要却也甚殷;而项明雪虽是冷艳如霜,但当日所中
余毒最深,影响所及她对男女之事的渴望,远超过项明玉,这样让项明玉夹在中
间,赵平予无论面对两位娇妻如何飢渴的需索,在项明玉那边或轮到自己休息的
那一日,都可以将身心完全舒展开来,好生放松,至少没有必要迫得自己夜夜全
力以赴,这总是件好事。

  而无论那个人陪赵平予的时间,都是连续两天,这其中也是有学问的:若赵
平予像一般娶妻纳妾之人那样的时间分配,每一夜都换新人,不但新鲜而且个个
羞花闭月,那他必然是夜夜倾力以赴,只有到轮空的那一日才得休息;但现在赵
平予每次都可以陪娇妻两天,两天之中一夜用以行云布雨、尽欢不懈,一夜正好
用来与她们谈情说爱,一方面不让赵平予显得那般急色,一和妻子上床便只知翻
云覆雨,二来也让赵平予多上些休息时光。当然若赵平予被娇妻床笫之间的风情
惹得心痒难搔,连着两夜都热情如火,弄到欲火尽泄,这可就不是蓝洁芸事先能
够预防的了。

  这样一张一弛下来,赵平予确得舒放,但另外一边的柳凝霜就不太好受了,
原本若夜夜都听得那行云布雨之声,习惯之后倒也忍受得住,毕竟柳凝霜没有这
方面的经验,守了这么久的她定力过人,倒也吵她不着;但这样约法下来,柳凝
霜有时听得到有时听不到,反而更被撩拨着好奇心,每当入夜后芳心便变得有些
浮动,不知今晚会不会听到那奇异的声响,尤其不知那正兴奋地娇吟呼喊的,是
不是就是自己的好徒儿,那种感觉若即若离地搔在心底,着实乱人芳心。

  光只是远远的听着,那撩人心魄的声响已渐渐地勾起了她心下的遐想,弄的
柳凝霜有时在梦中被弄醒的当儿,不自觉地胡思乱想起来,蓝洁芸搞这么一套法
子,除了表面上说要顾及赵平予的身体之外,会不会还有别的目的?会不会她就
是想利用自己的爱徒心切,以及一张一弛间对好奇心的勾动,想帮赵平予来勾引
自己?但这种想头一浮起柳凝霜便努力挥去,一来她着实不想牵涉入男女之事,
二来蓝洁芸每当遇上自己时都害羞的紧,全没一点在蓝家时综理家务、叱吒风云
的女强人模样,要想像她会用这种诡异阴谋来计算自己,光想柳凝霜都觉得有些
对不起她。

  本来这些东西都不过是偶尔为之的想法,赵平予与娇妻之间的云雨之声虽是
诱人,但柳凝霜没有那种经验,这声音倒也诱她不着,只保着个相安无事,最多
是她偶尔亏亏两个好徒儿,一出嫁就将什么女儿羞态全忘的一乾二净,一上了床
就什么都不顾了,吵的翻天覆地,也不知是舒服成什么样子。听到这话不只是项
明玉脸红,连那向来傲然如霜的项明雪,都被调弄的脸红耳赤,大发娇嗔地偎在
师父怀中撒娇,要不然就是对旁边的赵平予使小性儿,光看都觉得有趣极了。

  但自从她和赵平予洞中欢爱之后,整个状况就都变得不一样了。赵平予真不
愧是风月场中的高手,不只早与他有夫妻关系的蓝洁芸和项家姐妹对他服服贴贴,
连柳凝霜都不由自主地芳心摇荡,在他的全力以赴之下,柳凝霜非但不像一般不
幸遇上了不解风情的鲁男子之女般,因破瓜的痛楚而对男女之事心生畏惧,那次
的经验反而令她愈发沉迷,虽说事后赵平予便偕蓝洁芸等人下山赴湘园山庄,但
独留山上的柳凝霜非但没因赵平予的离去而冷静,反而是小别之后芳心更为骚动
难安,尤其到了晚上,更是忍不住在梦中寻找着他的身影,回味着被他疼惜时的
种种滋味。

  这种想法在赵平予回山之后,非但没有半点儿解消,反而更为变本加厉,搞
的柳凝霜虽是原本千百次告诫自己,那次给他破瓜不过是为了师门夙愿,间中绝
没半点男女私情,自己更不可能因此对赵平予有半点非份之想,但现在只要一看
到赵平予,虽能强抑着不为之脸红,在人前露出马脚,但芳心却不由得小鹿乱撞,
怎么都安不下来,原本她和赵平予日日相见,尽倾所学指教他的武功,虽无师徒
之名却有师徒之实,相处之间绝无芥蒂,现在她的督导却不由得松了下来。

  加上赵平予悟性本高,他身具的『九阳脉』更是练武之人念兹在兹的瑰宝,
练武的进境本来就快,这《梅花三弄》的武功心法主要又是重在内力运使方面,
并没什么複杂之处,在他回山前后,这套心法也已渐入浑融之境,心法渐成的赵
平予,再不用拚命地压抑自己本能的需求了。

  尤其赵平予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在回山之后对男女之事的需索特别强烈,
虽还能依着蓝洁芸立下的规矩行事,但一和娇妻在一起的时候,却是夜夜春宵、
笙歌不断,逗的比原本在山上时还要狠的多。本来这种事就极切合她们肉体上的
需要,加上赵平予功力已成,也不用担心纵欲伤身的问题,蓝洁芸虽对他这样纵
情声色的作风难免不喜,但敏感的胴体一遇上赵平予绝佳的挑情手段,却是怎么
也挡不住地软化下来,更别说是体内余毒尚存,肉欲之思正激烈的项家姐妹了。

  偏他们这样,却苦了柳凝霜,给赵平予破身之后,那美妙无比的滋味实在太
过深刻,牢牢地据在柳凝霜的心上,似乎每一寸香肌玉肤都还保存着对他手法的
记忆,白天时柳凝霜还能避着赵平予等人,不致於在旁人眼前露底,但到夜里可
就惨了,每当赵平予与娇妻的云雨之声若即若离地在耳边响起时,柳凝霜纵然人
还在房里,芳心可都飘飘荡荡地飞到了赵平予的房间里头,应该说是他的床上,
心下不住地想像着他是如何的大逞雄风,将娇妻们弄得晕陶陶的满意至极。

  想到这冤家在男女之事上兴头这般大,夜夜都将娇妻弄得神魂颠倒,搞的她
们淫语不断、浪声悠悠,什么淫荡亲暱的话儿都出了口,柳凝霜便忍不住心痒难
搔,芳心中竟有时无时在想像着自己变成那棒下承欢之人的景象,偏偏光是想,
体内的空虚反而更炽,更空虚的渴求着他的满足。柳凝霜甚至没有办法去回想,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再也无法满足於在房中听他们尽情放送的娇声浪语,
而要亲身前去藉月偷窥,看清赵平予是怎生将娇妻们疼爱的心花怒放的。

  再看一次就好!再看一次就不看了!柳凝霜心中虽拚命地警告自己,她的武
功虽高,轻身功夫更是出色当行,但夜路走多了总会遇鬼,再这样下去早晚会有
失风的一次。但她虽知这样偷窥赵平予与娇妻们行云布雨,不啻为乱伦丑行,何
况无论是赵平予原先在山洞中所学,或是《梅花三弄》秘笈中的功夫,虽是阴阳
双修之道,却都偏於男方的进步,女方虽有裨益,却远不足男方进步的既深且远,
赵平予愈是在床上大逞所欲,他床上的功夫只有愈来愈好,弄的蓝洁芸和项家姐
妹们夜夜忘情的媚声浪啼、娇喘呻吟,旁观的自己更要愈发难以自拔,却怎么也
阻不住自己。

  看到了房内的淫靡景象,柳凝霜差点忍不住要娇声惊呼!今晚陪侍赵平予的
是蓝洁芸,只见被赵平予压在身下大加挞伐的她正自春情荡漾,脸上神情满是淫
思媚意,浑身不着片缕,曲线玲珑的晶莹玉体,满是细细的汗珠;而她身上的赵
平予紧紧压住了她,双肘撑床,一双手抚弄着她的浑圆玉峰,下身顶着蓝洁芸的
幽谷不住挺送,抽插时啪啪作响,一下一下有如狂风暴雨之势,蓝洁芸已经不知
道是第几度的死去活来,臀下湿漉漉一片,她带着哭声,忘情的婉转逢迎、娇喘
嘘嘘,纤腰圆臀一次又一次的被撞击,随着挺送不住抽搐,雪白的玉峰晃动出一
片乳浪美景。

  看到了这一幕,柳凝霜芳心不由得愈发鼓动起来,那一日在山洞之中的景象,
虽是历历在目,但在高潮极乐之中,自己所能记忆的却也没有多少,何况那都是
从自己眼中看到的赵平予,她可从没有想到,那日的自己是不是也像蓝洁芸现在
这样,尽情开放地承受着赵平予那不知休止的攻势,被他干的满面尽是淫思媚意,
娇躯上下尽是欲火凝就的汗水,泛出一波波淫欲的光芒,她原以为那日的自己已
够享受的了,但现在看到了蓝洁芸的媚态娇姿,柳凝霜却忍不住在想,自己当时
究竟是已尝到了箇中滋味,还是只浅尝即止,根本就还未领略男女之事的绝妙滋
味呢?

  但看房中床上,蓝洁芸虽已泄的一塌糊涂,但看赵平予的神色,显然他还如
日中天,要到满足还差得远呢!偏偏蓝洁芸已泄得酥了,似是再一点动作都没有
办法,看的窗外的柳凝霜口乾舌躁,一边不自觉地想着,若自己是个男人,光看
蓝洁芸这样软弱而淫媚的姿态,就会忍不住想在她身上再来一遍狠的,而才干到
一半的赵平予正自挺着未泄,这样下去蓝洁芸会不会再遭殃呢?

  「求…哎…求求你…好予弟…洁芸…洁芸实在受不了了…」光只是声音,就
软的令人心软绵绵地荡了起来,窗外的柳凝霜只觉那声音不是传进自己耳中,而
是直接化到了自己心底似的,竟有一股奇妙的冲动从腹下升起,「哎…要…要坏
掉了…唔…真的…好予弟…你…你太厉害了…」

  「这…」眼看蓝洁芸软语哀求,赵平予虽是欲火未泄,实不想将她就此放过,
却也不得不松手,蓝洁芸可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虽说现在有了项家姐妹承欢,
难免要分掉些爱宠,但在赵平予心中,蓝洁芸的地位仍是无人可以取代的,她向
来总是以最大的努力来满足自己,从未有过怨言,若非昨儿个也被他弄得下不了
床,怎会如此不济?若蓝洁芸当真承受不住,再怎么说赵平予也不忍再加挞伐。
自己的欲望总可想办法处理,若一个不小心伤到了蓝洁芸,那可就严重了。

  「好予弟…放心…」给那迷濛着媚火的水汪汪眼儿一飘,不只是赵平予心中
一荡,连窗外的柳凝霜都满身发热,软的差点立足不住,「洁芸虽…虽然受不住
…还是有办法满…满足你的…」

  不…不会吧?看着蓝洁芸的动作,柳凝霜真想拔脚开溜,但映入眼前的淫态,
却钉住了她的脚,让柳凝霜动弹不得。一边蠕动的无力的娇躯,蓝洁芸一边将脸
儿凑近了那才刚将自己弄得死去活来、飘飘欲仙的英挺肉棒,那上头的湿漉,有
一大半都是从自己谷中泄出来的,而赵平予的欲火至今犹然未发,光从刚在她奔
放的汁液中浸浴过的肉棒之坚挺火热,便可看出端倪。

  眼看着蓝洁芸竟伸出丁香小舌,似是美味至极地舔吸起那肉棒来,间中还娇
柔至极地飘着媚眼,不只是头一回见到如此香艳情景的柳凝霜看的浑身发软,靠
着过人的定力才能在树枝上撑好身子,连房中的赵平予似都呆了,整个人挨在那
儿任由蓝洁芸服侍,完全没法有一点儿动作,更别说是开口阻止蓝洁芸了。其实
这般以口相交、舔吮吸舐的动作,着实淫荡已极,别说夫妻之间,就连窑子里的
姑娘恐怕都做不出来,虽说赵平予床笫之间行事狂放,常常弄的蓝洁芸娇吟求饶,
表面上勇猛地不像惜花之人,但赵平予对蓝洁芸敬爱有加,是绝不会主动要她这
样动作的。

  也因此,当蓝洁芸媚眼如丝地凑首向他那昂扬巨挺的肉棒,似爱似怨地香舌
轻吐,在肉棒那特别粗壮的棒头处一阵流连之后,便滑向了泛着汁光的棒身,时
而小舌勾挑抹舐,疼惜着那光芒漉漉的肉棒,时而俯首向下,将棒底处那两颗微
缩的小球,用小舌轻巧地勾出,一视同仁地爱怜吮舐,赵平予一时间像是整个魂
儿都被抽掉了一般呆然。但他和蓝洁芸相交久矣,彼此之间默契着实不错,一感
觉到蓝洁芸的小舌动作逐渐步上轨道,缠绵地吮的他呼吸加速、头皮发麻,赵平
予也清醒了过来,既然蓝洁芸都这么做了,他又岂能呆呆地任她施为,一点儿也
不反哺於她呢?

  「哎…唔…嗯…」听着床上的蓝洁芸嗯哼声起,她的口舌忙个不休,那甜美
诱人的声音,大半是从鼻中漏出来的,虽不算怎么大声,若有似无之间,却令听
者更为之销魂,那声音一入耳,只震的窗外的柳凝霜身子一酥,顿觉腿脚发软,
力道根本用不上,靠着纤手紧紧地抓握住粗壮的树干,才免於跌下树去。蓝洁芸
以口就棒的姿势、动作和表情已足够诱人,加上赵平予也不闲着,一边享受着蓝
洁芸香舌的服务,一双手边把玩着蓝洁芸高挺的双峰,肆意揉捏抚弄,享受着那
饱满滑腻的手感,汗湿的肌肤胀满了热情,感觉格外敏锐,逗的蓝洁芸哼喘不休,
媚目乱飞。

  给眼前这样的淫态诱惑着,柳凝霜只觉眼里冒着火,耳里也烧着火,灼的愈
来愈热,那火无论如何也制之不住,狂烈地向内猛烧着,那强烈的刺激,使她体
内登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火焰,一颗芳心犹如奔马急驰,看的鼻息粗重,听的意
乱情迷,不由自主地口乾舌燥芳心怦然。一来那刺激实在太过强烈,二来自己也
曾被那男子弄到一般的畅快,偏又小旷时日,那陌生又熟悉的刺激,任柳凝霜定
力再强,终於受不了了,她伏在树上,闭上了眼,夹紧了双腿,浑身发软发烫,
娇躯微微颤栗,赵平予和蓝洁芸欢好的淫声浪语,却还是直钻进耳中,不住地挑
拨着她的欲火。

  不知不觉间,芳心竟已回想着当日赵平予在自己身上大逞所欲时的种种感觉,
一时间只觉整个人似又回到了那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洞中,自己的一身武功犹
如烟消云散,完全暴露出弱女子的本色,只有任由赵平予上下齐手的份儿。那想
头愈来愈热、愈来愈羞,也不知过了多久,沉溺在情思之中的柳凝霜突地娇躯一
颤,这才发觉自己竟出了神,任由本能的欲念尽情狂放,不知何时起股间已是泉
水汨汨,湿了好大一片,一波波地外涌着,纱裙早已被那黏腻汁液给潮透了。

  一边心下大羞,红着脸儿暗骂了自己几句,柳凝霜情不自禁地再开美眸,想
看清楚为何床中蓝洁芸的声音变得更加闷了。不看还好,这一开眼简直像把她的
魂儿都给吸了进去,不知何时起床上爱恋缠绵的两人已换了姿势,就好像是在表
演给窗外的她观赏一般,赵平予坐在床上,双腿大开,让蓝洁芸伏在他腿间,蓁
首滑动,肉棒与樱唇的交接媚态,正一丝不漏地映在她的眼前。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蓝洁芸的羞意已被满怀的欲火所烧化,她不再只顾着
伸舌又爱又羞地舔舐棒身了,她樱唇圆张,将那肉棒粗壮的棒头处纳入口中,蓁
首时上时下的滑动着,就好像将嘴儿变成幽谷般套弄着它,再加上口中的动作远
较幽谷之中自由而变化万千,光看赵平予此时的表情,以及轻按着蓝洁芸秀发的
双手,便知他的享受较方才尤为刺激;而蓝洁芸一边不住套弄肉棒,一边竟还记
得伸手轻拨秀发,就好像是…就好像是要避免秀发挡住窗外柳凝霜的视线一般,
那淫靡无比的姿态,让柳凝霜不由得羞意大升,偏生体内那强昂的欲火实在太过
猛烈,柳凝霜只能提醒自己,千万别做那般羞人的动作,一边却无法禁止自己的
眼睛,去追随着蓝洁芸的动作。

  一来赵平予方纔已弄的蓝洁芸高潮迭起,泄的神飘魂荡,美到连这般羞人的
动作姿势都行之不讳,再加上蓝洁芸这样舔舐的动作太过诱人,方才光只是隔靴
搔痒般,在不那么敏感的棒身处舔舐吸吮,都已那般撩人了,这样将肉棒敏感的
棒端处纳入口中大加耍弄,怎较赵平予不为之高潮?不一会儿赵平予身子一颤,
整个人都似抽紧了三分,看的窗外的柳凝霜娇躯随之一荡,她也曾承受过他的刺
激,深知这是赵平予射精的前兆,却不知蓝洁芸要怎生处理他的喷射?难不成蓝
洁芸会吞下去?一想到那种情景,柳凝霜不由得娇躯发颤,却不是为了害怕,而
是因为那种难以想像的淫靡情景,一在芳心深处描绘的当儿,竟带给了她一种无
法言语形容、淫邪强烈的刺激。

  「天…天啊…」若非及时伸手掩住了口,怕柳凝霜真要惊呼出声。床上的蓝
洁芸终究是头一回试这般刺激的搞法,虽是鼓起勇气大胆尝试,但芳心中既羞又
喜,充满着难以形容的情思,混乱之中竟没发觉到赵平予已是如箭在弦,当他将
要射精,整个人都被高潮的快感激的一阵抽搐的当儿,那肉棒似是回光返照般的
在她口中用力一挺,登时从蓝洁芸诱人的樱桃小口中逃脱,变成勇猛强硬地挺在
蓝洁芸的眼前,其上汁光闪动,光芒耀眼之处竟似比以往更加涨大了一圈。

  也不知是来不及收回动作,还是真为那坚挺刚硬的肉棒所惑,一边眼睁睁地
看着那骄人之物在眼前昂然矗立,蓝洁芸竟还伸舌去舔,那小香舌刚好在硬挺勃
发似个三角头的棒端缝口处一滑而过,就好像给予那肉棒最后而最强烈的刺激般,
处於喷射边缘的赵平予在蓝洁芸如此甜蜜的一舔之下登时劲射,只见白色的精液
爆发一般地从肉棒中射出,波波波地一直不停打在蓝洁芸面上,登时将蓝洁芸情
欲之中泛着酡红的脸蛋儿染白了大半,白红相衬之间愈发淫态诱人。

  眼见微掩的窗外逐渐亮了起来,床上一夜不能成眠的柳凝霜轻歎了口气,缓
缓地坐了起来。

  其实这已不是她头一晚无法入睡了,所谓的情欲之撩人心魄,当真是没尝过
的人所无法想像的,本来柳凝霜虽已是狼虎之年,但向来矜持守贞,芳心古井一
般全无情欲之思,这方面几可说是从无困扰;但自从那日被赵平予破身之后,柳
凝霜的芳心竟变得不克自持,日里夜里总是在想他,赵平予下山时,那种空虚感
已弄的她春闺寂寞、静坐难思,等到他偕娇妻回山之后,柳凝霜就更不敢看他,
偏生逃避之下,夜间从他房里传来的云雨之声,更比平常诱的人心旌荡漾。

  本来这情形已是相当严重,被他挑起的情火已难压制,偏生人心一乱,就更
容易胡思乱想,每当赵平予和娇妻们在房中弄的娇声难禁的当儿,一个人孤独地
蜷缩床上的柳凝霜总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歎息,赵平予正在房内风流快活,却怎么
也想不到,附近的房中竟有人旁听着,而且他还不知是否故意地愈弄愈大声,让
旁听的自己简直是夜夜活受罪!这想法令柳凝霜的芳心更是激动难安,尤其每到
早晨起身梳妆,看着镜中的自己双颊晕红难褪,眼中更浮起一线无法遏抑的渴望
时,那情态总令柳凝霜芳心不由自主地乱跳着,偏这事儿她又不能向任何人去说,
真是难受啊!

  也不知自己那时是怎么想的,竟隐伏在赵平予与娇妻那幢别业旁的树上窥视!
虽说自知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东窗事发,但柳凝霜却管不住自己的双足,就
算拚命地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尔后绝对不可再犯,但她愈来愈明白,等到
第二晚当她听到赵平予房中战鼓再响,听到蓝洁芸或自己的好徒儿那抑止不了的
娇声呻吟、软语呢喃时,她还是会躲到早已准备好的位置,再一次看的脸红心跳,
明知这是绝不能容许的,偏她却怎么也离不开那撩人的深渊,逐步沉溺。

  不过无论柳凝霜在心中怎么羞人的预测,她可从来没有想像到,自己竟会亲
眼看到,赵平予和蓝洁芸在床上翻云覆雨之后,蓝洁芸这大家闺秀,表面上比她
这一派掌门还要矜持几分的女子,竟会在床笫之间大施口舌奇技,将赵平予的肉
棒品嚐的美味至极,甚至到最后还让赵平予的精液喷在脸上!那样淫荡的情景虽
说已是三四日前的事了,但在柳凝霜的心中,却是深深地刻在那儿,无论她怎样
努力,总是挥之不去,午夜梦回中甚至还会飘回眼前,在她心中一再重演。

  就算向来矜持,少识男子滋味如柳凝霜,也不是对身体之事全盘无知之徒,
无论男子如何爱乾净,清洁做得再好,也只能做在体表,乾净不到身体里头,无
论如何那精液的味道总不可能好闻到那儿去,加上那汁液特别浓稠,格外的黏黏
腻腻,比之高潮欢愉时女体的舒泄还要稠黏几倍,给它抹到了身上,绝不是什么
好受的感觉,更别说是喷在脸上,味道直截了当地冲进鼻里头。

  但那日蓝洁芸樱唇套弄之间,一边活用香舌一边娇语喘息呻吟,完全是一幅
乐在其中的模样,尤其被赵平予当头劲射之后,一边香舌吞吐舔舐面上精水之中,
更是满脸幸福的神情,那混合着茫然、舒爽的癡态,是如此的令人心动,那绝不
可能是装出来的,光看便知蓝洁芸极为享受那般淫靡的交合方式,虽说被射的满
脸雪白,晕红的脸蛋儿犹如浸浴在一片雪白乳海当中,无论味道和触感都绝称不
上舒服,但那种将自己完完全全地献给他,以最卑下的姿态向他献媚,使他畅快
发射,将体内的激情完全抒发的满足感,显然是比纯粹肉体的交接,还要令人魂
飘神荡。

  天哪!可不能再想了。柳凝霜甩了甩头,散乱的秀发在空中不住飞舞着,昨
夜的一夜无眠、辗转反侧,已让刚起床的她钗横鬓乱,给这样胡乱甩动之下,更
如黑雪飘飞一般,在空中曼妙地舞动着。只可惜蓝洁芸最后那表情之甜蜜诱人、
赵平予精液尽泄后神情的满足舒畅,以及那淫艳诱人的交合姿态,在在都深深烙
刻在柳凝霜的心上,那印象如此强烈深刻,令柳凝霜便是睡深了的梦中也常常梦
回其间,岂是这样甩动几下可以甩出头外的?这样猛烈甩动下来,加上昨夜又没
睡好,便柳凝霜武功再高,也不由得有些头晕眼花,娇躯竟不由得又倒回床上,
半晌动弹不得。

  那深刻的印象,原已撩的她不好入睡,前晚轮到项明雪陪侍赵平予,对柳凝
霜而言更是一种折磨。本来项明雪生就的清冷明艳,又是柳凝霜爱徒,天山门下
几位男徒对上她时向来是自惭形秽,从没一个能在她眼前抬起头来的,更别说是
和项明雪交往,直至有家室之思。本来柳凝霜还在为她担心,这好徒儿从来没有
男生缘份,又绝不可能折节下交去寻男子交往,若她一世不去闯荡江湖,少了男
女缘份,将来难不成要老死天山?这般天生丽质的美人儿,若当真选了一世不嫁,
虽说柳凝霜不必担心天山掌门之位的传承,但若扪心自问,她总觉得这样下去对
项明雪不好。

  只是柳凝霜万万想不到,项明雪不但嫁了,还选了个赵平予这样的丈夫,尤
其在行夫妻房事的时候,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声嘶力竭地在床上拚命挺送,
对赵平予的需求尽情迎合,放浪之态远超想像。而赵平予对蓝洁芸又敬又爱,对
项明玉则是怜惜有加,对她们时总没有拚尽全力的念头,七日之中总像憋着一股
火般,在项明雪陪他的两夜,赵平予直是得其所哉,表现的和项明雪一般疯狂,
简直像是没有明天一般的彼此拚命需索,纵情贪欢下第二天总是起不了身。

  前夜两人的表现一如往常,活像是要把人吵醒般的纵情声色,毫无保留,柳
凝霜原已心中混乱难受,给他们这一吵更是难以成眠。本来昨夜也该是一样,早
有心理准备的柳凝霜只能偎在床上,蒙着被盖准备又听一夜的狂欢云雨,但没想
到事实却是大出意料之外,赵平予那儿冷清清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本来这该
是个难得的宁静之夜,柳凝霜该当有一晚好睡,但或明或暗之中,柳凝霜的芳心
对那吵杂的云雨之声竟似有着期待,期待一旦落空,心底那种失落感真是言语难
以形容,这一夜她竟是连眼都阖不起来,一边猜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边一
直等到天明。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53

              48美梦得偿

  在轻薄服贴、活像成了身体的一部份,细緻到几乎感觉不到存在的睡裳上一
件外衣也不加,柳凝霜慢慢地滑下床来,就着一早送来的水盆梳洗了一番。看着
镜中的自己,柳凝霜不由得轻声歎息,竟忍不住伸手去抚摸镜中那无须粉黛妆扮,
已是艳绝人寰的绝色容颜。也不知是否因为有了男性的滋润,还是因为这是柳凝
霜头一回当真注意到自己容姿之美,她只觉镜中的美女不单是容色出众,又兼眉
宇之间含带着一丝含情脉脉的愁容,益发显得无比动人。好半晌她才警醒过来,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会在这儿对镜长歎,甚至伸手抚镜,还为之出神,活像深
闺怨妇一般?

  深闺怨妇…啊?一想到这个词,柳凝霜的心中又由得又起了一丝愁意,镜中
的美女细眉轻蹙,透出了一丝怨怀於心,亟待安慰的神态,看的柳凝霜竟不由掩
面背离,悲意暗生。如果说被男人用过之后便弃如蔽屣的女人算是深闺怨妇,那
自己岂非也算是一个?被男人弃之如敝屣的女人还可在心中盼望他回心转意的一
天,偏自己的情况…若赵平予当真『回心转意』了,自己偏是不能接受他,想来
想去自己竟如此不幸,只能夜夜旁听着赵平予和娇妻们风流快活,最多是偶尔去
『参观』一下,还得藏头遮尾地掩蔽行藏,难不成为了天山派代代遗愿,自己真
要牺牲这么多?

  突地听到门上一声轻响,柳凝霜娇躯猛地一震,神智一醒,这才省得不妙,
自己正在心中哀怨歎息,芳心之中或明或暗地希望被男人抚慰,这种事别说传出
去了,就连露点儿形容给其他人知道了,都将贻终身之羞,连天山派的清誉都要
陪上去,急忙之间她深吸一口气,将脸儿埋到了水盆当中,只觉水温一阵清凉,
和方才梳洗时的温热相去极大,这多半不是因为水变凉了,而是自己边想着男人,
一边脸红发热着吧?一边抑着自己的羞意,让水浸去自己的热情,柳凝霜良久才
抬起头来,伸手在脸上一阵胡乱抹动,这才高声应着外头,「谁?怎么这么早就
过来了?」

  「是…是平予…」门外赵平予温和平淡的声音慢腾腾地传了进来,但那声音
听来却有些虚,只是柳凝霜一听到赵平予的声音,登时想到自己方才就在心心念
念地想着他,芳心登时又一阵羞热,一股火儿冒上了脸,不只是脸蛋儿,连耳根
都红了起来,根本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怎…怎么这么早来…来凝霜这儿?」想到他就在门外,柳凝霜只觉腿上发
软,她好想见他,好想在他怀中将心中的念头全盘托出,偏理智拚命地拉住她的
脚步,逼着柳凝霜根本不能开门,这一瞬间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名登风云录的绝
代高手,门外的赵平予这些日子太重男女之思,武功上进展不多,仍远非自己对
手,竟怕的不敢开门,「要是…要是给人看到了…怎么办?」

  「求求你,前辈,先让平予进去,」赵平予向来平静沉着的声音之中,竟有
一丝慌乱的惶急,「事情闹腾大了。我们开启秘门的那件事…不知怎么着竟给洁
芸知道了,昨晚她特地抓了平予去讯问,差点气到哭了出来,平予虽是…虽是勉
强瞒了过去,但看洁芸的神色并不太相信…」

  「什么!」一听到那日的事情外泄,柳凝霜这一惊可真是非同小可。一来这
种事关乎男女情欲,传出去绝对不好;二来若这等事给项明雪或项明玉知道了,
天晓得这亲如女儿的徒儿会怎么想?若让她们以为自己想要男人,竟老着脸皮和
她们去抢老公,这天大误会教柳凝霜如何解释?一急之下她什么也不管了,柳凝
霜打开房门让赵平予进门喘气,一关上门便急急地问,「怎么会这样?情况到底
怎么样了?明雪和明玉她们知不知道?洁芸是怎么知道的?你快告诉我啊!」

  「我…我不知道…」一进到柳凝霜的香闺,赵平予依着门半瘫了下来,虽说
山上的清晨仍有凉意,但他额上却是汗水涔涔,显然是紧张已极,光要避人耳目
躲到柳凝霜的闺房来,已令向来动作慢半拍的赵平予紧张到冷汗直流,此刻躲进
了她闺中,心情一放松下来,一时半刻之间竟连话也说不清了,「也不知怎么着,
昨晚洁芸就在话里头透出了意思,像是怀疑前辈和我的事儿…不过听她的意思,
明雪和明玉她们似乎还不知道,洁芸自己也还不确定,不太敢告诉她们…」

  「是…是吗?」柳凝霜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她和赵平予不约而同地耳朵一动,
窗外竟传来好几个人的脚步声,时可听到女子高声谈话,就好像是故意放大了声
响,要让里头的人听到似的。

  柳凝霜内力本厚,那几句谈话声音又放的高,她一集中注意力,那声音登时
明显的活像响在耳边。才一听到谈话的内容,柳凝霜便知自己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来的人竟然是项明雪和项明玉姐妹,此外还有另一个人的脚步声,从她们谈话的
内容听来,竟是自己另一个徒弟孙明辰,更严重的是听她们谈话之中,项明雪竟
似正生着气,连项明玉安抚她的声音中,都透着几许火气,难不成蓝洁芸已经将
消息透给她知道,而项家姐妹找了孙明辰过来,正是为了向自己兴师问罪?

  看到赵平予也显出了紧张的神色,柳凝霜登时惊的面无人色,本来她已没法
儿处理消息外露之事,现在项家姐妹大兴问罪之师,还找了其他的徒儿来,摆明
要把事情摊开;再加上事情的始作俑者赵平予正躲在自己闺房之中,便是项明雪
原先不知秘门之事,给她逮到自己和赵平予孤男寡女躲在香闺当中,还将门户闭
的紧紧的掩饰赵平予的行藏,柳凝霜便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人急则无智,连柳凝霜也不例外,花容失色之间她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怔在
当地竟是什么法子也想不出来,幸好赵平予还比她沉着一点儿,环目四顾下立刻
爬到了床旁那高大的桐木柜前,「糟榚,如果给她们看到就完了。前辈,我先躲
在这衣柜里头,前辈应付她们几句好不好?」

  「不…不行…」便是大批敌人涌上,自己这边孤立无援,迫到非得以寡击众
的劣势之下,旁人恐怕也看不到柳凝霜如此惶急失态吧?一见赵平予打开了柜门,
柳凝霜竟似等不及般,一矮身便钻过了赵平予身前,赶在赵平予前头躲进了柜中。
幸好柳凝霜近年来下山时刻不多,留在柜内的衣裳也少,这柜子又高大,便是她
和赵平予一起躲进柜内,其实也容纳的下,还可从镂花处观察外头哩!「别…别
让她们看到我…哎,平予,你还等什么?先躲进来,等她们走了再说。」

  本来赵平予一幅不敢和柳凝霜挤在衣柜之中的样儿,也不知他是害羞还是生
怕引起误会,逼得柳凝霜情急之下,乾脆伸手一把将他拉了进来,而若非柳凝霜
武功极高,连这般紧急的状态下,仍能注意到关闭柜门的力道,没有发出太大声
音,怕光关门的声响都足启门外之人的疑心了。

  情势还真是险到毫颠,几乎是柳凝霜才一把柜门关上,甚至还没有空闲去检
查是不是完全关好,有没有露出破绽,门外的项家姐妹已经叩响了门,「师父,
您在吗?我和姐姐要进来啰!」

  给那声音吓的真是进退失据,柳凝霜甚至连躲在柜门镂雕前观察情况的胆子
都飞了,她畏缩地挨着柜角,尽力缩着身子,生怕她们那一个眼力好一点,竟会
从门上镂花的空隙之中看到柜里的情况。只是柜子虽大,给她和赵平予两个成人
挤了进来,也没有多少挪移的空间了,柳凝霜虽是拚命地吸气紧挨柜角,仍感觉
到娇躯被赵平予紧紧地挤压着,几乎连一点挣扎的空间都没有。

  两人挤的这般紧,身体之间再也没有空隙,柳凝霜几乎能完全感觉到赵平予
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是如何亲蜜地挤着她敏感的肌肤,那肌肤相亲时的感觉,比
之纯在梦中想像着他,以及躲在窗外窥视赵平予与娇妻行云布雨之时,更能完全
地诱发柳凝霜体内的春情;尤其柜子里毫不通风,赵平予身上的汗味化在柜中瀰
漫着的脂粉味中,闷闷地对柳凝霜的感官更是一种强烈的刺激,比之当日在洞门
前被赵平予破身的感觉,当真是各有千秋,她完全无法分辨那种刺激更强烈些。

  只是比之当日处女怀春,一心只等待着被赵平予破瓜的那一刻,此时的柳凝
霜可还要紧张多了,那时她虽是又羞又怕,也不知这头一回尝到的男女之事究竟
是怎么一回事,她和赵平予採取的体位更非平常夫妇所常用的位子,而是立姿交
合,好让她的处女血和爱液源源不绝地灌满那石碗,但总没有被旁人发觉的恐怖
;这一回她却是和赵平予孤男寡女地躲在柜中,外头就是自己的弟子,除了已成
为赵平予娇妻的项家姐妹外,还有一个孙明辰,若自己一不小心出了点声,给她
们发觉了…那种后果之严重,柳凝霜当真是想也不敢去想,只能偎在赵平予怀中
不断地发颤。

  到了这个时候,柳凝霜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裳有多么轻薄,一早起来她
还没换衣裳,身上仍是那套就寝的睡裳,又轻又薄完全服贴,穿在身上完全感觉
不到它的存在。在入睡时这是件好处,没有人想在劳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可以入
睡的时候,还在身上披披挂挂,弄一大堆东西来束缚自己的;但现在这轻薄的衣
裳,使自己和赵平予之间除了他的衣服外几乎没有阻隔可言,这样的全面熨贴,
加上柳凝霜胸中洋溢着和赵平予之间那複杂到不知如何形容的纠葛,格外令她害
羞,幸好柳凝霜面靠柜角,让赵平予紧贴着她的身后,这样的姿势下总弄不出什
么事来的。

  听得外面项家姐妹和孙明辰落了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那孙明辰向来性
静,此刻又寻自己不着,像是也没弄清楚项家姐妹究竟找她来搞什么事,一直都
沉默着不说话,只由着项明玉和项明雪在那儿说着。她们虽讲不到正题,但柳凝
霜胸中正紧张的很,便是没什么要紧的话,在她耳中听来也似雷鸣电闪,令她不
由得心跳加速,胸中活像在打着鼓一般,愈是拚命想要那声音小一点,那声音愈
似和自己作对般愈来愈响,柳凝霜脑中一片茫然,一时间真只有畏缩颤抖的份。

  尤其糟糕的是,项家姐妹也不知那儿来的兴趣,竟像是存心恶整柜中的柳凝
霜一般,谈话之间愈来愈是露骨,说到与赵平予间的床笫之事也没一点自制,弄
的孙明辰愈听愈羞,原本就没怎么敢说话的她更是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了。被这
样当头撩拨孙明辰是难受,可再难过也比不上柜中的柳凝霜,她正自和男人一寸
不离地挨在柜中,还是那惟一和她有亲蜜关系的赵平予,柜内的空间是这么紧迫,
鼻间又若隐若现地传来着他的味道,耳边再被这样挑逗着,教她那受得了呢?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背后的赵平予也不安份了起来,原本虚靠在柳凝霜纤腰
的双手突地一紧,一股火热的力道登时传进柳凝霜敏感的体内,原已意乱情迷的
她那受得了这么一捏?登时整个人都酥软了七八分。可赵平予完全没有停手,他
一边微微踮足,在柳凝霜颈后落下了一吻,似在试探她的反应,见她没反抗便愈
来愈深地吻啜了起来,一边双手齐施,慢慢地向上行去,不一会儿那火热的大手
已滑到了柳凝霜的胸前,再次攀登那高挺丰满到足称之为『登岭』的挺拔香峰。

  「天…天哪…」伸手轻掩着嘴角,柳凝霜的娇躯不由得微颤起来,她虽也猜
得到,在这般狭窄的环境、这般亲蜜的紧贴之下,赵平予血气方刚,恐怕真会激
起爱欲的反应,只她却没有想到,赵平予竟会这么快便什么也不顾地动情起来,
他的口舌与双手的动作,原已足够让春心荡漾的柳凝霜为之动情,加上两人贴的
如此之紧,柳凝霜那紧翘高挺的圆臀,随着她胴体紧张的颤抖,正在他的胯间不
住磨动,简直像是柳凝霜忍不住情欲的沖激,在主动撩拨他狂野的欲火一般。

  尤其柳凝霜穿的轻薄服贴,那睡裳吸附在她玲珑的娇躯上头,贴身的活像是
要把柳凝霜完美的曲线完全展露出来一般,加上质地之轻薄,使紧贴着她的赵平
予犹似怀抱着柳凝霜正发着热的赤裸胴体,那强烈的刺激使赵平予欲火更炽,心
慌意乱的柳凝霜感到他的肉棒愈来愈硬、愈来愈挺、愈来愈热,加上赵平予的手
挑弄的动作又是如此甜蜜激情,他的口舌更在自己耳后和颈上落下一个个深情的
吻痕,那样的刺激即便是普通女子也受不了,更何况是早因他而迷乱的她呢?

  「不…求求你…别…别让凝霜出声…用…唔…用什么塞…塞一下…嗯…」拚
命压低了声线,让声音清细到只有同在柜内的赵平予听得到,柳凝霜急的都快要
哭了出来,虽说体内情欲正烈,给赵平予一挑逗便化做野火熊熊,芳心中有大部
份正渴望着他的挑逗,想着便在这儿给他干了也没关系,但此刻还有徒儿在外头,
就在一伸手即可触到大柜的近处,她那敢发出声音?便是原先对赵平予的急色还
有三分不喜,此刻也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拜…唔…拜託…平予…哎…」

  但对柳凝霜的话,赵平予竟似听而不闻,他只是挤的柳凝霜更紧了些,双肘
轻轻地挟住了柳凝霜的纤腰,好空出双手更温柔、更有力地隔衣把玩着柳凝霜坚
挺高耸的香峰,还不时伸指轻夹着那贲起的红梅,同时他的口舌也慢慢增加了侵
犯的范围,从柳凝霜的耳后和脖颈,慢慢地游到了她烧红的脸蛋儿上头。可怜的
柳凝霜完全没有办法挣扎,更不敢加大声音阻止他,这样厉害的挑逗方式,令她
登时玉腿酸软,整个人都半瘫了下去,靠着赵平予双臂挟着,才不致於软倒。

  见柳凝霜没有抗拒的反应,反而是这般软弱地任他抚玩,赵平予的动作更加
贪婪了,他一边加紧着手口齐施,将已经动情的柳凝霜弄的更加欲火如焚,一边
将一条腿卡进柳凝霜双腿之间,让她非但无法抗拒,甚至没有办法将玉腿合起来,
做出最微弱的矜持反应。柳凝霜被他这样激烈的手法弄的神魂颠倒,他似乎不想
像前次为她开苞时那样多加工夫,反正现在的柳凝霜无比敏感、无比热情,他稍
一抚弄,已令她浑身滚烫发烧,虽在柜内的黑暗之中,肌肤相亲的两人仍可感觉
到她胴体的烧红,柳凝霜现在惟一能做的,只是用嘴咬着纤手,好堵着不发出诱
人的声音。

  柳凝霜既不反抗,赵平予的胆子就愈来愈大了,他一边加紧舔吮着柳凝霜嫩
滑的脸蛋,一边快手快脚地褪着柳凝霜的薄裳,睁目如盲的柳凝霜只觉自己被他
抚弄的愈来愈热,他的手显已不能满足於那几近於赤裸的触感,而是想完全将她
剥光,好彻底地享用她的胴体,而她的芳心已完全被他奇妙的手法所佔据,非但
没半分抵抗,甚至还半移俏脸,勉力伸出香舌,迎上他的吻吮,而当他轻轻扯开
她睡裳的上缘时,柳凝霜合作无比地微一挺腰,让那赤裸的香峰如白兔般蹦跃而
出,在他的手上不住娇柔地颤动着,只可惜柜子里实在太暗,这样的美景他竟无
法亲眼看到。

  虽说不能发出声音,柜子里又窄小,动作难免受到限制,但既有柳凝霜无言
的配合,赵平予很快便脱去了她蔽体的睡裳,让柳凝霜无限秀美的玉体完全展露,
虽说无法目睹,但光从隔衣抚爱变成这样赤条条的挑逗,已令他的手法更加有效。
而柳凝霜呢?直到自己已完全被剥光了,她才发觉赵平予不知什么时候也已完全
赤裸,他一边将她虚软的胴体压在柜角尽情抚爱调情,一边步步进迫,光只是那
在她臀下坚挺刚硬的肉棒,已热的令柳凝霜无法忍受了,若不是被欲火烧的七零
八落的芳心中还有一丝勉强的理智,她真想就这样转过身来,和赵平予尽兴行云
布雨。

  他的反应根本便无须等待柳凝霜的动作!光从身体的全面接触,赵平予已感
觉到此次怀抱当中的女体,简直变成了一团火般暖热,完全没有多加抚弄的必要,
是以他细心地轻轻爱抚,像吊她胃口般一步一步地引诱着她,将柳凝霜的热情一
重重地点燃,使她逐渐陷入了忘我的境界,尤其口唇交缠间舌头的深深送入,一
边给柳凝霜既绵长又甜蜜的深吻,一边还没忘用硬挺的肉棒在那敏感至极的幽谷
口上来回摩弄,爱抚虽细腻却也不长久,只是确实地撩拨着她肉体的渴求。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他才松的口,柳凝霜口乾舌躁的樱唇正想追随他的口舌而
去,却立刻被塞了一团带着女体香气的衣物,也不知是柜内的衣衫还是才被褪下
的睡裳。一时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柳凝霜娇躯一窒,呻吟声差点就从鼻中哼了
出来,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体位之下,赵平予竟只是下身微动,那肉棒已如拨
草寻蛇般,准确地点上了她的幽谷,随着他腰身一挺,一股强烈至无可抗拒的满
足感,已完美地充实了她的空虚,美妙的刺激令柳凝霜眼冒金星,差点晕去。

  一边将肉棒仔细地深入柳凝霜的幽谷,缓缓地挺动着,赵平予的手一边继续
抚弄着柳凝霜那敏感娇艳的胴体。这样的姿势以往柳凝霜从未曾尝过,他的挺动
虽不甚用力,却恰恰击中她从未被触及的所在,点的她娇躯阵阵酥麻,加上他的
手也不闲着,仍然继续抚爱着她的娇躯,虽在她那敏感又丰盈的香峰上抚爱了不
少时间,却也没有忘却其他地方,尤其当他的手滑上她的小腹,轻轻抱在那儿,
好协助柳凝霜腰臀之间细緻地挪动着,让她的里面微微地挺动,好使赵平予的肉
棒能够顶到平常触不着的地方时,那陌生又熟悉的快乐,充塞了她全身,真令柳
凝霜疯狂。

  缓慢地、带点儿勉强地,赵平予慢慢退后了身子,连带着扶抱着柳凝霜纤腰
的手也慢慢拉后,却不让柳凝霜随之退后,柳凝霜原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但在赵
平予的诱导之下,她的上身慢慢压了下来,变成用双手扶在柜角,圆臀向外挺出,
好迎合赵平予的攻势,这种体位与前次她被开苞时的位子触及之处恰好相反,带
来的滋味却是各有千秋,何况…何况也不知是否前次被他养出了胃口,这次的感
觉竟较前次更为舒畅美妙,让柳凝霜心甘情愿地乐在其中,腰再也挺不直了。

  虽说柜内空间狭小,让赵平予无法尽力抽送,只能轻巧地前后微作挺动,多
加了左右旋磨的动作,但这样的弄法,对经验不多的柳凝霜而言,却是更为佳妙,
她承受着赵平予缓慢滑动间的销魂快感,一边感受着他的粗壮不住在体内盘旋,
左去右回、上顶下挑,不断地将她肉欲的汁液温柔地泵出,他的壮伟一直都留在
她的体内,却是动个不停,间中滋味之妙,差点令柳凝霜无法自制地要高叫出声,
前几次窥视的经验让她知道,女性在交欢时的叫声,事后听来虽是羞不可抑,但
在交合之时,却是展现自己快乐的重要证明,若非口中那团衣物,怕她真要忍不
住了哩!

  虽说赵平予的《梅花三弄》功夫已经练成,柳凝霜的胴体又如此诱人,足够
令任何男人都为之沉醉,宁可将所有的体力全都泄到她的体内,再也无从保留,
但一来柜中交欢乃是赵平予头一回的尝试,这样的体位不只新奇,再加上明知柜
外有人,那偷情的刺激感比平日任何一次的欢爱更要扣人心弦,二来柳凝霜幽谷
中的机关,又恰到好处地发挥了功用,那甜蜜的啜吸非但没有随着柳凝霜的高潮
而有半分松弛,里头的嫩肌反而紧紧地收缩起来,有张有弛地慢慢收放着,一点
一点地收紧,像是要将他咬住般地裹得严严实实,不留空隙,没有多久两人便同
时到达了顶点。

  给赵平予那一下又狠又重的劲射,一发便深深地打进了脆弱又敏感的所在,
那甜蜜美妙的酥麻快感,一瞬间就袭遍了她周身,美的令柳凝霜娇躯一阵抽搐,
再撑不住身子,登时软倒在赵平予的怀抱当中,那从僵硬到完全松弛的快感如此
佳妙,一时间柳凝霜根本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

  那美妙的快感如此甜蜜迷人,让柳凝霜整个人都沉浸其中,美的真不想醒来,
但柳凝霜武功之高明,在当世武林中也是数一数二,定力之深、神智之明均是个
中佼佼,若非因为开苞时的滋味太美,这段时间的相思又重重地磨损着她,加上
前些天看到赵平予与蓝洁芸行房之时,那口交的模样实在太过淫荡诱人,弄的她
芳心数日来都茫茫的不知所措,身心都瀰漫着一股对云雨之欢强烈的飢渴,就算
是赵平予挑逗女子的功夫再高,柳凝霜也不会这么轻松简单地就给他上了。

  虽说娇躯还沉醉在那高潮的余韵之美妙当中,但柳凝霜热情一过,理智登时
便回到了脑海里,一想到自己终究还是和赵平予好上了,而且这次不比上回是为
了完成前代掌门的遗愿,而纯粹只是自己淫欲如焚,才把血气方刚的赵平予诱出
火来,孤男寡女又是身处狭窄的柜中,肌肤相亲之下身体自然有所反应,也难怪
赵平予会急着在柜子里成其好事,这样的行为不但对不起自己的两个好徒儿,而
且…而且还是在她们伸手可及的近处干的好事!想到这儿柳凝霜不由得芳心一冷,
整个人如坠冰窖,若非项家姐妹还在附近,才刚高潮之后的自己娇躯又酥软乏力,
一完事就推开赵平予也显得太过绝情,柳凝霜真想从赵平予的怀抱中马上站起来,
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呢!

  只是现在的情况,柳凝霜就算想要挣扎,也实在是挣扎不开,一来两人云雨
刚过,便是神智回复正常,娇躯也还在娇羞地回味着他方才施加在自己身上那既
舒服又美妙的滋味,想要用力都用不上力,二来柜子便大,塞了两个人再加些衣
服杂物,也着实没什么位置好动作了,项家姐妹都还在外头,另外还带一个孙明
辰呢!不只是男女之事,还是对不起她们的偷情之事,连对赵平予的妻子都不可
能开得了口了,更何况还有外人在!一时之间柳凝霜真是不知该怎么做才是,只
能希望项家姐妹和孙明辰一段时间等她不到,等不下去赶快离开,先脱离这尴尬
情况再说。

  偏偏大出柳凝霜意料之外的,仍然雄立身后的赵平予非但没乖乖等着项家姐
妹离开,反而手臂一伸,竟把柜门大大地敞了开来!这一惊只吓的柳凝霜魂儿差
点飞掉了一半,外头的光才透进来,柳凝霜已禁不住惊叫出声-只是她的小嘴儿
还塞着方才在她身上的轻薄睡裳,喊是喊不出声的,只在琼鼻内哼着而已-伸手
在空处一阵乱抓,赶忙想扯些东西来掩住自己精光赤裸、犹带晕红的胴体,偏赵
平予又将她挤在柜角,任她怎么抓都是空,什么衣物都挽不着,显得十分狼狈。

  只见柜中柳凝霜屈身半折,纤手轻扶柜壁,美臀高高挺起,正给赵平予抱在
臂弯,从两人身体的密合,显见赵平予那肉棒还深深地留在柳凝霜的体内。摆出
了无比羞人姿势的柳凝霜通体赤裸,也不知是因为柜中空气不流通,还是方纔那
场大战的后果,雪白的肌肤上头片片晕红未褪,晶亮的香汗似在她周身抹上了一
层光膜,美的令人一看就不愿再移开目光,只想继续饱览春色。

  再加上情潮未退之下,原已国色天香的柳凝霜,那巧夺天工的诱人胴体更是
美的惊人:她的脸儿含羞偏贴内侧,秀发写意地披垂下来,衬着她一眼都不敢望
向外头的羞态,但这样的姿势却让她雪臂之下一双骄人香峰尽情曝露,那香峰圆
润高挺,上头还布被激情地搓揉过的痕迹,那峰顶的一双红梅,在激情的刺激之
下尤显尖挺媚人;加上这姿势虽让柳凝霜能用玉腿挡着,不令羞人之处春光外泄,
但那修长的玉腿本身却是一点遮挡也没有,光看那亭亭玉立,便令人口乾舌躁,
尤其方才两人疯的太过强烈,那外涌的汁水竟已流到了她腿上,波光在光亮之下
更是无所遁形。

  这可恶的赵平予,把柜子打开,让自己春光外泄也就罢了,他还不罢手,竟
伸手环住自己汗湿的纤腰,另一手托在她浑圆的大腿下,柳凝霜还来不及闷哼抗
议,娇躯已被赵平予一把环抱起来,转到了正面面对项家姐妹和孙明辰,令柳凝
霜便想逃脱都不可能。情急之下的柳凝霜羞的闭目垂首,双手环抱着掩住香峰,
同时大腿闭合,高高挺起,想要掩住腿间那汁水外溢的秘处,她虽知道这样的办
法令她不盈一握的纤腰诱尽了他人的眼光,更显得胸前一对香峰高挺诱人,同时
赵平予还插着没拔出来,她这一并一夹,更令她感觉到他的湿漉火热,只是柳凝
霜也没办法了。

  听身前莺声燕语,项家姐妹竟像是为柳凝霜那出类拔粹、艳光四射的胴体之
美所诱,言语交换着的尽是对柳凝霜的美的赞词,连一句要赵平予放下她的声音
都没有,任得赵平予这样将她抱在身前尽情展示,就好像胜利者在骄傲地展示着
自己的战利品般,令柳凝霜羞上加羞,垂下的脸蛋儿更加抬不起来了。她也不是
不知道,一来自己美的惊人,容颜之媚犹在项家姐妹这般美女之上,现在一丝不
挂,那傲人的胴体完全展现,也难怪项家姐妹要为之啧啧称奇,赏玩不休了。

  二来赵平予这样的动作虽说十分过份,但自己这样的美丽,前回开苞时或还
忍得住,这回却是完全沉醉其中地任他抚玩,直至翻云布雨,他拿自己这样展示
的动作,若是不知人事的小女孩或许会觉得噁心过份,有过点江湖经历的女子也
许觉得嫌恶,但对项家姐妹这对已为人妻者而言,这样的情况绝对是令人受不了
的诱惑,顿时只令柳凝霜娇羞之中格外显得骄傲,自己虽已年长,但岁月的痕迹
却没留存,至今仍有这么个艳媚诱人、绝不输少女的美好肉体,确也算不错了。

  突地,柳凝霜只觉浑身一热,全身上下似又红了起来,项家姐妹犹自可,现
在在看着自己傲人胴体的,可还有个孙明辰呢!自己也不知是被赵平予的热情,
还是被那强烈的羞意沖昏了头,竟任得赵平予将她赤裸裸的、还没从高潮的欢乐
中回复的胴体完全展示於人!这种羞人之事对项家姐妹,柳凝霜或还可以自己正
值狼虎之年,忍不住情欲煎熬而和赵平予交欢解释过去,但对尚无男女经验的孙
明辰,自己可该怎么解释才是?偏她给赵平予抱在怀中,双手只能顾着掩住胸前
那高耸的表徵,其余的便再也顾不着了,嘴中更塞着东西,话都说不出来,教她
该怎么办才好?

  虽说孙明辰一句话都没有说,也不知是因为头一回看到师父和男人赤裸裸地
抱在一起,娇躯上还遍佈着男女欢合后的痕迹,那钜大的惊吓,令她一时说不出
话来,还是因为柳凝霜的胴体之美太过动人,云雨之后的羞态令艳光更增三分,
不只已和赵平予有过床笫之欢的项家姐妹为之沉迷,就连一点儿经验也无的孙明
辰,乍看之下也为之惊艳,但对柳凝霜而言,光这样赤裸裸地被别人看着,已羞
的令她无地自容,项家姐妹已有过其中经验,和她们好过的又是正抱着自己的赵
平予,相比之下那含苞未放的孙明辰的眼神,更要令柳凝霜羞在心头,一时间连
动都没法动了。

  总不能这样任人赏玩下去呀!也不知从那儿升起的力气,娇羞的柳凝霜在赵
平予怀中不住挣动着,只是床笫之欢相当消耗体力,刚泄过的胴体乏力已极,赵
平予又搂的她那般紧,双手和身体恰到好处地将柳凝霜的纤腰和玉腿箍住,令柳
凝霜想发力都无处发,再怎么挣动也挣不开他的搂抱,尤其当她扭动之中,那仍
然插在她体内的肉棒,就好像正受着她热情的磨弄一般,竟似又涨硬了几分,深
深抵在敏感羞处的那种感觉,令柳凝霜登时娇喘嘘嘘,酥的差点又流了出来。

  「好…好平予…哎…求求你…」硬的不成,只好软求了,柳凝霜小舌勉力吞
吐,总算将口中塞成一团的睡裳吐开了少许,耳语般的轻吟在赵平予耳边回着,
「把凝霜放下来…羞死人了…」

  偏生柳凝霜愈是软语哀求,赵平予竟觉愈是刺激般的,不但没把柳凝霜放下
来,反而趁机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将含带着她唇齿芳香的半吐开的睡裳又挤了回
去。他的侵犯还不只此,柳凝霜只觉赵平予贴在她小腹上的掌心竟又热了起来,
微不可见地轻摩缓揩,另一只贴在她腿间的大手,更是指头不住轻勾,似要将她
的汁水再勾出些许方罢;连那刚泄过的肉棒,竟也像是又硬挺了起来,随着赵平
予的走动,在柳凝霜幽谷之中不住伸缩抽插,滋味比方才在柜中时还要厉害。满
怀的羞意偏抵不过体内高潮余波的影响,反衬的那情欲愈发贲张,教柳凝霜如何
受得了呢?

  「好…好了吧?予弟…再这样弄…弄下去…前辈真会受不了的…别太过火了
…好吗?」听这软绵绵的声音,在自己的身边婉转温柔地响起,柳凝霜登时一怔,
这那里是孙明辰的声音?虽说柳凝霜云雨之后,耳目犹未恢复平日的敏锐,但光
听也听得出来,这声音乃是出於蓝洁芸之口。

  听到蓝洁芸的声音响起,柳凝霜虽是含羞未退,软挨在赵平予怀中的娇躯犹
然乏力,心下却已清楚明白,自己这回是中了奸人之计:一开始赵平予趁着柳凝
霜一早起来,还没来得及梳洗更衣,便急匆匆地闯了过来,利用柳凝霜担心奸情
(她并不喜欢这个词,一想到就会整个人发热,活像春情荡漾一般,不过也无其
他形容了)败露的心理,成功地令还没完全清醒的柳凝霜心慌意乱,而赵平予也
趁机进入了柳凝霜正常情况下绝不容男子进入的香闺,制造出孤男寡女的情况。

  再来就是项家姐妹的配合演出了。当柳凝霜心慌意乱,生怕这对好徒儿前来
兴师问罪,正不知所措的当儿,一听到所担心的人的声音由远而近,原就安不下
的心只会更为慌乱,尤其是赵平予此刻就在闺中,自己又是刚刚起床,一幅钗横
鬓乱、衣衫不整的样儿,格外启人疑窦,慌急之下更是只有寻处掩蔽的份儿,绝
不可能有这胆子在房中等待着和项家姐妹话家常。项家姐妹还担心柳凝霜恋奸情
热,索性豁了出去,将事情抖露出来,这才教蓝洁芸扮作孙明辰的声音一同前来,
好让自己因为有外人在场,不敢豁开一切,反正孙明辰向来也是安静内向的性子,
只要项家姐妹在交谈中勾勒出她的存在,光只听到蓝洁芸嗯的几声应答,柳凝霜
也难分辨出真假来。

  果然如项家姐妹所预料一般,柳凝霜情急之下慌不择路,在赵平予的诱导下,
竟和他一起躲进了柜中,柜子就算阔大,装了女儿家衣物之后,又有多少空间容
纳得两人?这样塞进了柜中,两人迫不得已的紧紧偎靠,赵平予自是大有机会上
下其手,对柳凝霜施展挑逗淫技,一来两人早有肌肤之亲,他对她的敏感地带多
所瞭解,二来柳凝霜便再有自制能力,既知有人在外头坐地,绝不可能发出声音
好让别人发现自己的窘状,半推半就之下,赵平予得手的机会也是十拿九稳。

  想来想去,这头儿也不知是谁起的?究竟是赵平予食髓知味,尝过了柳凝霜
迷人肉体的滋味后,老着脸儿再设计於她,还是这风声终究透了出去,给项家姐
妹知道了,她们索性趁此机会,将自己也拉进赵平予的床上?柳凝霜虽是边想边
着恼,但这样着了道儿,其实她心中并不是那么恨怒,谁教她才刚被赵平予弄的
神魂颠倒,这般偷情滋味,比之当日在洞中相好,格外刺激,弄的柳凝霜通体舒
畅,便知上当也气不起来;再说项家姐妹或许不知,但柳凝霜自己却瞭解的清清
楚楚,自己自从被赵平予撩起了男女之思后,对这方面确有需求,这般满足确合
自己心中所愿。

  只是无论如何,便是柳凝霜心中再千肯百愿,表面上总要矜持些许,免惹淫
荡之名,再说赵平予得手之后,竟还大剌剌地将她抱出来展示,若不推拒几番,
教她的薄面儿怎下得来?只是柳凝霜也知道,这次赵平予偕蓝洁芸下山参与湘园
山庄的大典,尤其是回来路上两人夜夜欢合,赵平予在《梅花三弄》上的造诣大
有进展,方纔他与自己合体之时,分明没有使出上头的功夫,便是满足了一回之
后,也没这么快软下去,而且依她前几回夜窥两人欢好,以赵平予的情形,这状
况下要再振雄风,也只是指顾间事,若自己再不表态推拒,只怕赵平予真会不顾
一切,在三女面前强行和自己好上一回,而刚爽过的自己必是半推半就、绝无抵
抗,这样下去还怎么得了?

  见赵平予已将自己抱近了床铺,柳凝霜覤准了时机,狠命一推,登时挣开了
全无防备的赵平予,整个人倒到了床上去。虽说当两人肉体分离,那肉棒波的一
声离开了她紧吸的幽谷,令得里头满溢的汁液倒流出来,不只那声音羞人,光是
身体从紧紧被插着的满足到完全空虚的那种难受,已令柳凝霜身心激荡,真有一
种想叫他回来再插着自己的冲动,但柳凝霜仍拚着剩余的气力大叫着,「坏…你
…你这坏蛋…平予你…太过份了…给…给凝霜滚出去…还有雪儿玉儿也一样!」

  彷彿光只是大声呼叫,体内的力气就要流泄出去一般,柳凝霜只觉自己整个
人都瘫了,一时间连抓着床上锦被,遮着自己才方遭毒手,此刻淫迹犹存的幽谷
的力气都没了,幸好她滚下来时是趴伏在床上,撑着身子的双腿一软,那迷人之
处已被她压在被内,赵平予他们的眼光再灵,也只能看到溢到臀腿上的水花,而
没法儿将她的羞人处一览无遗。柳凝霜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如此娇弱无力,若赵
平予看出了她的虚张声势,爬上床来强行求欢,以自己现在的状况,真的也只有
任他宰割的份儿了,如果他真有这勇气,看来自己也只能乐於承受,在她们面前
浪态纷呈…

  听到赵平予他们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掩起了门,整张发红的脸儿藏在被中
的柳凝霜暗吁了一口气,对赵平予竟被自己的虚张声势给吓走,没再对自己动手,
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放心还是失望。她轻嘤一声,整个人都无力地瘫了,好久好久
才记起纤手轻伸,抓被子来掩住自己,偏偏也不知是昨夜睡得不好,还是项家姐
妹促狭,竟将被子收了起来,她这一抓竟还是什么也抓不着。

  一个纤细轻巧的步声走近床边,体贴地将被子盖了上来,将柳凝霜刚遭风雨
的胴体遮的好端端的。给这步声吓的魂儿差点没飞掉一半的柳凝霜惊的躲在被中,
虽知这人一语不发,又体体贴贴地为自己盖被,该当是好意,但才刚被算计失身,
淫的人事不知,云雨之后的美妙娇姿又一丝不挂地展露在自己的好徒儿面前,一
时之间柳凝霜还真没有勇气抬头看清,究竟是谁在床边呢?

  「对…对不起…」蓝洁芸的声音怯生生地从上方传来,声音中软绵绵的,似
一点儿力道都不敢用上,一幅生怕引发柳凝霜气火的样儿。「是…是洁芸不对,
不该…不该这样算计前辈的…」

  幸好留下来的是她,柳凝霜胸中不由得暗暗舒了一口气。赵平予和自己男女
有别,他为自己开苞那次的经验又如此甜美,令她回味无穷,搞的她光看到他自
己就不由得脸红心跳;而和赵平予有关系的人当中,项家姐妹又是自己徒儿,虽
说向来亲蜜的犹如母女,但一牵涉到男女之事,有些话反而是愈亲蜜愈不好说出
口;蓝洁芸一来是赵平予既爱且敬的原配夫人,二来她一遇上自己就怯生生的,
不像个曾经叱吒风云的女傑,倒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见到了心目中的情郎般,虽
令柳凝霜不自觉地感到奇怪,但就因为这样,两人单独相处时,反倒令柳凝霜心
情还平和一些。

  如果说一开始当发现蓝洁芸的异常神色时,柳凝霜只是觉得奇怪的话,现在
她可就若明若暗地发现其中关键了。事情的分捩点是在柳凝霜给赵平予破了处子
之躯,事后当柳凝霜强打精神,装做什么都没有地送赵平予与蓝洁芸等人下山之
时,原本不放在心上的蓝洁芸含羞带怯,当她没注意时猛打量着自己,当柳凝霜
望向她时便含羞偏首,连眼光都不敢与她相对,那种异样竟令柳凝霜有些心荡,
感觉上好像是憧憬,又好像是一种热意,当真是完全混乱而无法明析的眼神。

  只是愈到后来,随着柳凝霜对情欲的沉溺,跟着她窥视赵平予与妻子们的欢
合而日渐增深,蓝洁芸望向她时那种奇异的眼神,在柳凝霜的芳心之中也是愈来
愈清楚那含义,只是柳凝霜只一想到那眼神,芳心就不自觉地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除了间中一点儿迷惘的模样外,那种眼神就和热恋情深的项家姐妹望向赵平予的
眼神一模一样,但她也是个女孩子呀!柳凝霜虽自负美貌,却是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竟会勾的同性的蓝洁芸,也用这样憧憬至近乎迷恋的眼神来瞧自己。

  说句真话,感觉到蓝洁芸的异样眼光时,柳凝霜芳心之中虽有些许的抗拒,
但间中却也夹带不少骄傲,自己是如此的美丽,连女孩子都勾引上了!只是这种
事儿,终非向来矜持的柳凝霜所能想下去的,多半蓝洁芸的心中也和自己一般的
混乱吧?她是赵平予的妻子,以赵家的位序而言也算得项家姐妹的姐姐,照理说
她该对赵平予真心诚意,绝不可能变心的,但柳凝霜那出尘绝伦的艳色,却令蓝
洁芸不由心动,她也不知自己这样算不算正常,究竟只是一时的心湖荡漾,还是
当真有股出墙之心缠在她心头呢?但两方都是女子,这应该也算不得红杏出墙吧?
可柳凝霜还是项家姐妹的师父,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会不会…乱伦?但这也不该
…不可能发生於女子之间啊!

  似是在心中重温着那混乱的思绪,蓝洁芸在床边坐了下来,发颤的纤手微带
羞怯,想触又不敢触上去,良久良久她的手才轻轻抚上柳凝霜身上的薄被。那薄
被并不厚重,被中的柳凝霜一丝不挂,还没从高潮当中复原的胴体如此敏感,蓝
洁芸着手虽是轻柔,但光被中柳凝霜娇躯的震颤,也差点吓的蓝洁芸想缩回手去
呢!只是那令她朝思暮想,愈想愈令她害羞,但却无论如何不能禁止自己去想的
胴体就在伸手可及的近处,蓝洁芸怎么也禁不住自己的手不要去温柔的抚爱着它,
也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气,蓝洁芸总算能将纤手整个儿贴到了被上,感觉被中那
微颤的温柔。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将脸儿埋在被中,柳凝霜的声音幽幽的透出,闷
闷的似是没含什么表情。其实天晓得柳凝霜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勉强压抑住
自己发颤的声音的,赵平予纵有心再尝她肉体之美,但即便项家姐妹对他死心塌
地,说到要算计自己,再怎么厉害的口舌也是没办法的,如果不是她当日和赵平
予的亲蜜关系已透了风,要项家姐妹和他合作,可是难上加难。

  既然已经发生了,再怪赵平予也没有用,虽说他在肉体上的确令自己神魂颠
倒,可是撇开这层关系不谈,虽说已经成家的赵平予也不知为什么如此沉溺温柔
乡中,闷在天山派里成日享那偎红倚翠之乐,不肯出去闯一番事业,但在她心中,
赵平予终究和个孩子没差多少,对孩子实在不必这么多要求,这样顽皮地小小算
计一下自己,柳凝霜其实并没真的当回事-也不知当真是因为当他孩子气,还是
那肉欲之思,已令自己沉迷难返,才这样找理由宽恕自己,她并不想分辨。

  「说清楚些,拜託你,洁芸…」虽是并不想追究的太清楚,反正方才一气之
下赶了赵平予出去,尔后自己多半又得渡过情思难抑的漫漫长夜,但这至少令她
又能回复以往那矜持的自己,柳凝霜边想边觉得有一股痛楚的满足感,只是她总
想把事情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赵平予和项家姐妹、蓝洁芸串谋来…来佔
有自己…「说清楚吧!不然…不然凝霜不会原谅他们的…」

  「是…」似是羞的连声音都变小了,蓝洁芸只觉随着声音出口,脸上一阵阵
的泛红。也不知为着什么,只要一见到柳凝霜,蓝洁芸便会不自觉的脸红心跳,
全没有平常的泰然自若,那感觉连和赵平予上床的时候都没这般紧张,她虽也模
模糊糊地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这绝色美女,但蓝洁芸自己就是女
子,又有了赵平予这令他心动的男儿为夫,要她再去爱上他人,实在令她自己都
难以接受,更何况对像还是女子!只是想归想,一见到柳凝霜的一颦一笑,蓝洁
芸的脸儿就不自觉地升温,心儿不由自主地狂跳着,话儿也变得不能出口了,怎
么都镇定不下。

  「从…从回山之后,予弟的态度就变得有些奇怪…啊!这不只是洁芸这么觉
得,连…连明雪和明玉都看出了不对,只是予弟一直闷在心里头,洁芸也…也不
好问他…而…而前辈这些天没和他切磋,连平常…连平常见面的时候,感觉也很
…很奇怪…所以…所以洁芸才生疑…」似是愈想愈羞,蓝洁芸的声音愈发小了,
其实柳凝霜见到赵平予时虽有些不自在,但她掩饰的还不错,其他人还看不出有
什么不对,若非她的眼睛老不由自主地黏在柳凝霜身上,怕也看不出问题来。

  听蓝洁芸说到了这点,被中的柳凝霜也脸红了,她虽不至於疑神疑鬼,以为
自己当真把心中对赵平予那难以言喻的感觉暴露出来,搞的人尽皆知,但她也知
道,蓝洁芸一遇上她,便显得魂不守舍,眼儿老跟着她在飘,若说能够看出她和
赵平予之间有什么问题,那一定就是蓝洁芸了。

  「所以…所以昨儿白天,洁芸忍不住问他,予弟向来没什么事瞒我,是以…
是以在洁芸逼问之下,予弟撑不了多久,也就和盘托出…」想到昨天赵平予被她
逼问的手足无措,大违以往平静无波的窘态,蓝洁芸差点忍不住要笑出来,只是
昨天她得从他口中逼出结果,便是心里想笑也得忍着;今儿个则是在柳凝霜面前
招供,不只是心里,连全身都似僵了一般,想笑也笑不出口来。「那时…那时明
雪和明玉也在一旁听着,所以予弟也撑了许久,才被洁芸所迫说出真相,其实予
弟若不是…若不是对洁芸向来言听计从,从他的态度看来…他是真的很想保住这
个秘密的。」

  知道蓝洁芸这么说,一半是为了为赵平予开脱,一半则是为了安抚自己的情
绪,其实柳凝霜倒没有表面上那么生气,反正干也干过了,尽情畅快过的柳凝霜
只觉整个人都松弛了几分,好像有什么蓄积在体内的难过,都被与赵平予行云布
雨带来的欢乐所涤去,现在的她半是害羞半是慵懒,虽说被算计了难免有点儿气
火,其实满溢胸中的倒多是娇羞而非怒意。从赵平予将她赤裸裸地抱出柜子时,
柳凝霜便知秘密必已外泄,爽都爽过了,其实她倒也不想真和赵平予多做计较。

  「那…」幽幽的声音从被下探出,声音中不带半分火气,反而有些娇滴滴的
柔弱,怯生生的,完全是个娇羞畏怯的女子声气,「你…你们都不生气吗?明雪
和明玉她们…是不是气坏了…」

  「这…这个…」想到昨晚的状况,蓝洁芸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纵然当她
听到赵平予在外头拈花惹草的消息时,一股火气忍不住充满了胸臆,但从知道了
项家姐妹的事情之后,蓝洁芸其实已不怎么气赵平予的女子缘份了,他肉欲的渴
求那么强烈,自己绝难完全为他抒解,若有缘份自己也该成全,何况他这回沾上
的,还是那令自己也为之心动的绝色美女,说句实在话,只要想到藉此机会能让
她与柳凝霜更亲近些,蓝洁芸心中的气火便为之烟销云散,不然她也不会为赵平
予设下这一计来亲近柳凝霜。「昨儿洁芸刚听到的时候,实在气到不行,明雪和
明玉倒还好…所以洁芸罚他跪算盘跪了好久…让他难受的龇牙裂嘴,昨晚予弟连
…连明雪都没力去碰呢!」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54

              49蕾蒂初开

  「然后呢?」不知何时柳凝霜已偏过了脸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蓝洁芸,眼波
亮晶晶的,樱唇微微呶起,一幅打着古怪主意的精灵形相,只看的蓝洁芸心中一
阵紧张,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纤指不自禁地绞在一起,竟没有勇气迎向她的目
光,只听得柳凝霜的声音不住钻进耳内,带着一股顽皮的挑弄神气,那可是她从
没从柳凝霜口中听到的语气,「你就和他定计来算凝霜了?」

  「对…对不起…」听到柳凝霜话中颇有见怪之意,蓝洁芸心中登时一片慌乱,
一心只想赶快将误会解释清楚,如果引发了柳凝霜的不快,那可就糟了,「本…
本来洁芸也不想的,可是…可是看予弟那般可怜的样儿,洁芸实在…实在忍不住
…明雪和明玉她们其实也不赞成,可是洁芸实在…实在想和前辈…亲近一点,所
以才…才弄出这样的事儿…求求前辈别怪予弟,求求你…」

  「也就是说,」见蓝洁芸紧张的低首垂目,纤手不由自主地轻扯着衣角,连
话声都变得急促而慌乱,柳凝霜当真是愈看愈爱。她微微撑起了身子,变成侧卧
面对着蓝洁芸,右手轻撑着脸儿,蓝洁芸虽没注意到她换了姿势,但那射向她的
眼光,却似令她更为紧张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洁芸弄出来的鬼,才让凝霜在柜
里被…被平予给…给搞上了,这一切…都要怪你,是不是?」

  「是…」蓝洁芸的话儿才出口,顿觉娇躯上头两股大力传来,柳凝霜迅雷不
及掩耳般弹起了身子,双手齐出控在蓝洁芸香肩上头,一推一拉之间,蓝洁芸「
哎呀」一声,不由自主地身子一旋,已经倒进了柳凝霜的怀中,背心上头那丰盈
柔软的触感,搔的蓝洁芸芳心一荡,再加上柳凝霜女体的幽香芬芳清馥,蒸的蓝
洁芸一阵天旋地转,便是想挣也挣不开来了,何况她根本不愿挣呢?耳边只听得
柳凝霜的声音热热地钻了进来,「害凝霜一早就被平予弄了…凝霜要洁芸赔…」

  没想到竟能如此亲蜜地落入心中念兹在兹的柳凝霜的香怀,意乱情迷的蓝洁
芸只觉魂儿飘荡,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想柳凝霜所说的赔是什么意思,答允的声音
已出了口。她不说还好,那声音一出口只羞的自己耳也红了,便是说的再小声,
又岂瞒得住身后的柳凝霜?蓝洁芸只觉身子一下子滚热了起来,软绵绵地只想任
柳凝霜大快朵颐,无论她想自己怎么『赔』她,蓝洁芸都觉心甘情愿,她的香怀
是这般甜蜜温暖,连那日在谷中被赵平予开苞时,都没这般刺激快意的感觉。

  「哎…嗯…唔…」感觉到柳凝霜纤巧的葱指,灵动地在自己的身上游走,蓝
洁芸只觉得浑身皆酥,肌肤相触之处一股甜蜜感源源不绝地袭入体内,她虽不知
道柳凝霜想做什么,心中却是一千一百个愿意,只是口舌间却像是麻痺了一般,
想要告诉柳凝霜自己有喜欢偎在她的怀抱中,任她的手指头在身上轻抚慢舞,偏
生话却说不出口,只能唔嗯出声,勉强透出心中的喜悦於万一。

  「前…前辈…洁芸…洁芸自己来…」她的纤指在自己身上四处游走,竟像是
陌路重游一般,明明柳凝霜是头一回这般抚摸自己,她的纤指却似生了眼般,只
向着蓝洁芸娇躯的敏感处去走,逗的蓝洁芸娇躯愈发酥麻,加上柳凝霜的口舌在
她的耳谷中不住轻触喘息,清香的口气混着无比的热力不住钻入她的体内,刺激
的她芳心愈发荡漾。尤其更教人销魂的是,随着柳凝霜的动作,蓝洁芸只觉自己
的身子愈来愈是敏感,愈来愈能切实地感觉到身后柳凝霜的赤裸,她的香峰就贴
在自己背心,随着每一下呼吸,那甜美的震颤都似直接拂在她的心口般,美的蓝
洁芸真想晕去。

  见蓝洁芸如此沉醉地任她施为,柳凝霜原还有些瑟缩,见状胆子也愈来愈大
了,她一边用灵巧的口舌舔舐着蓝洁芸敏感的小耳和颈后,一边双手加压,在蓝
洁芸的轻颤软哼当中,她的手慢慢破开了蓝洁芸衣物的束缚,探入了衣内。当她
突破了那层人为的禁制的当儿,蓝洁芸娇躯一颤,芳心当中的最后一丝理智如回
光返照一般,想要让她反抗柳凝霜的手,但是不行,那滋味太美妙了,引发的火
犹如风起云涌,转瞬之间已烧化了她的头脑,烧的蓝洁芸晕晕沉沉,只知呻吟。

  给柳凝霜这样『服侍』了许久,蓝洁芸只觉自己浑身酸软酥麻,就好像…就
好像正被赵平予抚弄一般,只是柳凝霜的抚爱更细緻、更温柔,加上蓝洁芸至少
有三四日未得赵平予的抚慰,体内正有一股贲张的情欲在鼓动,给柳凝霜这一诱
发,更是通体火融,不由自主地轻扭曼舞。或明或暗地瞭解了柳凝霜的真正意图,
蓝洁芸虽感大羞,但一来两人都是女子,算不得红杏出墙,二来光是柳凝霜这对
象,已令她心神荡漾,又如何能够抗拒?蓝洁芸只觉有股渴求从体内不断涌现出
来,令她不自觉地向她需索,现在的她只觉自己奇怪,怎还留着这么多的衣裳在
身上呢?

  「不成的,洁芸…」声音之中微带喘息,柳凝霜的男女经验其实还不如蓝洁
芸,更别说是女女的经验了,若非多次暗中观赏过赵平予与蓝洁芸的激情演出,
柳凝霜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挑逗蓝洁芸呢!其实原本的柳凝霜也做不出这种
事,只是长久以来沉在胸中的积郁,今早似被赵平予的侵犯给开了个口子,完全
泄了出来;虽说身子爽了,但也不知怎么着,柳凝霜的胸中总有点不满意处,不
知从那儿涌出来的勇气,让她情不自禁地搂过蓝洁芸来求欢,种种羞人的言语动
作就好像自然而然地从体内涌出来般,她根本无须多想,纤手和身体都像能够自
己知道该怎么做似的,「他曾经说过…帮女孩子脱衣服,是一种绝佳的享受…凝
霜现在也要…好好享受洁芸…」

  既然柳凝霜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浑身发酸的蓝洁芸又怎么抗拒得了呢?光
从她方纔的抚爱挑弄,蓝洁芸已觉身体里头不由自主地涌起快感,仍带羞意的她
虽早已感觉到随着柳凝霜的积极动作,自己早已衣衫不整,再没一寸肌肤能逃脱
她的手了,但那羞意却远及不过肉体的愉悦,让憧憬的她、仰慕的她这样撩弄自
己,比之任何春药还要厉害;尤其当柳凝霜的纤指娇颤地滑入她的腿间,直探那
令人销魂的禁地时,蓝洁芸只觉随着她的手指一会儿画着圆圈、一会儿上下撩弄
的动作,自己的快感不断攀升,那诱人的幽谷间不知何时已经溢满了水,连原本
撑着最后一道防线的玉腿,也不听使唤地抖动张开,她感觉得到自己的幽谷深处
慢慢收缩,整个人都酥透了。

  「好可爱喔,洁芸…舒不舒服啊?」怀中的蓝洁芸娇躯不住颤抖,对自己的
手法似是照单全收,每一下都攻到了她的要害,令蓝洁芸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口
了,只能紧闭着小嘴儿哼喘不休,暖热成熟的胴体完全任由自己上下其手、大逞
所欲,柳凝霜不觉满足感狂升。看来自己还真是不错,虽没当真学习男女之事,
这方面的经验也不如蓝洁芸,但光从窥视时学来的几手,已令经验丰富,大得赵
平予爱宠的她如此情迷意乱,她不由得愈想愈发得意,手上的动作也愈来愈深入
了,不只如此,她还同时用声音语气来挑逗着她,令那正慢慢赤裸的蓝洁芸愈发
情热难挨。

  胸中满溢着情火,蓝洁芸还真不知该怎么答她,她只怕一开口,那只有赵平
予听过的、言语难以形容其畅美的胡言乱语,就要奔出口来。虽说柳凝霜的技巧
还差赵平予一截,但同为女子的细腻,以及自己对她的迷恋,弥补了其中的差距,
令蓝洁芸银牙轻咬、答不出声,只是紧闭双眼、双颊酡红,这般美妙的经验令她
愈加兴奋,就好像正被赵平予爱怜一般,娇躯不自觉地摆动起纤腰,好迎合柳凝
霜纤指的爱抚,连双峰也似涨大了些许,竟有一种伸手去爱抚揉捏的冲动。

  意乱情迷当中,蓝洁芸只觉自己的衣裳一件件地脱离了娇躯,无声地滑落到
床前,不知不觉间她和柳凝霜已是赤裸相向,肌肤相亲时的火热触感,让蓝洁芸
好想转过身去,和柳凝霜面对面的相拥、互相疼爱抚慰,偏生柳凝霜也不知是因
为头次尝试,难免羞意,还是因为这样完全由她主动的姿势,比较好让柳凝霜发
挥,硬就是不让她扭转娇躯,蓝洁芸自然也没有硬要转过来的要求,能这样给柳
凝霜款款怜惜,她的芳心已涨满了美妙的感觉,又怎可能拂逆柳凝霜的意思呢?

  随着柳凝霜的动作愈来愈熟练、愈来愈激烈,蓝洁芸的身子也愈来愈热、愈
来愈软了,不知何时柳凝霜的纤纤玉指已顺着她的潺潺流水,滑入了蓝洁芸正飢
渴着的幽谷,那奇妙的被侵入感虽让蓝洁芸的幽谷不自觉地缩了起来,将她的纤
指夹住,但随着柳凝霜捻着她峰上蓓蕾的动作愈发柔软,蓝洁芸的防卫也一寸寸
地剥落了,她慢慢地松了下来,任柳凝霜的指头去为所欲为,那美妙的刺激,令
蓝洁芸好想动作,就算一点点都好,她也想伸手去抚爱柳凝霜的绝美肉体,让她
明白自己有多舒服快活,但这姿势却让她的手难以发挥,她只能轻咬着纤手,发
出迷濛的哼声。

  突地,柳凝霜那将蓝洁芸的双乳调弄地愈发鼓涨丰盈的手,已飞也似地溜到
了她的下颔,轻而易举地将蓝洁芸发热的俏脸转了过来,蓝洁芸还来不及反应,
一股甜香已溢满了琼鼻,柳凝霜微一凑首,那暖热的樱唇已暖暖地、微带湿润地
吻上了她。在口舌撩动这方面,柳凝霜虽显得稚嫩,但蓝洁芸可就厉害多了,她
的香舌在柳凝霜小舌的刺探下,本能地回舞着,勾着柳凝霜的香舌在自己的檀口
中吸吮探索,每一下扫动、每一下吮吻,都引发一种痒痒的酥麻感向芳心流窜,
那奇妙的感觉,就好像化成了一种甜美带电的流动,不住涌向全身,美的令她险
些要晕了过去。

  当她的唇从她甜美的口中离开的时候,蓝洁芸只觉口乾舌躁,从她口中勾来
的香唾竟让自己愈发火热,她目光迷濛,美的似是什么都看不清楚,不知道柳凝
霜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的感觉呢?两人的肌肤全无遮掩地亲蜜揩贴,蓝洁芸只觉
随着方纔那甜美的吻,自己的幽谷中已渐渐湿润了,而从贴在柳凝霜胯间那玉股
的感觉,柳凝霜的湿润程度,比起她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前…唔…前辈…」好不容易张开了嘴,蓝洁芸胸中一阵畏羞,自己的声音
竟变得如此甜蜜诱人,这般甜蜜地像是呻吟的话语,连赵平予都没那么常听到呢!
自己竟是第一次和柳凝霜彼此抚慰,便已软到声甜语漾。偏那感觉太过美妙,蓝
洁芸一点都不想将自己从欢悦当中抽身而出,只想继续偎依在柳凝霜的怀抱当中,
享受这火热的爱恋,「你…你已经湿了…流了好多呢…」

  「你还敢说…」就是蓝洁芸不说,柳凝霜也明白自己的情况。自从方才从赵
平予的怀中落到床上开始,她的蜜径当中就未曾干过,若赵平予恃强硬上,当会
发觉柳凝霜那发自内心的渴望,不过现在却只能让蓝洁芸去感受了。伸手在蓝洁
芸汗湿的腰上轻搔了几把,逗的她嘤咛轻扭,柳凝霜这才在蓝洁芸耳上轻咬了口,
声音和她一般的软腻甜蜜,「如果…如果不是你帮他设计来算凝霜…凝霜也不会
弄到这么湿,里头全是…全是他射出来的东西…满满的都是…都是你害的…」

  「唔…对…对不起…前…哎…前辈…洁芸这…这就赔你了…请前辈好好的…
好好的欺负洁芸…唔…洁芸会乖乖认罚,绝对…绝对不会有所怨言的…啊…前辈
…」感觉到柳凝霜的纤手又回到了那濡湿的幽谷,勾挑的愈发落力,令蓝洁芸不
由自主地兴奋起来,她纤手紧紧地抓住床单,既想拱起纤腰,双腿大张,好让柳
凝霜的手指更好动作,但这样弄会让她非得离开柳凝霜那温热的怀抱不可,光是
少了柳凝霜那远比自己更为高耸丰盈、圆胀傲人,随着呼吸活像要跳开的香峰在
背心的磨动,感觉就差了好多,若自己真的漏失了这般美妙的磨挲,天晓得以后
会有多么懊悔?

  但随着柳凝霜口舌和手指愈发热烈的动作,蓝洁芸的本能一再地鼓舞着她,
也不知这样忍耐了有多久,等到最后那快感如潮涌上,袭的蓝洁芸好像失去理智
般地大声呻吟,娇躯被一股强烈至无法形容的刺激冲击着,那令人受不了的快感,
使蓝洁芸不自觉地大叫不要,但又舍不得让柳凝霜停止,那刺激令蓝洁芸不自觉
地颤抖着,很自然地流出了眼泪,想要说话偏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小嘴,那美妙的
哽咽教蓝洁芸畅快难言,酥的整个人都瘫了,全身湿的活像从水中爬出来般。

  但更教两女为之惊艳的是,随着两女体内的高潮迭起,那刺激不只令她们酥
的浑身发酸,娇躯不自觉地纠缠难解,幽谷口处更在那冲动之中不住收缩,在那
极美妙的畅快袭来的那一刹,两女的幽谷口处竟同时泉水喷涌,犹如岸边海浪拍
石时浪花四溅一般,美的令人不由沉醉;尤其蓝洁芸的感觉更是奇特,她自己的
喷出在空中划出了一条美妙的弧线,加上柳凝霜的喷涌直烫到她敏感的臀上,感
觉就好像…就好像赵平予激情当中射在自己身上似的,那感觉真是美到了极点。

  雨散云收之后,两女软绵绵地倒在床上,仍是保持着蓝洁芸瘫在柳凝霜怀中
的姿势,两女方才都尽情的畅快了,泄的浑身发软,尤其是柳凝霜一早起来就连
爽两回,更是腰软腿麻,想坐都坐不起来;而蓝洁芸呢?她虽没爽到像柳凝霜那
般夸张,但全身还浸润在高潮的余韵之中,何况以她的本心,既然能够偎在柳凝
霜那香甜的怀抱当中,自然不会这么急着爬起来,她犹似小猫儿般地蜷伏在柳凝
霜的怀中,感觉着她的温暖芳香,心满意足地动也不动,任得时光缓缓地流着。

  「洁芸好乖…弄起来真的很棒…你说是不是,好洁芸…」感觉着怀抱当中的
蓝洁芸蜷着像再不肯动,柳凝霜婉琪一笑,将脸儿轻埋在她的秀发当中,嗅着那
女体的芳香,一边轻声挑弄着她。这般的弄法虽说大别自己以往的作风,又是淫
靡到令她清醒之后再不敢回想,但不知怎么着,那种美妙的松弛,和赵平予带来
的快感,竟可说是平分秋色,只可惜蓝洁芸终究是女儿身,自己弄的这般舒服,
泄的比赵平予干时还多,若她长了根肉棒…那滋味真美到柳凝霜想都不敢去想。

  「前辈…」

  「还叫前辈呢!」微带气似地在她耳边轻咬了几小口,柳凝霜的声音软软的,
活像可以掐出水来一般甜美,「洁芸和我连床都上了,爽到泄了那么多,都喷到
床下去了,还叫的这般生份?外头相见时叫凝霜前辈,可到了床上…就要放开一
点,叫也要叫好听一点,好不好,芸妹妹?」

  给柳凝霜这般亲暱的说法,弄的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但她说的也有理,蓝洁
芸在床上经验的丰富,可说远在柳凝霜之上,自然深知要在床上尽兴欢乐,首先
就要放开一切束缚和矜持之理,只没想到自己竟爽到什么都忘了,还要她来提醒
自己,可现在就要她亲蜜地称呼柳凝霜,这实在令她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嗫嚅
了多久,好不容易蓝洁芸才怯生生地开了口,「霜…霜姐姐…」

  「这样才乖嘛!芸妹妹…你又乖又棒…霜姐姐真的…真的爱死你了…」轻声
安抚着显然有点儿紧张的蓝洁芸,柳凝霜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含笑。一开始动作时
她还没有感觉,直到此刻激情平静下来,柳凝霜这才想到,自己方才和蓝洁芸的
动作,竟似暗合一种传说中的『调教』之法。

  那『调教』之法是从大食传来,从身教以至心教,慢慢地可以让女子从生涩
到成熟。本来在男女之道方面,男方在本质上就比女方来的较有侵略性,尤其在
武功较高明的男子方面,那对女子『侵犯、佔有』的想法,更是无法抹灭,就算
是再温柔体贴的男子,也难挥去这种作风。是以为了让娇嫩如花的女子,能够慢
慢适应男人的侵犯,在云雨当中不只是吃苦而已,渐渐地尝到其中的甜头,从身
体和心理都能享用云雨之乐,所谓的『调教』之法就应运而生,不但让女人能够
在行云布雨之中其乐无穷,同时男方也能够享用身心尽皆成熟的女子那温柔的服
侍,各有所得。

  本来在男女性事这方面,蓝洁芸的经验可说足以做柳凝霜的师父而有余,但
『调教』之法这事儿传自外域,赵平予这土生土长的中原人就未必知道其中要领,
反倒是柳凝霜误打误撞,让蓝洁芸在肉体满足之余,也将心中的紧张慢慢地散去,
光从她愿意甜蜜地称自己一声「霜姐姐」来看,蓝洁芸虽仍对自己迷恋不返,但
至少不会像以往那般紧张到手足无措,日后两女若再在床上假凤虚凰,试那纯由
女子行之的欢乐之事,她也应该较能放得开心胸,那时的享受…才叫美呢!

  其实这『调教』之法,柳凝霜也并不深知,只知道其中要领是将女子当做一
朵由含苞而渐渐绽放的花儿,调教之人最首要的,就是让女子的矜持慢慢开放,
将那紧张、害羞、难过和畏惧全盘扫去,令女子能心甘情愿地享受鱼水之欢,这
才是『调教』之法的真趣。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女方的心理从紧张中抒解开
来,毕竟就算肉体已经完全成熟,但若心中还有放不开的,那行云布雨之中必会
受到影响。这般男女间的羞人之事,柳凝霜也是因着天山派的地理位置,较中原
人更多知外域情事才晓得,只是那时她听过便算,那想得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
调教起别人呢?

  「霜姐姐…霜姐姐不生气了吗?」声音娇甜诱人,但蓝洁芸回望着柳凝霜的
眼中却忍不住浮起了一丝担忧。激情过后,回复理智的她虽仍娇柔地偎依在这刚
让自己尝到异样滋味的绝色美女怀中舍不得离开,但她却仍然忍不住有一点儿担
心,不晓得彻底发泄过后,柳凝霜会不会还把早上的事放在心上?如果说她还生
气的话,就是要自己再献身一次,蓝洁芸也是心甘情愿,不过…这会不会太一厢
情愿了点?柳凝霜自不会不晓得,方纔那样的『处罚』对蓝洁芸来说,可是爱翻
了心,便是要她再来几次,蓝洁芸也必会勉力承受,「要不要…要不要再『罚』
洁芸一回?」

  听得出蓝洁芸语中那蠢蠢欲动的心意,柳凝霜娇笑着在她那粉捏般的香肩上
亲了一口,「哎呀…这可不得了,好芸妹妹给霜姐姐调教坏了,竟然还想再来一
次哪!好可惜…你一早就让你的霜姐姐给他干了一次,干的霜姐姐腿都软了,再
加上弄我的好芸妹子,现在霜姐姐心有余力不足,就算想再弄芸妹妹一回,可也
是无力施为了…洁芸如果想要,恐怕还得等上个几天才成呢!」

  给柳凝霜这样调笑,蓝洁芸不由得微带羞意,只是她也知道柳凝霜一早起便
连着和赵平予与她尽情欢淫,便是再多力气,也已耗得七七八八,光此刻能将她
抱在怀中嬉玩,已算得柳凝霜根基深厚、韧性过人了;幸好听柳凝霜的话意,这
样的美事绝不是仅此一回,尔后多半自己还有和她重温旧爱的机会,这念头令蓝
洁芸胸中一阵热,娇滴滴地在柳凝霜的怀中偎的更紧了些。

  和蓝洁芸嬉闹了一会,柳凝霜这才回复过来,正色在蓝洁芸耳边轻吟,「好
芸妹妹,你放心吧!其实…其实霜姐姐并不怪他们,更不怪你,予儿在床上的实
力太强,那次…那次原本霜姐姐只是想和他弄上一回,合了开启秘门的条件,尔
后便不相往来,怎知道…怎知道他那么强…弄的霜姐姐好…好痛快…竟然每晚一
合眼,就在怀念被他破身的点点滴滴,这样夜夜煎熬,本来霜姐姐差点就要…就
要熬不住了,今天的事虽然被你们算了一记,其实霜姐姐可是很开心的…」

  「那么…」

  「不行!」蓝洁芸的话才刚出口,便被柳凝霜坚决地打断,声音中有着强自
镇定、绝不容许旁人拂逆或劝阻的坚持,「这事终究不好,何况…何况这样下去,
教凝霜怎么去面对雪儿和玉儿?好芸妹妹,你听姐姐说,绝对不要告诉你的予弟,
还有雪儿玉儿说,凝霜并不怪他们,要告诉他们凝霜还在生气,只是看在你的面
子上不张扬。凝霜和予儿的事就到此为止,尔后我们就维持以往授艺切磋的关系,
要他绝不能有非份之想,否则非但害了凝霜,雪儿和玉儿也不好过。」

  「这…」听出柳凝霜话中的决绝之意,蓝洁芸也知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再多
说什么也是徒然,原本她和赵平予与项家姐妹定计的时候,是希望那日开苞的美
好回忆仍留在柳凝霜的身上,给赵平予以挑情手法重燃爱苗之后,再将她赤条条
地抱出来,那时由赵平予和项家姐妹轮流劝说,看看能否诱得柳凝霜点头,成为
赵平予床笫之间又一位情俘。只是现在看来,他们很明显是轻估了柳凝霜的意志
之坚定,她非但没因此就范,反而更坚定了与赵平予划清关系的决心,这下可是
真的没有转圜余地了,若自己再多话,说不定还会更生出反效果呢!「是…芸妹
妹知道了…」

  「很乖很好,这样才不枉了霜姐姐这般爱你,」轻柔地在蓝洁芸的唇上印了
一吻,舌尖轻舔之下,只吻的本已媚眼如丝的蓝洁芸差点又喘嘘嘘起来,她迷濛
的眼光被柳凝霜吸了过去,黏的紧紧的再也离不开来,「就当是霜姐姐的奖赏吧!
以后在没轮到你陪平予的时候,芸妹妹都可以来霜姐姐这边,让霜姐姐好好『疼
惜』你,霜姐姐保证把芸妹妹『调教』的心花怒放,连陪侍你的予弟时都比平常
更要快活许多。这是霜姐姐和芸妹妹才知道的小秘密,绝对不要透出去哟!」

  「嗯…芸…芸妹妹知道了…」虽说不太愿意有任何事瞒着赵平予,但蓝洁芸
对柳凝霜太过着迷,又知道自己绝无回天之力,想到柳凝霜的滋味之美,心中甜
的一点其他的念头都没有。虽不知柳凝霜口中的『调教』是什么意思,想来必是
床笫间的羞人事儿,但若对象是她的话…蓝洁芸轻咬樱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芸妹妹不会说的…不过…霜姐姐也要好好疼惜芸妹妹才行…」

  想到这儿,蓝洁芸突地想到,自己其实也不是头一回尝到女子之间交欢的滋
味,当日赵平予连战三场,将项家姐妹开苞之后,他勉力下山回到天门的战场,
留下自己在房中安抚二女,那时项明雪就用双头龙痛快地搞了自己一回,弄的蓝
洁芸神魂飘渺,差点没爽昏过去;和那次的经验相较之下,柳凝霜的技巧虽是好
得多,又未卜先知的对自己的性感带瞭解甚深,但纤指虽是灵巧,和那双头龙无
论在粗壮或长度上都无法比拟,弄起来虽是舒服,却没有那时那般痛快,只可惜
项明雪生怕赵平予因此将她当作淫荡之辈,死保着这秘密,是以那滋味蓝洁芸日
后再没尝过。

  仔细想想,以柳凝霜的技巧之佳,若再加上双头龙这般宝贝的辅助,被她弄
时会有多么痛快!光想到被柳凝霜用双头龙干着自己幽谷,弄得自己死去活来、
只知呻吟求饶时那般快活的滋味,蓝洁芸愈想身子愈热,只可惜无论如何,在必
须保守秘密的情况下,她也实在开不了口向项明雪借那宝贝,要她自己想办法私
自下山弄到那淫具,更是绝不可能!这样下去自己难道真的只能满足於柳凝霜那
纤巧的弄法吗?看来也没办法了,好在男人粗壮的攻势,她也不会尝不到,赵平
予近来需求愈发强烈,干法也愈来愈勇猛,自己实在也无须担心没法承受到强攻
猛打的滋味啊!

  「真的行吗?」

  「当…当然是真的…芸妹妹在此发誓…」

  「不用发誓了,霜姐姐自然信你,只是…」微带促狭地望了蓝洁芸一眼,柳
凝霜放轻了声音,在她耳上轻轻地舐了几口,挑逗之意不可言喻,「凝霜也是尝
到予儿滋味的过来人,自然知道他的厉害…他的手段可多了,如果予儿真存心对
你逼供,在床笫之间把芸妹妹弄到欲仙欲死、将泄未泄之际,偏偏急踩煞车,硬
是逼到芸妹妹招供之后才大干特干,到时候芸妹妹可撑得住?」

  「这…」想到若真的给赵平予玩上这一手时的景况…蓝洁芸脸儿一红,只觉
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和她好过之后果然不一样,她的声音、她的说话似都能让自
己情热难挨,若当真赵平予用这手段对蓝洁芸迫供,蓝洁芸可真没有把握,自己
到时究竟能不能保得住秘密?也不知在心中挣扎了多久,她望着似笑非笑的柳凝
霜,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芸妹妹一定守得住!不然的话…不然的话…不然
的话就罚洁芸一生一世不能再被霜姐姐爱宠疼惜!霜姐姐,这样可以吗?」

  「嗯…」知道以蓝洁芸的情形,这样的重誓可说比一般『五雷轰顶』啦,『
死无葬身』啦的誓言更真实得多,她是真心诚意地要保住这秘密,柳凝霜不由一
阵感动。其实这样的情形也令她寻思良久,既要让自己能一解欲火,又不能让自
己和赵平予的关系更深陷下去,看来真的只有这个办法,只可怜蓝洁芸要成为自
己抒解情欲的对象,幸好这对她看来也非坏事,就不知自己这见步行步的『调教
师』的功力,能不能成功地将她的身心都调教成熟,就算是让她守秘的代价吧!

  小心翼翼、规行矩步地走进天山派的瑶光殿,赵平予连大气都不敢出上半口,
小心谨慎的活像是刚入门的弟子前来拜见性格严肃的师父般,别说大步走路了,
他连头都不敢抬,只敢瞧向地下。加上瑶光殿乃是天山派主殿,是用来商议大事、
举行典礼的重地,气氛庄严肃穆,向来就是一个连根针落在地上都嫌大声的地方,
弄的第一次参与天山派议事的赵平予更加紧张了,一直到和项家姐妹分开来落了
座,赵平予的紧张也没少上半点,别说抬头,连案上的茶杯也不敢动。

  其实也难怪赵平予如此紧张,一来他虽是天山派娇婿,因项家姐妹的关系颇
受柳凝霜看重,天山派中人并不把他当做外人,但他终非天山派中弟子,天山派
中的事情他从未参与,可真不知道柳凝霜这回为什么让他进入瑶光殿,光是四周
那严谨庄重的气氛,就令他忍不住规矩起来。

  二来就在半个月前,他才在蓝洁芸的策谋计算之下,和柳凝霜躲在柜中成其
好事。那次的感觉虽是痛快,但事后柳凝霜羞愤之下大发雷霆,连话都不听一句
就把他和项家姐妹都轰了出去,幸好蓝洁芸留了下来好言安抚,这才让柳凝霜不
再追究;光看事后足足在柳凝霜闺中耗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的蓝洁芸那疲惫已极
般的神态,便令赵平予好生不舍,显然她也花费了好大一番口舌,才勉强让柳凝
霜怒气平和。只不过柳凝霜怒火虽平,赵平予却也再不敢面对於她,连项家姐妹
都对这师父敬而远之,只靠着蓝洁芸有事没事就去向她请安,勉强维持个相安无
事的状态。

  只是赵平予自上了天山派后,除了下山庆贺郑平亚大婚之外,几乎就是归隐
一般地躲在安排好的房中,拥着娇妻大享偎红倚翠之乐,别说是武林事了,连天
山派内事也是碰都不碰;尤其他和天山派的关系原就系在项家姐妹与柳凝霜身上,
从半个月前那弄巧反拙的失策之后,与柳凝霜之间的关系只靠着蓝洁芸勉力维持,
赵平予自更不敢出面,柳凝霜也是得其所哉地与他各行其是,真不晓得是发生了
什么大事,让柳凝霜竟破例将他召来瑶光殿商议,难不成…是天门的事吗?

  赵平予这想法果然一矢中的,从柳傲霜的报告当中,听得出来前次与天门大
战之后,郑平亚虽是铩羽而归,但湘园山庄重建之后,有了根据地的他却愈发忙
碌地招兵买马,有尚光弘等人的名头招览,再加上前次一举击破汉中派的战迹辉
映之下,湘园山庄声势日盛,短短年余已在江湖上佔了一席之地,威势之盛已足
与各个传承许久的名门正派平分秋色。另一方面天门则是行事低调,几乎看不出
有什么大的动作,但『浅水怒吼、深水静流』之理,柳凝霜等人均是素知,天门
虽失去了阴风席云两堂的实力,阴京常又出走外方,但任谁也不信天门会什么也
不做的任时光东流,想必正在台面下培养复仇的实力,今儿柳凝霜找他来,就是
为了更加瞭解双方的状况。

  只是赵平予虽说和郑平亚原为师兄弟,又和他一同往攻天门,但他与郑平亚
关系不算太好,联军关键之事他并未深知,加上又在天山耽了这许久,江湖事生
疏了不少,前次去湘园山庄赴宴时,蓝洁芸虽也刻意观察,但总不好让郑平亚认
为赵蓝两人是藉赴宴之名探察内情的,对湘园山庄的实力所知也只是皮毛而已,
光看柳凝霜听取赵平予报告时的神情,就知她并不是太满意。

  「那…杨世兄那边呢?」

  「不清楚,」掌理着天山派对外的情报侦搜,柳傲霜武功虽远不如乃姐高明,
但在这方面也算驾轻就熟,可说眼线遍佈中原,但光看她此刻的神情,便知天门
的纪律之严、保密之谨,竟连以往与天门相善的天山派,都探察不到多少内情,
「只知前次天门一役之后,杨干杨门主似是身体不爽,极少视事,门内事务均由
杨巨初与季韶发落,另外杨逖也协助理事,不似以往的胡闹行径,连在外的各个
分堂也偃旗息鼓,行事远不若以往张扬,两边情势可以说是外弛内张。」

  「是吗?」听的蹙起形状皎好的柳眉,柳凝霜似是沉吟一般地低语着,「若
说是一般江湖门派,所谓识时务者为俊傑,在这时候作小伏低,也是可能的;但
杨世兄志向远大,天门不过是一个起点,他年纪也大了,没有时间等待东山再起,
这一次…看来三年之约一满,是真要打了。」

  「掌门…」

  「喔…没什么,凝霜想事儿一时走了神,」给柳傲霜一语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柳凝霜望了望殿中众人盯紧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摆了摆手,似还有些心神不宁一
般,她沉吟了半晌,许久才再度开了口,「其他人先出去,傲霜你和赵少侠、蓝
女侠、雪儿玉儿留下,凝霜还有事商议。」

  见殿中众人均已辞去,柳凝霜站了起来,在殿中缓缓地来回踱步,一边低头
沉思,连话都不说一句。柳傲霜是早知道姐姐的习惯了,并不以为意,但赵平予
和蓝洁芸可是头一回见到柳凝霜在处理大事时思虑筹划的模样,不由都看呆了。
刚见到柳凝霜起身来回行步时,两人本想礼貌性地陪站起来,却给项家姐妹阻了
下来,显然柳凝霜这习惯她们都很清楚,更知只要她一踱步沉思,便是柳凝霜沉
思用神之际,最忌旁人有多余的动作扰乱於她,是以一时间赵蓝两人只能忐忑不
安地坐在席上,看着柳凝霜窈窕的身影在殿中走来走去,让轻柔的步声在殿中缓
缓地回荡着。

  「傲霜,」柳凝霜停了下来,转头望向妹子,见到她侧面的赵平予只觉心中
一荡,他从来没有见过柳凝霜这样的表情,似在沉思着什么,有一点儿回忆,又
有一点儿悲哀,那清澈明亮的眼中微带着些茫然,雾濛濛的,像是在哀伤着什么,
「杨世兄的身子骨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这…不晓得,」没想到柳凝霜一开口,问的竟是这个问题,柳傲霜一时间
竟有些怔住了似的,回应的话语出的极快,不似平日的沉着镇静,声音中还带着
些紧张,「只听说他身子不爽,倒没听到后续有什么消息,天门似也没想着外出
寻医,看来该是不碍的。何况杨门主功力深厚,天门又久据一方,门中岂少得了
良医妙药?多半他只是一时不适,又想趁此时机让向来不管事的杨逖好生磨练一
下,这才将门内事务交予他人处置,自己好生休养而已,掌门该是不必过虑。」

  「是吗?」面上仍怀忧色,柳凝霜似又陷入了沉思当中。原先虽没想到柳凝
霜会问这种问题,但从她与柳傲霜对话的空档,仔细想想,其实赵平予也猜得到,
柳凝霜极念旧情,当日虽因他与柳傲霜的轮流进言,让天山派在天门与湘园山庄
的争斗中维持中立,两不相帮,但她与杨干交情深厚,在天门面临强大外敌威胁
的时候,竟採取中立立场两不相助,对柳凝霜而言不啻为背叛,若非此事关乎郑
平亚的血海深仇,私仇该由天门自行处置,绝无他人出面余地,何况天门本身也
够强大,足以处理自家事,再怎么说柳凝霜也不会在杨干困窘之时抽腿,只她仍
是耿耿於怀。

  「据说天门前两年从东南得到异宝『芸萝花』,颇具医疗之效,难不成杨世
兄竟没用上?」

  「这个…傲霜便不得而知了,」见柳凝霜只是问着杨干的病情,知道她虽对
当日临危撒手之事耿耿於怀,却仍能以大局为重,并不想食言参与天门与湘园山
庄之争,柳傲霜心中暗吐了一口气,语气回复了以往的平静,「傲霜并不知杨门
主不适根底,或许『芸萝花』虽具奇效,药性却与杨门主的症状不合;又或许杨
门主的不适,还没需要用到这奇宝的地步。关於此宝,傲霜只听说,阴京常在离
开天门的时候,曾将『芸萝花』的果实取了去,其他的事傲霜还须再加打探。」

  「哦?没关系,不必再打探了。」轻声地歎了口气,柳凝霜微微摇头,却摇
不去心中的疑惑。若论植物一类的奇宝,无非是根茎花果,其中果实系植物精华
所生,疗效必是最强。『芸萝花』既有奇宝之名,它的果实便不若传说中那可『
生死人、肉白骨』的神物,想必做为药物也是功效奇佳、药到病除,阴京常既然
就是幻影邪尊,武功之高在中原可说是少有敌手,他又是出名的神出鬼没,郑平
亚一方想要伤到他可说是难上加难,他又为什么要取去『芸萝花』的果实呢?

  「掌门,」见柳凝霜又似陷入了回忆,柳傲霜轻咳一声,将她的心神拉了回
来。虽说不像姐姐和杨干交游那般久远,但两家原是世交,柳傲霜若非一直认为
天山派应在关外自固,绝不参与中原内部各个门派的争斗,现下也不会这么冷静
绝情地只关注情势的变化。「湘园山庄与天门虽有三年之约,但看现下形势,双
方都在准备接下来的激战,本门虽不愿参与中原门派的彼此争斗,但此事了后,
中原内部的势力分佈必有变动,接下来本门该如何行止,还请掌门示下。」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55

              50雄心宏图

  「关…关於此事,」见师父一直不答话,项明雪微带畏缩地开了口。从半月
前的事情之后,她一直小心翼翼,便是向师父请安时也一直躲在蓝洁芸身后,绝
不敢单独与师父相处。那时她一厢情愿地想着,若帮赵平予将柳凝霜也弄上了手,
日后关系想必可以弄的不错,柳凝霜既入赵平予家门,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怪责
於她;没想到柳凝霜难耐羞意,竟将她和赵平予等人全轰了出去,连后来相见也
没多的话说,吓的项明雪这些日子以来芳心一直不安,连说话都小声小气的,全
不像以往风格,也难怪她现在才开口,柳傲霜便一脸狐疑地望了过来,盯的她脸
儿一红,差点没把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又吓的缩了回去,「难不成…真的完全没
有好言解劝的可能吗?」

  「那不可能,」听到师父发了话,项明雪娇躯不由自主地一缩,只是柳凝霜
连眼都没望向项明雪一眼,只是轻吁了一口气,也不知她是因为还在生项明雪的
气,还是仍然陷在为杨干担心的情绪当中,根本没空去理会心惊肉跳的徒儿,「
郑平亚一方势强,现下是绝不可能放手的;何况,何况杨世兄身怀夙世宏图,所
思所虑皆非限於武林争雄而已,更不可能为了此事认输服软,否则如何能再图大
业?两边简直是针尖对上了麦芒,想不大打出手都不行,绝无和解之方。」

  突地,柳凝霜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回过头来,微带惊诧的目光从柳傲霜、
蓝洁芸、项家姐妹和赵平予的面上流过,除了柳傲霜似是早知她会有这种感歎,
丝毫不为所动外,余下四人都是一脸的茫然,对她方才说的话似是完全没听懂。
两边有血海深仇,旁人绝难化解这事大家都知道,只是天门杨干『身怀宏图』之
事,赵平予等人却听的一头雾水,完全不知她为何这么说。

  「看来…还是该说出来,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杨世兄该当不会怪我的,」
见到四人询问的眼神,柳凝霜微微一歎,既然已经开了头,再瞒下去看来也没什
么用处,「杨世兄家族并非一般草民,而是前朝皇族亲贵,乃是前代文帝亲子、
蜀王杨秀之后,杨秀虽因才高震主,为文帝监禁后不幸被害,但子孙并未族灭,
留下了杨世兄一支在民间,杨世兄该算杨秀七传之孙。」

  原来如此!赵平予这才省得,他曾混在运送『芸萝花』的队伍中渗透天门打
探情报,在队伍中见过杨干一面,初见面时他就觉得,这人有一股天生不怒而威
的迫人气象,连他以往道旁见识过的朝廷高官都远有不及,原来不只是此人修练
绝高武功锻炼出来的气魄,还兼是帝皇之后,怪不得天生一股尊贵气象,那种气
派就连尚光弘甚或文仲宣这般绝世高手,也是有所不及。

  不过杨家既是前代遗孤之后,若说想要重複帝皇伟业,也并不令人意外,本
来赵平予知道天门势力之广,各地几乎都有分堂,又深自结纳长江一带帮派世家,
连关外的天山派都结为盟友,显是图谋深远,他原也以为不过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千辛万苦建立天门的杨干,并不满足於雄霸蜀境一方,想要深入中原,与少林等
名门正派争霸,好成为武林盟主,号令武林,威震天下,却没想到他竟有更大的
图谋,建立天门、争霸武林,不过是杨干重複先祖帝业的一小步而已。

  不过…想到此点,赵平予差点要笑了出来,幸好及时掩住了口,没有当场失
态。以杨干的才情气魄,如果登基称皇,那情景他倒还可以想像;但杨干的年纪
也不小了,他若登基为帝,身后帝位必然传承子孙,若给杨逖那种人登上帝位…
赵平予腹中暗哼,那时恐怕会重演先朝文帝与炀帝之事吧?像杨逖这样好色贪花,
连父亲故交之徒都想染指的傢伙,一旦登基,那不天下大乱?

  微嗔地瞪了强掩着面上笑意,装做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赵平予,其实柳凝霜大
致上也猜得到他在笑什么。本来若只是门派传承,杨干大可择贤而立,几个徒儿
中季韶老练、费清瑜精干,阴京常大智若愚,再怎么轮也轮不到杨逖来继任他的
位子;只是他的传位却不只於天门的继承,还要加上帝王大位,这可一定得从自
家子孙中寻贤继承不可,但他偏只有杨逖一个独生子,想另外找也找不出个人来,
这儿子却又…杨干也不是头一次为了这不长进的儿子伤脑筋了,偏杨逖又不知其
父苦心,仍是整天浑浑噩噩的不干正事,杨干之苦虽不随便向外人道,但柳凝霜
却清楚得很。

  只是这种事可以意会而不可言传,尤其从上次差点被杨逖暗算失身后,回来
的项家姐妹火气可真不小,项明玉向来小孩子心性,气过就算还好,项明雪这一
怒可就难善了了,无论柳凝霜如何安抚,这徒儿对天门的坏印象始终扭转不过来,
差点就跑到了柳傲霜的反天门派那边。到后来还是因为阴京常的调停,让杨干亲
自带着杨逖上门谢罪,在这瑶光殿中当着天山派众人的面重责杨逖,双腿都打折
了,那惨状看的项明雪纵有十分火气,也消了七七八八,柳凝霜更忍不住出言劝
杨干收手,连向来对天门不满的柳傲霜,看到天门执法如此严格,事后也没什么
话好说了。

  那次的事虽差点造成天门与天山派关系破裂,搞的沸沸汤汤,险些连柳凝霜
都压不下反对的声浪,但事后杨干的处理方式公正到让人无话可说,后来柳凝霜
派两女前往天门协助的时候,在天山派中可说是全无阻力,连身为反天门派急先
锋的柳傲霜,也找不出藉口阻拦此事,因缘巧合下也缔结了项家姐妹与赵平予之
间一段良缘,说到这点,其实赵平予还真该谢谢阴京常呢!

  「哎…讲到这点我才想到,」轻声地歎了一口气,柳凝霜转向了妹子,「有
没有查到阴京常阴世侄的下落?为了秘密外泄,不得不离开天门,他在外流落久
了,想必杨世兄也很担心吧!」

  「这个…」柳傲霜微一犹豫,一时间竟回答不上来。她武功方面的悟性不如
姐姐,但在情报搜集方面,却是远较乃姐高明,从当日风云会后,她便领命追查
幻影邪尊的真实身份,却是耗尽了心力也找不出一点儿线索,怎么也想不到那神
秘莫测的幻影邪尊,原来一直就在天门当中!当听到幻影邪尊的真实身份之时,
心中忍不住冒上的那股火气,差点没让柳傲霜当场发作!

  到现在幻影邪尊的身份虽已明朗,但阴京常自离开天门之后,活像是水中冒
起的气泡一般,一眨眼就爆了开来,再也找不着,整个人就像消失了一般,任柳
傲霜再怎么努力,仍是挖不出他半点根底,现在她所知道关於阴京常的最后一条
线索,就是中途追上离开天门的阴京常,让他将鄱阳三凤交付的赵平予,偏偏赵
平予对那日的事讳莫如深,柳傲霜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傲霜想,杨门主其实不必担心阴京常的,」好半晌才开了口,柳傲霜强抑
着胸中的火气,像她这样以情报搜集能力自矜的人,最恨的就是像阴京常这种神
秘客,让她无论花上多少心力,都休想挖到他半点情报,就好像在嘲笑她这些年
来的人生一样,「就算不说他在江湖上打滚了这么多年,光凭着幻影邪尊的名头,
武林中人敢撄其锋者便是少之又少,独身一人也无须担心。」

  「你弄错了…」深深地歎了口气,望了一头雾水的赵平予等人一眼,柳凝霜
似是犹豫了一会,才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杨世兄是不会担心阴世侄是否安全
的,光以他幻影邪尊的身份武功,这点就不必任何人担心;其实杨世兄和凝霜说
过,在几个世侄之中,他最怕的就是阴世侄,他虽然绝对信任阴世侄的能力,但
他行事太过神秘,有许多事都瞒着杨世兄不说,或许…或许就因为他绝对相信阴
世侄的能为,才会让他对阴世侄生疑吧!有些事终不是我们江湖人能知道的…」

  担心地望了赵平予一眼,蓝洁芸心中颇有些七上八下,在众人之中她是惟一
知道赵平予与阴京常之间关系的人,此事太过秘密,赵平予绝不愿旁人知道,若
非那日赵平予巧合下发现其师就是天门阴风堂主,一时吃惊露了口风,这秘密恐
怕连蓝洁芸都不会知道。赵平予和阴京常关系匪浅,或许这就是赵平予一直躲在
天山派,不愿下山的原因,就为了怕搅进天门的恩怨当中。既知连杨干都对阴京
常深自忌惮,赵平予就算还想逃避这件事,心中也不知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这…或许过火了吧?」赵平予眉头紧皱,声音中有种强自压抑的感觉,蓝
洁芸伸手过去,轻轻地覆住了他的手。殿中虽有数人,其中还好几个都与赵平予
有肌肤之亲,却只有蓝洁芸知道赵平予心中真正的担忧,其余人多半只是以为赵
平予不喜杨干忌惮自己徒儿,竟忌惮到对他生疑的想法吧?说实在的,作风直来
直往的武林人,对官场中人的作风,确有那么点厌恶,「阴…阴堂主虽说心狠手
辣了些,但…但终也是为了天门,杨门主这样疑他,实在是…令人难以想像…」

  「心狠手辣?我怎么感觉不出来?」话儿脱口而出,项明玉发觉全部的人眼
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面上不觉有些讪讪的,一抹晕红涌了上来,只
是话既已出了口,想吞回去可是难如登天,「明玉…明玉那个时候在天门,曾经
和…和阴堂主见过几次面,他虽然…虽然有点阴沉,不过…不过做人还好,也不
见他会对什么人生气,或对些小事发脾气使威风…或许有点阴阴的让人害怕,想
能尽量离他远点儿好,可是…可是说到心狠手辣,这…明玉真的感觉不出来…」

  「平予也是后来才发觉,」微咬着牙,似是光说出阴京常的坏话,就要耗掉
赵平予不知多少气力,他感激地望向满面关怀的蓝洁芸,点了点头,这才把话接
了下去。其实蓝洁芸也知道,以赵平予的性子,若非阴京常做的这件事真的非常
令他不喜,他是绝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那日郑…郑庄主率部大举入侵天门,
平予在和中军直捣天门两堂驻地之时,遇上的竟是阴…阴堂主的旧部,由本已投
向郑庄主那边的沈世珍率领,黑暗之中视线不清,竟变成了自相残杀…」

  「本来战场争胜,无论用上什么手段都怪不得对方,毕竟那是生死之战;但
当日沈世珍曾经说过,阴风堂中之人虽说多半比较偏向白宁枫那边,但那是在『
天门当中』的事情之下,若说要背叛天门、投向郑庄主这边,会坚持跟他的人,
只怕就不到一半了…」轻轻地吁了口气,赵平予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面上表情
颇有些扭曲,那日的一战蓝洁芸也在场目睹,自然深知争战当中无论谁胜谁负,
事后的战场都是一片狼藉,惨烈的令人不忍卒睹,他有这神情也不为过。

  「这…这和阴堂主的『心狠手辣』有什么关系?」柳傲霜问了出来,面上的
表情颇有些不快。其实这也难怪,她专责情报搜集,光是挖不出阴京常的资料,
已够令向以这方面实绩自傲的她火大了,如今赵平予又在她面前指称阴京常心狠
手辣,而她偏偏完全看不出来!也难怪柳傲霜心下冒火,若非赵平予面色凝重,
显然事出有因,本已心中有怒的柳傲霜还真忍不到他说完哩!

  「就要说到了…」赵平予微微点头,面上的表情更形凝重肃然,「阴堂主利
用可能叛乱的自家人,来堵郑庄主这边的战力,还设计造成本来已是一边的同志
自相残杀,计谋固然高明;但他送去堵郑庄主的这批旧部,虽说未必完全服他,
但要他们背叛天门,却是未必能成,他就只因着无法分辨谁是叛徒、谁是自己人,
竟将全部的人都送入死地,只为了帮总堂争取反应的时间…」

  「兵家争雄,胜负之间不能容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何况站在阴世侄的
立场,他第一重视的就是天门的存亡,而不是分辨忠奸。或许阴世侄此事是干的
不近人情,完全不顾自己人的性命,但所谋乃大,总不能光因着牺牲而能不顾大
局…」虽说打断了赵平予的话,但柳凝霜一边为阴京常分辩,一边那形状皎好的
柳眉,却也深深地蹙紧了。其实在这方面,她和赵平予的看法是差不了多少,但
因着祖上的关系,她与杨干同辈论交,阴京常年纪虽只比她小上六七岁,却只是
她的子侄辈,在她眼中他仍算是个孩子,孩子的作为就有不好,大人总该帮他辩
上几句。

  「是,平予也知道该是如此,只是…」赵平予的声音中微微一震,似乎因着
柳凝霜辩解的几句话,他虽不因此而认同阴京常的所作所为,但心中一块大石总
算是放了下来,「只是平予从来没图谋过大事,也从来轮不到平予来顾全大局,
是以…是以一时失态了,还请前辈见谅…」

  「这也难怪你…本来因着杨世兄的大愿,阴世侄的作风就偏半个官家人,和
江湖打滚的武林人颇有不同,自然不是我们所能瞭解的。」听赵平予这么说,柳
凝霜的眉头虽未因此抒解,但对阴京常的不喜似也因为言语上的沟通,算是缓解
了几分。说起来她还要感谢赵平予,若不是他开了这个头,把这件事说清楚了,
若是换了阴京常亲身到此,以他的个性恐怕连这种辩解都不会说上半句,宁可被
人恨得要死也要自行其是,柳凝霜不禁有些同情那些被他为了目标所牺牲的人。

  好不容易因着对话,而让殿中的气氛活络了少许,原被蒙在鼓里,若不被两
人提醒,甚至没想到阴京常此举用心之狠的项家姐妹和柳傲霜,一下子被两人点
出来的阴京常的心狠手辣所震慑,一下子又被柳凝霜的分辩之言所说,脑子被搅
的颇为混乱,一时间竟似来不及消化他们所讲的内容般,直到两人的言语间出现
了交集,才算吁出了口气来,只剩下蓝洁芸还在皱眉苦思。

  「怎么了,蓝姑娘?」发现了蓝洁芸的异状,柳凝霜竟抑不住心中的关怀,
还是问出了口。本来两人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行为时愈发的小心翼翼,平
日连言语间都显得客气生疏,生怕给敏感的人看出了蛛丝马迹;但好不容易殿中
沉闷的气氛稍稍活络了起来,惟独蓝洁芸却似陷入了沉思,神情比起方才赵平予
提起当日天门之事时还要沉重,柳凝霜是殿中最长者,自不能不点她一下,无论
蓝洁芸想到了什么,说出来大家参考,总比她一个人伤神要来得好啊!

  「是,前辈…」给柳凝霜一句话拉回了心神,蓝洁芸脸儿一红,微一颔首,
这才小小声地说出了心中所想,「洁芸是想到,当日在玄元门请教白堂主天门秘
事时,白堂主曾经提到,天门诸堂中以季堂主一堂人员最多,战力以杨堂主一堂
最精,阴风堂人数虽不多,但每年阴风堂阴堂主的用度,却远超其余四堂总和,
连杨副门主都曾为此差点与阴堂主起了冲突,最后是靠着杨门主出面,才将冲突
硬是压了下来。本来洁芸还没放在心上,但若杨门主建立天门,是为了重建前朝,
那么他之所以支持阴堂主大笔用度,会不会与此有关?这笔雄厚财力究竟用到了
什么地方?」

  「这个可就考倒凝霜了,」柳凝霜无奈地一笑,香肩微微一耸,光这不自觉
的动作都无比美丽好看,差点没把赵平予的眼光都给吸实了。「这件事纯是天门
内事,凝霜对此一无所悉,杨世兄也从没向凝霜提起过此事。不过阴世侄非是好
财货之人,何况若是杨世兄曾经出言支持,显然他也瞭解这笔用度的流向,或许
…或许这是天门的极大机密,你我在这儿猜猜想想可以,可别将消息漏到了外头,
两边已经是一触即发,可别因为我们的关系,让战火更加炽烈难熄。」

  见姐姐的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柳傲霜摇了摇头,「阴堂主用度远过其余各
堂,此事并非秘密,傲霜在探询消息时,也曾听说天门一些门人不满此事。只是
阴堂主究竟干了什么事情,即便在天门之中,恐怕也只有他自己和杨门主知情而
已,傲霜实是无法探知此事,请掌门原谅。」

  「关於此事…」蓝洁芸的声音软软的,听来有些虚,想来这念头她自己都没
多大信心,「洁芸倒有个想法。杨门主若意在争霸天下,意在逐鹿,所思所念就
不能只是天门本身的门徒多寡,与武林势力分佈而已,毕竟现今朝廷势力日渐衰
弱,各方节度均有割据之念,只名头上还服着朝廷;若杨门主真想夺天下,除了
天门的高手外,还得另外训练兵员,毕竟…毕竟兵战之事与武林争雄之事大有不
同,兵马训练所求是在默契与合作无间,以及精兵厚甲,和武林高手所求武功高
明不同,纵然天门在武林中势力再强,若到了战场上与各方诸侯一决雌雄,仍是
少有赢面…」

  「你是说,阴堂主之所以年年需索大笔用度,是为了训练兵员,好准备有朝
一日在战场上大展所长?」柳傲霜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余人也是目瞪口呆,毕竟
武林人终究难以想像这种事。

  不过若说阴京常专门负责在外招募兵勇,其实也不是不能想像,一来阴京常
行事低调,幻影邪尊身份暴露之前,武林中人若说到天门七大高手,阴京常永远
是位居其末,连杨逖在名声上都高於他,暗中练兵正合所需;二来阴京常贴身的
阴风六识,所走的也是佈阵战敌的路子,无论阵法和默契都是一等一的,与一般
武林高手兹兹念念,尽是求自己武功进步的心态可说是天差地远,若说阴京常在
训练兵员之余,将练兵之法具体而微地用以训练阴风六识,倒也说得过去。

  更重要的是,天门位居蜀境,其地形势险绝,正是兵家必争之地,割据形势
远较其余地方为甚,以剑阁节度使为首,早与朝廷暗中抗衡,如此诸侯竟容天门
这等强大势力在境内生存发展,早已令人生疑,只原先尚光弘等人不过以为那是
因为天门贡献财帛给地方节度使,好换个相安无事而已;但若将杨干的心愿算进
去,其事实恐怕大不简单,说不定…说不定两边的关系更为深刻,恐怕阴京常就
是借蜀境中几个节度使的名义练的兵!也只有这样,才能避开朝廷及各个名门正
派对天门的监视,而能暗中训练自己的私军,毕竟朝廷可是绝不容许地方豪傑私
自募兵的。

  「那…关於此事,是否容平予提醒郑庄主一声?」听到了此处,赵平予不由
心头一震,他和郑平亚虽是向来处不好,但两人总归是同出玄元门一脉,私怨归
私怨,但如此生死大事,自己既是知道了,总不能一声不吭地任由它去,若郑平
亚之后就因此而败,以致湘园山庄再次覆灭,赵平予自认也该负点儿责任。何况
现在留在湘园山庄中的,还不只郑平亚而已,对赵平予向来颇为照顾的『流云剑
圣』尚光弘,曾受赵平予义助的鄱阳三凤,还有蓝洁芸的妹子蓝洁茵与蓝玉萍都
在那儿,就算不看在郑平亚的面子上,赵平予也不会置蓝家二女与鄱阳三凤於不
顾的。

  「那可不成,」微蹙柳眉,柳凝霜虽知以赵平予的个性,必放心不下湘园山
庄中与他有关的一干人等。尚光弘武功之高远在赵平予之上,固然轮不到他去担
心,但蓝洁芸的妹子毕竟是她骨肉至亲,鄱阳三凤中黄彩兰与范婉香更因着联军
的关系,在天门中失身受辱,赵平予自觉对她们都有一分责任在。柳凝霜虽说算
是帮杨干这一边,但若事关蓝洁茵等人生死,却也不好就此置若无睹,若她们出
了事,天知道蓝洁芸会有多伤心呢!「郑庄主信不信还在其次,这完全是我们的
空想,全无证据,说不定你这一提点,他们非但不领情,反而以为你在长他人志
气,灭自己威风;何况…何况沈世珍也在那边,这一点他自会提点於郑庄主,凝
霜想是不用我们插手的了。」

  「掌门所言甚是,」听柳凝霜话声方落,柳傲霜立刻便出言赞同,惹的项家
姐妹一脸讶意地望着她。其实柳傲霜虽说和天门不太搭,原因并不是那么不满天
门这盟友,只是她向来以为,天山派既然处於关外,就该自行发展,尽量别和中
原门派扯上关系,尤其杨乾等所为乃是动辄覆家灭门的大事,若扯上了关系,将
来一旦出了事,天山派也难免会受到影响,「何况湘园山庄与华山派走的极近,
华山派与官家向来共存共利,势力极其强大,也实在不用本门参与此事。」

  听柳凝霜和柳傲霜竟异口同声地反对,赵平予虽微带诧异,却不能不承认她
们所言在理;何况柳凝霜也提醒了他一点,郑平亚的确是那种对旁人的提醒不太
领情的人,自己这一提点於他,又没丝毫证据,郑平亚若将自己的提醒一笑置之
还好,最怕就是他不但不领情,反倒以为自己在天山派窝的太久,受到天山派的
影响靠向了天门那边,这是自己的缓兵之计,为了让湘园山庄陷入疑惑,反而畏
首畏尾,不敢和天门当面交锋,好心反让郑平亚对他生疑,这才叫做糟糕呢!

  「而且…这大概也只是我们的猜测罢了,」柳傲霜眉头皱起,纤指在案上轻
轻叩着,「据傲霜所知,近几年来蜀境内几位节度使都还安份,招兵买马、训练
兵员的情况并不多见,手上的兵力与外面的几镇相较之下,可说不进反退。除非
这样大规模的练兵行动,阴堂主真的能做到滴水不漏,完全不漏出半点风声,将
朝廷的耳目完全蒙在鼓里,否则傲霜不可能完全收不到消息。」

  「是吗?」

  见众人又陷入了沉思当中,好半晌都没有人发话,瑶光殿中又是一阵难堪的
沉默,缩在一旁的项明玉可就难安份了,她向来都是个小女孩儿,万事都由姐姐
和师父顶着,便是嫁了赵平予后,仍是一派天真无邪的少女心怀,全没一点儿成
熟,这种商议大事的状况,她是头一回参与,想插话都插不进去,想静也静不下
来,当真是烦躁透了。偏偏殿中的气氛太拘谨,项明玉就想在位上晃上一晃、摇
上一摇,也感觉姐姐的眼光像针一样在刺,弄的她当真连动都不敢乱动一下。

  「也不知道杨世叔究竟在弄什么把戏?」项明玉吐了一口气,在位上扭来扭
去,似是光正襟危坐这么久的时间,都让她累的全身发僵,「天门每年耗费如流
水,光阴堂主的用度就是金山帛海,这么多的用度,光用来建一座义塾都够了。
明玉前次下山到江南去,就看到一些偏远到连义塾都顾不到的地方,有好多小孩
子都好可怜喔!他们一天到晚…咦?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不可能吧?」柳傲霜摇了摇头,话中虽似把项明玉的说法当做小儿胡言,
但表情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再怎么说,天门也不会有此闲情逸致,弄这么善
心的事,还瞒着不为人知…」

  「难说,」殿中又传来了踱步的声音,只这一次步履中似有些急躁和混乱,
身上的饰物轻声作响,如雨声乱击,全不似方纔的平缓温和,让听的人都为之心
怀悠闲下来,「阴世侄向来思人所不能思、计人所不能计,若非如此也练不出幻
影邪尊这样的功夫来。只是杨世兄所想的是争雄天下,这般大事杨世兄该不会不
知,究竟为什么搞这义塾出来,凝霜实在想不透其中关键。」

  「恐怕…这才叫做危险…」蓝洁芸的语声中正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赵平予
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只觉这娇妻的纤纤玉手一阵凉意,还冒着冷汗,入手处一
股冰意传来,心知蓝洁芸心中的寒意,已经到了顶点,「义塾中收容许多无家可
归的孤儿,对他们而言义塾根本就像是他们的再生恩人,若阴京常当真…当真是
义塾的幕后人,他若登高一呼,义塾中人多半都会听从他号令。二十年来从义塾
中出来的人遍及中原,不只朝廷官员,连各大门派中都有许多人和义塾颇有渊源,
甚至在不少门派之中都身处高位,若阴京常登高一呼,他们都投到了天门那边,
那么…」

  几乎不需要怎么用脑袋,赵平予的心中已想像到了那种情形。若义塾当真是
阴京常所建立,从义塾中出来的人全是天门隐藏在武林中、朝廷里的眼线和战力,
阴京常不出则已,一旦他登高一呼,恐怕有大半个天下都望风景从,除了收徒时
最重出身,非名门子弟不收的华山派外,各个名门正派的实力至少要削弱个一半!
这么庞大的势力,就有一百个湘园山庄,也要举手投降。

  「不…不会吧?真的会有这种事?」见众人都面上变色,蓝洁芸和师父都一
幅心生寒意、冷汗直流的神态,项明玉本来只当说笑而已,这凝重的气氛也不由
她不心生惧意了。她慌乱的四下张望,似想找个可以提出反论的人,偏偏连向来
最常把她的话当小儿胡语的师叔,此刻都似被她吓的魂不附体,这一下可把项明
玉的小胆子给吓到缩的不见『胆』影了,「这怎么可能?不是的,明玉…明玉只
是瞎猜,完完全全…完完全全是胡说的,师父、师叔…别这样吓明玉啊!」

  见大家都没理她,项明玉心中惧意更炽,吓的差一点儿都要哭出来了。向来
都被姐姐和师父像个宝贝儿照顾的好好的,纵然下山走江湖,也一直都在姐姐和
师父的翼护之中,别说什么大事了,就连晚上要睡觉姐姐都会为自己找好铺盖枕
头,项明玉自己可说是一点儿风波都没经过,项明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出
口,竟惹得师父、师叔和姐姐都面色严峻,活像是天要蹋下来似的,她好害怕好
害怕,也不知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惹得大家都变得这么…这么如临大敌似的。

  见项明玉慌的手足无措,眼儿都红了,怕是随时都要流下泪来,赵平予一伸
手按住了她肩膀,硬把她从神色含忧的项明雪身边拉了过来。项明玉虽见赵平予
对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显然自己是没有犯什么大错,心虽是放下了些,但他
按在自己肩上的手这么冰冷,就好像有股寒气正从他身上传到自己身上般,芳心
仍是不由自主、七上八下的抖着,一时间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将项明玉拉到了自己身边,像是要从她身上分点儿热气般,赵平予抬起了头,
神情却只有比方才听到蓝洁芸头一个假设时更为担忧,「此事…是不是该通知尚
世伯一声?这可不是区区华山派有办法协助处理的事啊!若天门当真…当真和义
塾有关系,那湘园山庄那边的情况可就…」

  「这更不行啊!」蓝洁芸眉黛含忧,摇了摇头,这反应却听的身旁的赵平予
连眼睛都直了。

  赵平予是想像得到柳凝霜或柳傲霜可能出言阻止,却想不到连蓝洁芸竟也会
反对,只听得她吐属轻缓,似是声声句句都是在心中思考数遍才出得了口。「没
错,若天门当真和义塾有关,这问题就不只是湘园山庄而已,整个武林…不,整
个天下几乎已有一半滑进了天门手中,只差杨门主登高一呼,大势便已明朗。但
这比方纔的问题还要严重,一来这种事比暗练兵马更加难以掌握证据,实在令人
难以置信,二来就算能说服尚前辈和郑庄主相信,但之后却更不好处置了…」

  「不好处置?」

  「不错。」蓝洁芸眉间忧色更沉,而另外一边的柳凝霜和柳傲霜,也是一幅
沉重的脸色。别说项明玉弄不清楚她们为何神色如此沉重,活像是世界末日似的,
就连曾经江湖风波的赵平予,一时间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晓得她们葫芦
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有听蓝洁芸解释的份。

  「就算郑庄主和尚前辈相信此事,但一来他们没有证据,要证明此事,实是
难上加难,二来这事又不好查探,若是一个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让别人以为湘园
山庄竟想要阻止义塾营运,和义塾当对头…义塾向来收容孤苦孩子,让他们接受
教育,给他们活下去的机会,善行遍佈各地,为善不欲人知,从无半点过恶,声
名比现在江湖中任何人、任何门派都好,予弟你想想,如果郑庄主和尚前辈这一
方当真和义塾槓上了,天底下有多少人会选择站在湘园山庄的这一边?」

  「这…的确没错…确实要从长计议…」给蓝洁芸这话一提醒,想到那可怕后
果的赵平予只觉全身发冷,如坠冰窖,原本还想安抚项明玉,现在反倒是项明玉
拉着他的手,想让他平静下来。

  「更麻烦的是,」接下了蓝洁芸的话头,项明雪也是一幅寒冷澈骨的模样儿。
她向来冷艳如霜如雪,最是要强好胜,加上在天山派苦寒之地长大,这环境虽非
宜人,对内力修为却是大有好处,无论什么人,在这种环境下长年练功,虽说年
纪尚轻,项明雪内力修为已颇为不弱,要看她这般冷澈骨髓的样儿,还真是不易
呢!「如果真的证明义塾便是天门开的,武林中有多少人会转向天门那边?二十
年来接受义塾栽培的人可多了,别说是官家,就连武林各个门派,除少数几个特
别注重身家的门派之外,义塾出身的重要人物所在多有,影响力远在少林或华山
等门派之上,一个弄得不好,没证明天门的图谋,反而帮天门打响了声名,郑平
亚那边不用打也输了。」

  「算了,这也只是我们在这儿杞人忧天而已,事实说不定根本不是我们想的
这样,大夥儿就别费神思量了。」听到蓝洁芸和项明雪接连发言,愈想愈深刻,
柳凝霜陡地惊觉,这不是给杨干找麻烦吗?就算自己恪於形势,不得不和天门暂
时分道扬镳,来个井水不犯河水,但柳凝霜仍不愿和杨干为敌,甚或阻扰於他。
若她们在这儿的商议外泄出去,如果只是胡扯瞎猜,固然不伤天门;若阴京常之
所以年年支用大批用度,真是为了义塾或者练兵,自己这样随便泄出机密,对天
门伤害甚大,岂是自己所愿?是以她不得不立刻开口,阻断了这讨论,尽量不让
伤害变得太大。

  本来还想对此事再讨论一番,不过柳凝霜既然发了话,柳傲霜和蓝洁芸也只
好乖乖闭上了嘴。其实这样倒也不错,仔细想想此事根本不该是她们在天山派讨
论的话题,毕竟要和天门相对的,不是天山派而是湘园山庄啊!加上湘园山庄的
庄主郑平亚向来自负,又恃有尚光弘这般绝世高手为师,最是听不进赵平予的话,
自己又何必在这儿帮他们伤脑筋?有事让郑平亚自己对付就好啦!蓝洁芸虽也为
妹子伤神,生怕她们一个不留心会吃亏,但她也知道,一来自己实不好干预湘园
山庄与天门之事,二来柳凝霜本站在天门这边,自己和赵平予能让她改守中立,
断了天门一大助力,已是上上大吉,要在天山派中协助湘园山庄设谋定计,也未
免太过了些,刚好就此沉默。

  见赵平予和蓝洁芸虽是依言安静,但柳傲霜却是一脸不服,还想再深入研究
的样儿,柳凝霜不由得头痛,她也知道这妹子向来虽不主张天山派介入中原的事,
却不会天真的以为中原门派对孤悬关外的天山派毫无染指之心,天山派阴盛阳衰,
历来掌门均是女子,向来为以男性为主流的中原门派侧目;何况天山派和天门的
雍凉分堂内外呼应,均据丝路要道,是关内关外的重要交通要地,光只是过路行
商经过时送上的礼,都够过着富足的日子,想他们不眼红,那可难上加难。

  只是中原门派虽说向来以少林马首是瞻,但少林派的声名,却是从当日派出
十三武僧义助本朝太宗转战天下,受了策封而来,武功方面虽有独到之处,却也
未必令天下归服,暗地里有不少门派都眼红少林派的独受尊荣,是以中原内部还
是分崩离析,暂时还惹不到天山派头上;加上少林派以修佛悟禅的僧侣为主,再
怎么说也不好意思和女子开战,对这情况天山派还颇为放心。

  但现在湘园山庄势力大起,天门的实力也逐渐展露出来,均有凌驾少林气象,
无论是那边在这场争霸中获胜,当他们掌握了中原之后,天山派只怕再难独善其
身:郑平亚年轻气盛,对有着血海深仇的天门向来采的是斩尽杀绝之策,天山派
以往与天门关系太好,看来郑平亚终究不会放过;而天门这边呢?杨干虽与柳凝
霜相善,但他年纪也不小了,早晚天门都要交给儿子,杨逖好色如命,对百花盛
开的天山派早有心染指,加上前回因着暗算项家姐妹,而被杨干带上天山派行刑,
连腿都打断了,这一举措大伤他面子,那时他虽是乖乖服罪,天晓得杨逖会不会
记仇呢?

  知道若不找个理由压制住,柳傲霜绝不会就此乖乖住口,柳凝霜微一咬牙,
脑中飞快的思索,总算来得及在柳傲霜开口之前找到了理由,「而且据凝霜所想,
义塾之事多半和天门无关,只是我们多虑了而已。如果义塾当真受天门资助,那
别说朝廷官场了,连各大门派之中都早伏了不少天门中人的眼线,那各个门派的
机密该当全为天门所悉才是。若当真如此,前次郑庄主引各派联军奇袭天门之时,
杨世兄就不会因耳目受蒙而手足失措了,你想是不是这样,傲霜?」

  「这…」听柳凝霜这一说,不只是柳傲霜开不了口,连赵平予和蓝洁芸的心
也放了下来。事情的确如柳凝霜所言,若义塾当真是天门出资建立,义塾出来的
人都是天门在武林与官场中的卧底,眼线遍佈天下,那无论郑平亚前次谋划之事
如何秘密,也绝不可能瞒得过杨干耳目,这支暗军可是秘密到连白宁枫都一无所
知呢!若真有这情报网,消息必是直达阴京常或杨干手上,但从前次赵平予随军
行动时看来,天门对此事当真是毫无知悉,否则也不必阴京常搞到差点『玉石俱
焚』,连幻影邪尊的身份都揭破了,才能迫郑平亚等人退兵,看来这真的只是自
己多虑了而已。

  看大家的表情都和缓了下来,连原本惊的差点要哭出来的项明玉,小脸上都
荡出了笑,柳凝霜原提的七上八下的心登时一松。其实她对自己的看法,并不像
表面上那么信心十足,那时天门的表现确实是手忙脚乱,令人一看便知事前天门
确实对郑平亚等人奇袭之事一无所悉,但阴京常仍来得及设谋定计,硬是迫得郑
平亚等人退兵。虽说他用的手段有点儿狗急跳墙的味道,像是在前一晚才发觉郑
平亚等人的存在,终归是在事前得知此事,他到底是从什么管道知道的呢?如果
不是柳凝霜深知联军行动的不易,事前非得花上好长时间沟通联络协调,这段时
间足够让任何内应将消息传回天门,她还真有点以为那只是阴京常布出去的情报
网消息传递的太慢了而已。

  突然,柳凝霜神色一动,赵平予和柳傲霜才刚注意到她的神态不对时,柳凝
霜的身形已滑到了窗外,速度之快不愧风云录留名的高手,半站起来的众人只听
得窗外墙下几下声响,还没来得及出口询问,那动手的声音已平息了下去,只见
殿门开处,柳凝霜已带入了一位白衣女子,清秀窈窕,生的甚是娇美,只是眉宇
间颇带愁容,衣裳也见不少破损之处,间中甚至隐隐约约有着些血迹,上头尘沙
未袪,颇有风霜之态,显然她来此之前曾与人交过手,恐怕还是一路打将来的。

  「白…白女侠?」

  让白欣玉坐到了席上,喘了口气,赵平予心中千头万绪,也不知浮起了多少
个问题。她的姐妹黄彩兰与范婉香,和郑平亚结缡未久,照理说白欣玉现在该在
湘园山庄里头过的舒舒服服,怎会千里迢迢地出关到天山派来?何况以郑平亚风
头之劲,江湖上黑白两道英雄,人人都要给湘园山庄中人几分面子,她又为何一
身风尘仆仆,活像是一路边打边逃,好不容易才上了天山派的样儿?鄱阳三凤原
先能在鄱阳一带称霸,武功纵非超群绝伦,至少也有出众之处,若非白欣玉一路
边打边逃好不容易才上了天山,难免疲惫,以她的武功,柳凝霜怕也难在数招之
内擒下她来。

  比赵平予还要心急,也不知白欣玉之所以到此,是不是因为湘园山庄出了事,
也不知妹子现在是否安好,蓝洁芸好不容易才能压制住自己逼着白欣玉解释的冲
动,只是面上的神情,却难保持以往的平静镇定了,那模样看的项家姐妹暗暗惊
诧,一时之间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似因着一口茶喝的太急,险些噎着了,白欣玉伸手掩口,咳了几声,震的面
上衣上的尘埃纷纷落下,这才恢复了说话的力气,「赵…赵少侠,柳掌门,快点
准备…郑平亚带人杀来了。」

  「什…什么?」

  见赵平予面上浮现疑惑之色,旁边那天仙也似的柳凝霜一时不语,竟是一点
动作也无,全不像方才与自己交手时那般反应快捷,白欣玉不由得心下更急,「
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总之郑平亚和尚光弘他们都在来此的路上,应该是…咳…
应该是很快就要到这儿来了。快…迟恐不及…」

  柳凝霜和柳傲霜交换了个眼色,柳傲霜快步出外,身影才刚出殿,也不知她
使了什么手法,一阵钟声已轻快地响了起来。而留在殿中的柳凝霜连眉毛也没动
一下,她微微欠身,望向白欣玉,「方纔情急之下,凝霜一时粗鲁,还望白女侠
恕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姑娘言明。」

  「是…」见柳傲霜已发出警讯,白欣玉一口气一松,整个人差点都软了下来,
靠着蓝洁芸伸手扶住,才不致於软倒地上。她喘了口气,感谢地望了蓝洁芸一眼,
这才将事情始末说了出来。

  原来从当日被赵平予救回之后,白欣玉在湘园山庄之中便颇受侧目,她原以
为是因为黄彩兰和范婉香都将嫁给郑平亚,只有自己一人例外,好像自傲得连郑
平亚都不放在眼里,这才使得旁人对自己侧目。但后来从他们的态度看来,事情
却非如此简单,白欣玉暗中观察,好不容易才偷听到他们对自己格外小心的原因,
竟是因为黄彩兰和范婉香被擒之后,没过多久就被杨逖那淫贼所污,白欣玉姿色
不在二女之下,却能逃过一劫,至今仍存处子之身,竟有流言说她是因为和阴京
常之间有默契,要当阴京常在湘园山庄中的卧底,才能脱离杨逖的魔掌,保得清
白之躯!

  本来黄彩兰和范婉香与她姐妹情深,听到这消息该当为白欣玉分辩的,但也
不知是为了什么因素,黄彩兰和范婉香对这妹子,竟也是避而远之,就连平日见
到面的时候,话语之中也带着些酸气。白欣玉原本以为那是因为两女不幸蒙尘,
清白惨遭杨逖那贼子玷污,破身之后夜夜均难逃魔爪,不只清白受辱,连功力也
大不如前,弄到必得寄人篱下,还只能做郑平亚小妾,如今看到白欣玉清白未损,
武功也无退步,一身自由,心中难免有些儿郁气,任得她们发泄也就是了。

  但事情却愈传愈离谱,不只是元松等狗眼看人低的傢伙,那嘴脸愈看愈令人
火大,连姐妹那微带酸气的言语,也愈来愈令白欣玉无法忍耐,尤其当阴京常离
开天门的消息传来之后,情况更是糟榚,蓝洁茵甚至挑衅似地问她,阴京常离开
天门,是不是为了支援她的任务?那种气真令白欣玉无法忍受,若非梁虹琦刚好
经过阻止,怕她当场就要和蓝洁茵斗上一场,好封住那臭嘴。

  只是事情演变至此,原本该出来说句公道话的庄主郑平亚,却不知在忙着些
什么,老是躲着不出头,连尚光弘也是一样,尤其在大婚之后,两人更是难找,
若非蓝洁茵、蓝玉萍、黄彩兰和范婉香都常在人前现身,大家还以为初尝床笫之
乐的郑平亚沉溺於温柔乡中,不肯出来了呢!

  但郑平亚既不出面,状况便更形严重,尤其蓝洁茵的火气愈来愈大,更是有
事没事就找白欣玉吵。其实白欣玉也知道其中原由:既是新婚,蓝洁茵身为妻子,
照说郑平亚陪她的时间该是最多,但事实却恰恰相反,郑平亚反倒是一入夜,就
向黄彩兰或范婉香的房里跑,也不知是二女自知清白受污,已没什么架子好摆,
还是因为两女在杨逖的淫技调教之下,男女情事方面远较蓝家姐妹熟悉而热情,
床笫之间对郑平亚特别婉转逢迎,才令郑平亚乐不思蜀,蓝洁茵既不敢因此而得
罪了相公,更加把郑平亚逼向二女怀中,这股气自然只有找两只『狐狸精』的姐
妹身上出了。

  知道归知道,但这种气还是令人受不了的,白欣玉忍耐再忍耐,终於还是忍
不下去了,就在一个月前她索性留书出走,自己出来闯一闯。本以为这样至少眼
不见心不烦,蓝洁茵少了发脾气的对象,最多是另外找人出气而已,没想到对方
得寸进尺,离开湘园山庄后的白欣玉,竟然发觉自己变成了湘园山庄悬赏追捕的
对象!湘园山庄既不能回去,鄱阳一带又人事已非,眼见威震天下的湘园山庄追
缉愈来愈凶,中原之大白欣玉竟是有家难投,不得已之下她才选择到关外来。

  关外之地海阔天空,湘园山庄在中原的势力再大,一时也伸不到此处来,本
来可以自由自在的白欣玉倒也不想投向天山派的,首先天山派向与天门相善,纵
然因赵平予的关系,和郑平亚勉强谈和,明说两不相帮,在湘园山庄与天门的争
斗中严守中立,但在武林中人的眼中,天山派的立场仍算较偏向天门那边,逃出
来的自己若上天山派,岂不坐实了身为阴京常内应的谣言?

  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赵平予了。本来当日她被阴京常拂昏之后,醒来便见赵
平予在一旁照应三女,又将三女一路护送到郑平亚手上,照理说白欣玉对他该当
感激,不应有任何疑意的,但以幻影邪尊的武功之高,赵平予虽也是少年英侠,
当日武功已不输郑平亚多少,但和阴京常之间,仍有一段难以逾越的距离,他究
竟是如何能从幻影邪尊手中救出三女的?如今在白欣玉心中仍是一个谜,白欣玉
虽不因此就认为赵平予与阴京常之间有所暧昧,对他却也不至於那么放心。

  但当白欣玉路过兰州之时,却巧合地见到湘园山庄的几位高手在此停留。本
来白欣玉还以为郑平亚对自己绝不放手,竟派人一路追到了兰州来,心中也不知
是该气苦还是该佩服郑平亚的锲而不舍。但到后来仔细看看,那几人的行动却不
像是到兰州找人的,反而是大批购买出关需用的粮食杂物、打探关外地形天候、
搜集关於天山派的情报,就好像是给远征军打前锋的细作一般。

  本来这念头也只在白欣玉心中一闪而过,以她的立场,遇上湘园山庄的人该
是能躲就躲,既发现他们来到此处,就该立时朝反方向前进,以免运气不好给他
们遇上。但心中那好奇怎么也压抑不住,到夜间白欣玉索性潜伏到那几位湘园山
庄的高手窗外,听听他们到底来这儿干什么。

  不听则已,一听之下白欣玉不由大惊,原来郑平亚一直不愿放过天门,虽说
当日有三年之约,这段时间内郑平亚恪於信约,不能对天门动手,但换了其他和
天门有关的门派,郑平亚却是一个也不愿意放过,淫杀千里命七天和汉中派都因
此而灭,现在郑平亚的目标则转向关外天山派,只是天山派据地悬远,门下和湘
园山庄又毫无来往,不像前次对抗汉中派时一般有内应可用,虽说天山门下多女
子,『雪岭红梅』柳凝霜武功也逊尚光弘等人一筹,但郑平亚仍是特别小心,事
前就与尚光弘详加设计,还派了许多人潜伏要道搜集情报,绝不重蹈前次进攻天
门时的覆辙。

  虽说心中对赵平予仍有疑意,但无论如何,赵平予当日至少曾救过自己,白
欣玉为人恩怨分明,自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天山派因此覆灭,何况郑平亚等人已将
入兰州,再容不得半分耽搁,她这才一路赶上天山派来示警。但也不知为何这般
凑巧,偏偏就在她要离开那儿的时候,竟给房中的几人发现了行踪,这些人都是
郑平亚精挑细选的探子,耳目警醒无比,白欣玉武功虽较他们为高,但在他们附
近,只稍一个不小心,行迹败露是必然的事,这才逼的白欣玉一路打上来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56

              51一败涂地

  「是吗?」非常深、非常深地歎了口气,赵平予闭上了眼睛,坐回了自己位
上,头垂了下来,似在想着些什么似的,垂头丧气的活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像,好
半晌才抬起头来,迎上了蓝洁芸关心的目光,「放心,我没事,只是…只是我避
了这么久,没想到…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喔…」轻轻地应了一声,在座的众人这才猜到,为什么赵平予这般年轻气
盛的人,竟是一点儿事业也不闯,躲在天山派中,整天只知享那温柔艳福,看来
并不只是因为温柔乡中太过腻人,这才流连忘返,听他的话意,赵平予之所以躲
着不下山,竟是为了避免和郑平亚的冲突。

  其实以赵平予的性格,这倒也不难猜,郑平亚年轻气盛,又正值湘园山庄初
立,最想做的就是立威,偏偏当日为了全身而退,与天门有三年不相犯之约,早
憋的他一肚子气,光只靠着击毙『淫杀千里命七天』和汉中派的文仲宣,根本不
足宣泄於万一。但武林中人最重信誉,郑平亚纵使对天门再痛恨,也不敢在约期
内进犯天门或各地分堂,只能再找其余的牺牲品,若赵平予继续在武林中走动,
天晓得郑平亚那一天会脑子发热,乾脆把这向来看不顺眼的师弟宰了出气。

  本来以赵平予的武功,虽不及郑平亚精湛艺深,但他有『九阳脉』这等天赋,
加上连番遇合之下,内力进展奇速,招式上虽比不上郑平亚,内力方面郑平亚却
差他不只一筹,当日联军当中两人切磋时不相伯仲,若当真交手,胜败还在未定
之天。但两人之间关系複杂到无法一语蔽之,如果当真撕破了脸动手,不只是元
真子,连蓝洁芸和尚光弘都要面上无光,因此赵平予才选择退让,宁可远避天山
派,让郑平亚在中原呼风唤雨,只没想到他竟得寸进尺,一直打上天山派来。

  「予哥放心,」想到郑平亚赶尽杀绝的作风,项明玉不禁心下有气,她伸手
轻按住赵平予的肩头,轻声安慰着他,「这次是郑平亚做的太过火,欺人太甚了!
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好生杀杀他的气焰,你放心,玉儿一定会支持你的,嗯…师父
应该也是,我们就在这儿给他点颜色瞧瞧!」

  「郑二师兄算什么?」赵平予苦涩地笑了笑,摸了摸项明玉的秀发,面上的
神色却是更形痛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平予上山前武功已不输他多少,现
在又有…又有柳前辈的循循善诱,平予武功进步许多,更不会怕他…其实,平予
担心的、真正要躲的…其实是另有其人。」

  感觉得到柳凝霜微带怒意地望了赵平予一眼,只是当自己注意到时,柳凝霜
已将眼色收了回去,蓝洁芸虽不免疑惑,不知这句话到底说错了什么,让柳凝霜
对赵平予心生怨怼,可恨现在却不是向柳凝霜问清楚的时候,殿中不只是她,其
他人也都是一幅疑惑的表情,赵平予真正在躲的若不是郑平亚,那还会是什么人
呢?「予弟…若不是为了郑…郑庄主,你…你到底为什么…」

  虽她一时间有些嗫嚅着,没敢把问题说的太清楚,生怕这鲁莽的发问,会让
神情低落的他更不快意,但赵平予也知道蓝洁芸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他吁了口气,
似是陷入了回忆,良久良久才像提起了勇气,把话说出了口,「平予真正在躲的
不是二师兄…而是…是阴京常阴堂主…」

  听赵平予这句话出口,蓝洁芸登时惊的花容变色,郑平亚的威胁已在目前,
怎么会是将真相说出来的时候?一旦给在殿中的众人知道赵平予和阴京常的师徒
关系,别说齐心协力抗战郑平亚了,权衡轻重之下,也不知柳凝霜会不会乾脆将
他献出去,以保免於战祸。柳凝霜虽不是会行此下作诡计之人,但事关天山派存
亡,大军压境下她更不能容许任何将天山派和天门挂勾的证据留下来,就算是平
日不屑为之的下流手段,为了天山派全门,恐怕柳凝霜也得动用个一点半点了。

  看出了蓝洁芸的惊意,赵平予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似在告诉蓝洁芸不用惊
骇,他自有分寸,等到蓝洁芸的神情回复了些,他这才出声,「当日在天门对峙
的时候,不知怎么着,阴堂主就似看出了平予与二师兄…郑庄主不合,话语中隐
有挑拨之意,刻意地不将郑庄主放在眼内,言谈中把平予端出来放在台面上。从
那时平予就隐隐有个想头,这或许是阴堂主的挑拨离间之计,所以从天门撤退的
时候,平予就在想,是不是该找个地方躲起来,以避免当真和郑庄主冲突…」

  「你的意思是说,」白欣玉冷冷地打断了赵平予的话,咬着牙的她全身都在
发颤,话语当中有着冷冷的怒意,虽是拚命压抑,却仍忍不住那即将爆发的冲动,
泛着红意的眼中似有怒火随时可能爆发,「欣玉此来暗伏诡计,是为了在赵少侠
与郑庄主之间挑拨离间,暗伏分裂种子吗?」

  听也听得出来白欣玉怒火中烧,从和两位姐妹一同进湘园山庄开始,这流言
就一直缠着她不放,逼的白欣玉在湘园山庄全无立足之地,才打打逃逃地冲到天
山派来,没想到人到了此地,这流言竟还是缠着她不放,连好心上天山派来报讯,
都会被误以为是阴京常早已安排好的行动,为的就是要制造赵平予和郑平亚之间
的冲突,便是白欣玉脾性再好,这种子虚乌有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困扰着她,
弄的自己好心没好报,连简简单单报讯也为人所疑,真的教白欣玉不怒也难。

  只见白欣玉浑身上下气的发颤,连案上的茶水也在杯中轻声作响,一脸强抑
的怒气,只要赵平予一个应对不好,立时就要将她气走。这也难怪她敏感,这样
的事困扰了她这么久,连现在离开中原,到了关外,还得为同样的谣言所困,白
欣玉自气的浑身是刺,一触着就忍不住跳起来。

  「不是这样的,」似很疲惫地摆了摆手,赵平予摇了摇头,「平予相信白女
侠与阴堂主之间绝无联络,也相信白女侠此来,绝非阴堂主所命。如果白女侠当
真是阴堂主所委的细作,事情还好收拾一点…就因为白女侠未受阴堂主之命,完
全靠自己的心意前来,问题才变得无法解决…」

  「可…可是…」

  「先让平予说完,」举起了手,制住了蓝洁芸的话,赵平予清了清嗓子,继
续说明,「那一次巧合之下,正好碰上阴堂主为白女侠的两位姐妹…嗯…这个…
运功逼出异物,那时躲在林中的平予心想,这正是个救人的好机会,阴堂主就算
再厉害,总比从天门里头救人来的方便吧…」

  听到这儿,白欣玉俏脸一红,那日的景像她也是历历在目,黄彩兰与范婉香
一身轻纱,原就不比赤身裸体好生多少,阴京常运功为她们迫出体内杨逖的精液
时,又为了不沾染衣物,让两女罗衫半解,景色之香艳旖旎,连她身为含苞未破
的女儿家,想着都要脸红,更何况是赵平予这左拥右抱,妻子尽是美女的汉子呢?
那日之事是为了黄范二女好,是以白欣玉不好出面阻止,但若让黄范二女知道,
除了阴京常和她以外,还有人躲在林中饱餐秀色…那种后果她可真不敢想呢!

  羞虽是很羞,但白欣玉的小耳仍竖了起来,她知道接下来赵平予就要进入正
题了。方才话中她虽没有明说,但赵平予也不笨,光从她言谈之中些许的吞吐之
貌,也该知道自己对他当日从幻影邪尊手上『毫发无伤』地救出三女心中存疑,
接下来就是赵平予的解释了,「没想到运功完后,阴堂主便点了白女侠穴道,把
平予从林中唤了出去。平予本来心下叫糟,以他的武功之高,平予要暗中救人都
是千辛万苦了,这下又被他揭破形迹,别说救人,恐怕连要逃都难,没想到…」

  见白欣玉的注意力全集到了自己身上,赵平予苦涩地笑了笑,接了下去,「
没想到阴堂主二话不说,平予甚至连话题都还没挑起来呢,他就要平予平平安安
地将三位姑娘送回郑庄主那边。本来平予也想,天底下那里有这么好的事,但平
予本来就为了救人而去,既能不动手就达到目的,又何必跟幻影邪尊过不去?反
正当真打平予也绝无胜机,乖乖照他的话做或许还会好一点…」

  「后来平予虽然在心中苦思,不晓得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黄范两位姑
娘虽说形貌委顿,但白女侠清醒之后,并无异状,依她们体内脉象,也不像被暗
下了毒手,是以平予心中虽是疑惑,仍然将三位姑娘送到了郑庄主那边。」赵平
予笑中更苦,「教平予怎么想得到?阴堂主的诡计竟就在其中!两位姑娘白璧蒙
垢,仅白女侠全身而退,就因为他什么话都没说,连伤都没有地送回三位,才更
启人疑窦,虚实之间,反而让湘园山庄内部分裂,好给他挑拨离间的机会…」

  本来还没有想到这么深刻,赵平予这话对白欣玉来说,直是醍醐灌顶!本来
白欣玉武功虽是不弱,但湘园山庄这些日子以来招兵买马,收罗了不少好手,以
她的武功其实根本走不到这儿,但中伤白欣玉的流言流传虽盛,却仍有些人不愿
轻信,千里逃亡之中她颇受人暗中松手之惠,才能勉力撑持至此。那时白欣玉还
在心中感激,所谓谣言止於智者,天下总还有几个人脑筋清楚的,却没想到阴京
常竟然连这点都计算在内!除了一句老谋深算之外,她还真找不出第二句形容。

  「那…那赵少侠所说欣玉此来,就代表着阴堂主的威胁来到,又是什么意思?」
听赵平予这番话,知道自己为阴京常所算,偏这『算计』又算的她全无感觉,若
非听赵平予深入剖析,光靠自己根本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方才胸中的气火虽已
慢慢平息,但白欣玉心中却难免仍有疑惑。

  「其实…无论白女侠来不来都一样。」赵平予言谈之中,颇有些意兴萧索,
再怎么逃也逃不过阴京常所算的天罗地网,也难怪他有这神情,蓝洁芸见赵平予
如此消沉,忍不住伸手去握住了他冰冷的手,希望带给他些许温暖,「白女侠若
久留湘园山庄,可以让湘园山庄内部纷争;若白女侠离开了,郑庄主便会把目标
摆到平予身上。阴堂主从开始设的就是连环套,便郑庄主不怀疑白女侠为何能独
善其身,不为杨逖所污,也会怀疑平予是如何毫发无伤地从幻影邪尊的手中救人,
便是湘园山庄不因此而乱,战祸也迟早会延烧到平予身上来,正好给天门重建战
力的时间。」

  「这…这倒是很有可能…」本来对赵平予的分析,或还有三分疑意,但才刚
刚听到赵平予对阴京常『心狠手辣』的评语,在情在理均无话可说,柳凝霜不得
不承认,阴京常确实是这种为了帮天门争取片刻的喘息时间,不惜牺牲一切的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也没办法…」

  见柳凝霜闭目沉思,似是在考虑着什么,白欣玉正想发问,突然之间两个天
山派的女弟子冲了进来,满脸是汗,紧张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是一进殿便瘫了
下来,「不…不好了,掌门,湘园山庄在山前只是佯攻,他们的真正精锐由…由
郑平亚率领,已从后山的小路杀上来了!」

  听这消息,不由柳凝霜脸上不变色,这一声东击西之策确实狠辣,要论实力
天山派确实不如湘园山庄,既受突袭,必是倾力以赴,便难防另一支队伍的突袭。
郑平亚本身武功也不弱,光从他当日武功与赵平予各有短长来看,若光这人面对
自己,自己虽是必胜,怕也要花上不少功夫,无法应援柳傲霜的战线;若郑平亚
这一队人马中有尚光弘之类的高手,光靠自己恐怕还未必挡得住这波奇袭呢!到
时候柳傲霜所部前后受袭,那里还挡得住湘园山庄高手如狼似虎的攻势?

  「柳前辈,」咬了咬牙,赵平予站了起来,该来的终归要来,自己终是躲不
掉,既然如此就上场吧!总不能打都不打就先认输,「情势已急,平予请令到后
山去,先挡郑庄主一阵再说。」

  「只好这样了,」望向赵平予的目光极为複杂,其间也不知掺了多少难以明
白的情绪,柳凝霜点了点头,深深地歎了口气,「赵少侠去吧!千万小心,挡不
住就先回来,千万不可恋战。」

  怎…怎么会这样?看着面前赵平予和郑平亚身影纷飞,正自斗的热烈,两边
项家姐妹和湘园山庄的高手各自为己方加油,呼声不断,连向来平静的天山一带
也弄的声嘶力竭,活像市场一样,冷眼旁观的蓝洁芸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
手心捏着一把冷汗,一时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本来当看到了对方的阵容时,蓝洁芸心中就不由得一跳,湘园山庄这边由郑
平亚亲自领军,她和赵平予都是知道的,但蓝洁芸本想前边既是湘园山庄的佯攻,
敌方的主力该放在这边,向来善待赵平予的尚光弘应该也在郑平亚身边,没有想
到在郑平亚身后押阵的,却是风云录中的『铁臂神』骆飞鹰,另外两位前辈梁虹
琦与尚光弘竟是不见影迹,恐怕是到了前阵去做佯攻吧?

  这样下去可就不妙了,蓝洁芸一边在心中筹思因应之道,一边听着赵平予和
郑平亚一言不合,立即便大打出手。本来『流云剑圣』尚光弘与赵平予向来处的
不错,如果他在这儿,虽不致於两边罢兵修好,但总归有说话的空间;但换了『
铁臂神』骆飞鹰便大为不妙,他力大无穷,所用是其重无比的『百斤定山戟』,
为人也是粗犷豪迈,对心思深重之人向来最不喜欢,连和尚光弘都是不打不相识。
赵平予深沉多虑的性子,在尚光弘的义兄弟当中,最不合他脾胃,将他放在这儿,
明摆着尚光弘打算让郑平亚放手施为,对赵平予再不留手,这用心岂不令蓝洁芸
为之惊惧?

  更教蓝洁芸担心的是,当年两边分别之际,一个内力深厚、一个招式灵活,
赵平予和郑平亚的武功原还可以互别苗头;上了天山派之后,赵平予获柳凝霜藉
切磋武功之名授艺,天山派的雪梅剑法,在赵平予手中已有七八分火候,再加上
他修练《梅花三弄》秘笈,内力运使方面更加得心应手,武功较当日上天山时进
步可谓不少,这回再战郑平亚,便是不胜也该在伯仲之间。

  没想到两边当真动手之际,情形却是大出蓝洁芸意料之外,郑平亚手中长剑
运使如飞,『羽翼剑法』的诸般巧技绝学如臂使指,运用的炉火纯青,逼的赵平
予处处缚手缚脚,光是接下郑平亚长剑的诸般杀招就已经耗尽全力;加上『雪梅
剑法』虽是轻灵巧妙,但在招式灵动方面『羽翼剑法』却要更胜一筹,郑平亚手
中用的虽非羽翼剑这神器,但对上赵平予却是招招凌厉巧妙,迫的赵平予毫无招
架之力,没过四十招战况已变成了一面倒,赵平予只余苦苦支撑的份儿了。

  眼见赵平予在招式上棋差一着,被郑平亚克的手忙脚乱,根本发挥不出内力
悠长的优势,蓝洁芸心中暗自担心。其实这也非意料外事,在赵平予给柳凝霜倾
囊相授的时候,郑平亚也不会闲着发慌,身负血海深仇的他,在练功方面比之赵
平予只勤不惰,武功进步自是一日千里。加上两边的师父虽都倾囊相授、毫无保
留,但两边虽都名列风云录上,可原本尚光弘武功就胜柳凝霜一筹,郑平亚受尚
光弘传艺的时间又早於赵平予,双方相较之下,郑平亚自佔着较多的优势。

  再加上…想到此处,蓝洁芸脸儿不由一红。从参加完郑平亚的婚礼回山之后,
赵平予整日沉醉温柔乡中,以修练《梅花三弄》体会的诸般技巧,夜夜弄的几位
美娇娘神魂颠倒,甚至连和柳凝霜都上过床。靠着秘笈奇诀之助,这般纵情云雨
声色,虽没把赵平予淘虚,内力方面反而更有补益,但相较之下,练武的时间却
比郑平亚要少得多,加上他与柳凝霜发生关系之后,两下颇有些相互回避的味道,
这段时间更不可能好好练功,郑平亚却是毫不懈怠,两边差距自然就更大。

  想到这儿,蓝洁芸这才弄清楚,方才在殿中柳凝霜为何对赵平予神色微带嗔
怒之意,她原还以为柳凝霜突地想到两人的云雨之事,这才没有好脸色对他;但
现在仔细想想,那时柳凝霜面上并无羞意,只是纯粹的嗔怒,又时值柳凝霜出殿
外擒下白欣玉的当儿,蓝洁芸这才瞭然,原来柳凝霜气的是赵平予的武功竟不进
反退-原本以他的修为,就算反应不像柳凝霜那般迅快,但赵平予功力深厚,白
欣玉在外窥探,照理说该瞒不过他的耳目的,赵平予竟连白欣玉摸到了近处都一
无所觉!这并不是因为他不注意,而是因为武功上的修练疏懒了,以致耳目也没
以往那般灵动。

  眼见郑平亚招式愈递愈快,身影犹如青龙入海,灵动已极,只余防守之力的
赵平予躲闪之间渐渐避不开他的猛攻,身上已出现了好几条伤口,只是没伤到要
害罢了。其实赵平予也知道要比招式灵活,自己恐怕差郑平亚一截,是以出手之
间拚命在寻找内力硬拚的机会,这才是赵平予的致胜之机;无奈郑平亚也似知道
此事,招式身法愈来愈快,竟是一点硬拚的机会都不给他,虽是佔了上风,却仍
保持着小心谨慎,宁可收招重来也不硬接硬架。也幸好如此,赵平予才能撑到这
个时候,若郑平亚不是这般小心谨慎,错过了不少致胜的机会,怕赵平予早在他
剑下重伤了。

  眼见赵平予败势已成,郑平亚一声欢啸,长剑迳走偏门,一招『江湖沉浮』
刺向赵平予左臂。这一招若是得手,赵平予虽不致断臂重伤,也要他血溅五步,
两边胜负立判,眼看着这讨人厌的傢伙已是再无胜算,郑平亚心花怒放,不由得
喜上眉梢,差点得意得要当场大笑出来。

  被郑平亚前面的几剑逼的眼花缭乱,身不由己地退了两步,等到赵平予来得
及反应时,郑平亚手中长剑幻发数个剑花,距他左臂已不足半尺。眼看着要避也
没法完全避开,便是竭尽所能,也只能让臂上伤口浅短些,赵平予把牙一咬,竟
是不躲不闪,手中长剑运力硬磕,竟硬生生地破入郑平亚的剑风之中,长剑毫不
带花巧地直击郑平亚胸前,一幅打算硬拚个生死的格局。

  眼看胜券在握,没想到赵平予竟来这么一手,摆明了是想牺牲左臂,与自己
分个生死,郑平亚不由得一惊,他武功虽是高明,日夜练习从不间断,又受尚光
弘这等明师授艺,武功已称得上是一流高手,但终究欠缺交手经验,这般狠命打
法前所未见,一惊之下方寸大乱,竟顾不得继续深入伤他左臂,捏着剑诀的左手
戟指点向赵平予剑脊。这一招他使来虽快,旁观的骆飞鹰却看得不由皱眉,这招
下去郑平亚虽能暂解眼前之危,却已攻守易势,若赵平予趁此机会大举反攻,主
客易势之下,只怕郑平亚至少要有一段时间手忙脚乱,至少要十来招后才能重组
攻势。

  只是连骆飞鹰这般高手也没想到,赵平予眼见招式变化是拚不过郑平亚了,
他若非一时得意忘形,自己也未必找得到这硬拚的机会,再到后头郑平亚可未必
会再给自己扳回来的机会,良机稍纵即逝,他又怎可能放过?只听得场中一声哼,
郑平亚身影飞退数步,跌回了己方阵中。

  方纔那下交手快如兔起鹊落,除骆飞鹰外场中还真没几个人看得清楚,眼见
郑平亚变招相迎,赵平予竟乾脆弃下长剑,一指弹向郑平亚左手。本来两人都是
右优左劣,郑平亚以左手对赵平予右手,已算吃亏,加上赵平予内力修为还在郑
平亚之上,这一下相击郑平亚自佔不了优势,若非赵平予自己也是临时变招,蓄
力未足,怕这一下交击郑平亚还不只是被击的踉跄跌退而已。

  眼见场中人影分开,就在双方都还来不及反应的当儿,蓝洁芸一声娇叱,纤
手在项家姐妹身上推了一把,流云双袖齐出,已在纤手中捏的生热的几支袖箭直
袭向身形飞退、眼见再无还手之力的郑平亚,同时她已滑到了赵平予身边,伸手
搂住了他的腰,带着赵平予向后飞退,几下动作一气呵成,就好像是事先习练过
好几遍的模样。等到反应过来的骆飞鹰一伸手,手中长戟将袭向郑平亚的几支袖
箭拂落在地的时候,蓝洁芸、赵平予和项家姐妹的身影早已经消失无踪了。

  一头雾水地随着引路的柳凝霜迅速前进,白欣玉边走边注意着四周,只见众
人愈走愈是偏僻,一语不发的柳凝霜愈走愈快,原本想发问的项明玉连口都还没
开,已被蓝洁芸飞去的眼光阻住了说话;而另外一边赵平予和项明雪推着满载着
乾粮清水的小车,也是一语不发,只是紧跟着前头的柳凝霜,甚至连问都没问要
到那里去。赵平予刚在郑平亚手下吃了场败仗,心上颇受打击,一脸阴霾,一时
无话可说倒是可以想见,连那天真可爱的项明玉都瑟缩着不敢随便向他撩话,可
蓝洁芸这些人却是二话不说地便随柳凝霜走,连问都不问一句,这就教白欣玉有
些无法认可了。

  尤其更教白欣玉无法想像的是,她才和赵平予等人一同入殿,便见柳凝霜和
另一位白衣女子等在那儿,身旁还备着小车,车上满载乾粮清水,便众人一起使
用,节省着用也可撑得一两月,光看柳凝霜的神情,就好像正准备着等赵平予一
回来,立时便要远行般,对於现下的战况连句话也不说,甚至没问赵平予和郑平
亚一战的结果。虽说光看赵平予进来时一脸寒霜,完全看不出一丝振奋的模样,
也可看出必是吃了亏,但他终究是为天山派出战,身上还带着好几道伤口,身为
掌门柳凝霜竟一句安慰的话也没说,一幅赶时间的样儿转身便走,这美女掌门也
太忍人了吧?

  见柳凝霜领着众人转入了一个山洞之中,走着走着竟是柳暗花明,一个转弯
后众人原已习惯洞中阴暗的眼儿都不由得瞇了起来,好久才恢复正常。一恢复正
常的白欣玉立刻发现,随她而来的众人或是揉眼、或是瞇目,除了赵平予和柳凝
霜两人之外,竟似没一个人曾来过这儿。

  柳凝霜也不打话,娉娉嫋嫋地走到了一方石壁之前,伸手咬破了指尖,将一
缕血丝抹在石壁当中那嵌的严严实实的石碗上头,随即听得一阵轻响,那石壁竟
轻缓地滑了开来,带起的声音是那般细小,若非白欣玉早感觉到其中必有机关,
特别用心去听,怕还听不出石门开启的声音哩!

  领着众人走入了石门,门中真可谓别有洞天,虽是久未开启的秘室,却是一
点无气闷之感,四周洞壁上嵌着的夜明珠,正在洞中大放光明,映的此处纤毫毕
现;这石室当中无甚摆设,只当中一块足可供两三人躺卧其上的大石较惹眼些,
但光看除进来那一面外,其余三面壁上均有门扉,便可知其中必有隐情,此处也
不知是天山派隐藏不为人知道秘道还是宝库什么的呢!

  见众人都走了进来,本来领先在最前头的柳凝霜转回了头,缓步走到了洞门
旁边,在一块隐蔽之处按了几按,只听得那若不可闻的机关声再起,原本已隐入
洞壁的石门又缓缓滑出,慢慢地将来处的门户封闭了起来。那石门滑出的动作极
慢,远不如开启时隐入洞壁那般迅快,柳凝霜立在门口,直到那巨大的石门已滑
过半,将外头的光线遮掉了大半,这才转回身子,面对着众人。

  看到柳凝霜的行动,但白欣玉心中却不得不暗自有气。柳凝霜将他们带到此
处,无非是要他们暂时隐藏於此,再不去管外头的战斗,连粮食清水都带了不少,
一幅准备在这儿待上好长一段时间,一直等到风头过去,再无危险时才出来。无
论如何你柳凝霜也是一派掌门,还是名列风云录的绝代高手,自己的门派遇上危
险的时候,头一个想到的竟不是如何禦敌,而是带着他们钻进密道逃生!虽说事
不关己,但想到被柳凝霜丢在外头不管的门人弟子,真教白欣玉不怒也难。

  眼儿一飘,旁边的项家姐妹轻扶着赵平予,似是整颗心都光顾着照顾刚吃了
败仗的他,而蓝洁芸则是神色複杂,白欣玉可以打赌她心中必也想到自己的想法,
只是蓝洁芸为人较为厚道,没有将心中所想形之於色而已。不过自己可不像赵平
予、项家姐妹和蓝洁芸等人一般,曾受过柳凝霜的照顾,以她这般只顾自身,一
遇危难便连门人弟子都丢在一边的作风,要白欣玉对她有好脸色,可说比登天还
难!若非感觉到蓝洁芸飘过来目光中的求恳之色,白欣玉还真想当场爆发呢!

  「大夥儿在这儿好好待着,那边壁上有经秘道下山的详细图解,此处门户仅
掌门人晓得,等门户封闭之后,郑庄主他们再大本领也不可能进得来。」她指了
指那小车,「这些…原本是凝霜准备着那一天有了空,再进来闭关静心钻研师门
武功之用,没想到现在却…刚好派上用场。等到风声小些,大夥儿再从秘道下山,
就可以不引起湘园山庄那些人的注意,平安离开此处。」

  「可是…」

  微微摇头,打断了蓝洁芸的说话,「时刻无多,先听凝霜说完吧!雪儿、玉
儿,你们都已经是平予的人了,要乖乖地跟着他,千万别淘气,尤其是你玉儿,
都已经嫁人了,别还像以前那般小孩子样儿;她们两个都还是孩子,雪儿向来内
向,不大爱理人,玉儿则是稚气,完全不像为人妻子的样子,尔后还得请洁芸你
多加照拂她们了。」

  「至於雪姐姐嘛…对不住,凝霜原希望能让你安居於此的,没想到现在却…」
眼看柳凝霜的目光飘向那白衣女子,白欣玉这才注意到,那女子神态之美,和柳
凝霜竟可说是各擅胜场,自己一路上光顾着在心中怨怪柳凝霜,竟是一点儿也没
注意到。那白衣女虽是一身粗布麻衣,衣着上头全没半分装饰,但光看她容貌神
色,美若天仙、艳如桃李不说,神态之中自有一股令人不敢轻亵的高贵意态,犹
似下凡仙女般圣洁无匹,「对不起,平予他们…得要拜託你多加照顾了。」

  突然之间,原本神气委顿,似是软的再也站不直的赵平予猛地弹起身子,扑
向前去,这一下发难之快,令心中全没准备的白欣玉吓了好大一跳,旁边的项家
姐妹也惊呼出声。但他动作虽快,柳凝霜的动作却是更快,赵平予还没扑到她身
前,柳凝霜纤腰一扭,整个人已从那将近关闭石门的微隙中滑了出去。在她说话
的当儿,石门已将近合拢,连柳凝霜的绝世轻功,又是早有准备,覤准了时机,
也差一点就难逃被石门夹伤之厄,现在才赶上前去的赵平予更不可能冲出洞外,
只能看着那石门一分一寸地慢慢合拢,无论他怎么伸手去推,再怎么用力都无法
撼动石门分毫。

  「前辈…」不只是赵平予,连蓝洁芸也扑了过去,只是石门虽尚未完全关闭,
留下的空隙却是连手臂也再难伸出去了,只能看着柳凝霜那苦涩的笑意,在门缝
中缓缓消失。她那轻柔的声音缓缓传了进来,却像是表明了石门的阻隔一般,声
音愈来愈低、愈来愈轻,「凝霜是天山派掌门,天山派有难凝霜自当以身殉派。
白女侠,你千里上山报讯,凝霜在此多谢你了。至於你,平予…」柳凝霜的声音
低了下去,再入众人耳中时,那声音已是极勉强才能从缝隙中钻入,「凝霜武功
原就不如尚光弘,所以你便是练功不辍,也难敌受艺於他的郑平亚,这…并不是
你的错…听我一句话,平予…若这回天山派当真难免灭派之厄,除非你武功突发
猛进,已突破雪梅剑法的瓶颈,直到能够胜过雪姐姐,否则千万别起报仇之念,
这件事…凝霜就请雪姐姐多多费心了…」

  「前辈,前辈!回来啊,前辈,不可以…你不能一个人去…」握拳猛捶着那
石门,奈何石门实在太厚太重,赵平予内力虽修为深厚,在这大石门前却如蚍蜉
撼树一般,任他如何努力也全然不为所动,只能任得石门无情地将他和柳凝霜分
隔两地,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形影,满石室中只听得赵平予边喊边
出力捶门,声音中渐渐冒出了哭声,一直到蓝洁芸和项家姐妹硬是将他从石门前
拉开,按住了他血流不止的双手时,赵平予带哭的声音仍在石室当中回荡着。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会这样的…为什么…」

  见赵平予如此悲伤,犹似小儿般的哭闹不休,蓝洁芸虽也心下震撼,彷彿心
中空了好大一块,一时间那难以言喻的悲伤,险些令蓝洁芸整个人都茫了。柳凝
霜在她心目中的份量,绝不比赵平予少上多少,但她曾是威震一方的蓝家之主,
遇事经历远胜赵平予许多,心中虽痛却深知现在绝非哭闹不休的时候,这秘门的
开启方法虽是天山派不传之秘,但也难保柳凝霜以外的人知道这秘门的确实位置,
加上湘园山庄收罗许多高手,其中难保没有善於开启机关秘门的奇人异士,如果
由着赵平予继续在石门前呼天抢地,给人循声发觉了此处,那柳凝霜的牺牲岂非
白费?

  轻轻地按住了赵平予的手,蓝洁芸拚着全力,才能保着声音平静,不至於让
心中的颤抖从声音中浮现出来,「门已经封死了,再怎么样也不能从里头打开,
你先安静下来好吗,予弟?」

  「不,你骗我!一定可以…一定有路可以出去的…」狠狠地把蓝洁芸的手推
开,气急攻心之下,完全不像以往将蓝洁芸珍重如宝,生怕一不小心就弄坏的样
儿,赵平予发狂一般地想找出破门而出的办法,他内力深厚犹胜三女,疯狂之下
力气更是奇大,项家姐妹和蓝洁芸三人合力,也要拚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勉强将
他架了开来,「放开我!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帮柳前辈一把…」

  「来不及了,」一身白衣的雪青仪在那块大石上坐了下来,低首垂目,娴静
的宛如打坐入定一般,声音却显得平静无波,彷彿并不是在劝解一个气急攻心、
十分情绪化的孩子,而是平常说话一般。也不知是否『慈航诀』的影响,她原本
意态便圣洁无瑕,这一端坐更有如仙子下凡般,圣洁清皎,令人不敢亵渎,「凝
霜已去得远了,何况…若是有你在旁,事态反而更不好收拾。」

  「你…」雪青仪平静的话声,似有股平静的力量,勉强震住了洞中众人心中
的激荡,令原本惶急不下於赵平予的项家姐妹心中一惊,那在胸中挣扎不休的诸
般情绪,暂时是遏止了下来;但赵平予给那平静无波的话一激,怒火非但没平息
半分,反而怒焰更炽,气的差点要扑向石上端坐的雪青仪,蓝洁芸吓得赶忙抓住
了他。虽说项家姐妹听得一头雾水,但蓝洁芸的江湖经历比她们合起来都多,此
刻强抑住心头的震颤,半复清明的神智立时便猜到了雪青仪话中之意。

  这回天山派的对手不是黑道强徒,而是湘园山庄这等以名门正派自居的一方
豪傑,虽已兵戎相见,仍有讲理的空间。何况湘园山庄此次来攻天山派,能找出
的理由也不外数端:不是说要追捕白欣玉这天门细作,才千里迢迢杀到关外来,
就是硬栽赵平予也是天门驻在外头,由阴京常亲自联络的眼线,而白欣玉在两位
美姐姐都失身於杨逖这好色淫贼的情况之下,仍能保冰清玉洁之躯,赵平予不费
吹灰之力,就从阴京常手中救出三女,这嫌疑确实也不是口舌可以辩清的。

  本来郑平亚的如意算盘,就是明说赵平予和阴京常之间有条件交换,是以要
抓他出来辩个明白,白欣玉留书出走,虽是坐实了天门细作的嫌疑,却无人敢保
证她会那么刚巧地上天山派来,若非湘园山庄先行进驻兰州的人员发现了她的行
踪,怕郑平亚还没想到她也会在此哩!不过两人既会在了一起,对郑平亚而言却
是天上掉下来的收穫,若抓到两人在天山派会面,这次出击可就名正言顺了,怪
不得他赶这么急,白欣玉前脚才上天山派,他带领的人立刻就打到了天山脚下!

  在这种情况下,若赵平予和白欣玉如蒸发一般从天山派中消失,柳凝霜自然
就有和郑平亚等人论辩的空间,郑平亚等人格於武林规矩,想要胡来也有个限度
;即便郑平亚等人以武自恃,连听都不听柳凝霜的辩解,便竭力狂攻,硬是要让
天山派就此覆灭,也不过是和原有的状况一样而已,照这么看来,赵平予和白欣
玉等人躲入秘室,对柳凝霜而言是福非祸,至少有转圜的空间。

  但现在再怎么有理有据的论辩,都入不了赵平予的耳朵了。在他脑中现在只
回荡着一个想法:若非自己练武不够努力,以致於技不如人,挡不住郑平亚等人
的进侵,使得原就势弱的天山派两面受敌下再难抗拒湘园山庄的攻势,柳凝霜也
不用拚命为自己等人安排退路,等到把他们都送入安全之所后,才回到同门身边
抗敌。在她拚命对抗郑平亚的时候,自己竟躲在安全的地方,等着风声过后才逃
走,这样的自己岂对得住当日倾囊相授,简直将自己当成了徒儿的柳凝霜?

  掺杂着愤怒、悲哀、拒绝接受和自我厌恶的叫声,冲破了雪青仪平静的语音,
在洞中继续回荡着,声音当中的力道虽大,却显得如此无力,「不…不可能是这
样的,她…根本不能单独去应付他们…差距实在太大了…我们都应该留在她身边
的,不是吗?就算…就算帮不了她挡住他们,至少也…至少也可以对付几个虾兵
蟹将,解决得一个是一个,是不是?洁芸,你回答我啊!」

  「他还在那儿吗?」

  「嗯…」将手上的食盘放了下来,上头的食物饮水都还满满的,完全不像动
过的样儿,蓝洁芸歎了一口气,眼儿忍不住已转向了赵平予躲在其中的那个石室,
此时的她真不知该怎么面对面前的雪青仪才是,「都已经第三天了,他再这样滴
水不入口…怎么可能撑持得住?哎…」

  见蓝洁芸满面忧心,雪青仪微微一笑,「让他去吧!该难过的时候就不该强
颜欢笑,要痛就要痛到极点,再狠狠的清醒过来,没尝过痛苦滋味的人,永远不
知道这世间是怎么回事。赵夫人你放心好了,只有靠他自己的力量,从深深谷底
爬将上来,他的武功才能更进一步,这是凝霜留给他的考验,她就是因为知道赵
少侠一定撑得下来,才会选择独自面对湘园山庄。湘园山庄远征关外,势不能久,
更不可能在天山附近详细搜查,你现在该做的不是为他担心受怕,而是想个办法,
看要怎么走出此地,凝霜留下来的食水,未必能撑得了多久,毕竟我们有六个人
啊!」

  虽知雪青仪所言切中窍要,但无论如何,蓝洁芸总是没法放心去做自己该做
的事,她的一颗心总悬在赵平予和柳凝霜身上,率领势孤力弱的天山派力抗湘园
山庄,不知道柳凝霜现在究竟如何了?再加上赵平予从被迫与柳凝霜分离开始,
便一直身处於与以往大大不同的状态中,相较现在的情形,蓝洁芸甚至还希望他
像刚和柳凝霜分开时那般痛楚嚎叫呢!现在的他一个人躲在石室当中,动也不动、
一语不发,简直像变成了个石雕像,那冷澈的空气,在他四周筑起了一道冷漠的
墙,连向来娇癡天真的项明玉,到了赵平予身边也忍不住打着寒噤,什么话都说
不出口来。

  虽说师徒情深,但女子遇上了这种事,反而会比没用的男人更快回复理智,
项家姐妹一开始虽也难受,一整日食不下嚥,除了没有哀叫哭泣外,并不比赵平
予好上多少,但到了第二天,两人已慢慢开始回复正常,倒是蓝洁芸一方面心系
赵平予,又放不掉对柳凝霜的思念,另一方面她又是赵平予的正室,论见识甚至
远过赵平予,众人中除雪青仪外,就数她阅历最深,所有的责任一瞬间全落到了
她的肩上,这般强烈的压力,让蓝洁芸一时没法儿适应,这几天真的颇有些手足
无措,倒是给雪青仪看了笑话去。另一边那向来直率的白欣玉,从进洞之后却是
反常的沉默,神态甚至看来还有些哀伤和自责,默默地协助蓝洁芸处理一些事情,
倒还算是个好帮手。

  见蓝洁芸虽在口头上应和着自己,也当真强打精神,和项家姐妹与白欣玉研
究着洞中石壁上所绘的秘洞路径图,但言谈之间,眼神总情不自禁地滑向赵平予
所在的石室当中,完全无法专心,项家姐妹的情况也没比她好到那儿去,再加上
白欣玉的沉默是金,这四个身负研究情况重任的人,往往研究研究就研究到了没
有声音,直到也不知那个人不小心动了一动,弄出了点声响,才把其余人从恍神
当中拉了回来,继续研究,雪青仪不由得暗歎,这样下去什么都做不了啊!

  「赵夫人,」看蓝洁芸等人芳心都关注着石室内的赵平予,始终没法子专心
研究图形,惟一没有那么关心赵平予的白欣玉又太过沉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总有一种居於听话跑腿地位的气氛,根本不怎么发言,雪青仪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这不叫研究,只是浪费时间。在蓝洁芸也不知第几次走神之后,她才将她招了过
来,「赵少侠那边,让青仪去想办法…虽然强自振作一定要靠自己,但青仪想…
该可以推他一把。只是…只是青仪所想的办法,或许让赵夫人你难以接受…」

  「这…」听雪青仪轻声在耳边说明她想採取的方法,蓝洁芸微微一怔,她望
了望雪青仪那平静如水的面孔,思索良久,一咬牙,「没错,看来…只有这办法
…只是…只是委屈前辈了…」

  ****开门的机关有记忆功能,之前因为柳凝霜开了门,所以只要用柳凝
霜的血,就可以再开,不用再来开苞游戏。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56

              52性奴初生

  从那个时候被无法接受的事实狠狠砸到的痛楚,痛的赵平予再也受不了,那
时的他真的痛到无法去感觉一切,好像自己会因为这样的痛苦流血而死,他的心
中涨满了难以想像的恐惧,痛的几乎不想再做自己。现在他虽然已渐渐地平静了
下来,虽然沮丧却很平静,但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仍盘踞在他心底,他全心全意
去感觉着那种痛,享受着那种沮丧而无力的感觉,好像因为那种痛楚在心底不住
刺着他,而有一种奇妙的满足感,好像自己正因着自己的错,在受着惩罚。

  整个人沉浸在记忆当中,整颗心似都回到了当日和柳凝霜相处的片段回忆,
无论是初次见面、接受秘笈,到柳凝霜毫不保留地传授雪梅剑法,每寸每寸的回
忆都那么真实,就好像自己就在那个时候一般。尤其最深刻的时候,就是当赵平
予和柳凝霜为了开启这秘门,完成天山派历代祖师的遗愿,在洞门前相哺美酒,
破开了一切枷锁和矜持,就在这洞门前,柳凝霜完全开放自己,任由赵平予在她
身上探索、需要,在两人无与伦比的享乐当中,终於将洞门打了开来,但对他而
言,最大的收穫却不是开门,而是交合时那难以想像的美妙,不知她是否也一样
的快活呢?

  相较之下,那时赵平予难耐情欲,和蓝洁芸与项家姐妹共同筹谋,弄的柳凝
霜和他一起躲到衣柜当中,自己随即趁着外头有人,柳凝霜不敢声张之下,和她
在柜中尽情偷欢的那一回,那时的感激虽是刺激无比,较山洞中开苞时还要强烈
许多,但现在想想,就因为自己那一次忍不住对她伸手,才让柳凝霜之后和自己
生份,对自己避而远之。要是那时候自己忍得住,没有弄巧成拙…就算还是像现
在这样的结果,他和她之间也会有更多几天好相处的时间,而不像前几天那般的
避不见面…想到此处,赵平予的眼角又开始湿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自
己再聪明点…

  虽是千万个不愿去想,但整个人既沉入回忆的长河,那念头的浮现,便远远
超出自己所能控制。那次去湘园山庄赴会,赵平予就有个感觉,郑平亚像是要弥
补以往在山上整天穷练功的苦楚般,在湘园山庄招了不少美貌侍女,一幅想要沉
醉众香国中的模样,他既如此好色,柳凝霜又是国色天香,若柳凝霜没有战死,
而落到了郑平亚手中,到时候…那后果赵平予真的不愿去想。

  突地,感觉到有人破开了自己周边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气氛,坐到了自己身
边,从美妙的回忆中硬是被拉了回来的赵平予不由自主地清醒过来,第一个涌上
来的感觉便是激愤,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不生眼睛,竟这么大的胆子来打扰他的记
忆、打扰他的享受,他好不容易才在那满身伤痕、痛楚遍佈的感觉中,发觉自己
终於有点儿东西可以用来补赎对他情深意重的柳凝霜啊!

  只是,当赵平予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仅余的理智让他硬是压下了想要怒吼的
冲动,在一同进入秘门的众人当中,只有这个人,是赵平予绝对不愿去对她怒吼
的。那倒不是因为雪青仪曾为峨嵋派掌门的尊贵地位,或是她那天生雍容华贵、
圣洁如仙的气质,而是另外一种原因,只要赵平予一见到她,就想到雪青仪本来
可以和她选择的人避世隐居,将原来造下的罪孽全盘丢在一旁,只管过自己的两
人生活,虽然有点逃避,仍然是一种幸福,但这幸福却被-一想到这名字,赵平
予的心就浮起一股希冀,想要狠狠地攻击他、伤害他-郑平亚给破坏了,那时的
自己就是帮凶!

  「你…」任得夜明珠的光明,将自己环在其中,雪青仪虽坐在赵平予身旁,
却连眼儿都没看他一眼,她的眼神几乎和原先的赵平予一样的茫然,完全管不到
其他,「和凝霜上过床了吧?」

  「嗯…」微微地点了点头,原本可能会令赵平予吓的跳起来的话题,现在对
他而言,却是一点儿刺激的力量也没有。一来自己是真的没有力量去受刺激了,
二来见到雪青仪的感觉,和遇上蓝洁芸甚或项家姐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不想
去发怒,甚至有点儿同情的感觉存在,更奇怪的是,光和雪青仪这样说话,赵平
予心中那沉甸甸的感觉,好像就有点减轻了,「洁芸说的?」

  「何必她说?」雪青仪的声音中有一种苦涩的笑意,似乎光讲到男女之事,
就让她也忆起和那个人的甜蜜时光,「青仪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经验过男人滋
味前后女人的差异,何况…何况凝霜连看你的眼神,都和看其他人时很不一样,
像是眼睛都放光了,青仪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嗯…」也不知是因为心中的怒火,在这几天的自苦自责中已发泄完了呢?
还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现在的赵平予已感到麻木了呢?轻声回应着雪青仪的
话,赵平予竟觉得自己正慢慢地被拉了起来,似乎再也无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心中竟不由自主地想到,当日自己和郑平亚等人联手重创了『淫杀千里命七天』,
将他迫回内室,那时眼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雪青仪的神态表面上看似漠然,实
则不知是因为沉淀了多少伤痛,也难为她竟能忍得这么久没发泄出来。

  眼见雪青仪现在人虽坐在自己身畔,神情却显得茫然,似乎整颗心都沉浸在
自己的回忆当中,眼前只看得到那『淫杀千里命七天』的身影,完全没有赵平予
的存在。若换了几天以前,赵平予或许会对雪青仪这般神态感到莫名所以,但自
从自己和柳凝霜被那厚重的石门分隔两地之后,赵平予的心彷彿瞬间被挖空了好
大一块,现在的他虽已渐渐恢复了平静,慢慢说服自己接受她已经远去的事实,
但那强烈的沮丧,仍在他心中盘旋不去,心同此理之下,赵平予对雪青仪那异样
的神情,也不再感到奇怪了,毕竟自己也曾感受过,那种感觉真的只有自己经历
了才会瞭解。

  可是…可是她的情况和自己完全不一样啊!那『淫杀千里命七天』淫行天下,
手上伤害的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说得上是罪大恶极,虽说和雪青仪打赌败北
后,至少在武林中消声匿迹了好几年,但仍盘踞黄榜首位,邪辈中人无人能超越
於他,便可知此人之恶名昭彰了;可『雪岭红梅』柳凝霜虽说行走江湖,手上不
可能不染血腥,但她在天山派几乎是半隐居的状态,别说自己,连带着天山派也
不介入江湖仇杀,又岂能和那恶名昭彰的『淫杀千里命七天』相提并论?

  想虽是这样想,但看到雪青仪那样的神情,不知怎么着,赵平予心中那把火
就是发不出来,原本该是怒火填膺,深怒她为何要在这时候坐到自己身边,让他
竟把『淫杀千里命七天』和柳凝霜联想起来,玷辱了他对她的记忆!但在他看到
了雪青仪此刻出神的表情之后,胸中只觉一股同情之意涌了上来,同是天涯沦落
人,又何必互相争论?胸中那把混杂着愤怒和悲痛的火焰非但烧也烧不起来,竟
若隐若现地慢慢熄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情绪,一句照理说
无论如何也不该在此时此刻出现的话,竟不由自主从赵平予的口中脱口而出,「
对…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听赵平予这话出口,雪青仪带着颇有些意外的表情望向
赵平予,她原本有点儿紧张的心情,却在听到这句话后缓和了下来。光是听到这
句话,已让雪青仪喜出望外,能这么平静的说出话来,至少代表着赵平予的心已
慢慢接受事实,两边总算可以开始沟通了。

  「因为…因为…」想到了那时下山后两人隔着车帘的对话,赵平予胸中不由
得一痛,那时的他为了帮尚光弘等人开脱,拚命地将雪青仪的怒气转移开来,移
到了天门头上去,他心中想的只是如何嫁祸他人,竟完全没感觉到雪青仪满腹的
悲恸和自责,直到现在自己也感受到一样的别离之苦,赵平予这才感受到,当日
雪青仪在车上究竟是什么感觉。「那时候平予…平予不知道,只以为自己是…是
替天行道,竟…竟毁了雪姑娘的幸福,还…还拚命把这件事推到天门杨巨初的头
上去,只为了…只为了转移目标,到现在…平予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感觉…对
不起…真的…」

  「知道就好。」听到赵平予的话,雪青仪的心中不由微微一震,看来就和她
所想的一样,赵平予虽经过这般痛切的挫抑洗礼,但他的心仍是温和善良如昔,
就如当日为蓝洁芸所爱时一模一样,虽说对这回的大挫仍不免沮丧,看来还没办
法靠自己振作,但总算已回复了以往的心情,这样至少话还说得下去,「这段日
子,青仪虽说人一直待在天山,心却留在武林,一直想着该怎么为他报仇,一直
都在想…经过这回的事,你是不是…是不是也想参加青仪报仇的计划?」

  「这…这个…」如果换了石门初掩时候的自己,赵平予只怕是想也不想的立
刻答应,但他胸中的激烈恨火,经过这几日的沉淀之后,已慢慢地回复了理智。
郑平亚的所作所为虽然仍是那么可恨,但彼此各有其宗,郑平亚所做的,也不过
是他认为该做的事,赵平予虽仍颇想找他问个清楚,为柳凝霜讨回公道,但若要
说到报仇之心,却不像当日看到柳凝霜的身影没於石后那般的强烈了。沉思了好
一会儿,赵平予这才开口,「无论如何,平亚是一定要替柳前辈讨这个公道的,
但…但这只是平予和郑庄主之间的事,平予并不想取他性命,或毁掉湘园山庄…
看来平予还是很没用…真的很没用,只能希望他点头认个错而已…柳前辈若有灵,
不知会怎么看待我这笨蛋…」

  心中微微一歎,柳凝霜望着赵平予的脸蛋上头反而勾起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笑
意。真的如她所想的一样,激愤过后,赵平予表面上已恢复了平静,外表看来他
已平复如昔,便是雪青仪不来,换了蓝洁芸或项家姐妹,也一定能让他走出石室,
但那日在郑平亚手下败北,之后又被柳凝霜送入此处,种种打击对赵平予的信心
造成了一定的损害,尤其那无力保护柳凝霜的自责,才是令赵平予如此颓然的原
因。若是光看赵平予平静下来,便在心中暗自庆幸,不对症下药,没有解决掉这
根本的问题,处於阴影之下的他日后终难是郑平亚的对手,这才是她和蓝洁芸秘
商的重点。

  「你这样想,洁芸小妹子一定很高兴,至少她可免了左右为难,不用去算计
自己的妹子。你是因为这点,才决定不对郑平亚下重手追究此事,还是另有其他
的原因?」嘴角浮起了一线笑意,雪青仪闭上了美目,声音中却带着追根究底的
坚决意味,全不容赵平予有半分欺瞒敷衍的空间,「不要推说是怕尚光弘为难,
他若当真会为了这种事为难,一开始就不会让郑平亚来此了。」

  表面上不为所动,实际上赵平予却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咋舌,真是个好会追根
究底的人啊!雪青仪竟似绝不接受自己稍有拖延敷衍,只想追出自己的根底来。
其实赵平予之所以这么决定,一来确是因为蓝洁芸的关系,要她和自己的妹妹为
敌,赵平予确是於心不忍,二来也因为湘园山庄的势力实在太强,郑平亚在尚光
弘的谆谆调教之下,已变成了个足以独当一面的高手,再加上尚光弘等老一辈的
高手,及这段日子以来的招兵买马,郑平亚所拥有的势力已不可同日而语,光靠
自己这些人想要对付整个湘园山庄,不啻螳臂挡车;只是难虽难,赵平予却已暗
下决心,无论如何他也要为柳凝霜讨回一点公道,即使只是郑平亚口头上的道歉
认错都好,总胜过什么都不做。

  见赵平予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雪青仪娇柔一笑,也不等赵平予答话,
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湘园山庄如此强大,要对付他们用正规方法多半行不通,
本来青仪也曾经想过,要报此大仇,便是要牺牲青仪色相,甚至要青仪用上一些
为人所不齿的手段,青仪也是心甘情愿…」

  「前辈…」听雪青仪说的如此决绝,赵平予不由得目瞪口呆。雪青仪所说的
『为人所不齿的手段』对他而言并不难猜度,以武功而言,雪青仪以寡敌众,确
是不敌湘园山庄众多高手,但雪青仪生就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若她当
真决定牺牲色相,使用美人计在湘园山庄内制造破坏,以她容貌之美,成功的机
会确实不小。赵平予也想过她一定很恨郑平亚,却没想到会恨到如此刻骨铭心的
地步,柳凝霜之事后,自己虽也痛恨郑平亚,却怎么也不可能到她这种程度。

  「放心好了,」雪青仪嘴角虽仍带笑意,眼角却已浮现一丝泪光,「青仪也
不是想不开的人,何况他…他以往造孽也够多了,光能和青仪渡过那段只羨鸳鸯
不羨仙的时光,已不知是他还是青仪几辈子前修到的福份;现在青仪虽然仍想为
他报仇,想更多的却是要帮他担一点罪孽。说句实在话,老天或许有眼或许没眼,
以往做下的事却一定要偿,青仪也只能这样想,聊以自慰…」

  「前辈…」听雪青仪这没头没脑的话出了口,赵平予虽放心了些,在心中暗
吁一口气,至少看来她不会硬要自己帮她报仇,也不会为了报仇而牺牲自己的身
体,但看雪青仪此时神态,与以往古井无波的平静大不相同,显见心中波涛汹涌,
他不由得为之一惊,雪青仪到底打算怎么样?

  被雪青仪这没头没脑的话儿一惊,赵平予转头望向她,却见雪青仪的眼儿也
正望向自己。赵平予真的无法相信,只不过是目光一变,她竟会如此不同,雪青
仪那透着艳光的美目,微带恍惚地瞧着自己,原本圣洁无瑕,犹似仙女下凡的雪
青仪,就只因为眼中神色不同,在他看来竟是如此诱人,令人血脉贲张,赵平予
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只不过因为她脉脉含情的美目一闪,自己的胯间已涌现了一
股强烈的渴望,他甚至听得到自己心中的呐喊,无比渴望地想要得到她。

  明知这样下去不行,若他和雪青仪在这儿弄出事来,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就在
外头的蓝洁芸和项家姐妹,甚至连…甚至连白欣玉都会知道,但是没有办法,雪
青仪那又似求恳、又似盼望的眼神太过於媚人,赵平予甚至来不及用心思考这究
竟是怎么回事,伸出去的手已牵住了雪青仪的白衣,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偏偏
雪青仪被他这一拉,竟是完全没有反抗,只在落入赵平予怀抱中时微微地挣了一
下,那挣扎非但完全没有效果,反而像是在引诱着赵平予的欲望般,让雪青仪泛
着女体幽香的香肌在赵平予怀抱当中轻柔地摩挲着,温柔而巧妙地展现着她的柔
软和火热。

  虽说被雪青仪如梦似幻的目光诱的欲火狂升,但赵平予向来沉着自持,虽受
着圣女投怀送抱的极美引诱所惑,心中仍有一丝理智,在告诫着他千万别随便搞
出事来,纵然本朝流风对男女之事并不避讳,但雪青仪究竟是长辈…可是没有办
法,在雪青仪那火热温暖胴体的揩擦之下,赵平予切身感受到,雪青仪那白衣当
中无甚内裳,她女体的火热那薄薄的一层衣物根本无法阻隔,再加上雪青仪美目
如勾,望着自己的眼儿似怨似盼,这乳燕投怀,更令人难以抗拒肉欲的诱惑。

  心中理智和肉欲拚命地拔河,眼见那欲火节节进逼,理智已是渐渐败退,偏
偏雪青仪却在此时来了关键的一手,赵平予只觉一股酥麻美妙的感觉,从裤内那
早已硬挺昂扬的肉棒上头袭上身来,雪青仪肉体的诱惑如此强烈,幽馥的体香盈
满鼻内,早令赵平予感觉肉棒被裤子束的好不舒服,雪青仪的纤纤玉手却选在这
儿参上一脚,光只是隔着裤子轻柔的抚摸,感觉他的粗壮,已令得一股烈火烧上
了赵平予全身,透出了他每一寸毛孔,理智的防线登时溃散,她既然已感觉到了
自己的需求,还肯如此温柔地亲手尝试,显见圣女有意,这无言的诱惑,赵平予
又怎么抗得住?

  「前…前辈…」拚命地强忍着翻身将雪青仪压在身下大肆狂暴的冲动,倒不
是因为至此赵平予还忍得住,只是他还想表现一点儿风度,不想显得太过急色,
现在的赵平予只觉光只是看着雪青仪的美目流盼,感觉着她胴体的温热,体内的
火就已经强烈到要爆开来,他一手扶着雪青仪香肩,另一手已滑到了雪青仪背上,
舌头不住在乾燥的唇舌上滑动,只待雪青仪回应,就要上马。

  「别…别叫青仪前辈…」媚眼如丝,说不尽的风流意趣,她眼中的热情似可
感染到他的身上,雪青仪娇柔的呻吟如此媚荡,加上那美丽的娇躯在赵平予怀中
不住滑动,似是鼓励他赶快动手一般,尤其她隔衣轻抚赵平予肉棒的纤手滑动的
如此巧妙,恰到好处地轻柔用力,让赵平予的肉棒在轻按下勇猛地反弹,在在表
现了他年轻的需求。不知何时起她的轻抚,已从纤指转成了雪掌,那掌心小小的
热力,惹的赵平予裤内的烈火更加刚挺以迎,「叫…嗯…要叫好听点儿…哎…」

  雪青仪语声未止,一缕轻吟已从琼鼻内散出,见雪青仪对自己全无抗拒,那
柔顺的模样让赵平予再也不顾一切了,他一手捏住雪青仪洁润丰盈的圆臀,将她
拉着向自己挺了起来,另一手则已隔衣控住雪青仪丰盈坚挺的玉乳,使得雪青仪
和自己的角度更为适切,在雪青仪的哼吟声中,他已一俯首将她的樱桃小嘴噙个
正着,放肆而温柔地舔吮着她红润欲滴的唇瓣,还不时用舌尖尝试叩关,将雪青
仪樱唇玉齿的防线一点点地撬开,好让他的舌头深入去吮吸她芬芳的香唾。

  没想到赵平予不动则已,一动便将自己陷入了这样完全任他品嚐的动作之中,
雪青仪虽说有些儿措手不及,但她自从和『淫杀千里命七天』死别之后,美丽成
熟的胴体从未试过和男性这样亲近,更别说是承受男人的情欲刺激了,那强烈的
本能,似是从身体深处苏醒了一般,让雪青仪闭上美目,樱唇迎上他的侵犯,还
欲迎还拒地坚守唇齿阵地,不让赵平予轻易闯关成功,却不是因为她不想被他深
吻,而是想延长一下时间,让她感受他那勃勃的精力,以及肉欲的渴求之烈。

  何况雪青仪除了被吻之外,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做呢!一边被赵平予的舌头刺
激的体内情欲奔腾,不知不觉间阵地已一点点地受到了他的突破,甜美的呻吟几
乎就要流出口外,那甜美的感觉刺激的赵平予愈加奋发,舌头的动作愈来愈强烈,
雪青仪的纤手一边温柔婉约地感受着赵平予肉棒的冲动与火热,在她甜蜜轻柔的
动作当中,赵平予的裤子已被脱了开来,那硬挺刚直的肉棒,在雪青仪纤手温柔
的套弄之中,显得愈发昂扬火烫,不住灼的她纤巧的玉手,那感觉真是不一样,
若非他的吻同样令雪青仪芳心迷醉,她真想俯下身去,亲眼看看这强烈刚猛肉棒
的雄姿英发。

  感觉到雪青仪的纤手温柔地为自己宽衣解带,赵平予的手也不想闲着,他的
手顺着雪青仪玲珑有致的曲线不住滑动,不时这儿轻捏那儿揉搓一把,只感觉雪
青仪那天仙也似的胴体每一寸都美之极矣,便是隔衣抚爱,都有种前所未有的美
妙触感;尤其她的手正亲蜜地套弄在自己的肉棒上头,让他切身地感受到了自己
爱抚的威力所在,只要他感觉到肉棒上头的纤手一紧一颤,便知自己抓到了雪青
仪的要害之处,那感觉美妙的令雪青仪甚至没法专注地拨弄他的肉棒,非得停下
来等那滋味过去之后,才能再专心动手,那甜蜜迷醉的滋味,虽是无言,却更令
人魂为之销。

  一边摸索着雪青仪动人的胴体,一边缓缓地为她宽衣解带,赵平予的动作却
是一点儿都不急,一来她的唇舌间那般甜蜜,随着他的步步进侵,她的防线逐步
崩溃,溢出的香甜对他更加鼓舞,让赵平予的侵入愈来愈狂野,在他彻底侵入她
的檀口中前,实在没法子分心去感受其他的奇妙;何况她的衣裳单薄,虽是隔着
衣裳爱抚,但对他的手法她仍是照单全收,在他怀中的娇躯愈发火热,不住轻扭
着似在抗议他为何还不把她剥光,那滋味如此醉人,令赵平予忍不住想再撩她一
撩,看能将这下凡圣女弄成怎么个热情模样,摆弄她的手法自是更加好整以暇,
自顾自地享受。

  在雪青仪无奈的崩溃当中,赵平予的舌头终於深深地侵入了她的檀口,在她
泛着甜香的唇舌齿唾间不住滑动吮吸,还不时将她的香舌也勾进了自己口中,引
导着她更加深入地品味着自己,这强烈的深入感觉,使得赵平予欲火更炽,而被
他侵犯的雪青仪,唇舌更在娇柔的颤抖当中,配合着赵平予的律动,享受着这许
久未有的情欲滋味,那刺激强到让赵平予不得不在一阵灵舌扫动后退了出来,谁
教雪青仪的纤手竟似配合着他的动作一般的狂野,在他坚挺的肉棒上头快速而火
热的套动,再这样给她把弄下去,恐怕还没上马,赵平予已被那内外交煎的刺激
给弄到泄火了。

  「平予你…你坏…」媚的似要流出水来的美目含怨带艾地飘了他一记媚眼,
雪青仪的语声中有种柔媚的冶荡,一边喘息着一边香舌轻吐,在唇边滑动吮舐,
似想将赵平予留在她口舌间的痕迹,全都吮的乾乾净净,「都把…都把青仪弄成
这样了…还不肯帮青仪解衣…看青仪都已经帮你脱…脱光了…你却对青仪那么…
那么坏…到现在还只肯…只肯这样弄青仪…一点都不配合…」

  「就…就来了,青仪…」一边喘着气,口乾舌燥的赵平予只觉自己体内的水
份似乎都已经干了,光雪青仪那香舌轻舐唇瓣的诱人姿态,便似又在他的胸中烧
起了一把火。他一手轻轻压住雪青仪的纤手,硬迫着她停止了对他肉棒的套弄,
虽说乳上少了他的抚摸,让雪青仪娇媚幽怨地嗔了他一眼,但这时机也该算是恰
好,再晚得几分,怕赵平予就要射出精来了,「你好美…真的好美…如果再这样
弄,平予还没帮你宽衣,就要先忍不住了…来,让平予来『服务』你吧…」

  媚眼火热地放送着艳光,雪青仪仰起头来,任秀发飞瀑一般披散下来,娇美
地挺起了酥胸,任赵平予一边观览她的媚态,一边为她宽衣解带。而赵平予果然
不负所望,连帮她宽衣的动作都那么奇妙:他并不伸手去拨她的衣钮,而是双手
齐出,从下而上托住雪青仪已被欲火烧的高高挺起的美乳,向中间挤去,向上头
挺动,使雪青仪感觉到自己的双乳被衣裳崩的更紧,更想找到机会脱离束缚。她
进来前便已换了一套开襟较低的白裳,双峰又在方纔那火热的调情当中弄得愈发
怒涨,给赵平予这一挤一压,登时美妙地向外弹跃,在雪青仪又似享受又似难过
的轻喘当中,一双玉乳已破开了束缚,从襟口跃了出来,连衣钮也被这弹跳给一
路破了开去,娇躯登时半裸。

  「好…唔…好厉害的『服务』…啊…坏…你坏…」给赵平予摆佈的双乳弹出,
在他眼前暴露出她的渴望,又羞又喜的雪青仪正想接着动作,主动将衣裳褪下的
当儿,赵平予却快了他一步,只听得雪青仪一声妙吟,赵平予的嘴已吻了上来,
偏他的口舌不是直捣雪青仪业已赤裸的双乳,而是吻在雪青仪纤巧细滑的腰上。
雪青仪原没想到,当脐眼落入赵平予口舌时,滋味也是这般奇妙,再加上随着赵
平予口舌滑动当中,他的头发不住波动,在雪青仪敏感的酥胸上起伏拨动,又刺
又抹、又滑又拨的妙况,令雪青仪登时娇吟不止,甜蜜诱人的呻吟登时脱口而出,
掩饰不得。

  本来赵平予的真正目标,确实是雪青仪暴露出来的美乳,光看泛着情欲晕红
的乳上,一对玉蕾随着美乳娇颤而舞,就够令人魂销;加上随着雪青仪体内情欲
勃发,那玉蕾也硬挺了起来,似是白玉花瓣上头的一对红蕾,要说多诱人就有多
诱人。没想到脚步才出,赵平予竟然脚下一滑,竟吻到了雪青仪小腹上的脐眼中
去,但错有错着,听雪青仪的反应,这滋味好像也让她蛮享受的,赵平予也正好
弄她一弄,他的舌头在雪青仪的脐眼中不住刮扫,一边将头剧烈的耸动,好让头
发对雪青仪双乳的刺激更加强烈,同时双手也毫不放松地在雪青仪的身上揉弄着,
感受着她欲火焚身的畅快,同时也更施妙手,毫不保留地大施手足之欲,让雪青
仪快乐的像要飞上天去。

  原本雪青仪体内的欲火已相当狂烈,再加上赵平予这既新奇又奇妙的弄法,
令雪青仪更加无法自拔。等到赵平予将她放开的时候,雪青仪已是玉腿酥软,要
靠着赵平予搀扶才不致於滑下地去,而正扶着她的赵平予,也恰在此时看到了她
的渴求:雪青仪已不只是腰软腿酥,没他甚至站身不住而已,她的玉腿正娇颤地
微敞,腿间那甜蜜的湿润正在夜明珠的光下闪耀,虽说她已被摆佈的浑身香汗如
雨,但那处的湿润不知怎么着,看起来就是很不一样,格外令人食指大动。

  「平予…要我吧…青仪…青仪正等着你呢…」见赵平予随手一翻,雪青仪刚
褪下的白裳已大剌剌地展了开来,铺到了地下,眼见他是要拿自己的衣裳作铺垫,
好在上头和自己行云布雨,雪青仪不由一阵娇羞,偏体内的烈火,又驱使她不能
就此停止,只见雪青仪以一个最诱人的姿势缓缓坐了下来,半坐半卧在垫上,一
幅等着赵平予将她压倒的模样儿。「快点…还要撩青仪吗…」

  怎么可能等得了呢?一边肆无忌惮地观览着雪青仪娇媚无比的胴体,赵平予
一边在心下暗讚着,圣女动情那从圣洁无比到欲火焚身、淫媚万端的转变,已足
够诱人,再加上雪青仪的美丽胴体又有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力,尤其一身香汗,在
夜明珠的光下灿然生辉,光美艳二字实不足以形容其魅力。也幸好稍稍休息了一
点时间,赵平予原本那差点就要发射的肉棒,在这段休息过后,不但没有半分软
弱,反而像是被撩得更加动情,坚挺的程度比方才似还胜一截,看的雪青仪媚目
放光,玉腿间竟不自觉的轻耸磨动,诱的赵平予的眼光针刺般地集中在那儿,似
要烧进去一般。

  在雪青仪的娇吟喘息当中,赵平予的肉棒已深深地探入了她,只见他将雪青
仪的玉腿大大分开,令雪青仪幽谷再无防卫,波波浪花直涌而出,幽谷口处片片
湿漉,光媚诱人,那目光像是变成了实物般,看的雪青仪幽谷一阵阵美丽的颤抖,
那淫态令赵平予再也忍耐不住,他跪到了雪青仪腿间,双手环过了雪青仪的腰,
捏在她紧翘圆润的丰臀上头,将她股间高高抬起,令雪青仪的幽谷完全敞开,这
才挺腰而入,那火烫的滋味,只美的雪青仪不住呻吟,似一入便令她爽了。

  「好…唔…好美…啊…平予…你…你好厉害…你…哎…你的棒子又…又烫又
粗…涨死人了…」被赵平予那火烫粗长的肉棒一入,一股美妙无比的酥麻之意,
登时涨满了雪青仪周身,酥的她连脑子都似化了,那原已许久未尝出口的淫言浪
语,竟是完全无法禁止地奔涌而出,而随着淫语出口,雪青仪只觉体内的欲火更
加攀升,弄的她的纤腰情不自禁地扭旋起来,她的动作这般激情,香汗又染的腰
臀处颇为滑溜,若非赵平予托抱她圆臀的双手无比有力,怕真要给雪青仪挣脱开
去呢!「喔…好…好美…平予…啊…你…哎…你入死…啊…入死青仪了…再…再
深一点…啊…」

  不只雪青仪畅快,赵平予的享受也绝不在她之下,她的幽谷那般的窄紧香暖,
才一进入他便觉一股强大的挤压感传了上来,肉棒被谷间温热湿滑的嫩肉层层包
裹,那滋味之甜蜜奇妙,只有在替蓝洁芸和项家姐妹开苞时感觉得到,真没想到
雪青仪早已破身,幽谷竟仍如此美妙,令他不禁舒服地呻吟出来。尤其出奇的是,
幽谷之中层层嫩肉和其间的皱褶,构成一条条柔软火热的连环,从幽谷口处那甜
美诱人的双『唇』开始,一道道地紧紧箍住他的肉棒,又像樱唇甜蜜的啜吸狂饮,
又像有着无数条舌头在摩擦舔弄肉棒,快美异常,才一入便一股股酥麻直透赵平
予背脊,若非他曾习《梅花三弄》的奇功,功力运用自如,怕只这一夹一吸,就
要给她吸得阳精尽射。

  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快便射了!这般高贵圣洁的美女、这般淫荡诱人的艳妇,
还拥有着这般奇异美妙的幽谷,光和她上床都是难以想像的快活滋味,自己身为
男人,又岂能一触即溃?赵平予微一咬牙,一边将《梅花三弄》的奇功运了上来,
一边双手用力,更加紧地扣住雪青仪汗湿的圆臀,好控住雪青仪的动作,不让她
的扭摇逼得自己受不了,他一边深入一边动作,肉棒在雪青仪的幽谷当中深入浅
出,不住刮搔着她娇嫩的谷壁,弄的雪青仪更加情动难挨,娇吟不断。

  赵平予的肉棒虽不如『淫杀千里命七天』那般生就异征,在深处的涨满感不
若被他干时那般强烈,但他的内力修为甚至还胜『淫杀千里命七天』一筹,《梅
花三弄》的功夫又是床笫间最有效用的奇学,加上赵平予自己的深入钻研,他甚
至创出了一种独特的妙用,欢爱中的雪青仪只觉赵平予的肉棒愈发涨烫,犹如火
烙一般灼着她娇嫩的深处,虽不像『淫杀千里命七天』那般奇形异状,涨的她身
心皆酥,但那灼热所带来的美妙,却也不输多少;加上随着赵平予的肉棒愈来愈
烫,也不知是否雪青仪的错觉,那肉棒竟是愈伸愈长,慢慢地破开了雪青仪花心
深处的嫩肉,一点一点地探进了甚至连『淫杀千里命七天』都不曾探访过的深处,
那灼热烧的雪青仪娇躯连颤。

  愈是从没被男人触碰过的地方,愈是敏感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尤其当幽谷
的嫩壁一寸不失地被赵平予肉棒上头的灼热一烧,那滋味更令她难舍难离,雪青
仪只觉幽谷被他插的愈来愈烫热,滋味美妙到难以想像,尤其被他深深破入的谷
心,被那野火灼烧之下,更是快感直冲脑际,那强烈的滋味一瞬间便已传遍周身,
灼的雪青仪身心都沉醉其中,欲吸欲泄之间美的无法形容,待得赵平予的肉棒深
探到某个深度时,竟有一股强烈而又诡异的美妙感涌上心头,令雪青仪在这瞬间
达到了以往从不曾尝过的畅快美妙,幽谷深处一阵舒泄,竟控制不住整个人都瘫
痪下来。

  本来从练了《梅花三弄》的秘笈之后,赵平予的支撑力远胜以往,甚至能撑
到以往两三倍的时间,只不过事后的疲累程度,也像连干了两三回一般,但这个
他自己钻研出来的奇招,却是大异寻常,用上这招的赵平予虽能更深地入到女子
幽谷深处,但支撑力也要大为降低,偏这招又特别容易让女子出精,结果只要被
阴精一浇,他也再无保留地一泄如注。感觉到雪青仪一阵哆嗦,一股甜美至极的
阴精毫不保留地淋在自己的肉棒上头,赵平予只觉周身一阵酥麻,背心一酸,竟
也射了出来,殛的雪青仪又是一阵美妙已极的欢叫,随即两个人便倒成了一团,
再也无力爬起。

  压在雪青仪柔软的胴体上头,赵平予一时间只剩呼吸的力气,甚至无法爬起
身来。一来这奇招太过耗力,二来他也有两三日饮食未进,体力自是不如以往,
加上雪青仪竟很享受似地任他压住,随着呼吸声起肌肤在她娇躯上揩揩弄弄,眉
宇之间有种积郁尽抒的诱人媚态,看雪青仪那乐在其中不想醒转的表情,赵平予
自也沉醉其中,好半晌都只想这样倒着,不愿也无力爬起来。

  只是倒着虽是倒着,但欲火情潮一过,赵平予的神智也慢慢回复了清醒,虽
说事后回想,赵平予也猜得到,雪青仪多半是为了让自己回复自信心,这才献身
於己,好让自己从败给郑平亚的自责中站起来,这可不是随随便便找个女人就行
的,若非将雪青仪这般容姿圣洁宛若下凡仙子的美女彻底征服,弄的她再无法从
情欲当中自拔的强大满足感,要达到这目的,还真不容易哪!

  虽说她的滋味极美,在征服了风情万种的雪青仪后,赵平予也觉自己整个人
都涨满了自信,几乎已完全从败北的阴影中站了起来,就算郑平亚再来,这回他
也绝不会有丝毫退缩,但无论如何,雪青仪终究是别人的未亡人,虽说『淫杀千
里命七天』奸淫邪恶,绝非善类,但这样弄了他的女人上手,赵平予却不能不有
点儿内疚的感觉,好像是自己侮辱了这已死之人一般。

  「不要担心,」似乎看穿了赵平予的心理,雪青仪微微一笑,「青仪只是借
你了怨而已…他自己也说过,他淫人妻女无数,造下了无比孽端,也不知自己的
妻女日后是否也要受报,为人所淫,这孽缘早晚有得要偿还的一天,所以他也看
得开,能享乐时就享乐,绝不放弃一分一秒…」

  见赵平予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雪青仪微一仰首,在赵平予嘴上吻了一口,
「所以你放心吧!你只是帮他了了孽缘,为他偿了点夙债,对他而言绝对是好事
…这也是因果报应,只怕青仪被人淫的愈狠愈浪,他在地狱的果报就要好偿些…
还是就算这样,平予你也没办法谅解?」

  「是没办法谅解…不过平予也忍不住…」轻轻地叼住了雪青仪的小嘴,温柔
地品嚐了几口她唇间的芳唾,赵平予这才咕咕哝哝地开了口,「就算对不起他好
了,反正平予忍不住想…想要你,所以…所以就算他托梦说想宰了我,平予也只
有任他宰的份…何况青仪也喜欢这样…所以没关系的,是不是?谁教青仪这么美,
和你上过床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有这个心放你不管的…」

  「你知道吗?」雪青仪嘴角笑意更生,但目中的泪光却已忍不住滑了下来,
看似强颜欢笑的模样,反而比哭天抢地更要令人为之心疼,看她那样儿,赵平予
甚至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将她搂入怀中,好生怜惜,他一边吻去她的泪,一
边听着,「那个时候他曾经说,青仪外表圣洁无伦,内里却是淫媚浪荡、性爱风
流,他还真想将青仪好生调教一回,让青仪成为他的性奴隶…」

  「别问我,我也不知性奴隶是个什么东西,只听起来就不正经,好像把青仪
弄成了他的玩物,想怎么摆佈就怎么摆佈,全没办法自制似的,」伸手轻轻理着
汗湿的秀发,雪青仪的声音愈来愈软,绵绵柔柔地似将化去,听的令人心也酥了
几分,「那时青仪虽与他有夫妻之实,心中却矜着不肯放怀,一直都没有松口,
所以他也没用强,只偶尔这样调笑,没想到…反而让他留着遗憾…后来青仪在想,
若能再来一回,青仪必会心甘情愿地让他调教,要当性奴或什么的都行。哎…现
在想想,青仪虽完不了他的夙愿,至少可以交给其他人调教,试试身为性奴的滋
味…以他以往的作为,青仪若是红杏出墙,对他而言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或许
…或许真能稍减他罪孽呢?」

  「这个…」若是听不出雪青仪话中之意,赵平予也枉自生为男人了,雪青仪
平素端庄圣洁,见到她现在这样软弱情动,更令人食指大动,那模样光看便令人
不由驰想,方才当他把这外貌圣洁无伦的美女弄的欲仙欲死,令她情不自禁地婉
转承欢,那喜不自胜又乐不可支的模样,着实令人征服感狂升,什么矜持和顾虑
都要生翅飞走。如果-真的只是如果-雪青仪真被调教成了性奴,赵平予虽不知
就理,却也感到刺激非常,「平予可不晓得,要怎么将女人调教成性奴隶呢?」

  「那…那就要看你了…」眉间微带羞意,雪青仪轻推了他一把,「只是青仪
仔细想来,既是奴隶,多半真是把青仪当做玩物,所以…所以你搞青仪的时候…
尽量别动情,只把青仪搞到欲死欲仙,变得跟个荡妇一般,无论你用怎么让青仪
没脸的玩法,都让青仪只有任你宰割的份儿,或许…或许就得其中三昧了…哎,
别说这个,洁芸她们在等你呢!还不去安慰安慰她们?当时她们可真被你给吓坏
了,青仪也没想到,一向冷静的你,疯起来会变成那样,好像要杀人似的…」

  坐起了身子,赵平予看着雪青仪身下的铺垫,原本的白裳早被他和雪青仪云
雨之中的流泄弄得处处淫痕艳迹,那白璧蒙玷的模样,令赵平予兴致愈发高昂,
若非知蓝洁芸等人都在外头,加上自己又饿得厉害,他真想再把刚搞过一回的雪
青仪压回垫上,再次发泄一回,这仙女已心甘情愿地为他所污,何差这一回?想
来这还真的跟雪青仪所说的『调教性奴隶』有异曲同工之妙哩!

  见赵平予的眼光移到了自己身下,雪青仪不由脸儿一红,她这回之所以和赵
平予合体交欢,一方面是因为要帮赵平予恢复以往的自信,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
的胃口被『淫杀千里命七天』给养大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没有男人的滋润,虽说
雪青仪因着『慈航诀』的奇功异法,心志之坚远超常人,但性欲系属身体的本能,
一旦挑了起来,那冲动想要压抑可非易事,何况前面那段时间她和他直可说是任
事不管,只知沉迷於情潮欲海之中,尝过了其中妙趣之后,再想清心寡欲那有这
般简单?何况从那时的经验里,雪青仪也知道,床笫之间愈是放纵,愈能极尽男
女之欢,压抑了这么久,雪青仪既有机会再尝美味,又怎能放过,是以她这回特
别狂野放浪,全心投入。

  偏偏赵平予在床笫方面的功夫,可没手上功夫那么差,何况他也是因着纵情
欲海,疏於训练才会在郑平亚手下败的那么惨,实则若论内力,他胜郑平亚不只
一筹,加上床笫之间勤於锻炼,要论令女子欲仙欲死的功夫,恐怕就连『淫杀千
里命七天』复生,要胜他也不算太容易;雪青仪既是纵情肆欲,在赵平予的『配
合』之下,她的狂浪前所未有,身上的汗水和幽谷中的汨汨流泉,自是渲染的身
下铺垫灾情格外惨重,几乎已没一块干的地方,在在显示了方才淫兴之激烈。

  偏偏赵平予也不知用上了什么奇招,那肉棒竟深入到雪青仪从来不曾被男人
触及的所在,又烫的让她神魂颠倒,使得雪青仪这回泄的特别舒畅,整个人都似
给他吸乾了力气,直到此时还慵懒的无力起身,方纔那热情无比的淫姿浪态,配
上现在这完全虚脱、无力挣扎的虚瘫之美,让赵平予再也离不开目光,若非方纔
那一招使来太耗力气,便以赵平予现在的内力也颇吃不消,现在的他亦是疲不能
兴,光看雪青仪这样柔媚虚弱的模样,赵平予可真想再次在她身上驰骋一回呢!

  俯下身去,温柔亲蜜地扶起了这才刚被他『吃』的虚脱,到现在仍无力起身
的美女,赵平予的心头不由得征服感狂升,那时的失败算得了什么?若换了郑平
亚来,凭他的功夫能不能在床上令雪青仪这般放浪?若自己好生修练,以自己天
赋资质,要胜过郑平亚,雪这回之耻绝非难事!

  娇柔地挨着赵平予站了起来,雪青仪只觉腿脚处阵阵酸软,不由有些心悸。
她事先怎么也想不到,赵平予在床上的功夫,竟似比『淫杀千里命七天』这欲海
高人还厉害些,弄的她如此虚瘫。雪青仪原本以为,赵平予再厉害,比起他也要
逊色三分,自己不过能靠他稍解欲火,顺带助他回复一点自信,是以方才云雨之
间特别投入,没想到赵平予如此厉害,雪青仪不由怀疑,若自己并非存心献身,
而是赵平予主动挑逗自己上床,恐怕她的身心也会被他征服的彻彻底底,就像现
在这样,被他『吃』的差点连站都站不起来,甚至渴望再被他玩弄-简直真像性
奴隶一般。

  「哎…这下糟了,」也不知方才赵平予是故意的,还是只是没想到后果,眼
见自己的白衣成了地上的铺垫,上头尽是男女尽兴淫乐的痕迹,无论如何都不能
穿出去见人,雪青仪不由大羞,就算自己真和赵平予极尽男女之欢,被他征服了
身心,要她这样赤身裸体地去面对蓝洁芸甚或项家姐妹,可都非雪青仪受得了的
事,「这衣裳弄成这样,不能再穿了…教青仪怎么出去见人?」

  「就这样出去不是很好吗?」见这美女大反向来圣洁无伦的仙女模样,和云
雨之间激情淫荡的媚姿,此刻竟害羞的像个小女孩,赵平予不由心火大旺,他一
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娇躯,一边凑首在她耳边轻声地吹着热气,薰着她晕红未退
的小耳,「反正做都做了,方才青仪弄的那么大声,她们一定都听得到…想瞒也
瞒不过她们了,我们就这样出去,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啊!」

  「那…那怎么成?羞死人了…」被赵平予这口气一吹,原已经站身不稳的雪
青仪更加酥软难当,整个人都靠到了他身上去。只是听赵平予这邪荡言语,她心
中竟有一丝欢欣,也不全是因为他的作风这般开放令她迷乱,而是因为若非赵平
予已完全恢复了自信,要向来拘谨的他这般开口调戏自己,可真是难上加难呢!
「在外头的不只有你的洁芸小姐和雪儿玉儿,还有个白欣玉白女侠呢!听听还可,
若给…给她们看到青仪这般模样…哎,那样的话青仪还不如死了算了…」

  听的心中一惊,赵平予心中暗打个突,他原先还真的没有想到,白欣玉也和
自己这一干人等一同进了秘洞,方才两人云雨之间尽情放浪,雪青仪激情当中的
呻吟欢叫,就算会给那又厚又重的洞门给挡死,出不去外头,但秘门之内的人,
恐怕都听得一清二楚,白欣玉还是处子之躯,又和自己不熟,便想要婆家也选不
到自己,那般浪声给她听去,万一给她以为自己是藉此调戏於她…那可还真不好
交代呢!不过现在的他,最想的还是多调笑调笑怀中这无力挣扎的赤裸美人儿。

  「那不是更好?青仪你刚才才说,想被平予调教的变成个荡妇,随时随地都
想被平予弄的欲仙欲死,就算再让青仪没脸见人的搞法,青仪也会甘之如饴的接
受,现在不正是个好机会吗?」

  「你…你呀…」轻轻地在赵平予耳上咬了一口,咬的赵平予故作痛楚的大声
呻吟,雪青仪娇滴滴地笑了起来,对赵平予这般羞人的话不但毫无反感,搂他反
而搂得更紧,「等你真把青仪调教到变成唯命是从的性奴隶,再教青仪做这么羞
人的事吧!现在啊…你是弄的青仪欲仙欲死了,可还没把青仪调教到唯命是从的
地步,想青仪这么乖的被你抱来抱去,你还得再多加把劲呢!」

  「是吗?」知道雪青仪看准了自己还不敢对白欣玉无礼,才敢这样拒绝自己,
赵平予虽在心下暗自冒气,但他也知道,就算雪青仪真对他服服贴贴,到了唯命
是从的地步,要现在的自己把她赤条条地抱出去面对白欣玉,自己也未必敢做。
他一边穿好衣服,一边将自己原来的外袍罩到雪青仪身上,只他身材不如雪青仪
颀长,外袍罩上她娇躯下头露出了一双修长玉腿,也并不比一丝不挂好到那儿去,
「看来…现在只能这么穿了,等以后下了山,平予再帮青仪买件新衫吧!」

  那还带着赵平予气味的外袍罩上身来,雪青仪心中不由得暗道不妙,方才自
己进来时是因为蓝洁芸、项家姐妹和白欣玉心思都在路径图上面,又或分心想着
赵平予,全没顾到自己,这才敢穿那么低襟的衣裳进来;现在自己身上的衣裳比
方纔那件还要短小,加上云雨之后,自己的模样分外媚人,光一件外袍绝掩盖不
住,加上自己双腿虚软,这样和他相扶相抱的出去,谁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
说羞人天底下还真没有更羞人的事呢!不过…这总比赤身露体的好上千百倍…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57

              53大发雌威

  才刚走出了石室,赵平予不由心中一突,见他神色如常,放下心来,跑到他
身边问东问西的项明玉还好,可蓝洁芸那表情可就让他心下叫糟了,她虽是没说
什么话,只是平淡无比地瞅了自己一眼,但赵平予与她结发最久,两人相知最深,
岂会不知这表情正是她最生气时的模样?以往当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蓝洁芸无论
年龄武功及江湖阅历都在赵平予之上,一直都是她在照顾他,责任感让蓝洁芸便
是心有不喜,也极少发作;但就因如此,赵平予才最清楚,当她难得脾气发作的
当儿,自己可是动辄得咎,做什么都深怕惹她开火,偏又不能放着她不管,那样
后果更糟。

  幸好当两人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项明雪和白欣玉像早约好了一般,一人
一边地将云雨过后神态娇羞无比诱人,又看似被赵平予采的气虚力空,连站都站
不稳脚步,全不像以往那圣洁出尘模样的雪青仪扶了开去,带到另一边的石室去
更衣梳妆,否则一边是心下恚怒的蓝洁芸就要爆发,一边是冰冷如雪的项明雪冷
目含霜,两女夹攻之下,赵平予纵有三头六臂,也难脱此难。

  拍了拍项明玉抓着他衣袖的手,也不管项明玉对赵平予难得不住打冷颤的神
态瞠目结舌,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一语不发的蓝洁芸身边,很小声、很卑微地轻声
开口,「对…对不起,洁芸…这…这几天辛苦你了…我…我一时不察,对你们发
脾气,还…还躲起来这么久,真的很对不起…」

  「你没事就好,前两天我们都担心死了,生怕你还是想不开,又不肯吃不肯
喝的,要是弄坏了身子怎么办?」项明玉吐了吐小舌,扮了个可爱的鬼脸,抓着
赵平予的手轻轻摇着,「本来明玉还在想,如果你再不出去,就算明知会惹你生
气,明玉也非得进去把你拖出来,逼着你非好好吃东西不可,现在幸好你自己出
来,也不生气了,这样就好,完全没事了,是不是,予哥哥?」

  天哪,怎么会这样?原本已是提心吊胆的赵平予,听项明玉在一旁出言解慰,
心中的紧张非但没有抒解半分,反而提的更加紧了。原本当他的心思在与雪青仪
云雨后回复正常的当儿,赵平予第一个就想到,将她们这样扔在外边这么久,不
知蓝洁芸等人会怎样怨怪於他;一出来果然证实了赵平予所想没错,蓝洁芸的神
情平淡中暗含恚怒,项明雪则藉着扶雪青仪入房的机会避了开去,显然是为了避
免在众人面前失态发飙,想等到只有两人在一起时,再将火气泄个乾乾净净。

  在这种情况下,赵平予光向蓝洁芸一个人赔小心心中已是七上八下,生怕一
个不小心,会引的蓝洁芸这几日积下的怒火全盘发作,给她一口气骂个狗血淋头,
或许自己还得暗自高兴祖上积德;偏偏项明玉这小姑娘却在此时插言安慰,还是
用这么没有内容的空话,赵平予深知这种故作平静、勉强安抚的作法,表面上像
是硬把事态压了下来,实则最容易引人怒火大作,偏生项明玉言已出口,自己却
是想阻止都阻止不了,眼见蓝洁芸面上阵红阵白,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是啊!什么都过去了,没事就好!前两天我们真的都担心死了,生怕你有
什么不测!这下可好,你好好的出来了,什么事都没有了,是不是?」蓝洁芸的
话中看似平稳,像是想把心中的激动全给隐藏起来,但她的声音却背叛了她,光
从语音中难以掩饰的波动,和一双紧握的纤手那抑制不住的颤抖,便可知蓝洁芸
此时正是心情激动难抑,强抑下来的平静随时可能崩溃的时候。

  这也难怪,心中为他担惊受怕了这么久,也不知两三日不饮不食的赵平予是
否撑得过去,又怕郑平亚等人随时可能找到此处,偏雪青仪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儿,
自顾自地打坐静息,其他人的害怕又得靠她以外年龄最长的自己去安抚,这几日
蓝洁芸过的真是食不下嚥、度日如年,她江湖经验再丰富,这般难过的关口可也
是头一次遇上。无数的压力内外交煎之下,作为众人定心丸的蓝洁芸纵使在人前
还能勉强保持平静镇定,尽量减少慌乱产生的可能性,可一旦其中一项问题解决
了,紧绷的心稍有松弛,那涌上来的疲累可真教人想不倒下休息都不行,其他什
么都不管了。

  偏偏她之所以担心受怕的最重要原因,赵平予之所以从消沉中重新站立起来,
靠的又是另一位美女的献身!她与赵平予的恩爱生活,已掺了项家姐妹,蓝洁芸
就算性子再宽容,当想到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子行云布雨时的模样,也难免芳心
火起。那时赵平予和柳凝霜有了床笫之事,一来那是为了避免与郑平亚冲突的约
定,二来蓝洁芸每见柳凝霜时自己也是心跳加速,比和赵平予行房时还紧张,想
压都压不下来,是以当赵柳两人的事曝光时,蓝洁芸虽是醋意不小,却也原谅了
赵平予-只是罚他跪了一整晚算盘而已,这回偏偏又加了雪青仪这等圣洁如仙的
绝色美女!

  本来若光只是要个女人献身让赵平予大逞淫威,好在征服女人的胜利感中恢
复对自己的信心,蓝洁芸绝不肯认第二,只是这次赵平予在郑平亚手下输的实在
太惨,不只个人败北,结果还使他连已有肌肤之亲的柳凝霜都赔进去,那无比强
烈的挫败感,使赵平予的消沉远超蓝洁芸所能想像,光靠她自己或项家姐妹这些
已和他有了男女关系的女子,实在是没办法让赵平予振奋起来,蓝洁芸虽是心中
无奈,却也只能暗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纵然芳心再是不喜,也只能让别人出马。

  虽说有白欣玉和雪青仪可以选择,但若真要蓝洁芸选,她宁可选白欣玉,也
绝对不希望是雪青仪参与。白欣玉虽仍是处子之躯,征服她的快感较已破身的女
子要大得多,但一来这种床笫之事,蓝洁芸无论如何也没法厚着脸皮向白欣玉提
说,二来雪青仪虽已失身於『淫杀千里命七天』这老淫魔,但她的『慈航诀』修
为深刻,虽已破身却未影响,直到现在仍是一幅圣洁无伦的仙子下凡样儿,全不
似情欲能动其心的凡人,外表全看不出已经男女之事,光想到当她赤裸裸地被赵
平予压在身下尽情蹂躏时的神态,那刺激连蓝洁芸的芳心都要蠢蠢欲动,更何况
是赵平予呢?

  只是若论美貌,雪青仪恐怕还胜蓝洁芸一筹,那仙子下凡般圣洁的神态,更
是旁人拍马难及一眼扫去便令人邪欲全消,光想到那落凡仙子被撩动了情欲,在
床笫之间尽兴迎合的诱人模样,恐怕没有一个男人能抵得住那诱惑,若雪青仪来
和自己分宠,要比谁能在床上争赵平予的欢心,恐怕蓝洁芸加上项家姐妹都争不
赢她,如果不是事在燃眉之急,蓝洁芸绝不愿意做出如此选择。

  再加上雪青仪进房之后,随即传来了云雨之声,愈来愈是激烈,显见两人都
是全心全神投入放怀享受。雪青仪旷了这么久,她原先又是跟着『淫杀千里命七
天』这老淫魔,也不知被调教成怎样飢渴,一旦有机会便是欲火难耐,全神投入,
这倒还可以想像,但赵平予不饮不食了足有两三天,再是钢铁打造的人也没剩多
少力气,竟然还能与雪青仪如此欢畅的放怀云雨!爽到活像以前和妻子们都只是
小试身手,现在才用上全力,在外头旁听着他们愈干愈是激烈、愈干愈是快活,
乐得活像是好几年没上床过的蓝洁芸,心中又担心又害怕又难过,那百味杂陈也
就不必说了。

  怪不得现在的她眼见赵平予破茧而出,心虽是松了下来,那强烈到难以想像
的闺怨,却一口气涌了上来,使得蓝洁芸芳心怒火狂升,看到赵平予没事时的放
心根本制之不住。赵平予一边想着,一边忐忑不安地站在蓝洁芸身前,活像个犯
了错要被严师重罚的孩童,头都不敢抬一下。

  「对…对不起…平予以后…以后绝对不敢了…」吞吞吐吐的几句话还没说完,
蓝洁芸的声音已陡地高了起来,「以后?还有以后?光这次、这次就够让大家担
心的了!你以为只有你在为柳前辈担心吗?我们都一样啊!我们都希望能和她一
同面对敌人,而不是躲在这安全的地方舒舒服服的享受!我们每个人都一样,不
是只有你一个!可是你…你却一个人躲在里面,让大家除了帮柳前辈担心以外,
还要怕你会不会因为一时想不开而做傻事!可是你有担心过我们吗?没有!你只
是一个人躲着伤心,以为我们都可以很冷静的任你闹脾气!以为就算你躲着难受,
别人也可以帮你把一切做好,只要你心情恢复了出来了,一切就都好了,什么事
都没有了是不是?」

  听蓝洁芸声音愈提愈高,赵平予只吓得浑身发颤,说句实在话,从两人认识
以为,蓝洁芸一直都是沉着平静,似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着急的样子,最多
是在床上婉转承欢时神态不太一样,他可是从来没见过蓝洁芸如此失态的怒吼,
那样子令赵平予一时间什么都没法去想,只能站着任蓝洁芸去发泄。而项明玉呢?
从方才开始她就躲在一旁看着好戏,完全没一丝参与的意思。

  给蓝洁芸这样骂了不知有多久,赵平予只觉整个人都僵了,蓝洁芸每句话入
耳,都震的他想要跳起来,偏生双脚却似给钉死在地上似的,动都没有办法动,
偏偏项明玉也不解劝几句,山洞中活像是只有他和蓝洁芸两人在而已,除了蓝洁
芸的声音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动静可言了。

  好像被她活活骂了一生一世,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蓝洁芸的声音终於稍有
歇下之势,赵平予才敢开口,发出的声音活像被抽乾了水份一般,一点儿劲都没
有,小心翼翼、卑躬屈膝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将蓝洁芸已慢慢消下去的火气
给撩起来,「对不起,洁芸…都是…都是平予的错,是平予一点经验也没有,遇
到事情只知道…只知道一个人躲起来,完全忘了有你们在…都是平予不好,求求
你…别气了,饶了平予这次好不好?以后平予一定乖乖的,再也不敢闹了…」

  「你…你以为这样说,洁芸就原谅你了吗?」原本蓝洁芸就是沉稳的性子,
只是这一回可能牺牲的柳凝霜在她芳心中的份量实在太重,而另一个令她魂牵梦
系的赵平予,又是如此消沉,活像被抽了魂一般,偏偏还得定下心来,慰抚项家
姐妹可能的惊慌,这几日蓝洁芸的压力当真大的无以复加,若非如此,要让她如
此失态到旁若无人的大发脾气,惊的周围人全没有插言的空隙,怕还真是难之又
难哩!方纔那一轮怒骂,似乎已将她胸中的火气放出大半,发泄之后蓝洁芸恢复
了理智,声音总算稍稍恢复了往日平静,「平予这次实在…实在太过火了,非好
好罚你不可…」

  「是,是,平予知错,平予认罚,无论洁芸小姐要怎么罚平予都行…」听蓝
洁芸的话中总算有了松动之意,赵平予七上八下的心终於稍稍放下,他赶忙开口
认罚,生怕只要稍稍慢个半点,那迟延又会惹的蓝洁芸大发雷霆,到时候要等到
她歇下口来,可就更难了。「这次完全…完全都是平予的错,是平予不好,洁芸
小姐千万别再气了,好好的罚平予出气吧!平予会乖乖认罚…」

  「既然如此,就罚你好好坐在这儿,」怒火泄尽之后,蓝洁芸的声音竟隐隐
透出了一丝笑意,「今儿个到晚上除了饮食休息之外,什么事都不准你做,什么
话都不准你多说,知道了吗?」

  「啊?」被蓝洁芸前后话中巨大的反差给弄的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赵平予
愕然抬头,张口结舌地望向蓝洁芸,呆里呆气的,惹的蓝洁芸婉琪一笑,方纔的
怒火竟似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见蓝洁芸嘴角笑意婉琪,全没半分怒意,而不知什么时候,项明玉已将一
道道的饮食送到了桌边,连碗筷都准备好了,也不知她们从那儿取来的水,摆在
赵平予面前的饮食竟是新鲜烫热,全不像是当日他推车送入时那样可耐久存的冷
食,若非那些都是他亲手搬运,纵在众女妙手之下,仍看得出是那时自己运进来
的食材,赵平予差点以为她们是从外头买进来的新鲜食物呢!

  呆呆地转着头,来回望着笑意婉琪的蓝洁芸和苦忍着笑的项明玉,自己面上
的神情必是相当引人发笑,弄得二女忍俊不禁。回复正常的脑袋急转,赵平予总
算弄清楚了,原来方才是蓝洁芸和项明玉早有准备的好戏,趁着蓝洁芸对着赵平
予大发雷霆的当儿,项明玉好将道道饮食佈置好,偏生赵平予被蓝洁芸那前所未
有的震怒吓的魂都飞了,眼睛看着地下根本不敢多望,耳朵里全是蓝洁芸的怒声,
便是真有雷霆霹雳,怕他也是听而不闻,更何况是项明玉轻手静脚的动作呢?

  「你们…你们算计我…」虽说被算计了难免有点生气,但一来自己两三日不
饮不食,方才又和雪青仪一番翻云覆雨,肚子早饿的咕咕叫了,那响声别说赵平
予自己,恐怕连蓝项二女都听得清清楚楚;二来这次的事确是自己理亏,赵平予
也清楚二女是一番好意,就算想气也气不起来。更重要的是,方才蓝洁芸戏假情
真,恐怕她真是积了这么多的火气,趁机好好地对自己吼上一吼,这次本就是自
己弄的太过份了,给她骂一骂赵平予反倒心下轻松了些,便知中计也不愿发作。

  「是…那平予开动了…洁芸,你不吃吗?」

  见赵平予虽知中计,脸上神情仍是小心翼翼,显然方才自己那一怒收到了效
果,吓的自知理亏的赵平予就算上当也不敢发作,其中还混着一丝担心,看来方
才骂一骂是对了,他总算理会到自己这几日来究竟有多担心多难受,蓝洁芸微微
一笑,放下心来的她也感到肚饿了,「大夥儿都饿了,自然要好生吃一下,这几
日来洁芸担心死了,哎…总之,没事就好了,大家好好吃吧!」

  「可不是吗?」项明玉脸上一幅如蒙大赦的表情,方纔那一幕虽是自雪青仪
进赵平予那间石室后,由她和蓝洁芸仔细议定的,但她事先也没想到,平素温婉
柔和的蓝洁芸,一发起火来竟如此吓人,连躲在隔壁石室里看好戏的姐姐都给吓
了一跳,幸好蓝洁芸能发能收,崩天般的怒火发泄完后便恢复了以往的平和,否
则项家姐妹恐怕都要吓的躲起来了。她一边快手快脚地将桌上的碗盘排好,一边
轻声说着,「这几天最累的就是洁芸姐姐了,什么都靠她张罗,晚上还要安抚被
恶梦吓醒了的玉儿,连吃饭的时候都要担心你,一幅食不知味的样子,看的玉儿
好心疼呢!」

  「真…真对不起…洁芸…是我不好…」赵平予还没说完,蓝洁芸已含笑轻轻
推了他一把,「别说了,快点吃吧!别忘了你答应过洁芸,今儿个要好好休息的。
现在什么事都不准你管,平予所能做的只有吃东西和休息,这些可是玉儿努力帮
你做的,快点吃…否则洁芸可又要生气了。」

  听蓝洁芸这么说,脸上一阵发烧的项明玉忙退了两步,「那个…这边由洁芸
姐姐陪予哥哥吃就好了,玉儿和姐姐在另一边吃饭,还有雪前辈和白女侠也是。
玉儿就先告退,不陪你们了。」

  知道项明玉这么说,一是为了害羞,她还真是个怕羞的小姑娘,虽是成亲已
久,但若给旁人调笑她对夫君的百般关怀,仍够让她羞红了小脸,二来也是因为
方才蓝洁芸那一发威,不只是赵平予心魂皆落,连她在旁听了也为之胆丧,虽知
那是因为蓝洁芸这些日子受的压力太大,这才找机会向赵平予发泄,蓝洁芸对自
己向来疼爱有加,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把气发在自己身上,但方纔那一下实在吓的
她腿都软了,现在蓝洁芸虽已恢复了往日神情,但她实在不大敢留在她身边。

  知道归知道,但方纔被那一吓,现在赵平予的腿仍是打颤的,他虽知蓝洁芸
气一气就过去了,发泄过后现在的她绝不会像方纔那般失态,但要他自己一人独
自面对她,说实话赵平予实在没这个胆子。他一把将溜开的项明玉抓了回来,硬
把她压的坐到了自己身边,「好玉妹妹,你留下来吧!前几天真是对不起,平予
知道你这些天也担了很多心,坐在这儿好好吃饭好不好?」

  见项明玉还要挣扎,蓝洁芸微微一笑,她岂会不知两人之所以这样推推拉拉,
静不下来的原因?伸手轻轻按住了在赵平予怀中挣动的项明玉,硬是让她留下,
蓝洁芸离开了位子,一缕香风过处,转眼间人已消失到旁边的石室里,只留下一
句温柔的声音,在石室中轻柔地飘荡着,「好玉妹妹,你陪着平予吃饭吧!正好
洁芸有点事想和雪前辈商议一下,而且…若让洁芸留在这儿,恐怕平予也是食不
下嚥,全不知箇中滋味,岂不浪费了玉妹妹你帮他调理好一顿大餐的用心?」

  见蓝洁芸竟将自己心里的想法看得如此透澈,活像都写在脸上似的,赵平予
和项明玉对望一眼,两人竟不约而同地扮出了抖个不停的鬼模鬼样,看到彼此的
样子,两人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一来几日不饮不食,赵平予的肚子实在是饿了,二来项明玉手艺着实高明,
几道菜弄的香气四溢,便是肚子还不太饿的人也要为之食指大动,更何况赵平予
已饿到前胸贴后背了?光看着赵平予狼吞虎嚥,风扫落叶般地将盘中物全送到了
肚子里去,一幅饿死鬼投胎的模样,项明玉不由得满足感大增,她食量小,没扒
得几口就饱了,只在一旁满意地看着赵平予风卷残云般的吃相,间中还记得帮他
夹几道菜进碗,省了赵平予伸箸之劳,当真是一幅贤慧温婉的娇妻模样。

  一顿大快朵颐下来,赵平予满足地摸着肚子,一手接过项明玉顺势送上来的
茶碗,一口下去只觉口中芳香四溢,一股强烈的满足感升到了头顶,就好像整个
人都被无比的幸福给充的满满实实,这些菜餚不只丰盛味美,还可感觉到项明玉
的爱意满载其中,「真的…真的很好吃,好玉妹妹你真厉害,平予原来还以为自
己的手艺不错的,和你一比简直是萤光比明月,天差地远了。」

  「那里的话,」听丈夫这样称讚自己,项明玉高兴的整张脸都红透了,光看
赵平予方纔的吃相和现在的神情,便知他并非随口说说的应酬话,自己的心意真
的全送到他心上去了,只她怕羞的嘴上还不敢就此承认,忸怩的神态甚是可爱,
「那是因为…因为予哥哥肚子实在饿了,不管吃什么都觉得好吃,玉儿的手艺可
差得远,还得好好磨练磨练呢!姐姐可一直都是这么说的…」

  「胡说,」一把将项明玉搂到了怀内,亲蜜地在她颊上印了一吻,声音温温
地钻进了她耳朵里头去,「那是雪儿逗你呢!回头我就跟雪儿说,玉儿的手艺是
最棒的了,无论什么人都比不上,平予吃的高兴死了…」他伸手在胀起的肚子上
头揉了几下,眉头一皱,故做痛楚状在项明玉耳边说着,「哎哟!玉儿的东西弄
的太好吃,平予一下吃的太猛…肚子都涨的有点疼了呢!」

  「没…没吃坏肚子吧?」见赵平予的痛楚样子太过逼真,项明玉可真吓了好
大一跳,一边伸手帮他揉着肚子,项明玉一边在心中暗骂自己笨,竟忘了赵平予
几天没有粒米入口,重进饮食应当循序渐进,让肚子慢慢适应,给他一口气吃太
多东西,饱是饱了,空了许久的肚子这样一下子灌进了一大堆东西,对身体可大
是不好,「会不会太撑,予哥哥?要不要喝点茶水缓和一下?」

  「没事的,」见项明玉如此紧张,故作姿态的赵平予反而不好反应了,他伸
舌在项明玉耳上轻轻舔了几下,逗的项明玉娇躯发颤,抬起头来才看到赵平予满
脸堆笑,一点疼痛的样儿都没有,这才知道中了奸人之计,羞的她猛地一挣,却
挣不开赵平予的怀抱,「抱歉,实在是玉妹妹太可爱了,光看到你在这里,平予
肚子里的疼就都飞掉了,还真要多谢你呢,我的好玉妹妹。」

  本来项明玉体内的残毒虽不若乃姐深刻,但与赵平予结缡之后,两人床笫之
间极尽男女之欢,那残留的媚毒虽不伤身,却已化入了项明玉体内,使得她特别
受不住他的挑逗,尤其方才旁听了赵平予与雪青仪那全心投入的云雨情浓,项明
玉其实已颇为动兴,给赵平予这一搂一吻,登时整个人都软了,这些日子以来心
中的紧张和担忧,一时间竟都化个七零八落,全没有身体深处那慢慢蕴积的火热
来的强烈,不知不觉间她已伸手抱住了他,只待赵平予尽情施展挑逗手段。

  正当两人缠绵之时,突地一声咳嗽声响起,惊的项明玉忙不迭地从赵平予怀
抱中窜出来,手忙脚乱地整着被拨乱了的衣裳,连坐在椅上的赵平予也吓瘫了,
只见蓝洁芸立在一旁,纤手插腰,摆出了个母老虎样儿,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人,
脸上没有多少怒气存在,「好平予啊,不是跟你说了,你今儿个只能吃饭休息,
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吗?怎么,洁芸才一离开你就忍不住了?」

  「这…这个…」正在意动之时,却给蓝洁芸打断了,赵平予虽有些不喜,但
方纔蓝洁芸一怒的余威犹在,遇上了她他可是从心底就矮了半截,连声音都变的
小心翼翼的,声音都不敢大一下,「平予只是想…想好好安慰一下玉妹妹…毕竟
她弄的东西实在是太好吃了,这些日子以来又苦了她一直担心…平予知道洁芸小
姐你也是一样担心的,只是…只是想先安慰她一下而已嘛…」

  「那可不成,」笑着将害羞着的项明玉拉了过来,蓝洁芸笑意盈盈,吐了吐
舌头,扮了个鬼脸,一幅顽皮样儿,「洁芸当然知道平予想好好『安慰』我们,
不过这样让你舒服,可就不叫处罚了。今天平予你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茶来伸手、
饭来张口的好好休息,一切都等到体力恢复之后再说,想要安慰我们嘛?恐怕还
得等个好几天,等到洁芸没那么气了之后再说,知道吗?」

  「可是…」

  「还敢可是啊?」蓝洁芸笑着俯过身去,伸手在赵平予脸上轻拍了两下,「
东西都不好好吃,害的我们都为你担心受怕,生怕你饿坏了,会伤了身子,结果
你人都没出来,在房间里头就…就和雪前辈…弄的那么大声,让我们想不听都不
行。就算雪儿玉儿没关系,洁芸可妒忌着呢!至少得罚平予清心寡欲个几天,你
才会知道我们这几天是怎么难过的。好平予你留在这儿,除了休息外什么都不要
问,什么都不准做,顺道在心里好好反省,万事都等休息够了再说,知道吗?」

  「是…」

  见赵平予俯首帖耳,眼睛只盯着地上,一幅话都不敢说,动也不敢动的可怜
模样,蓝洁芸伸手轻勾住他颈子,在他耳边喁喁细语,「好平予多点儿耐性,先
好好休息吧!你这几天什么都没吃,刚刚又弄雪前辈弄的那么落力,体力消耗太
过,总不好休息都不休息就这样旦旦而伐,身子会受不了的…洁芸向你保证,很
快平予就可以开戒了,雪儿和玉儿都爱你爱的发狂,就算心底再多怨气,也抵受
不了你的怜爱,现在又加了个雪前辈,到时候就算你受不了,还是得全力以赴,
就算想举手投降我们也不许你,所以现在平予你就好好休息,等到时候…你就知
道厉害了。」

  「那…洁芸小姐忍得住吗?」见蓝洁芸神情如此亲蜜,心中七上八下的赵平
予总算松了一口气,看她这个样子,心中的怨气总算是消了,他差点忍不住要伸
手去将她抱住,稍稍使点儿手段,看看蓝洁芸的定力会不会比项明玉好上一点?
「平予可不信你说,难过的只有她们而已呢?」

  「洁芸是忍不住,」见赵平予恢复了调笑的力气,蓝洁芸也放下了心,偶尔
生一次气是可以立威,让赵平予行事稍微有点分寸,但她可不想老在他心中扮个
母老虎的模样,「只是法由洁芸而立,洁芸也只好做忍最久的那一个…不过好平
予你也稍微有点分寸才行,若你搞的太过火,弄到洁芸忍耐不住,偏只能干熬着
…等到你来陪洁芸的时候,小心洁芸在床上一口把你给吞掉!」

  「平予求之不得呢!」

  填饱了肚子,又好好地休息了一整晚,隔天当赵平予起床的时候,只觉全身
上下充满了精力,龙精虎猛的似可现在就出去找回场子,虽说理智明知这多半是
自己的错觉,以他现下的武功,若再遇上郑平亚等人,多半仍是只有吃败仗的份,
但也不知怎么着,前些日子战败的失落感,竟似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点都没存
在身上,就连想到了郑平亚,也觉有一拚之力,也不知是否是在床上征服了雪青
仪的后果,不过对赵平予来说,能恢复以往的自信,终究是一件好事儿。

  直到现在,他才有心思去观察这天山派隐之久矣,非得等到柳凝霜破身才能
一览其究竟的秘密宝地。这儿的格局倒真不像个藏宝无数的秘库,反而像是间隐
於山中的居家所在,他休息的地方乃是正厅所在,其余还有三四间石室,其中一
间正是他连着几天困在其中不吃不睡,只知在心中不住痛骂自己的所在。虽说不
见天日,但石壁上头镶着一颗颗夜明珠,柔和的光芒较灯烛还要明亮得多,与其
说这儿是间宝库,还不如说是天山派祖师为后代所设下的一间秘密居所。

  看赵平予前后走动,似是一清醒便想弄清楚现下的所在似的,从旁边石室中
探出头来的项明雪灿然一笑,娇柔地抚了抚鬓边秀发,缓缓走到了赵平予身边,
目中微带湿润之意,似是拚命强忍,才能克制住投入赵平予怀中的渴望,「好平
予,你可醒来了,让雪儿帮你弄些吃食吧!」

  「这个嘛…吃食倒是不用了,」赵平予微微一笑,伸手便将项明雪揽入了怀
中。见丈夫一大早就不老成,竟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含羞的项明雪微微一挣,
但赵平予的双手那么有力,她的挣扎又是那么软弱,怎抗得住他的力量?很快项
明雪已落入了赵平予的怀抱当中,脸儿一红的她登时将脸儿垂在赵平予肩上,撑
在他胸口的纤手完全使不出力气,竟是推拒不得,「昨儿平予已被玉儿弄的山珍
海味给填的饱饱的了,现在平予想『吃』的…只有你呢,我的好雪妹妹…」

  「那…那可不成…」嫁了人之后,一方面体内的余毒有了发泄的余地,没像
以往那般夜夜煎熬,弄的她想睡都没得好睡,但赵平予所带来的肉体上的饱足,
让项明雪对他也颇为渴求,对他的挑逗格外难以忍受;尤其这几天迭遭大变,项
明雪表面上维持着以往清冷的形象,实际上心中却也忍不住着慌,好不容易赵平
予回复了正常,心一松下来,项明雪体内的渴求可就在那儿跃跃欲试了,虽说现
在才是一大清早,但石室之中了无日月,昼夜之别毫不显着,只是为了习惯才依
着平日昼夜之别起居,若赵平予一早起来,就真想拿她试招,项明雪心下其实也
是无任欢迎。

  只是项明雪也知道,赵平予之所以一起来就对她调戏,一来是他真的想要,
二来也因为他连着几日令她们担心受怕之后,第一个做的竟就是和雪青仪极尽男
女之欢!昨天蓝洁芸是找到机会狠狠地吼了他一顿,项明玉小姑娘家心性,赵平
予饮食之中着意安抚之后,芳心里的小小怨气也已飞到了九霄云外,但项明雪可
还忍着未发,赵平予这才想要以行云布雨的方式,让项明雪好好发泄一下,翻云
覆雨之中最无力自制,也正好给她个机会发泄,也真难得他如此着紧自己呢!

  「稍…哎…好平予…稍稍忍着吧…」给赵平予的魔手在身上上下其手,弄的
整个人都热了,项明雪勉力推拒,好不容易等她逃出赵平予的怀抱,脸儿早红的
犹似桃花,「好平予啊…这几天最担心你的就是洁芸姐姐了,若平予你想要…也
该是洁芸姐姐先来,雪儿可不敢抢这头筹呢!」

  见赵平予一听到蓝洁芸之名,竟按捺不住地直打冷颤,项明雪心中暗笑,她
事先当真没有想到,蓝洁芸平日温和的像是一点气火也没有,一生起气来竟是满
室皆惊,光看赵平予现下畏缩的样儿,便可见蓝洁芸这一『怒』确是威力十足,
一瞬便打的他欲火尽消,那模样虽是好笑,但两人已是夫妻了,看丈夫这般害怕,
项明雪不由得也为之难受,她俯身向前,在赵平予耳上轻轻了咬了两下,「平予
放心,洁芸姐姐很想你的,昨儿只是因为她太担心你,才会失态…若你用上平日
弄的雪儿服服贴贴的手段,雪儿保证洁芸姐姐便知你是头猛虎,也心甘情愿地让
你吃下去。」

  「这个…还是先放在一旁,等有机会再说好了…」蓝洁芸发怒的真正原由,
赵平予何尝不知?只是昨儿一怒的余威犹在,赵平予心中难免有结,他虽知一次
激情的云雨疯狂,让蓝洁芸在他肉棒下放浪一回,是解开这心结的最好方法,但
却无法克服自己的却步,「这几天雪儿你们都在里头清理,有没有什么成绩?那
时…那时柳掌门说这儿该有天山派的武功秘笈,平予很希望能练练…毕竟平予所
学以天山武功最精,若不在这上头有所精进,以后恐怕很难去赢…赢他…」

  本来以赵平予的想法,便是他不愿主动去找郑平亚报仇,但郑平亚既已採取
行动,更无主动示好之理,尔后两人不遇则已,一旦遇上必是一场大战,是以赵
平予现在所希望的,便是石室中有着天山派武功秘笈,最好就是他所学雪梅剑法
的进阶,毕竟自己内力原在郑平亚之上,只招式变化不如他,现在要他去修练别
的精巧武功,由於与他原先所练剑法路子不合,必是事倍功半,加上这次郑平亚
出其不意挑了天山,用天山派武功来对付郑平亚,才真能算是为柳凝霜报仇。

  看也看得出赵平予的用心所在,项明雪歎了口气,双手一摊,「这里头珠宝
财货倒是不少,足够一般人好吃好穿十辈子之用,但在武功上头却没有什么新的
东西,这几日雪儿和玉儿整理这里的藏书,发现大多都是创派祖师所留下,修练
本派内功和轻功身法所用的秘笈,雪梅剑法的剑谱虽然也有,但其中招式都嫌原
始,磨练不够精纯,显然是剑法初创时的纪录,里头的东西平予你都学过了,便
是再加钻研,恐怕也没法有多少进境。若不是里头的秘笈上头满佈灰尘,全是原
样儿,显然许久没人动,恐怕连师父都没翻阅过,雪儿还真以为是这段日子里遭
了贼呢!」

  「这…这样吗?」话中虽难免失望之意,但仔细一想,赵平予也不得不承认,
只有这样才符合常理。天山派远处关外,与中原武林来往不多,中土的动乱向来
极少影响到此天外福地,创派以来少经风雨,除了一些凶悍有余、武功不足的沙
漠马贼外,什么外患也没有,武功传承从不曾断过,不像一些中原门派时因高手
意外身亡,而有武功秘诀失传的情形。是故天山派的武功在世代传承之下,经历
各代掌门的去芜存菁,只有一代比一代更加磨练、更加精良,这石室中的秘笈既
都属天山草创时期留下来的纪录,其中精妙处自是不及自己所学已经世代交替过
的武功了。

  只是这石室当中除了武功秘笈之外,还有的就是秘藏的财货了。赵平予本来
不是会为了金钱用心的人,是以一直没把心思放在这上头,但现在的他失去了天
山派的庇护,又不可能回玄元门向师父伸手,进门时运进来的粮食未必撑得了多
久,何况要到湘园山庄去找郑平亚算帐,路上要打尖要住店,也非得支出好大一
笔路费不可,到了荆湘之地,还得先探探湘园山庄的内部情况,在在都须用钱,
这问题非得面对,金钱虽非万能,没钱却是万万不能,自己不只一人,还得担下
妻子们的生活呢!赵平予虽不甚想将心思打到天山派的藏宝上头,眼下看来却是
没其他办法了。

  虽是心中不想,但若能够动用天山派的藏宝,想来生活之事都可解决,就是
不论其他,光石壁上头的夜明珠,便以赵平予这般不识货之人,也看得出是稀世
珍宝,光变卖一两颗,自己就不必再担心到湘园山庄的路费了。只是这问题解决
后,另一个问题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现下的武功已比不上郑平亚,他又有
明师教导,武功进境一日千里,能教导自己的柳凝霜偏又不在,距离愈拉愈远,
雪青仪武功虽未必弱於尚光弘,但她所练的佛门武功,与自己所修武学未必相合,
这样大杂烩的练法广而难精,对上常人倒也罢了,要对付郑平亚这等高手,只怕
是力有未逮。

  知道沉默的赵平予正在考虑如何为师父报仇的问题,项明雪虽想帮忙,却是
有心无力,这几日她与妹子整理石室中的武功秘笈,心中思思念念只想找出个能
够令自己或赵平予武功大进的宝贝,好为师父复仇,可这里头大部份都是她自幼
在天山所学,招式变化比她以往所练还粗糙得多,再练恐怕也练不出个所以然来。
若是师父在就好了,以『雪岭红梅』柳凝霜的悟性之高,对天山派武功体会之深,
便是这般粗糙原始的东西,在她眼中也必能自创新机,温故知新之中,不只柳凝
霜自己武功能更上一层楼,或许还能帮助赵平予脱胎换骨,远胜以往,自己却是
万万不能。

  「啊,对了。」突地双手一拍,差点没把沉思中的赵平予吓一跳,他抬头一
看,只见项明雪眉花眼笑,发光的眼儿愈过了自己,直指向自己前几天躲着不出
的那间石室,「平予你前几天留在里头的那间我们还没找,说不定里头有什么武
功秘笈之类的,会比我们这边的要精的多…」

  前几日失魂落魄,虽是人在其中,眼睛直盯在石壁,却是视而不见,全没注
意到里头有没有什么秘笈,给项明雪这一提醒,赵平予这才惊觉,若天山派还有
什么遗留下来的宝物秘笈,自己那间可是最后的希望了,这儿可是天山派的秘库
所在,所存的该都是重要东西,自己那间里头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宝贝,无论如
何也该先进去翻找一下,要失望也等找不着再说。他一把拉住项明雪的手,脚步
直向石室而去,「快点…我们进去好好找一下,说不定可以给大家个惊喜呢!」

  才沖了几步,赵平予突地止步,连带着项明雪也被拉停了下来,她不解地回
头,只见赵平予立在当地,表情又似惊怕又似胆怯,脖子微微一缩,像是正发着
抖一般,「糟糕,我忘了…早上才看到,洁芸小姐连叫都没叫醒平予,就一个人
进去整理了。现在…现在说不定还在里头…」

  知道赵平予现在确有点怕见蓝洁芸,项明雪心中暗歎,自己这丈夫虽说对上
敌人胆量不小,便是惨败之后,仍不肯放过郑平亚,但对上自己的妻子时,那胆
量可真是不大,才一吓就把他弄成这个样子…不过昨儿的事之后,别说赵平予了,
就连向来冰冷自若,像是山崩海啸也难令她变色的项明雪自己,确实也有点儿怕
她,看来真只有等蓝洁芸出来之后,再进去翻找看看了。

  当项明雪正想扯赵平予去用早膳的当儿,蓝洁芸偏就这么巧地从石室中探出
了头来,脸上表情古古怪怪,对着项明雪和已退到她身后去的赵平予一招手,「
平予,快点…进来一下好吗?」

  趁着月光循着山路走着,赵平予微一抹汗,虽都已经是深秋天气了,可蜀境
仍是热的活像夏天一般,幸好他们是趁夜而入,山间的凉意至少消了些暑热,时
还有萤鸣风吹,若不是他与众女为了避人耳目,一路昼伏夜出到此,白天在山下
客栈歇息过后趁夜入山,手上又只有一张不甚明悉的地图,害他们走路时都得小
心翼翼地,生怕迷路就完了,这样夜间游山,倒也颇有趣味。

  只是事先任赵平予再怎么想破头,也想不到在那间石室中,会看到那种东西。
当日他和项明雪进了石室之后,只见蓝洁芸纤手微颤,伸手指向石壁上一幅镶贴
其中的怪异图画,那图画上头没甚形象,只有一堆奇奇怪怪、弯弯曲曲的线,任
他俩横看竖看,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是说也奇怪,不知为何,赵平予总觉得
这图画中的线有点眼熟,像在什么地方看过这种东西似的。

  「那…那是什么东西?」

  听赵平予发问,蓝洁芸仍发着颤,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绝难想像的事物般,纤
手从怀中取出了个小布包,「平予你…你可还记得,这东西是当日你亲手交给你
师父的…是你大师兄的遗物?」

  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其实从蓝洁芸取出那布包时,眼尖的赵平予已想起了当
日的情景,那确是杜平殷遗托给他,让他交还给玄真子的地图破片,只是当日他
只四得其二,手中的两块又不相衔接,是以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而这边石壁
上的图画呢?一来前几日他失魂落魄,就算看到了也没在意,二来也不知是日久
风化,还是特意安排,石壁上头的破片丝色尽褪,变成了白底黑线,若非蓝洁芸
这动作提点了他,任赵平予再仔细注意,怕也看不出是同一块地图的破片。

  本来这布包该在元真子手上,偏生元真子在和玉真子结缡之后,变得十分洒
脱,似是只要有了她便有了全世界,一心只想和玉真子双宿双飞,过着和乐日子,
对寻宝的心思远不如前,那日见到赵平予携美回归后,索性将这破片给了蓝洁芸
做见面礼。赵平予本来没当回事,毕竟元真子心态的转变,他也是心有慼慼焉,
那时的他有了蓝洁芸便心满意足,什么宝藏都不放在眼里了。

  但现在看到此物,赵平予的心却不由得跃动个不休,他虽不知这地图所指是
什么东西、什么地方,但绘图之人既然这么小心地将图分成了好几份,想必图中
所指之处该有异宝,若只是宝藏也就罢了,但如果其中有武功秘笈,可以助他武
功一日千里,甚至可以胜过有尚光弘提点的郑平亚…那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眼见原已再无希望的复仇,突地又现曙光,虽只是微微的一
抹亮意,甚至看不太清楚,但总归是有了希望,赵平予真喜的想要跳起来。

  简单地向项明雪和循声进来的项明玉说明了情形,赵平予眼见蓝洁芸小心翼
翼地将那幅残图从墙上取了下来,忙不迭地递上一张纸,让蓝洁芸将残图上头的
图像拓了下来。这倒也不是他多心到想制作副本,只是那图不知从何时制成,流
传久远,留存石壁上头的这幅残图虽仍保着基本的形状,但不只已是丝色尽褪,
再看不出制成时的色彩,边缘也已破碎处处,看来保存的远不如已在蓝洁芸手上
那两幅好,活像是光吹气都能把它吹破似的,若不如此小心地留下副本,只怕在
他们留心研究这幅藏宝图之前,那残图已碎成了片片,到时候所有的希望可就要
飞了。

  「可…可是…」蓝洁芸小心翼翼地将自己保存的两幅残图的拓片取出,在几
上翻来覆去地比对着,看要怎么拼才能契合,这三幅残图的周围均已破损,要让
它们契合无间,可真是个大工程呢!项明雪看着蓝洁芸那般专心致志的模样,虽
是不愿打扰,却不由得在心中忧虑,不由脱口而出,「可是这宝图不是…不是只
有三幅吗?据前辈(玄真子)所说,那幅图该有四幅呢…」

  「没错,是该有四幅,」吁出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找到了接头,将三幅图拼
成了一幅,蓝洁芸这才抬起头来,「剩下来的那幅其实就藏在…藏在『青龙刃』
的刃柄里头,而且那上面并无图示,纯粹只是寻到宝库之后的启门之法,以及内
中机关的详图。那幅文字的秘密是洁芸回家省亲之时,家父才告知洁芸的,若非
洁芸一时心血来潮,将残图和文字比对,还看不出其中关系。」

  「那我们还等什么?」听到这消息,项明玉不由得欢欣雀跃,她也和赵平予
想到了一样的事情,或许这可是为柳凝霜报仇惟一的希望呢!教她怎平静得下来?
「我们赶快去把这个宝藏起出来,其中说不定有什么武功秘笈,平予哥哥学了之
后,不就可以去教训教训那个郑平亚了?」

  「至少…要等到晚上吧!」伸手轻轻叩了叩项明玉的头,让她小吐香舌,摆
出可爱又顽皮的模样,惹的众人不禁发噱,蓝洁芸嘴角浮起了一丝苦笑,「外头
的状况我们完全不瞭解,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敌人在,湘园山庄的人,说不定还在
四处找寻我们的行踪呢?不小心点怎么行?」

  就为了要小心谨慎,是以一行人一路上昼伏夜出,行径刻意避开人多的地方,
一路上有惊无险地进了蜀境的藏宝处,虽是完全没引起武林中人的注意,不虞行
踪为湘园山庄所侦知,但对天山派的情况,却也是一无所知,幸好蓝洁芸、赵平
予和雪青仪都属沉得住气的人,勉能压下项家姐妹的慌乱,好几次她们都宁可冒
着暴露行踪的危险,也要去打探天山派和柳凝霜的消息。

  只是『昼伏夜出』不过是四个字,却不像嘴上说的那般轻松,尤其进了山之
后,白天可以轻松走过的路,到了晚上都要小心一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要跌上
一跤;加上这回已经是最后的一段路了,在山下投宿的时候,别说是项家姐妹,
连赵平予这向来掌得住的人,都显得有些紧张,既希望赶快起出宝藏,又怕好梦
成空,里面根本没有可以助他深造的武功秘笈,那心中的紧张和挣扎,可真是不
足为外人道啊!他不只是睡不着而已,连坐着的时候心都很难平静得下来。

  一行人在蓝洁芸的引路之下小心翼翼地移动着,终於弯进了最后一段的山道,
从山路上转进山腹里头,眼见尽头那石门已然在望,众人总算舒了一口气,悬着
的心放松了下来,至少他们是没有走错路。这段山路也不知已走了多久,赵平予、
雪青仪和蓝洁芸功力深厚,项明雪和白欣玉一个矜持清冷,一个要强好胜,就算
走的腿酸,也不会主动开口说要休息,倒是可怜项明玉了,什么苦头都没吃过的
她,虽称不上娇生惯养,也一直在姐姐和师父的翼护之下,周围人对她无不呵护
备至,要怕黑的她趁夜走这么长的山路,确属难为,也真亏她一句埋怨的话也没
出口。

  其实若看表面情况,白欣玉的状况似乎还比项明玉糟糕一些,她虽是久经风
霜,武功也确属高明,但内力一道却不甚深厚,雪青仪这绝代高手与曾为一门之
主的蓝洁芸她自然绝比不上,就连赵平予在内力这方面,也胜她许多;加上赵平
予自从前次和绛仙师姐云雨之后,两人互相交换了采捕之道的不少心得,这方面
他也毫不藏私地授与蓝洁芸和项家姐妹,在床笫之间寓练功於欢乐之间,让项家
姐妹在内功方面都长进了不少。这样长途跋涉,看的全是底子,绝无取巧之机,
白欣玉在这方面既弱於她们,神情上自然显得相当疲惫了,只她向来好强,却是
一语不吭。

  看蓝洁芸跃跃欲试,一幅颇想冲去开启石门的样儿,赵平予放下了手中用以
照明的夜明珠,伸手轻轻拍了拍前头项明雪和项明玉的背,着她们坐下,这才向
蓝洁芸开口,「走了这么长的路,大家都累了,平予也走的脚都软了,实在再撑
不下去,不如我们先在这儿休息一下吧!反正…反正那宝库也不会长脚跑掉,我
们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吃些乾粮,再开门进去,岂不甚好?」

  「这…也好,」也不知是在此弄出宝库的人特意安排,还是天然形成,一旁
的石壁上有个尺余见方的开口,本来在夜间还看不清楚,但濛濛之间洞中竟已有
光射了进来,在地上描出了一块明亮光影,显然他们竟已走了足足一夜,现在外
头都已经天明了,发觉到这点的蓝洁芸这才感觉到双腿疲累酸软,若非石门就在
近处这事移开了她的注意力,以蓝洁芸的体贴性子,她早该发言要大家休息了,
「平予说的很是,这宝库已在眼前,跑也跑不掉,何况大家走了一晚,也该好好
休息了,我们就先在这儿休息一会,等大家都恢复了精神,再开门看看我们的成
果,如何?」

  见连雪青仪这般爱洁的人,都已毫不避讳地席地而坐,显然连她都已有些撑
持不住,蓝洁芸和赵平予交换了个微笑,幸好他点醒了自己,否则蓝洁芸差点就
要不顾一切地先开门再说,到时候门中就算有异宝,大家进去的第一件事恐怕也
是瘫在宝藏上累的一语不发了。一边放下了包袱,蓝洁芸也在石壁的开口旁边坐
了下来,转头向外瞭望,似想趁机好生观览此处的山景似的。

  突然间,真的是突然之间,赵平予只见蓝洁芸脖子一缩,像看到了什么可怕
东西似地伏了下来,整个人都缩了起来,蹲伏在地上簌簌而抖,那景像在这向来
端庄矜持、大方沉静到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的美女身上,远教其他人的动作更
要引人注目。那状况来的太过突然,所有坐倒喘气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她,
原本懒洋洋的气氛一下子完全变了,速度之快犹如迅雷不及掩耳,不过是几下呼
吸之前,大家都还懒洋洋地休息,现下全都警觉起来,甚至变得有点紧张。

  「怎么了,洁芸小姐?」看她这个模样,赵平予也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连声
音都放低了下来,是什么东西让向来沉着冷静的她,也惊吓若此?照理说这儿虽
是山腹当中,离外头山谷中的地面也已有近十丈之遥,石壁口外根本不见任何东
西,若非那下头有什么恐怖异常之物,要让蓝洁芸这般惊惶失措,还真是不容易
呀!他伏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向蓝洁芸,「外头有东西吗?」

  「是…是你师父…阴…阴京常…」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57

              54又见伊人

  犹自发颤的蓝洁芸艰难无比地开了口,连声音都压的低低的,充满紧张和畏
惧,还一边拚命地打着手势,要大家把手上的夜明珠收起来,生怕有任何光亮透
了出去,会引起下面人的反应。

  不过这也难怪蓝洁芸紧张,听到阴京常就在外头,连赵平予都吓的浑身发颤,
不由自主地伏下身来,还不像蓝洁芸只是蹲在地上,简直是整个人都贴上了地面,
生怕露出了一点影子,会把阴京常给引上来,那动作比蓝洁芸方才伏低的动作还
要快上少许,其余人也不由得戒备起来。

  就只在一年多近两年前,阴京常不过只是天门堂主之一,虽说天门在江湖上
威势赫赫,能荣任天门各堂堂主,都是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但习武之人多半要
强,绝不肯承认自己输人,除非亲眼所见,否则对旁人的威名多半不以为是,何
况阴京常在天门七大高手中武功最弱,又行事低调、极少出手,几乎完全是坐享
杨乾等人打下的名声,是以江湖中人对他本身并不看重。

  但在郑平亚等人率联军奇袭天门之役中,阴京常大展雄风,几乎是以一人之
力,将原本大不利於天门的情势扭转过来,迫的立在上风的郑平亚等人非得乖乖
退走不可,表面上双方虽是平分秋色,天门的损失甚至远较联军一方惨重,但联
军一方势大人多,又是佔在机先,却变成两边平手的结果,有识者皆知是天门佔
了优势,而其最关键的人物,就是一向隐而不显的阴京常。

  更严重的是,在天门一战中,『流云剑圣』尚光弘一语喝破阴京常的身份,
向来威名不显的他,竟就是当年风云会较艺之时,以真功夫硬是让威震天下的文
仲宣首尝败北滋味,连朝廷的大军都被他逼的乖乖撤退的『幻影邪尊』!武功智
慧均不可小覤,一时威名天下无二,只是阴京常离开天门之后便下落不明,连湘
园山庄和武林正派合作无间的情报网都找不到他半点踪迹,那时武林中颇多传言,
其中最令郑平亚不喜的就是,只要阴京常肯出马,武林至尊绝不做第二人想。

  而赵平予等人对阴京常的惊惧还不只於此,久踞风云录之首,『幻影邪尊』
的名头极大这是不用说了,加上在郑平亚等人攻上天山派的前一刻,赵平予等人
正和柳凝霜谈到杨干创立天门的真正目的,竟是为了兴复隋朝!天门当中最是神
秘莫测的阴京常年年支用大笔经费显是为此目的,偏偏连和天门过从甚密的柳凝
霜,也不知他是花在什么地方,就因无隙可寻,是以更显神秘。

  更糟糕的是,赵平予等人此次前来寻宝,靠的是四片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残图,
勉强才拼成了一幅可用的地图,加上为了要避开郑平亚等人的眼线,这一路上昼
伏夜出,走的全是最偏僻的路线,吃的是野果流泉,睡的是荒山野岭,往往走了
半日还见不到一个旁人,直到这儿的山下才总算第一次进了客栈,这样隐秘的行
动,竟还瞒不过阴京常的眼睛,被他一路吊在身后,直到此时才出来捡现成便宜,
众人心中虽不免有些不满,却也不能不佩服他的本事,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紧紧
追蹑着他们,其余人也还罢了,雪青仪的武功也足登风云录,竟连她都没感觉到
被人跟踪!

  「怎…怎么办?」心情与其他人大不相同,毕竟阴京常原是赵平予的恩师,
与自己关系特殊,与旁人不同,听到他人就在下头,赵平予心中犹如打翻了调味
料般五味杂陈,既想下去向阴京常问好,顺便问问关於天门意欲光复旧隋之事,
至少劝他几句,又深怕下去见他不知会弄出什么事来,赵平予可还没有忘记,那
时阴京常为了挽回局势,甚至不惜牺牲自己那一批忠奸未分的部属,只为了帮天
门争取一点点时间,其心狠手辣之处,绝不在一般恶名远播的邪道魔头之下。

  「你们说的师父…是怎么回事?」走到了赵平予与蓝洁芸身旁,不露形迹地
向外望去,仍持镇定的雪青仪神情之中满是疑惑,却不像其余人等的惊惧万分。
若论武功雪青仪在众人之中最为高明,便是风云录中诸人,对她也要顾忌几分,
说起来她还真是众人中惟一一个可以和阴京常平起平坐的人,也难怪听到『幻影
邪尊』阴京常之名,雪青仪并不像其他人一般惊惶失措,甚至还注意到了蓝洁芸
不经意间透出的消息。「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平予和阴京常竟有师徒关系?」

  见不只项家姐妹,连白欣玉望向自己的眼光中都透出了疑惑,赵平予微微一
歎,轻轻捏了一把正慌急间的蓝洁芸的纤手,算是一点安抚。他虽是极力避开阴
京常,生怕与他对头,但看来还是避不过,只要两人都还在江湖上活动,这秘密
早晚是要曝光的,「平予幼时自胎里带来一点暗伤,在十岁上才得师尊动手施救,
受教了三个月,只是那时师尊并未教平予任何武功,只教了平予一些做人做事的
方法而已。不只是幻影邪尊的身份而已,他那时候全没透露自己身份,平予甚至
是在确定要和天门对上之后,才偶然中发觉师尊就是天门当中的阴风堂主…那时
就因为如此,才没动手就将白女侠等三位姑娘接回…接回到他那边,到后来平予
才知他这样做另有深意…」

  除了才被阴京常计算过一次,至今仍为惊弓之鸟的白欣玉外,其余人显然都
还能接受赵平予的解释,他为了怕面对阴京常,甚至吓的不敢下山闯荡江湖,怕
的躲到天山派里头,整日在美女堆中胡混,连向来深爱他的蓝洁芸,对他的游手
好闲都不免心有微词,只不在口头上表明而已,直到白欣玉出现,赵平予才点破
此事,众人皆知阴京常智计过人,对他的畏缩倒也不认有疑,只稍稍以为他怕的
有些过份罢了;但若赵平予原是阴京常弟子,这下又非得和他打对台不可,那他
的惧意就解释的通了,阴京常也不用多话,只要将这秘密挑明,那怕郑平亚和他
不大打出手?

  「原来如此…」听到赵平予的解释,加上她一路上与众女打好了关系,深知
此事的前因后果,雪青仪淡淡一笑,「这人城府太过深沉,也难怪平予你会对他
深怀惧意,这般诡计无论青仪或是凝霜,都是绝不可能想出来的,『幻影邪尊』
的名号如日中天,果然是盛名无虚,教青仪想不佩服都不成。」望了望山下的阴
京常,突然之间,雪青仪面上又浮现了疑惑的神情,却不是对赵平予的解释想出
了什么破绽,而像是山下的阴京常做出了什么令她怀疑的事儿,「奇怪…」

  「怎么了?」

  「你师父似乎不是跟着我们来的,」雪青仪柳眉微蹙,似乎阴京常的行径令
她愈看愈是难以索解,「从这角度他该当看不到我们,也做不了假…真奇怪,从
他的表情看来,你师父似乎在…不是考虑事情,也不是练功,倒像是…倒像是在
发呆似的…他很喜欢这样望着山壁发愣吗?」

  「不会呀!」听雪青仪这一说,赵平予也头痛起来了。说句实在话,他虽对
阴京常深怀惧意,但也不会把他当成神明一样盲信,仔细想想,就算阴京常再怎
么厉害,也不可能知道他们手上有这藏宝图,更不可能未卜先知地追着他们后头
来顺手牵羊,为了天门的大事,阴京常人虽在外,只怕比起在天门之时还要忙碌,
怎有这闲情一路追蹑在他们身后?难不成当真是巧合?「会不会…会不会是他发
现夜明珠的光,注意到这洞口?他是看不到我们,但这珠子可亮得紧呢!」

  「别那么紧张,平予,」有点儿生气地瞪了赵平予一眼,似在怪他杞人忧天,
平静下来的雪青仪倒是毫不担心,她修练『慈航诀』后不只武功,连感官之灵锐
也远过旁人,无论如何她也不信阴京常神通广大到可以瞒得过她,一路追在他们
身后不为所觉。何况一对一雪青仪自己虽未必是阴京常对手,但众人合力之下,
便是无法取胜,要从阴京常手上全身而退也绝非难事。他手上没有秘图,任阴京
常再高明,也只有望石门兴歎的份儿而已了。「我们转进此处时已近天明,若从
路程上来算,当夜明珠的光从这洞口透出去的时候,已露曙光,珠光该不会惹人
注目。」

  「是…是这样吗?」见雪青仪立在那洞口旁边凭窗下望,显然阴京常立在下
方,想到他所在之处和这边壁上小洞的距离,任阴京常的眼光再利,在下头无论
如何也不可能看到上边小洞口里头的情况,赵平予心下稍安,他鼓起了勇气,走
到了雪青仪身边,小心翼翼地从洞中下望,在洞口处的草堆掩映之间,只见阴京
常所立之处是块小小的谷地,四周石壁高耸,将他所在之处围成了一块绝地,除
了阴京常身后之处的石壁稍矮些,不只是他,连赵平予现下的轻功,也都足以逾
山出入外,其余之处连条通路也无,这山谷深处形势如此孤绝,倒不知他来此是
为了什么?

  更教赵平予觉得奇怪的是,从他的角度虽看的不甚清楚,但阴京常望向石壁
的神情,却是自己从未在他面上见过的,迟疑、混乱,甚至还有一点儿畏惧和疲
惫,他虽还立在那儿,看起来却像是累的随时可能坐在地上休息般,真不知这石
壁上有什么可以如此吸引他的目光,让阴京常的眼睛牢牢盯在上头,动也不动。
揉了揉眼睛,这一定是自己看错了,赵平予告诉自己,以阴京常的雄才大略,才
智足为杨干辅翼,无论如何也不会到这儿来面壁,更不可能有这种虚弱的神态。

  「你看…该怎么办?」见赵平予面上的表情松弛了下来,蓝洁芸暗自吁了一
口气。吉州蓝家与天门素来不和,但在蓝洁芸掌理蓝家的时候,精神几乎全都放
在天门中新起之秀的白宁枫,又或杨干、杨巨初的身上,阴京常在她眼中只是靠
着杨干威名才能在天门中立足的不必担心的人物,当她知道阴京常的真正身份时,
那巨大的冲击真吓的蓝洁芸不敢相信,对阴京常的忌讳更甚,到现在都还戒惧於
心,一个名列登风云录之首的绝代高手,竟能在杨干手下忍的这么久,全不露一
点痕迹,甘於在旁人眼中只是个不足考虑的小人物,这般忍功当真令人为之惊歎,
不敢小看。

  但现在不只雪青仪形容轻松,连赵平予的心都缓了下来,蓝洁芸受其感染,
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了些,恢复了思考的能力,阴京常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知
道这秘图在自己手中,尤其是青龙刃中的那幅,更是蓝家机密,除自己外就只有
蓝元清知道,看来阴京常到此,还真是巧合。

  只是当她听到赵平予的回应之后,那颗心又立即悬了起来,不只旁边的项家
姐妹和白欣玉听的目瞪口呆,连雪青仪都一幅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的表情,忙不
迭地开口询问,「你…你说什么?他不知道我们在这儿,你竟然要下去探他的口
风?难不成你真想把宝库举手相送不成?」

  「当然不是…」咬紧牙关,赵平予微微摇头,似光这样的动作,都要耗上他
不少心力,「无论如何,现在平予既入江湖,除了二师兄外也非得面对他不可,
就算再躲也没有用,何况他这么厉害,与其躲着任他大展身手,还不如面对面地
把事情谈清楚,说不定还能把情势弄明白…」

  「这样嘛…也好,」心知赵平予鼓起了不少勇气,这才敢去面对阴京常,若
自己硬是把他的决意打消,对赵平予或许是个打击,反而让他以后更加畏首畏尾,
权衡轻重之下,与其为了短暂的安全让赵平予回避於他,倒不如让赵平予去面对
挑战才算是对他好,「洁芸你们留在上头看着,小心一点。青仪随平予押阵,无
论如何我们也得保着进可攻、退可守的路子,你说是不是?」

  「师尊…」

  听赵平予怯生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阴京常浑身一震,竟像是完全不知他已
来到身后似的,好半晌才转过头来,面上那讶意还没能完全消除,装出的笑意颇
有些好笑,「是平予啊!」

  「是平予没错,师尊…」见到阴京常,赵平予还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本来
他还以为自己能平心静气地面对他,在心下早模拟了好几遍和他的对答,但此时
见到了他,心中却不由得浮起了重重恨意,若非联军攻天门之时,阴京常特意在
众人面前将他点出好刺激郑平亚,或许天山派也不会惨遭灭派之厄,他虽知这是
阴京常嫁祸江东之计,却没法提点於郑平亚,只能将气往肚里吞,「幸好在柳掌
门协助之下,平予还能勉强从天山派逃出来,没战死在山上,多谢师尊关怀。」

  「这件事怪我就不对了,」听赵平予这么说,阴京常赶忙分辩,「我可没法
主导郑平亚去攻天山派。没错,白欣玉的事我是不怀好心,打算让郑平亚疑心生
暗鬼,制造湘园山庄内部不安,可你和郑平亚之间的问题,却非我所能置喙;那
时你退隐天山派,我本以为这招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被你给避过了,可我怎么也
没想到,郑平亚竟会选择对天山派下手,而白欣玉又那么刚好跑上天山派去,平
白给了郑平亚一个立威的机会…所以你不能怪我啊!这又不是我能想得到的。」

  「那…那汉中派的事又怎么说?」嘴上咄咄逼人,似是一点也不肯放松,但
质问归质问,赵平予心下却是大为吃惊,向来沉着冷静的阴京常,竟会因为他的
质问而气急败坏地拚命分辩,摆出一幅无辜的样儿,和自己以往所知的他全然不
同,真不知阴京常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文仲宣文前辈的事,总不能说和
师尊毫无关系吧?汉中派覆灭之事,可也有师尊的一份儿呢!」

  「没错…那确实是我干的,」眼光微带茫然地飘向赵平予身后,阴京常微微
一歎,「为了师门大愿,京常确实干了许多违心之事…不过,你能看出这一点,
表示平予你进步多了…真的…」

  「难道说…就为了区区一个前隋的兴复,需要弄出这么多事、害死这么多人
吗,师尊?」

  「你知道了?」眉目间微一锁起,阴京常登即释然,这事并非秘密,不只柳
凝霜,许多老一辈的武林同道都知道杨干的身世之秘,还不只是杨干的友方,连
与杨干为敌的尚光弘都晓得,只是隋朝已灭了太久,一般人都不相信到现在还会
有人想兴复开皇之业,杨干也向来不把此事挂在口上,是以猜想得到天门真正目
的的人,江湖上其实并不多见,「应该是柳掌门告诉你的吧?」

  「是的,」喘了一口气,赵平予这才开口,「师尊,对於此事,平予实有话
要说,前隋…」

  「如果你想说的是灭国不可再复的道理,那就不用开口了,这事京常也知道
啊!」歎了一口气,阴京常打断了赵平予的话,眼中忧色更浓,「你说的没错,
开皇盛世去之久远,已经没有人记得了,纵然现在的朝廷实在不行,内外交煎之
下再没一个朝廷的样子,人心皆思变革,却没有一个人想重回到当日隋朝掌理天
下的时候…若换了两年前,我肯定会说事在人为,不干下去如何知道不可能成功,
但现在…唉,很多事都是要亲身下去瞭解,才会知道,绝不是空想能成的…」

  「师尊…」听阴京常这么说,赵平予眼都瞪大了,心中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
忧,看来阴京常这段日子来游历江湖,亲身知道江湖中一般人的想法,对天门兴
复隋朝的大业,再没有以往留在天门时那般的乐观,心神既丧便难成大事,这道
理赵平予也知道,看来这下阴京常该不会再四处搅风搅雨了,但看他现在如此消
沉的模样,赵平予想喜都未必喜的起来,偏又不知如何安慰。

  「算了,别提了,已干过的事,京常自己会造下个结果,」阴京常再歎了口
气,转过头去面对那方石壁,这时赵平予才发现,阴京常看到出神的那块石壁全
无任何一点异状,一面直削就和平常的大石一模一样,真不晓得他是为了什么看
的那般出神,甚至没感觉到自己走到他身后,那时自己若是出手偷袭,恐怕幻影
邪尊就要英名扫地了,「你可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

  「平予不知,请师尊赐示。」

  「那是二十多…快三十年前的事了,」阴京常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竟浑然
不觉自己背后的空门全在赵平予眼前,在习武高手的眼中,他的背后全是破绽,
「那时天门才刚开基,京常和师父以及师兄师弟拚命苦战,只为了打出一片自己
的天地。不过那时师父的武功尚未臻如今境界,我们势力在蜀境根本不够看,那
时京常真是屡战屡败,根本想不到日后会弄出天门一片基业…」

  「我们输的最惨的一次,就是在这片石壁的上头,对手是雄踞蜀中的流木帮,
取名自诸葛孔明的木牛流马,是这块地方最为强大的势力…」抬头望向石壁上头,
阴京常仍在缅怀,可这动作差点没把赵平予吓死,他还真以为师尊发现了上头的
洞孔哩!只是从这儿看去,那洞孔根本隐在荒烟蔓草之中,便他早知洞口的存在,
也很难找得到,更何况是全无所知的阴京常。「那次我被流木帮帮主的首徒一掌
击下崖来,双腿皆折,想逃也逃不出去,就在这方寸之间困了三年…」

  「什么?」赵平予一听,这惊的可就大了。当年天门立业开基之时,与流木
帮的激战他也曾听说过传闻,那时他还以为阴京常落崖之后竟得奇遇,得到了什
么旷世武功秘笈,没想到却是落在如此死地!虽说上头崖顶之处生了几株果树,
只要稍有武功之人,从这儿要将上头的野果打下取食并不困难,但要从此死地脱
身,那可就不容易了。何况阴京常那时双腿皆折,竟能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的死境里头栉风沐雨地度过三年,真不晓得那段日子他是怎么度过的?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就算不转过头来,但听到赵平予的声音,也猜得到
他面上是什么表情,阴京常面带微笑,摇了摇头,「每一个门派、每一个团体,
在草创时期都会经历不足为外人道的艰辛,没有一个成果是不必牺牲什么、不必
耗费心力就能得到的,愈辉煌的成果,愈需要旁人无法想像的努力。天门肇建如
此基业,完全是从血泪中来,师父花了偌大心血,京常的同门师兄弟为此也损伤
惨重,与此相较之下,不过在这挨个几年,对京常而言已经算是上天庇佑了。」

  「何况待在这儿也不见得是件坏事,这儿有吃有睡,除了颳风下雨时不大好
受以外,倒没什么好难过的,幸好蜀境向来很少下雪,冬天倒还算过得去…」低
下了头去,伸手轻抚着石壁,阴京常竟似怀念起那段日子般,声气中有着温柔的
低语,「一开始时京常也过了好几天怨怪老天爷的日子,毕竟这儿乍看之下,实
在不是什么好过日子的地方。不过后来京常也看开了,既然出不去,索性在这儿
静思致败根由,还有自己武功上的缺漏之处。现在想想,若没有那三年在这儿心
不旁骛的静思反省,现在的世上根本就不会有幻影邪尊的存在,世事弄人,一至
於斯…」

  「师尊…」听阴京常这样说,赵平予倒当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他原以为
自己在天山派的惨败已算得上人间惨事,不只自己大败在郑平亚手上,连心中敬
爱无比的柳凝霜都赔了进去,即便有雪青仪以身相慰,那阴影仍在心头佔了个位
置,但和阴京常的当年比较起来,自己的事儿根本渺小到小不拉叽,至少自己还
不用在这绝地孤独地挨上三年,不过看阴京常现在的模样,那三年的孤独日子,
对他而言竟似是个愉快的回忆,未曾身历其中的赵平予,可真难以想像呢!

  似是从缅怀往事中清醒过来,阴京常转过身来,神情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沉着,
「不说京常的事了,平予你在天山的时候,怎么会在郑平亚手下输的那么惨?京
常一路过来,听湘园山庄的人大肆吹嘘,拚命在颂扬他们庄主。你内力较当日还
要进步得多,柳掌门武功虽不如尚光弘,但你和郑平亚的程度该算是伯仲之间,
京常倒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输在他手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赵平予将当日之事叙述过一遍,其间自然隐去了他和柳凝霜的情欲纠葛,
只说自己既觉不再入江湖,武功上的追求便没有那般殷切,是以及不上郑平亚的
日日求进,加上郑平亚受尚光弘传艺较久,雪梅剑法又比不上羽翼剑法的灵动巧
妙,因此自己才会败给郑平亚,听的阴京常眉头皱起,等到赵平予说完,这才开
了口,「予儿错了,你真正致败的原因,其实不在於此。」

  「那…那么…」

  「尚光弘的羽翼剑法和天山派的雪梅剑法,均属灵巧流动一类,羽翼剑法虽
是羽翼剑中的秘笈所载,玄奥微妙,但雪梅剑法久历江湖,在天山派各代掌门人
的辛勤锤炼、去芜存菁之下,也已算得上乘剑法,若你真能发挥雪梅剑法的威力,
以你的造诣,该能和郑平亚一争短长…」阴京常在原地踱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此
处如此窄小,站了两个人之后当真没什么走动的空间,「问题该当不在剑法上头,
何况以内力而论,你也绝对在郑平亚之上…平予,你练两招给我看看。」

  「是…」知道天门与天山派交情甚好,这套雪梅剑法阴京常只怕是看也看得
熟了,根本不需要从自己这儿偷学,赵平予依言摆了几个势子,只是此处实在太
狭,最多只能摆个姿势,要练招倒是势所难能了。想到这儿,赵平予还真难想像,
当日阴京常是如何在这儿修练体悟绝世武功的?这儿地势窄狭,根本打不开拳脚,
在心中思考武功是容易,总不能一点儿也不做练习吧?

  「原来如此,」看赵平予摆了几个势子,阴京常摇了摇头,「你真正的问题
不在於没练好剑法,而是你用剑的法子,根本没办法发挥剑中威力。若是自行习
练,或与同习雪梅剑法者拆招,甚至是不及你的对手,对方或许会因内力不及你
而败,但遇上了真正高手,输的就会是你了。」

  「这…这怎么说?」听阴京常这么说,赵平予倒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
当日在山上练这剑法的时候,连柳凝霜都差点要输在自己手下,说自己悟性奇佳,
雪梅剑法在自己手中犹似脱胎换骨一般,威力十足,阴京常为什么说自己的败因
竟是发挥不出雪梅剑法的真正威力呢?

  「无论各种武功内功,都是为了对敌战斗时施用,这是所有武功的基础,绝
对不可以忘记,」一边沉吟着,似在考虑该怎么说明,阴京常想了许久这才开口,
「所以剑法上的真正威力,绝不局限於练剑使剑上头,而是要与内力、身法以及
环境场合做好协调,对敌时才有取胜之机…」

  「师尊是说,平予没有把内力运用上去吗?」

  「与其说没有运用上去,不如说没有运用好,」阴京常摇了摇头,「每一套
剑法,都有与它独门的内功心法与之相互配合,举手投足之间才能力尽其用,发
挥剑招上头真正的威力。平予你内力极高,对雪梅剑法也运用自如,但从你方才
练剑看来,你应敌时使的始终只有剑招,内力还内力,招式还招式,这样的使法
便会予敌可趁之机,让你在内力上的优势被抵消掉;而郑平亚虽内力尚不及你,
所修的却只有羽翼剑法的剑招和内功心法,在配合上头自然要胜你一筹了…」

  「也就是说,平予该当想办法,让所练的内力和剑招配合好,这样才能发挥
雪梅剑法的真正威力,是吗?」听到阴京常这种说法,赵平予心中不禁雀跃。本
来他虽想找到宝库后,看看里头有没有什么武功秘笈,可以让自己突飞猛进,但
一来这终究只是个渺茫的希望,只有老天晓得宝库里头有没有秘笈,二来要和郑
平亚动手,是为了帮柳凝霜报仇雪恨,若能用雪梅剑法克敌,赵平予也不想用上
其他的法子,若非他以为自己雪梅剑法练的再好,也制不住郑平亚,赵平予也不
会那般消沉了。现在知道自己报仇有望,便寻不着武功秘笈,只要重新修正练雪
梅剑法的法子,自己早晚也能以雪梅剑法打败郑平亚,这收穫犹如天上掉下来的
宝贝般,教他如何不喜上眉梢?

  「孺子可教,」阴京常微微一笑,却一下噤了声,沉默的像是在思考什么,
赵平予见他异样,也不敢开口询问,只在心下暗自盘算该如何让内力与剑法配合,
好半晌阴京常才又开了口,「不过两相配合还算不上是最高明的办法,最多只能
算是中乘武功,还上不了绝顶上乘之境…」

  见赵平予听的目瞪口呆,阴京常微微一笑,「光只是内力和招式配合无间,
不过是初有突破,才只一般高手境界而已,要成为绝代高手,你的内力和招式必
需完全浑融为一,无分彼此,也就是说你必须将体内的内功路子和手上的剑法招
式彻底改变,不是谁配合谁,而是完完全全的融合为一。这法子非常困难,我也
是要三年面壁苦思,才能达到初步浑合的境界,尔后出山大小千百战,才能得竟
全功。平予你内力已厚,要达到如此境界比京常更是困难,但若要和尚光弘等辈
一争,没练到上乘之境,最多只能说胜负各半而已,至於是否要这么做,就要看
你自己了…」

  和雪青仪一前一后地走回了众人等待的地方,时候又已过了一天,当他们的
身影映入蓝洁芸等人眼帘之时,苦候的她们早已经将夜明珠给取了出来,把没有
日光后的阴影处照的纤毫毕现。

  见两人终於回来,项明玉二话不说,整个人都扑进了赵平予怀里去,像个小
女孩般在赵平予怀中撒娇不休,连项明雪也顾不得平日的矜持了,她直冲到赵平
予身边,将他抱的紧紧的,温热的泪水不住浸湿赵平予的衣衫。当她居高临下,
小心谨慎地旁听着阴京常和赵平予的对话时,只觉心儿直跳,虽知有雪青仪照拂,
赵平予该当不会有事,但眼见他和阴京常对话,她仍不由自主地紧张,生怕两人
一说僵了动手,幻影邪尊的威名武功绝不能小覤,虽合赵雪二人之力,纵不能胜
也应足全身而退,但若一个不小心,两人或败或伤在阴京常手下的机会,仍是颇
大的。

  「怎…怎么了?」蓝洁芸原本也冲前了几步,但她面上的神情,却不全像项
家姐妹那般放心,反倒还有些紧张,看的正安抚着项家姐妹的赵平予不由奇怪,
自己和阴京常好言好语地讲了一会,不但全身而退,还让阴京常点拨了他几手,
他虽知阴京常其心不善,是希望他练好武功后,成为牵制郑平亚的一股力量,但
就算知道,他仍是只有乖乖受教的份儿,上头的蓝洁芸或许猜得到阴京常的真正
用意,但这也不至於让她的表情变成这样子吧?「洁芸小姐,究竟是怎么了?」

  「阴堂主方才说,那时将他打落山崖,是流木帮帮主曹性首徒『静流』唐铎,
是不是?」

  「是啊!怎么,洁芸你认识他?」

  「认识是不认识,只是听过他的名头,」皱起了眉头,蓝洁芸微微咬牙,声
音显得颇不自然,「从湘园山庄之事后,天门声势大振,迫的流木帮举帮向天门
投降,『静流』唐铎也随之投入天门当中,现在是天门灵武分堂堂主,阴京常的
第一心腹爱将。杨巨初和白宁枫忌他颇深,屡次想将他调回天门总堂,明升暗降
好剥他的实权,都被阴京常一力挡下,这是白宁枫当日说的…」

  「什么?」听到此事,也不由赵平予不明白,为何蓝洁芸会有这么奇怪的表
情了,若换了自己是阴京常,一旦得势之后,不把这恨之入骨的仇敌剥皮拆骨才
怪,就算为了天门的大业,要做出个宽宏大量的外表,非得饶他不可,也必是将
他安排个没有实权的闲职,以免他叛变,绝不容他掌握实权,阴京常究竟是度量
太大,还是太没警觉心,竟将他当成了心腹爱将,为了他还宁可与师叔冲突?「
那这『静流』唐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师尊他怎么会…怎么会如此不智?」

  「这就不清楚了…」见赵平予给项家姐妹缠的结结实实,恐怕也多不出手来
抚慰心惊胆跳的自己,蓝洁芸只能暗恨自己动作太慢,竟给项家姐妹拔了头筹。
她转过身去想迎接雪青仪,但看到雪青仪凝重的神情,已踏出的脚步却不由自主
地收了回来,「雪…雪前辈?出了什么事?」

  「唉…」深深地吐了口大气,雪青仪走前了几步,眼儿竟飘向了那石壁上头
的小洞,只是阴京常在教晓了赵平予之后,便缓步离开了,纵使她眼力再好,也
再看不到他的身影,「青仪恪於师门规矩,不愿参与武林中争雄斗胜之事,当日
风云会时,青仪虽未参与,心下却也以为,以青仪久修『慈航诀』的功力,要在
风云录中求一席之地,该当不是难事,若是全力发挥,或许还能和幻影邪尊一争
短长…」她自嘲地摇了摇头,「今日一见,青仪才知武林果真卧虎藏龙,幻影邪
尊能败纵横无敌的文仲宣,确有他的真实本领。便是手上武功不论,光就武学方
面的探讨而言,青仪只知死守师门规限,全然不知变通,远不如他能自创枢机,
青仪输他确实输的不冤…」

  「这…这个…」知道若论其余事情,自己或能帮雪青仪分忧,但若说到武功,
除赵平予外自己这边的人合起来,也比不上雪青仪两根手指头,蓝洁芸自知实在
说不上话,只能想办法把众人的注意力从这危险的话题上引开来,「先别管这个
了,你们上去下来又是一天山路,一定累了,平予和雪前辈先用些食物,休息够
了我们就开门进去,看看这宝库里头究竟藏了什么好东西。」

  听蓝洁芸这么说,赵平予悬着的心才真正放了下来,只是众人才刚转向那宝
库的门口,不只是蓝洁芸,连赵平予都突地失了神般,眼儿直盯盯地吸在门上,
再也移不开了。

  「怎…怎么了?」见赵平予和蓝洁芸突然一幅惊恐的神情,项家姐妹不由一
呆,连白欣玉都不由得心生惊意。当赵平予和雪青仪去面对阴京常时,蓝洁芸关
心则乱,整个人都黏在洞前,一颗心全都系在下头的赵平予身上,项家姐妹不知
阴京常的真正危险之处,和白欣玉在洞内闲来无事地晃着,倒也先去看了一下,
那宝库的石门确实奇怪,上头留了四个凹痕,看样子像是可以将兵器嵌进去似的,
一个是戟,一个是斧,一个是剑,这几项倒还好辨认,剩下来那凹槽却是模样奇
怪,说是剑嘛,剑刃的部份却像条蛇般弯弯曲曲的,说是蛇矛嘛,柄的部份那会
这么短?

  虽知这或许关系着启门的密法,但光研究这几个凹槽,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来,倒是四个凹槽旁边的文字看来有点内容,只是光从区区的『青龙隐於渊,化
紫乘云去。』十个字,任三女才智多高,短时之间恐怕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偏
偏那藏宝图正在蓝洁芸手上,被紧张的她拧得好生紧皱,光看她的神态,也知此
刻不是打扰的时候,搅得三女在一旁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直到赵平予和雪青仪终
於平安回返,蓝洁芸的神态平复了些,洞里的气氛这才稍微活络开来。

  「不…不可能吧?」

  「若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合了点,」回答赵平予疑问的声音虽是力持镇定,
但蓝洁芸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残图中的一块被藏在青龙刃的柄中,原已
够启人疑窦,当日在武夷山的石门上头看到的十个字,竟在此处再度出现,难不
成那儿洞中的双修之法,与这宝库内的库藏也有关联吗?「依洁芸所想,这儿和
武夷那边,恐怕都藏着与四样神器相关的秘密…只是那究竟是什么秘密,就非洁
芸所能预测的了…」

  一边说着,蓝洁芸小心翼翼地取出了藏在背囊内的青龙刃,将漾着蓝光的它
嵌了上去,那凹槽竟似量身打造的一般,与青龙刃毫无差错地密合为一,随即传
来了大石的滑动声。

  当打开了宝库的当儿,不只是项家姐妹,连蓝洁芸和白欣玉,都忍不住张口
结舌,甚至是那定力深厚的雪青仪,也不由为之讚歎。这才真正是个宝库的样子,
相较之下,天山派的那个秘室,真的就只像个平凡的住家。只见面前的石室中堆
满了数也数不尽那么多的金玉铜器,还有散落四处的铜钱硬币,虽说时已久远,
但除了那些看来像是几百年前铸就的铜钱之外,其余器物全无腐锈之象,仍然在
眼前灿然生光,金亮灿目,玉光圆润,铜质古朴,显然都是经过精心制作的上品,
就连对财物向不怎么看重的赵平予,也看得上举目所见,皆是绝佳宝物,俱有千
金之价。

  也不知花了多大的定力,蓝洁芸好不容易才能勉强自己转回头去,先将库门
关上,再来观赏藏宝。待她关好了库门回头,只见项明玉已像个顽皮孩子似地钻
进了珠宝堆中,手上珠光宝气,来来回回尽是夺目的珠宝,她每一个都想要,偏
偏每拿起一个,眼光就瞄到另一个更好的,教她拿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在珠
宝堆中既喜又忧;项明雪虽较她好些,没有整个人都扑了进去,到现在还站在赵
平予的身边,眼光却也忍不住在那些映着夜明珠光芒的宝物上头游走难收。

  说句实在话,若非看赵平予和雪青仪还站在一旁,只是含笑看着项明玉好玩
地在珠宝堆中打滚,一幅反正阻止不了,索性任由她去的模样儿,并没像项家姐
妹那般热衷,说不定连蓝洁芸自己都想像项明玉一般钻进去别出来。心知这些珠
宝个个价值连城,其实蓝洁芸也爱这些珠光闪亮的东西,只是旁边既有人那般冷
静,她也不好像项明玉那样顽皮,活像个孩子般争玩不休。

  轻轻地拍了拍站在一旁的白欣玉,吓一跳的她到此时才似清醒了过来,又带
羞惭又带舍不得的表情,差点没法将注意力从这批珠宝上头移开,「对…对不起,
赵夫人…欣玉一时失态了…」

  「选件喜欢的吧!」蓝洁芸微微一笑,怂恿着白欣玉,「这段日子辛苦白女
侠了,何况若非白女侠及时前来天山派报讯,洁芸等人差点逃不出郑平亚的魔掌,
何况这些日子以来,白女侠陪同我们一起东奔西跑,全没怨言,洁芸心下实在过
意不去。这些宝贝得来也属天意,绝非洁芸等人可以独佔,若白女侠不分一份,
这么大批东西洁芸可吃不消,光要天天换东西戴,都不知每日要花上多少时间来
选,那有时间陪她们?还请白女侠帮洁芸这个忙,让洁芸省点儿事,如何?」

  被蓝洁芸的话逗的一笑,白欣玉回头向那批正灿烂生光的珠宝望了一眼,见
项明玉还在里头选来选去,偏是个个都好,教她无从选择,竟不由得开始苦恼起
来,那模样儿远比蓝洁芸方纔所形容的还要惹人发噱,「这…这藏宝图原本是由
赵夫人保管,要选也该当由赵少侠和赵夫人先选,欣玉那敢僭越?何况…何况欣
玉现下孤身一人,取这么多宝贝,也实在没有地方存放…」

  「洁芸还选不了呢?」蓝洁芸微一苦笑,身子遮着,纤指偷偷地指向身后的
赵平予和雪青仪,前者虽也喜爱财宝,但现在心下更重的却是武功秘笈,若非方
才经阴京常指点,需求没那般殷切,怕他早要钻进去遍地翻寻,务要找到武功秘
笈不可;后者则是向来修禅习道,定力深厚,虽在破身之后已惹男女之思,但财
帛之物仍不动其心,在雪青仪眼中,这批财宝最多是比平常东西漂亮一点儿而已,
「平予想找武功秘笈,洁芸至少得先帮他找到好东西后,才能想自己的事。」

  「这…」望向蓝洁芸身后,白欣玉突地面上神色一动,似想笑又拚命忍着,
看的蓝洁芸不禁好笑又觉奇怪,不晓得自己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白欣玉竟
露出了这种诡异的表情,偏看她忍俊不住的模样,又是绝不肯回答自己的疑惑呢!
「先别管欣玉的事,你的赵少侠来啦!」

  才一回头,蓝洁芸不由得吓了一跳,只见赵平予手一伸,轻轻地托起了蓝洁
芸微带散乱的发丝,将一块纤巧精緻,似是缩小了几十倍如意般的玉饰挂了上去,
一边双手扶住了蓝洁芸的香肩,绝不给她一点逃遁的机会,一边观赏着美人佩上
美饰的美态,乌黑光润的秀发配上粉红色美玉,更是艳光照人,似是那堆宝物合
起来,也没有蓝洁芸这般美丽,她心中登时涌起一股甜蜜,虽是看到了这批动人
心目的宝贝,他最着紧的仍是自己,不由蓝洁芸不喜翻了心儿,「好看吗?」

  「当然好看…」蓝洁芸本是美人,给这娇巧精美的玉饰一衬,更添娇媚清丽,
教他愈看愈爱,想到她就是自己心爱的夫人,赵平予差点忍不住想一口吻下去,
若非身旁还有个白欣玉在,他还真想立刻实行呢!「天下再没有任何东西,比我
的洁芸小姐配这好东西更好看的了…」

  「那雪儿呢?」见赵平予怀抱美人,似是一颗心都被蓝洁芸给吸了过去,站
在他身后的项明雪不由有些醋意,虽知无论纳了再多美人,在赵平予心目当中,
最重要的永远是由蓝洁芸排第一位,项明雪也向来喜欢蓝洁芸这美姐姐,但听到
他这般讚美,心下却还是忍不住酸,「亏雪儿拚命帮你挑好东西,让你用来配洁
芸姐姐,你却把雪儿的心意都丢到了脑后,真是…好过份喔!」

  「这…我…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雪儿也很漂亮,平予只是…只是…
啊…这个…」

  「好啦!不闹你了,」见赵平予被自己一闹,搞了个手足无措,项明雪嘻嘻
一笑,转回身去将活像个孩子,还在珠宝堆中嬉玩的项明玉硬是给拉了起来,「
好明玉,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该做正事了,别忘了我们可不是来找倾国倾城的
宝贝儿,而是找武功秘笈来的,如果你再这样贪玩,老忘了正事,小心姐姐打你
屁股…用这边的珠宝来打,保证滋味不同,你要不要试试看?」

  「哎呀!姐姐饶命,予哥哥救我…」吐吐小舌做了个鬼脸,项明玉忙不迭地
钻到了赵平予身后,靠他翼护避开了项明雪。给项明雪这一吓,项明玉才想起来
自己来此的目的,何况路上项明雪已三番两次地告诫於她,千万别看到宝物就忘
了正事,如果找到了宝藏,头一件也是要用来光复天山派,而不是佔为己有的,
看到这些好东西时,项明玉差点就忘光了呢!「玉儿不敢了…」

  「这才乖…」拍了拍项明玉的头,赵平予微微一笑,示意项明雪不用再作势
追她,转回头来正容面对白欣玉,「这边的东西,平予很希望全都用做天山派光
复之用,但白女侠见者有份,平予自当公平分摊,待白女侠取得该有的一份后,
其余的再用来重光天山。只是现下平予只想先寻武功秘笈,以酬前番败北之恨,
或许在时间上会有些许延搁,还请白女侠务必见谅。」

  「赵少侠说的是,」勉强将眼光从那诱人心魄的珠玩宝物上移开,白欣玉转
回头来,向着赵平予一揖,「这回天山派受难,欣玉该负不少责任,无论如何郑
平亚也是以声讨欣玉为名,才上天山寻衅的,少侠既要对付郑平亚,自该算上欣
玉一份。何况…何况寻宝之事欣玉全无寸功,所谓无功不受禄,欣玉虽感谢少侠
分宝的心意,但事有先后,万事都该等到此事终了之后再说。」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58

              55淫杀之术

  见赵平予与白欣玉达成了协议,蓝洁芸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藏宝图,照着
图中指示开启了机关,只听得机关发动之声隆隆入耳,转眼间一旁的石壁已滑进
了旁边,露出了另外一间石室。

  高举着夜明珠走进了石室,赵平予「啊」了一声,只觉眼前一亮,自己之前
的想法果然没错,这藏宝库中当真存有武功秘笈,只是这武功秘笈不全是书册,
而是一幅幅的图画,全都镌刻在石室周遭壁上,这偌大的石室乍看之下,刻了至
少有上百幅的图像,各分群落,各有系统,有些是内功,有些是刀剑武器,还有
些乍看之下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仔细一望才知该是轻功身法。石室之中只有少数
几本书册,散散地堆在一旁,与石室的空间相比之下,格外显得渺小。

  本来众人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武功秘笈,好助赵平予的功力一日千里,
现在看到石壁上有这许多的武功,自是各寻其是,看看能不能找出好东西来;加
上壁上所注的武功看似无甚奇处,但来此之人武功上皆颇有根柢,一见便知壁上
武功均属上乘,许多图像中的姿势均是千变万化、捉摸不定,令人忍不住伸手抬
足,跟着图形习练了起来。一时间众人皆是手舞足蹈,各寻各的图像练起武功,
连向来以自身武功为傲的雪青仪,都无法脱离石壁上武功的绝大吸引力。

  本来以雪青仪的武功之高,定力之强,深知武学一道重在专心深究,而非驳
杂不纯,任你所学武功再多,也难敌专心致志的一门武功,旁的武功就算再博大
精深,也难动其心,但这石壁上头的武功实在太过奇妙,诱惑力也太强,任意看
到一个图形,略一思索,便觉图中姿式,实可解答自己长期来苦思不得的许多武
学难题,但这姿式到底如何,却又朦朦胧胧,捉摸不定,忍不住要凝神思索,不
知不觉之间,她竟也学着蓝洁芸、赵平予等人一般,在壁前手舞足蹈了起来。

  「不能练啊!」突地,少女清脆的喊声,犹如石破天惊般,打破了洞中练武
的狂热气氛,雪青仪猛地一省,向后退了几步。赵平予、蓝洁芸、项明雪和白欣
玉等人虽不知项明玉为何高喊,但眼见雪青仪猛地后退,像是发现了什么问题一
般,他们纵不把项明玉的话放在心里,但雪青仪武功识见在众人中排名第一,她
既后退了,想必这其中定有状况,四人虽不知其所以然,仍不约而同地随着雪青
仪的动作退后了几步,眼睛全集中到站在一旁的项明玉身上,等待她解说。

  若非给项明玉这一声提点,雪青仪差点就无法自拔地沉迷在石壁上头的奇妙
武功当中,被那一声惊破了沉迷的心,她这才想起来,这石壁上的武功纵然玄奥
精微,和自己所学可说各擅胜场,但用以参考参考倒是不妨,若自己沉醉其中,
只知练新招却全然忘却了自己以往所学,那可就糟了,武学之道最重专一致志,
心有旁骛、见异思迁,乃练武的头号大忌,自己竟险险忘却了。

  只是这道理自己这参禅的人或能瞭解,毕竟参禅修道和练武一个道理,都最
重专一不二,但项明玉小女孩儿,在武功上头全不及众人,所以当大夥儿都在研
究石壁上图像的时候,她却独自一个跑去翻那些散在一旁的书册,她又如何看出
自己的问题?雪青仪不由觉得疑惑,望向项明玉的眼中充满了疑问之意,看得一
旁的几人更是一头雾水,眼光集中到盯的项明玉不由有些发毛。

  只见站在一旁的项明玉纤手发颤,一本泛黄的书册掉落在她脚边,一片灰色
的小小云团正在她脚边逐步散开,项明玉的表情充满了慌乱和惊恐,似连腿都软
了,一时间竟连走到众人身边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呆站在那儿,簌簌地发着抖,
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可怕的东西一般。

  「怎么了,明玉?突然叫这么大声,大家全都被你给吓到了。到底是什么事,
快说!」练武练到一半,却被人硬是打断,尤其又是自己这向来顽皮到不分轻重
缓急的妹子,项明雪心下的火特别高昂,若非看项明玉一脸惶急,一幅就要哭出
来的样子,她还真想拖这妹子到外头去好好打一顿屁股,至少让她安静一下,免
得自己的正事老是被她打断。「这可不是无聊胡闹的时候!」

  「不…不是啦!姐姐,予哥哥,你们看这个…」被项明雪吓的差点哭出来,
项明玉忙不迭地拾起脚边的书册,送到了赵平予眼前,那书面上竟是大大的三个
隶体『淫杀术』,显然书册里头写的全是正道中人不屑一顾的坏东西,怪不得项
明玉要惊叫出声。这石室中的宝藏武功,显都是一人所置,若他留下的武功中有
淫杀之术这等鬼域伎俩,其余的武功有多么正经,也可以想见。

  给项明玉这么一吓,加上手上的书册,赵平予原本被寻到藏宝、复仇有望的
热诚给沖的一昏的心登时一醒,外头的宝贝儿多得满坑满谷,而且全是无价之宝,
要取得这么多的财物,靠正当的手段绝不可能,此间主人多半非奸即盗,再加上
现在项明玉手上的这本『淫杀术』,赵平予更可想见,制造这宝库,将这么多宝
贝藏在此处的人不但是个大盗,而且恐怕还是个採花大盗。弄出了这么个骇人的
『淫杀术』来,此人必是邪派中人,他的武功纵使高明,但自己修练之后,也不
知会不会有什么邪效果,若练成正邪兼修也还罢了,最怕就是路子不合走火入魔,
那才淒惨。

  「原来如此,『淫杀术』啊…」将那书册拿在手中,赵平予正自推敲,突地
身旁一团白影掠过,劈手便将他手中的书册取去,身影直向外冲,慌的赵平予和
蓝洁芸连忙左右抱住,才将雪青仪硬是阻止下来。只见被两人紧紧抱住的雪青仪
满面通红,拚命挣扎,以往平静沉稳的神态再不复见,代之而起的是满面的渴求
和希冀,「放开我,快放开我…这里…这里就是他练武之处…」

  「不是,不是的!」知道天底下能让雪青仪失去她那高雅娇贵风范的,只有
关於一个人的事,偏生书面上这『淫杀术』三字,正好让她想起了那个人,那可
是雪青仪心中真正的爱人,纵然她现在成了赵平予的女人,但一听到他的事,仍
够令她无法自持。赵平予一边拚命地拉住雪青仪,不让她整个人冲出去,一边大
声喊着,「从这里头的灰尘就看得出来,至少有几百年没人进来过了,他绝对不
曾进来过,也不会在这里头练过武功,这一切都只是巧合,纯只是巧合而已!」

  「是…是吗?他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慈航诀』最重心法修练,雪
青仪浸淫其中,心理的稳定度也远胜常人,她沖归沖,其实心下也知这多半只是
巧合,『淫杀千里命七天』之所以成名,纯粹只是天赋异禀,和这儿所留下的『
淫杀术』秘笈多半无关,只是一看到这东西,想到了他那时对自己的款款蜜爱,
雪青仪胸中不由着慌,一千一百个想在这儿到处搜寻,找他的身影、找他的一切,
弄的赵平予和蓝洁芸安抚了好一会儿,雪青仪才瘫了下来,再不挣扎了。

  见雪青仪总算冷静了下来,只是狂乱之后的她一时还没有起身,只是坐在那
儿,一幅瘫了的软弱样儿,全不像一个练武有成的高手,赵平予也曾有过类似的
经验,知道现在的雪青仪正是沮丧至极的关头,自己这些局外人根本无法出言鼓
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去,以雪青仪的修养,绝不会像赵平予当日一般死气沉
沉,靠着自己努力,她早晚会恢复过来的。他心中暗吁了一口气,向蓝洁芸打了
个秋波,小心地从雪青仪身边离开,伸手拾起了挣扎之中已翻开的书页。

  本来自从看到了书面上那『淫杀术』三个大字之后,赵平予既知此乃邪派武
功,便不怎么想加以钻研,连石壁上的绝妙武功,他都不自主地偏开了目光不去
接触,一幅怕看了之后就没办法靠自己离开的样儿,若非雪青仪的挣扎,只怕他
也不会看到这『淫杀术』书中的内容。但巧合下看到了其中一页之后,赵平予的
目光竟似被书中的内容给吸引住了,不由自主地看了下去,直到身边的蓝洁芸发
觉不对,伸手在他肩上推了一把,赵平予才清醒过来,浮出了如释重负的一笑。

  「原来如此,」赵平予笑了笑,伸手揽过项明玉,将书中的内容指给她看,
还硬是把她掩住双目的小手拨开,让她再逃不过书中内容的吸引,「好玉妹妹放
心,这书名只是取的耸人听闻而已,其实没有你想像中那么恐怖。从这内容看来,
这本书的内容才不教人如何先奸后杀,纯粹只是用来媚惑女子的法门,如果平予
学了里头的东西…到晚上好玉妹妹就会知道其中厉害了…」

  「那…那它为什么要取这么吓人的名字?」虽对这书的内容还是无法释怀,
但赵平予既然这么说了,项明玉也只会相信他,她睁开了眼睛,不明究里地望向
赵平予,「不是那么可怕的东西就说明白嘛!吓的明玉差点心都要跳出来了。就
算…就算里头全是…是不堪入目的髒东西…可是若予哥哥喜欢,想要用上几下,
玉儿也会喜欢的…可是它…它干么取这么个吓死人的鬼名字?」

  「好吧!待我看来…」轻轻地翻了几页,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只要稍大力
点,这泛黄脆弱的书页就要散了架子,找了一会儿赵平予才找到了取名的源由,
看的他不禁嘴角浮起了微笑,在她怀中的项明玉不由瞪大了眼,全不知他在笑什
么?「好玉妹妹…你总知什么是欲仙欲死吧?」

  「当…当然…」没想到赵平予头一句话,就是这么不堪入耳的话语,这儿可
不只有已成了他妻妾的蓝洁芸、项家姐妹和雪青仪,还有个『白羽凤凰』白欣玉
在哪!这种夫妻床笫之间才好出口的话,他竟这般毫不顾忌的说了出口,教项明
玉怎听得下去?若非她知道此语必和赵平予手中那本名称吓死人的『淫杀术』有
关,怕连答都不敢回答呢!「予哥哥坏蛋…你不是…你不是老把玉儿弄的那般迷
迷糊糊、又昏又茫的,像是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这又和这书有什么关联?」

  「就是这样啊!」将手中那书的序章翻给了项明玉,硬逼她看下去,赵平予
一边解说,一边用眼飘着余人,蓝洁芸和项明雪虽不知究理,但她俩何等聪明,
光听他们的对话也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不由得俏脸微红,却舍不得离开;雪青
仪倒没什么异样,只是一双眼儿似浸透了水一般,回应他的眼神满是媚意,勾的
赵平予心儿也狂跳起来;而白欣玉呢?她早已避了开去,人都站到了石室门口,
装着在注意外头的珠饰古玩,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这里头写的就是这些…」

  「什么…」

  见项明玉还想争执,赵平予微微一笑,搂紧了她,一边将嘴凑上她耳边,口
中的热气薰的她小耳一红,声量却故意放得让雪青仪等人都能听得清楚,「好玉
妹妹自然知道,女子破身前和破身后的感觉完全不同,就好像整个人都脱胎换骨
了,你那时…也尝过滋味,该不会陌生吧?」

  「这…这当然…」

  「这里头写的东西就是这样,让女子试过其中滋味后,感觉和之前完全不同,
就好像死后重生一样,所以叫做『淫杀诀』,书名看起来虽然骇人,实际上并没
那么可怕…唔,平予还没试过让玉儿在床上爽到人事不知,叫的像是要死掉一样,
所以玉儿才感觉不出来,看来为了解释这东西,平予今晚要好好加油才行…若换
了有这种经验的雪妹妹,一定就可以一听就懂了…」

  没想到赵平予竟将床笫间的放浪言语都抖了出来,项明雪俏脸通红,想骂却
又骂不出口,体内那令她又爱又恨的余毒,偏偏现在又像被赵平予的言语勾了起
来,弄的项明雪腿脚发软,就算想逃都逃不掉,那娇羞无伦的美模样,出现在这
冰山美人身上,格外引人注目,看的蓝洁芸不由微微摇头,她走到了项明雪身后,
轻轻扶着她娇颤的胴体,一边对赵平予摇头,「好予弟弟口头上检点些,这儿可
不只有我们,还有别人在,千万别口没遮拦的胡说八道,难不成要洁芸再次发火,
好好罚你一回不成?你可别忘了,不只玉妹妹,连洁芸也没被你弄成…弄成那样
过…」

  本来见蓝洁芸出面,赵平予不由得一股颤意从脚底直升上来,那回在天山派
被蓝洁芸狠狠吼过一回的记忆,吓的赵平予遇上她便不由自主地乖了三分,偏偏
这一路上众人昼伏夜出,白天休息时只怕休息得不够,体力若无法恢复,赶路时
便可能出岔,是以赵平予一直没有在蓝洁芸的肉体上找回场子的机会,现在的他
遇上她仍如个小顽皮弟弟遇上了严格的姐姐般,吓的动都不敢动。但听到她的最
后一句时,不只他怀中提心吊胆的项明玉松了口气,连赵平予的惧意也溜了七八
分,蓝洁芸语中的怨意一听便知,赵平予岂不知这美姐姐已是春心大动,正待自
己的宠爱?

  「那好…今晚我就来好好爱着洁芸小姐,让洁芸小姐知道雪妹尝到的是什么
滋味…」放开了怀中的项明玉,赵平予手臂一伸,既羞的想逃又不愿躲开的蓝洁
芸早被他抱个满怀,「好洁芸姐姐…真不好意思,冷落了你这么久,平予知道你
一定憋坏了…今晚就让平予好好补偿你吧…」

  给赵平予这样公然示爱,蓝洁芸脸皮再厚也经受不起,幸好白欣玉听不下去,
早已溜了出去,现在的石室当中只有已和赵平予有了肉体关系的几位美女,否则
她可真羞的想打个地洞钻进去呢!偏偏赵平予的怀抱如此温暖,他的臂膀又如此
强壮,被几句坏话儿挑的娇躯酥软的蓝洁芸根本就逃不了,连想挣扎的力气都消
失了,只能勉力在他怀中欲拒还迎地推了两下,「坏予弟…别这么急好吗?你如
果要…洁芸就是你的,可是…可是依图上所载,这儿应该还有间秘室,至少…至
少等洁芸先开了那间秘室,弄清楚里头藏了什么东西,你再要洁芸好不好?算洁
芸求你…」

  见怀抱美人的赵平予还缠着不休,弄的他怀中的蓝洁芸香肌晕红,欲言无法,
雪青仪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机会插了进来,她也知道现在有白欣玉在旁,赵平予口
头上挑逗几句倒行,真要他毫无顾忌地和蓝洁芸翻云覆雨,这小子恐怕还没这色
胆,她先示意项明雪扶开娇躯酥软的蓝洁芸,这才正色对着意犹未尽的赵平予,
「好平予先别玩了,正事要紧。这石壁上所刻的武功虽都玄奥莫名,显是高人手
笔,但都走阳刚路子,与你所练的『雪梅剑法』路子不合,你练了对你未必有多
大帮助…不过这边的几招路子倒和羽翼剑法中的几路杀招颇为近似…你瞭解青仪
的意思吗?」

  「原来如此,」虽说武学一道旷若渊海,赵平予在这方面的研究并不精深,
但他的武功已算是不错,雪青仪所说路子不合之事,他倒也看得出来,所以才要
特意调笑妻子,好把胸中那股愤懑发泄出来。但现在给雪青仪一点,他也想到了,
至少自己已给阴京常点拨了一条路子,武功进步有望,若他拿这石壁上的武功当
做对手,一边破招一边想法依阴京常所言,将自己的内力和雪梅剑法融合为一,
不但不必怕壁上武功可能份属邪派,练了对自己有害无益,也可从绞尽脑汁之中
不断进步,真可说是一举两得,「还是雪前辈见的透澈,平予全疏忽了,多谢雪
前辈指点…」

  新月如钩,一条人影飞快地左穿右插,避过了门外的守卫,迅捷无比地穿园
进屋,很快地就找到目标所在地,他放轻了原就落地无声的脚步,小心翼翼地立
在树枝上头,伸长了脑袋窥探着四周,注意着是否有人走向这边,今夜月光不明,
连星子都不多,正适合夜行人的隐密行动。

  确定了四周无人,赵平予这才行动,小心翼翼地向着排帮帮主的寝室潜去。
虽说一切顺利,但他心中却有一丝奇异的阴霾,排帮至少也是一大帮派,帮中人
才济济,卧虎藏龙,虽说现在湘园山庄复兴,将排帮的地盘分掉了不少,势力必
然有所减退,不复当年兴旺气象,但绛仙既是帮主又身为女子,她的寝居附近怎
么会这般守卫松懈?甚至连门口的守卫,都远比这儿森严。

  本来若非必要,赵平予实在不想来此烦着绛仙,他与郑平亚之间的事牵涉颇
多,虽说郑平亚已非玄元门人,但原先两人总是师兄弟,彼此之间的事外人实难
参上一脚,而绛仙与两人有同修之谊,在两人之间更难取舍。先前赵平予之所以
步步退让,绝不和郑平亚有冲突机会,一来是怕阴京常从中取利,二来也是不愿
让绛仙和玄真子左右为难,若赵平予不出现,绛仙倒还可以落个清闲,可一旦赵
平予和郑平亚的对立之势浮上了台面,要绛仙做出选择时,可就苦了她了。

  只是赵平予等人虽连开启了两个宝库,金玉财货数不胜数,加上赵平予受阴
京常点拨之后,寻着了路子,兼且练武不辍,武功与当日战郑平亚时,已不可同
日而语,但现在的他们既没了天山派的照拂,湘园山庄势力又正值如日中天,还
在武林中悬赏缉拿於他,若赵平予行事不小心谨慎,又或至少寻人掩护,一旦形
迹败露,别说湘园山庄的众多高手了,光是对付那些冲着湘园山庄悬出钜大赏格
而穷追不舍的武林人物,已足够赵平予除了整日激战之外,什么也没法子做了。

  但让赵平予来此寻绛仙的,还不只是这个理由。从天山派下来,一直到寻着
落在蜀境的宝库之时,赵平予等人一路专走偏僻,生怕一不小心遇上了武林人,
就是一场激战难免;直到在宝库中耽了许久,武功至少已有小成,赵平予才真正
重拾信心,就算现在遇敌大战,他也不再害怕。在前往湘园山庄的路上,易容而
行的赵平予一行人虽是小心谨慎,却不像以往那般风声鹤唳,加上已入中原,总
不似天山派到蜀境路上那般荒凉,是以他们对武林中的情况,也就较为瞭解了。

  偏偏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一路上最让他们听的瞠目结舌的消息就是柳凝霜的
失踪大案!原来当日湘园山庄大举攻上天山派,郑平亚打的如意算盘是拿赵平予
或白欣玉当幌子,一举解决沈世珍口中和杨干最是相交莫逆的柳凝霜势力。虽说
天山派形势孤绝,和中原武林来往不切,若湘园山庄当真和天门再战,天山派鞭
长莫及,根本不可能对天门奥援,但在郑平亚看来,让杨干留个远在关外的盟友,
总不是件好事,何况为了当日三年之约,郑平亚不能对天门各个分堂动手,只能
转向对付天门的几个盟友派门,现在天门的盟友消失殆尽,就只剩个天山派,他
又怎会放过?

  只是那日当郑平亚等人攻上天山派之时,不只是原先边打边逃,逼的她非上
天山派不可的白欣玉,连赵平予竟也不见踪影,天山派掌门柳凝霜好整以暇,一
幅先礼后兵的格局,动手前先问郑平亚为何兴师动众,这一下可把郑平亚问倒了,
天门之役后在赵平予的奔走下,天山派已向中原各门派言明严守中立,绝不参与
湘园山庄与天门间的冲突,没有白欣玉和赵平予这两个『理由』存在,郑平亚总
不能明说是为了解决天门的盟友而大举进犯,名不正则言不顺,湘园山庄终还算
武林中的名门正派,若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纵是势力再强,也不能随随便便灭
人门派啊!

  给柳凝霜当众问了个气沮,虽知赵平予和白欣玉绝不会无故失踪,必是眼前
这美若天仙、妩媚清秀的『雪岭红梅』柳凝霜将他们藏了起来,这才敢在众人面
前装傻,义正辞严地问他们何所为而来?但既没有证据,郑平亚想骂都无话可说,
柳凝霜都已经大大方方地让他派人搜索派内了,再找不到郑平亚也只能怨自己的
手下无能,改口说自己是为了重申前盟而来,大举来此只是为了确定天山派确实
没有参与中原内部的争斗,绝非无故兴师,硬是把那股火吞回了肚子里去。

  只是郑平亚的手下,也并非都是无能之辈,虽说此次目的不成,却也没这么
容易放过天山派,既是找不着赵平予和白欣玉等人半点踪影,在部属进言而下,
郑平亚改口请柳凝霜前往湘园山庄作客,与尚光弘等人切磋武学,顺道游赏湘江
风光。心中知道郑平亚藉此为名,实则是想将自己软禁作为人质,但他说的冠冕
堂皇,又有骆飞鹰在旁帮腔,柳凝霜就算心下不喜,却也不能不看着『铁臂神』
骆飞鹰的面子,幸好她虽不喜欢郑平亚那一闪即逝的好色眼神,但在湘园山庄中
有尚光弘坐镇,两人虽无深交,但尚光弘的人品柳凝霜倒还信得过,是以她也无
拒却的理由。

  问题却出在之后,在湘园山庄作客了一个多月后,『雪岭红梅』柳凝霜竟然
趁夜回转天山派!她走的甚是匆忙,连走前都没向尚光弘等人辞行,只是匆匆和
郑平亚解释了几句,取得他的允许,又留了封书信给尚光弘等人,便趁夜而行,
其他人别说阻止,甚至连她的面都没见到。

  听到柳凝霜趁夜离开的消息,湘园山庄中人心大哗,有好许人甚至以为这是
柳凝霜打算背反前约,投入天门的证明,群情激愤之下,纷纷向郑平亚进言,要
他先下手为强,差点迫的郑平亚再起征天门之师,若非郑平亚恪於三年之约,尚
光弘等人虽对她的不告而别大为不喜,却也认为进兵的准备尚有不足,郑平亚身
为湘园山庄庄主,更不能违约动手,支持他咬紧牙关压住了属下们的议论纷纷,
只是不住招兵买马,准备到时再与天门一决雌雄,只怕一场大战又要提前展开。

  但当湘园山庄的人前往天山派兴师问罪的时候,却被柳凝霜走后暂署天山掌
门的柳傲霜反打一耙,柳凝霜虽离开湘园山庄,却没有回到天山派,竟似就此消
失掉了,柳傲霜姐妹情深,甚至以为柳凝霜会否被湘园山庄暗算身亡,好除去心
头大患,差点要亲往湘园山庄大兴问罪之师,闹的沸沸汤汤,若非郑平亚反常地
捺着性子解释,甚至派出了『飞鸿』梁虹琦亲自上天山派解释,答应要全力寻找
柳凝霜的下落,这才安抚住了天山派鼓噪之心,只怕两边立时就要冲突起来。

  这件事闹得极大,连耳目遍天下的丐帮都惊动了,但任丐帮中人千查万查,
不只是往天山派的路上,甚至连中原武林中,都没有柳凝霜的影子,这个人就好
像从人间消失了一般。此事一发,弄得武林中登时议论纷纷,街谈巷议尽是此事,
『雪岭红梅』柳凝霜可非一般弱质女流,而是名登风云录的绝代高手,江湖阅历
丰富,要暗算於她近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她自己想要躲起来,又或是同为风云
录中的高手出手攻击,否则活见人死见屍,怎可能如此无声无息地消失?

  听到这个消息,赵平予心中不由忧心忡忡,一心只想赶快上湘园山庄查明真
相,偏他连个声音都没出口,蓝洁芸和雪青仪已出言阻止了他,她俩说的也不由
赵平予不点头称是,就因为赵平予和白欣玉的『消失』,郑平亚才没有理由寻天
山派的碴,若他此时出现,岂非给柳凝霜扯后腿?加上湘园山庄搜索赵平予甚急,
他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湘园山庄外头,只怕非得一路打进湘园山庄之中不可,到
时候光打都耗尽全力了,那有办法去寻找柳凝霜失踪一案的蛛丝马迹呢?

  虽知此事绝不能惊慌,更不能打草惊蛇,赵平予虽知尚光弘为人光明正大,
他的义兄弟们也绝不会向柳凝霜动手,但对郑平亚他就没什么信心了,急的犹如
热锅上蚂蚁的他,千思万想总算想出了主意,排帮的防卫总不像湘园山庄那般严
密,绛仙又原是郑平亚同门十余年的师妹,若自己暗中求见绛仙,求她去湘园山
庄看看有否尽力之处,郑平亚总也不能不卖她这个面子吧?

  远远寻着了灯火阑珊处,赵平予心中阵奇阵喜,奇的是都这么晚了,绛仙怎
么还没睡?她这般年轻,也处理不了什么大事,照说帮中事务该都由四大长老处
置,无论如何也不该让她熬夜熬到这么晚,喜的却是这么一来,他更好求见了,
无论两人关系如何亲近,绛仙总是女孩子家,若绛仙已经睡下,要他趁夜侵入女
子寝间,赵平予可真做不来这种事,还是得等她睡醒之后再出声叫她才行,现在
既知道她还没睡,今晚就可以把事情处理掉,赵平予可真暗地里吁了一口气。

  轻巧地登上了绛仙寝室外的树枝,藉着茂叶掩住了身形,才刚把脚站好,向
着绛仙房里一望的赵平予差点没吓得掉下来。他抹了把冷汗,固定好了立足之处,
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望向绛仙的房里,眼前的景象却是那般真实,加上声息
隐隐可闻,在在告诉他这绝非是自己看错。

  只见灯火通明的房中,正上演着一出诱人无比的活春宫:床上的绛仙一丝不
挂,跪坐床上,上身直立起来,让胸前那美妙的曲线展现出无比的诱惑力,此刻
的她藕臂轻揽,圈住了身后搂着她的男人的颈项,一边和他交接着甜蜜的亲吻,
随着娇躯的颤抖口唇交接处映出了美丽的光丝,一边让他的手毫不顾忌地掌托着
自己贲张的玉乳揉弄搓动,腰臀之间不住轻扭,带着香汗不住洒出,显见她正乐
在其中地承受着男人自后而来的冲击,两人交合已到了紧锣密鼓之际,光看绛仙
媚眼如丝、眉目含春的媚态,便知她乐在其中,很快便要高潮泄身,绝不是给人
打扰的好时候。

  在兵发天门之前,赵平予就曾在玄元门里和绛仙好过一次,他自然知道绛仙
的情况,一方面她被恶人所算时的淫药药性在体内缠绵未褪,再加上绛仙练就媚
功,最需男女交合的精气交流助她功力增长,既然身在排帮,她若找了面首上床,
并非难以想像之事;而且现在和绛仙交欢正浓的那人,便是排帮中最为风流自喜
的风采旬,赵平予虽听绛仙说过不太喜欢他,但在排帮几位长老当中,武功方面
或许各有独到之处,但在男女风月方面,若风采旬认第二,恐怕没人敢认第一,
绛仙既有床笫方面的需求,不管论功夫论经验论体贴,这风采旬都是当仁不让的
人选。

  而且这也解释了为何赵平予一路行来,只见排帮总舵外头戒备森严,里头却
是个巡逻的人也没有,警戒松懈到像是全不在意,绛仙虽因特别情况而放纵男女
之欢,但她总是个女孩子家,又是贵为排帮帮主,夜夜纵情男女之欢这种事若传
了出去,虽说江湖男女不拘小节,但总算是个丑闻,绛仙和几位长老说明白,让
他们将总舵之内的巡哨撤掉,以免消息外泄,也是理所当然。

  真正让赵平予差点跌下树来的,是绛仙邻房中的情况,不只是绛仙正在爽,
连隔房的绛雪竟也逃不过男女之事的诱惑!不像隔房的姐姐那样主动与男人拥吻,
绛雪四肢趴伏在床上,完全是被男人控制的姿势,脸儿朝向绛仙那边,也不知她
能否看得到绛仙宣淫的景象,她身后的男人生的雄壮威武、虎背熊腰,不只身材
体格,连动作之间都难见老态,此刻的他双手控住绛雪的纤腰,让已被体内氾滥
的春情所控制的绛雪无论是扭转挺动,都逃不出男人的控制,股间随着男人的抽
插不住啪啪作响、汁水漫溢,混着她口中娇吟时作、呓语不绝,好一幅春光烂漫
的冶艳景色!

  虽知绛雪当日也中了媚毒,虽被自己及时以拔毒之法抽出了大半毒性,但残
留体内的余毒却非赵平予所能处理,绛仙既在这儿大享云雨美味,自没有不让绛
雪一同享乐之理,但亲眼看到绛雪在男人的冲击下婉转逢迎的媚姿浪态,对赵平
予仍旧颇为震撼。若非从他的角度虽只能看到绛雪顶挺扭摇之间美乳弹跃跳动,
但光从绛雪的娇声呻吟,与她不时浮现在面上的娇媚情态,便知绛雪虽被男人控
的死紧,不像姐姐那般主动,但她的快感却绝不差绛仙多少,此刻的绛雪也正乐
不思蜀,赵平予差点要以为她是被男人硬上的呢!谁教这姿势这般欺负女孩子,
他可从未用过。

  眼见绛仙和绛雪分别与男人寻欢作乐,显见两女皆乐在其中,赵平予眼看春
宫淫戏,耳听激情浪语,不由得也被挑发了欲火,他也练了这方面的功夫,实力
之强尤在绛仙之上,偏偏这段日子顾着躲躲藏藏,加上还有个白欣玉跟着一起走,
赵平予虽又收了个美若天仙的雪青仪,搞起来却不敢像以往那般尽兴,虽不能说
这段日子以来欲火一直积着不发,但一直有些许的不满足压抑在心头倒是真的,
如果不是自己还有正事要做,加上正和绛仙姐妹交欢的,应该都是排帮的长老,
自己实不敢造次,眼前的刺激差点让赵平予忍不住想参一脚,让绛仙和绛雪泄的
更为畅美。

  一边在心中胡思乱想,也不知两女这般交合欢好,是各来各的还是早有默契,
绛仙那边她不但主动的浪态纷呈,连声音都毫无压抑,隔壁的绛雪想必是听得清
清楚楚,也不知绛仙这般做是因为身后的男人正服侍的她畅快已极,还是因为要
让绛雪褪去矜持,尽情地享受其中乐趣,才以身相诱,用那无比缠绵欢乐的声音
和神态,让旁听的绛雪也融入淫情之中,又或者两者皆有呢?

  心中思绪纷至沓来,也不知这样想了多久,房中的两对已分别偃旗息鼓,男
人收拾了一下便退了开去,自顾离房去远,只留下绛仙和绛雪留在床上,一个倚
壁半坐,一个绵软伏床,皆是肌红肤润,娇躯上浮着一层诱人的水光,两女此刻
都已酥的夹不住玉腿,任得激情之间的分泌与被男人重重射入的精水自幽谷中汨
汨涌出,在粉嫩的玉腿上画出了激情的诱人图案,显然两女都已经畅快地泄过了
一回,还正沉醉在余韵当中,赵平予这才屏住声息,从树上缓缓地滑了下去。

  拖着酸软的双足从床上下来,取过旁边早备好的清水将自己股间的狼藉稍做
清理,披了件丝袍,绛雪拨开了帘子,走到了绛仙的床边,现在的绛仙还茫茫然
地瘫在那边,显然还没有从方纔的快乐当中清醒过来,直到绛雪体贴地为她将被
子拉上,绛仙才嗯了一声,媚目转向了绛雪。

  知道在床笫方面,风采旬在四大长老之中算得上出色当行,又娴熟许多奇特
的玩意儿,姿势更是千奇百怪,种种体位干法变化无穷,可说是花样百出,总让
女子沉醉於床笫缠绵之中,难以自拔,也难怪绛仙有些撑持不住之态,绛雪自己
也曾和他睡过,自然知道风采旬的实力所在。

  那日既在白山君胯下失身,又亲眼见到了绛仙和管桓与范达理翻云覆雨的妙
况,对这诱人的男女之事,绛雪自然要插上一脚;而对绛仙来说,妹子这样失身
虽不在她的预测之中,但做都做了,想后悔也没得后悔,何况白山君既在邻房给
绛雪开苞,自己和两位长老的淫姿浪态,想必他也清楚得很,这样下去,早晚自
己和白山君也要一结露水姻缘,是以绛仙倒也没阻止绛雪,反而还教了她几手在
取悦男人当中自得其乐的方法,表面上是说要让绛雪多学点,但真正的理由却是,
这样下去绛仙和绛雪与四大长老只怕都有床上大乐的缘份,数人齐上都有可能,
若不让绛雪撑持久些,靠绛仙一人可受不了三四个人齐上的滋味呀!她虽也试过
被三人同淫的滋味,深知其中美妙之处,但那样搞不只羞人,体力的耗损也相当
可观,频繁的玩上几次连她都受不了呢!

  不过最让绛仙吃不消的,还是风采旬在床上的过人表现。被管桓等人放出来
后,风采旬原本吓的缩成了一团,生怕被这美帮主帮规处置一句轻轻的话,自己
的小命就要飞了,没想到绛仙却是不究既往,连管桓和范达理这两个一向看自己
不顺眼的人,这一次竟也没有多口,风采旬虽在心中暗自称奇,却也不敢多问,
直到当晚被绛仙召入房内,坦诚相告,风采旬的心才放了下来。

  只是绛仙这关倒也不是那般好过的,风采旬趁机动手是事实,绛仙倒也不怎
么想就这样放过了他,当晚就令风采旬在床上好生对自己与绛雪『赔罪』。性命
无虞,一颗心既放了下来,风采旬色心又动,这美女帮主既出言相邀,又有个才
刚开苞,娇滴滴怯生生的绛雪一起上阵,风采旬这『赔罪』自是戮力以赴,也幸
好他混迹风月久矣,床上的熬战之术倒练得不错,虽一次对上二女,其中绛仙又
有媚术护身,满足她颇不容易,他表现的却也不差,令绛仙和绛雪都满意至极。

  本已身受过淫风浪雨吹拂,和不同的男人交欢对绛仙来说倒不怎么样,但对
绛雪而言,可就是新奇无比的遭遇了。虽说身为江湖儿女,不理从一而终那一套,
加上冰雪聪明,女子幽谷中的感觉又远较男人敏锐,是以练阴功媚术,女子的进
境远较男子为快,但绛雪终究是前一夜才给白山君破瓜,才到第二天立时就和风
采旬交合,对绛雪而言的震撼可真大,是以在床上她特别的娇羞畏怯,看的风采
旬雄风大振,表现的更为勇猛,满足的滋味也格外厉害,弄的她舒服死了。

  也因为这样舒服的经验,令绛雪在床上格外投入,表现的正如白山君在床上
形容的骚娘儿一般,她那样的投入,让绛仙也再没顾忌,对四大长老几乎是夜夜
需索,只是管桓和范达理终究年纪老大,虽说勇猛如昔,持久的力道却远不如白
山君和风采旬了,干个一晚往往得休息个两三夜才能再振雄风,是以床笫间多半
由白山君和风采旬两人尽展所长,其中又以风采旬搞的最为激烈,他手段既多,
经验又丰,在床上往往弄的两姐妹娇吟不休,加上白山君深藏不露,到床上才知
道他的勇猛竟还胜风采旬一筹,虽说细腻之处尚不如他,那般强攻硬上,却也足
令人魂销,是以两女倒也不嫌寂寞,尤其到四大长老齐集之时,那被干的死去活
来的滋味,才真正醉人哪!

  一来两姐妹向来亲近,本也不想多所隔阂,二来又为了方便两边交换和彼此
窥视,任他们胆子再大、再不顾一切,交欢之中或云雨初泄之时,总也不好赤裸
裸地换到另一边房间,是以他们乾脆在绛仙和绛雪的寝间壁上打了个通道,装上
了帘子,隔帘窥看他人交合确够刺激,若看到痛快处,还能和另一边的人交换再
干,这样不只对他们方便,两女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看着姐姐云雨之后娇慵柔弱的媚态,连绛雪自己都不由心动,这风采旬还真
是厉害,技巧更是高明,便是绛仙深谙採补之道,也往往被他弄的神魂颠倒,只
是採补之术最重暗来暗往,绛仙又不肯用这招来暗害四大长老,是以四人虽与两
姐妹夜夜狂欢,四大长老却也不觉自己吃亏,只以为是因为年纪老大的关系,以
致於搞过女人后身体特别虚累疲惫,多休息一下也就是了。

  「姐姐…」怯生生地开了口,绛雪取过布巾,小心翼翼地帮娇躯犹然虚软的
绛仙清理下身和床上的余痕,她方才被风采旬撩的情热如火,共赴巫山之际表现
的远较绛雪热情,扭摇的姿势更大,是以床上淫渍斑斑,清理起来格外累人,「
风长老在床上真的…真的好厉害…姐姐你又被弄成这样子了…再过两天管范两位
长老也要回来,到时候他们一起上,姐姐你可受得了?绛雪可是光一个白长老就
已经吃不消了,可别奢望绛雪还有余力帮你分担,一次三个人齐上可不好消受,
小心又像上次那样,搞的整个人都泄的虚瘫了,第二天根本下不了床,还得想办
法瞒过去…」

  「放心,」娇慵地微挪裸胴,让擦拭着的绛雪更好动作,绛仙的声音中还透
着无比媚意,像是整个人都还沉浸在云雨欢快当中,两女虽容貌相似,绛雪在床
上清纯娇羞的魅力也自有自的动人,但说到光靠声音和姿态上透出的无言之意,
便能诱的人想入非非,绛雪根本远及不上绛仙的十分之一,「风长老自有分寸的
…若是和其他人一起来,他就会稍微留一手,好准备后头长程熬战,这方面他可
比你想的多了…若非白长老特别爱你,老是选着和绛雪上床,十次也没一两次和
绛仙欢爱,让风长老老挨在我这儿,如果没有他在,绛仙纵然一次对上其他三人,
也不会那般吃不消,他们合起来也没有风长老那般厉害呢!小心那天风长老先挑
到你,到时候才有得你受…」

  「那么…」听到绛仙说的话,微微咬起樱唇,绛雪倒不由得担心了起来,连
功力胜於自己的姐姐,都被风采旬弄的这般酥软无力,若他真选上了稚嫩如她,
自己那吃得消?不过看姐姐每次和风采旬上床之后娇慵瘫软的媚态,眉宇之间满
是幸福满足的神采,绛雪也不由向往,若那天让自己和风采旬单独好上就好了,
他知道如何调节,该不会让自己吃苦的,「到时候就由绛雪和风长老干,姐姐你
独个面对其他人…只是白长老偏爱那种姿势,要挤三个人恐怕得多花些脑筋…」

  「你呀…坏…」纤指在绛雪额上轻轻一戳,绛仙忍不住笑了起来,白山君那
点都好,就是太偏爱让女孩子四肢趴伏,活像狗儿交合般的姿势,这体位偶一为
之是不错,老用这招就不怎么好了,惟一的好处就是让绛雪一边被干,一边还能
看着绛仙与其他人尽情放浪的姿态。说句实在话,正在干的时候感觉到被别人窥
看,虽是羞人却也有种格外厉害的刺激存在,尤其那又是自己的妹子,刺激到让
绛仙几乎都快爱上了这种感觉了呢!「就只知道调笑姐姐…那天姐姐不在,让你
一个人去被四大长老轮流干的要死要活,想休息都没得休息的时候,你才知道那
种苦头呢…」

  「有那种苦头绛雪吃,有多少吃多少,就算累垮也很痛快,是不是,姐姐?」
环住了绛仙的颈子,绛雪将小嘴贴上了她的耳朵,轻轻地呻吟着,听的绛仙忍不
住娇笑出声,这小鬼头没吃过苦头,根本不知道那样子有多累,不过她说的也是,
若是双方心甘情愿,没什么暴力或胁逼存在的情况下,那样弄法确实强烈到令人
魂销魄散,累是会累的死人,不过滋味却也格外畅快。

  突然之间,绛仙立起了身子,弹下了床,脚下虽是一个踉跄,颇见立足不稳,
却还是一手将绛雪拉到了身后,竟就那样赤条条地立在床旁,面朝着窗外,一手
护着妹子,一手摆出了迎敌的架式,「不知何方高人趁夜驾临本帮,绛仙未及远
迎,先此谢过,只是男女有别,况且夜深人静,若有要事请阁下就此明说,若无
要事,还请阁下明日再上门,绛仙必扫榻以待,绝不怠慢。」

  「师姐…是平予啦…」听绛仙一语叫破自己,背靠在墙上的赵平予并不奇怪,
自己从方才开始就故意小小弄出点声响,好让里头的人感觉到外面的自己,一方
面不至於打扰到其他地方的人,一方面云雨方过的两女犹自娇慵软弱,一丝不挂
的不好见人,由她们出声总比自己莽撞地闯进去要好,只要别把自己当淫贼就行。
只他没想到绛雪干过之后还不睡,竟会到绛仙房中串起门子来,他本来可不希望
弄的两个人都知道自己来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小心一点总比没有好啊!

  「哎,是你…好师弟,你可真吓了我一跳,」听到了赵平予的声音,绛仙芳
心一松,若非靠着身后绛雪的搀扶,怕要滑到地上。她向着妹妹微微一笑,缓缓
地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子,感觉到赵平予的声息就在窗边,只是还赖着不肯进来,
「先进来吧!外头风寒露重的,小心着凉。」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7:59

              56床上逞威

  「不…这…平予想不用了,这儿也不怎么冷,平予就…就在这儿说话就好…」
窗子一开,一缕香风喷出,立在窗旁的赵平予只觉一股暖意袭上身来,他虽是面
对庭院,尽量不去看窗内旖旎的春色,但从绛仙身上散发的体香,却浓浓地从房
内飘了出来,就是不转头去看,他也感觉得到此刻绛仙身上必是片缕无存,否则
那扑鼻的幽香,怎会这般毫无遮掩地散发出来,连在窗外的他都只觉扑鼻馨香,
久久不散?「只是…只是为了天山派柳掌门的事,平予想请师姐帮个忙…」

  「连这么点面子都不给绛仙,教绛仙怎么帮你的忙?」语声中带着些笑意,
绛仙藕臂探出,似有若无地轻轻牵住了窗边赵平予的衣领,轻拉的力道虽小,但
赵平予却似毫无抗力般,一身夜行衣的身子一下就被拉到了窗前。「什么事都先
别说,进来再讲,我们可真是好久不见了…」

  「可是…可是绛雪师姐…」给绛仙这样一牵一拉,赵平予不由心儿狂跳,他
虽本知绛仙自剧变之后,在男女之事上并不看重,否则也不会有当日山洞之中一
场激情,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才刚和风采旬激烈的欢爱一场,趣兴未尽的绛仙竟
就毫无顾忌地拉自己入房,一幅对他有所企图的样儿。赵平予和绛仙是好过一次,
就算再来一回也无关紧要,可是她房里还有绛雪在,光只是听到赵平予在外头,
娇羞的绛雪已恨不得想赶快逃回房里,偏这样逃走也不好,害的她动都不敢动,
只能任姐姐在那儿和赵平予轻扯不休,「放心啦!都是自己人,你还怕绛雪吞了
你不成?」

  「姐…姐姐…」听绛仙这般露骨的说话,绛雪可羞死了,她虽已和四大长老
有了肉体关系,对男女之事已非当日人事不知的雏儿,但终做不到像姐姐那般放
浪,竟要主动拉赵平予进来,偏生绛仙望向她的眼儿有着无比的期盼,只一个眼
神就阻住了她,让她想逃回房里去都做不到,只能看绛仙一边拉着脸儿红红,连
抬都不敢抬的赵平予进来,一边声音如铃轻响,「好绛雪放心,平予又不是坏蛋,
何况…何况我们许久不见了,总不能这样隔着一层墙说话吧?你说是不是?」

  听绛仙像以往在山上时一样耍弄着赵平予,绛雪也不由顽皮心起,赵平予虽
然已有妻室,但他这般年轻,在床上总不会像风采旬那般厉害吧?何况自从到了
排帮以来,镇日她不是帮姐姐处理帮务,就是在心中驰想晚上的妩媚风光,排帮
上下又对她姐妹们尊敬有加,除了夜里床上的四大长老外,根本没一人敢对她俩
无礼,日子过的虽是舒服,却也有些无聊,总算有个可以耍乐的赵平予过来,她
岂能放过这个机会?「这倒也是,好师弟,难得来排帮一趟,居然敢躲在外头说
话,也未免太不知礼数了,赶快进来,让绛雪好好罚你…看你这些日子有没有什
么长进?」

  本来对绛仙就已经没什么办法,加上绛雪又在一旁帮腔,教赵平予怎抗得住?
但自从在天山派上头被郑平亚盯上开始,一直以来过的都是逃亡的生活,做什么
事都不敢大意,一路躲躲藏藏的,好不容易有人像家人一般地戏谑自己,他虽有
些难堪,心下却有一丝喜乐不住浮现,乖乖地随着绛仙的拉扯进了房内,只是心
知两女衣衫不整,头还不敢抬起,眼睛只敢盯着地下不放,这模样又给绛仙和绛
雪姐妹联手嬉闹了一顿,等到绛仙取过了袍子穿上,赵平予这才敢抬起头来。

  一抬起头来,赵平予差点又想要低下头去,这模样可乖乖不得了,绛仙虽穿
上了袍子,但那袍子与其说是蔽体之物,还不如说是床笫之间增进意趣的道具,
又短又小、轻薄透明,加上绛仙又穿的不甚齐整,一眼望去春光半泄,反较全裸
更有诱人意动的风味。只见眼前的绛仙半湿的秀发披垂肩上,给那光下的丝袍一
衬,尤其娇美;加上她胸前没怎么掩上,娇耸茁挺的双峰大半未遮,那峰顶的两
朵红蕾若隐若现,格外惹人心动。再加上丝袍较短,绛仙的一双修长玉腿也毫不
遮掩地展现了出来,行动之间在在透出了一股柔弱惹人怜爱的娇慵,教血气方刚
的他怎忍得住?

  何况另外一边的绛雪也同样诱人,她穿着的丝袍虽较长些,裹的也紧得多,
却也没将娇躯掩住,虽不似绛仙那般连香肩和乳中那诱人的沟都跑了出来,但那
受不住别人观赏,娇滴滴怯生生的模样,较之绛仙的烟视媚行,却另有一种清纯
娇羞的魅力,尤其这丝袍质地轻薄,灯光下绛雪那美妙的胴体几是尽展眼前,每
一寸肌肤都浮出了动人的羞红,虽说在赵平予的眼前她尽力掩饰,那动作却像是
提醒赵平予该向那边集中注意力似的,根本无法将男人火辣的眼神逼离半分。

  「好啦!究竟是什么事?」让赵平予坐下,绛仙坐到了对面,伸手支颐,饶
富兴味地看着赵平予着窘的模样。老实说,最近这段日子她一边夜夜春宵,白天
还要处理帮务,间中只有妹妹陪着,虽算不上无聊,但胸中总觉有些不足之处,
直到听到了赵平予的声音,绛仙这才想起来,她所缺乏的就是日常生活的平静和
喜乐,虽说成了排帮帮主,自己终究还是个小姑娘家,爱闹爱玩,可和妹子在一
起时,她总记得要做出个成熟姐姐的模样,妹子总不如赵平予这般好玩哩!

  「是…就是柳掌门的事…」才一抬头,便见坐在对面的绛仙伸了个懒腰,格
外显得娇慵动人,尤其她莹白细緻的肌肤上头晕红未褪,又是衣衫不整的,教人
忍不住回想起方才见到她与风采旬翻云覆雨时的媚姿浪态,赵平予脸一红,想低
下头去,偏生一低头便见绛仙恣意伸展的玉腿,正性感无比地吸引着他的目光,
真叫他不知所措,胯下竟有一股蠢蠢欲动之意,「师姐也知道,柳掌门的两位弟
子都是平予妻室,听说柳掌门出了事,她们都担心得很,所以平予才来…」

  「这样啊?」听赵平予特意强调妻室二字,绛雪神色一沮,胸中竟浮起了一
丝连自己也不明白的失落感,而身边的绛仙娇吟浅笑,一幅不知赵平予暗示的模
样,「只可惜本帮与湘园山庄虽为近邻,但二师兄一心只想对付天门,和本帮的
交通全由山庄总管元松处置。你也知道那傢伙是个什么样的人,老是一幅回到二
十年前,可以对本帮任意欺侮的模样,搞的不只绛仙,连四大长老也一肚子火,
只要没事就绝不和湘园山庄有所往来…要上湘园山庄帮你探查是不大可能,不过
以前绛仙也去过山庄几回,倒是可以提供你一幅形势图,让你自己进去找二师兄
看看情况。」

  「这…这样就好,平予在此多谢师姐了。」对着绛仙深深一揖,其实在来此
之前,赵平予原就知道难让排帮插手,当年的湘园山庄财雄气大,又是少林旁支,
倚着少林被朝廷敕封的势子,对一旁的帮会向来颐指气使,虽是正道中人,名声
向来并不顶好,四大长老都是那时的过来人,对湘园山庄重建心中怕都在暗暗诅
咒,若非绛仙和郑平亚关系密切,可以稍微缓和一下关系,怕湘园山庄这三年来
先要对付的就是排帮。现在自己虽没能让师姐代己出马,但有了这张形势图,自
己自可以摸进湘园山庄寻找柳凝霜失踪一案的蛛丝马迹,赵平予心中虽也知道绛
仙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和湘园山庄直接冲突,但能做到这样,已足够让赵平予心中
感激了,师姐终究还是师姐。

  「不过…这张图倒也不是好拿的,」绛仙美目流盼,看出赵平予一听她加的
这句话,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不由更是好笑,她轻轻伸出玉手,搭在赵平予肩上,
丝袍袖子滑下,露出了致致生光的藕臂,「在攻天门之前,平予曾经在那个温泉
里好好的欺负过绛仙一次,你还记得吗?」

  「当然…平予记…记得,」感觉到旁边的绛雪眼睛都睁大了,赵平予不由得
脸上泛红,他怎么也没想到,绛仙竟会如此大胆,把这般私密的事儿抖落出来,
还硬派是自己欺负於她,「可是…可是那次是因为…是因为师姐你…你自己…」
话已到喉,偏生就是说不出来,绛仙总算是自己师姐,就算顽皮些,自己也只有
苦忍的份儿,赵平予又怎好当面说那日是绛仙主动诱他欢好?

  「真的吗?」没想到赵平予和绛仙竟然早上过床,绛雪不由吓了一跳,连被
老沙等魔头轮番奸淫、一同蹂躏的羞人事都说了,但这段往事她可从没听姐姐提
起过。算算日子,在联军进攻天门之前,自己早已上排帮去了,那时只绛仙一人
回到玄元门商讨进攻天门之事,她和赵平予该就是在那时候搞上的吧?「姐姐好
过份…怎么都没跟我说?那次弄成了什么样子?告诉绛雪嘛!」

  「哎…这种事教绛仙怎么说得出口?」娇滴滴地一笑,绛仙伸手捏了捏赵平
予红透的脸皮,香肩一耸,弄得原就没什么遮挡能力的丝袍又滑下了一点儿,「
人不可貌相,本来绛仙可不知道平予表面正经的很,像是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
实际上却是深藏不露,在床上的功夫可好着呢!那次在温泉里头,绛仙豁尽全力,
把练过的功夫全用上了,还是只能挨干,被平予玩的死去活来,一点儿抗力也没
有,幸好平予还有点好心,若他真想干,怕可以把绛仙活活玩死呢…」

  「真这么厉害?」见赵平予神态忸怩,只垂着头在口中嗫嚅着几句,对绛仙
的说法全无反驳之能,绛雪可真的是大吃一惊,那时的绛仙媚功已够厉害,可以
将单则罗维这等魔头用媚功活活吸乾,竟还会被赵平予征服的死去活来,一幅回
味无穷的样子,绛雪虽是愈听愈羞,胸中却浮起了一线连自己都难以解释的渴望,
「难不成…比风长老还厉害?不可能吧!他年纪这般轻…」

  「别看不起人…好绛雪,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飘了赵平予一个媚眼,
绛仙妩媚一笑,在桌下伸脚过去勾了勾赵平予的腿,弄的赵平予更加忸怩不安,
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好平予别羞了,用你的功夫来拿这张图吧!刚才在外头看
了那么久的好戏,你连发泄都不想发泄一下吗?绛仙告诉你,若你今儿没法把绛
仙和绛雪都弄的欲仙欲死,这张形势图恐怕你就拿不到了喔!」

  「刚刚…师姐你…你知道我在外头?」给绛仙这句话一撩,赵平予头猛地一
抬,差点没把颈子都扭到了。他方才掩藏时小心翼翼,自信一点儿形迹都没暴露,
加上里头的绛仙和绛雪与男人交欢正值浓情蜜意之际,怎可能看得穿自己在外窥
看?他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直到躲在窗外弄出声响时,绛仙才发现到他的潜
入呢!「怎么会…平予还以为…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呢?」

  「如果在偷看的时候,没有滑上那一脚,就算藏得很好了。」见赵平予一幅
气沮的模样,绛仙轻声一笑,伸手过去戏谑地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就算绛仙那
时再舒服、再不怎么注意四周,看到外头的树枝当中有条腿滑了下来,总也不可
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绛仙没想到是你,更没想到你看完了之后还不走,竟
然还有这胆子溜到窗边来作怪,一幅想採花的坏模坏样儿…」

  「我…这…不是…」虽说已有妻室,在男女之事上头绝非生手,和面前这美
女也好过一回,但一给绛仙这样当面调侃,赵平予仍不由得脸红耳赤,偏偏从进
玄元门起,他向来就拿这两个师姐没法,绛雪一派天真,只是顽皮些儿,老缠着
他闹玩,倒还不让他有多少压力;但绛仙却不同了,她虽比妹子成熟,却仍是贪
玩性子,整起赵平予来花样层出不穷,遇上她时赵平予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儿。没
想到这么久不见,绛仙虽已身为一帮之主,这爱耍玩他的性子还是不改。

  身旁香风忽动,赵平予转眼一看,只见绛雪飞也似地钻进了床上锦被之中,
连头也埋着根本不敢出来。这情况倒不难理解,虽和四大长老都好过,绛雪对男
女之事已非生疏如初,但除了几次硬在云雨中给男人抱到姐姐房里,和姐姐一同
大被同欢的经验外,云雨间的绛雪可从没被人窥视过,一想到方才和白山君欢爱
时的羞人景象,全都落在外头的赵平予眼里,现在绛仙又拿自己当条件,要赵平
予这生力军在床上搞两姐妹一回,教绛雪那能不羞的躲进床被里头呢?

  「别迟疑了,」纤指轻巧温柔地在赵平予衣上滑动着,像是在描绘着他的肌
肉,又像只是在享受着纤指流舞在男人身上的滋味,绛仙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动人
心魄的媚意,光只是眼光相触,赵平予已被她吸的再离不开眼睛,只觉心跳随着
她纤指的动作愈来愈快、愈来愈大力,几几乎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那图就藏
在绛仙房中的某个角落,只是若绛仙不说出来,你就算翻箱倒箧,想把那东西找
出来可也不容易,何况…这儿可是排帮,若你不乖乖照做…绛仙也准备好了。」

  「准备好…什么?」

  「绛仙准备好站起来,大声地喊救命。」将脸儿凑近了赵平予,绛仙娇娇一
笑,伸指轻轻在赵平予的额上戏谑地一戳,「反正平予进来就看到好戏,要你採
两朵花…只是小事一椿吧?」

  见绛仙巧笑倩兮,赵平予胸中虽不由有火,却也发不出来,若想得坏一些,
他已被湘园山庄通名追缉,再多个排帮加入追缉的行列也没差多少,但这採花贼
之名…赵平予可实在是不想担起来,何况绛仙和绛雪各有各的娇美,和她们上床
绝非苦差事,这些日子以来赵平予在妻子们身上又不敢使尽力气,生怕吵着了白
欣玉,腹下蠢蠢欲动的情欲,也确实想找人好生发泄一番。

  再加上赵平予在蜀境那宝库之中,着实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不只武功方面大
有进境,远胜当日与郑平亚天山大战之时,连床笫方面也是一样深进,『淫杀术
』书中记载了不少媚惑女子的法门,便是强奸也能令女子为之神魂颠倒、欲仙欲
死,除了几招像『采阴慑魂术』的功夫实在太过邪门,让赵平予望而却步外,其
余的东西还真算不差,拿绛仙和绛雪来小试身手,倒也不错。

  「那…师姐就请接招了,」伸手一勾,只听绛仙一声媚吟,娇躯已滑到了赵
平予怀中,给他抱着站了起来,耳边听着他连言语中都透着欲火高燃的热气,「
平予又新学了些东西,可没当日那么好相与了,师姐若吃不消可要明说,如果平
予一个不小心,伤到了师姐身子可不好呢!」

  「那有什么关系?」深知赵平予怜香惜玉,绝不会故意伤到自己,绛仙对他
飞了个媚眼过去,「好平予,绛仙知道…你那时在二师兄手下输的蛮惨,这段日
子又东躲西藏的,想必闷了不少气在心里…今儿个就在绛仙身上好好发泄,勇猛
一点、狂放一点,绛仙绝对…绝对受得起的…」

  给赵平予一个深吻,绛仙只觉樱唇的防线飞快地崩溃,他那富侵略性的唇舌
很快便冲了进来,在自己的口中大肆动作,勾挑吮扫无所不至,那滋味果真甜美,
令她差点当场就醉了,一双玉臂真想环到他的脖颈上去,但是不行,赵平予一边
吻着她,一边双手齐出,绛仙原以为他要一把将自己的丝袍敞开,令自己春光外
泄,没想到赵平予的动作却出乎她意料之外,他双手从绛仙的襟前滑了进去,指
头熟练地在她充满情欲的香肌上头一阵滑动,偏是只在乳下游走,全不动绛仙那
贲张怒挺的玉峰,弄的绛仙想抗议都出不了声,一时间只觉峰上双蕾不住发硬发
涨,给丝袍磨的酥酥软软,那滋味好生奇妙,麻麻热热的,竟比被他用手指捏揉
夹滑时,还另有一番滋味。

  正当绛仙沉迷之际,赵平予的双手已顺着她发热的曼妙曲线不住下滑,溜到
了她腰后,一用力便将她抱个满怀,变成了用胸口顶着绛仙挺拔的双峰,随着呼
吸在她胸前不住磨弄,强烈的欲火烧的绛仙一双酥胸更是高挺,峰顶的玉蕾在强
烈欲火的催逼之下,变得更加敏感,连隔衣而来的刺激都照单全收。迷糊间绛仙
顺着他的指示,玉臂向后一撑,只觉赵平予双臂一张,她的丝袍化做一股香风飘
飘然飞了出去,转眼间绛仙一丝不挂的曼妙胴体,已纤毫毕现地展露了出来。

  虽说丝袍仅有些微的隐蔽之用,但一瞬间自己就被剥的完全精光,任夜间的
寒气拂在身上,那刺激感仍令绛仙不住低吟;加上那丝袍飞出的势子之快,在她
敏感的峰顶蓓蕾上头重重地一拂,又疼又麻又爽又酥,那滋味绛仙还来不及品味,
紧接着赵平予的胸口已贴了上来,磨的绛仙胸口一阵发热发麻,酥的令她差点连
腿都软了。何况赵平予的技巧还不只此而已,当绛仙的外袍向后弹飞的当儿,他
的一双大手也已抱上了绛仙紧翘浑圆的玉臀,搓揉的力道虽大,却恰恰令她觉得
酥快而非痛楚,绛仙的腿才一颤,他已顺势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绛仙只觉双脚
一软,竟本能地将玉腿环上了他腰间,幽谷中的汨汨泉水再无阻碍,转眼间已浸
上了她香滑暖热的玉腿。

  「好…唔…好平予…」这样的姿势下,绛仙一双洁白高挺的双峰似被赵平予
胸前吸住了般,再无法退离半分,双手又为防身体掉落,直觉地环上了他的脖颈,
泛红的娇嫩面颊更差点儿贴上了他的脸,绛仙一阵曼妙无方的呻吟,连向来热情
的她也觉羞人,赵平予连衣裳都还没脱呢,自己竟已被他摆佈的全裸,八爪章鱼
似地紧抱着他,连胯间也已是淫泉滚滚,一幅只待男人采收的媚态,偏她愈羞胸
中的情欲愈是火热撩人,「你先…你先脱衣裳吧…唔…别…别弄湿了…」

  「唔…可不是吗?看师姐你都这么…这么湿了,师姐要帮我才行…」难得看
到绛仙娇羞,赵平予不由心头一乐,他一边扫视着绛仙诱人的胴体,火热的像是
要将她整个人烤透了一般,一边涎着脸说话,还一手向她股间一探,在绛仙不依
的娇吟声中,将指间一层黏腻送到了她眼前,在灯光下面尤其艳光照人,「平予
要好好的…好好的看看师姐…师姐真是愈来愈漂亮了…」

  虽知赵平予意在调笑,但自己才是这整件事的始作俑者,绛仙虽羞却也不好
出口反驳,她一边滑下地来,伸手为他宽衣解带,一边任由赵平予贪婪的眼光审
视着自己的娇躯,只觉他的眼光愈来愈热,像是可以直接烧着她一般,愈帮他脱
衣服,绛仙愈觉得自己的力气像被他烤乾了一般,随着他目光流窜不住泄出体外,
虽是羞人却也格外畅快,等到赵平予最后一件衣服落了地,和绛仙裸裎相见之时,
绛仙已是摇摇欲坠,腿脚软绵绵的,靠着赵平予搀着才不至於滑下地去。

  一边享受着她的小手为自己宽衣解带,一边赏玩着这即将被自己佔有的娇媚
胴体,赵平予不由暗讚,也不知是修练媚功的关系,还是年纪带来的成熟,甚或
是被男人夜夜佈施甘霖滋润的成果,绛仙的胴体较当日还要美丽得多,不只曲线
更加玲珑曼妙、惹人遐思,肌肤更似被润泽的放光,透出了一股成熟的媚艳,尤
其令人不由得口水直流的,是胸前一对傲人的双峰,绛仙的玉峰在他的回忆中原
本不甚大,现在看来却份量沉重得多,在他眼前颤巍巍地跃着,令赵平予忍不住
伸手掌握,温柔而强劲地揉弄起来,让绛仙为他解衣的动作愈来愈软,连声音都
愈来愈酥。

  「哎…坏平予…你这坏蛋…」给赵平予搂入怀中,赤裸裸的相偎相依,感觉
远比隔衣爱抚时来的强烈,尤其当她为赵平予褪去最后一层防护,亲眼看到那肉
棒在她眼前一跃而起,勇猛精壮到令她一见便浑身酥软,绛仙又那有心思去埋怨
赵平予使坏的手呢?她软绵绵地挨在赵平予怀中,感觉到自己的胴体已被他玩弄
的欲火如焚,偏偏赵平予那硬挺的肉棒,还不肯光临自己的幽谷,只在她腿根处
不住磨动,磨的她淫火更炽,「怎么…怎么还不带绛仙上床…还要吊人胃口…」

  「有什么办法?」微带着些许喘息,赵平予的嘴凑近了绛仙耳边,轻轻品嚐
着她嫩红的小耳,「床都被二师姐佔去了,平予就算想马上就把师姐你干…干的
欲仙欲死,让师姐精关大开,泄到死去活来,可却没有地方好干事啊…何况师姐
这般美…平予好想继续看下去喔…是不是…」

  「坏…你坏死了…」一边激情地呻吟,一边感觉他的手仍在自己身上的敏感
处来回揉弄不休,令她愈发难挨,绛仙只觉娇躯愈来愈没有力气,只能偎的他愈
来愈紧,一边在嘴上轻骂娇嗔。

  听赵平予的话,绛仙知道他已看穿了她的心思。男女床笫功夫的差别便在於
此,无论功夫再强、撑得再久,金枪不倒的男人总要射出精来,有吸有放,还能
取得平衡;但女人在床上却是只进不出,便是运用内力在体内循环吸收也有个限
度,若不每隔一段时间就在床上彻彻底底地泄一回精,将体内的精气彻底抽空,
吸收的精气在体内不住累积的结果,对身体绝不会有好处,这就是媚功中阴阳循
环的法门,绛仙就是因为知道赵平予在这方面的功夫,才特意找他上床的。

  「既然…既然上不了床…你就在椅上好好地…好好地爱绛仙吧…」虽说心里
有数,赵平予是想迫得自己亲口应承这般羞人的事,但绛仙体内的欲火之旺,早
难克制,方才风采旬所带来的满足,早不知消失到那里去了,现在又是一心想被
他征服,绛仙又怎受得了赵平予的挑逗呢?

  听得被外姐姐一声娇哼,伏在锦被内的绛雪只觉脸儿好烫好烫,她之所以钻
进被内,完全是因为一时羞的无地自容,却没想到竟让姐姐和赵平予无地欢合,
本以为赵平予恐怕得把姐姐抱到自己房里去干,那精彩状况自己躲在这儿怕连看
都看不到哩!方才听姐姐和赵平予竟说要在椅子上干那事,绛雪不由大羞,芳心
不由想到,若赵平予当真这般厉害,把绛仙弄的泄阴之后,索性更不上床,把自
己也拿到椅上痛宰一番,那会是个什么景象呢?绛雪虽知男女之事绝不限於床上
的搞法,但她只曾和男人在床上玩过,其他地方的性事可是从未尝试,真不知那
是什么样子。

  小脸儿偷偷钻出了被子,绛雪不由得脸儿都红透了,偏生眼前的景象太过炫
人,教她连想缩回被子里都没办法。也不知是情浓意热,才将绛仙就地正法,还
是因为要做给绛雪看,赵平予竟就坐在床上的椅子上头,让绛仙跨坐在他腰间,
纤手藉他的双肩施力,在赵平予身上热情地上下挺动着,秀丽的长发随着娇躯的
动作飞舞飘散,一身香汗快乐地狂涌出来,在绛仙娇躯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光,
光看绛仙舒服的媚眼如丝,扭摇之间媚态横生,喉中迸出的呻吟既娇媚又柔弱,
显见这姿势令她甫被插入便被触及了极敏感的所在,使得她乐在其中,娇躯不由
自主地激烈动作,仿似根本就不想休息般,才刚刚被风采旬搞的爽过一回,天晓
得她怎么有这么多体力好玩?

  不只是绛雪在旁看得目瞪口呆,连绛仙自己都是爽的不知所以,风采旬乃风
月场中悍将,什么姿势没和她搞过?这样坐姿相交绛仙也不是头一次玩了,她虽
也知道这姿势会让男人的肉棒更显长度,可以顶的更深,却没想到许久不见,赵
平予的肉棒竟较当日更觉长大了些,当日的长度已令女子爱不释手,现在更是威
力十足,才一沉坐下去,绛仙已忍不住娇吟出声,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差点要
主动送上香吻以示感激,那深入令绛仙错觉自己整个人都给插穿了,赵平予的肉
棒竟刺着了她以往从未被男人触及的深处,点的她魂儿飘飘,差点一触之下就要
泄身。

  虽知自己和妹子都才刚刚和男人搞过一次爽到极点,赵平予却是生力,虽是
以一敌二,但自己和妹妹多半均非他的对手,绛仙却没想到自己会败的这么快,
她咬紧牙关,忍住幽谷当中那欲仙欲死的泄意,纤手按住了赵平予肩头,艰难地
将娇躯上下套弄起来。这套弄的动作对她而言倒非难事,绛仙虽才刚刚泄过一回,
但赵平予的挑逗动作却已令她热情如火,从骨子里又搾出了迎合的体力,真正艰
难的是那种享受,每次绛仙一深深地『坐』下去,便觉赵平予的肉棒紧啜住自己
暴露出来的花心嫩处,那滋味之美,令她差点没办法再将身子硬抬起来,若非知
道光这样坐着不动的享受,绝比不上娇躯上下套动时花心次次被刺时的畅美欲泄,
她还真难坚持这样顶挺呢!

  「哦…唔…好…好平予…你…啊…你好厉害…绛仙要…要美爽爽了…唔…怎
么…怎么这么长…哎…你…唔…你太长…喔…你又…又刺到绛仙心里去了…嗯…
好…好美…哎…你…呀…」这样次次被攻击重点、下下都直捣黄龙的攻势,本来
就让人难以自拔,加上赵平予虽乐的坐在那儿任绛仙主动套弄顶挺,只用一双扣
在绛仙汗湿纤腰上头的手协助她上下动作,但那埋在她双峰间的口舌攻势,却是
那般厉害,绛仙只觉随着自己愈动愈是激烈,他的口舌在自己峰谷之中滑动时愈
舐愈是有力,那处虽非什么敏感地带,但激烈舔舐的感觉,却一样销魂,令绛仙
再难忍耐,不住媚吟出声,声声句句都是乐在其中的感动,「你真的…唔…真的
好厉害…绛仙好…好爽…啊…」

  「唔…师姐你也是…好…你好紧…夹的平予好舒服…唔…又紧又会吸…真是
棒…啊…好厉害的穴…会吸人的穴…唔…吸的平予好爽…」见绛仙舒畅若此,整
个人犹如浸过水般再没一寸干处,眉宇之间尽是云雨情浓的欢乐与享受,她每一
寸毛孔都似被欲火冲开,女体馥美的香气充塞着房内,赵平予也不由心满意足。
表面上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在那儿任绛仙套弄,最多是用双手助她一臂之力而
已,实际上赵平予却用上了『淫杀术』中『不动之动』的高超手法,一边紧紧顶
住绛仙那娇嫩的花心,享受着那几乎要将肉棒融化般的快感,一边以棒顶处轻扭
慢擦,如蜻蜓点水般伸缩点击,让绛仙浑然不觉之中承受着远比激烈抽插更强力
的动作,不由得畅美欲泄。

  若非绛仙冰雪聪明,加上长久以来夜夜春宵,媚功修为已算得相当不弱,换
了一般女子在赵平予这般暗地动手之下,怕早要泄的人事不知了。虽是如此,但
浑然不觉赵平予的动作,绛仙只觉套弄之间,自己那敏感无比的花心上头,传来
了阵阵的快美,如电流般殛的她周身酥麻酸软,那滋味令她粉颊桃红,眼神迷离,
不知从何时起她已无法再这样上下套动了,现在的绛仙只觉浑身软绵绵,再没多
少动作的力气,只能挨在赵平予怀中,酸麻无力地左右旋磨,好让花心处能受到
他威力的震撼,体内的媚功竟再无一丝自保之力,只能用来使他的感觉更为舒畅
痛快。

  「哎…好…唔…好平予…你…哎…你真棒…绛仙…绛仙要飞天了…唔…你…
你一定又学了什么坏东西…拿来搞的绛仙欲仙欲死…唔…」从来没有试过这么爽
的,连上次在温泉里被赵平予干时都没有这般痛快,偏偏他这回竟是一点动作都
没有,就将自己送上了仙境。绛仙虽在心中若明若暗地感觉到,赵平予绝非毫无
动作,想必是用上了什么暗招,才让自己这么不堪一击,但她正爽在其中,既无
力也不愿揭破他的把戏,「哎…求求你…好平予…你…唔…这么…这么棒呀…」

  「这样美吗?好师姐…平予服侍的你舒服不舒服…唔…你又夹紧了…还这么
…嗯…这么会吸…喔…吸的平予好爽…连奶子都变大了…摸起来好舒服…好棒…
唔…」一边任绛仙热情旋磨,享受着她花心的湿热温软,赵平予一边淫声乱语,
让绛仙连耳朵都能享受到男女浓情蜜意的滋味,一边将不必再助她挺动的双手滑
过绛仙湿滑的娇躯,享用着绛仙一对娇挺高耸的美峰,既柔滑湿润又肉感动人,
连触感都美得多了,想必她受到的滋润不少,娇躯远比当日更要成熟百倍。

  本已被赵平予的种种手段弄的神魂颠倒,醉茫茫地瘫在他的怀中,只能勉力
扭腰摆臀,花心处哗然欲泄,现在又给赵平予双手在乳上尽情地揉捏把玩,也不
知是自己体内的热情烧的太过狂烈,还是他的手法有独到之处,大手摆弄处竟似
被火焚烫般不住加热,那美妙的火焰内外交煎之下,教绛仙那里受得了呢?不知
不觉间绛仙的精关已在赵平予的次次攻击下崩溃,醇美的阴精美滋滋地狂泄出来,
那泄阴滋味令绛仙周身酥软欲融,几几乎都要瘫了下来,茫醉在那快感之中。

  但是没有办法,绛仙只觉自己的身体完全无法控制,阴精大泄当中,她原本
已泄的茫茫然飘飘然,再没有力气动作了,偏赵平予的手在自己身上不住揉弄,
所到之处都勾起了一把火,烧的绛仙无法自制,身体竟又不由自主地动作起来,
随着赵平予的手法荡漾不休,尤其是正被赵平予痛快开採的花心之处,那阴精更
是止也止不住地涌泄而出,一次又一次地泡上他的肉棒,给他在那敏感处连吸带
吮,绛仙只美的眼都花了,她只知尽力挺起纤腰,让贲张的美乳迎上赵平予的吻
吮,其余的动作都没办法了,只剩下腰臀处仍无力地轻摇,似在展现里头正被赵
平予如何耍玩。

  「哎…好平予…你真好…绛仙要…哎…你若继续吸…唔…吸绛仙的奶子…绛
仙就要…啊…就要再泄了…唔…」整个人似乎都瘫痪了,绛仙软伏在赵平予怀中,
感觉到幽谷深处正被赵平予一下下地吸吮着,若换了其他人,绛仙便是奋尽全力
也要逃开,给他这样採阴补阳下去,自己恐怕非活活爽死不可,但她全心全意地
信任着他,知道赵平予会适可而止,在达到让她体内阴尽阳生的循环时,便会停
下来让她体内的气脉自行运功,绝不会搞到自己泄精泄到脱阴而亡的。

  感觉到绛仙已酥的再没半点儿力气,赵平予这才缓缓收起了双修之术,说实
在话,在练了那『淫杀术』之后,赵平予在床上的功夫又深进了一层,持久力更
为可观,只是绛仙的媚功也已颇具造诣,吸的他若不运双修功法,只怕早要泄了
出来,虽说练成《梅花三弄》的功夫,赵平予至少可以连来三次而不疲累无力,
但遇上了绛仙这样热情的美女,他实在不想泄的那般快呀!

  虽说幽谷里头已泄的快麻了,但绛仙久修媚功,幽谷当中感觉何等敏锐?赵
平予心意一动,她便知赵平予高潮在即,枕在他肩头的小嘴儿赶忙轻吟,只觉连
呻吟声都如此娇弱,软的像浸透了水,弱的像快断气一般,「好…哎…好平予…
绛仙求求你…别射出来…你还要…弄绛雪呢…」

  「师姐放心…平予撑得住的…」

  「不…不是…」感觉花心处狂泄之势渐止,身体里头的媚功正自然而然地运
行着,慢慢地弥补着方才狂泄而出的精气,边让赵平予爱不释口地舔舐吸吮着一
对敏感贲挺的酥胸,绛仙只觉整个人都沉醉在无尽的幸福和满足当中,这感觉可
非四大长老所能给予的。「绛雪的功夫还…还不到…体内精气不足…只是绛仙与
她共属阴身,想度过精气也没办法…这回刚好是个机会…唔…求求你…好平予…
哎…说正事的时候别…哦…别舔那里…会…哎…会让绛仙再泄出来的…」

  「嗯…那师姐要平予怎么做呢?」不好意思地停下了吸吮着绛仙红蕾的动作,
只见那对刚从他口中逃出的玉蕾整个都涨了起来,既红又挺,仿若两颗宝钻一般,
差点忍不住要再吃下去。

  「好平予…」知道赵平予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自己的双峰,绛仙虽有些不好
意思,但两人既翻云覆雨过,给他这样观赏又算得了什么?「反正你待会儿还要
…还要和绛雪好…就趁机重重地射她一回…把绛仙的体气打进去…不然绛仙实在
怕…怕绛雪到后面会吃不消…他们都很悍的…」

  「既然师姐有令,平予怎敢不从?」温柔地将绛仙酥软无力的胴体抱了起来,
坐到了床边,把她放在床上,赵平予将脸贴到了她耳上,故意把声量调到既轻微,
却又能让被里的绛雪听到的程度,「平予现在就去弄绛雪师姐…等绛雪师姐撑不
住了,再回来搞你,绛仙师姐说好不好?」

  「你…哎…」知道赵平予这么说,一来是挑逗自己的芳心,二来也为了撩动
被中绛雪的春情,偏偏绛仙亲身体验过,知道方才赵平予多半还留有余力,今晚
的自己可真是遇着了命中魔星,要等到赵平予欲火尽泄,自己和妹子恐怕都不知
要爽上几回,明儿若光只是腰腿酥软,下不了床,恐怕还算是轻松的后果哩!「
你若受得住,绛仙自然…自然奉陪到让你…让你爽够了为止…」

  本来虽躲在被中,但给绛仙那一声荡气回肠的娇吟给诱了出来,绛雪一见到
姐姐和赵平予在椅上欢爱缠绵时的模样,那双眼儿就连想逃也逃不开了,明知赵
平予或许是为了撩弄自己的芳心才在椅上把绛仙『怜爱』的高潮迭起,就连旁观
的她也看得出绛仙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享受。

  但真正教绛雪芳心又喜又怕的是,赵平予弄瘫了姐姐之后,被抱回床上的绛
仙那妩媚娇柔的神情。亲眼看过绛仙是怎么一人面对三大长老的,绛雪自然知道
姐姐在床上的实力,绛仙在床上的功夫之好,除了也是久历风月的风采旬外,其
余三人个别对她而言也算不了什么,可现在的绛仙却是茫茫然到快晕去的模样,
一双眼儿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完全一幅经历了男欢女爱抵死缠绵高潮迭起后的满
足神色…虽说绛仙才刚刚和风采旬搞过,元气未复,在床上的支撑力难免受影响,
可被弄成这个模样,这师弟也太强了点吧?想到接下来就要轮到自己,教绛雪那
里平静的了?

  动都不敢乱动一下,绛雪只觉自己的芳心愈跳愈快、愈跳愈猛,活像是要跳
出腔子来一般,连那日被白山君半用强地开苞时都没这般紧张。她的心里又喜又
怕,喜的是这般猛男就要和自己行云布雨,光看姐姐这样,便知和赵平予上床必
是美轮美奂的一回事,白山君能带给自己的快感怕颇有不及,但连姐姐的媚功这
般精深,都要败在他的肉棒之下,自己又能承受得了多久呢?

  尤其当赵平予离开了绛仙晕瘫的娇躯,转过身来面对自己的时候,那肉棒一
甩,一片水花登时飞溅,连她脸上也淋上了一点,绛雪只觉口中一干,她虽知能
令姐姐如此销魂蚀骨的,绝非中人之器,却没想到赵平予的肉棒,竟是粗壮若此!
不但粗长壮硕,顶端更如伞一般大开,光想到被这样的东西刺入穴内大逞淫威时
的景象,绛雪已忍不住直吞口水,既害怕又有点向往,那才刚把绛仙干的欲仙欲
死的肉棒,也不知射过了没有,如此的湿漉火烫,真不知自己是否吃得消?

  见绛雪被他肉棒旋甩的动作弄得一怔,却未娇嗔他的无礼,更没丝毫躲避之
意,半带濛茫的美目反倒直盯着那如怒龙般昂首的肉棒,一幅又爱又惧的模样,
赵平予心中不由一喜,他和绛仙早搞过一回,再来次云雨之缘不算什么,可绛雪
与自己却是第一次这般裸裎相见,对这娇滴俏幼的师姐,赵平予虽不至於却步,
举手之间却不由得有些迟疑,但从绛雪此刻的神态来看,方才自己特意在床前将
绛仙弄的魂飞天外,令她那欢乐露骨的呻吟声再无半分阻滞地脱口而出,对绛雪
的刺激确实蛮大的,否则现在的她,怎可能这样牢牢地盯着肉棒不放,全无一点
回避之意呢?

  大着胆子,伸手轻轻捧起绛雪晕红的脸蛋儿,见绛雪竟顺势昂首闭目,一幅
任君採撷的模样,赵平予不由愈感刺激,他一边凑过脸去,吻上了绛雪那红艳欲
滴的樱唇,在她的咿唔声中破开了她两片红唇的防备,绛雪只觉随着赵平予的唇
舌贴上,一股温柔的力道传了过来,令她不由自主地撤开唇齿,让他长驱直入,
尽享她檀口中温暖香滑的甜香,那灵巧的舌头连在她口腔中刮扫滑动的滋味,都
是这般甜美诱人,令绛雪口舌稚嫩而热烈地反应着,再也无法自主地随之起舞。

  加上赵平予不只口舌厉害,轻捧着她脸蛋儿的手也不闲着,绛雪只觉娇躯一
窒,他的手竟已顺着她的脖颈缓缓滑入,钻进了被内,一点一点地向她的娇躯发
动攻势。本来光从方才窥淫之时,绛雪一颗芳心已被那热情如火的景观撩的再难
自抑,现在又给赵平予舌头侵入口中,熟练地挑逗着她正喷发的淫欲,那里抗拒
得住那魔手的侵犯?她揪着衣领的纤手一开始还勉能扣紧丝袍口处,但在赵平予
的手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很快他的手已破开了绛雪纤手的抗拒,顺着她躁热的肌
肤慢慢透入,一点一点地向她的香峰进发,在绛雪娇躯诱人的轻扭之下,慢慢地
攀山越岭起来。

  一面享受着与他之间的口舌缠绵,一面轻挪娇躯,让自己的胴体与床褥间不
再那般贴合,好让赵平予的手愈来愈好动作,绛雪不由得心跳加速,迷醉在男女
之间那动人的情境里头,赵平予的手所带来的感觉之佳,乃是绛雪从来未曾尝试
过的,连风采旬都没有这般灵动又富热力的技巧,那几只指头上也不知带着火还
是带着油,点戳揉弄之间,不住地令绛雪体内欲火更炽,不知该说是火上加油,
还是被他将火送入了体内,迷茫之间绛雪只觉自己的胸前愈来愈涨、愈来愈热,
一对香峰似已被赵平予弄的愈来愈挺、愈来愈大,扭动间磨在褥上的感觉更为醉
人,光只是娇躯轻抬,已无法让他的手好动作了,她迷乱地和他接吻,纤手柔弱
地将娇躯撑起,愈撑愈高。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00

              57双花同绽

  不只口舌与双手的技巧惊人,赵平予在时机的把握上头,也可说是恰到好处,
当他的手漫步登峰,一点一点地享受着绛雪乳上嫩滑的触感,绛雪的欲火也愈来
愈盛,待得赵平予的手攀上峰顶,将绛雪乳上的两朵红蕾肆意把玩的当儿,那强
烈的刺激,令绛雪不由得失声娇吟,偏赵平予就在此时收回舌头,一边用嘴撑开
她的小口,让绛雪曼妙甜美的呻吟声在两人的口中交响回荡。

  「坏…平予你…你好坏…竟然…竟然把绛雪逗的…逗的那样叫…真坏死了…」
他的嘴爱不忍释地离开了她的红唇,几丝甜蜜的光线在两人口舌间映着,情迷意
乱间绛雪竟有一股追寻他那灵巧舌头的冲动,她虽知给赵平予这么一逗玩,不知
不觉间她已抬起了上身,丝袍半敞,一对玉乳活色生香地在他眼前鼓涨弹跃,任
他的双手尽情爱抚玩弄,但现在的绛雪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她好想被赵平予猛地
双手连撕,将自己剥个精光,用那肉棒狠狠地将她玩弄,搞到她欲仙欲死。

  见赵平予也不答话,只是双手更加了点劲,弄的绛雪的娇吟声高了起来,随
即是一阵时轻时重,时而若有似无、时而威猛强悍的撩动,搞的绛雪真不知如何
是好,他的双手似有着魔法傍身,令她的一双美峰愈被揉弄变形愈是情热如火,
当他放轻时令她想要他加重手法,当他加重时又使绛雪渴求着被他轻轻抚爱的滋
味。随着赵平予的双手时重时轻的揉捏动作,绛雪的呻吟时而高昂、时而低回,
每声每句都带着难以想像的迷乱荡漾,让欲火在她体内冲撞难休,愈烧愈热。

  「坏蛋…啊…坏蛋平予…你…唔…你的手好坏…好过份…那…啊…那里有那
样弄的…喔…好美…哎…你…那么重…绛雪的那儿那么…那么嫩…你怎么这么…
唔…这么用力…啊…好美…坏…才让绛雪舒服,你又放轻了…过份…讨厌…啊…
别松手…绛雪爱你…爱你这样揉…哎哟…再…再大力点啦…别…别那么轻…光知
道撩绛雪的火…你坏…唔…拜託…绛雪要…要受不了了…啊…」

  给赵平予一双魔手在胸前肆意玩弄,绛雪体内的火终於烧化了她,烧的绛雪
再难承受,她娇躯一振,将身上的锦被和丝袍全推了出去,赤裸裸地投入了赵平
予怀中,任他俯身重重地吻在自己唇上,滋味美的让绛雪想叫都叫不出来。慢慢
地,那双令她爱恋不已的魔手,已有一只逐渐转移了阵地,从绛雪的腹上轻柔爱
怜地滑了下去,分花拂柳般梳过绛雪下身那乌润细滑的毛发,一步步地走向绛雪
那迷人的幽谷,每一步都让绛雪的娇躯不由自主地震动一下,却是再难阻止。

  「好师姐,你看…你都已经这么湿了…」手指轻巧温柔地滑进了绛雪的幽谷,
只觉指间腻滑湿润,赵平予故意似地将嘴儿退开,把那沾着湿气的手指举在绛雪
眼前,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环到了绛雪的纤腰上头,只用胸口磨弄着绛雪贲张的
美峰,「平予真没想到…你会湿的这么快…」

  「绛雪是…是骚娘儿嘛…」看着那无可抵赖的情欲证明,绛雪不由得埋首在
他胸前娇嗔,待话儿出口才觉大羞,自己怎么把在被别的男人干时才会出口的淫
话儿也披露出来?偏生一句『骚娘儿』才出口,整个人登时像被火烧过一样,幽
谷中一股狂潮更不由自主地奔腾而出,将绛仙的床狠狠地湿了一大块,「啊…都
是你啦…坏死了…害绛雪把…把姐姐的床都给…都给弄髒了…」

  「我们还要弄得更髒呢…好个小骚娘儿…」见绛雪欲语还羞,偏又情欲如火,
火热软柔的娇躯在自己怀中不住娇颤,似想抗拒更似想要他的雨露施予,「好师
姐…平予可以干你了吗…」

  「唔…你坏…都把绛雪逗成这样子了还问…当然…当然可以…」应承的话儿
才出口,绛雪登时「啊」的一声,赵平予竟似再忍不住般将她压倒床上,就卧在
绛仙身旁,绛雪还来不及出声抗议,只觉双腿被他一分,一股强烈的满涨感登时
塞满了幽谷口处,随即一股强烈洪流火辣辣地直捣黄龙,劲的直射绛雪的幽谷花
心,那热力射的绛雪一声娇噫,只觉幽谷深处都被涨的满满的。

  这一下突如其来,虽是刺激却也令绛雪芳心暗恚,若他撑到刺进了深处,才
狠狠地射在她心里那有多好?虽说赵平予方才才把姐姐弄得死去活来,耗了不少
力气,可再怎么说也不该连进都没怎么进去就射了呀!她气的娇躯一抬,在赵平
予胸前狠狠地咬了一口,咬的赵平予夸张地叫了一声,这才躺了回去,还气鼓鼓
的,「怎么…怎么这么没用?才进来就射了…让绛雪半天吊…」

  「对不起嘛…」一脸无辜的样儿,赵平予垂着头,连声音都软了,「是绛仙
师姐啦…他要平予把她干到全泄出来…然后全都射进绛雪师姐里头去…害平予一
时忍不住…才会这么快…」

  「绛雪不管啦…」气的把脸儿扭了一边,却漏了绛仙面上一丝莞尔之色,绛
雪气的脸儿都红了,上半身虽是瘫在床上,纤腰却仍不服地向上抬着,缠在赵平
予股间,一双玉腿更已环上了赵平予的腰,一幅要把他磨到雄风再振的模样,「
你非得再硬起来不可…否则师姐可不饶你…」

  话声还没落,突地绛雪娇躯一震,缠住了赵平予腰间的腰腿想要退开却是一
点力都使不出来了。就在绛雪那怨嗔的话儿刚出口的当儿,赵平予那射精后渐渐
软垂的肉棒,突然一下子又硬挺了起来,而且像是突然长长变粗了一般,一股雄
浑火热的触感,从花心的最深处到幽谷口上竟一寸不失地一瞬便烙了上去,那火
辣辣的快感登时殛的绛雪小嘴大开,整个人都僵在当场。

  也不是头一次和赵平予干,又是刚刚才尝过他的滋味,绛仙自知赵平予再不
济也不至於泄的这么快,还故意在绛雪面前示弱,让不满足的绛雪出言奚落,摆
明了就是要逗这顽皮的师姐,芳心才刚暗笑绛雪自不量力,竟这样出言奚落於他,
猛地感觉身边的绛雪香躯一震,整个人都似僵了,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完整,她虽
没亲身承受过这招,却也知道绛雪给赵平予狠狠地暗算了一记,现在的她想必知
道了自己方纔的话有多么好笑,又或许…她现在爽到连想都没法儿去想呢?

  真的没有想到,赵平予竟这么快便重振雄风,方纔的早泄就好像开玩笑一样,
而且这一下重振雄风不如以往,他的肉棒竟是一口气便在自己的幽谷当中爆发般
地膨胀起来,一下将绛雪窄紧的幽谷舂得满满实实,再没有一寸遗漏,绛雪虽说
才刚被赵平予的挑情手段逗的欲火如焚,幽谷当中水滑潺潺,再没一刻像现在这
么需要肉棒的充实,但这突变来的太过猛烈,一下子便直捣花心,将她整个人都
涨实了,强烈的酥麻混着一丝痛楚,一瞬间便吞噬了她,若非方才给赵平予劲射
后芳心不满,涨满的情欲落下了少许,怕光这一下已足令她高潮泄阴,一下子精
关全溃了。

  「平予…唔…你…你好坏…竟这样…这样逗绛雪…」差点没被赵平予这一下
弄到泄阴,也幸好赵平予一击即退,没再动作,只是深深地埋在绛雪的幽谷之中,
享用着她的窄紧温热,娇喘了好一会儿的绛雪,总算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她虽无
法强制自己搂紧了他的肢体松开,更不能自拔地让幽谷不再那么紧地啜吸住肉棒,
嘴上的娇嗔还是做得到的,「明知道…明知道绛雪想你干…还这样挑逗师姐…你
从…从那学到这么坏的…刚才师姐差点没气得…没气得哭出来呢…坏…」

  「这样坏…不好吗?」

  「当然不好…唔…姐姐…姐姐也是…这么猛的力道一下进来…精气把绛雪快
…唔…快撑死了…教绛雪那里…那里消化得掉?要是涨破了怎…怎么办?」感觉
方才赵平予一下劲射,火热的精液混着从绛仙那儿吸出的元气精华,一股脑儿全
送进了绛雪体内,绛雪功力虽也不弱,但要一下子消化这么大量的精气,却是力
有不逮,只觉体内精气饱满欲裂,几乎整个人都要破开似的。

  「所以平予才要来这一下…」表面上没有动作,实则暗运『不动之动』的秘
术,就连与他亲蜜结合的绛雪,都浑然不觉赵平予正慢慢探上她原本潜藏,却被
方纔那一下刺激弄得露了头的花心处,「光靠师姐你是吸化不了的…所以平予这
下子要狠狠地干你,一边让师姐爽,一边引导你的体气,在体内循环流动,让脏
腑逐步收纳,直到全都吸纳进绛雪师姐你的体内为止…看平予多为你着想,你却
对师弟这么坏…还说平予没用…说平予让你半天吊…逼平予非硬起来不可…」

  「对…对不起嘛…」知道自己这一下是在劫难逃,赵平予一边把自己涨得满
满实实,一寸都不漏,一边在自己耳边把她方纔的怨声複述出口,摆明了是要拿
自己开刀,好好泄上一次火,把以往的帐做一次清算,绛雪却是一点都不害怕,
反正都被他插进来了,想逃也没办法,何况现在的自己如此酥软无力,就算是被
强奸都不想逃呢!「全是…全是师姐错了…绛雪知道你在生气…就一次…一次把
火气全泄到绛雪身上好了…反正…反正绛雪也逃不过你的手…唔…可…可是绛雪
被你顶的整个人都酥了…功夫根本运不起来…一点都没办法配合你…哎…这下该
怎么办呢…」

  「师姐不用担心…」在绛雪耳边轻轻咬了一把,吸了几口,逗的绛雪娇躯又
颤了几下,赵平予这才把声音特意放的邪邪地,在绛雪耳边轻语着,「师姐没有
必要用功…只要放心爽就好…一切有平予呢…平予会一边把绛雪师姐干的飘飘欲
仙…一边帮绛雪师姐调理功力…让你爽到昏…」

  闭上了美目,沁出了几许清泪,绛雪搂紧了身上的赵平予,一边娇吟出声,
她知道赵平予在这方面是厉害的,若他真这么说,自己必是想帮忙也没法,所能
做的只有在赵平予的侵犯佔有之下尽情享受,全心全意地献身於淫乐当中,这下
子搞完自己虽是功力大进,只怕幽谷当中也要被赵平予侵犯到干,光想到自己将
被他一次次地攻陷搾取,直到搾到最后一滴春泉涌现,绛雪心中不由得掺杂着期
待的兴奋,她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他弄的死去活来,直爽到除了快乐外什么都无
法去想,那种只有姐姐试过的高潮迭起、脑中一片空白的喜悦,自己今晚就要享
受到了。

  虽说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赵平予这回带来的,必是自己从未尝试过的绝佳体
验,但绛雪却没有想到,这般滋味竟是如此凌厉地将她贯穿,当赵平予开始挺动
的当儿,才刚被他插的一阵酥麻,几几乎都要麻痺的深处,竟又传来一股火辣辣
的触感,直截了当地钻进了她的花心,一片片的燎原之火再无法遏制地在她体内
四处窜流,电的绛雪脑子发昏,快乐的眼泪已忍不住夺眶而出。四肢紧紧地箍在
赵平予身上,再也不容一寸的空隙,挤在他胸前的玉峰更被两人的磨动激烈地变
形弹跃,带来更强烈的刺激,绛雪一边被干一边欢叫,只觉这世上再没有这般甜
蜜美妙的享受。

  「哎…哟…好…好平予…你真是…真是太棒…太厉害了…绛雪要…唔…要丢
了…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美呀…啊…别…别那么用力…要干穿了…绛雪的…绛雪
小骚娘的骚穴要…要被你插破了…唔…用…用力点…就是那儿…啊…好硬…好大
…唔…你的棒子真是…真是太美了…哎你…你进的好深…唔…怎么…怎么还能再
进去…啊…不行…绛雪会受不了…会被干穿的…唔…哎…哎呀…又…又来了…嗯
…别…别放轻…就是那里…把师姐给…给搞死…唔…又要泄了啦…丢死人了…」

  见绛雪如此狂放,嘴上的娇喘浪吟之声源源不绝,赵平予虽说还得分心去导
流她体内气脉,让绛雪的脏腑逐步承受原属绛仙精气的贯注,却也不由得乐在其
中。这段日子以来他虽非没在床笫间乐活过,但顾忌着白欣玉,夫妻两边都不敢
太过动情,新练的『淫杀术』奇学全无适用余地,憋也憋得他难受死了,好不容
易能在绛仙和绛雪姐妹身上试招,教赵平予那里忍得住不全力以赴?虽说和绛仙
绛雪姐妹这样胡搞,恐怕有点对不起苦候他的蓝洁芸和项家姐妹,这样狂放的弄
法更令他觉得对不住要被他调教的雪青仪,但干都干了,他也不想半途而废,总
之先爽了再说。

  虽说赵平予分了心,没能真正全力以赴,但绛雪的经验远不如绛仙,赵平予
的实力又非等闲,那娇嫩的花心那受得住赵平予次次重击、下下猛轰?很快她就
给赵平予干的阴精大泄,偏偏才刚刚被赵平予送入体内的精元早已循环全身,带
给了绛雪无比的潜力,令她虽是泄了一回,体内的精气却又弥补上那缺陷,使绛
雪能够再次在赵平予肉棒下扭摇不休、婉转逢迎,在前次未消的高潮中再次加上
了快乐的冲击,泄的愈来愈是舒服,却是每次都能有所弥补,绛雪虽觉娇躯疲惫
若死,但随着赵平予的深深肏入,体内竟似又浮起了无比精力,让她再次迎合他
的强攻猛打。

  「啊啊…好爽…好舒服…啊…不要停…干我…啊…要丢…升天了…哥哥…大
棒子…好会干…啊…爽…爽死…啊…用…用力干…啊…插…插到底了…啊啊…师
姐…受不了…爱死…啊…爱死哥哥…哥哥大棒子…啊啊…啊…师姐…每天…都要
干…干小浪穴…不行了…干死妹妹…啊…啊…」

  感到自己被赵平予充实的满满的,那粗大壮实的肉棒在体内不住磨擦抽送,
幽谷的每一寸都被他擦的火辣酥麻,彷彿置身仙境,一道又一道无法言喻的快感
震撼着她的身心,令绛雪痛快的发出惊天动地的浪叫,哥哥妹妹等淫语都出口了,
连续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潮。只是她虽被干的痛快,体内又是精气充盈,彷彿再多
干几回都没关系,但花心那娇嫩处却是头一次遇上这般猛肏狂淫,那处虽因练媚
功的关系变得柔韧,不像一般女子般娇弱,却也没法受得了这么久,尤其嘴上叫
的那么浪,更使体内的快感不断沖高,带来的冲击愈发狂烈,终於使她软瘫了下
来。

  本来赵平予的持久力就是极佳,加上连续练了《梅花三弄》和『淫杀术』后,
床笫间的功夫更上层楼,虽称不上金枪不倒,却也是勇猛耐战,绛雪虽已高潮迭
起,软绵绵地瘫痪,神色间虽仍有承欢之意,瘫软的娇躯却再挤不出一线迎送的
力气,赵平予虽觉硬挺着有些难受,却不能不先把绛雪给放了下来,要是自己一
个收敛不住,把绛雪插伤了,绛仙可饶不过自己,这件事在他练化两道功夫时,
就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才能在这欲火正盛、酥爽若死的当儿及时想起来。

  「好师姐…」伸手轻抚着身旁绛仙尚未全干的肌肤,赵平予差点想探头下去
亲吻一口,却不敢造次,绛仙今夜才被风采旬搞过一回,尚未得歇又被自己大干
一场,又为了移功予绛雪而精元大泄,体内犹自亏虚,多半是受不得再一回挑弄
了。偏偏他就想问她那湘园山庄的形势图在那儿,现在的状况也问不出口,浓情
蜜意刚过,自己竟就不解风情地提这问题,摆明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和两女翻云覆
雨,对她们未免太伤了些,搞的赵平予一时只敢动手,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哎…好平予…绛仙知道你想…想问什么…」见绛雪已半晕了过去,眉宇之
间尽是满足无比的神色,幸福到快被撑破了,绛仙虽不由暗暗心惊,赵平予的床
上功夫当真厉害,别说风采旬了,在这方面恐怕连四大长老合起来都不如他,但
身体里头充盈着的满足,却令她不由沉醉,自己虽说身为排帮帮主,不好和郑平
亚太过彆扭,和赵平予的关系绝不能曝光,甚至不能让四大长老知道,妒心之下
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但这样暗来暗去的奇异偷欢快感,却更令人难以自拔,不
由浮起了一个主意,「不过…不过绛仙还不满足…你至少先…先好好发泄过…绛
仙再招供…」

  见绛仙到现在还卖着关子,不肯说明到底把那幅图藏在那儿,赵平予虽也不
由有火,却没原先想的那般气,绛仙也不是故意刁难,在玄元门时这两姐妹原就
是这样作派的!何况他的肉棒还自如日中天,要消下来还得一番功夫,绛仙若不
说自己还不好动手硬要,她既出言要求了,身为男人那能不满足女人的需要呢?
「既是如此,那平予就失礼了…师姐小心要吃些苦头哟…」

  诱人地飘了赵平予一个媚眼,绛仙娇滴滴地在他伸过来的手上吻了一口,极
尽媚荡之实,「女人遇上了坏男人…那有不吃苦的?平予你放心…绛仙不是那么
脆弱的女人,不怕吃苦头的,绛雪也不怕…就算这回会被你弄的好几天下不了床,
到早上还腰酸背痛,也非把你吸出来不可…」

  顺着赵平予的指示,绛仙驯服地趴伏下来,只那美臀娇滴滴地高高翘起,玉
腿微分,露出了那才刚休息过一会的嫩红幽谷口,那春心荡漾、待君採撷的媚样
儿当真诱人之至。突地绛仙一阵呻吟,只觉背上加了些重量,却非赵平予自己,
而是绛雪那酥软灼热的裸胴,正舒舒服服地仰卧在绛仙的背上,幽谷中不住溢出
的汁水逐步下滑,和绛仙的流溢混成了一处,模样更见媚惑。

  本来被他指挥弄成这么个羞人模样的当儿,绛仙还并不当回事,这姿势是白
山君最好用的,她虽没尝过几次,却也并非不知其中妙趣,但绛仙怎么也没想到,
赵平予竟把绛雪安在自己背上,她虽有云雨经验,一次面对几个男人的羞人情况
也曾面对,但这般两女同媚一男的姿势,却是从未有过,也不知这奇特姿势只是
让赵平予好动作,奸过了自己再去玩绛雪,还是说这样的合体技另有滋味?只觉
胸中茫酥酥的,既想问他却又不敢开口,只知这回必又是个新奇曼妙的经历。

  迷迷茫茫之间,只觉耳后传来了女子的婉转呻吟,又甜又美,对身上的男子
不住求饶,一幅高潮迭起、再难承欢的软弱媚态;而自己的状况也不安稳,不知
是怎么着,自己竟像是被放到了车上,正行走着一条起伏颠簸的路子一般,娇躯
不住地被摇晃着,偏生她才刚刚被男人搞的死去活来,身心到现在都还沉醉在高
潮那甜蜜的余韵当中,美的像是整个人都酥了,真不想醒来。

  但身下的摇晃,却是愈来愈厉害,顶的她连睡都没法子睡了,绛雪无力地媚
眼一线,只见赵平予就在自己眼前,身上都是汗水,气喘嘘嘘的不住向自己顶挺
冲撞,一幅正把女子干到云雨情浓的高潮样儿。从这体位来看,正被干着的该是
自己,可绛雪却是完全没有被男人干时应有的感觉,身子荡漾如飘,只是随着赵
平予顶动之间,她的幽谷口处被他不住磨动,又酥又麻的,一时间绛雪只觉强烈
的空虚感传上身来,幽谷中又是涌泉汨汨,真的颇想被他雄猛地抽插一阵。

  听得耳后女子的声音不住传了上来,好一会儿半茫然的绛雪才警醒过来,她
这才发觉,自己并不是被人放在船上或车上,而是下身枕了个女人,正软伏在那
儿,承受着赵平予一次又一次的狂抽猛送,也不知已玩了多久,那女子的扭摇顶
挺愈来愈是无力,若非靠着赵平予双手扶在腰间,怕早已软瘫下去。也不是头一
回听姐姐被男人玩了,绛雪自听得出来,在自己身下婉转扭摇的,不就是绛仙吗?
只她边被赵平予深入浅出地干着,边在自己身下妖冶地扭摇晃动,身上还负着自
己的重量,怪不得绛仙会如此疲累,不住软语求饶,被赵平予干的活像是魂儿出
窍一般。

  「姐…姐姐…」

  「哎…绛雪你…你醒了…啊…」给赵平予用这姿势猛干,娇躯忍不住顶扭回
应,但顶摇之间却觉得身上妹子的胴体似是愈来愈重,压的自己无力顶动,但随
着她的奋力扭摇,绛雪的幽谷间汁水不住外溢,沾的绛仙正被干的发红发烫的股
间似火上加油般,在绛仙的感觉就好像有一股柔媚的波涛,正慢慢在她被热情充
满的股间流动着、抚摸着,那滋味真的好生奇怪,却又有点温柔的感觉,令绛仙
不由得愈发投入。等到绛雪终於醒来,侧身招呼於她时,重心一动绛仙更觉臀上
似被压了一下,力道像能透过她敏感的娇躯,直透幽谷深处,呻吟的愈发软媚了,
「哦…好美…啊…好绛雪…你可终於醒了…姐姐被…被坏平予搞的快死掉了…唔
…好美…美死绛仙了…」

  「真的…真的这般美吗?」感觉身前的赵平予和身下的姐姐正缱绻情浓,偏
把自己扔在一边,绛雪虽仍觉娇躯无力,但身下的姐姐那么的热,灼的她也热了
起来;何况随着绛仙在赵平予的长驱直入下娇躯不住扭摇,顶的她也在赵平予眼
前上下筛动着,加上赵平予的小腹正磨着自己的幽谷口处,磨动之间绛雪只觉一
股股的刺激,从那幽谷口处不住袭上身来,偏偏赵平予与绛仙交欢正浓,肉棒虽
勇却始终招呼不到自己身上,她的幽谷当中泉水跌宕,随着娇躯被身下的姐姐不
住弹起而在谷中飞溅冲动,幽谷口被赵平予磨的神魂颠倒,里头却是空虚无比,
那滋味可真令绛雪难以忍受,她明知赵平予绝没有空闲来弄自己,却仍不住娇语
恳求,与绛仙的声音黏在一处。

  「哎…好…好平予…唔…你…你怎么这么勇的…又…唔…又长…又粗…哎哟
…每次都…每次你都进的好深…哦…美…唔…美死绛仙了…哎…你这么干…干的
绛仙真的…真的快死掉了啦…」

  「啊…姐姐…平予…你们…你们好过份…边干的这么爽…边这么逗绛雪…啊
…讨厌…坏蛋…坏平予…你…哦…你这姿势…边弄姐姐边…边把绛雪弄的好难受
…把绛雪磨成这样…却…却搞的绛雪上不上…下不下的…坏…啊…坏死了…还…
还有…唔…姐姐…你…你好热…热的绛雪快疯掉了…哎…你明知绛雪吃不消…还
和坏平予这样合弄…合弄的绛雪熬的好惨…啊…好过份…唔…」

  「别…别怪姐姐…唔…好绛雪…姐姐也没办法…平予这么强…又这么猛…把
我们都弄瘫了还…还这么勇…绛仙根本就…唔…啊…美死了…绛仙根本没办法…
只有…唔…只有被他干的…干的爽歪歪的份…啊…好平予…好弟弟…你插…哦…
又插到那儿了…啊…别…别弄那么深…唔…你再干…再在那儿插上几下…哦…好
美…美死绛仙了…师姐会死掉…唔…你太…太猛了啦…妹妹要…要被你干坏了…
啊…别放轻…就这样狠干…啊…愈勇愈好…嗯…你…你又要干的绛仙丢了啦…」

  「啊…讨厌…平予你…你怎么这么弄师姐的?哦…坏…姐姐都要…都要被你
干到丢了…还把绛雪这样吊胃口…讨厌死了…唔…啊…你的手…哎…别…别那么
用力…会弄痛的…唔…好…对…就是这样…哦…好舒服…你…哎…你先搞定姐姐
…再来弄绛雪…唔…绛雪会…会等着的…啊…」

  虽看不到绛仙的神情,但光听她的莺声燕呢之柔软甜蜜,声音中还不时跳出
几句将欲泄身的诱人浪语,绛雪也知姐姐已近高潮,偏偏自己却只能旁听着绛仙
被赵平予干的死去活来、乐不可支,虽说她光今晚已连受了两次阳精灌溉,腹中
委实充实已极,被身下的绛仙回光返照地颠簸扭摇顶动之下,原本想将精液彻底
吸汲的幽谷,早被震的汁水外溢,股间早被那混浊的精水污了好大一块,但绛雪
先前被赵平予弄出的高潮犹未平复,现在姐姐和他又在自己身边弄出这么个诱人
的活春宫来,还让她头一回以旁观者的身份去感觉那男女高潮时的体热和震动,
教她怎受得了?

  幸好赵平予虽一边干着绛仙,感觉着她幽谷当中那绝妙的夹吸魅力,一边看
着绛雪那既无力又渴想欢悦的媚态,耳中又听着绛仙和绛雪姐妹一个爽不可言,
被干的神智朦胧,言语间叫出了无比淫情浪态,活色生香,另一个则是娇唤不止,
不住地向他渴求,那娇躯更随着身下绛仙的鼓动,在他眼前扭摆着无比情欲的热
力,那强烈的感官刺激,令赵平予着实舒爽受用,但他也没忘了绛雪,一双手微
一前探,将绛雪那充满诱人风情的跃动双峰拿在手中,尽情地揉弄起来。虽说一
开始因着太过於投入绛仙的热情,手劲未免太大力了点,但这般强力的揉弄,对
正为欲焰所苦的绛雪而言,却是正合所需,只搓的她娇吟不休,扭动着连身下的
绛仙都影响的更为放怀。

  本来当男女交合之际,觉得有人在旁窥看,那滋味虽是羞人,一般良家女子
绝难承受,但一旦尝试过之后,那种羞人的刺激,却常令云雨中人为之乐不思蜀,
绛仙虽已经过不少淫风浪雨的洗礼,多人群交绝非首次,但这样让自己的妹妹亲
身去感受自己的欢乐,可也是头一遭;加上赵平予习过《梅花三弄》与『淫杀术
』两大奇功,功力远胜当日温泉初交之时,绛仙今夜又先和风采旬玩过一次,此
消彼长之下,自是更难撑持,原本在赵平予的挞伐之下,那高潮已是箭在弦上、
不得不发,又给耳边绛雪的浪语一激,股间登时浪花泉涌,口中更是失魂落魄地
不住娇吟。

  虽已搞定了绛仙,但眼前的绛雪却似已被两人的浪态诱发了情欲,虽说是今
夜第三回待男子交合,呓语浪态却是层出不穷,全无半分疲态。本来以赵平予的
性子,现在该是转移阵地,将情浓欲炽的绛雪给大干特干,令她尽情沉沦欲海,
被他征服的服服贴贴,但今晚他连战二女,先前又把绛仙的阴精吸了好大一块,
若是一点精元都不给她,绛仙便是媚功深湛,今儿又正是她阴极阳生、调节体内
气息的关头,这样下去也怕会有伤身之危,他可真想先在绛仙穴里射了再说。

  「好…唔…好平予弟弟…」虽说高潮之乐犹佔据周身,但绛仙与他正交接的
紧密火热,又岂感觉不到赵平予的冲动?她娇声轻吟,语声媚若游丝,「绛仙已
…已舒服的要死了…再受不得你的爱宠…你就…唔…别再弄绛仙了,先搞绛雪吧
…绛仙底子够厚…今儿好生泄一次没关系的…倒是…倒是你若不把妹子再射一回,
让绛仙看不到她那儿阳精乱淌的美态,绛仙可饶不过你哟…」

  话声才刚落,绛仙陡地又叫了起来,她现在才知道,绛雪方才为何在她身上
不安份地扭来摇去,口中淫语纷呈,让她纵看不到也猜得出绛雪的妖冶意态,原
来以身为床,让别人在自己身上寻欢作乐,竟是这么个混杂到难以言语形容的滋
味!绛雪原本被赵平予的磨弄和绛仙的淫态弄的欲火焚身,又被赵平予灵巧的双
手在酥胸上头尽情揉弄,玩的香汗如雨,难禁玩弄的她早不堪等待,赵平予才转
移阵地,将那犹带着绛仙汁液的肉棒老实不客气地直闯绛雪幽谷中时,登时令绛
雪娇躯颤抖,忍不住高声欢叫,藕臂更是不自禁地紧搂住他,活像是想融进他体
内似的。

  见绛雪如此媚态,赵平予心知这小姑娘被他方才特意造作的搞法弄的太狠,
欲火之旺前所未有,绝不期待巧致的攻势,他虽知方纔那样做法会让两女同受刺
激,乃熬战数女时的秘技,却没想到绛雪连爽两回,还有如此热力,不禁心中一
震,放弃了种种小手段,而是以肉棒尽情狂抽猛送,一边猛攻着她股间玉门关,
一边双手抓住她那充满弹性的美丽双峰,将那亭亭玉立的红蕾收在指间,以最火
辣的方法加以刺激,使受不住他玩弄的绛雪淫语尽出、浪态纷呈,再无法自拔。

  好不容易撑到绛雪阴精尽泄,赵平予也射了出来,他虽是生力,在床笫方面
又特能持久,但连玩二女的体力消耗,也让赵平予爽的浑身无力,精液一射之后,
他整个人都似要瘫了,幸好绛仙这张床还够大,三人同寝仍有足够空间,否则光
这一倒,差点没将绛雪整个人都压倒在床上。

  也幸好没有被压着,否则怕绛雪真会受伤。她经验尚浅,今晚又连受三元,
方才在绛仙身上亲身体会她与赵平予的驰骋时,股间已被滑出的精液染的一片狼
藉,如今又再受了一发,那炽热而丰足的精水,哪是她一个经验不足的少女所受
得住的?只见此刻的绛雪软瘫床上,泛着香汗的胸口不住起伏,其他部份却是一
点动作都难,更别说是伸手拂拭那精水淋漓、着实精彩的股间,显然这般强烈的
性爱风雨吹打,已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虽说她媚功已不弱,又身具武功,
体质柔韧,却也已支持不下,只知娇腻地轻哼着,别说肢体动作了,连说话的力
气都没有了呢!

  喘了几口气,赵平予一伸手,将绛仙那窈窕的胴体抱了过来,一口便吻了上
去。本来已在连番爱欲之中爽到浑身瘫软,绛仙根本连眼睛都睁不开来,只能咿
唔连声地推拒着赵平予的侵犯,那推拒是这么柔弱,赵平予根本没用上点力气,
已将她的樱唇破了开来,舌头狂暴地攻了进去,在绛仙泛着芳香的檀口中尽情游
走。原就受不住他的侵犯,绛仙虽已酥的连动根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但在他口舌
的激情搅动之下,小香舌竟也随之起舞,和他进侵的口舌尽情缠绵舞动。

  等到赵平予松开了她的樱桃小口,绛仙已偎进了他怀里,脸儿不禁又红了起
来,媚目之中波光流盈,充满了云雨之后的诱人神态,在他胸前滑动的纤指却较
方才有力气多了,「哎…好平予…你也…也太好心了点…这是修练媚功的过程,
绛仙原就有所准备,绝对没关系的…连着把绛仙和绛雪都弄的死去活来,你也该
累了,又何必这样为绛仙度入真气?就算你再厉害,人总不是铁打的,身子要自
己小心,否则弄的太累了,你的洁芸小姐若来找我算帐,绛仙可吃不消呢!」

  「师姐放心好了,」见绛仙媚目流转,全不像方纔那样舒泄过度后无力的软
弱姿态,知道是方才拥吻之间度过去的那口真气起了作用,赵平予的心这才放了
下来。方纔他将绛雪送上高潮之后,整个人都瘫了下来,一转眼却见绛仙软倒一
旁,眼帘紧闭,眉目之中有种虚弱的苍白,还以为她被自己玩的太过火,泄到脱
阴了呢?若非绛仙修练媚功,云雨之间虽能吸男子精气以为己用,但一旦舒泄时,
那阴精一泄千里的耗损也较常女为多,搞的太过火时,情况可要比一般女子泄阴
时还要危险哩!「平予没事的…倒是二师姐对此还不甚熟练,平予方才又弄的太
过纵情,弄的她都睡昏了…若再多搞怕有危险,先休息个几天,好生将精元收纳
运化,或许会比较好吧?」

  「这也是…」看着被连番高潮弄的晕晕乎乎,爽到元阴尽放,力竭到晕了过
去的绛雪,绛仙不由一笑。她原先虽曾和赵平予有过云雨之欢,却不知这段日子
以来,他竟进步了这么多,自己的媚功在他身上一点采阳的用处也没有,只能用
来服侍的他更为欢快,也真不知他的洁芸小姐和项家姐妹,在夜里是怎么承受这
师弟的?「不只是绛雪,连我都快昏了…哎,天山派遇上了这种事,莫非…莫非
你这回来寻柳掌门,是打算连她也收了?听说她可是世所难见的绝色美人呢!」

  「这…这个…」雪青仪等人也就算了,赵平予真没想到,竟连绛仙都敏锐到
发觉他和柳凝霜之间的事!幸好听她口气,还不知其究里,只以为赵平予床上太
过强悍,才想再找美人儿发泄而已,「那…那是前辈高人…平予可…可不敢造次
…何况光重兴天山派的事,就够伤脑筋了…」

  「好啦好啦!」听赵平予给自己几句话,就弄的手足无措,绛仙不由嘻嘻一
笑,在他脸上吻了一口,这小师弟虽说在床上的功夫让女人爱的如珠如宝,实际
上还是初见时那好玩的小师弟,「那图就在那边的柜里…你是要自己去找,还是
把绛仙抱过去亲手取出来?哎…好平予…你若再这样抱着绛仙,绛仙真忍不住想
再要你一次…怎么连泄了两回,你还像…还像还可以似的?」

  「这…这嘛…」听绛仙这么一说,赵平予差点想把绛仙放开,这师姐虽比绛
雪成熟,心性却也顽皮得紧,教人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总不好爽了之后,就
把她扔在一边吧?这可是云雨事的最大败笔呢!女孩子是绝对要好生爱哄怜惜的,
不论爽过了没有都一样,「平予自己去取就好了…师姐你可要小心,平予虽说能
勉力再来一回,还不用担心撑持不住,可你的身子却吃不消了…师姐你可要小心
一点,别明儿个给人发现了异样,平予还见不得光,可没办法帮你这一把…」

  「哎…绛仙知道了…对了,你拿那幅图时,别忘了把图后那串钥匙也拿了去
…绛仙记得那幅形势图下,有另一幅地图,你顺道也拿了,对你们多半还有点用
处…就算是贺你成家之礼吧!」

  「不…这…」

  见赵平予还要推搪,绛仙娇媚一笑,纤指在他嘴上一按,「那是前任帮主在
外头的小庄园之一,形势绝对秘密,是绛仙清理他房间时清出来的…帮务颇为繁
重,绛仙虽然爱玩,却也没什么时间去住那儿休闲,倒正好供你用…偷入湘园山
庄查询线索可非一日之易,平予你自己可以餐风宿露,你的洁芸小姐和项家姐妹
们可不好这样吃苦,是不是?平予你放心,这几处地方连本帮中人都不甚了了,
更别说是二师兄了,你们在那儿暂时居留,一时间绝不会有泄露形迹之忧…」

  「那…那平予就多谢了…」虽知绛仙这举动并非没有目的,她真正是想把自
己暂时稳在那儿,好能抽出时间来寻自己钻研功夫,换句话说就是食髓知味,想
把自己系在裙角,找机会再尝自己那令四大长老拍马难追的床上功夫,但这一下
却命中了赵平予的死角,一来有个居留之所不错,二来这附近全是湘园山庄与排
帮的地盘,自己这批外来人要避开郑平亚的眼线却也不易,绛仙既为自己安排了
居处,便是暗示要掩护自己这批人,赵平予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何况她说的也
不错,赵平予自己可以随处睡卧,蓝洁芸和项家姐妹等却是姑娘家,娇滴滴滑嫩
嫩的,虽不能说安排雕樑画栋、富丽堂皇的居处,但一个可以放松、可以梳妆的
居室,却也是极为必要的。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01

              58脱出虎口

  傍晚的霞光还在天际展现着火红的魅力,在半暗半明的天空中绽开一大朵红
花,那景色美的令人忍不住抬头称赏,更没多少注意力放在地下,这边厢赵平予
总算趁着湘园山庄前卫哨换防的空档,找到机会溜进了山庄,避开了巡逻庄丁的
耳目,小心翼翼地向郑平亚的起居处潜去。

  本来这暗来暗去的勾当,最应在夜阑人静时行动,赵平予一千一百个不想引
发别人的注意,若依他的想法,绝不愿在黄昏便有所行动。但他却不能不承认,
雪青仪的说法确实有其道理,这段日子以来湘园山庄既拚命地招兵买马,准备再
攻天门,庄中人手必是枕戈待旦,小心预防着天门大军、神出鬼没的阴京常、甚
或赵平予等天山派余孽可能的攻势,对山庄的防禦必是小心到极点,夜间表面上
看来适合夜行人偷入偷出的勾当,实则时候愈晚,湘园山庄中人的警觉愈高,反
而更不适合赵平予潜入探查,还不如趁着日夜交替时寻机潜入,说不定还可收出
其不意之效。

  原先虽不把雪青仪的话当耳边风,但赵平予也并不想懔遵不移,反正去的只
有他一人,就算有什么状况,到时候再改变原订计划就好了。但在湘园山庄外头
观察了几天之后,赵平予不得不认为,雪青仪的江湖经验确实远胜自己,湘园山
庄的防卫确实大有加强,尤其到了夜间更是外弛内张,表面上虽没怎么加强,但
赵平予却看得出来,一到夜间每个巡逻的庄丁连表情都变了,巡行时更是小心翼
翼,绝不予敌任何可趁之机,雪青仪所言确实不错,夜间确非好的潜入之机。

  幸好外头的巡视愈是森严,过了那条防线后,内里的人愈是放心,大部份的
巡逻都变成了虚应故事,只要没在最外头那条线露出马脚,一进庄内就轻松多了,
赵平予一边按图索骥,避过了几起路过的庄丁或侍女,向庄后郑平亚的起居处潜
去,一边偷听着庄中人的交谈,纵然是再小的话题都不放过,或许柳凝霜失踪一
案的线索,不在郑平亚的口中,而是在他们的口语谈笑之间,若自己一不小心疏
漏了什么痕迹,想要老天开眼再给自己寻找她的线索,恐怕是难上加难。

  只是一路听来,却是没听得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赵平予只听说柳凝霜失踪一
事确非湘园山庄庄中之人所为,连尚光弘也因此大为震怒,只是他虽亲自去寻找
柳凝霜的踪迹,却也是无功而返,弄得接下来好长一段日子庄中气氛诡异,连身
为庄主的郑平亚都一改平时的脾气,做事小心谨慎,行动绝不大意,生怕一个不
小心就捅了马蜂窝,惹发了尚光弘的火气,那可就惨了。他甚至连妻妾的房间都
不怎么回,老是挨在书房里头,研究对天门战守之事,弄的蓝家姐妹嗔语不休,
偏又知连黄彩兰和范婉香都给他冷落了,他做的既是正事,两女也没有什么好发
怒的理由。

  听到几个侍女彼此传言,今晚郑平亚似又不想回房休息,而是要在书房中熬
上一夜,原本想趁此良机往柳凝霜寝处去搜寻线索的赵平予心下一动,竟改了方
向寻往郑平亚的书房,他倒不是认为郑平亚的书房内会有什么线索,而是前次天
山的事,老在他心头横亘着一根刺,他原先虽只想找到柳凝霜的蛛丝马迹,就离
这儿远远的,再不想和郑平亚有任何瓜葛,但人一到了此处,心中那混杂难明的
情绪,竟逼的赵平予迳自转向,无论如何也得先把他们两人的事解决了再说。

  赵平予虽不认为,自己和郑平亚的事可以一言而决,甚至不认为光只靠口头
沟通,就可以减少郑平亚对自己的敌意,但无论如何,两人至少曾同拜一师,纵
使现在各行陌路,但若真要翻脸,郑平亚可以随便胡搞,自己至少要尽一点口头
上解释之责,这不是为了郑平亚,而是为了向元真子交代,至少不要让师父除了
玄元门的传承问题外,还得分心去烦恼自己和郑平亚之间的事。

  伏在郑平亚书房上头的横樑上,赵平予小心翼翼地探头下望,幸好现在正是
湘园山庄中用膳的时候,没有人在这飢肠辘辘,正要准备用饭的当口,还能精神
集中的,加上外头的景致大动人心,否则以湘园山庄外头一线守卫之严密,别说
是赵平予了,恐怕连阴京常那神出鬼没的幻影身法,都未必能毫不露形迹地潜进
来哩!郑平亚还在用饭,这书房除了几次有侍女进来整理以外,根本连耗子都没
有一个,更没人会小心到向上看,赵平予躲到了此处,真可以说是无惊无险。

  探头向下望去,只见这书房的摆设甚为简单,除了一个对窗的桌子,上头书
籍散乱,房间中央另一张看来是用宵夜的小桌,以及靠壁的大书柜,还有置在四
周的几个花瓶古玩以外,再无其他东西了,虽说采光明亮,但书房内的空间看来
并不宽敞,不像从外面看起来那么的阔大。

  还没躲得多久,赵平予已听得外头脚步声动,向庄主请安的声音四起,显然
是郑平亚正走回此处,他忙不迭地缩回了樑上去,小心谨慎地不露任何形迹。湘
园山庄今非昔比,庄中着实招徕了不少高手人物,加上为了对抗天门的杨干,郑
平亚自己朝夕苦练,又有尚光弘这等明师倾囊相授,武功进境极快,赵平予虽说
给阴京常点出了武功中问题所在,一路苦思苦练下,对於将雪梅剑法与自身内力
相互融合这方面已有小成,但就算他要寻郑平亚晦气,也得避开这随时可能有人
打扰干涉的情形,否则若弄的人尽皆知,到时候自己别说是解释误会了,想全身
而退都难哩!

  房门开处,郑平亚挥退了身后的侍女们,和元松走了进来,元松手上还拿着
个食篮,篮中食物的香气扶摇直上,转眼间便充满了房内,赵平予虽不觉肚饿,
却也不由奇怪,照说郑平亚身为庄主,饮食间必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绝不可
能饿着,才刚刚用完晚膳,干嘛要这么快就准备夜点?难不成郑平亚的肚子异於
常人,光在膳时吃饱了不算,还得拚命地加点心,才能受得住?

  「灵武那边的事怎么样了?」才刚在靠窗桌前坐下,郑平亚望着手提食篮,
恭勤谨慎地立在书柜前头的元松,也不着他坐下,劈头就问,「『静流』唐铎还
执迷不悟,不肯弃暗投明吗?」

  「是,庄主。」低下了头,元松小心翼翼地应着,连樑上的赵平予也知他为
何如此小心谨慎,照说唐铎与阴京常有这么大的梁子,要说服他背弃天门,转向
湘园山庄这边该是小事一椿,郑平亚和元松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这唐铎也不
知是对天门当真如此心服,还是别有隐情,听郑平亚和元松的对话,湘园山庄的
说客竟是游说了他好几次都没成功,也怪不得元松如此小心了,眼见该可以水到
渠成的事,竟一直都无法达成,郑平亚向来行事顺遂,这样状况要他不火都难。

  「怎么会这样?」皱起了眉头,郑平亚置在桌上的拳头握了起来,显然心中
怒火不小,「流木帮和天门大小数十战,双方损伤都不小,那阴京常还曾被唐铎
亲手击落山崖过,照说唐铎虽迫於时势投入天门,彼此间的梁子也不可能消的这
么快呀…对於此事,沈世珍那边怎么说?」

  「沈世珍说这事他也不清楚,他虽为阴京常的副手,但阴京常旧部的四个分
堂,连系管道都可越过他直抵阴京常手上,唐铎等分堂主回总堂述职之时,也是
直接向阴京常汇报,这些人向来由阴京常护着,连杨巨初都难以插手。现在阴京
常虽不在,但接手的季韶身为杨干首徒,在天门当中威重一方,比阴京常还要德
高望重,说不定是为了季韶的缘故,才让他们执迷不悟…」

  「算了。剑阁那边呢?」

  听郑平亚和元松谈论不休,樑上的赵平予不由觉得奇怪,郑平亚也就罢了,
元松身为湘园山庄总管,怎么连坐都不坐一下?甚至连食篮都拿在手上,放都不
放到夜点专用的小桌上头,小心的像是篮子里装着什么宝贝一般。更奇怪的是两
人嘴上说的正经,彼此交换的眼神却带些邪气的笑意,郑平亚和元松还不时眼睛
左顾右盼,耳朵都竖了起来,活像是在注意外头的人声动静一般,这书房原本僻
静,又是一庄之主的所在,根本就没什么人敢来打扰,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也不知这样讨论了多久,话题逐渐从对付天门的正事变到了天马行空,让樑
上的赵平予也听了出来,他们之所以讨论这些事,不是为了有什么重点,而是为
了掩人耳目。好不容易等到窗外再无人声,连最后一点点人影都走到了远处,郑
平亚才似松了口气,轻推了元松一把,「都没人了,可以了,先下去吧!记得从
另外一边出去,千万小心别漏了形迹。前些天师父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最近老在
注意我,告诉她今儿个我可能得晚点儿才能下去,叫她们先洗乾净了等我。」

  「是…」嘴上浮起了一丝笑意,元松对着郑平亚微一垂首,语气中却带着些
调侃之意,全不像总管对着庄主,反倒像是狐群狗党间的热络。他小心翼翼地从
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瓶儿,交给了郑平亚,那瓶子形状很奇怪,光看就像是从外域
来的东西,「这是元松从外头找到的东西,据说可助床笫之威,用的好时再不心
甘情愿的女人也要为之沉迷。庄主天纵奇才,床上功夫令夫人们为之神魂颠倒,
又爱又怕,自是用不上这东西,但偶尔使上个一点半点,也有拾遗补阙之效…」

  「亏你孝心,」郑平亚笑吟吟地将瓶子收下,推了元松一把,「下去吧!别
把人饿着了。」

  听两人的对话愈来愈奇怪,樑上的赵平予忍不住又将头探了出来,却见元松
伸手在那大书柜上某个不起眼处扭了几下,只见那书柜一点声息都不发地向旁滑
了过去,露出了一个足可通人的大洞,从赵平予这边虽是看不清楚,却可见一条
向下的阶梯不住蜿蜒;只见元松走了进去,伸手在壁上某处动了几下,那大书柜
便滑了回去,将洞内元松的身影整个掩住,转眼间书房中已回复了原样,若非赵
平予探头来看,光靠听觉根本不知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机关还真是巧妙。

  眼见书柜回到了原样,郑平亚这才坐回了椅上,装做在检视桌上的文件资料,
眼睛却不住地向外飘。此处本就是极少人至的清静之所,郑平亚和元松又似特意
要瞒着什么人般,多半在外头便暗地里嘱咐,要山庄中人尽量别靠近这儿,因此
外头人声极少,别说元松等庄中的护驾高手了,竟是郑平亚身为山庄庄主之尊,
连个仆从也没有随在身旁,只单独一个在这书房之中。

  一来郑平亚是天门大敌,天门虽说守约数年不出江湖,但尚光弘等人总要小
心些,二来他身为湘园山庄庄主,又是少年心性,最好面子,无论身在何处,向
来都是前呼后拥,要他落单直是难上加难,如今他单独一个留在这书房里头,连
元松都不知躲到那儿去了,本来这该是赵平予最好的机会,若他真想直斥其非,
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郑平亚和元松也不知在这机关中搞着什么鬼,左瞒
右瞒的多半非尚光弘能知之事,若赵平予此时出手,做贼心虚的郑平亚也不知敢
不敢叫人来此,光一个对一个,现在的赵平予信心尽复,就算不胜,至少也有平
分秋色的把握。

  但不知怎么着,赵平予的心中总有个声音在阻住他的脚步,喝斥郑平亚的声
音也是到了喉头便硬被压了下来,他默不吱声地留在樑上,狠狠地瞪着郑平亚的
后脑勺,从初见开始就不对盘,再加上天山派那一仗,弄的赵平予这段日子以来
流离失所,连柳凝霜都生死不知,见到他只觉恼恨难掩,但他心中虽是千思万想,
想要一招就把郑平亚的头打出个洞来,却迟迟不肯动手,心思直往那书柜方向飘,
彷彿那机关里头有着什么东西,正声声念念在勾着赵平予的心神一般。

  突地,郑平亚的人整个飘了起来,却不像是起身,若非他一转头时那笑意已
满溢出来,忙躲回樑上将身影掩住的赵平予,还真以为他是被什么东西给一下子
钩起来的呢!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这般兴奋,犹如脱了索子的猴儿一般,轻飘飘
地似没了骨头,彷彿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似的。

  眼见郑平亚手舞足蹈地溜向那书柜,赵平予猛地一省,心知这是最后的机会
了。虽说书柜里头的机关中必有古怪,想必其中藏了什么让郑平亚兴奋莫名,却
又不能让尚光弘等人知道的东西,赵平予心中也难免好奇,颇想就这样不动声色
地躲在郑平亚身后穿入机关之中,好看看是什么好宝贝让郑平亚珍爱若此;但良
机一失不可再,郑平亚分明是认定了绝不会有人前来打扰,这才想打开机关下去,
若自己此时不动手,一旦等他和元松会合,要向他讨这个公道可就难了。

  樑上的赵平予活像只看准了猎物的鹰隼,又狠又准地看清了郑平亚的背后,
打算数招之间就收拾掉这个老找自己麻烦的傢伙,别说让他逃生,就连呼叫的机
会都不想给他一点,偏偏就在他准备好出手的时候,远处突然像是半空中炸开了
雷一般喧闹起来,只听得劈哩啪啦的脚步声猛响,有个人已快步冲向了这儿,脚
步声中全没一点收敛,来人虽没说话,但光听他的脚步声,不只是郑平亚,连赵
平予都听得出来,这人正当怒气填膺,完完全全是打算来找郑平亚生气的。

  光只是听到了那脚步声,转回头来的郑平亚已是一脸失望的神色,表情之中
却没有多少惊异,显然这事已发生了不只一回,他的兴头被打断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见郑平亚意兴索然地吐了口气坐回了位上,伸手大力地将桌上的资料翻弄着,
力道大的活像是想把这些书册全给拆了似的,脸上却是一点一点地收敛着自己,
到了最后那脸上连一点儿生气的表情也没有,有的只是漠然。

  门启处,一身绛红装扮的蓝洁茵撞了进来,脸儿早气的红了,和身上的衣衫
相较之下直是不遑多让。不过那模样却令樑上的赵平予顿觉有些奇怪,照说蓝洁
茵正当青春年少之际,又与郑平亚新婚情浓,便是有黄彩兰与范婉香姐妹争宠,
湘园山庄之中侍女又多美色,但看着尚光弘与梁虹琦、骆飞鹰结拜多年的面子上,
总也不好太冷落了蓝家姐妹,怎地蓝洁茵的模样乍看之下,却较蓝洁芸还要憔悴
得多?活像是许久没受到男人的滋润了,总不可能郑平亚…力有不逮吧?

  「又怎么了?」见蓝洁茵撞进房来,郑平亚眉头微皱,声音虽仍平和,却有
种被打断的怒火隐含其中,便不看他的脸面,光听声音都有种让人心下发冷的感
觉,「平亚今儿个恐怕得熬上一晚,为的都是对付天门杨干那班人,这是本庄的
头等大事,你怎么还来打扰?好夫人,平亚这可不是在捻花惹草,干的全是正经
事,连师父和师叔都讚誉有加,你就不要再来烦我了行不行?」

  「什么…什么正经事?谁晓得你又在干什么了?」虽是美目含煞,却不减其
美,蓝洁茵虽不似乃姐,却也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了,只是她现在眼中泪光盈然,
又气的脸红耳赤,连声音都颤着,令人不由得退避三舍,「老是跟元松窝起来,
两个人不知在搞什么鬼。别以为洁茵不知道,那个老元松表面上乖乖的,实际上
老带着你向歪路上钻,刚成婚就弄了两个妾不算,还搞得满山庄都是美貌侍女,
你以为我不知你安的是什么心?连个天门都还没破,你就想当起武林皇帝来了是
不是?先搞个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夜夜当新婚是吧?你愈来愈和那个杨逖一个
货色了!」

  「你…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心中知道蓝洁茵所言未必非实,其实郑平亚自
己一开始也不喜欢元松,总觉得这个人有点谄媚,老爱抓别人的心思,投其所好,
武功虽是不弱,心性却和一般直来直往的武林人大异其趣,一开始总觉得不大投
合,但这人总是当日湘园山庄仅存下来的硕果,是郑平亚记忆中的老家人,比师
父尚光弘还要亲近,是以人前人后郑平亚总是尽量维护着他。

  不过好好相处下来,郑平亚也不由觉得,这元松也有好的地方,和他在一起
时自己总是很放松、很舒服,感觉全不像随侍在师父身边时那样拘束,他的作风
自己一开始时虽不喜欢,但习惯之后,却也觉得其中自有妙趣,他虽拉了一大票
美女进湘园山庄,弄的郑平亚在妻子面前颇有些难做人,但元松说的好,自己身
为庄主,总能够自制着不胡搞乱搅,师父和蓝洁茵等人都是多虑了,何况每日的
公事下来,也没什么多的消遣,光坐在庄里头给美女服侍,那感觉也不坏呀!

  何况真正让蓝洁茵呕气的,可不是这一票俯拾皆是的女侍,而是他新纳的黄
彩兰与范婉香两个小妾,这可关不到元松的事,听蓝洁茵硬是将元松给搞进来,
也不由郑平亚心中有气。照说这两女因他而受难,甚至失身於杨逖那淫贼,郑平
亚将两女收入私房,好生照顾,也是人之常情,这点连身为蓝家姐妹师父的梁虹
琦和骆飞鹰都无法过问;何况当日之所以让自己负起照顾鄱阳三凤的重任,全是
因为赵平予那小子搞的鬼,还把个身份可疑的白欣玉也带了进来,现在白欣玉已
经走了,赵平予也是他手底游魂,小心一点就能逮到,蓝洁茵干嘛还一天到晚提
这件事情?

  「好啦!一开始因着赵平予那小贼的关系,我确实有些儿失态了,」虽说心
中有火,但蓝洁茵总归是自己娇妻,她师父又是武林中大有来头的人物,万万得
罪不得,何况现在的她气的眼角含泪,虽是怒火沖天,也别有一番美态,郑平亚
语气之中,不由有些软了下来,「嘴上说要我照顾她们,实则是希望我沉醉声色
当中,一厥不振。不过她们两人也可怜,总不能怪我多照拂她们一点,何况这些
日子以来,我不是都没到她们房里去了吗?你总要知道现在山庄大敌当前,当年
杨干的武功你也看过了,那是可以轻敌的角色?为了约期到日一举歼灭天门,我
和元松也不知花了多少心思血汗,你总要随着我些嘛!万事总也得等先将天门的
问题解决了再说,是不是?」

  「…哼…算你嘴巴厉害…洁茵老说不过你…」本来蓝洁茵心中最火的,倒不
是自己的夫君,而是那个带坏郑平亚的元松,今儿一听到郑平亚又打算在书房熬
夜,还有元松陪在一旁,心中那火一旺起来,再也忍耐不住,身边的人根本没法
挡住冲来找晦气的庄主夫人,只是一进到此处,见元松根本不在这儿,蓝洁茵心
中的气火登时小了些,加上郑平亚这段日子以来不近声色,虽说很少进自己房里,
床上的表现也弱了不少,但这终是为了本庄的大业,蓝洁茵倒还忍得住,反正受
冷落的还有黄彩兰和范婉香,想到这两个小浪蹄子也独守空闺,她心中也不知怎
样开心哩!

  见蓝洁茵平静下来,郑平亚的心也稳了,忙扶着蓝洁茵向外走,反正兴头已
给她搅了,不如今儿自己就别熬夜,先好生安抚她才是。蓝玉萍向来温和还好说
话,一直火爆脾气的蓝洁茵今儿这么好说话,想必是师父和梁虹琦梁师叔为自己
说的好话,他正好打蛇随棍上,好好安抚她的情绪,否则一个弄不好,把蓝洁茵
的火气再撩起来,便是师父想救恐怕也救不了了。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今
晚自己就把这兴头好好地发泄在蓝洁茵身上,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扰自己的兴?

  听郑平亚和蓝洁茵去得远了,樑上的赵平予忙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摸向那
书柜去。一来蓝洁茵已经伴在郑平亚身边,良机已逝,便自己现在再赶上去,要
和郑平亚单打独斗的机会也是小之又小,二来这柜中的机关颇启人疑窦,令赵平
予忍不住想摸进去,看看其中有什么奥妙。

  本来当赵平予听到柳凝霜失踪的消息时,首先浮上心头的就是郑平亚,湘衡
一带多出美女,以温柔多情着称,郑平亚又是年少英俊,坐拥山庄基业,称得上
财才均佳,虽有复仇大业缠身,但风流自赏的他却也不至於少了红粉伴侣,光看
他除了娇妻美妾之外,还在整个湘园山庄中大收美女的行径,其好色便可窥知一
二;偏生『雪岭红梅』柳凝霜又是江湖中极其出色的美女,姿色绝不在武功之下,
若说郑平亚看了她不色授魂与,为之心神荡漾,赵平予可是头一个不相信。

  但湘园山庄表面上是郑平亚为主,实则是靠着庄主之师『流云剑圣』尚光弘、
『飞鸿』梁虹琦和『铁臂神』骆飞鹰等三大风云录高手的威望,才使重兴的湘园
山庄在武林中立足稳实,四周门派无不望风披靡,全没一个敢与之争锋的,若非
天门有个武功威望均不在三人之下的『一柱擎天』杨干镇门,还有名列风云录之
首的『幻影邪尊』阴京常隐在暗处支援,怕早在上次面对联军时就给灭了门,此
事武林中人无不知晓,赵平予虽一百个信不过郑平亚能见色不乱,但想到还有尚
光弘等行事正派的人在,郑平亚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对柳凝霜下手,才把这可能
性排除掉。

  可是当他在心中考虑了一下方才在樑上听到的对话,郑平亚和元松显然有什
么事在瞒着尚光弘等人,否则以他两人身为湘园山庄的庄主和总管,在庄中说得
上是一言九鼎,所作所为那还需要瞒着什么人呢?虽说没有其他的线索可兹证实,
但赵平予的心中却忍不住想到,说不定…说不定自己误打误撞,竟解破了柳凝霜
失踪之谜,此刻她就被禁在湘园山庄之中,深陷於机关之内,郑平亚和元松又保
密到家,怪不得无论天山派的人在江湖上怎么寻找,都找不到她的半点行踪。

  在心中不断警告着自己,事情未经证实之前,千万别抱着太大的希望,希望
愈深,无法达成时的失落感也就愈大,当他看到邵华中在眼前逝世的时候,那教
训已够他受得了。一边在心下想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那大书柜,既想赶快
打开机关,到里头去将柳凝霜给救出来,又深怕这又是另一个失望,总提不起勇
气行动,只边抑着心中的激动,边在心中拚命地警告自己,在打开书柜里头的机
关之前,一定要检查过书柜没有其他的异样,自己这回的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万万别留下把柄,自己失风事小,若连累了绛仙她们,这漏子可不是自己一个人
扛得起来的。

  也不知在书柜前摸了有多久,对自己的警告终於再压抑不住满腹的好奇心,
赵平予微一咬牙,伸手在方才元松开启处动了几下,只见那书柜犹如被鬼魅附身
一般,悄无声息地便向旁滑了过去,一点机关启动的声音都没有,也不知是制作
时特别用心,还是郑平亚和元松为了保密起见,将油一层层地上了去,才使得机
关发动之际不仅全无徵兆,甚至连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书柜滑了开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阶梯,逐步向下蜿蜒,末端深深地
藏在黑暗当中,里头一点儿光线也没有,纯靠着书房中的光线才能看到阶梯,真
不知方才元松在掩住书柜之后,是怎么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行动的?他手
中的食篮方才看来也不甚大,装了食物之后绝不可能再加上蜡烛等足资照明的东
西,他总不可能只用个随身携带的火摺子就任意行动吧?

  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着颤,赵平予勉力抑住心中的胆寒,伸手在方才远望元
松关上书柜的地方摸了几下,虽说那处并不大,没弄得几下就摸到了开闭的机括,
但一边害怕着不知什么时候会有人来,一边不自主地想着,等到书柜关上了之后,
自己要怎么顺阶而下?这儿可黑得很呢!除非元松早把这儿的机关摸的熟透了,
否则光靠一点火光,要走这么暗的陡梯,可真的要艺高人胆大才行哪!一边想着
赵平予只觉时间流的好慢,自己摸索机括的动作明明已经够快了,怎么弄了好久
都不见机关的影子?待到终於找到目标时,赵平予差点就要腿软,这紧张真不是
人捱的。

  小心翼翼地顺着阶梯望下走着,赵平予每一步踏出时都紧张无比,双手摸着
墙壁,固定住身形,只敢先出一脚向下试探个许久,等到确定没有问题了,才敢
将整个人往下移过去,这简直不是在走阶梯,活像是在受罪!也不知走了有多久,
等到赵平予终於觉得脚下踏着泥土平地,而非石制的阶梯时,已累的满身大汗,
活像走了几十几百里路般,觉得整个人都快要散了架似的。

  也幸好脚踏实地之后,看到远处似有几点微光闪动,虽不甚明白,总胜过方
才纯在黑暗中摸索的感觉,赵平予虽在山洞之中待过,在那儿和蓝洁芸在黑暗中
纯靠感觉切磋武功,黑暗对他而言照理不成太大问题,但这儿可是湘园山庄里头
的机关,又凿得极为深邃,从这工程来看,绝不可能是郑平亚重兴湘园山庄后复
立的机关,多半是原先旧祖传下来的东西,想必是元松找出来的吧?光只想到这
儿也不知埋伏了多少厉害陷阱,若自己一不小心触及机关,也不知会有什么下场,
便是自己侥倖逃生,至少也会惊动上头的郑平亚等人,到时候可惨了,也难怪赵
平予紧张。

  一边扶着墙壁,一边向那光点处走去,赵平予每一步都踮着脚尖,着足轻柔,
深怕弄出点声音,短短的路只觉无比漫长。等到走到了近处,感觉到了光源就在
转弯之后,将整个身子伏在壁上,窃听着旁边的动静后再定行止,此时的赵平予
只觉双足双腿颇生疼酸之感,这样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触动机关的走路法可
真难消受!下次他可是立誓绝对不再去钻研机关了!

  细听着旁边的动静,只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其中一人呼吸之间深入浅出,
自有一定频率,显然是修练武功之人的呼吸方式,只光从这样窃听,以赵平予的
功力,却是听不出此人究竟有多深造诣。而另外一人呼吸之间颇有忙乱之感,似
是正忙着在整理什么东西,虽说没弄出什么声音,却是光听都听得出其心中的紧
张,呼吸声轻柔的像是女子,感觉不出有练什么武功的模样。

  一边在心中暗惊,方才自己明明亲眼见到元松从这儿下来,怎么现在走到此
处却没听见他的声音?照说元松武功虽是不弱,和自己之间却有好大一段距离,
内力相较之下差得更多,若他就在那儿,自己再怎么也不可能漏掉他的呼吸声。
难不成这元松和阴京常一样,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甚至高明到瞒过自己?赵平
予摇了摇头,将这想法给硬是摇掉了,阴京常表现出来的武功原已不弱,再加上
幻影邪尊极其高明,才可能瞒过杨乾等高手,再怎么说这样的高明人物绝不可能
多,无论如何元松也不会有这么高深的造诣,便是瞒得过自己,也绝不可能瞒过
尚光弘等人吧?

  偷偷将头探出,赵平予的眼睛登时给牢牢地吸住了。眼前竟是别有洞天,石
穴里头深藏着一个女子的香闺,旁边烛光闪耀,精心设计得将光线集中在壁间那
粉红色的帐幕上头;而在光线的焦点之中,正有一绝色美女倚壁而坐,除了柳凝
霜还会有谁?只见柳凝霜双手高举,被牢牢地扣在壁上的两个环扣当中,成了个
大字形张了开来,娇躯之上片缕不存,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灯光,使得柳凝霜那
丰盈高挺的傲人美峰完全暴露出来,令人一见之下,眼光便像是黏着蜜的蜂儿般
再难离去;被迫摆出这样的姿势,柳凝霜根本无法遮掩自己傲人的双峰,只能将
玉腿盘住,不让外人一眼便看到禁处,那含羞带怒的娇姿,却令人更想将她压在
身下,把她的胴体一览无遗。

  在另外一边,一个女子正紧张地忙东忙西,快手快脚地将桌椅被褥等东西收
拾好,身边还备下了个大木桶,桶中热气蒸腾,显然是刚烧好的热水。只见那女
子动作愈来愈快,还不时偷眼看向自己这边,表情活像是害怕着主人回来时还没
把东西整理好,要给主人又打又骂的仆婢一般。若非她有着这种表情,神情又不
像发现了异样,紧张的赵平予还真以为自己被她发觉了呢!

  虽说没有发现元松的影子,天晓得他是溜到了那儿去,还是早已猜到自己随
他身后进来,正躲在房中准备等自己现身之时,再给自己致命一击,但看到柳凝
霜就在眼前,双手都给锁镣铐着,娇躯一丝不挂,也不知曾受过什么恶刑,眼见
她如此软弱无依,赵平予什么也不想了,就算面前是龙潭虎穴,有千军万马相阻,
他也非马上救出柳凝霜不可,绝不容许有任何一点拖延。

  即便没有其他人在,眼前光只有柳凝霜和一个看来无甚武功的小婢女,眼见
柳凝霜如此淒惨,赵平予一边义愤填膺,心中却冷静了下来,如果元松当真不在
此处,以自己的武功,要制住那小婢女,将柳凝霜救下来该不是难事,他最怕的
倒不是元松伏在房内,而是这里头还有什么机关,可以与外界通联,如果自己莽
撞出手,让那小婢女有机会发动机关,就算自己解掉了柳凝霜手上的铐镣,出去
之时恐怕也要面对湘园山庄的人马,间中还有尚光弘等名列风云录的绝世高手在,
这样阵容以自己和柳凝霜联手,恐也绝无幸理,何况天晓得被困在此处的柳凝霜,
是否遭了郑平亚什么毒手,若她根本无力出手,光靠自己一人要将她救出,便不
惊动其他人可也不容易呢!

  心下计议已定,覤准时机的赵平予猛地窜出,背向着他的小婢女连头都没转
过来,只觉背心一股大力传来,人已经不由自主地撞向石壁,转眼间血溅五步,
动也不动,眼看是再没气息了。

  才刚发觉异变,转眼间事情已有了结果,柳凝霜乏力地抬起头来,却见到以
为永远见不到的赵平予正护在身前,一时间百感交集,眼中珠泪不由自主地潸然
滑下,一声「平予」还没有叫出口,已是泣不成声,颇想投入赵平予的怀中放声
大哭,却因双手被牢牢缚住,再怎么用力也只弄得满脸通红,手上的铐镣无论如
何也挣脱不开,她的努力只能勉力摇的铁链叮声作响而已。

  虽说身在江湖,但赵平予的交手经验其实不多,更别说是杀人,他以往也曾
暗自想像,自己武功大成之后,要怎么行侠仗义、惩恶除奸,没想到头一回开杀
戒的对象,竟是一个无甚武功的小婢女,她甚至连自己生得什么模样都没看清楚
便已了帐。被迫留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服侍,想必这小婢女也不甚受宠,多半也
是个可怜人,却死在自己手里,那感觉实在是糟糕的很。

  勉力将自己的心思从那小婢女屍横在地的惨状上移了开来,赵平予拔出随身
长剑,只听得「叮!」声连响,缚着柳凝霜左右手的铐镣却是丝毫未动,他那两
剑不过迸出了几点火花而已。

  眼见出剑无功,赵平予不由得大为惊诧,爬上床去仔细观察着那两副铁锁。
他手中的长剑虽非异宝,也是良铁链就的上等货,加上赵平予内力极高,运使之
下威力更强,虽说为了怕伤及柳凝霜玉腕,他只用了三四成力道,但运功之下这
两剑便不能削金断玉,平凡的铁链却也难当一击,缚着柳凝霜双手的铁锁乍看之
下并无什么异样,怎挡得住他这一下子?难不成方才自己一时情急,伤及无辜,
老天爷这么快就降下了报应,让他的内力消失无踪,只能看着铁锁乾瞪眼吗?

  「平…平予…」见赵平予神色有异,柳凝霜虽是泪眼迷离,却也知不能光顾
着哭,初见时那情感强烈的冲击一过,这天山派的美女掌门很快便恢复了一点冷
静,「这铁锁是天降的异物,便是神兵利器也难破损…但固定铁锁的螺钉却是凡
物,你瞄准了砍开,就…就能救出凝霜了…」

  听了柳凝霜的话,赵平予仔细一看,果然见到那锁扣的特殊之处,方纔他落
剑之地乃贴实着柳凝霜皓腕的锁皮,虽接了一剑却连一丝刮痕也无,暗沉沉地颇
有质地,但将两片锁扣扣紧的螺钉,上头却有不少刮痕,更重要的是颇生锈蚀,
显见已有一段年月,该当可以硬砍开来。

  扣着双手的铁锁片落了地,双臂垂下的柳凝霜娇躯顿失依靠,她向前一扑,
投进了赵平予的怀中,原有的冷静立时便飞出了九霄云外,一泄千里的泪水很快
便将赵平予的胸前全给染湿了。

  知道柳凝霜这些日子以来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给郑平亚瞒着尚光弘等人禁
在此处,连衣裳都没有一件,纵猜也猜得出发生了什么事情,赵平予一边任她尽
情哭泣,一边伸手抚着她的秀发和背心,触手处只觉阵阵寒气,显然郑平亚不知
用了什么药物来控制柳凝霜,使她内力无法运使自如,否则以柳凝霜的功力,别
说是运功护身,抵禦寒凉了,就算破锁而出,也不是什么难事。

  感觉怀中的柳凝霜娇泣不歇,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泪人儿,赵平予心中好生
怜惜,尤其当他看见柳凝霜皓腕上头的擦伤时,心中更是怒火填膺,为了怕柳凝
霜脱困,郑平亚不只用锁扣锁着她,甚至连污辱她的时候都不敢开锁,那铁锁与
她吹弹得破的嫩肤之间毫无缓冲,一旦动作大些,她那纤细的玉腕上头自被擦的
血痕斑斑,直到现在仍是痕迹宛然;加上她也不知被困了有多久,双臂一直吊在
此处,一旦放松便软垂无力,瘫在床被上头,此刻竟连伸手去搂赵平予的力气都
没有了,那儿还像是个叱吒风云的美女高手?就连个普通的闺女也不像她现在这
般软弱无依。

  也不知这样安抚了她多少时候,赵平予心知此处非是久留之地,不只要小心
形迹不见的元松,甚至不知蓝洁茵能把郑平亚拖住多久,只是柳凝霜正值悲从中
来之时,若不让她在自己怀抱中好生发泄一下,一直抑着可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好不容易等到柳凝霜的哭声渐渐收止,赵平予一边轻抚着她的背,一边环目四顾,
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一件可给柳凝霜蔽体的衣物,那身亡的小婢女一来衣上满是血
污,绝难上身,二来身材娇小,与柳凝霜差得太多,就算硬挤也挤不下去,赵平
予不由暗骂这郑平亚未免也太工於心计,用来困住柳凝霜的不只是那铁锁而已,
竟还让她光着身子,便是逃出去也无法见人,这么邪毒的招数,也不知是郑平亚
还是那元松出的鬼主意。

  迫得没有办法,赵平予解开了外袍,将柳凝霜搂个满怀,衣衫一展将她包住,
算是暂掩春光。虽说因着被困地室的折磨,柳凝霜清损了不少,但胸前那饱满丰
隆的茁挺玉峰却依旧挺拔,连一点萎缩的感觉也没有,光只是这样紧搂着在胸前
一贴,无比销魂的滋味已令赵平予不禁想入非非,偏生柳凝霜对他的搂抱一点反
感也无,在胸前交贴之时,反而诱人无比地轻哼了几声,夹杂在微不可闻的饮泣
声中,格外有种奇异的诱惑力,听的软玉温香抱满怀的赵平予差点难抑欲火。

  「对…对不起,前辈…没其他办法…只好从权了…」暗咬了自己的舌头一口,
好不容易才从柳凝霜那诱人心动的魅力中警醒了些,赵平予一边暗骂自己好色,
竟在这种情况之下都会想入非非,一边双手却不由得搂得她更紧了点儿,柳凝霜
到现在还一幅四肢无力的模样,偏自己察她脉象又不见中了什么毒,真不知郑平
亚究竟是搞了什么鬼门道出来,把她弄成这么个软弱的模样。

  「没…没有关系…」将脸儿贴在赵平予颊侧,柳凝霜很舒服似地吁了口气,
感觉赵平予站起了身来,一双玉腿温柔而主动地盘到了他的腰间,一幅欲火难禁、
正待交合的媚态。倒不是因为柳凝霜现在想要,一来她较赵平予还要高一些,不
这样做根本无法小鸟依人地偎紧他,二来柳凝霜也知道赵平予绝不会是大大方方
进来救人的,有无法动手的自己负累,要避人耳目地逃出恐怕不易,接下来多半
还得打出去,不保持这样的姿势,赵平予连行动都难,又如何带她逃出?

  「前…前辈…」虽说赵平予也知道柳凝霜之所以这么做,绝不是存心引诱他,
但给个这样国色天香的美女偎依怀中,又给她玉腿在腰后一盘,原已有些心猿意
马的赵平予差点压抑不住自己,不只脸都红了,胯下更是逐步昂挺,那蠢蠢欲动
之势,与他切身相合的柳凝霜自然感觉得出。

  「别…别想歪了…嗯…至少现在不行…」听赵平予的话声微颤,柳凝霜脸儿
一红,赵平予登时觉得怀中的玉人娇躯一热,感觉既尴尬又高兴,至少现在的她
不像方纔那般娇躯发寒,一幅整个人都冻僵了的模样儿,若光这样就能让她保暖,
就算尴尬赵平予也很快活哩!「不这样根本…根本没法行动…就像你说的…现下
只得…只得从权了…好平予,一切都等先逃出险地再说吧…」

  「这…这个自然…」一边暗骂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想歪,赵平予一边将心思
拉到现在的状况上头,一来只有这样才能逃出此险地,二来也只有这么紧急的状
况,才能把他的心拉回现实,不再被柳凝霜那魅力十足的娇躯所俘虏,「前…前
辈…你可知那元松到了那里去?我方才是顺着他进来的路才…才来到此处,可我
一直没见到他出去…难不成…难不成这儿还有其他岔道不成?」

  「这儿有没有岔道什么的凝霜不知,」仔细地想了想,柳凝霜的脸儿转到了
另一个方向,「不过元松每次过来,都是从你那边进来,从另外一边出去。或许
那儿有其他的出口也不一定。」

  心道原来如此,赵平予也知这正是元松心机深沉处,密道的入口做的毫无破
绽,但也因此,从密道中根本无法看到外头的情况,每次进出都是最危险的时候,
若从书柜的入口出去,给人撞见了秘密就再难保持,因此非得物色一个人所少见
的出口处才行。除此之外,元松还得负起帮郑平亚把风的责任,郑平亚身为庄主,
若在庄中神出鬼没地出现,难免启人疑宝,与他的尊贵身份也不合,因此他出入
非得从书房的大书柜那出口行动不可,若是出来之时没有元松为他把风,就很容
易露出破绽,可元松总不能老挨在庄主的书房里头,光要跟蓝洁茵等人解释都是
问题,因此这出口必然距离郑平亚的书房不远,一来隐蔽,二来又可收监视书房,
避免闲杂人等靠近之效。

  「那…我们就走吧…前辈,等…等到到了外头,平予就先将你送回明雪明玉
那边去,以后再回来找还这场子…」不经意间,将柳凝霜搂得更紧,鼻中登时充
盈着女体幽香,赵平予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脑中差点一茫,好不容易才恢复过
来,伸手取过一盏灯烛,抱着柳凝霜向另外一边摸了过去,同时在心中祷祝,希
望这另外一边的出口,不要像另外一边那么难走才好。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02

              59身陷诡谋

  闭上双眸,嗅着赵平予身体那温暖的气息,柳凝霜放松了自己,心思却忍不
住回到数月前…

  感觉到头的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跌跌撞撞的,柳凝霜只觉头痛欲裂,想要举
手拭目却是动弹不得,双臂似都给什么缚住了,挣也挣不脱,她勉力睁开了眼睛,
却发觉眼前的景色完全变了,这儿根本不是她在湘园山庄中被安排的寝室,举目
所及只见火烛之光,映得四周并无隐蔽之所;这么多的火烛,眼前却不甚亮,连
一扇窗户也见不到,加上湿气很重,空气也闷闷的,就好像自己并不在地上,而
是在地下深处似的,若非她以前也曾钻过地道,还真以为自己已下了地府呢!

  向着两边扫了一眼,却见自己的双臂都给高高地抬了起来,两只皓腕各被两
圈铁环牢牢地扣住,腕上传来的感觉很是奇异,就好像有股寒气不住朝体内冲来
似的,显见这两圈铁环貌不惊人却绝非凡器,只是连结处的铆钉锈蚀斑斑,让她
还有一线希望,只是挣了几挣,才一催动内力,便觉铁环上冷森森的寒气直捣体
内,冻的她从体内深处打起了哆嗦,竟是一毫内力也运不起来。

  幸好除了双臂被困外,自己衣裳尚还完整,身下的感觉是柔软的被褥,也不
知是被自己的体温弄热,还是原本就暖若春阳,斜并着玉腿坐卧其上倒还无甚不
适之处,目前只是内力运使受滞,加上此处处於地下,不能运功驱寒颇不舒畅而
已。柳凝霜停下了挣扎,闭目听着方才挣动之时铁环上头链子的叮声作响逐步缓
下,一边在心中回忆,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搞成这番模样?

  当日在天山派中,面对着湘园山庄的大军时,柳凝霜已存必死之心,郑平亚
既率大队人马前来,就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打发回去的,幸好她及时将郑平亚
此时来袭的目标赵平予及白欣玉等人送入秘道,任郑平亚三头六臂,想找出他们
也是难比登天。名不正则言不顺,理不直则气不壮,既然郑平亚的目标不在此处,
他便是恼羞成怒,想藉着对付天门的名目一举将天山派灭门,尚光弘等人也未必
容得他胡来;便是此战难免,无理取闹下湘园山庄气势颇受伤损,人马战意不坚,
除了自己和妹子等首要人物绝无幸理外,激战之中天山派弟子也有机会多逃出几
个。

  只是尚光弘在湘园山庄中也算得一言九鼎的角色,既然找不着赵平予等人,
又知当日退兵之后,天山派与天门已无来往,便不想再对天山派下手;只是湘园
山庄对天山派的疑虑极深,却也不是明白表态就能释疑的,权衡轻重之下,柳凝
霜也只有答应郑平亚所请,到湘园山庄做客,名目上是研讨武功,实际上却是做
为人质,虽说郑平亚一见到她便两眼放光,令柳凝霜颇为不喜,但既有尚光弘坐
镇湘园山庄,这一趟过去自己除了不能自由行动之外,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虽说心思如此,但当柳凝霜到达湘园山庄时,心中却不禁打了个突,倒不是
郑平亚或元松等人对她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而是这儿的侍女实在太多,又是春
兰秋菊、各擅胜场,一看便知其主必是风月中人;加上她人还没到,山庄里头已
特地为她备下了房间,傢俱物件皆是新制,看的柳凝霜不由心中警兆暗生,言行
之间都特意对郑平亚保持点距离,倒是亲近尚光弘等人多些。

  只是柳凝霜虽小心翼翼,郑平亚却不见什么异动,便是庄中聚宴,也都有尚
光弘等人在座,同饮共食,连酒都不敢多劝她几杯,每日柳凝霜的茶饮更是晨昏
必备,整个寝间异香处处,透出一股舒适松弛,光闻到都让人放松开来,近月下
来弄得柳凝霜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女子行走江湖,总要比男人小心些,当
日郑平亚的眼光又令她不由警戒,警醒之心一点都不敢放松。

  郑平亚虽无异动,但个把月下来,柳凝霜却显得不甚舒服,若非饮食起居皆
无异状,她还真以为自己着了郑平亚的道哩!内力方面运使渐有阻滞,行动起居
间也日见慵懒无力之状,就算是水土不服也未免不舒服的太过份了点。但郑平亚
这主人规行矩步,目不斜视行不逾矩,远来是客,柳凝霜总也不好硬是将这事情
赖在他身上,只能安慰自己,习惯了这儿的天气大概就没事了。

  就在昨夜,与梁虹琦切磋了一回武功,交手时还没感觉到什么异状,但待得
回房歇息之际,柳凝霜只觉整个人都瘫了,举手投足都艰难得紧,光只是几回合
的交手,却令她香汗涔涔,整个人都似软了,梁虹琦等人也看出了不对,但柳凝
霜性子好强,一语不发地靠着意志强撑,不露异象地回到房里头,忙不迭地钻进
浴间去浸浴,好一段时间什么外在的东西都不想去感觉了。

  啊,对了!问题就出在这儿。想到此处柳凝霜差点要叫出声来,在浴桶之中
浸浴了许久,水雾蒸腾之间柳凝霜只觉薰然欲醉,差点浸洗地忘了时间,等到她
换好了衣裳,走出浴间房门的当儿,却见一盆鲜花好端端地置在房中桌上,一股
甜极腻极的花香传来。这花柳凝霜也知其名头,深知花香虽浓郁馥美,却是无甚
毒性,只在这湘衡一带却是极为少见,也不知郑平亚是从那儿移植来的,柳凝霜
虽不喜这花,郑平亚这次算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头,却也不好把别人的心意就这
样给扔了出去,只没想到才多走得几步,一股晕眩感袭上身来,柳凝霜竟就这样
晕了过去。

  「柳大掌门这可醒了呀!本座可等你好久了呢!」听到声音在身前响起,柳
凝霜心下一寒,不只因为郑平亚的声音带邪,全不像以往那般拘谨,完全一幅胜
利者的骄狂口吻,更重要的是他都已走得这么近了,自己竟一无所觉!那铁锁只
不过困得自己无力出力挣脱而已,纵有寒气也无法压抑体内的功力,究竟为什么
自己竟似失去了内力一般,根本感觉不到房中其他人的存在?

  「等了这么久…可终於轮到本座了…」见柳凝霜甩头不答,郑平亚也不生气,
他爬上了床来,坐在柳凝霜对面,双手竟是毫不掩饰地抓向柳凝霜那娇挺的双峰,
目中欲火满溢,显然为了算计柳凝霜,他已经忍耐了许久,到现在目标达成,不
由得手舞足蹈大是得意,再没一点耐性了。

  「你…你想干什么?」虽说从郑平亚的动作,便知他想要侵犯自己,但当此
事袭上身来,柳凝霜仍不由娇躯震颤,发出了明知无用的疑问和反应,「你再敢
胡乱动作,我就死给你看!」

  「那可不成,」邪邪一笑,郑平亚的手毫不停止,竟就这样隔衣抓住了柳凝
霜丰满娇耸的美峰,一边一个地搓揉起来,那对美峰不只丰满傲人,兼且弹性十
足,挺立而毫无下垂之态,虽只是隔衣爱抚,弹动时的触感都如此醉人,「你若
留在这儿乖乖地服侍本座,本座保证不伤害你,还会好生疼惜你这美人儿;但如
果你敢自尽,本座头一件事就是兵发天山派,把天山派铲为平地,你想你的妹子
和门人弟子们被本座玩的时候,感觉会不会比你爽些呢?嘿嘿,好棒的奶子…」

  「你…」心中虽是怒火横生,但柳凝霜的双峰正是敏感之所,加上郑平亚又
不知在自己体内弄了什么鬼,给他这一抓一弄之下,柳凝霜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了;何况郑平亚这一下欺上身来,双腿正好压在她并坐的玉足之上,令她连反抗
都没得反抗,只有任他欺凌的份儿。他的这一下威胁正打在七寸上,看准了柳凝
霜正是那种身受活罪,也绝不愿意自己的弟子受到伤害的人。

  「你放心好了,」见柳凝霜并无喝骂,只是偏头不看他,双颊已冒出了两朵
红云,郑平亚心中她心中已然意动,不由打铁趁热,双手从抓捏揉弄变成掌心轻
托,以掌心厚肉和虎口处温柔而实在地熨烫着她敏感的双峰,一边继续开口,「
只要你不寻自尽,本座就不对天山派动手。好吧!本座可以再答应你一件事,只
要你小穴里没流出水来,本座就不干你,最多是在你身上动动手玩弄几下而已。
也就是说除非你淫荡的身体想要了,否则我绝不侵犯於你,这个条件如何?」

  「你…无耻…」背心紧贴着墙,便想退也没有退路了,柳凝霜虽负气不看向
他,酥胸上传来的感觉却是如此实在,明知他在玩弄自己,却是无法可想。柳凝
霜也是有男女经验的人,那不知道女人的身体是极敏感的,若是男人的手法好一
点,便是女方心中不愿,要弄到女子欲火焚身也非难事,何况只是弄的幽谷泛出
水花?只是为了留在天山派的弟子们,自己怕也无法选择了。

  「无耻?接下来的事才更无耻呢…」口中嘿嘿直笑,双手加紧动作,见柳凝
霜除了口中骂语之外再无什么动作,郑平亚知她已心中默许这条件了,不由得心
花怒放。虽说有蓝洁茵姐妹监视,上头又有尚光弘等人督武甚勤,没什么机会染
指庄中侍女,但黄彩兰和范婉香都曾身遭杨逖这淫贼之污,是以在床上服侍郑平
亚时格外曲意奉承,生怕惹怒了他,在男女床事方面,杨逖的功夫可比郑平亚要
高明不知多少,在两女的循循善诱之下,郑平亚倒也间接地学到了不少东西。

  就算本来不想将被杨逖奸污的过程说出口来,但一来两女对郑平亚千依百顺,
二来在床笫销魂之际,本就是最难保持秘密的时候,杨逖这老於此道淫贼的手段,
郑平亚倒也学了些许,淫女之道最重要的倒不是持久力或粗度长度什么的,那些
可以用来增添情趣,却不能使本来心有不甘的女子为之甘心臣服,若要让一个对
己不喜的女子心甘情愿成为床笫之臣,首先就是要让她明白,这方面的事绝不是
男方强迫,女方之所以有肉体反应,之所以感到舒服,都是因为女人肉体的淫荡
和敏感,使她舒畅和乐在其中,男人只是加一把手,让她将矜持的假面具完全捣
毁,找着真正的自己而已,这话或许有些蛮横,但要征服女子的身心,却是一种
最快速有效的好方法。

  何况为了要得到柳凝霜,郑平亚下的功夫也不少了。为了让柳凝霜着道儿,
郑平亚特地将她的居室重新佈置,傢俱上头都涂了一层特殊的沉香,泛出的香气
虽无毒性,但和每日敬奉予柳凝霜的香茶味儿一混,却有一种令人心神放松的效
果存在,使人渐渐变得舒服放松,不想活动。

  若只是这样的混毒之法,虽是奇特却难保柳凝霜不会察觉,毕竟她也是江湖
上打滚过的人了,绝非初入江湖的雏儿,郑平亚的手段还别出一格,在每日全庄
共进的饮食之中添加了一种药物,若只是独食便无毒性,虽无强身健体之效,却
也能增添食物美味,纵有人察觉也解释得过去。当这药物屯积於体内达到一定程
度之后,再混上柳凝霜房中的茶香与物件上头的沉香气息,便会起一种特别的反
应,慢慢地会令人神思昏惓、心神不属,只到了此时还没有什么显着毒性,便与
人动手之初也无甚影响,一定要到一段时间之后,才会使人手足酸软,功力运使
颇具艰难。

  但若是如此,要制住柳凝霜也并不容易。如果只是动手,光被体内混毒之法
所扰,郑平亚自己都有把握胜她,只是那至少也要百余招后,若是惊动了尚光弘
等人,自己可就是偷鸡不着蚀把米,所有的计算全都化成泡影,因此他才特地从
外头移植一种奇花,用那花香为药引,一口气把柳凝霜体内的药气全都引出来,
诸般混合之下便成毒气,那毒性之烈,柳凝霜便不当场晕去,也乏动手之能,郑
平亚自可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她制住。这种种算计都是回程时他与元松瞒着众人千
方百计的思虑而出,称得上是千锤百炼,纵柳凝霜才智再高,也绝难发觉如此迂
回的用药。

  制倒了柳凝霜后,郑平亚便与元松合作,将柳凝霜的娇躯抱入了这地室之中,
也难得元松是湘园山庄的老人,竟知道这连郑平亚本人都毫无所觉的机关,当年
若非天门出手太快,庄中之人在毫无防备之下便被天门人马一举侵入重地,连躲
进机关的时间都没有,也不会有灭门之祸。

  在柳凝霜晕迷的这段期间中,郑平亚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的,他一边将她用地
室中的铁锁紧紧扣住,让柳凝霜便清醒也无力挣逃,一边喂下药去,让柳凝霜体
内足以致命的毒素消解,却恰到好处地将毒性之中一种桃花媚气保留近半,这毒
性来的既凶且猛,兼且在柳凝霜体内缠绵久矣,早深入骨髓,毒力便去媚性难消,
只是若不经男子施手法引发,便只在体内潜伏不出,日常生活间难知其究理,既
然柳凝霜不知此事,郑平亚正好利用这点来对付柳凝霜的芳心,一旦让她『发觉
』到自己的『淫荡』本性,再由自己稍加怜惜,那不由她不对自己千依百顺、任
凭蹂躏呢?

  咬着牙不吭一声,但身体的反应却没有那么好掩饰,柳凝霜只觉随着他大手
到处,一股又一股的火热冲入身来,灼的她娇躯不住发热,最严重的反应正好在
那茁挺的美峰上头,随着体内的欲火一波波地被郑平亚挑逗起来,那美峰慢慢地
胀起,使郑平亚手上的触感愈发美妙。胸前的热辣触感愈来愈刺激,令柳凝霜气
的差点儿哭出来,却不知道是体内留存的媚气作祟,还以为是当日赵平予的手法
留在身上的后遗症,心中对赵平予不由又怒又悲,怒的是他弄出来的苦果,却让
自己承担的如此难受;悲的却是自己的清白之躯再难自守,眼见是不能为赵平予
而保留了。

  见柳凝霜虽还能忍着不出声,娇躯的火热反应却再瞒不了人,颊上的两朵红
云早已烧上了耳根,泛出了汗水的香肌更似抹了片湿润般诱人,郑平亚心知那媚
气已经生效,柳凝霜的胴体早已投降,她只是还在死命强撑,欺骗自己而已,不
由得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征服感,他要以最有力的方法,让柳凝霜发觉到肉体的
淫荡,好使她的心志完全崩溃,乖乖地成为他的胯下降臣。

  「别再撑了,让我们看看你的反应吧!」一边凑过脸去,在柳凝霜发烧的耳
边轻声细语,光吹气都令她浑身发热,郑平亚一边嬉笑,一边将手移上她的衣襟,
光只从他手离开时,柳凝霜美峰忍不住向前一挺,想追着他的手的不经意动作,
郑平亚已知道自己赢了,「反正以后你就留在这里,也不用穿衣服了,就让本座
亲眼看看,柳大掌门你娇美的身子到底有多么淫荡性感吧!」

  随着裂帛声起,郑平亚双手连扯,转眼间柳凝霜身上的衣裳已化成了碎末片
片,一抹春光再无遮挡,羞愤的柳凝霜只觉随着娇躯完全暴露,竟有一种前所未
有的强烈刺激涌现出来,虽不想承认却无法抑住身上那完全解脱的快意,一声「
不要看」竟显得如此柔弱无力,一点效果也无。

  看着眼前赤裸的柳凝霜,郑平亚差点就忍不住要扑上去干她了,那含羞带怯
的娇美,配合着那成熟美艳的胴体,姿色之冶艳绝非蓝洁茵、蓝玉萍甚或黄彩兰
与范婉香所能及,尤其那对高挺饱胀的香峰,在他方纔的揉弄之下愈发鼓胀,连
峰顶的两颗玉蕾也已含羞娇绽,深红亮丽,在那对雪白如玉的香峰衬脱之下,更
是美的令人移不开目光;那不盈一握的纤腰,给丰满的香峰一衬,格外显得纤细
柔巧,再往下走的美景虽被柳凝霜并起的玉腿给遮掩住,但郑平亚心知,现在的
柳凝霜已无任何反抗之力,只待他一举手,那修长的玉腿便将为他而开,任他享
用其中美味。

  「嗯…真的很湿了,柳大掌门你看…」甚至不用伸手去摸,柳凝霜并起的玉
腿,也无法完全阻遏幽谷中的泉水外涌,此刻柳凝霜的身下床被已是一片湿濡,
情动之态再难瞒人。不过这样的情景并不能满足郑平亚的欲望,他伸手到柳凝霜
腿间,在柳凝霜的不依声中大手一拨,已将柳凝霜的玉腿分了开来,只听得水声
潺潺,一股难抑的波光已涌现而出,在烛火下映出诱人的光华。

  「嗯…不但湿…而且水也很多…唔…奶子也这么大,好个柳大掌门…胸乳丰
满水又多…想必你表面贞洁,平日必甚是淫荡…」一边伸手去扣柳凝霜的幽谷,
只觉触手处又湿泞又暖热,兼且弹力十足,谷间更是紧吸,将他的手指吸的难以
寸进,只在当口处感觉着汁水遍佈。光只是用手就这么爽了,当自己的大棒插入
之时,真不知会爽成什么模样呢!「唔…好穴…夹的这么紧,又这么会吸…嗯…
果然是又淫又媚的好穴…哎,柳大掌门,你还是处女吗?应该不是了吧?」

  给郑平亚一口道破这么羞人的事,柳凝霜感觉就好像自己的矜持被他狠狠一
下击碎了,虽说心中实在不想回答这般无礼的问话,但郑平亚在幽谷中不住扣弄
的手,却令她再难保持自己的忍耐,体内竟有一种冲动在回应他攻入禁地的手指,
令她的娇躯不住扭动发热,幽谷的谷壁处竟不由自主地甜蜜啜吸着他的手指头,
在这美妙的折磨之下,要保持沉默多么困难啊!「不是了…」

  「嗯…我就知道…」听到柳凝霜的语声,郑平亚大为满意,一边扣着她的幽
谷,一边埋首吻着那热烈贲起的香峰,口中一边邪言淫语不休,「这么美的穴,
这么嫩的穴…也不知道干起来多么享受…想必你在天山派时一定是夜夜春宵,每
晚都被男人干的乐不可支…脸上还装成这么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真不晓得给
你的女弟子们知道你的真面目时,她们会有什么反应呢?」

  「不…别…别给她们知道…」

  听柳凝霜的话脱口而出,郑平亚不由大乐,干女人的时候最怕的倒不是她们
反抗或挣扎,将反抗或挣扎不依的女人征服,其实别有一番滋味,但若女人全无
反应,只是默不吭声地任由处置,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才叫做味如嚼蜡,柳凝霜
既然已开了口,接下来的声色之乐想必不坏,乐的郑平亚嘴上更没遮拦了,「那
你就乖乖的依我,本座保证让你爽到死…唔…这穴真妙…还会吸呢…想进去都不
容易…好个淫荡的柳大掌门,好个美艳淫娃…你最爱什么姿势?什么体位?」

  被郑平亚这般邪恶的话儿一激,柳凝霜差点没气出火来,这人这么过份,也
真不知尚光弘是怎么教的?想强奸自己就算了,竟连嘴上都这么不留德!偏偏随
着嘴上邪语淫言,他的手更是扣弄不休,吻乳的嘴更是诡技百出,搞的柳凝霜娇
躯乱扭不止,被他诱起的欲火烧的如此狂烈,再难消除,光只是闭上嘴不回答他
的话,只有鼻中的轻哼难以压抑,就已经耗尽柳凝霜的全力了。

  本来还想多熬上柳凝霜一会,等到她忍不住出言求恳之时,再一口气干的她
美爽爽的,无论身心都只有拜倒在他胯下的份儿,但弄了这么久,郑平亚也忍不
住了,柳凝霜的胴体是这么的美,天仙下凡般的美貌配上了羞怯嗔怒交加的神态,
只要是男人就无法自拔,「好个淫荡的柳大掌门,天山特产的美女淫娃,本座来
了!你尽量叫吧!叫的愈爽愈浪愈好,看本座怎么治你…」

  虽说还不想依郑平亚所言全面投降,但体内的媚气已炽,加上郑平亚在幽谷
间扣弄的手指那般厉害,柳凝霜娇躯早是阵阵躁热,犹如心花怒放,竟似置身於
熊熊烈火之中,肢体软绵虚脱,一点动作的力气都没有了。当郑平亚大力分开她
的双腿,将柳凝霜的玉腿扛在肩上,箭在弦上的肉棒已缓步而进,不得不发的当
儿,柳凝霜心中虽忿,却有一种无以名状的渴望,渴望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不住扭动的纤腰使得幽谷微启,波涛汹涌之中,一股水波又汹涌地溅出。

  要来的终於来了,在柳凝霜挺腰扭摇之间,香峰舞动不已,那媚态教血气方
刚的郑平亚那忍得住呢?强抑着冲动的心,他的肉棒缓缓地滑进了柳凝霜的幽谷
之中,只觉一股强劲的挤压感传来,那窄紧的肉穴着实寸步难行,而探进的部份
更被她缠绵地吸附着,那力道用的巧妙绝伦,既紧密又不致於挤的他不舒服,滋
味之美那一个『爽』字了得?尤其随着他的进入,在幽谷中不住深入和搔弄,柳
凝霜的娇躯也有了本能的反应,在微微的抽搐之中,她缓缓地哼喘了起来…

  显然,郑平亚的手段混着体内的药力,已使得柳凝霜的身心起了变化,她银
牙暗咬,一头乌黑的秀发已随着她的头乱撞,而显得疏松凌乱。随着他的顶撞不
休,柳凝霜纤腰隆臀不住筛动着,那本能的动作,使得郑平亚的进入愈发顺遂,
他一面忍受着那美妙至极的吸吮,一面款款深入,愈入愈深、愈深愈美,柳凝霜
的体内也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反应,幽谷中传来了阵阵快感,那快乐超乎一切,令
她不由沉醉其中,幽谷深处的香肌更是情不自禁地将男人的象徵紧紧吮着不放。

  虽说被紧吸着不放,滋味实在醉人,美的无法以言语形容,但郑平亚并不满
足於此,他在插到了深处之后,双手抗住了柳凝霜的香峰,腰部用力狠狠一拔!
一气便将肉棒拔出了大半,顺道也抽出了一大片的汁液。幽谷深处的满足感一下
少了大半,那空虚差点将柳凝霜最后一点抗拒都给击碎了,她咬着银牙,抗拒着
那差点出口的呻吟,玉臀却忍不住高高挺上,追求着那肉棒的欺凌,正好迎上了
郑平亚狠狠的重插,猛烈得使两人的肚腹之处发出了「啪啪!」的一阵肉击声。

  给那天籁般的美声一激,郑平亚的冲动更见强烈了,此刻的他已不管要不要
熬的柳凝霜媚声求饶了,什么事都比不上先爽了再说!他拉开架子,又是一阵狂
冲猛撞,将汁水泵得不住飞溅,口中更如老牛低喘不已,混着两人肢体相交的声
音,格外诱人心跳。他的冲击虽猛,但柳凝霜的幽谷却更美,不只每一寸的嫩肉
都将他紧紧吸啜着不放,幽谷口处更像是要将他夹断般节奏十足地夹吸着,美的
郑平亚犹如飘在云端一般,已到了浑然忘我之境,更加勇猛地放怀冲刺起来。

  本来郑平亚在床笫方面的底子就不怎么样,谁教他既不像杨逖般老於此道,
更不像赵平予般阳气特盛,只不过从黄彩兰与范婉香那儿学了几手而已呢?给柳
凝霜那迷人的幽谷一阵夹吸啜饮下来,郑平亚不一会儿已登了顶,他只觉背心一
阵酥麻传来,转眼间就已沖遍了全身,一股美妙的泄意再也忍耐不住,他低吼一
声,狠狠地插了进去,随即一阵快感酥透了整个人,脑中再也无法思索,柳凝霜
只觉幽谷内一股热力传来,郑平亚的精液已大量涌进了她,灼的她幽谷内部一阵
酥快,那娇嫩美妙的嫩肌夹的更有力了,不一会儿郑平亚的精液已全盘射出,软
软地退了出来。

  伏在柳凝霜身上喘息了好一会儿,带着满足笑意的郑平亚仰起身来,只觉腰
酸骨软,眼前这美女果然厉害,光干她一回所耗的力气,恐怕比得上干其他女子
好几回哩!只是那滋味之美,也值得男人鞠躬尽瘁,直到现在他仍觉得整个人茫
酥酥的,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整个人给无上的快感涨得满满的,毛孔似都被
欢乐给沖了开来,好像一口气爽进了骨子里,再也无法忘怀。

  「唔…感觉真的很棒呢…」伸手拍了拍柳凝霜犹然泛红的嫩颊,郑平亚满足
地爬起身来,招过了畏缩一旁的小婢女,令她帮柳凝霜整理一番,连洗浴的热水
都准备好了,若非方纔那一下射的太爽,郑平亚可真想再在柳凝霜身上来上一回
呢!「果然好一个透骨淫荡的美女掌门,从没见过比你更浪更荡的女子,本座这
回算是见识了!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本座会再来,保证令你舒服到回味无穷。你
好生服侍於她,若给她缺了个角,伤了一块皮本座都唯你是问,知道吗?」

  听着郑平亚满足地穿好衣服,缓步离开,感觉着对郑平亚奉命惟谨的小婢女
一边应和郑平亚的话,一边整理着自己身上身下的碎衣,为自己擦洗周身,柳凝
霜只觉欲哭无泪,她虽知道赵平予那奇妙绝伦的手法,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不少的
后遗症,自己对男人特别的没有抗力,却没想到竟连郑平亚这种程度的手法,都
能令自己情欲如焚。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柳凝霜一边暗问自己,一边娇躯本
能地动作,幽谷深处的香肌缓缓用力,不住缩紧,有松有弛地慢慢收放着,方纔
她就用了这一招,在不知不觉间,将郑平亚的精液硬给逼了出来,缩短了自己受
辱的时间。

  眼见柳凝霜幽谷轻颤,随即一股白色的浊液像是被抽吸出来般,慢慢地涌了
出来,将她那晶莹洁白的肌肤都给染污了,小婢女连忙取巾擦拭着,却见那白液
一次一点、一次一点地鼓涌出来,无论怎么擦都断不了源,好一会儿涌出的白液
才渐渐稀少,变成了透明而湿黏的泛香汁液,在幽谷的动作慢慢减缓之下,许久
许久那汁液才慢慢流乾,光擦拭都让那小婢女弄出了一身汗。

  一来柳凝霜的胴体滋味极美,二来她原本是天山派的掌门,也是与师父们同
列风云录的绝代高手,此刻却只有任由自己淫玩的份儿,边干她边觉得美妙无比
的征服感充塞心胸,每次干她都不见减弱少许,郑平亚自不会把她放过,只要一
找到机会便向书房里钻,声言要钻研对付天门的机密大事,熬的整夜不出,连原
本受宠的黄彩兰与范婉香都被他弃之如敝屣,妻妾们心中虽不满,但郑平亚干的
是正事,总也不好去烦扰他,任得郑平亚在柳凝霜身上旦旦而伐,一来再不想他
女,二来又在她身上耗尽了体力,一时间郑平亚竟像闭关老僧般,在外头再也不
近声色之事了。

  逃不过郑平亚的屡次奸淫,柳凝霜心中虽忿,却也拿他没法,困在那叫天不
应、叫地不灵之所,内力又运不起来,柳凝霜就想逃也逃不掉,只能闷着等死。
好不容易等到赵平予来救,柳凝霜一见到救兵时,再也管不到什么不能和弟子们
争宠了,她整个人都冲进了赵平予怀里,只知道像个孩子般尽情地哭,但哭的再
凶,却也难把胸中的郁抑发泄於万一,只觉愈哭胸中愈痛,泪水宛如决堤一般不
住湿透他的衣服,直到现在伏在他胸前,柳凝霜才知方才自己究竟哭的有多凶。

  感觉到赵平予的手推开了顶上的盖子,一股清凉的夜风吹了进来,突然之间,
不只是赵平予,连柳凝霜都娇躯一僵,原本该是无人巡行,只有鸟叫虫鸣的庭院
之中,此刻竟是人声幢幢,火花映的犹如白昼。难不成赵平予方纔的小心谨慎全
变成了白费,他们的行动仍落入了郑平亚算中,在地底穿行了这么久,竟还是落
入了埋伏,给郑平亚带了一大批人,在这儿等着甕中捉鳖吗?

  就算被甕中捉鳖,只有死路一条,对柳凝霜而言也算不得什么了。除死无大
事,原本当她那日在天山派面对郑平亚湘园山庄的进攻时,便已不存生望;若非
为了天山派的存活,早在地室中受辱之时,柳凝霜早已咬舌自尽了。现在就算自
己战死,至少也是死在赵平予的怀抱当中,她虽因身子受污,便有满腔爱意也再
不敢出口,但能死在他怀里,就算做鬼柳凝霜也快活的很了。

  不知柳凝霜的心中片刻之间竟转了这许多念头,赵平予抬头望了望四周,从
眼前不显目的小孔看出去,只见外头人影杂沓,郑平亚的书房就在远远的一边,
距离虽远,却是无论从那个方向靠近,都无法瞒过在这儿埋伏的人,看来这儿果
然是那地室的另一个出口没错,若和他记忆中的山庄形势图相较,这儿该是庭院
中某个假山底下,躲在里头想要找到都不容易,却不知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错,
竟惹得行踪暴露,搞得全湘园山庄的人马竟像都集中到此,想逃都难比登天。

  仔细一想,赵平予不由暗骂自己愚不可及,问题多半就出在自己进书柜后关
门的机关上头,那时他只眼见元松伸手在那儿一阵动作,留意的只有元松动手之
处,却没法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当赵平予自己伸手探去时,只觉触手处机关颇
为複杂,开关方法该不会如此简单,但他心系机关内部的隐秘之事,只感觉到书
柜阖上便已满意。多半是在那儿出的问题,没有把该锁的地方通通都锁好,让后
面回来的郑平亚或是元松发觉状况不对,有人侵入了机关之中,这才将大批人马
调到了此处,打算把自己活逮。现在就算转回头也来不及了,久久不见自己出来,
郑平亚必会将注意力转回书房那儿,加上那里头机关密佈,就算从地下回到那儿,
也不知是否能出得来,看来自己也只有硬着头皮,面对眼前的千军万马了,只可
惜柳凝霜看来竟是脱不出郑平亚的虎口。

  犹豫之间,只听得外头喝骂之声不绝,赵平予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儿,却听
得尚光弘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虽不大声却将湘园山庄人马的骂声全压了下去,
「不知阁下深夜蒙面来此何事?本庄向不招待不明身份之人,若是贵客,还请言
明身份,下来一叙,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

  下来一叙?给尚光弘这句话弄的脑中一胀,赵平予与柳凝霜互望了一眼,不
约而同地将眼光向上一瞄,虽是星光不显,从假山石间的空隙中,却还依稀可见
一条人影稳稳当当地立在假山之上,傲然面对着湘园山庄诸多人马。虽说事不关
己,但他那模闲适模样,却看得赵平予不由胸中有火,原来湘园山庄人马齐聚,
却非为了自己,倒是为了眼前此人,你早不来晚不来,偏选自己救柳凝霜的时候
过来,误打误撞下让湘园山庄加深警戒,教自己怎么救人?便是解决这人,有敌
入侵的湘园山庄至少也要小心个几天不敢松懈,自己想把柳凝霜救出去,可更是
难上加难了。

  「哼!」见那人毫无反应,只是居高临下,虽看不到脸,神态却是一幅将他
们这样耍玩很有趣的样儿,郑平亚一声冷哼,人已飞上了半空,当头一剑狠狠地
劈了下来。不说躲在假山之中的赵平予暗自烦恼,外头的郑平亚心绪却更是烦躁,
本来今晚他已打算溜下地室里去,在柳凝霜的身上好好地玩上一晚,没想到事到
临头,却给蓝洁茵破坏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本来他还想把这兴头发泄在蓝
洁茵的身上,总好过什么也得不到,没想到才刚进房,摸都还没怎么摸到,便听
得庄中警号四起,惊得他赶忙冲了出来,却见那黑衣蒙面人堂而皇之地立在假山
之上,似是在等着将大夥儿全给惊醒,原已有股火气闷在肚里,又见此人如此态
度,教郑平亚那能不恼?

  不过郑平亚之所以不顾庄主之尊,竟领先出手,其实还有其他的缘由。本来
尚光弘等人计算得妥妥当当,当郑平亚率领联军一举攻破天门,声威正盛之日,
便是他重整湘园山庄之时,到时候新建奇功的郑平亚威望甚重,自可独当一面,
他们也好在湘园山庄养老;没想到事与愿违,幻影邪尊区区一招玉石俱焚,便迫
得联军兵败垂成,与天门之战旷日持久,湘园山庄虽已复立,但大敌当前,岂是
尚光弘等人退隐之时?为了确保对天门一战的胜利,尚光弘非但没留下来养老,
反而更是四处奔波,为湘园山庄招兵买马,外人均知他对湘园山庄当真是尽心竭
力,毫无保留。

  但这种作法,却让郑平亚胸中难免有刺,他才是湘园山庄的庄主,但外人眼
中却只见到师父尚光弘一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内,是以他也相当活跃,拚命
地在建立自己的威望,甚至在当日攻天山派之时,都特地自领一路,就是为了让
别人知道,他这庄主可不是白白吃饭而已。

  见郑平亚领衔出击,身在半空如大鹰一般飞向敌人,尚光弘心中半喜半忧,
老练如他岂不知郑平亚心中梗概?但对手是杨干的天门,自己想不小心都不行,
自然不能这么快交棒给年轻人,不过如果有机会,多让这弟子磨练一下也是不错
;想到这儿他不禁喟歎,若郑平亚能和赵平予好好相处,那有多好,有赵平予的
帮忙,自己也不知可以省下多少心,偏生是…造化弄人啊!

  不过让他忧心的是,郑平亚这一下也太冒险了,他虽勤力用功,羽翼剑法上
的造诣极深,已不弱自己当年之时,但这样居高临下的出手,好听一点是威震全
场,但若对方谨慎以对,凭托假山之势稳稳动手,那假山顶上有多少空间?出手
锐气一过,没能抢到立足点的郑平亚非得退下来不可,所谓进兵容易退兵难,到
时候能否顺顺当当的全身而退,可有一半要看老天爷的旨意了。

  见到场中情势,尚光弘心中不禁暗吁了口气,梁虹琦等老经验的高手也松了
下来,那黑衣蒙面人貌似高明,其实也不怎么样,竟不凭托假山抗敌,反而猱身
而上,在半空中与郑平亚交手,这打法好听一点是不佔便宜,说难听些就是不自
量力,他失了先机,又是由下向上攻,力道先自逆了,郑平亚手中又是羽翼剑这
等神兵利器,居高临下之下威力更猛,此人那经得郑平亚一击?

  空中噹的一声轻响,两条人影倏合即分,冲上前去的郑平亚竟硬是被震了下
来,落地之后还踉跄了几步,若非落回假山去那人也是步履不稳,险些跌下山来,
众人还以为郑平亚吃了亏呢?

  眼看弟子没有吃亏,尚光弘反而更是忧心,那人手中剑黑黝黝的不起眼,却
能毫无花巧地硬挡郑平亚羽翼剑的一击而未折,显然质地不弱;更重要的是,郑
平亚得他真传,武功在武林中已算得高手,缺的只是经验火候,此人逆势接招,
竟还能与他拚个平手,若在平地当真动手,只怕足与郑平亚平分秋色,甚至还能
小胜他一点儿,这般厉害的高手,究竟是从那儿钻出来的?

  突然之间,众人啊的一声,场中已是土石纷飞,原来那人落回假山之后,环
目四望,一幅睥睨当场的高傲模样,众人虽是看了有气,但有郑平亚的例子在前,
想动手的人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下来,等着听那人
有什么话说,再定行止。没想到那人二话不说,手中剑便向假山上劈去,只听轰
的一声,假山竟不像是被长剑等的兵刃劈上,而是被巨斧大锤般的巨物砸到一般,
立刻便化成了片片碎石,更教人吃惊的是,碎石纷飞中虽看不甚清楚,却见得到
石下有人,腰腹之处颇为膨大,衣衫里头鼓鼓的,也不知塞了什么东西,看起来
好生狼犺。

  心知那人之所以将假山击碎,必是为了制造混乱,好逃离此地,梁虹琦和骆
飞鹰一声呼啸,一左一右地击向那黑衣蒙面人,两人心中的想头都是一样,这般
高手说不定就是天门所派,专门来落湘园山庄的面子,若传出去有人如此轻易地
摸进湘园山庄,将一大群人都吵了起来,把他困在庭院之中,可这人却是自出自
入,轻轻松松地就离开了,湘园山庄一众高手竟全没能将他留下,到时候湘园山
庄要怎么做人?更别说威势一落,军心大沮后,要再征天门可更是难上加难了。

  与梁虹琦等人的动作大有不同,郑平亚的这一招却是击向原避在假山中的那
人。方才和那黑衣人硬拚了一记,郑平亚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后招竟都使不开来,
硬是被迫下地去,心中那股气恼是不必说了,更糟的是他人一下地,元松已钻到
了他身旁,声音虽放低了,却仍听得出他心中的惶急,「不妙了,有人侵进书房!
躲进了机关里头,说不定…说不定会从那儿钻出来…」

  若非事在燃眉,元松本也不会冒着秘密败露的风险,在这当口便说予郑平亚
知道。但当他将食篮送入地室,再从假山这边的出口出来,想要回郑平亚的书房
报告的当儿,却见郑平亚正扶着蓝洁茵,从书房中踱了出来,正朝向蓝洁茵的卧
房走去,光看蓝洁茵的神情,便知郑平亚对她加意慰抚,今儿个恐怕会宿在她房
里,元松身为山庄总管,自不能放过这服侍的机会,连忙赶了上去打点一切,将
郑平亚和蓝洁茵活像送入洞房般送入了寝间去,那模样弄的蓝洁茵忍俊不止,她
虽厌透了这人,但丈夫在旁着意抚慰,这人又是笑脸迎人,她总也不好发小性儿,
只得放过他。

  只元松没想到人才刚送回房里,庄中警号便响,更危险的是这人不是在外头
给人察觉,而是到了庭院当中,才暴露了身形,除了露馅的这人外,也不知有多
少人暗地侵入庄里头。别人收拾兵器赶往庭院当中围敌的当儿,元松却是小心翼
翼地溜回了郑平亚的书房,他知道被缚在地室中的柳凝霜才是郑平亚的心头肉,
若柳凝霜有失,就算蓝家姐妹加上黄彩兰和范婉香都抵偿不了,光看每次郑平亚
在书房『熬夜』之后,第二天出来时那既满足又疲惫的神情,便可窥知一二了。

  没想到一开机关,那书柜却像钉住了似地牢牢定在那儿,动也不动。仔细检
查之后发现机关并无损坏,元松不由心中大惊,为了确保机关没有旁人入侵,在
这开关之处特加留意,当人在里面关上书柜时,若没将机扣多转上一圈,这书柜
便当场锁死,从外头再也打不开来,当日湘园山庄被天门趁虚而入之时,元松就
是因为这机关而逃过一劫,岂会不知其中关键?如今这机关又如锁死一般动弹不
得,如果不是有外人侵入机关当中,又不知机关究理,那会弄成如今这幅模样?

  这两件事凑的太过刚好,一方面有人引开了山庄中人的注意力,一方面又有
人钻进了机关之中想要营救柳凝霜,若说其中没有关连,元松头一个不相信,是
以他慌慌张张地从书房中钻了出来,拚命地挤到了郑平亚身边,在第一时间就将
此事通报於他,却刚好见到用以掩护地室出口的假山崩碎,一个人刚好站在地室
的出口上头,看得元松心下一颤,知道这下子可要糟糕了。

  见梁虹琦、骆飞鹰和郑平亚一同出手,尚光弘虽不好出手夹击,却不能不高
声叫喊,「虹弟、鹰弟、平亚当心,来人恐怕不好对付。」一边高喊着还一边移
近掠阵,准备一有状况就出手。

  这倒也难怪尚光弘心中惊骇,假山中立着一人,此事确实出人意料,再配合
上立在假山顶上那黑衣蒙面人,显然这次入侵绝非等闲,而是早有准备的阴谋;
更重要的是那一剑下来,假山竟是立时崩碎,马上便化为碎粉。这座假山虽非什
么宝物,却也是整块巨石,若非以重兵器配上深厚功力硬撼,绝不可能破碎若此,
在湘园山庄中的神兵里头,也只有骆飞鹰的百斤定山戟做得到这种事,若要以普
通的轻兵刃硬破假山,便有再深功力也难办到,如果说用长剑一举破石,连羽翼
剑这般利器都绝无可能,他所能想得到的武器只有一样:天门阴京常手中的神器
-『南天』!

  转眼间,场中胜负已分,手中的百斤定山戟与七两薄斧都交给了弟子,梁虹
琦和骆飞鹰武功虽高,终难抵南天剑之威,若非那黑衣人一心退走,手中利器挥
洒不过为了迫开追兵,怕梁虹琦和骆飞鹰都要负伤;而另外一边呢?郑平亚手中
的羽翼剑才刚迫近那人,却见那人一手掩面,另一手衣袖挥洒之间,长剑洒出一
天剑芒,迫的看不清剑路的郑平亚只能收剑採取守势,羽翼剑剑脊上被他一点,
竟就藉着那点力道远远飞去,动作潇洒漂亮,配合的完美无间,果是高手风范。

  只那人虽飘身而去,但夜风之中碎石飞洒,避石之间他怀中之人却仰起了头
来,在旁边的火把映照之下,虽只一眼之闲,但那如诗如画的五官神态,令不少
人登时惊呼出声,「柳掌门!」

  「这是怎么回事,平亚?」给那一剑借力,只觉手中一股劲道直上,迫的郑
平亚再难寸进,却没想到才一落下地来,还没腾身追去呢!尚光弘的质问已如影
随形追了上来。对此事本就做贼心虚,被师父这一质问,郑平亚更不由得浑身发
颤,呐呐连声间也不知自己究竟回答了什么。

  「不知道?你以为光一句不知道就能完事了?」走到了郑平亚身边,在他肩
上拍了一把,像押犯人一般将他押回书房,郑平亚甚至不敢望向师父那沸腾着怒
火的眼睛,「等回去我们再好好算算这笔帐。虹弟、鹰弟,你们都一起来,洁茵
和玉萍也要过来,另外…元松,你也别走!」

  「老大,怎么了?」见尚光弘气的五官错位,脸都青了,梁虹琦和骆飞鹰从
未见过他生这么大气,不由心中暗颤。失踪久矣的柳凝霜竟在假山中出现,其中
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但和郑平亚与元松近来的神态一比对,想必这两人都非无
辜,尚光弘最恨这种事情,也难怪他冒火,只是没想到竟会惹得尚光弘如此震怒,
甚至连点脸面都不给,「至少…至少留他点庄主的颜面…」

  「问题不在这儿。」仍气的两眼冒火,但更多的却是担忧,尚光弘低声回答,
「方纔的事难道你们两人都没发现其中的诡谋所在?你们两个仔细想想吧!那假
山究竟是怎么一击便碎的?」

  「这…这个?」方才因为事出突然,两人倒真的没仔细去想,现在一定下心
来,梁虹琦登时惊的眼都瞪大了,只骆飞鹰还在一边乾瞪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说啦!别吊人胃口嘛!」

  「拜託,你好好想想吧!」见骆飞鹰还是这么钝,梁虹琦不由心中有气,「
要一下子就把一座假山打成粉碎,可不是普通兵刃可以办得到的,你好好想想看,
那人使得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个嘛…」骆飞鹰暗自沉吟,「要将那假山破成那样,靠我的百斤定山戟
绝对可以办得到…呃,不过这次不是我…他使得是长剑,黑黑沉沉的,看不出是
什么,没想到竟有偌大威力…」

  「除了阴京常的『南天』,还会有什么剑?」

            ------

  阴京常为什么会及时出现?

  阴京常:柳凝霜失踪,平予一定会去湘园山庄查找,我只要在山庄外头守株
待兔,绝对等得到他,到时候只要让湘园山庄知道我来了,无论如何尚光弘这些
人都会以为平予已经跑到天门这边,漏点风就让本门多一个助力,确实是好买卖。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03

              60暗夜之欢

  搂着柳凝霜一阵急奔,好不容易等到人声渐远,避入密林的赵平予这才放下
心来。一来怀中搂着个千娇百媚的绝色美女,又是早和自己有过云雨之欢,教赵
平予想不动心也难,偏又知此刻绝非动心的好时候,再加上郑平亚虽给尚光弘叫
住,梁虹琦与骆飞鹰也没追过来,但这段日子以来,湘园山庄着实搜罗了不少高
手,便有着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黑衣人相助,分去了大半追兵,可赵平予还是紧张
得很,既要逃离追兵眼线,又得运功助怀中的柳凝霜抗禦夜寒,到现在追兵已远,
他七上八下的心才算放松了下来,便以赵平予内功之深,也不由猛喘着气,像要
瘫了一般。

  「前辈…情况还好吧?」喘息了好一会儿,赵平予低下头去,只见怀中的柳
凝霜低眉垂目,娇躯隐隐抽动,既像在哭泣又像正强忍着不肯放声,连泪珠都没
出多少,只硬抗着不肯说话,令他不由心惊。从他方才运功为柳凝霜驱寒时的情
形来看,柳凝霜体内确实有股异力,制着她难以运功,只是那异力并不强烈,加
上柳凝霜功力本高,只被药力压抑着难以运用,给赵平予送入的外力一激,内外
夹击之下,那异力登时如溃堤般破了开来,又经一路上赵平予全力运功相助,至
此柳凝霜的功力已回复了七七八八,只是手足活动尚不甚自然,至少得休养一段
时间才能动手。

  身上的状况倒还是其次,心中的打击才是深刻。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能将武功练到像柳凝霜这等造诣的高手,均是心高自傲之辈,便是外表谦沖
自牧,心下那股傲气也是绝难抹灭,如今却被郑平亚这等后生小子算计,一丝不
挂地被锁在地室深处,也难怪柳凝霜气苦流泪。只是柳凝霜虽伤心却是一语不发,
赵平予一时间也拿她没法,只能轻抚粉背,稍加安慰而已。

  听耳边赵平予的慰抚关怀备至,却是弄错了重点,一心只以为自己是因为被
郑平亚这毛头小子所算,心下不忿才泣不成声,柳凝霜心下愈发痛楚,声音更是
哽在喉间,别说她现在不想说话,便想要说话,心中对赵平予不解风情的幽怨,
也令她难以成言。她那是为了被郑平亚所算,一时气苦才哭出来的?天山派那孤
绝人群的生活,早熄了柳凝霜胸中争雄武林之念,她之所以哭纯是出於一个女人
的伤心,她虽然已被救出,但清白却为郑平亚所污,现在的柳凝霜虽已没有了天
山派的牵绊,可她就算定心要和项家姐妹争赵平予,清白被污的她却也没资格和
他相配了,自己当日的自设樊篱,竟造成了如今进退不得的窘境,想到此处柳凝
霜不由悲从中来,泪水不停。

  虽说夫妻和乐,但家庭相处之间,难免有些许勃溪,便赵平予再肯低伏做小,
偶尔遇上蓝洁芸或项家姐妹耍起小性子来,也常弄得他手足无措,怎么都安抚不
下来,要花上偌大心力,才能弄到她们破涕为笑,光只是那样的小性儿已使赵平
予难以招架,如今看柳凝霜哭的如此伤心,教他更难处置了。尤其便已离虎口,
但这儿距湘园山庄并不太远,若郑平亚瞒过了尚光弘等人,派人循着这方向来寻
柳凝霜踪迹,那可就麻烦了,这想法一直在赵平予心中盘旋不去,面对伤心欲绝
的柳凝霜,令他更是手足无措,只能轻抚着她粉背,对她的点点清泪却是一点儿
办法也没有。

  好不容易等到柳凝霜的怨意随泪流出,渐渐能够说话,抽噎之间虽未明言但
赵平予却也猜测到了柳凝霜真正的心意,对郑平亚的愤恨却远及不上心中的震撼。
赵平予原不是清心寡欲的人,柳凝霜又有着倾国之色,赵平予对她本有异思,不
然也不会有那回和蓝洁芸与项家姐妹等合作,在衣柜当中硬搞上柳凝霜,搞的她
大发娇嗔的事儿了。只赵平予却没有想到,原来柳凝霜竟对自己有意,只碍着项
家姐妹,不好表达而已;如今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柳凝霜在哀怨难当之际,索
性将胸中的真意一股脑儿地倾倒出来,听的赵平予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般,不知
做何滋味。

  温柔地吻干了柳凝霜颊上的泪痕,赵平予心知现在的柳凝霜胸中哀怨难当,
便有三寸不烂之舌,也难解她胸中的淒凉,自己惟一能做的事,就是将她的注意
力转移开来,同时也要让她知道,自己绝不在乎她被郑平亚所污之事,只要柳凝
霜仍肯垂青於己,就是赵平予最大的幸福了。

  任着赵平予的唇舌在自己的颊上温柔地游着,柳凝霜哭声渐止,脸上虽充满
了他所带来的温柔暖和,心中的淒苦却仍难自消,若换了以前,她是多么地渴望
着他的温柔抚爱,就算是这样露天席地,自己又赤身裸体的丢人样儿,柳凝霜也
不会拒绝他的温柔,大不了再像衣柜里头那一次,被赵平予就地正法,将她佔有,
令柳凝霜的身心皆被送上难以言喻的美妙高潮仙境,但现在…便是自己再想,但
白璧已然蒙尘,就算赵平予肯接纳自己,她又拿什么脸去面对其他人呢?

  「唔…不…不要…平予…那儿…那儿不行…哎…别…别这样…凝霜…凝霜已
经不乾净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弄凝霜…唔…求求你…放过凝霜吧…」
感觉到赵平予的口舌愈来愈强烈,已经从一开始的温柔,渐渐地粗暴起来,缓缓
向下移动的舌头更是火辣辣地啜上了柳凝霜娇嫩欲滴的肌肤,那难以想像的火热
感觉,登时令柳凝霜娇嗔起来。郑平亚也曾这样轻薄於她,那时的柳凝霜只觉噁
心,若非怕郑平亚对天山派下毒手,恐怕会当场在他面前吐出来,但同样的动作,
赵平予做来却令她心神皆酥,竟有股想要他再接再厉的冲动,只是现在自己实在
配不上他啊!

  本来若赵平予只限於吮舔她的上半身,柳凝霜还忍受得住,毕竟她也知道,
自己那丰隆饱满,远较项家姐妹高挺许多的香峰,是她身上最诱人的部位之一,
赵平予身为男人自也难免,若他只是在自己胸前大逞口舌之欲,现在的柳凝霜也
还能令他满足,她至少还有这样的用处在。

  但随着赵平予的口舌愈来愈向下游走,带给柳凝霜的刺激也愈来愈强烈,当
他的舌头在自己腹上温柔轻暖的滑动,还不时用巧妙的舌头刺激着她腰间的敏感
穴道,令柳凝霜那被郑平亚染髒了的欲望再一次强烈地被挑弄起来,柳凝霜的娇
躯不由得鱼龙曼衍起来,尤其当他的舌头愈来愈向下走,下巴上的胡根在她的腿
根处不住摩挲,令她的感觉愈来愈向下集中,体内更浮现了那郑平亚所带来过的
肮髒的感觉时,柳凝霜不由得慌了手脚,她用手去推着赵平予的头,却是一点儿
力气都使不出来,偏她自己知道,那绝不是自己没了力,而是不愿意阻止他对自
己的步步侵犯。

  「求…唔…求求你…平予…啊…饶…饶过凝霜吧…她…哎…她已经被…被弄
髒了…再…喔…再配不起你了…求…喔…不要…不要那样…哎…求求你别…别舔
了…好平予…放过凝霜吧…」

  听着柳凝霜口中求饶似的呻吟,切身感觉着口下的娇躯那既渴望又害怕的颤
抖,赵平予知道她已经被自己撩起了火般的爱欲,只是女子的矜持和自怜的心态,
让她还有些抗拒,只要自己再加把手,让柳凝霜再一次被自己撩动芳心,再一次
沉醉在与自己的云雨欢娱当中,说不定柳凝霜就能从被郑平亚算计的阴霪中脱离
了,事已至此,他自然没有放弃的理由,赵平予一边不住下钻,用下巴顶开柳凝
霜的玉腿,感觉着其间的潺潺流泉,一边双手齐出,一方面在那才被自己的口舌
弄得湿润灼热的香峰上爱抚,一方面也令柳凝霜娇躯软倒,再抗不住自己的挑逗,
从他喉间滑出的声音,在柳凝霜股间闷闷地传了出来,「不…没有弄髒…凝霜是
…是最乾净…最漂亮的…」

  「啊…」听赵平予这样说,脸红耳赤的柳凝霜一边强忍着那烧上脸来的爱欲
之情,一边还想说话,但随即而来的感觉,却在一瞬间封住了她的嘴,令柳凝霜
娇躯紧绷,整个人都在那一瞬间的抽紧中酥软了,但吻上了她双唇的赵平予却是
一点都没有停止动作,虽已感觉到柳凝霜体内释出的激情,但舌头的扫荡却是更
加落力了,柳凝霜早就尝过赵平予口舌技巧之妙,现下给他这么一弄,更是快感
如潮,恍惚之间甜蜜的呻吟已忍不住脱口而出,「哎…平…平予…唔…你…你的
舌头…啊…太…太厉害了…喔…你…你弄的…弄的凝霜泄…泄出来了…唔…这么
棒…比…比以前还要厉害…光…光用舌头就…就弄倒凝霜了…哎…怎么会…怎么
会这么厉害的…喔…好美…」

  听柳凝霜身不由己地讚赏着自己口舌技巧之佳,赵平予大是得意,从为柳凝
霜破身那回开始,她已受不住自己的口舌技巧,在修练了那『淫杀术』的绝学之
后,自己逗发女子春情的功夫更上一层楼,已对自己有意的柳凝霜又如何忍耐得
了?愈得意舌头的动作便愈激烈,在柳凝霜的唇间尽情横扫,无微不至,每一寸
湿润暖滑的嫩肌都不放过,令柳凝霜更是放声娇吟,纤手直按着赵平予的头,似
已不满於他的口舌只在自己幽谷口那两片小唇上留连,竟不深入去品嚐柳凝霜在
高潮当中倾泄而出的琼浆玉液,那些微的抗拒早已烟消云散,完全被体内强烈的
渴求所取代。

  本来柳凝霜便难忍受赵平予老於此道的调弄,谁教她以前就有两回被他弄的
欲仙欲死呢?尤其现在的赵平予也不知怎么着,竟似比当日更加厉害多了,口舌
到处热流滚滚,尽在柳凝霜周身游走不休,酥的她整个人都晕晕沉沉的,魂儿飘
飘然,只想让赵平予更深入一点、更厉害一点,好使得自己更加无法自拔,完完
全全臣服在他的手中,现在的柳凝霜别说是被郑平亚所污的厌恶回忆了,所有的
矜持和防禦,都在赵平予的绝佳手段中粉碎消减,一分一寸地被他突破,她明知
这样下去自己会变成难以想像的淫荡骚浪,完全没有一丝一毫以往的样儿,但这
算得了什么呢?赵平予带给自己的快感是这般强烈,足以令她心甘情愿地献出一
切,其余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不只是柳凝霜动情已极,呼喊呻吟的声音格外娇媚,莹然如玉的肌肤上透着
兴奋的晕红,周身不住沁出热情的香汗,将她染得如沐春光,一双修长的玉腿更
早已情迷意乱地夹缠着身上的他,赵平予自己也快受不了了,他虽已有数位心爱
的娇妻,但每当面对柳凝霜时,胸中那股情欲之念总是无法自抑,失去她的这段
时日,对赵平予而言更是难以想像的折磨,只是项家姐妹念着师父,蓝洁芸的心
比赵平予还见混乱,竟没一个人注意到赵平予的异样。好不容易将柳凝霜救了出
来,见她赤裸裸地偎在自己怀中哭泣,那软弱娇柔的模样,教赵平予那忍得住不
去动她呢?

  「唔…好…哎…你…你又大了…」被赵平予逗弄的淫泉滚滚,彷彿整个人都
晕了,不知不觉间已被赵平予弄的小泄了两回,却未得男子精元灌溉,体内乾涸
空虚,偏生那幽谷却又不住吐露香泉。正当柳凝霜目光淒迷飘乱,渴求已极地伸
舌舐着唇瓣,想要他早些充实自己却又不知如何启口,赵平予终於展开了行动,
柳凝霜只觉幽谷处被他温柔地破了开来,飢渴的谷壁缩得虽紧,他的巨大却令她
渐渐敞开,逐步受着他的深入,赵平予的动作虽不甚大,但那火热已极的触感,
令柳凝霜登时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欢快当中,竟不由自主地哼吟出声,迎合的动作
愈来愈明显。

  听着柳凝霜愈发迷乱的呻吟声,赵平予心中不由浮现出一丝强烈的满足感,
前两回两人交欢虽浓,但一次是柳凝霜刚破身,尚难融入其中,一次是躲在衣柜
内偷偷摸摸地纵情云雨,外头还有人在,两次柳凝霜都尽量抑着自己不要出声,
这回她可真被自己弄的狠了,那呻吟的媚声多么甜美诱人,虽不似久历云雨的女
子那般纵情娇呼,媚声诱人,却另有一丝清纯的魅力,诱的人心痒痒的,教赵平
予愈听愈是心神畅快,动作愈发亲蜜,两人深深咬合的下身缠绵地更加美妙了。

  也不知那儿来的力气,柳凝霜忘形地搂紧了身上的赵平予,亲蜜到像想把自
己全都融进他体内似的,动作一开始还有些朴拙,力道用得大时还会不小心弄疼
自己,慢慢地随着本能的动作和赵平予的指导,柳凝霜逐渐调整自己的动作和力
道,只觉整个人竟是愈来愈投入其中了,赵平予虽还只是漫步游走於她的幽谷当
中,动作轻柔缓慢,又似在慢慢享受她的肉体,又似在吊着她的胃口,但随着柳
凝霜的体会愈来愈深,她娇躯的动作也愈来愈熟练,慢慢地她也开始享受起来,
甚至还能纤腰款摆,和赵平予玩起躲迷藏的游戏,偶尔竟也吊上他一两回胃口,
只是两人在此的经验相差究竟太多,柳凝霜的吊他胃口,总是让她后面被他啄的
更惨,弄的春泉愈发滚溢,只是这也正合柳凝霜的喜好,赵平予愈能在她身上得
意,愈令柳凝霜有种羞於启口的美妙快意。

  「好…唔…好平予…你…你愈来愈…愈大了…唔…好…好热…好大…哎…你
…你入的凝霜好…好舒服…喔…再…再进来些…嗯…求求你…别…别再这样煎熬
凝霜了…凝霜的…的里面好痒…好想要你…喔…进来点…把…把凝霜的里面撑开
来…嗯…求求你…用…用点力…别…别熬了…」

  头一回听到柳凝霜在云雨中主动出言求恳,而不是以往承受他的冲击时被动
的呻吟,赵平予不由得心怀大畅,看来练了那『淫杀术』之后,自己在床上的功
夫果然是大有长进了,不只蓝洁芸和项家姐妹乐不可支,连柳凝霜都深深地陶醉
其中,一时不由顽皮心起,一边停住了下身的动作,一边却在柳凝霜那无一处不
美、无一处不诱人心动的胴体上头大肆动作,逗的柳凝霜蓁首款摆、纤腰直扭,
秀发飞扬间透出一股惹人心动的媚态,一边欣赏同时也没忘了在她耳边轻语。

  「好凝霜喜欢吗?要我怎么动、怎么干才会高兴呢?好好说出来吧!平予好
想听听呢!」

  「你…哎…唔…你坏…别…别那样弄…凝霜会…会受不了的…」神智早在赵
平予的种种手段中迷乱消失,柳凝霜体内仅存的,除了满怀的欲火之外,只有对
赵平予的爱意满满地积在心中,情不自禁的呓语脱口而出,柳凝霜自己都不由大
羞,只是那话一出了口,柳凝霜登时觉得有种解放的快感,似乎整个人都轻了许
多,对赵平予在身上的爱抚和吻吮不只是照单全收,感觉上更是刺激许多,连幽
谷中都忍不住紧夹啜吸起来,将他的火热全吸上身来,烧的她头脑昏茫,却比平
日清醒时更是快活,羞人的话儿犹似决了堤般涌出,「凝霜爱你…真的爱你…爱
你又粗又热…弄的凝霜好…好美…求你…再…再进去一点…把凝霜整个弄…弄开
来…凝霜就爱你这样…唔…」

  见到这天香国色的美女如此投入,香肌泛红、纤腰款摆、媚眼如丝、艳光四
射,娇躯上泛出的汗在嫩肌上抹了一层媚人的光,如此艳姿教原就欲火难抑的赵
平予那里受得了呢?他伏下头去,一边轻衔住柳凝霜嫩滑的耳根,在她的耳上颊
上吞吐滑动,一边腰身挺动,一下一下地向内探索着柳凝霜的桃源蜜境,每一下
动作似都探着了新鲜的地方,令柳凝霜的呻吟声更加妩媚,搂紧了他的玉手更是
情不自禁地用力,似想和他融为一体般,娇躯的动作再没有半分矜持和退避。

  云雨之欢就是这样,两人愈是全心投入,愈能感觉到其中妙趣,求欢的心思
合拍远比床上的功夫要紧,现在的赵柳两人就是这样,被夹吸的周身发烫,毛孔
似都被体内的火沖了开来的赵平予不用说了,柳凝霜更犹如坐在云端,娇躯飘飘
然浑不着力,幽谷中那粗壮火热的肉棒温柔而强烈地动作着,抽送间不断深深浅
浅地击到柳凝霜的幽谷深处,兴奋的滋味野火燎原般蔓延周身,她的身体再也不
听使唤,随着赵平予的插入,幽谷之中的媚液不断涌现,在肉棒的抽送下,不住
发出美妙的声音,一次次地提醒着她,赵平予正不断地给予自己快乐,那肉棒正
勇猛地将她的幽谷撑开,就着她的欢迎攻入深处,抽出时生猛地将她的汁水给汲
出来,周而复始地一次又一次…

  知道自己这一次泄的很厉害,只是柳凝霜虽羞的不敢去想,但被赵平予深深
攻陷的快感着实太过巨大,她的心思完全无法自制,除了涨满的快乐外,满脑子
想的都是幽谷被赵平予抽插时的美景,一下一下愈刺愈深,带出来的汁水也愈来
愈多,羞人的感觉中竟有股恣意的快感,使得柳凝霜完全无法自制,她深情地搂
住身上的他,任那肉棒鼓动着自己的肉体,呻吟声愈发甜蜜。

  不自觉地,柳凝霜的幽谷深处开始收紧,将赵平予的肉棒整个拥住,再不留
半分间隙,那谷壁有张有弛的慢慢收放着,一点一点地将肉棒缩紧,赵平予的动
作虽仍想突破,但却被幽谷裹的严严实实,不留半点空隙,每步动作都要花上好
大力气,却是愈动愈发快活,就好像有无限张甜蜜的小嘴儿藏在柳凝霜的体内,
正温柔地吮吸着他的肉棒一般,一股酥感直抵背心,痛快至极。

  正当柳凝霜幽谷中的收缩到了顶点,感觉上赵平予的肉棒就要爆发,美的她
整个人都快要晕厥的当儿,突地赵平予深吸了一口气,正插在柳凝霜谷内深处的
肉棒颤了几下,猛地那粗壮的肉棒迎着正裹紧它的娇嫩幽谷向外胀开,使得那正
收缩的嫩肌硬是被扩张的肉棒给压迫了开来。

  还没等正沉醉其中的柳凝霜回过神来,那更加粗壮巨伟的肉棒以迅雷不及掩
耳之势,顶着收缩着的敏感嫩肌向内重重冲入,棒顶犹如先锋般将柳凝霜幽谷深
处的嫩肌一下下破了开来,勇猛地攻入了柳凝霜从未被男人接触过的秘境深处,
初遭侵犯的花心甜蜜地开了,像朵盛放鲜花般将嫩蕊整个敞开,那强大的抽插力
道,使得肉棒紧紧贴吸住那敏锐的嫩肌,一路磨擦而过,敏感无比的花心嫩蕊被
肉棒强大的力道一触一擦,既似不堪刺激又似乐在其中地整个绽放开来。

  甚至没有办法叫出声来,原已沉醉在与赵平予的浓情蜜意中的柳凝霜一瞬间
便被那远超以往享受的绝大快感给没顶了,小嘴儿无力地张开,却被那窒息般的
快感冲击到无法言语,只能发出似泣似喜的声音,媚眼如丝若茫,眼前尽是金星
飞舞,幽谷中肉棒的每一下动作,都深深地殛着她初次受到袭击的花心嫩蕊,那
强烈的滋味,对柳凝霜而言几乎每下冲刺都是一次快乐的高潮,现在的她连收缩
幽谷壁的气力都没有了,任凭花心处在赵平予肉棒抽出时不住向外吐出欢乐的泉
水,她有一种被淘空、被汲干的感觉,但那滋味却是如此美妙,令柳凝霜忍不住
要更加敞开自己,让身上的男人更深入地将她淘空吸乾,每一寸身心都毫无阻滞
地被他佔有,再没一点保留。

  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感觉,不知自己已这样被赵平予淘空了多久,只觉随着
他的动作,高潮犹如海浪般不断袭入,一波还没平息一波又来侵袭,柳凝霜的娇
躯美妙地瘫软了,她瘫在赵平予的身下娇喘着,呻吟声愈来愈低回,也愈来愈诱
人。也不知这样爽了有多久,柳凝霜的花心再遭重袭,赵平予又是一下既深且重
地插入,这回他不再撤出,而是让肉棒抵紧了柳凝霜的花心,任柳凝霜的花蕊将
他紧紧地包住,在那美妙无比的夹吸快感中,他终於一泄如注,汹涌的精液犹如
刚出炉的洪流,深深地打入了花蕊当中,令柳凝霜顿觉自己已融化在这热流里头,
不只是花心里头或幽谷而已,感觉上好像整个人都被那火热的感觉所包围、所烧
灼,没有一寸能够倖免…

  轻轻地喘了一口气,从柳凝霜那令他颠倒迷醉的诱人胴体上坐起了身子,虽
说用力过甚,身体难免有些疲惫酸软,但赵平予却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甚至
可说是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这也不是赵平予胡思乱想,从在天山派时败在郑平亚手下开始,赵平予的心
中总有种难以形容的压力存在,尤其在后来柳凝霜将自己等人送入秘洞,自己却
留下来,打算牺牲自己的时候,赵平予心中的痛楚真是非身历其境无法理解,一
方面担心柳凝霜的安危,不知她会被郑平亚怎么样,一方面心中又是满溢的自责,
若自己再争气一点,不要那么耽於逸乐,在天山派时能挡住郑平亚一会儿,说不
定柳凝霜就能倖免於难,自己的娇妻们也不用这样流离失所,虽有满囊财物,却
连个安身之处都找不到,一路上还得小心翼翼,深怕露了馅给湘园山庄的人知道,
到时候恐怕不只是无处安身,甚至还得要被湘园山庄的高手们千里追杀,连想要
全身而退都是难上加难。

  虽说在那秘洞之中,和雪青仪一夜风流,事后又将这圣洁脱俗的美女收了房,
赵平予的自信心算是恢复了些,但对柳凝霜之事的自责,始终使赵平予难以自拔,
一直到现在将柳凝霜从郑平亚的魔手中搭救出来,算是脱离了湘园山庄的势力范
围,赵平予满腹的自责才算是少了些。

  眼见明月已西,太阳还未升起,显然暗夜已过,赵平予吁了口气,一转头却
不由自主地怔在当场,枕在赵平予卸下的衣物上的柳凝霜也不知是否因为太累了,
竟犹未起身,娇躯上满是纵情过的痕迹,犹未消散,显然自己昨夜尽情欢娱之下,
恐怕是弄得太过火了些;但更教赵平予难受的是,柳凝霜美目闭紧,眼角竟满是
泪痕!难不成自己昨夜太过尽兴,云雨中竟然弄伤了她?

  「对不起,凝…凝霜,怎么了?是我弄伤了你吗?」见柳凝霜闭目不答,眼
角泪痕愈增,显然她的伤心犹未过去,泪水仍不住外泛,赵平予心中大痛,却是
不知究里,只能空言安慰,却不知该怎么说话才是。惟一令他高兴点的,是他伸
手去抚着柳凝霜的肩背,好生安抚她的伤痛之时,柳凝霜并未缩身以避,显然不
是因为厌憎於他,却又为了什么满面泪痕,到现在仍没有停歇?

  「不…不是…」也不知这样饮泣多久,柳凝霜的声音终於幽幽地泛了出来,
「好平予…你没有错…一点错都没有,是凝霜自己…哎,你…你为什么要喜欢凝
霜…凝霜都已经不乾净了…」

  「谁说凝霜不乾净?凝霜是最乾净最漂亮的了…」心知愈钻这问题,愈容易
走进死胡同里头,赵平予心念电转,知道非得赶快转移话题不可,愈让柳凝霜在
这上头钻,她愈是难以自拔,连项明雪都说,师父美则美矣,只是有时候太钻牛
角尖,遇上事情愈钻愈深,总是无法自拔,非得旁人推上一把才行。「何况…不
乾净的话洗一洗就行了…刚刚平予不是才帮你『洗』过吗?难不成平予『洗』的
不够乾净,还是凝霜嫌平予『洗』的不够深入?那平予再帮你『洗』一次…」

  「你…你坏啦…」怔了半晌,好不容易才理会到赵平予所谓『洗』的意思,
柳凝霜羞的面泛潮红,也不知那儿来的力气,伸手在赵平予涎着笑脸的面上轻打
了一下,给他趁势将自己搂到了怀中,柳凝霜虽在推拒,面上却已忍不住破涕为
笑,「明知凝霜正难受,还出言调戏凝霜…」

  笑既已笑了出来,心头就不像方纔那样难受,和赵平予这样玩闹了一会儿,
柳凝霜幽幽一歎,在赵平予面上亲了一口,「平予的确厉害…『洗』的凝霜整个
人都酥掉了,没有一寸没被你玩到,想不被你『洗』乾净都不成。可是…可是凝
霜终究已经…已经被他所污,实在是…实在是不可能再和平予你配了…凝霜真的
好爱你,甚至想和明雪她们争你…可是…可是现在却…」

  「凝霜不用怕这个…」见柳凝霜语气已有些松动,赵平予七上八下的心不由
松了开来,「平予也是爱凝霜的,只要你愿意,平予愿意把你整个娶过门…就算
…就算已经有了他的种也一样…」说到这儿,他不由想起,若阴京常当日将那为
黄彩兰与范婉香逼出体内男人阳精的功夫教给了自己,那有多好,若自己能为柳
凝霜运功逼出体内污物,至少她心理上的压力可以少上很多。

  「不会的…」像是光想到郑平亚的种留在自己体内,就好像整个人又被弄髒
了一般,柳凝霜猛一摇头,脸儿枕到了赵平予肩上,「本门祖上曾流传了一套功
夫下来,是外域所传,名叫瑜珈,那功夫可以让练者行动更加柔软敏捷,尤其本
门功夫不以凌厉刚猛为要,而是以变化巧妙为主,修练瑜珈功夫对本门武功修行
颇有益处,基础的工夫不只其他人,其实明雪她们也练过,只是没那么专心深入,
进境仅止於肢体活动的柔软而已…但凝霜练这功夫算久的了,也已练到了里头,
可以收缩…收缩里头…所以凝霜每次都小心翼翼地把他的种给逼出来,绝没有任
何残留…」

  「原来如此…」听到此处,赵平予心下一松,不由想到了另外一件令他心中
疑窦之事,「怪不得…怪不得平予老觉得凝霜你里面好紧,吸的平予差点要丢盔
弃甲,本来…本来平予还以为你练了媚功,想在床上吸乾平予呢!看来…看来这
应该也是那…那什么『瑜珈』功夫的功劳了。」

  「嗯…或许吧…」听赵平予说到了床笫之事,还说得这么肆无忌惮,竟当做
自己练了那羞於启齿的采阳补阴功夫,柳凝霜虽才刚和他好过,却忍不住红了脸,
差点忍不住想打他两拳,心中却满溢着甜蜜,虽不认为这样子自己就能毫无阻滞
地成为赵平予的娇妻,但他对自己的心总是表明了,「可是…可是刚刚平予你使
坏…把凝霜的功夫给破了…弄得凝霜里头都…都还在疼…你这般厉害…射得那么
深…若你想…想凝霜因你而怀孕,凝霜连想逼出来的可能性都没有呢…」

  「那样也好啊…」故意色瞇瞇地在柳凝霜唇上亲了一口,伸舌轻舐着她颊上
的泪痕汗珠,赵平予一边嘻笑,一边在她耳边用一种最挑逗的声气说着,「好凝
霜…你的瑜珈功夫还练不练得回来?说真的,这功夫好棒,虽然你的里头每次都
吸的平予总忍不住要射出来,厉害到像是要把平予给夹断掉,可是那感觉好棒…
缩的好紧,劲道那么厉害,又能夹又会吸,舒服死平予了…」

  「应该…应该是没有问题…」含羞回答赵平予的问题,柳凝霜虽是羞的想钻
进地里去,但被情郎这样挑逗的滋味,却远超过那羞意,令她不由得整个人都放
松下来。说句实在话,那功夫不只让赵平予干她时舒服,连柳凝霜自己也是乐在
其中,那种急速缩放,幽谷嫩壁与肉棒亲蜜无间地磨蹭纠缠的感觉着实甘美,将
她的羞耻与理智完全化去,陷入了难以言喻的迷离恍惚当中。

  而方才被赵平予一下狠狠地破开她的瑜珈功夫之时,虽说幽谷当中颇有些痛
楚,但之后的滋味之佳妙,却是远难想像,就连以往柳凝霜和赵平予欢爱之时的
感觉,那时觉得已是无上滋味,现在却以为大有不如,那么点痛楚实在是值得的。
一边回应赵平予的话,柳凝霜一边暗自运功,体内的瑜珈功夫虽有些涩滞,但想
必是因为纵情未歇的缘故,这功夫底子犹在,要回复以往的紧缩该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只是凝霜就算有这功夫…可也已经不能…不能再弄髒你了…」

  「别说什么弄不弄髒的吧?」声音从两人身后发出,差点没把赵平予吓得跳
起来,柳凝霜若非方才被赵平予弄到阴精大泄,到现在娇躯犹然瘫软无力,怕也
会跳起来吧?两人脱离虎口后急奔数里,遁入了密林之中,听到人声远去才放下
心来,没想到却在这云雨之后浑身酥软的时候,竟又遇上了人!更难受的是柳凝
霜,长成之后她的胴体除了赵平予外,就只污了她的郑平亚看过,今儿个情不自
禁地在密林之中与赵平予成其好事,没想到竟又被人揭破,令她登时想到被郑平
亚所污时那远甚於上刀山下油锅的痛楚,心中那强烈的难过与酸楚,当真是无法
以言语形容。

  见两人被她一吓,竟是如此失态,雪青仪轻轻地吐了吐舌头,慢慢地从树后
转了出来,不好意思地对着柳凝霜点了点头,顺手将一件乾净的外衣披到了赵平
予身上,显是发现赵平予的衣衫垫在两人身下,早已沾满了昨夜纵情任欲时的款
款流泄,连穿都难已再穿,早是有备而来。

  「原来是你,差点没把平予吓死。」见是雪青仪光临,赵平予吁出了一口气,
嘴上念了几句,伸手拉过她披上的衣衫,遮住了自己与身下的柳凝霜,胸中的呼
吸却没办法那么快缓和下来。

  虽说表面上看来正沉醉在与柳凝霜的打情骂俏,但赵平予向来小心谨慎,自
不会那么不小心,夜间和心爱的柳凝霜行云布雨时自然无法分心,但高潮一过,
灵智随即恢复了警醒,早在警戒着四周,鸟飞叶落都避不过他的耳去,湘园山庄
的高手虽众,但若说能够避开赵平予的耳目摸到近处,怕只有尚光弘等三人有这
等造诣,连郑平亚都办不到这事。只是雪青仪武功之高,绝不在风云录高手之下,
甚至连柳凝霜最盛之时,也还差她一筹,光论武学造诣,风云录中除了幻影邪尊
与已逝的文仲宣外,怕无人敢言必能胜她,给她瞒过自己的耳目,赵平予倒也不
觉怎生丢脸。

  「对不住了,谁教洁芸她们都不放心,让青仪非得远远吊着帮你掠阵不可。
现在总算是脱出了虎口,青仪也放心些…」一边说着,嘴角边浮起了一丝柔柔的
笑意,柳凝霜这才察觉,这知交的神态虽仍清圣如昔,眼角却不由浮现了一丝倦
意,眉宇间更有一丝难掩的晕红。若当真是为赵平予掠阵而来,昨晚她想必是为
了自己两人掩蔽踪迹,以免让湘园山庄的人有机可趁,守了一夜的她难怪有些倦
容;至於眉梢处那难掩的风情嘛…想着想着柳凝霜脸又红了,却是问不出口来。

  偏偏柳凝霜虽羞的不敢出口,面对雪青仪的目光时甚至羞的想钻进地里去,
身上正搂着她赤裸娇躯的赵平予嘴上却是浑无顾忌,硬把她的疑问给说出了口来,
「你…你从什么时候来的?」

  「自然是…自然是从你们离开湘园山庄的时候了…」见到柳凝霜又羞又窘的
神情,雪青仪不由掩口微笑,面上也浮起了两朵诱人的红晕,那圣洁脱俗若拒人
於千里之外的神态,转眼间化为了不胜娇羞的小女儿家的情态,便是嘴上不说,
赵柳两人也知道,昨夜她一边为两人守望,一边必是将两人疯狂纵情的种种全都
看在眼内,怪不得以她的修为定力,也要为之不好意思起来了。

  见雪青仪一边掩口娇笑,一边却蹲下身子,细心地为赵平予拂去了身上的汗
渍,身为女子的柳凝霜何等敏锐,那看不出来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心中却是又惊
又喜,惊的是赵平予竟连雪青仪也敢招惹,喜的却是自己的情郎这般厉害,连清
雅脱俗,活像仙子下凡的雪青仪,看来都已被他弄的服服贴贴,连亲眼看到他和
别的女子翻云覆雨都不避讳了,「你们…你们两人已经…」

  「嗯…」听柳凝霜提起此事,雪青仪也不由羞了起来,她本是『淫杀千里命
七天』的女人,此事柳凝霜素知,没想到这老淫贼死后,她竟就投入了赵平予的
怀抱,雪青仪胸中虽难免有过挣扎,但也不知是这『淫杀千里命七天』生前造孽
太多,让雪青仪不由自主地想一试红杏出墙的滋味,算是让他得到一点报应,在
地府里头或许也好过一点点;还是赵平予的床笫功夫实在太过厉害,令雪青仪一
试之下回味无穷,竟是食髓知味,从此再也离不开他了。「只是…只是青仪的清
白终究是交给了其他人…所以…所以青仪没有面子直接做他妻妾,只能算是…算
是他的性奴…只要他想要…青仪就会乖乖地任他泄欲…不过这总是被他宠着,所
以青仪也…也算过得下去…」

  「原…原来如此…」听到雪青仪的说话,再见她望向赵平予的眼神中那情深
款款,柳凝霜柔柔一笑,心中竟有一股清凉之意传来,像是瞬息之间解脱了什么,
「不过就算变成了他的性…性奴隶,雪姐姐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外表上一点
变化也没有…是平予调教的太不专心了吗?」

  「别取笑我了,」听柳凝霜这一说,赵平予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什么
性奴隶听来怪怵人的,何况…何况平予根本不知道这『调教』是个什么意思,性
奴隶又是个什么东西,想干也没得下手,只能跟平常一样相处…何况雪大姐又是
下凡仙子的模样,平予想动手也没得动手啊!」

  「这点…平予你倒不用担心…」见赵平予急着撇清,那模样倒先把柳凝霜逗
笑了,连身为局中人的雪青仪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天山派地处丝路当口,对西
域传来的新鲜玩意儿倒是颇为知晓,这『性奴隶』表面上听来怵人,其实也不是
什么大不了的事…西域再过去那边的大食之地战乱经年,彼此之间争战杀伐,以
致於阴盛阳衰,男的总比女的少,所以那边的教派甚至规定,一个男人要娶上四
个妻子,而且不避孀居寡妇,好尽照顾之责,只必须一视同仁,不能偏爱。」

  「只是男人既常有机会上战场,总是想要早些留下后代,偏偏太早婚的结果,
若女方年长,或者早有经验倒是还好,最怕就是女方也是年龄稚幼,在床笫方面
一无所知…所以…所以男方得要善尽调教之责,用床笫上头的手段,让女人早些
适应男女之事,便是空闺寂寞也能自己找乐子,不及於乱…更重要的是,当男人
从战场归来,身心都疲惫不堪的时候,女人就能好好地服侍於他,不用男人多花
心思在前戏挑逗,也能…也能让双方享受鱼水之欢…这自然必须用点儿手段…所
以调教的工夫就是必要的,若能做的好,就能让…让女人的身心早些成熟,抛却
一些不必要的矜持和害羞,只要男人愿意就能够让彼此情投意合地享受其中情趣
…只是传来中土却被一些宵小淫贼之辈滥用成採花手段,完全失却了男女情怀融
合的原意…哎,这也是『橘逾淮为枳』啊!」

  听柳凝霜口中滔滔不绝,竟将这神神秘秘的『调教』一事始末娓娓道来,那
『性奴隶』的名称,想必是因为女方被男人调教的太过顺服,表面上看来犹似奴
隶服侍着主人般卑躬屈膝,才出现了这等令人想入非非的异名。只是赵平予怎么
也没想到,柳凝霜竟会知道这般羞人的事情,更没想到的是一向矜持娇羞的柳凝
霜,竟会在听到雪青仪从高高在上的峨嵋掌门变成赵平予的性奴隶之后,主动告
知他性奴与调教一事的原意,解去了赵平予心头对调教一事那无知的厌恶感。

  见赵平予听得目瞪口呆,雪青仪虽也不由得羞意满面,但她身为女子,对同
是女人的柳凝霜心中的想法,可比赵平予瞭解得多,看赵平予还像只呆头鹅般地
边听边点头,雪青仪忍不住轻轻推了他一把,差点没令他一个踉跄,不留意间已
站了起来的赵平予这才注意到,犹然挨在草地上的柳凝霜轻伸纤手,神情既娇柔
妩媚,又带着一点决绝的坚持,正等着自己将她扶起来呢!

  伸手温柔地将这才刚被自己弄的娇躯慵懒乏力的美女扶了起来,将她搂入了
怀中,听得耳边雪青仪低声提点,赵平予总算猜到了柳凝霜的想法,只听得柳凝
霜的声音娇柔无力,软媚之中带着一丝诱人的软弱,听来却有着不容推却的坚持,
「好平予…凝霜的清白之躯已被他人污了,便想成为你的妻子也做不到,不过…
若蒙平予不弃,凝霜愿意成为你专用的性奴隶,无论你用怎么羞人的办法调教,
用怎么难堪的手法拿凝霜的肉体来泄欲,凝霜也甘之如饴,绝无推拒…」

  「这…」心中对柳凝霜实是爱意满满,赵平予着实不愿拿她当泄欲用的玩物
对待,但他也知道,郑平亚之意对柳凝霜是极大的打击,现在的柳凝霜只剩下自
己可以依靠,心中的悲泣自怜却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除去,若自己不答应此事,
以她钻牛角尖的性子,真不晓得柳凝霜会不会想不开。幸好听柳凝霜的言述,这
性奴隶表面听来吓人,实则只是夫妻之间一种较出奇的对待方式,何况只要自己
对她好些,柳凝霜虽有性奴之名,实则和自己的妻子也无甚差别,项家姐妹是她
的爱徒,蓝洁芸和柳凝霜更是极谈得来,收柳凝霜做性奴对她其实并不会有太多
的伤害。

  「既是如此,平予就收下凝霜这性奴了。」一边在柳凝霜颊上一吻,赵平予
一伸手,把旁边的雪青仪也手到擒来,故示公平地吻了一口,他既知道性奴隶的
调教要怎么做,不只是柳凝霜要亲身指导,雪青仪想必也难倖免了。「以后青仪
和凝霜都是平予的性奴,我会好好爱你们的…」

  「那就多谢…多谢主人了…」从高高在上的天山派掌门变成任他鱼肉的性奴,
本来该是令人难以接受的过程,但柳凝霜之前所受到的伤害太大,若不把自己的
地位狠狠地伤害下堕,柳凝霜还真受不了呢!这变化的过程不只不令她难受,相
反的还有一种自虐的快感在,加上赵平予在床上也太厉害了,那令人难舍难离的
美妙滋味,令柳凝霜一心只想和他欢好,只想接受他的宠爱,对沦为性奴的自己
她可是完全敞开心胸接受的。「从今以后,我柳凝霜就完全是主人的玩物了,以
后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天山掌门『雪岭红梅』柳凝霜的存在,惟一有的只有主人专
用的霜奴…」

  「那可不行…」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魔手,托上了柳凝霜那高耸丰挺的玉峰,
爱怜不已地抚揉玩弄着,只弄的柳凝霜面泛桃红,连呼吸间都热了起来,偏又不
敢也不愿逃开他的魔手侵袭,「平予可是最爱『攀岭采梅』的,若没有了『雪岭
红梅』的存在,平予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是…嗯…那么…那么以后就…就剩主人的『雪岭红梅』霜奴的存在…啊…
平予…主人…以后只有『雪岭红梅』霜奴…是你的专用玩物…霜奴愿意让主人尽
情采梅…採到霜奴爽死…啊…霜奴爱你…爱死主人了…霜奴的一切都是…都是主
人的…求求主人…请你尽情地宠爱霜奴吧…」

  原本这话是打死柳凝霜也不愿出口的,但事已至此,她既已心甘情愿地成为
赵平予的性奴,说话动作自然就要有个性奴的样儿,何况她也知道,这只是自己
为赵平予上的第一课,等到以后赵平予熟知该如何调教性奴,那时才有得自己受,
既是如此现在就该好好习惯身为性奴的自己,不只是向他表态,同时也是对身旁
的雪青仪做示范。光只想到尔后自己与雪青仪两个性奴用最羞人的方式服侍着赵
平予时的景象,柳凝霜已是淫情汲汲、爱欲孜孜,再也无法自拔了。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04

              61调教有道

  朦胧的媚眼不住在赵平予的身上流转,柳凝霜解衣的动作虽犹带羞涩,却没
有一点儿迟疑,不一会儿她修长的娇躯已是一丝不挂,娇俏柔媚地立在赵平予面
前,胸中满溢的紧张令柳凝霜难以镇定,那急促的呼吸带动着胸前不住起伏,令
得那丰挺高耸的双峰,在赵平予眼前不住弹跳跃动,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赵平予烙
在自己胸口的目光,火辣到令柳凝霜整个人都发起热了,偏偏那羞到想钻进地里
的紧张感,混着体内肉欲的火热渴求,以及自己即将从高高在上的天山掌门沦落
成性奴的强烈反差所造成的刺激,令柳凝霜整个人都滚热了,她发着颤,真的好
想赶快被赵平予拥入怀中轻怜蜜爱,甚或直接就将自己鲜花般的胴体蹂躏,总好
过这样被欣赏的羞人样儿。

  本来柳凝霜和赵平予已非第一次上床,何况从密林中将芳心里的情思全盘吐
露之后,柳凝霜早在心中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了他,甚至情愿成为任他玩弄的
性奴隶,便是这样赤裸裸地任他欣赏自己毫无瑕疵的肉体,也该算不得什么。但
柳凝霜事先怎么也想不到,事到临头时那感觉竟是这么羞人,不只是因为这儿是
赵平予特别佈置的房间,无床无桌,遍地尽是软绵绵的被褥,一见便知这整间房
都是男人用来『调教』女人的地方,更重要的是这回还不只赵柳两人在,连蓝洁
芸竟也来掺上一脚,此刻她正娇滴滴地挨在赵平予身上,想逃却又躲不过赵平予
那有力的手。

  这才是柳凝霜被救出湘园山庄这险地的头一天,才被赵平予与雪青仪带来这
隐居的所在,休息了一个白天之后,紧接而来的就是这般羞人阵仗,柳凝霜虽知
赵平予对『性奴隶』这新玩意儿颇有意思,加上他修练《梅花三弄》功夫有成,
床笫缠战之术当真了得,想必自己很快就要遭殃,却也没想到才刚到此处的第一
夜,自己就要面对调教的第一道关口,甚至连蓝洁芸都下海了。

  算了,反正该来的一定会来,从下定决心成为赵平予的性奴时起,柳凝霜原
有的矜持便都烟消云散,代之而起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难以解释的感情,总之是
很愿意任赵平予无礼,而且是愈无礼愈令柳凝霜快活,便是白天的休息当中,柳
凝霜都不由自主地猜测着,赵平予到底会想到什么羞人的方式来令自己一改以往
的娇羞矜持,转而全面臣服,变成任他予取予求的淫妇,光只是猜想而已便令柳
凝霜感到无比刺激,股间春泉难抑,若非早先沐浴过了一次,怕现在就要出丑。

  娉娉嫋嫋地缓步而前,柳凝霜轻巧地跪坐在赵平予身前,整个人似完全沐浴
在赵平予和蓝洁芸的眼下,那感觉令柳凝霜又热又酥,股间那汁水缠绵的感觉竟
似又回来了,偏偏心中愈觉羞人,体内的刺激愈形提高,她不用看也感觉得到,
自己那令赵平予目瞪口呆的绝美玉峰上头,两朵红蕾早已娇绽开来,又鼓又涨,
似有着无比热力要从其中爆发开来;那热情更早将她娇嫩的肌肤烧的红透,整个
人都似浸在一股火中,正待赵平予佈施甘霖,用那男人的热力将她融化成水。

  感觉到赵平予的手轻轻柔柔地捧起自己一边美峰,指尖似有若无地捻弄着她
的玉蕾,一股美妙的酥麻感登时传遍周身,勾的柳凝霜忍不住闭目呻吟起来;偏
她那强忍快感的娇羞模样,在赵平予看来比任何表情更为甜美诱人,已探出的魔
爪自更不可能收回了,只见他双手齐出,一边一个地摸索着柳凝霜的香峰,连揉
带捏、或托或抹,只玩的柳凝霜娇吟时作,原本端正的跪坐姿态再也难以保持,
没一会儿她的娇躯已软绵绵地柔媚起来,娇慵无力地半挨着赵平予,任他那带着
无比火力的双手在自己胸前尽情奔驰,带着连腿都软了的柳凝霜的欲火愈来愈高,
愈来愈旺。

  「前…平予的好霜奴…可知道平予为什么一定要找洁芸小姐一起过来?」也
不知弄了多久,赵平予才依依不舍地放松开来,却也没有就这样放掉柳凝霜,那
登岭采梅的双手仍在那又大又柔软温润,怎样摸弄都不会腻的美峰上流连,虽减
缓了动作却仍不肯放手,倏地减弱的动作只弄的柳凝霜鼻中不住娇哼,股间的汨
汨春泉早已露了头,再掩不住她体内那强烈无比的需求了。

  「霜…哎…好主人…霜奴自然知道…」媚眼如丝地望着脸红耳赤的蓝洁芸,
那娇羞的模样令柳凝霜差点想探头过去吻上一口。说句实在话,若不是赵平予在
场,情热如火的柳凝霜可真想一把将蓝洁芸抱入怀中,好生抚爱一番,「那日在
…在柜里给主人…玩了之后…霜奴不甘示弱,把留下来的芸妹妹给…给弄了上手
…后面还和她弄了…弄了几之…主人自然要…要罚霜奴了…」

  当日之事给柳凝霜这样揭了开来,蓝洁芸纵是心中早有准备,仍忍不住羞的
浑身发热发烫,她虽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对柳凝霜的异样关心绝瞒不住
赵平予,更知自己在与赵平予的欢爱之中,当日之事或也透了蛛丝马迹,却也没
想到这么快就露了馅,尤其竟在这种情况之下!

  「是没错…好凝霜确实诚实…」一勾手将想逃却无处逃的蓝洁芸抱了过来,
在她羞红过耳的嫩脸上狠狠地吻了一口,赵平予一把环住了柳凝霜艳若春花的脸
蛋儿,亲了几下子,三人脸贴脸地廝磨了好一阵子,这才将两女晕红的双颊给松
了开来,「所以平予也不怎么罚你…首先呢,好凝霜帮我个忙,我们先把洁芸小
姐剥光了,再论其他,今晚我们的节目…可还多着呢!」

  「哎…你坏…不要…喔…」虽说原就知道赵平予让自己参与是不安好心,可
一来她前次对赵平予凶过之后,唬的赵平予对上她时都不敢稍有放肆,倒令蓝洁
芸自己不甚舒服,二来她对柳凝霜的情份非同一般,因此明知山有虎,蓝洁芸可
是偏向虎山行,心知赵平予心中必没什么好事,仍是含羞参与赵平予对柳凝霜的
调教,没想到才刚见柳凝霜宽衣解带,羞的脸都还不知何处放呢,赵平予竟就把
矛头转向了自己!偏生眼见柳凝霜被赵平予的魔手把捏的娇慵无力的媚态,蓝洁
芸正自羞怯,又给赵平予一把搂在怀中,她想挣扎也没力了,又那抵得过柳凝霜
和赵平予的手?

  更糟糕的是,明知今夜风流难言,两人从脱衣起就不安好心。蓝洁芸和赵平
予已非头一日的夫妻了,对他那魔幻似的手法,蓝洁芸是愈来愈没有抗拒的能力,
加上她心中对柳凝霜的情愫,使得柳凝霜那纤巧的小手抚上她娇躯时,带来的热
力竟全不低於赵平予的爱抚之手,给两人前后夹攻之下,蓝洁芸那脆弱的羞意和
抗拒很快便烟消云散,只听得她的娇吟声在房中轻回着,「求…哎…求求你…不
要…唔…好平予…霜姐姐…别这样…哎…洁芸…洁芸会…会受不了…拜託…」

  嘴上说受不了,但从赵平予学了那淫杀之术以后,他的手法竟似更提升了一
个层级,令蓝洁芸既爱又恨,偏是无法反抗,加上柳凝霜以女人的纤巧心思,对
蓝洁芸周身的敏感地点早瞭然於心,两人合作之下,很快的蓝洁芸连反抗的呻吟
都发不出来了,娇喘着的她媚目流火,随着衣衫离体,胸中的情火愈发高涨,待
三人裸裎之时,斜偎在赵平予怀中的蓝洁芸已再没了平日那大姐姐的模样儿,她
嫩颊滚烫、呼吸急促,纤手软软地垂在身侧,也不知是回身去搂正噙着她的唇的
赵平予好,还是去推拒那已将她玉腿分开,正埋首股间,大享她外溢的甜蜜汁液
的柳凝霜好,现在的她身心都已沉醉在即将云雨的渴望当中,无论接下来要面对
什么淫荡把戏,都将沉迷其中。

  「坏…哎…平予…霜姐姐…你们…你们坏死了…」好不容易赵平予松开了她
飢渴的小嘴,柳凝霜也离情依依地从她玉腿当中抬起头来,慢慢地一路舔将上来,
终於将那雪白火热的娇躯压到了蓝洁芸身上时,娇喘不已的蓝洁芸才终於恢复了
说话的能力,她不依地轻推了两人一把,赤裸的娇躯却不住将满溢的热情绽放开
来,「竟然…竟然把洁芸这样…羞都…羞都羞死洁芸了…」

  「好洁芸小姐不喜欢吗?我看你蛮爱的呢!」知道要让蓝洁芸再次对自己完
完全全地服服贴贴,此刻正是紧要关头,要展现自己大丈夫的气概就在此时,赵
平予怎么可能放过?他伸手轻勾,在柳凝霜红艳欲滴的樱唇上指头轻抹,勾出了
一丝碧光,两指轻磨只觉湿润黏腻,一股甘香味儿飘了出来,正是蓝洁芸禁制不
住流出的琼浆玉液,忍不住伸舌去舔,吮的津津有味,「唔…好甜…不愧是美人
胚子的洁芸小姐,流出来的既甜且润,光只是舔都觉得美死人了…是不是?」

  「可不是吗?」似是和赵平予已有了默契,柳凝霜竟也伸出小舌在唇边轻舐
着,如丝媚眼在蓝洁芸的娇躯上来回描动,只不离那方寸之地,一幅很想再次埋
首去舔的模样儿,「好芸妹妹流的又多又甜,舔都舔不干,又甜的似是蜜汁一样
…吃的满口甘香,教霜奴真…真喜欢死了…」

  给赵平予和柳凝霜这样品评自己,蓝洁芸只觉得羞的真想钻进地去,偏生方
才被两人边脱边玩的滋味,实是既羞人又甜蜜,真教蓝洁芸忍不住,却是想恳求
又开不了口,又爱被心爱的柳凝霜和赵平予这样把弄,又恨他们把自己弄得这样
羞人,蓝洁芸可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呢!她娇羞地偎在赵平予怀中,在他胸口轻
咬了一口,「都是…都是你坏…弄的洁芸这样…还说什么…」

  「好洁芸小姐放心,」一边低下头去,在蓝洁芸樱唇上吻个不休,弄的原已
情浓难挨的她一时间只能伸臂环住赵平予脖颈,任他尽情享受自己唇上的滋味,
不知人间何世,等到赵平予将她放开来时,蓝洁芸早被体内的欲火烧得忘形,若
非被柳凝霜压住,怕早已黏上赵平予身去求欢了,「接下来我们的节目才多…平
予保证让你爱上这滋味…首先我们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听赵平予在耳边轻语,本已羞的浑身发烫的蓝洁芸更似软的全身没了骨头,
也不知是因为话里的内容,还是因为赵平予死性不改,边说话还边在她耳上轻舔
不休,一双手更不放过她赤裸的胴体,偏生既上了贼船,想逃也无处躲了,她羞
的在赵平予怀中扭来扭去,偏生发热的娇躯似给水淋过一般,这样廝磨更增情趣
滋味,这样拗了许久,羞不可抑的蓝洁芸好不容易才点头就范。

  「天…天哪…」伸手捂着小嘴,柳凝霜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别说开口
问赵平予了,竟连将眼儿离开眼前的蓝洁芸都难。而蓝洁芸呢?她一边保持着玉
腿大张,将那迷人之处暴露在两人眼前的羞态,一边满脸通红的伸手去动作着,
只觉幽谷当中似都因着这么不可见人的动作而抽搐了起来,偏偏里头愈是抽紧,
感觉愈是刺激,一开始她还只觉羞意,待得弄到深处,那满实的滋味竟似已佔领
了她,令蓝洁芸香舌轻吐,竟似颇为飢渴般地舐着自己唇瓣,模样淫艳已极。

  眼儿直勾勾地看着蓝洁芸勉力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两人身前,光走路都是
颤颤巍巍,似乎仅只步行都令她受到极大的负担似的。其实这也难怪蓝洁芸,虽
说心知夫妻云雨之际愈是放怀愈是乐在其中,但她终究是正道中人,许多事明明
知道但要身体力行却是不易,光只是在床笫间和赵平予尽情寻欢已令她羞不可抑,
更何况是男人调教女人时的种种淫猥手段?这般东西她可是头一回尝试,别说是
心头那紧张了,光只是身体的异样感觉,都够令蓝洁芸腿脚发软,更何况那令她
心旌摇荡的柳凝霜,此刻正赤条条地偎在赵平予怀中,看着自己的模样儿呢!一
思及待会儿赵平予施用的手段,蓝洁芸便不由得浑身发热,幽谷中的感觉更是刺
激已极,几乎已要渗了出来。

  眼见蓝洁芸走的一摇一扭的,幽谷之中不住渗出甘霖蜜液,染得那不住摇颤
的棒子光芒耀眼,看的柳凝霜眼都直了。她虽也知道调教一道的种种手段必令人
羞於启齿,自己既决定成为赵平予的性奴隶了,这般淫邪手法迟早是自己该尝到
的,却没想到赵平予这般温和有礼的人,竟也弄得出这般淫邪玩物,记得在天山
时他并没用这些来耍玩蓝洁芸和项家姐妹们,想来该是后头弄出来的宝贝,柳凝
霜真难以想像,与自己分别之后的这段日子,赵平予这些人究竟是怎么过的?

  前一次试这双头龙的宝贝时,乃是项家姐妹初在赵平予肉棒下破身后,为了
安抚两女情绪,蓝洁芸特地教他去注意天门战况,留下来谈女儿家心事,没想到
却被项明雪用这宝贝弄的神魂颠倒。只是这宝贝儿终究属於邪物,从那日被项明
雪和项明玉轮番使这宝贝『奸淫』自己之后,别说蓝洁芸不敢开口,就连项家姐
妹两人,也羞於再使此物,她原以为这段羞人的记忆就此尘封,没想到那日开启
了宝库,库内三个房间当中,一间装满了金银珍玩,一间是那羞人的『淫杀之术
』诀要,另一间竟满满的都是床笫之间助兴用的宝贝,开启之后别说蓝洁芸和项
家姐妹了,就连那天仙一般,令人完全无法和世间烟火事扯上关系的雪青仪,也
显出女儿羞态,为之退避三舍。

  那时赵平予的神情也是讪讪的,显然对此事全无心理准备,一看清库房中物
便是给钉住了似的,进退不得,那模样弄得原已羞红了脸的蓝洁芸为之大发娇嗔,
连项家姐妹也站在同一阵线,弄得赵平予忙不迭地求饶,明说绝不用这些淫物来
对付她们,这才令三女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但这回的情形却大不一样,蓝洁芸也知落在郑平亚手中,柳凝霜受害颇深,
身上的伤害容易解决,心中的伤口却非一时半刻之间可以痊癒,光看她宁可从高
高在上的天山掌门,成为赵平予性奴隶时那心甘情愿的样子,便知她胸中之痛,
弄得原不齿於这调教之道的蓝洁芸,也在雪青仪的劝说之下软化,答应随同赵平
予一起使这些淫荡宝贝,至少先令柳凝霜放松了再说,否则以蓝洁芸自己的心思,
要她主动用这双头龙探入自己那仅被赵平予探访过的幽谷,简直是难如登天。

  看着蓝洁芸带着那高挺的双头龙走到身前,那淫棒既高且挺,目测之下虽不
如赵平予之粗壮,却也是坚挺强硬,回过神来的柳凝霜这才想到,让蓝洁芸装上
这宝贝儿,想必是意在自己,光想到自己将被蓝洁芸用这双头龙侵犯,已够令柳
凝霜心旌荡漾了,更何况还有赵平予在一旁观赏!本能的冲动令柳凝霜差点想逃
掉,偏却被赵平予紧紧抱住,想逃也没得逃呢!一边给他在身上揉揉捏捏,弄得
娇躯酥软,柳凝霜只听得赵平予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好霜奴啊…你既然欺负
过我的洁芸小姐,总也要让她赢回来一次…放心,洁芸小姐会很温柔,绝不会弄
疼你的…」

  知道归知道,但一旦亲身面对这种淫具,那本能的羞意仍令柳凝霜羞的只想
逃掉,但赵平予抱她抱得那般紧,绝不让柳凝霜有一点儿逃掉的空隙,加上这回
连蓝洁芸也不饶自己,她纤巧的双手温柔地抚上柳凝霜修长温润的玉腿,逐步逐
步地向内行进,一点一点地将柳凝霜死命闭紧的玉腿掰开。赤裸相对的感觉是那
般美妙,加上前后两人的挑弄手法都令柳凝霜难以抗拒,待得蓝洁芸将她闭紧的
大腿分开,令那神秘诱人的风流穴完全敞开之际,红透了脸的柳凝霜只觉下身一
股温热感不住向外溢出,她那本能的情欲冲动,再也瞒不过正一前一后对她轻薄
的两人了。

  本来对这手段还有些疑惧,只怕柳凝霜会不肯接受这么淫荡的搞法,但一旦
分开了她的腿,见柳凝霜股间蜜汁潺潺,娇颤的玉腿连闭也闭不住了,显见她表
面上虽是推拒,实际上却早已接受了这玩意,只是嘴上不肯说而已,蓝洁芸不由
心下暗笑,一边也佩服赵平予看法独到,她果然不会讨厌这东西。反正柳凝霜的
肉体已做好了接受的准备,跃跃欲试的蓝洁芸也再不收手了,她自己也早被那将
她充的满满的淫具所刺激,欲火只待发泄!她跪在柳凝霜分开的腿间,纤手轻扶
那硬挺的淫具,对着柳凝霜水滑柔润的幽谷缓缓而入,凭柳凝霜怎么如何推拒挣
闹,只不回头。

  虽说心下满怀的羞意,让柳凝霜明知不免,仍是勉力推拒,但那双头龙虽不
如赵平予的粗壮巨大,更不像他的肉棒那般充满的情欲的炽热,却别有一番滋味,
温润细滑,一点没有木制的痕迹,尤其蓝洁芸为了不让柳凝霜难受,在入她之前
特意将那上头一层又一层地抹满了自己流出来的汁液,给那双头龙插入时,柳凝
霜只觉幽谷之中满是温热,蓝洁芸对她的柔情蜜意,都在这插入的动作中表露无
遗,那滋味如此舒服,全没一点不适,柳凝霜的拒却很快就软化了下来。

  见柳凝霜的拒却这般无力,蓝洁芸心中大喜,她一边轻轻拱腰,令那淫具更
加深入,温柔而细腻地探索着柳凝霜的萋萋蜜境,一边强抑着呼吸,深怕一个不
小心用错了力,便会让身下的柳凝霜难受。那小心又温柔的模样,令柳凝霜心中
充满了甜蜜,她一边微扬蓁首,凑上赵平予的索吻,一边轻扭柳腰,迎合着蓝洁
芸的款款送入,一时间满屋胀满了柔情蜜意,竟是无声胜有声。

  只是这样无声胜有声的意境,很快便被打破了,一来柳凝霜被赵平予愈来愈
厉害的手法勾的心火难挨,柳腰不住娇颤抖动,弄得蓝洁芸也慢慢忍耐不住,磨
弄抽送的动作愈来愈大;二来那双头龙当真是此中精品,细腻而无微不至地传送
了蓝洁芸的颤动,柳凝霜只觉随着蓝洁芸呼吸愈来愈急促,那双头龙也似在颤抖
着,将蓝洁芸幽谷之中的悸动不住传达过来,弄得她顽皮心起,竟也在幽谷之中
不住做出扭转推送的动作,虽说柳凝霜初试此道,技术不怎么高明,但这感觉传
达的管道如此通畅,令蓝洁芸也完完全全感受到了柳凝霜所受的刺激,不由得也
心花怒放起来。

  见柳凝霜和蓝洁芸愈弄愈是火热,赵平予微一苦笑,竟将扣紧了柳凝霜的手
松开,一得自由的柳凝霜纤腰一拱,只弄的蓝洁芸一声娇吟,随即竟给柳凝霜扑
到了地上,本来的主动抽送之势,反而变成了柳凝霜在主导,蓝洁芸只觉随着柳
凝霜纤腰推送,那双头龙在自己的体内不住进出磨旋,愈刺愈是深入,不住向幽
谷深处去钻,就好像自己正被干着一般,只是这次不是赵平予,而换成了长了根
肉棒的柳凝霜。虽知赵平予就在旁边监看,但蓝洁芸的体内早被欲火充满,加上
她对柳凝霜的感觉绝不输赵平予,一时片刻之间竟也婉转呻吟,忍耐不住地迎合
扭送起来。

  虽说方才一跃之下取回了主动,但柳凝霜对这东西实在不甚熟练,反不如蓝
洁芸研究得多一些,加上她在男女之事上头的经验,实在不如蓝洁芸来的丰富,
更不像蓝洁芸那般明瞭该如何利用幽谷中香肌的颤抖鼓动来诱惑男人,不一会儿
主动权已经易势,娇喘吁吁的柳凝霜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变成被蓝洁芸轻压身下,
被那双头龙不住挞伐,娇喘之间只觉随着蓝洁芸娇躯的抽动,那宝贝在体内不住
钻研,热情地愈钻愈深、愈钻愈逮到她的敏感处,一时间她竟有要泄的冲动。

  「哎…好…好芸妹…唔…你…你好…好厉害…好会干…哎…竟…竟然把姐姐
干的…干的这么爽…喔…你真…真行…」不知不觉之中,柳凝霜那热情的言语已
经脱口而出,似是浸满了蜜糖一般,在室中不住回荡,声声句句都充满了浓情蜜
意,愈来愈是露骨,「喔…就…就是那儿…嗯…愈来…愈来愈深了…你…啊…好
芸妹妹…你真…真棒…啊…干的…干的霜姐姐美…美死了…」

  「好…好霜姐姐…我也是…嗯…霜姐姐你的…你的里面好…好厉害…又紧又
会吸…嗯…感觉都吸上芸妹妹了…唔…好美…好棒…啊…好霜姐姐…芸妹妹爱你
…哎呀…真是…真美…唔…」

  其实这也难怪柳凝霜忘形,一来那样美妙的滋味,和被赵平予干时真可说是
各擅胜场,二来当她和蓝洁芸热情欢爱的当儿,赵平予也不闲着,他一边在旁对
着柳凝霜敏感的耳底和颊上连吻带吸,搞的柳凝霜情热难挨,一边还在柳凝霜的
耳边提点她的声音反应,本已意乱情迷的柳凝霜那晓得分辨?一边被赵平予在耳
边淫语不断,一边被蓝洁芸轻抽缓送,幽谷之中被磨的春泉氾滥,整个人都被欲
火烧的暖烘烘的,全然不知人间何夕,不知不觉间竟已奔出了热情无比的一句。

  偏偏这种淫话儿最困难的地方,并不是该如何措辞用字,而只是最开头的一
句,所谓万事起头难,而若没因为云雨之欢,而使得矜持完全崩溃,要开口说出
第一句,可真是困难重重;但一旦话儿出口,其他的话便会很自然的脱口而出,
情欲的本能和激情的刺激,会让那平日只觉不堪入耳,听了脸红耳赤的话倾巢而
出,完全没有收敛地为两人的云雨欢情伴奏,再也无法压抑。

  更何况蓝洁芸的动作虽嫌不够力道,温柔有余,火辣不足,但光只是想到她
正用淫具将自己侵犯的景象,那羞耻之中的刺激便已够令柳凝霜为之情动,尤其
蓝洁芸的动作显然经过指点,磨动之间完全顾及了柳凝霜的感受,滋味既温暖又
舒服,比之赵平予那狂风暴雨一般的冲击,令自己的矜持全盘崩溃,滋味上虽显
不足,但对柳凝霜来说,却是另一种美妙而难以言喻的感受,弄的她浑身酥软,
教她怎么能忍着不用这般激情而热烈的言语,来将体内积压的快感宣泄出口呢?

  「哎…啊…好…好芸妹妹…你…你太棒了…唔…好…好美…喔…姐姐要…要
爽了…喔…要…要软了…嗯…好…好芸妹妹…那儿…那儿重一点…别…别那么轻
…喔…你…你磨的姐姐好爽…哎…霜姐姐要…要升天了…嗯…好芸妹妹…你真…
真行…啊…你干的太…太厉害…姐姐要死了…」

  虽知道或许该再大力一点、再用力一点,才能让柳凝霜体内的情感完全宣泄,
但一来蓝洁芸终不是男人,这双头龙的宝贝也没用过几次,力道上难以拿捏,二
来蓝洁芸实在太喜欢柳凝霜了,真的是只怕一用错力道,就会弄伤了她,虽说柳
凝霜已经不只一次地鼓励,要她更用力一点、更猛烈一点,纤腰更不住扭动着诱
惑她的进犯,但蓝洁芸实在下不了手,只能慢吞吞地磨着,这般滋味虽也不差,
但总没有狂逞时来得激烈,柳凝霜虽被磨的手软脚软,却仍在嘴上渴求着。

  似乎是有点儿听不下去了,激情之中的柳凝霜和蓝洁芸同时娇躯一窒,只觉
一只手滑进了两人蜜贴的股间,伸指捏住了双头龙还没陷入两人体内的部份,也
不知他是怎么用的力,两女同时只觉幽谷深处受到了极美的冲击,一时间竟不知
如何回应,只在口上声嘶力竭地高叫出声。

  给那突如其来的冲击一下子打的全盘崩溃,两女一时间都陷入了难以想像的
热情漩涡,尤其前头的款款旋磨弄的两女情热难抑,体内充满了热情偏又不知该
用怎么激烈的动作发泄,这一下突击正合两女心意,令体内的热情完全喷发,一
时之间两女都来不及反应,只知娇吟不休,连方纔那般充满柔情蜜意的淫语都难
出口,樱唇喷出的只是单纯的哼声,娇躯不由自主地剧震,感觉像整个人都僵硬
了,只能任由热情一波接着一波从体内喷出,完全无法抑制也无法忍耐。

  「哎…平予…予弟弟你…你坏…」

  「喔…主人…你…你好厉害…嗯…弄的霜奴…啊…好爽…哎…霜奴要…要泄
…要丢…啊…」

  待得两女睁开了眼睛,果然见到赵平予的手给两女夹在中间,正伸指捏着两
女间的淫具,大逞风流手段,弄的两女体内犹如正被巨棒冲击狂打一般,一时间
娇吟呓语不休,室中满溢着都是男女情浓的言语。尤其柳凝霜的感觉更是深刻,
先是被心爱的蓝洁芸用双头龙这等淫具侵犯,情热之中赵平予又加了一把手,就
好像自己正被赵平予和蓝洁芸轮奸一般,偏生这般淫荡的手段,在她胸中却没有
半分厌恶,反而体内充满了甜蜜的热情,就好像自己正渴待着被两人轮奸一般。

  「喔…啊…平予…不…主人…你…你好厉害…弄…哎…弄的霜奴好…啊…好
爽…那么…那么用力…又…那么强…喔…霜奴要…要泄了…要泄了啦…啊…主人
饶命…霜奴…霜奴好爽…真的…真的要泄了…喔…你的手太…太厉害了…霜…啊
…霜奴要…要死了啦…哎…真…真的…轻一点…喔…霜奴要…要受不了了…好主
人…求求你…啊…霜奴真的…真的要爽了…不…不要…啊…」

  一来被轮奸的感觉,令柳凝霜胸中的激情冲到了顶点,声音既娇且媚,全然
不知收敛,二来赵平予的手法,将大部份的力道都集中在柳凝霜身上,正被蓝洁
芸的甜蜜温和手段熬的需求不满的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一打,整个人都
被打散了,又如何受得住那般强烈的冲击呢?柳凝霜的激情很快便化做热情的声
音脱口而出,在室内不住回荡,将蓝洁芸的声音完全压了下来。

  「啊…哎…主人…你…唔…你好厉害…你的手…啊…弄的…弄的霜奴要…要
泄了…喔…你们…你和芸妹妹这样…这样轮奸我…你们…你们把霜奴轮奸的好爽
…啊…真的…这次真的爽了…哎…主人…怎么…怎么松手了…求求你…别…别拔
出去…哎…霜奴…霜奴好想要…真的…啊…」

  正当柳凝霜娇躯乱扭,不只声音,连肉体都渴求着继续被那双头龙攻陷的时
候,赵平予却一反常态,竟不让手上的动作继续,反而是一点接一点地,将那深
陷在柳凝霜诱人幽谷中的淫具拔了出来,动作既温柔又坚定,彷彿无论柳凝霜怎
样哀恳,都绝不让她再挨上一回似的。只见随着双头龙的拔出,波浪一波接一波
从柳凝霜的谷中溢了出来,将双头龙染得晶莹光亮,美至极点。

  这也难怪赵平予临阵收手,一来双头龙虽说不算罕见,但这从宝库中取出的
却是此中极品,不只能将使用的两女体温完全导上去,一试此物后只觉温热暖柔,
全不似异物,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幽谷中的收缩和颤抖,滋味更是要得,但柳凝
霜那诱人幽谷赵平予可是亲身尝试过的,无论紧窄或吸力都异於常人,虽说她的
瑜珈功夫已被他破了,交欢之时只须享用她的窄紧细緻和绝佳吸力,该不用怕会
被那迷人的幽谷给夹断,但这淫具的质地终不比人体,还是小心些好点。

  二来柳凝霜的胃口看来还真的不小呢!她还在婉转娇吟,似是欲求不满,还
渴望着淫具的施予之时,蓝洁芸早不知泄了几次,此刻的她媚眼如丝,软绵绵地
瘫在旁边,汗湿的秀发沾在身上,微张的小嘴茫然地喘着气,肌肤尽是一片情欲
尽泄后的媚红光艳,半分的玉腿软弱乏力地颤着,仍深插在她体内的双头龙随着
她胴体的软颤不住轻抖,阴精和汁水不住从被双头龙挤开的幽谷中泛出,真好一
幅诱人的媚态!若非赵平予知她欢乐过度,此刻的蓝洁芸整个人都瘫痪了,再受
不住任何一点挞伐,光看她这媚样儿,他的肉棒早已一柱擎天,还真想狠狠地玩
她一玩哩!

  为了不让蓝洁芸再泄出来,赵平予甚至连那深藏在蓝洁芸体内的宝贝都不敢
拿出来,就怕这屏障一去,蓝洁芸体内的精元再无任何一点阻挡地哗然狂泄,只
怕她真的会爽到晕死过去呢!

  不过旁观二女这般淫戏,蓝洁芸固是高潮迭起,柳凝霜也已是将近泄阴,平
日的她已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将泄未泄的时候更是艳若桃李,莹白如玉的肌肤
透出了肉欲的艳色,给那薄薄一层香汗一润,更是媚态横生,令人目不转睛,正
欲火中烧的赵平予自不会放过她,只听得柳凝霜一声似疼似爽的媚哼,纤腰高抬,
她的玉腿已在赵平予的扶助下环上了他的腰,紧接着一股热力袭上身来,一根远
较那双头龙还要粗壮灼烫、还要热情如火的巨物,在柳凝霜那似是怎么也流不干
的汁液润滑之下,已破开了柳凝霜的幽谷,将那才刚被双头龙肆虐过的幽谷给佔
有了。

  原已被与蓝洁芸之间的温柔玩意儿弄的心猿意马,甚至连淫荡不堪入耳的话
儿都出了口,正在将泄未泄之际的柳凝霜只觉欲火积了满身,那正使用着她肉体
的淫具却跑了出去,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儿,赵平予的肉棒竟已破入了她的体内,
那强烈的火烫令柳凝霜完全无法承受,灼烈的攻势才刚攻陷体内深处,一股灼热
酥麻的阴精已迫不及待地泄了出来,滋味舒服的令柳凝霜再也无法言语,整个人
都给那快感僵麻了,口中奔出了难以承受的娇啼,甚至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只是赵平予却不会满足於此,一来今儿个他本来就要和蓝洁芸轮番上阵,双
头龙和他那强劲无比的持久力一起使用,在重重淫欲的洗礼之中,将柳凝霜的矜
持彻底征服,让她无论身心都成为完全属於赵平予的玩物,二来方才柳凝霜和蓝
洁芸的淫戏实在太过投入激烈,让旁观的赵平予欲火焚身,只觉全身都烧红烧热,
胯下肉棒完全失去控制地昂头挺胸,若非他定力不弱,两女又磨得那般亲蜜,爽
得绝无他人插手的空间,怕他真想扑上去将两女一起狠狠蹂躏一番不可。

  虽说自己的欲火正如日中天,但赵平予向来体贴女子,心知柳凝霜虎口余生,
身心的创伤其实尚未复原,方才又给蓝洁芸弄的那般爽快,他才一进入她的体内,
便已感觉到柳凝霜的阴精哗然大泄,整个人登时软瘫在他怀中,若他毫不留情地
对她的肉体大加挞伐,爽是够爽了,但事后柳凝霜便不负伤,也不知是否会恼羞
成怒,再不肯理他,要令柳凝霜的身心完全对他投降,彻彻底底地沉醉在男女风
流当中,急是绝对不成事的,恐怕还得稍待一下,多用点儿手段才行。反正柳凝
霜的瑜珈功夫虽然已破,但幽谷之中仍吸的他舒服至极,保持这样的深入绝非是
件苦差。

  给赵平予一入便阴精大泄,柳凝霜只爽的娇躯瘫软如绵,一时不知人间何世,
茫倒在赵平予怀中,小嘴不住开合轻喘,如兰似麝的香氛不住喷出,只觉整个人
都像被这一击给吸乾了似的,身心都变得空空如也,什么都无法去想,身子更是
什么都无法感觉,高潮之美,果真莫此为甚。

  待得柳凝霜慢慢从高潮中恢复过来,这才感觉到自己又给赵平予摆佈成了个
羞人的模样。原本当她进入这房间的时候,便看得出这必是特意佈置,专门用来
『调教』女子的所在,房中墙角处那面人高的镜子,多半也是用在床笫间的羞人
用途;但柳凝霜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变成这副模样!只见镜中自己娇躯伸
展,将女体的娇媚尽情展现,风情万种的绝色容颜,欲火洗礼过的香肌雪肤,一
双高挺峰峦之上,玉蕾已胀的几要绽开,尤其此刻赵平予正跪在自己身后,那巨
伟的肉棒正契合无间地与自己合而为一,在镜中两人交合处若隐若现,反更令人
暇想。

  也不管这姿态如何羞人,柳凝霜玉臂轻展,搂住了身后赵平予的颈子,一偏
蓁首吻上了他正轻吸着自己颈项的嘴,柳凝霜虽知自己刚才才狠狠泄过一回,深
插在自己体内的赵平予却是烈火正旺,旁边的蓝洁芸晕酥酥的犹未醒转,接下来
自己恐怕又得好好任赵平予淫上一回,也不知会泄成什么模样,但她现在只想尽
全力和赵平予合而为一,再也没有任何分别,心中虽在暗骂自己怎会如此淫荡,
但满怀欲念的娇躯,却是怎么也忍不住向赵平予索求的渴望,再也难以自拔了。

  「好…唔…好平予…好主人…哎…霜…霜奴还…还想要…求求你…好好…好
好爱霜奴吧…」

  「别这么急,先亲个嘴再说…」一边品嚐着柳凝霜口中的香气,以那灵巧的
舌头勾的柳凝霜的小香舌在口中不住乱舞,享受那销魂滋味,一边在她的胴体上
头挠挠摸摸,无所不至地感觉着她那贲张的热情,蕴满了情火的香肌没一寸不美,
没一寸不充满了女人的媚意。赵平予原先倒真的没有想到,一旦褪去了羞涩与矜
持,柳凝霜放浪起来竟会如此迷人!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加上柳凝霜向来
矜持自守,体内的情欲早不知压了多久,这样的女子一旦高潮起来,只会比一般
人更为狂放,却没想到她才刚狠狠地泄了一回,竟这么快又回复了本能欲求,连
幽谷中都不住挤吸着他,这般淫媚耐战的女子,真令人难以想像和那矜持的『雪
岭红梅』柳凝霜是同一个人。

  承受着他温柔而热情的吸吮,柳凝霜只觉口中津液不住涌现,滋润着她不住
被吮舔的檀口,那迷人的滋味真令她难以自拔,不由自主地将脸儿更紧地贴向他,
热吻之中水声唧唧,醉的她脑中晕晕沉沉,又想继续这样吻下去,又想要承受紧
接而来的狂风骤雨,连自己都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柳凝霜自己也知道,方纔她在蓝洁芸身上享尽风流,那温柔的滋味美到
极点,令她整个人都沉醉在柔情之中,在将泄未泄之际给赵平予一下来个狠的,
精关热情无比地崩溃开来,那一下狂泄着实丢的够劲,酥的她媚眼如丝,哼声欲
醉,美的她出了一身香汗,娇躯无处不沉浸在波光潋滟之中,虚脱似地挂在赵平
予的肉棒之上,以她现下的情况,实在受不住再一回的征服了,但也不知怎么着,
胸中总有一种尽量奉献自己的冲动,总希望他能再逞淫威,再度把自己弄的欲仙
欲死,最好是泄到再也无法起身,她拚命地说服自己,这才是一个性奴隶该有的
下场啊!

  「好霜奴…你真的媚死人了…才刚刚泄过,丢的这么美轮美奂的…这么快又
想干了…」好不容易吻的够了,赵平予依依不舍地松开了那令人沉迷的芳香唇齿,
硬是让柳凝霜望向镜中的自己,只见此刻镜中浮现着一幕无以言喻的诱人画面:
贲张的玉腿当中若隐若现着一根粗壮光润的肉棒,上头还不住汨着汁液,一路走
上来肌肤都似浸浴在香汗之中,处处都有刚遭欲火的痕迹,尤其一对高耸娇挺的
玉峰,更是满溢着艳丽的酡红,衬着峰顶那两颗娇凸的蓓蕾尤其红润,更不用说
柳凝霜那端丽柔媚的面容之上满溢着似水柔情,香舌轻吐,一幅只渴待着男人採
摘的神态。

  别说身后的赵平予了,就连柳凝霜自己看了也大为心动,这种神情以往她就
算照镜子也看不到的,此刻竟会这般完整地暴露在眼前,她不由自主地将纤腰轻
轻前拱,口中不住轻吟,一方面让胸前那双诱人的高峰更加高挺,一方面也让幽
谷中更加适切地磨着那火烫的肉棒,她的眼中充满着火,身上烧着的也是火,整
个人都似被火焚烫般的热,一心一意只等待着男人施予的甘霖。

  「好…好平予…霜奴的好主人…你…哎…你怎么还…还这样吊着霜奴…」一
方面被自己镜中的媚态诱的心花怒放,一方面身下的赵平予也不老实,那肉棒表
面不加抽送,实际上却在柳凝霜的体内轻颤缓磨,教敏感的柳凝霜那受得了呢?
她一边难耐欲火地轻扭缓磨,一边将玉臂轻揽,把赵平予的头脸给抱住,一面热
烈地向他索吻,一面娇吟不断,「好主人…啊…你…你看…霜奴都…都被你弄成
这个模样了…你还…还不干…霜奴真的…真的好想要你…狠狠的玩上一回…」

  「哎…我是怕弄得狠了…好凝霜会受不了啊…」赵平予笑着,蜻蜓点水似地
在柳凝霜颊上若即若离地亲了几口,吊着她娇躯不住扭摇,嘴上说着体贴的话,
脸上的神情却是一幅浪子浮滑的模样儿,彷彿在告诉柳凝霜,你若不好好向我表
现出最淫荡、最渴求的一面,我就宁可吊着你的胃口,到你当真崩溃为止,「刚
刚泄的那么狠…我怎么知道好凝霜能不能受得了…是不是?」

  「好主人…好平予…求求你…算霜奴求你…再来回…再来回狠的吧…霜奴想
要…而且霜奴也受得了的…」虽知道赵平予心中打着的鬼主意,但既然两人已好
上了,又怎舍得不干这美入心窝的妙事?何况柳凝霜早已说服自己,今后要心甘
情愿地成为赵平予的性奴,无论他在床上使用什么手段,都要乐在其中地享受,
这般羞人的主动要求,对个性奴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霜奴真的…真的想要你
…好主人…把你的威猛…赐给霜奴吧…霜奴想…想要活活被你玩死…啊…」

  见柳凝霜泄精之后,竟还如此淫媚耐战,简直就像是个天生要给男人玩弄的
性奴,尤其现在两人如此紧贴,她的热情他完全感受得到,眼前的镜中又一点不
漏地暴露着柳凝霜那惹火的曲线,每一寸都充满了情欲的诱惑,赵平予不由得心
摇神荡,他上身微一用力,已将柳凝霜压的趴跪下来。被弄成四肢趴伏的柳凝霜
雪臀一翘,已觉赵平予勇猛强悍地从后面攻了进来,那猛烈的冲击令她玉臂乏力,
上身都倒了下来,仅余雪臀高挺地承受着他的侵犯,一边热烈地欢叫出来…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05

              62师徒同欢

  见赵平予与蓝洁芸一左一右,将个步履蹒跚、行似风摆杨柳的柳凝霜扶了出
来,项家姐妹全都迎了上去,接过了师父柔若无骨的纤手,将她搀到了椅旁坐下。

  「师父怎么了?是受了伤吗?」神色中犹带娇羞的柳凝霜才刚坐下,项明玉
已克制不住地问出了口,急的像是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一般,「昨儿还好好的,怎
么才一晚就弄得连走路都难了?师父有没有受伤?是不是那儿有事?好予哥哥,
你知不知道师父究竟是怎么了?告诉玉儿啊!」

  「没事的,好玉妹妹,」见项明玉问的不得法,不只赵平予脸红了一块,不
知该怎么说,柳凝霜的脸蛋儿更是不争气地晕红满面,脸儿像是烧起了一把火般,
也是过来人的项明雪微微一笑接过了话头,「师父没事,只是…只是昨夜弄的太
过火,纵欲过度才会这个样子…没事的啦!」

  早上起来,发觉自己正赤裸裸地被赵平予压着,全身都酸软无力,想挣也没
力气去挣扎,随即想到了昨夜的种种狂野行迳,那时的快感都还残留在身上,在
在说明了她那时是多么的满足、亢奋、迷醉和愉悦;尤其这小室无桌无椅,遍地
尽是软绵绵的垫褥,昨夜两人,哦,不,是三人尽兴欢乐后的痕迹,更满满都是,
举目所及都是不堪入目的淫渍浪迹,尤其角落镜中映出的自己肌肤上头,更满佈
着纵欲之后的美态,想到自己变成了那样,柳凝霜原已羞的不敢见人了。

  本来柳凝霜还想靠自己走出来,但醒来的赵平予才刚离开她,柳凝霜才一坐
起,便觉全身无力,尤其腰腿之间既酸又疼,两腿之间更是极为彆扭,显然尚未
习惯男女爱欲的她昨夜疯得太过火,才弄得这样举步维艰,非得靠着赵平予和蓝
洁芸一左一右地搀扶,才能勉力步出那令她既爱又羞的小室,这已经够难堪了,
没想到竟给自己的徒儿一语叫破,还用上『纵欲过度』这种形容,想到不只赵平
予和徒儿们,还有雪青仪听到这种话,柳凝霜真羞到想死了,偏也不知道怎么搞
到,当这等入木三分的淫话儿入耳,她竟觉得浑身都似被火烧着了一般,竟有种
奇特的满足感。

  「师父放心,」见这般话儿出口,竟没给师父痛责,心中原本还有些七上八
下的项明雪暗吁一口气,将脸儿凑近了师父那温香慢吐,一股女体的热情正慢慢
外溢的脸蛋儿,「予哥哥说…今儿晚上轮到雪儿来侍候师父了…雪儿一定尽力,
让师父快活,和师父一起『纵欲过度』…」

  「多久不见,连嘴都变的这么坏了…」脸蛋一转,在徒儿脸上亲了一口,柳
凝霜半带责备,半带爱宠地捏了捏项明雪的脸颊,「雪儿别顽皮,等为师完全恢
复过来,看为师怎么罚你?」

  纵情了整整一夜,本来心中还有些七上八下,谁教自己昨夜竟搞到浑然忘我,
今儿一早柳凝霜腰酸骨软,竟是不靠两人搀扶便走不出来,不知向来脸嫩的柳凝
霜会不会恼羞成怒,但看她和项明雪这样嬉玩,竟似一点也不在意,赵平予不由
松了一口气,坐到了椅上,只觉腰间也酸着,显然昨晚自己也耗了不少力,看来
得换个好用力的体位才行。他正胡思乱想间,却见另一边的雪青仪柳眉微蹙,正
一心一意地看着手上的一张信纸,全没融入众女嬉闹玩乐的气氛当中。

  「怎么了?」

  「白姑娘走了,」连头也不抬,皱着眉头的雪青仪丢了一句话,「临走前还
留了一封信…」

  「是…是吗?」听到这件事,赵平予这才发现,四周竟完全没看到白欣玉的
人影儿。不过这其实也不出他的意料,本来白欣玉就和他不甚亲近,加上那日知
道他就是阴京常的弟子后,对他更是敬而远之,看出了此点的项明雪本来还出了
个馊主意,让赵平予和她们行房时弄得愈发放浪,看看能不能将这高洁自净的白
羽凤凰弄到春心荡漾,到时只要赵平予稍使风流手段,那不到她手到擒来?赵平
予虽不认为这主意好,但床笫之间本来就该恣意纵情,他倒也不会故意收敛,加
上昨儿个为了让柳凝霜身心完全摆脱郑平亚所带来的伤害,赵平予干得特别厉害,
令柳凝霜身心完全沉醉在解脱的快意当中,也怪不得向来自洁自净的白欣玉听不
下去,要趁机远遁了。

  「白姑娘走了?那…我们是不是得挪个地方?」虽说遇上了赵平予这命中魔
星,柳凝霜再难保持向来高洁出尘、不近男子的模样,但她终究是绝代高手,一
旦有事反应的比谁都快,这儿虽在排帮庇护之下,终究还算是湘园山庄附近的地
头,若白欣玉一个不小心落入了湘园山庄的手中,这儿岂不是非曝光不可?「要
是白姑娘不小心露了行藏,这儿可就…可就没那么隐秘了。」

  「这倒还好,」抬起了头,雪青仪淡淡一笑,眼神中却有一丝寒意,「当日
在追击你们的时候,青仪趁机出手,尚光弘那一下挨得不轻,至少得费个三五日
休养;何况当日阴京常也出现了,湘园山庄现下正小心翼翼地自守庄院,若非必
要绝无人出来,白姑娘也是江湖打滚许久的人了,要避开湘园山庄耳目,远离此
处该非难事。不过小心也是好的,看来平予你又得上排帮去说说换个地方。幸好
你那两位美师姐和湘园山庄处的并不好,排帮也算势大,该不会有什么难的…」

  听到雪青仪说到这儿,赵平予不由背心暗耸,他这才想到,以蓝洁芸她们对
自己的关怀备至,自己单独行动时,恐怕雪青仪都会在她们的要求之下远远吊着,
说不定当日在绛仙房里和二女胡天胡地的事儿,也都落在远远守着自己的雪青仪
眼中哩!尤其雪青仪嘴角笑的若有深意,更坚定了赵平予心中的念头,不过看来
雪青仪还没有把这事儿泄露出去,否则以三女的醋劲,自己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呢!「好…好吧!今晚我就…我就上排帮去,希望师姐帮我们安排一下…」

  「这倒不用担心,」项明玉笑了笑,「今儿一早你们还没起来时,绛雪师姐
就已经来过了,说待会儿她和绛仙师姐都会来探探你们。好予哥哥你也得好生介
绍一下,玉儿好喜欢她们哩!」

  「没错,」雪青仪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真正该担心的其实是这个…白姑娘
走前留书,说的是当日联军攻天门却差点被阴京常弄了个全军覆没的重要机密…
没想到实情竟然会是如此…」

  「怎么回事?」难得看到雪青仪如此严肃的模样,赵平予倒也给勾起了心事。
本来这回的事只是他偷进湘园山庄里救出身陷其中的柳凝霜而已,但阴京常好巧
不巧地出现,却让整个事态变得很麻烦,他虽不是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总归可
以想见,自己这回又给阴京常计算了一次!只是以阴京常的沉冷诡智,恐怕赵平
予非要到事到临头了,才会知道究竟是上了阴京常的什么当。

  「当日你们出击的前夜,华山派的李月嫦偷入阴风堂,被阴京常所擒…」有
些儿欲言又止,雪青仪望了众人一眼,这才接了下去,「白姑娘夜间起来,暗中
望见了李月嫦被阴京常所污,事后变的百依百顺,对阴京常的问题有问必答,离
去时也毫无恶言,就好像心智被迷了一般…」

  「是『采阴摄魂术』!」听到雪青仪的形容,目瞪口呆的赵平予心下一跳,
不由脱口而出。

  在那宝库之中,赵平予虽学了淫杀术中的不少手段,在床上试用的结果也不
坏,的确有助兴之功,但有一些东西太过邪异,就是蓝洁芸她们不反对,赵平予
也绝不会用在自己的妻子甚至性奴身上,其中最邪的就是这『采阴摄魂术』了,
利用男女云雨的过程,竟能够迷惑女方心智,令女子对自己千依百顺,无论如何
过份的要求,女方都会心甘情愿地做到,乃『淫杀术』的极限,只是库中所有,
也只断简残篇而已。

  但这『采阴摄魂术』效果虽好,所需的要件却颇为严苛,男方的功力必须远
胜女方这是不用说了,更重要的是必须在女方绝不情愿承受男人侵犯的情况下进
行,女方不情愿的程度愈高,采阴摄魂术的效果愈好,因为这迷惑心智的力量,
就是基於不情愿的状况下为人所侮时的愤恨、羞耻、厌恶、惊恐等种种负面的情
绪。若是女方性本淫荡,又或是男方技巧太好,令女方动情,在中途由恨转爱,
甚至女方意志不坚,在中途索性放弃心中的抗拒而享受其中,都会使采阴摄魂术
失败,这邪术若是无法成功迷失女方意志,便会回噬男方,造成精神错乱,甚至
心神丧失!

  像这样的邪术别说传播了,就连它的存在本身,都绝不为世间所容,若非藏
於宝库,只怕早已失传,阴京常绝不可能是从其他的地方学到这东西的!而且那
日赵平予就是在宝库外头遇到阴京常,说不定他也知道宝库的存在,可是若要开
启宝库,非得有四项神器之一在手不可,加上赵平予等人进入宝库之后,几可确
定在他们之前绝对无人进入过,为什么阴京常会知道这东西?

  见赵平予想的一幅头痛样,雪青仪向项明玉打了个眼色,让她把早已备好的
早膳端出来,「青仪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但以天门用财之多,竟没打那宝库的主
意,想必阴京常并不知其中关键,他可能知道里头有鬼,但却不知备细。至於这
『采阴摄魂术』嘛…据青仪所想,有可能是从壁上的洞口飘出去的,谁教这些秘
笈都已传承久远,风吹便破了呢?他被击落山崖之后,在那儿待了那么久,若这
纸儿随风飘下去,被他所拾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你说是吧,平予?」

  「这…也有可能…」仔细想想,赵平予决定接受雪青仪的说法,暂时将这事
儿放在一边,一来阴京常的出手和宝库中武功的路子全然不合,该当是没有练过
其中武学,二来阴京常积威所至,赵平予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再去深究
了,一旦深究就要和阴京常再扯上关系,也不晓得会被他怎么计算陷害,若论武
功自己这边或许不输,但说到阴谋算计,要自保恐怕不容易哪!

  虽说是挪了位子,但这些小山庄全都是原来沙图和单则罗维用来『休闲』之
所,位置摆设虽有不同,但用来与女同欢的器具可都是少不了的,尤其这满地被
褥的小室,无论用什么姿势来摆佈女子,床笫之间都是大为方便,这宝贝设计自
不可能放弃。一边环视着与昨儿个全无二致的房内春光,柳凝霜一边娇羞地宽衣
解带,感觉到斜倚一旁的赵平予那灼灼目光正扫视着这即将再度任他爱怜的肉体,
心儿不由飞跃般地弹跳起来,不用他动手娇躯已是火热烫人,欲火燎原!

  虽然昨儿个给他弄了足足一夜,今天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一般,但柳凝霜终
究是将处子之躯保留了足近五十年的矜持女子,便是体内情欲再炽,高潮滋味再
美,也不至於给他这样眼儿一飘,便为之欲火焚身。但身为性奴的强烈自觉,令
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渴望,何况今晚不只自己和他在房内而已,连项家姐妹都
在旁虎视耽耽,一幅想把她吃了的样儿。想到自己一丝不挂,更兼热情如火的媚
态不只是赵平予看到,甚至逃不过两个一手拉拔长大的徒儿的眼睛,柳凝霜不由
大羞,偏那羞意之中竟有一种异样的刺激,令她想要更加热情地展现出成熟美女
的种种风情。

  「唔…主人…你…唔…你好厉害…好棒的舌头…啊…」才刚娇羞怯怯地跪坐
在赵平予身前,心中也不知是期待还是害羞,正不知道赵平予今儿会用什么手段,
让自己在两个徒儿面前完全抛却以往的矜持,变成他专用的淫娃荡妇,那滋味虽
羞人,带来的快乐却似火上加油,绝非泛泛,柳凝霜却没想到,才一坐下来赵平
予便搂住她的脖颈,封住她的香唇,尽情地享用她的芳香。

  似乎是昨夜的调教生了点效果,赵平予的嘴才一吻上她,柳凝霜便觉整个人
晕晕忽忽,有种将近窒息的甜美,一双纤手竟主动环上了赵平予的颈项,香舌如
蜂蝶飞舞,与赵平予那灵巧的舌头互相吸吮舐弄,光只是这样她的身子已涨满了
热气,美滋滋地感受着他对自己的热爱与温柔。

  沉醉在热吻之中的柳凝霜完全不觉其他,只知在赵平予无奇不有、妙技横生
的舌下娇喘呻吟、嗯哼不绝,甚至没有发觉在两人的激烈热吻之中,一旁的项家
姐妹都已有了动作。

  虽说早就知道今儿个要与师父同欢,但无论如何,项家姐妹也想像不到一向
端庄矜持,当真活像个下凡仙子,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师父,竟会这般主动的
沉醉肉欲,给赵平予一吻便投怀送抱,口舌交咂的美声频传,间中还夹杂着几句
连与赵平予成婚久矣的两人,都难得发出来的娇吟甜喘。项明雪年长,还掌得住
依原先计划动作,年幼顽皮的项明玉可忍不住了,她那纤巧的小手轻轻抚在柳凝
霜身上,小心的像是怕一不留神就会弄坏了一般,感歎已极地在柳凝霜身上来回
抚摩,随着柳凝霜的喘息愈趋激烈,她的小手也颤的愈加难挨,许久许久才依依
不舍地收回。

  「好玉儿…别闹了…该开始了…」

  「嗯…玉儿知道…」给姐姐这么低声一禁,项明玉娇躯微微发颤,却忍不住
将眼儿收离柳凝霜的娇躯。这也难怪,照说岁月无情,柳凝霜虽是绝代美女,容
貌之艳远胜项家姐妹,但脱了衣服该难与两女青春焕发的胴体比美;但也不知是
柳凝霜内力深厚,驻颜有术,还是老天爷实在太过眷顾,柳凝霜的娇躯竟完全没
有一点承受岁月摧残的痕迹,无论曲线肤光,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瑕,教项明玉那
里移的开目光,「予哥哥真是幸运…师父好美喔…而且皮肤也好细好光滑…」

  「真的吗?」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想为师父留点颜面,项明雪一直不敢正眼
望向一丝不挂的柳凝霜,光今儿个赵平予给她排的功课,已足令这冰艳如雪的美
女羞死了,但给项明玉这么一提,项明雪倒给勾起了好奇心,没想到眼儿一飘,
便再难离开了,眼前的柳凝霜不只肤光胜雪、曲线玲珑而已,那完美无瑕的胴体
上头浮起情欲的酡红,又被体内的热情烘的香汗微泛,在娇躯四周飘起了一层薄
雾,竟有种若隐若现的媚,尤其她现在整个人满溢着情火,全不顾徒儿在旁看着,
只自顾自地与赵平予拥吻,那媚态更令她的美显得炫人,教人光看也为之难以自
己。

  「可不是吗?」见姐姐虽是看的直了眼,显然也被师父那无与伦比的艳态慑
了心神,却是师威犹在,连手都不敢伸去摸上一下,项明玉不由得微笑,她一面
为了自己竟有这样一个媚艳绝伦的师父而骄傲,一面低声凑向姐姐,向她解说师
父胴体的种种好处,「师父人美,身子又这么漂亮,腿又直又长,胸前又美又挺,
也怪不得予哥哥这么沉迷;而且师父还不只这样而已,师父的皮肤好嫩好滑,又
好香喔!玉儿光摸都觉得好舒服好美,而且…而且又热的恰到好处,摸上去玉儿
觉得好像连自己都给染热了,感觉好舒服好舒服,真的好想再摸下去喔!姐姐你
也来嘛…」

  「那…那可不行…」见项明玉牵着自己的手,竟像要硬带自己去抚摸柳凝霜,
本来沉醉在柳凝霜胴体之美中的项明雪不由一惊,忙不迭地一缩手,「别…别来,
好玉妹妹先别顽皮,别忘了我们还有…还有正事要做…你如果没有弄好,弄伤弄
疼了师父,姐姐可跟你没完,知道了吗?」

  「好啦!玉儿知道了…」知道自己今儿责任重大,项明玉香舌轻吐,勉强将
手缩了回来。

  完全不知两个徒儿正在一旁品头论足,柳凝霜一心只沉醉在与赵平予的激情
热吻当中,他的舌头动的这般巧妙灵活,勾的她的小香舌也不由自主地滑动起来,
从自己的口里被勾进了他的口中,犹如灵蛇一般四处探索,还不时被他的舌头勾
带回自己泛着香气的小嘴当中,激吻之间整个人都暖融融的,偏生只有双手能环
抱住他,想要整个人都挨进他的怀抱当中去却是没有法子。

  等到赵平予终於放开了柳凝霜尚依恋不舍的小舌,让她坐直身子,柳凝霜这
才发现,不知何时项家姐妹已一前一后夹住了她,充满了青春热力的裸胴正在她
身上挨擦着,那少女的美乳在她敏感的肌肤上不住蹭动,勾的原本已是情热如焚
的柳凝霜更难克制自己,尤其在她身后的项明玉一边磨弄着她,一边已忍不住伸
出小手,托住了柳凝霜傲人的美峰,那对美峰如此硕大饱满,令项明玉的小手根
本无法罩住,只能一寸寸地抚摸滑动,想要没一点漏失地摸过,又怕摸的太快会
错过了那一寸美处,那柔弱又害羞、偏又充满了好奇心的摸法,让柳凝霜情不自
禁地嗯哼出声。

  照说项明玉的手法稚嫩,该不至於令柳凝霜为之动情,但柳凝霜才刚从与赵
平予的热吻当中醒觉过来,浑身都充满了未褪的热情,加上一旦从沉迷当中惊醒,
这才发觉自己竟已忘了形,在两个好徒儿面前与赵平予浑然忘我的吻着,那瀰漫
心头的羞意,在体内情欲的灼烧之下,竟变成了另一种催动情欲的妙药,令柳凝
霜浑然忘我,心底深处竟有一种就这样放任自己去发浪,在好徒儿面前完全被男
人征服,将所有的面子和矜持一举破灭的强烈冲动,不住推动着她的肉欲。

  见在自己面前向来温柔中不乏威严、虽慈和却也令人不敢轻亵的师父,此刻
竟是眉眼含春、目光矇矓,一幅欲火焚身,只待男人採撷的荡样儿,在项明玉纤
巧小手的衬托之下,尤显胸前一对美不胜收玉峰的高挺骄傲,上头的两点媚红早
已胀立了起来,看的项明雪既怕又爱,她和赵平予早是夫妻,又是年轻贪欢,再
加上体内那似已钻进骨髓里的残余媚毒刺激,令项明雪在床笫之间的需求远胜常
女,和外貌那冷若冰霜的样儿差了十万八千里,可她虽也和赵平予好过不知多少
次了,却从没有像柳凝霜这般快热,那模样令项明雪愈看愈爱,心中那点畏意渐
渐融化,不知何时起她已和妹子一同动作,玉手含羞带怯,却又满含热力地在柳
凝霜滑若凝脂的肤上游走起来。

  虽说心甘情愿地成为赵平予专用的性奴,早知道在闺房之中的调教过程绝不
好挨,柳凝霜早做好了成为淫娃荡妇的心理准备,但给两个自幼带大的徒儿这般
轻薄,那感觉如此异样,又如此强烈,教柳凝霜羞意满怀,偏又不甘停止,加上
赵平予一面在旁含笑观赏着柳凝霜被两个美女徒儿爱怜轻薄的淫荡模样,一面不
时凑过脸来,吸吮着她娇俏的小耳,顺道提点二女该如何逗弄这怀春的师父,那
种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只能任由别人时重时轻、似有若无地刺激着自己的肉体的
滋味,令柳凝霜不由得神魂颠倒起来,娇柔软媚的呻吟声不住透出,在这强烈的
刺激下瘫软了。

  虽说同样是用双头龙,同样被女子侵犯幽谷嫩穴,但项明雪和蓝洁芸带来的
滋味,却是全然不同,尤其这回还有项明玉在背后使坏,令柳凝霜更加无法自制,
当项明雪纤腰轻挺,将那润湿的宝贝突入她的胴体之时,柳凝霜身不由己地娇声
高呼,竟是才刚被肏入,就高潮了一回!

  听师父媚声娇吟之后,便似软瘫了般伏在自己身上,项明雪当真吓了一跳,
幸好她在这方面的经验多了,知道柳凝霜只是一开始被逗的太过动情,才会泄的
这般快,绝不是不小心被自己弄伤了,不然这一下还真会令她不知所措呢!但这
样的师父尤其惹人怜爱,想到这般易泄身的师父,在持久力坚强的赵平予『疼爱
』之下,夜里也不知会丢精丢成什么样儿,那种一波接着一波袭来,特别强烈又
特别欢愉的感觉,自己便累积了经验,也无法承受多少次,那滋味随着一次次周
而复始,酝酿之下愈来愈强烈,这样接着下去,真不知师父尝到的美味会是什么
样子呢?

  「师…师父,这么快就不行了吗?今儿的调教才刚要开始呢!」伏在自己身
上的柳凝霜如此娇柔软弱,那灵巧的双头龙又不住传来柳凝霜体内强烈又美妙的
紧缩,点的项明雪谷底一阵阵的酥麻,那感觉真美!想来赵平予干柳凝霜的时候,
享受到的滋味恐怕比弄自己时更加厉害呢!想到此处项明雪不由有些嫉妒起来,
她俯首轻吻了柳凝霜红艳欲滴的樱唇一口,故意用一种很挑逗的声音说着,「没
想到师父爽的这般快…雪儿还以为师父这般…这般淫荡,可以撑上很久呢!」

  「坏…太坏了…雪儿…」泄身的舒畅感一过,柳凝霜不由暗暗叫苦,没想到
自己愈来愈不济,竟是愈来愈易丢精泄身,那滋味虽说愈来愈美,每次阴精一泄,
整个人都好像魂游太虚般,飘飘荡荡的再也不想回来,而且是次次如此,绝无例
外,滋味儿只有愈来愈美妙,但今儿个才给项明雪一插便泄,想到接下来不只项
明雪,还有项明玉在等着,最终还有那次次都能撑到自己泄的娇声求饶,在他的
勇猛强悍之下魂不附体,每次的媚语求恳都令自己事后不堪回想却又暗自怀念那
滋味儿的赵平予,这样下去自己明天还能活着出房门吗?「竟然…竟然这样欺负
为师…」

  「现在还不够看,」向柳凝霜身后抛了个眼色,项明雪奸奸地一笑,双手环
住了柳凝霜的背,将那对丰挺饱胀的美乳压在自己胸前,不由得讚歎出声,一边
在心中感歎着师父的丰挺和高耸实在是天赋异禀,抱紧她时贴起来的感觉都这般
美妙,绝非自己能及,她一边向后一倒,带着柳凝霜也变了姿势,变成伏趴在项
明雪身上,好像是她在干着项明雪一般,若非柳凝霜方才一泄下娇躯尚软,使不
上力,她可真打从心底想顺势大干一番,把这好徒儿弄到娇吟求饶方休,此刻的
自己却只能任由鱼肉,还一边听着项明雪在耳边轻语,「接下来换玉妹妹了,师
父可别挣喔…」

  听到此处,柳凝霜这才发觉,不知何时项明玉那稚嫩的小手,已从自己胸前
缩了回去,她猛回头看时,却见项明玉满面通红,发颤的纤手轻捧着那已探入谷
内的双头龙,她体内的那只宝贝虽较项明雪插自己的那个小得多,但在项明玉幼
嫩幽谷的夹吸之下,却也挺立的如日中天。不过更教柳凝霜娇羞的是,项明玉谷
中那宝贝上头汁光泛溢,远较昨夜和今儿用在自己身上的宝贝来的湿润得多,想
必是自己方才泄的太狠,才让项明玉有这么多水好涂抹在那宝贝上头呢!

  想到自己还没满足姐姐,妹妹竟已箭在弦上,柳凝霜暗自叫苦,此刻的她已
全无以往身为人师的威严和矜持了,被赵平予调教过的肉体只想着该如何应付这
对姐妹花的轮番而上。她勉力挺了挺腰臀,却给项明雪抱的死紧,连挣动的机会
都没有,这才发觉自己流出来的汁水之多,不只被双头龙紧抵的幽谷水滑潺潺,
甚至已流到了双股之间,连菊穴都己被浸的发软了,想到这模样竟落在向来被自
己视为幼稚小孩儿的项明玉眼里,柳凝霜不由大羞,偏体内的欲火却也跟着大旺,
「好…唔…好玉儿稍…稍等一下…为师…为师很快就行…等为师先弄了你姐姐…
再来…」

  「那怎么行呢?」伸手邪暱地在柳凝霜的圆臀上头拍了两下,拍的柳凝霜娇
吟哼叫,声中媚态横生,赵平予竟不满足,连指头都伸了出来,轻轻地在柳凝霜
的菊穴口处扣弄了几下,突如其来的感觉让柳凝霜的娇躯差点弓了起来,若非给
项明雪紧抱着,怕真能挣了开去。给他这样一扣,柳凝霜娇躯登时酥麻,如同电
殛般浑身一颤,她当真没有想到,那处竟也算自己的敏感带之一,给赵平予这般
突袭之下,竟又泄了一滩,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只听得耳边赵平予淫声轻笑,
「今儿个要帮好霜奴的后庭开苞,特地让玉儿担负这重责大任,可不能随便乱搞,
你说是吧?」

  「不…不行…后面…后面不行啦…啊…」也不知是否身受调教之后特别敏感,
今天的柳凝霜特易泄身,方纔那强烈的攻势已令她小泄两回,尤其赵平予扣弄菊
穴的手指也不知带了什么魔力,带来的滋味强烈到让柳凝霜芳心狂跳不休,菊穴
上头那痒痒麻麻的感觉,令她魂为之销,连求饶的声音都变成了嘶喊,嘴上叫着
不行,纤腰却是轻挺款摆,媚的像是正引领着新天地的攻势,芳心中更隐隐地在
猜测着,被强开后庭的滋味,也不知会是什么样子,是否比前面更舒服呢?

  见师父虽是媚声哼叫,嘴上声声句句叫着不行不行的,但飘向自己的媚眼却
是愈来愈令人移不开目光,眉梢眼角满含的春意,以及腰臀处柔若无骨的轻挪款
摇,在在都显示她的肉体早已做好了被破后庭的的准备,原本还在怀疑这不走正
道是否可行的项明玉心中疑惑尽去,她跪到柳凝霜身后,双手轻轻地扶着师父触
感绝妙的纤腰,一边玩赏着柳凝霜腰臀飘舞的绝美妙姿,一边利用柳凝霜圆臀扭
送的当儿,顺势一送,那和她心中的紧张一样发颤的双头龙,已突入了菊穴。

  啊!好舒服!原先真没想到,本以为污髒的菊穴,竟也是自己的性感地带,
莫非自己误打误撞走对了路,老天生下自己这绝美的胴体,便是要做性奴用的,
否则怎会令自己身上的性感带如此之多,又如此令自己难以自拔?闭上了美目,
眼角泛出了一丝泪光,柳凝霜一边全心去感觉后庭被破的滋味,一边扭腰挺臀,
让身后的项明玉更好动作。菊穴被撑开的当头有一点儿痛,但也不知是否事先被
幽谷的汁液润滑过,还是因为此处本就是她的敏感带,更甚者此处本就是给人侵
犯用的,菊穴被破的当儿并没产生柳凝霜所预期的痛楚,那一点点的疼是如此的
微不足道。

  既是尝到了滋味,有了好的开始,柳凝霜也就不再乱动乱挣,她放松了自己,
乖乖地顺从身后项明玉的动作和赵平予的指导,任由项明玉小心翼翼地插了进来,
一边体会着这头一回的插入,感觉上那儿并不像幽谷当中那般敏感,只有前半段
有种异样的酥麻,令她觉得舒服,再深处则是一种涨涨的、酥酥的满足感,好像
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被充满了,有种异样的满足和充实。

  见柳凝霜非但没有嘶叫,反而是闭目微笑,似是正享受着被开后庭的感觉,
项家姐妹的心这才真正放了下来。说句实在话,这滋味连两女都没有尝过,完全
不知这种不走正道的感觉如何,若非在重逢的时候亲耳听到柳凝霜情愿成为赵平
予的性奴,无论何种调教方式都乐意接受,她们还不愿意配合赵平予来这招呢!
不过现在看柳凝霜享受时满脸的甜美清纯,便知这方式她已能接受,两女这才敢
开始动作,开始时轻巧温柔,等到确定柳凝霜可以承受,才慢慢抽送起来。

  本来今晚的柳凝霜已经很敏感,好像整个人都被快感佔有融化了一般,再加
上这对姐妹花配合的极有默契,前抽后送、彼进此出,出入之间都似计算好的,
一前一后两种不同的滋味混合着,很快便重新挑起了柳凝霜满腹欲火,令她娇躯
不住前移后贴,也不知该迎合那个人才好,偏生无论怎么动作,两个好徒儿都能
乖巧地配合,让她这做师父的愈来愈舒服、愈来愈快活。

  感觉到前后两个谷穴都被塞的满满的,整个人彻彻底底地被充实,身心都充
满了被佔有时的无比欢快,两根双头龙似只隔着层薄皮互相磨动,在柳凝霜的体
内不住磨擦,令柳凝霜仿似置身仙境,无以言喻的快乐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她
的肉体,令柳凝霜痛快地哭喊呻吟,在连续的高潮之中整个人都瘫倒了。她所承
受的滋味如此酥爽,顺着两条制作灵巧的双头龙传上了项家姐妹的体内,待得柳
凝霜爽到浑身酥软,瘫痪下来时,两姐妹也被她娇躯的顶挺弄到快感从幽谷麻上
了心窝,一同泄了身子,三个人软倒在一起,只知娇喘媚吟,汗湿的全身再也动
弹不得了。

  只是项家姐妹虽已泄身,赵平予可还如日中天呢!他轻轻地钻进了三女之间,
也不顾项家姐妹的娇声抗议,温柔轻巧地将柳凝霜抱起,当两根双头龙离开柳凝
霜时,就好像从酒桶底拔掉了塞子一般,汨汨春泉不住外流腿上,配上忍不住呻
吟出声的柳凝霜那媚态,真令人欲焰横流。

  「好…唉…好主人…」连声音都似有些哑了,但连柳凝霜自己都不得不承认,
这样微带沙哑的声音,竟似有种更为诱人的媚力,加上现在的自己高潮之后娇艳
无比,又柔弱的像是再没力气反抗,怪不得赵平予要在自己身上再开一刀,先将
欲火泄了方休,她软绵绵地偎着赵平予,一边柔弱地在他耳边轻吟,「好主人…
好予儿…今儿尽情地享用霜奴的前面吧…霜奴的菊穴还…还开垦的不够…求求你
…等到明儿个让雪儿玉儿…或是好芸妹妹用粗点的宝贝弄过之后,再来…再来挨
好主人你的…你的大宝贝…到时候…到时候霜奴一定…一定能侍候的主人很…很
爽快的…」

  「哦?好霜奴不要予儿今晚饶了你吗?」

  「不…不要…」柳凝霜媚眼如丝,不住向赵平予飘送,她虽也觉得疲累,但
因着内力深厚,倒还能支持,何况她也真的很想尝试,身为性奴必须完全承受赵
平予欲火的自己,究竟能够撑持到什么地步,这可是她身为天生性奴隶极限的尝
试啊!「霜奴还…还不够浪…霜奴要在雪儿玉儿面前彻底…彻底地把以前的自己
抛却…完完全全地成为主人的性奴…最淫最浪的性奴隶…啊…」

  见柳凝霜虽似已爽的气若游丝、媚眼矇矓,软绵绵地再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站
起身来,柔弱的像是随时都要断气,但那无力地环在自己颈间的玉臂,却是如此
的青春火热,充满了女体无限的柔情媚意,再加上言语之间,激烈喘息的柳凝霜
酥胸不住起伏,那温热软胀的触感,足令任何男人都难以自拔。赵平予虽知这对
自己已是千依百顺的绝色美女在云雨一道比起雏儿也没好上多少,在承受了姐妹
花的调教之后,该当没剩多少气力来迎合自己的欲火,但见她娇语相诱,胸前那
怒挺的蓓蕾在肌肤磨擦之间感觉又是如此媚惑火辣,赵平予胯下那肉棒早已强壮
了起来。

  就算多浪几次,大不了明儿让柳凝霜多休息就是,赵平予一边想着,一边魔
手轻扬,在柳凝霜那泛满热情的肌肤上游走起来。那技巧比之项明玉的稚嫩,老
练处着实不足以道里计,柳凝霜早被徒儿弄的欲火高烧,连番小泄也未让体内情
火泄尽,在赵平予老於此道的爱怜之下,欲火直是愈烧愈旺,方纔已泄到再没剩
半点体力,似乎已累个半死的裸胴,竟似又恢复了体力,幽谷之中不住泛出缕缕
春泉,似正飢渴万分地渴求着男人的攻势,全没方纔那软弱无力的模样。

  见柳凝霜竟是如此淫媚耐战,与之前初遇之时那堂堂掌门,虽不至於高高在
上,却也颇有威严,令人不敢太过亲近的样儿,简直判若两人,赵平予一边加紧
手上功夫,听着热情如火的柳凝霜那毫不保留的呻吟喘叫,似是光这双手便足令
她欲仙欲死的浪吟媚哼,一边心中又惊又喜,第一次见到柳凝霜时,他一方面为
那绝世姿容所慑,一方面也为那温和中的冷淡迫得不敢太过亲近,那时的赵平予
可绝没想到,这绝世美女会有让自己一亲芳泽的机会,对比她现在一丝不挂,拚
命向自己献媚,只渴求着他佈施甘霖的样儿,教赵平予怎不感慨自己实是天生的
幸运儿呢?

  感慨归感慨,教赵平予更加惊喜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原本当他听柳凝霜说
出要成为自己的性奴隶之时,光想到可以对这貌美如花,恍若天仙下凡,内涵更
是窄紧媚人的美女予取予求,他已是喜翻了心,没想到几天调教下来,柳凝霜不
只胴体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敏感,更重要的是对性欲的渴求,和平时的娴静温
雅完全联想不起来。想到她的需要或许只有自己有能力满足,能令柳凝霜欢上加
欢,赵平予就不由得满足感狂升,想到这儿就更难停下对她的轻怜蜜爱了。

  「哎…好…好主人…唔…美…美死凝霜了…」一双修长的玉腿热情地缠在他
的腰间,柳凝霜抱紧了赵平予的颈子,一边娇媚热情地叫出了声,她可没有想到,
赵平予连将她那迷人肉体放倒地上都忍不住了,直接用站姿就侵入了她。这样的
干法虽不像整个人被放倒时插的那般深入,但赵平予可没有光站着而已,他时行
时停、时慢时快,带着柳凝霜在小室中四处走动,每走一步那肉棒便随着行动的
节奏,在柳凝霜的幽谷当中抽动顶挺,只玩的柳凝霜娇吟不断,一头秀发有时昂
扬飞舞、有时深埋胸前,那连绵不断,却是次次不同的刺激,令柳凝霜舒服的犹
似疯狂,娇躯在赵平予的怀中不住挺跃弹动,香汗飞溅如雨,交合之处犹似山洪
暴发,泉水汨汨而落。

  也不知这样绕室行了几圈,连遭狂风暴雨的柳凝霜也不知泄了多少回,高潮
的欢快波涛万丈地将她一次次地淹没,将她一次次地送上仙境,美妙的感觉在她
的体内不住爆发,泄的柳凝霜只知娇吟狂喘,将体内那纵横无敌,完全没有办法
可以遏止的欢乐高叫出来,只觉滋味之美,犹胜琼浆玉液,令她乐不可支,早不
知口中叫的是什么,只能沉醉在云雨欢合的快乐之中。

  「啊…好美…好美…好主人…好哥哥…你…喔…你干的凝霜美…美极了…啊
…凝霜好爽…好舒服…哎…凝霜每晚都要跟你干…都要被主人玩…玩到凝霜一点
力气都没有…唔…好美…啊…」

  也不知这样弄了多久,柳凝霜终於感觉到自己被固定住了,她那满佈快感爆
炸闪光的眼儿再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感觉到自己就这样被赵平予的身体和墙壁紧
紧夹住,而那毫无软化迹象的肉棒,仍在自己的体内勇猛无比地抽送刺击,每一
下都捅到了深处,乐的她四肢紧紧缠住赵平予的身体,真恨不得和他融合为一,
幽谷虽是甜蜜地紧吸住他,表现出了柳凝霜肉体的热情,却被他一次次地突破,
令她体内的快感更加扬升,那美妙的冲击,彷彿永远都不会停地将她次次没顶。

  「好…呼…好凝霜…你可还记得…」一边将柳凝霜压紧壁上,腰臀处不住挺
送,将这已浪的发昏的绝色美女弄的愈发飘飘欲仙,赵平予一边喘息着,一边轻
咬着柳凝霜敏感的耳根,在她耳中送入发着男性热气的声音,「我们的第一次…
平予就是用…用这姿势…给好凝霜破身子的…」

  「记…唔…记得…」爽的媚眼迷茫,柳凝霜一边呻吟,一边感觉着自己再也
控制不住自己,这紧夹令她连挣动的空间都没有,只有任凭赵平予宰割的份儿,
不过这样也好,今儿的激烈程度远胜昨晚,柳凝霜虽是内力深厚,却也吃不消了,
真的再不剩半分体力去迎合赵平予的冲击。

  「那一次…唔…好凝霜夹的好紧…小穴里头又紧又会吸…吸的平予整个人都
茫酥酥了…还以为你想杀人灭口…呼…要把平予吸…吸乾呢…」

  「不…不是…」听赵平予竟这么说,柳凝霜真想分辩,但被情火烧化的脑袋
什么也无法去想,只能本能地摇头晃脑,想到什么就说出什么,「凝霜…凝霜从
没那样想过…唔…那次好…好平予破了凝霜的身子…就已经…就已经让凝霜美爽
爽了…干的凝霜整个人都瘫了…美的人事不知…后来…后来只恨你怎么…啊…怎
么玩了就走…把凝霜像用过的破鞋一样…赤裸裸地丢在那儿…」

  「我可舍不得呢!」听柳凝霜这般招供,赵平予心怀大畅,忍不住加紧节奏
狠狠地沖了几下,沖的柳凝霜更是神智昏茫,娇吟不休,「像凝霜这么妙的穴…
第一次干就又会夹又会吸的妙穴…光干都爽死了…怎么玩都不会腻…平予绝不会
…绝不会把你玩了就…就丢的…唔…好棒…」

  「那…那样就好…啊…」赵平予的话儿入耳,柳凝霜只觉整颗心甜的都快化
掉了,若换了几天前,或许她还会嗔怪赵平予口头不知检点,但现在的她听到这
种话,只觉得理所当然,自己就该被他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对待似的,「凝霜
的穴…穴美…是你…啊…是你爱用的穴…刚破身都能…能让主人爽…是凝霜的福
气…凝霜要…要夜夜都让你舒服…自己也舒服…平予你…你好棒…好厉害…凝霜
这才破身就发浪的穴…天生就要服侍主人大棒子的小穴…啊…最爱你了…」

  听柳凝霜淫言浪语不断,赵平予不由大爽,此刻的他也已近极限,虽说柳凝
霜的瑜珈吸技已被他给破了,不用担心被柳凝霜的幽谷吸到很快射精,但那迷人
的啜吸,也足令他随时爆炸,他狠狠地又刺了几下,等到棒端处被柳凝霜再次泄
出的麻人阴精烫的一跳之时,那火辣的精液终於一股脑儿地喷射出去,灼的柳凝
霜也是一阵乐翻了心的高叫,两人这才累的坐倒下来,虽是疲倦若死,却也舒服
的人事不知,只是软绵绵地享受这高潮的余韵。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05

              63美酒贺寿

  虽说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寿,但在诸女的精心炮制之下,赵平予仍过的相当
快活,尤其这几年来,先是为了老父受伤坠崖,改名换姓,流落江湖,后是为了
介入了郑平亚与天门之间的激斗,再来是寻找柳凝霜芳踪的冒险,赵平予已经连
续好几年没这样好好地平静下来过日子了,更别说是有人帮自己做寿,感觉更是
大大不同,加上这回还有绛雪也一起过来,足足热闹了一整天。

  微带酒意地走在回房的路子,赵平予嘴角挂笑,心儿仍有些许浮动,虽说仍
得冒着被湘园山庄发现之险,但一来有排帮照拂,二来这处距湘园山庄不远,正
所谓『灯下黑』,郑平亚等人绝没想到他竟敢躲在这么近处,是以虽说进出都得
小心翼翼,可对赵平予来说,已算是极其安全平静的日子了。何况这些日子以来,
他也不是毫无成就,至少柳凝霜的羞耻之心已给他彻底破去,床笫之间的逢迎媚
态百出,光想到自己竟能够让这冰清玉洁的绝色美女,完全褪去高洁出尘的外表,
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性奴,在床笫之间对他百依百顺,任由宰割,那感觉已是绝
佳。

  一边在心中想着今夜该如何调弄在床上已浑然忘我的柳凝霜,一边感觉连脚
步都似加快了,虽说柳凝霜这绝色美人在他花样百出的摆弄之下,别说在床上了,
光到夜里都忍受不住赵平予的调弄,近来彷彿更加的柔弱无力,只有任由赵平予
玩弄的份儿,但光只是这样的美女在前,已够令所有男人色心大动,不用太费神
各种奇特花样已跃进心头,赵平予自不会放过,再加上蓝洁芸和项家姐妹与柳凝
霜关系特别,也乖乖地配合赵平予的各种花样,和柳凝霜狂欢纵欲,尽享云雨之
乐,让赵平予就算夜夜都弄的柳凝霜欲仙欲死,也不用担心会冷落了其他人,确
是快活。

  推开了门扉,只闻案上酒香四溢,烛光摇曳之下,美人更显风情,赵平予只
看得眼都呆了。

  见赵平予呆立门前,竟似忘了该如何踏步入房,桌前那天仙下凡也似的美女
盈盈起立,娉娉袅袅地移到赵平予身前,亲暱地牵起了他的手,将他带到了桌前,
硬按着已呆掉的赵平予坐下。

  光只是灯下见美人,赵平予已呆了一半,又注意到烛光掩映之下,那美女轻
薄透明的纱袍之下,仅只重点部位有所遮挡,盈然生光的香肌雪肤在微颤的烛光
之下,犹似发着光华一般;尤其她抹胸似故意低了些许,丰隆的酥胸在纱衣之下
直若将透衣而出,配合她步伐之间似有若无地弹动,格外引人遐思,何况她的神
情如此圣洁无伦,行动之间却含蓄地透出无限诱惑,只要是男人就不由自主地涌
起将她的圣洁外貌粉碎,弄她上床尽情淫玩的冲动,何况赵平予这色中饿鬼?

  只是此女与众不同,『慈航诀』的威力非同小可,虽说被『淫杀千里命七天
』这色魔破了身子,又是夜夜合欢、绝不放松,但从与赵平予相见以来,雪青仪
的神态表情只有愈来愈圣洁如仙,令人不敢稍有轻薄之心,即便是天山那一次和
赵平予行云布雨,为的也只是恢复赵平予被郑平亚狠狠打击的自信心,事后雪青
仪颜色如常,彷彿那一夜的事从未发生过,赵平予纵是色胆包天,但给她的仙目
一扫,再大的胆子也消弭於无形,便有色欲也只能同妻妾发泄,更别说是得到柳
凝霜之后的夜夜春宵了,如今看到雪青仪竟这样轻装来会自己,赵平予还真以为
自己喝醉了呢!

  看赵平予一反常态的呆若木鸡,全不像以往面对柳凝霜、蓝洁芸又或项家姐
妹时那般色胆包天,雪青仪不由一笑,她又不是没接触过男人,怎会不晓得男人
的色欲?尤其她初尝滋味便遇上了欲界的第一把交椅,『淫杀千里命七天』的欲
望之强,几乎没几个男人可比得上,不论在峨嵋圣地、在藏身之处,雪青仪日日
夜夜都逃不过他的需求。虽说这些日子以来夜夜春宵,全不放过柳凝霜胴体的任
何一寸,但在这方面来说,赵平予比起他来,可还算是小巫见大巫哩!

  虽说外貌圣洁如仙,一双眼儿明媚清澈,撇撇眼也能教男人不敢妄起色心,
但雪青仪其实也已是个成熟的女人了,以往静心清修,全无色欲之想时还不明显,
可一旦尝到了欲仙欲死的滋味,那令人着魔的奇异感觉,却是深种雪青仪心中,
再也割舍不开;她之所以还能保着这令人不敢轻亵的圣洁模样,一方面是因为修
习慈航诀已久,那力量已在她体内生了根,二方面却是因为雪青仪深明男性心理,
愈是易得的愈不值钱,她愈是保持着圣洁如仙,愈能令男人涌起将她圣洁的外表
整个破毁,将她美如天仙的身心尽情淫玩的冲动,那时不只满足了本能,更能使
男人升起强烈的征服感和胜利感,他就曾说过,她的外表愈是清丽娴雅,愈让他
想将她玩弄的死去活来。

  只是赵平予色欲虽旺,夜夜都弄的妻妾们飘飘欲仙,可色胆却太小,根本不
及『淫杀千里命七天』的脚趾尖,虽是欲火强旺到令项家姐妹和蓝洁芸都吃不消,
甚至连那功力深厚、床上最是骚浪耐淫的柳凝霜都已露疲态,却是连根手指都不
敢碰自己,活令自己夜夜被他吵的春心荡漾,体内有着无限渴求,却又没有办法
令她鼓起勇气,粉碎外表的屏障,主动向赵平予求欢。

  今儿可不一样了,一来这是大家团聚之后,赵平予第一回的作寿,二十出头
的寿诞其实事小,却代表着他终於安定下来的心愿可达,众家姐妹挖空心思,也
要好生庆祝一番;二来被他夜夜挞伐,首当其冲的柳凝霜倒是吃了不少亏,谁教
赵平予起心调教,每次都要用上种种手段令柳凝霜欲火焚身、阴元展放之后,这
才大开杀戒,淫的柳凝霜死去活来,痛快虽是痛快,可长久下来却也消耗不少,
柳凝霜自己是乐在其中,可她却不能坐视不管,这才决定今晚换雪青仪上阵。

  按着赵平予的肩膀着他坐下,雪青仪坐在他身边,眼儿微微一飘,只盼的赵
平予目瞪口呆,他虽曾佔有过这高洁端庄的美女,但事后雪青仪那清圣如昔的模
样,却令他不敢再越雷池,可他从来没有想到,这犹如仙子下凡的美仙姑,竟会
用这般媚死人的眼光盼着自己,心中不由得鼓动愈疾,偏生一眼飘过之后,雪青
仪的模样又回复了以往的清雅如仙,令的赵平予虽心痒痒的,却是不敢妄动,只
按捺着心头那无以名状的冲动,胯下竟似已蠢蠢欲动,只不敢强硬起来。

  「好予弟,」见赵平予坐的端端正正,竟似有些手足无措,但两人坐的亲近,
雪青仪早已留神到,赵平予胯下之物,竟已有着强硬起来的冲动,心中暗笑这才
像点样子,尤其他一开始压抑愈深愈强,到后头来欲火爆发之际,就有如跌深反
弹一般,愈发强烈的不可收拾,素净清纯的脸蛋儿竟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丝红晕,
在灯下一闪即逝,给赵平予收在眼中,尤其显得诱人,「今儿是你生辰,青仪无
以祝寿,特别准备了一壶美酒,为你献上三杯,望你笑纳。」

  「是…是…那自然…」给雪青仪这样亲暱的说话,嗅着她身上清雅的芳香,
赵平予一边咬牙忍着那本能的冲动,一边只觉得腹下那强烈的渴求,竟是愈来愈
压抑不住,裤中的冲动差点要靠双手按住,才能不丢乖露丑。直到话已出口,赵
平予这才省得,这桌上只有美酒一壶,酒香四溢,却是不见杯盏等物,雪青仪说
要祝自己美酒三杯,倒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样的杯子?

  「这是第一杯…」见赵平予慌的全无该有的反应,雪青仪娇柔一笑,纤手轻
拂,取过酒壶来饮了一大口,酒香逼的白净如玉的面目一阵酡红,只看的赵平予
一呆,对她圣洁如仙外表的自惭、畏怕,彷彿都给这一笑中的千娇百媚给踢的高
飞远走,胯内肉棒竟已强力地硬挺了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雪青仪已媚眼轻闭,伸手轻勾住赵平予的颈子,将
他拉到了怀中,随即唇舌相对,赵平予只觉一股软玉温香覆住了自己口唇,随着
一股琼浆玉液随着丁香暗渡而来,入口香甜已极,不只酒香诱人,还混着雪青仪
檀口之中温润甜美的香气,润的他魂为之销,想伸手抱住怀中的娇娆,却被雪青
仪的手轻柔地推开,对他那灵巧舌头的不住进犯,却是丝毫没有抗拒之意,甚至
主动勾挑,显然是要他专心去享受她的口舌香甜,绝不允许赵平予有丝毫分心。

  不能伸手去抱这绝美的仙子,赵平予虽不免有些不喜,但光只是她投入的檀
口香舌,已是如此甜美,那丁香暗渡的销魂滋味,令赵平予也不由得满足,他也
闭上了眼,舌头有时探入雪青仪清甜温润的口中去寻香氛,有时勾住她的小舌,
在自己的口中打转舔吸,光只是舌头的互相挑引勾诱,其滋味便不输给手足之欲,
令赵平予一边满足,一边又情不自禁地愈发深入,光只是口舌交缠就这么舒服了,
真不知接下来两杯美酒相祝,会是什么样一番令人情迷意乱的滋味?

  唇分了开来,赵平予只觉头灼脑热,整个脑袋瓜里似都胀满了雪青仪渡来的
酒香,更浓郁淡雁的却是她口舌之间的芬芳,勾的他魂儿飘飘,想伸手去抱,却
又得压抑着这强烈的冲动。

  「好…好青仪…」一边伸舌意犹未尽地舐着唇皮,赵平予一边嘴儿微嘟,一
幅还有所求的模样儿,「这杯酒好…很好…可是…可是难道平予连…连手都不能
动一动吗?」

  「这嘛…」一杯之后,雪青仪白玉也似的脸蛋儿,浮起了一抹诱人的红晕,
教赵平予更舍不得移开目光,却是被雪青仪的眼光制止着,手上根本不敢动上半
点,连问出口的语气都不敢有强,「这三杯酒嘛…青仪最多只准你倒酒,却不准
你手上动一动…好平予放心,今晚还长着呢!」

  听雪青仪语声柔媚,蜜的似可以掐出水来,吹弹得破的肌肤上头,更浮起了
胭脂般的晕红,这女儿羞态也不知是因为热吻还是酒力,比之平日庄严清圣的仙
态,此刻的她风姿格外诱人,弄的赵平予心儿发痒,竟不由自主地点了几下头,
真乖乖地收起了双手,眼儿却再离不开她了。

  见赵平予当真收手,雪青仪脸儿更红,平日的圣洁无伦早飞到了九霄云外,
微颤的纤指在赵平予灼灼的目光打量之下,抖的更加急剧,百般娇羞之下,终於
解开了上裳,褪去了遮掩,赵平予眼儿一亮,只见一对穠纤合度,虽不若柳凝霜
般坚挺硕大,却是精巧细緻的美峰,如白兔般在眼前娇媚地跃动,令他忍不住吞
了口口水,双肩一动,差点忍不住伸手去爱抚那美峰的冲动。

  赵平予的举动全收在眼下,却是视若不见,上身全裸,一对娇挺酥胸全盘暴
露出来的雪青仪只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尤其赵平予的眼光这般热辣,烧
的雪青仪酥胸娇颤更疾,峰顶上头一对樱桃却似被赵平予的欲火所感染,竟也硬
挺了起来,胀的雪青仪竟不由稍有痛感。这也难怪,雪青仪虽曾经和两个男人做
过,该不像一般女儿家那样易羞,但一来『淫杀千里命七天』往生已久,和赵平
予前次爱欲交融也已有大段时日,雪青仪的身子确实旷了许久,何况她重修『慈
航诀』的功夫,外貌虽回复了以往的圣洁无瑕,压抑之下欲火却只有更旺更猛,
一发不可收拾。

  二来那『淫杀千里命七天』在床上向来主动,雪青仪总是娇滴滴地任其宰割,
前次和赵平予合欢,也是由赵平予出手挑逗,今儿却是自己宽衣解带,将她娇贵
矜持的胴体展现人前,这种前所未有的大胆举动,那到雪青仪不为之羞赧万端?
若非在圣洁清雅的外表之下,本能的渴求已强旺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雪青仪还真
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这样大胆地做出这种事来呢!

  反正做都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又岂能缩手?雪青仪脸上一热,竟不
避讳赵平予那灼热犹似烈火的眼神,反而纤腰一挺,将那耸挺的美峰送到了赵平
予眼前,这般火辣辣的奉献方式,虽令雪青仪为之娇羞不堪,却也有一种格外痛
快的感觉,好像整个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藕臂微向内挤,毫不费力地,那美峰已集中和托高起来,原本的诱人乳沟挤
成了一条缝,在赵平予眼前变成了一块诱人的凹陷,果然是较美人檀口更出色的
『酒杯』,只将赵平予的眼儿吸的再也移不开来,他真恨不得自己变成了雪青仪
手中那壶美酒,温柔地挥洒在那雪凝也似的肌肤上头,就别说雪青仪酥胸那格外
柔润软滑的触感了,光只是酒香浸润在她诱人体香之中,泛出来的香氛已令赵平
予不由得欲火高燃,看着那酒汁在雪青仪胸前慢慢充盈,『酒杯』抖颤之间.还
不时有一二丝溢出了『杯口』,将那娇挺酡红的樱桃润的愈发甜英,那不堪沖激,
却又颤的媚态横生的娇姿艳态,只惹的赵平予口乾舌躁,他猴急地探出头去,又
似闻着酒香又似细赏着酒杯。

  他若就这样急色地亲上去还好,偏偏赵平予为眼前的美景所慑,竟不即施口
舌功夫,而只是专注地欣赏着这美丽『酒杯』的质地,和冰肌雪肤相映下的酒光,
这可苦了雪青仪。虽说体内情欲强烈难挨,但『慈航诀』所带来清圣如仙的外表,
同样也令雪青仪压抑欲火的力量增强,否则『女追男,隔层纱』,以雪青仪的姿
色,若蓄意要勾引男人,恐怕连入定老僧都要为之心动,更别说是赵平予这色中
饿鬼了。这样的雪青仪光只是以身做酒杯,为赵平予祝寿已够羞人,偏他却只是
细赏美杯,全无动手打算,雪青仪又羞又急,又不敢开口,只能在他眼前这样任
酒香四溢。

  狂跳的芳心使得酥胸娇颤更急,盈然生光的美酒在杯中波光摇曳,比之静置
愈发诱人,赵平予终於忍不住了,他轻伸舌头,在杯口处扫了两下,才慢慢地滑
入杯内,贪婪地吮舐着那温热的杯壁,那软柔温热的肌肤似渗入了酒味,香气诱
人已极,只勾的赵平予的舌头由慢转快,如狗舐骨头一般,在那美丽的杯壁上不
住舐弄,将酒液丝丝入口,似是任何一寸都不肯放松。

  给他那灼热的舌头一舔,雪青仪只酥的整个人都软了三分,禁不住啊的一声
出口,发颤的纤手却仍捧着酥胸,保持着『酒杯』的完整。恐怕也只有老天爷晓
得,这样保持着姿势有多么累人,倒不是雪青仪受不住双手环抱的姿势,而是他
的舌头实在太过灵巧,舐的雪青仪全身的毛孔都似被体内那把火烧了开来,尤其
他落舌在她饱满的胸前,美酒更助兴似地令她肌肤的感觉加倍强烈,加上那灵舌
不只舔吻杯壁,连杯口处那两朵樱桃都爱不释口地舔吻不休,还不时轻吻细吸,
让那酒汁在樱桃上头不住缭绕灼化,那美妙的滋味,那得雪青仪不被他舔的娇吟
不已?

  光这样吸酒的滋味都如此甜美,舌头好像要化了开来似的,又有着雪青仪那
似是压抑又似是媚吟的天籁伴奏,赵平予真恨不得继续这样吸将下去,永远别停,
偏那酒香混入了雪青仪胴体的幽香,实在甜蜜地令人松不了口,赵平予一边舔吸
着美酒,一边顺着酒汁的滑动移动着嘴,灵巧的舌头在雪青仪绵滑如缎的肌肤上
头不住滚动,即便是已滑出了杯子的酒滴也不放过。等到他贪婪又不舍地吸乾了
最后一滴酒,从雪青仪发烧的美峰前抬起头来时,雪青仪早已娇躯酥软,情不自
禁地挨了过去,差点整个人都瘫进了赵平予怀中。原先想起这主意时,雪青仪虽
觉羞人,却那里知道当真实行的时候,滋味竟是如此甜美?酥的她整个人都麻麻
软软的,再也动弹不得。

  也不伸手去扶雪青仪娇软乏力的胴体,只是挨贴着她,感受着美酒滋润后发
烧滚热的娇躯,就算不用眼看,光只是肌肤的接触,赵平予也感觉得出来,此刻
的雪青仪已是欲火焚身,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见她媚眼如丝,娇滴滴地勾
着赵平予的魂儿,全不复以往的圣洁模样,她赤裸着的上身美峰鼓胀、肌红肤润,
尽显春心荡漾,下身虽还被衣裳遮着,却更令人遐思,她那久旷的幽谷此刻究竟
已动情成了什么模样?会不会早已娇艳欲滴地期待着男人的光临了呢?

  「好棒的两杯酒啊,我的好青仪…」见雪青仪已动情到这幅模样,赵平予深
吸一口气,差点忍不住要吻住她喷泛着香气的樱唇,他虽知此时的雪青仪绝对不
会抗拒自己的侵犯,反而是无任欢迎,但赵平予也知道,雪青仪平日虽是清纯如
仙子,对男人的诱惑力却绝不在柳凝霜这天生尤物之下,自己被她这般挑逗之下,
早已情欲勃勃,一旦这一口吻了上去,便如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他虽恨不
得马上提枪上马,将雪青仪压在身下,把这圣洁仙子干的死去活来,享受她那诱
人胴体的每一寸魅力,偏又得忍住满心的情火,饮过了这两杯,他可真的好想见
识,雪青仪究竟还能怎样倒出第三杯更令人期待的美酒呢?「第三杯会是什么样
子,平予好期待呢!」

  「嗯…」听到赵平予的话,原已羞的浑身乏力的雪青仪更似连骨头都给抽掉
了,她软绵绵地挨在赵平予身上,身上烧的是火,媚目中喷的也是火,甚至已没
力气大声说话了,热情如火的香气从她的口舌间直透赵平予耳内,润的他舒服极
了,「这第三杯嘛…得靠平予你…自己倒了…」

  真不愧是『淫杀千里命七天』调教过的可人儿,赵平予心中不由暗自惊佩,
这主意靠他自己恐怕是一辈子都想不到的,他温柔地褪去雪青仪仅余的蔽体薄裳,
令她双臂托着圆臀,玉腿大开之间,将那诱人的方寸之地高高抬起,想到羞人之
处完全暴露在他眼前,这姿势只羞的雪青仪冰凝雪就的肌肤灼的娇艳欲滴,偏又
无法抗拒,她可是真心地想将自己这样毫无保留地献给他呀!

  当赵平予手执酒壶,一边打量着雪青仪那早已水滑潺潺的幽谷,一边小心翼
翼地将壶口凑上那润的粉嫩粉嫩的谷口时,异样的触感殛的雪青仪浑身一震,她
闭上了双目,咬紧银牙,一面用心感受着赵平予在自己谷口处巧妙的触碰动作,
一面腰臀施力,吸紧了幽谷,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倒酒动作。这羞人的姿势她可
是头一回用上,就连『淫杀千里命七天』这老魔头,也从未强过她这般奉献自己,
今儿个反倒是主动献给了他,也不知是长久的压抑,令雪青仪的情欲早突破了矜
持的本能,还是她的本性原就是如此,只是靠着『慈航诀』的神异,才压抑到了
现在呢?

  「啊…」当酒汁一波一波地涌入她娇嫩的幽谷时,那既酥且麻的刺激感,令
雪青仪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若不是她咬紧牙关,怕光这样沖激的颤抖,已令她
幽谷尽敞,令美酒全滑入体内了。这美酒入体的刺激,不只热辣异常,更不同的
是液体流动时的波涛,在她的幽谷之中不住涌动,滚滚而来地刺激着她的敏感谷
壁,和肉棒的冲击感觉完全不同,却又有些奇异的相似处。

  看雪青仪犹自忍耐,那无可奈何的表情如此可爱,令赵平予差点看呆了眼,
若非那发颤的『酒杯』就近在眼前,美酒的香气混着她诱人的体香瀰漫鼻尖,再
加上酒波滚动之间,在幽谷里头不住散出若有似无的声响,对他的引诱力着实难
当,怕他真会呆呆地看着雪青仪强自忍耐又似乐在其中的娇俏模样哩!

  差点就忍不住松开憋着的那一口气了,雪青仪只觉紧闭的眼前一阵阵闪光,
整个人都陷入了无比美妙的酥麻状态,他的舌头如此厉害,她本该早就知道了,
但先前那两杯酒催情的效果已如此惊人,加上混着酒液,他的舌头在她的幽谷中
搅动吮吸的滋味,比之纯粹的口舌运动,实是各有千秋,美的她不由在鼻中轻哼
不休,只不敢开口媚吟,生怕松开了那一口气,酒全沉入了幽谷深处,岂不就让
他喝不到这混着她浓情蜜欲的贺寿酒了?

  幸好雪青仪忍不住,赵平予比她更忍不住,动情时的雪青仪胴体泛起了一股
馥郁而清甜的芳香,令人忍不住从体内涌发一阵阵强烈的肉欲冲动,比之平日的
道貌岸然,真不可以道里计,赵平予只觉那美酒愈饮愈是顺口,禁不住大展口舌
奇技,愈饮愈是深入、愈吸愈是有力,没过多久灵巧的口舌已将那美酒吸的乾乾
净净,只是雪青仪的幽谷之中却是山洪暴发,涌出的春泉都似沾上了酒味,让赵
平予愈饮愈是甘美,忍不住埋首其间,大口吮吸辨味,吻的雪青仪头目昏然,不
知何时起她已软绵绵地瘫了,那憋住的气早已消失无踪,只赵平予仍贪得无厌地
在她诱人的幽谷上头吸吮不休,令雪青仪体内的滚滚春泉一涌再涌,高潮不住袭
体,几乎是再没有停止的时候。

  好不容易等到赵平予抬起了头,将瘫软了的雪青仪搂入怀中时,这美女已是
媚目如丝,混身都似给欲火烧透了,再没有一寸矜持留在身上,她搂住了赵平予
的脖颈,娇媚地献上香吻,似醉似醒地娇吟着,「好…好平予…你…你快些来吧
…青仪…青仪忍不住了…求求你…好好的疼惜青仪…青仪要你…要你爱我…用任
何…任何方式…用你的勇猛让…让青仪融化掉…求求你啊…」

  原已被这出奇媚人的三杯美酒诱的欲火狂升,赵平予只觉自己的肉棒涨得发
痛,粗壮灼热的程度远超以往,怀中的美女虽是气若游丝,一幅已爽的过头的模
样,偏还在自己怀中柔媚挨擦,毫不避讳地爱抚着那勇壮的巨棒,教赵平予那里
忍得住呢?他托住了雪青仪丰隆浑圆的双臀,搂的她更紧了些,甚至不用多所动
作,那一柱擎天的肉棒已慢慢探入了雪青仪诱人的幽谷之中。

  似是感觉到了赵平予出奇的强壮滚烫,当肉棒破体而入的当儿,雪青仪娇躯
不住发颤,却不是因为受不住他的入侵,而是因为那粗壮巨伟带来的刺激,对她
情迷意乱的肉体而言,实在是太过强烈了。偏偏他的巨大正合她的希望,此刻的
雪青仪只觉自己的幽谷之中空虚已极,他虽巨大的像是要撑破自己,可那种胀饱
欲裂的感觉,却令她更加舒爽,使得雪青仪完全抛却以往的矜持和高贵,妖冶地
扭腰旋臀,好让那肉棒更适切地妥贴她的谷壁,更狂野地刺激她的感官,小香舌
更不放松地与赵平予的舌头缠绵不已,不时透出的呻吟声虽是淫媚,却难表现她
的感动於万一。

  「好哥哥…好丈夫…别…哎…别那么轻…青仪…啊…青仪好爽…喔…青仪又
要…又要被你弄死了…求求你…用…用你那大棒子…把青仪弄…弄昏弄死…啊…
好人儿…求…求你别…别再光用手玩了…你饶了青仪…饶了青仪…青仪…青仪受
不了啊…嗯…爽…爽死青仪了…唔…哥哥…你…你打穿青仪的穴儿了…哎呀…啊
…青仪又要死了…快…狠狠的插…插死青仪…啊…太美了…」

  「哎…好…好平予…好弟弟…喔…你…怎么…怎么会那么大…嗯…啊…好…
好大…你…嗯…你插的青仪整个…整个都涨满了…啊…要…要破了…喔…好硬…
好大…哎…你…你插的青仪好…好舒服…啊…好勇…好厉害…唔…好哥哥…亲亲
丈夫…你…喔…你愈来愈猛了…啊…青仪…青仪好高兴…好爽…唔…你干…干穿
青仪的小穴了…嗯…好棒…真美…真美呀…哎…又…又来了…」

  见雪青仪美的闭目呻吟娇喘,娇躯水蛇般缠紧了自己,幽谷更是甜美无比地
紧紧吸附住肉棒,又似柔弱地随时都要断气,又似美的正渴望他愈加落力,那模
样儿真教男人愈看愈爱,赵平予不由愈来愈是兴奋,他从坐姿挺腰顶动,转成了
将雪青仪美丽的仙躯玉体紧压在床上,腰臀处大力抬高下沉,一下比一下更重,
一次比一次更猛,下下攻击重点,次次突破美处,爽的雪青仪头晕眼花,檀口中
的呻吟愈发妖媚撩人,「哎…好哥哥…唔…好平予…你…啊…你干死青仪了…喔
…又…又插到青仪的…的穴心了…哎…怎么…怎么这么猛…啊…你又…又弄的青
仪丢…啊…丢精了…嗯…好美…好厉害…棒哥哥…你…唔…你玩死青仪了…这样
的猛人儿…喔…青仪怎么经受得了?啊…好…好爽…爽死青仪了…你插死青仪了
…你的大棒子又…又玩的青仪要死了啦…」

  光只是将这平日道貌岸然犹如仙姑的美女,变成像现在这般淫荡妖冶的荡妇,
已是一个男人的至高成就,加上抽插之间,那幽谷夹吸挤附,滋味更是美不胜收,
只爽的赵平予不知今夕何夕,他拚上全力,大力抽插,干的雪青仪娇吟不休,原
本精緻清洁的床上被红翻乱,早被蹂躏的不成模样,加上被褥之上尽是层层艳渍,
显见这绝色美女正欢乐无比地享受情欲带来的无限欢欣。

  欲火爆发的如此强烈,令雪青仪无法长久承受,加上赵平予欲火太旺,竟忘
了遵循《梅花三弄》秘笈上的导气之法,只是顺从本能地狂抽猛送,这般毫无保
留的狂欢纵欲之下,很快两人便到达了顶点,当那精液在幽谷深处炸开的一刻,
两人都被快感沖的晕头转向,竟就那样软瘫了下来,别说起身清理那乱七八糟的
被褥了,就连要动根手指头,都似没了力气。

  微微伸了伸懒腰,赵平予只觉腰身酸软无力,连想起身都没有办法。对他来
说,这可真是前所未有之事,与蓝洁芸初试云雨之后,两人虽是夜夜缠绵,但遵
循採补导气之法,虽说偶尔也有岔气疲惫,但一夜休息之后便回复了龙精虎猛;
之后虽收了项家姐妹,但那时赵平予功力已深,床笫间的征伐绝不耗太多力气,
修练了《梅花三弄》秘笈后,更是如虎添翼,便是后来又多了心甘情愿成为性奴,
床上风情万种,直是艳媚入骨的柳凝霜,赵平予也是应付裕如,没想到昨儿和雪
青仪狠狠爽了一晚之后,竟是腰疼欲裂,虽说征服这圣洁如仙的绝色美女,确实
令男儿鞠躬尽瘁,便是销魂蚀骨,也为之心甘情愿,但这样搞法,看来也确实太
过疯狂了点。

  自然而然地伸手向旁一捞,赵平予这才发现,雪青仪正自背对着他,脸儿埋
在枕中,若说她在饮泣,可粉背绝无抽动,若说她仍高卧未起,那羞到了耳根后
的媚态却更难瞒人。

  「好青仪,怎么了?」大着胆子伸手一抱,将雪青仪的娇躯压在身下,一幅
想再来一回的色样儿,赵平予倒也不急於侵犯这美貌佳人,只是享受着她丰盈胴
体那美妙的弹力,一边伸手去感觉这仙肌玉体的细緻柔滑。美女的诱惑力果然高
人一等,赵平予虽觉腰疼难消,但光这样挨挨碰碰,体内那火辣的本能,已令腰
间的难受不翼而飞,若他想要,再和雪青仪行云布雨绝非难事。

  「青仪…青仪想到了他…」给赵平予一抱一压,雪青仪柔柔地呻吟了一声,
却没有反抗,只在赵平予怀中轻柔无力地微挣,与其说想挣脱,不如说是一种无
言的引诱,只是嘴上说的却全不一样,「他虽然好色的紧,却从没把青仪弄成像
…像昨夜一样放浪…放浪形骸…你真是厉害…」

  「难道…」听雪青仪这么说,赵平予倒不由得微有妒意,他虽知『淫杀千里
命七天』久经风雨,在淫欲方面出色当行,说上种种奇技淫巧,比自己可是强的
太多,但若讲到床上的卖力表现,他可真不相信,自己竟会比不上他!何况雪青
仪也刚刚承认,她被那老魔头蹂躏之时,可从没像被他弄上床时那般快活,为什
么她的心中,仍一直想着他?「难道你…没法儿忘了他吗?」

  「没…还没办法…」雪青仪微微一扭,那雪玉雕就的圆臀在赵平予胯下微一
轻揩,只搓的赵平予那肉棒竟又慢慢硬了起来,那火辣辣的触感,烫的雪青仪的
声音愈发软媚,却是绝不放松雪臀的轻挪蜜爱,一点一点地将赵平予那原已满足
至极的肉棒又鼓舞了起来,「终究是…终究是他给青仪破身的,何况…何况他也
很厉害…再说…」语音渐渐微细,雪青仪微一扭头,丰润的樱唇正给赵平予啄个
正着,在娇柔一触之后,话才接了下去,「再说想到青仪被…被你玩弄时,他就
好像在旁看着,虽是羞也羞死青仪了,但…但青仪反而有一种快感…好平予,恐
怕青仪比凝霜还要性好淫欲…你怕不怕?若青仪和凝霜联手,加上洁芸她们…可
是真的能把你吸乾在床上喔!」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赵平予邪邪一笑,一双手早已游上了雪青仪
的香峰,虎口轻夹那双涨硬的蓓蕾,掌心的热力只熨的雪青仪一阵娇吟,腰臀轻
旋之间,那双玉腿无力地轻分开来,任由赵平予的肉棒如识途老马一般,顺着昨
夜未干的余沥,再次攻入了雪青仪的幽谷当中,「好青仪尽管放心,平予在床上
绝不失威,保证让你爽的死去活来,只剩求饶的份儿…」

  想到这美女外表天仙也似,圣洁的令人全不能将她和尘间事想在一块,在床
上却是如此浪漫多情,一边和自己行云布雨、尽享欢愉,一边还能想像有人在旁
观览,这骨子里的骚媚浪劲,比之柳凝霜更有一番情趣,教赵平予不由再次挺枪
抽送起来,而被他压在身下的雪青仪也驯服地挺臀扭摇迎送,只羞的不敢抬头,
浪荡风流之间还带几分纯情,更教男人为之魂销。尤其给雪青仪这一提醒,赵平
予也感觉到,他一边将雪青仪干的欲仙欲死,竟也好像一边被『淫杀千里命七天
』又恨又羨地旁观着一般,想到连这般淫魔征服过的女人,都乖乖地任由自己逞
欲,那种成就感令赵平予更无法自已,他愈干愈是威猛,每一下都尽力冲击,就
好像是干给那淫魔看的一般…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07

              64云波谲诡

  护着身后的师弟,季韶喘息不休,且战且走地退到此处,部属已是星罗云散,
浴血苦战之后,无一个人不是身上带伤,面对着蜂涌而来的强敌,即便是身经百
战如他,也有力不从心之歎!

  早在当日迫退以湘园山庄为首的武林联军之后,天门便知三年后决战难免,
虽说阴京常出走、白宁枫投敌,这两人的离开实为无可弥补的损失,但天门实力
雄厚,当日一战不只阴京常这幻影邪尊威风八面,杨干更是连败骆飞鹰、梁虹琦
两大高手,及各门各派名家无数,可说是雄威赫赫,足以与湘园山庄平分秋色,
以这样的威名号召,要恢复往日雄风,其实绝非难事。

  只是这三年来,两边表面上虽相安无事,暗地里的较劲却是毫不放松,白宁
枫虽死在阴京常手中,其余部也星散各处,但原为白宁枫旧部的沈世珍,却大得
郑平亚重用,他虽向来在天门的外围各分堂转悠,调回总舵未久,未能与闻多少
机密,但与天门各地分舵的人马却相当稔熟,这三年来在他的极力奔走之下,天
门一些不满分子倒也归郑平亚不少,挖墙角的行动算是成功。

  更糟的是,当日杨干连战不休,真元损耗极巨,事后又走了阴京常这好帮手,
虽说季韶和费清瑜也是全力襄助,甚至连杨逖都不像以往流连花丛,变的肯管事
了,但门中事务的运行,却仍比不上阴京常尚在之日,杨巨初虽是为了弥补弟子
叛离之过,比之以往更加尽心竭力在事务之上,但气质却非一朝一夕可改,他的
吹毛求疵惹人生厌,偏又绝不认错,变本加厉的择善固执,反而使的杨干得多花
心力在人和之上,以致於一直没能好好养复元气,竟在两个月前撒手人寰!

  虽说双方都是全力备战,但湘园山庄背后有少林派等名门正道相助,底子远
较天门紮实,加上柳凝霜事件之后,郑平亚深受尚光弘等人教训,别说是外找美
女了,就连原本身为他妻妾的几大美女都不敢多顾,专心在武功修练及扩充实力
上头,相较之下比之天门优胜许多;如今再加上杨干逝世,此消彼长之下,双方
实力差距更大,不由季韶等人不为之心慌,虽是秘不发丧,免去在外各个分堂人
心浮动之噩,但在总舵当中,却是波涛暗涌,人人都给那慌乱攫住了。

  愈是心慌意乱,愈容易出错,尤其『一柱擎天』杨干向来是天门支柱,他这
一去,一直被他硬压下来的杨巨初与季韶等人的明争暗斗,愈趋台面化。杨巨初
身为师叔,更是杨干亲弟,加上位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原就倨傲的目中无人,
季韶和费清瑜等人身经百战,都已不放在他眼下了,更何况杨干是传位给杨逖这
令他向来看不顺眼的孺子!又兼内忧外患之下,以天下为己任的杨巨初更不能容
许这黄口小娃领袖天门,竟发动了变乱,意图一口气将杨逖推翻,由老练的杨巨
初亲自面对湘园山庄的虎视耽耽,以他位望之尊,杨逖一去,那得季韶、费清瑜
等人不对他乖乖臣服?

  没想到杨巨初的势力,却没有他所想像的那般强势,他的嫡系虽各个位居要
津,但对杨巨初却没有想像中那般俯首帖耳、如臂使指,加上季韶等人其实老早
就对这师叔满怀戒心,在暗中对他的嫡系势力分化瓦解,是以杨巨初起事虽猛,
却是不到十余日便已烟销云散,身死当场。

  只是这场内乱平定虽快,对天门的实力却也造成了一定影响,加上心恨杨巨
初竟在老门主屍骨未寒的当儿,便打算起事推翻老门主杨干的亲儿,季韶虽下令
不能迫的杨巨初的余党太急,手下人却没那般奉命惟谨,逼的不少杨巨初的旧部
无路可走,竟选择投到了沈世珍的旗下去。

  本就不及湘园山庄的实力那般强大,再加上这场动乱,双方实力消长更疾,
偏生白宁枫死后,天门对外的情报一时失去了领袖,继任者也还没办法重建情报
网,对外的耳目远不如当日灵通,才刚解决掉杨巨初的叛乱,当季韶接下来得到
报告的时候,湘园山庄的大军已近在咫尺!

  没想到这回湘园山庄竟没打算和少林派等名门正派再组联军,而是由郑平亚
的湘园山庄独挑大樑前来奇袭,还不顾三年之约提早行动,时间上的误判使得季
韶等人措手不及,加上湘园山庄这段日子搜罗高手之多,实力殊不可侮,仓促应
战的结果,天门大败亏输,被迫的节节败退,若非湘园山庄的领袖尚光弘、梁虹
琦和骆飞鹰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出手,怕连败退的机会都没有呢!但这也未必让天
门有绝处逢生之机,护后的费清瑜早已战死,率领残部死护着杨逖的季韶也已退
到了死地,眼看也快撑不下去了,难不成建立天门时的大愿和雄心壮志,就此烟
消云散不成?

  「不要再强撑了,」见季韶等人死命护着杨逖,残兵人人带伤,虽知已是死
路一条,却无半人有投降求饶之意,凛然气节确属可佩,湘园山庄搜罗的高手当
中不乏知名前辈,不由得升起了怜才之意,若非知道郑平亚与天门诸人有不共戴
天之仇,绝不容许天门任何一个余孽留下,怕还真想出言劝降哩!现在却只能任
被大仇得报的欢欣沖昏了头的郑平亚在阵前大放狂言,「你们都已是死路一条,
识相的就放下武器、自废武功,苦求之下,本庄主说不定会体谅上天好生之德,
放你们一条活路走,若还是执迷不悟,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之境了,快点放下武器
投降吧!」

  「你…你休想…」痛的浑身上下都已麻木了,季韶才一开口,嘴角血丝已忍
不住滑了下来,他虽也知道这样下去死路一条,但若让杨逖落到了郑平亚手中,
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对他而言,生死早已等闲,保住杨干最后一条血脉,才是
季韶此刻惟一的希望,只是老天爷实在太不帮忙了,以现下的情况,便是自己倾
尽全力,怕也难保杨逖周全,季韶不由得想到,若是阴京常还在,说不定还能找
出一条活路,只可惜…「天门中人宁死也…也绝不求饶…有胆就放马过来吧!」

  「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郑平亚冷哼一声,一双眼儿气的红红的。血
海深仇得报虽是雀跃人心的一件事,但对手的死不认错,却令郑平亚的快乐削减
了不少,他本来非常希望看到天门中人跪地求饶,在苦苦哀求之后,被郑平亚废
去武功,带往先祖灵前致祭之后,才大大方方地将这些人放掉,一来面子也有了,
二来也让江湖中人知道,自己并非好杀之辈,即便是仇深似海如天门中人,只要
乖乖求饶,自己仍可饶其性命,给他们自新之机,没想到这些傢伙敬酒不吃吃罚
酒,竟是宁死不降,他虽大仇得报,却没办法狠狠地挫折对方的气焰,真教郑平
亚为之火大,「你们这批人全是武林败类,罪恶满身,以致天罚,到此仍不觉悟,
本庄主只好替天行道,处决你们这些邪魔外道!我说最后一次,还想有条活路走
的人,赶快放下武器投降,迟则不及!」

  「你…你要就试试,看本门可有…可有投降之人…」一边和郑平亚对骂,季
韶一边轻轻推了杨逖一把,声音放的极低,「老四…待会我们全力出手,帮你冲
出一条路来,你趁机向后快逃,无论如何也要逃出生天,为我们报仇…记住,你
是师父和本门的最后希望,绝不能送命!」

  咬了咬牙,杨逖点了点头,紧握的拳头之中血丝渗出,指甲都已陷进了肉里。
这段日子以来虽是风云变幻,但比起之前的酒色生活,与众人同甘共苦的感觉,
可要快乐多了,他也想和师兄们同生共死,偏偏自己身份特殊,绝不能轻抛性命,
他便是心下再苦再痛,也只能全力求得最后一点生机,杨逖在心中暗自发誓,无
论如何,自己也要报这大仇,与郑平亚绝不并立!

  「哼!」见季韶死到临头还在嘴硬,郑平亚冷哼一声,心下火起,若这批人
当场战死也就罢了,若还有人活着落到他手里,郑平亚保证要以人智所能想到最
残酷、最痛苦的方法杀死他,绝不让他们痛快丧命,「邪魔歪道就是邪魔歪道,
本庄主好话说尽,仍是执迷不悟,就让本庄主看看你们是否到死,嘴巴还是那么
硬?大夥儿上吧!让他们看看名门正道除魔卫道的神通?」

  没想到郑平亚话才刚落,一个冷冷的哼声便从身后响起。若这哼声来自眼前
的天门残部,倒还有可能,他背后全部都是湘园山庄的自己人,怎有人会当众对
自己表示不满?就是师父也不该这样当众落自己的面子啊?何况柳凝霜被救的那
一晚,尚光弘便遭人突袭,虽不至伤命,内伤却一直未癒,梁虹琦和骆飞鹰在此
次出征后,也受敌暗中伏袭,虽说落了不少威风,却也让他们极少出面说话,使
得郑平亚不受干预,放手施为,绝不至於到此时还会出言干扰他的甜蜜复仇。

  突如其来的打扰,就好像从正意气飞扬的郑平亚头上一盆冷水倒了下去,他
惊的一跳转身,只见身后的大批人马竟似排练好了一般,分割成了两半,前次令
他功败垂成的阴京常,施施然地缓步而出,连眼也不望向众人一眼,好像没当这
么大批人的存在一般,慢腾腾地走到季韶身旁。

  见又是阴京常出现,郑平亚心下不由惴惴,这回攻势对他而言顺利已极,不
只没人能够打扰他的用兵佈阵,连杨干也恰到好处的身亡,甚至还有天门内乱,
使得郑平亚这次深入险境可说是有惊无险,打的天门全无招架之力,之所以如此
顺利,虽因为天门内乱自相残杀,以及这段日子湘园山庄的兵力大增,但天门中
少了阴京常的指挥统率,也是原因之一。他的不在使得天门战力下降如此之速,
虽然是件好事,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也代表了若此人重出江湖,天门就随时有
卷土重来的余力,这原就是郑平亚心上的一根刺,只因胜券在握,这才不大在意,
如今看到阴京常竟旁若无人的出现,郑平亚虽想出手,却是怎么也下不了动手的
指令,那得他不心下惴然?

  「你…你总算来了…」又呕出了一口血,季韶自知伤在致命之处,就算立即
有名医诊治,怕也难脱大限,敌众我寡,己方又人人带伤,便是阴京常复出,怕
也难挽颓势,只是这向来难测深浅的师弟既然出现,要保得杨逖的小命,可又多
了一丝指望,「我…我一直在等你…咳咳…」

  「对不起…」声音中震颤难抑,阴京常扶住季韶的手也在发抖,似是拚了命
才能让自己在外表上镇定下来,「我不知道师父竟然…竟然…否则我就不会留着
梁虹琦和骆飞鹰的一口气在…」

  「你…」见到阴京常旁若无人,视湘园山庄大批人马犹若无物,虽知这踞於
风云录榜首的高手武功之高,远过在场诸人,但毕竟众寡不敌,此人竟还如此托
大!湘园山庄众家高手不由得心中发火,当阴京常扶住季韶之时,喝骂震怒之声
已是嗡嗡不断,但听到阴京常这句话出,再见已来到阵中的梁虹琦与骆飞鹰那既
恨且怒、却又无言以对的神色,任谁也知这回两人无法出战,必是阴京常弄的鬼,
此人武功当真可怕,以一敌二还能大败敌手,喝骂的声音不由消了下去。

  「是吗…」听阴京常这样说,季韶也不由歎了口气,看来这回当真是老天不
肯垂怜天门了。若杨干尚在,天门当团结强盛如旧,加上湘园山庄那边的三大高
手中尚光弘旧伤未癒,梁虹琦与骆飞鹰又负伤不能动手,凭区区一个郑平亚,那
在天门眼内?偏偏杨干却死的不是时候,加上为免影响军心,天门对杨干之死秘
不发丧,反使阴京常无法掌握状况,便是他再厉害,这种情形下也是无能为力呀!
「可惜…若早告诉你就好了。不管这个,师父的血脉…你一定要…唔…」

  「我知道。」

  见阴京常神色严肃,连点头都似要费上不少力气,季韶微微一怔,瞬间却把
握到了阴京常的想法。反正自己这批人为护杨逖周全个个重伤,接下来的战斗也
是无能为力了,「动手吧,老三,无论如何一定要护得老四周全,为了没有后顾
之忧,你做什么也是对的…师兄绝不怪你…」

  听季韶的遗言交代的令人一头雾水,郑平亚虽是心中大怒,却也不敢小觑了
对手,毕竟当日柳凝霜该是由此人所救,想到那日阴京常抱着无力动手的柳凝霜,
依然挥洒自如地将自己击退,虽说这段日子以来自己练功不辍,武功进境已不弱
於尚光弘多少,但面对风云录之首的幻影邪尊,恐怕还差他一大截吧?郑平亚不
由得稍退了半步,更靠近了自己人一些,感觉到自己阵中高手如云,这才敢打出
手势,教众人留神,不让阴京常有任何可趁之机。无论他武功再高,以自己这边
人强马壮的实力,再怎么说也不可能阴沟里翻船,让阴京常带着这批半死的傢伙
逃掉吧?

  几乎没一个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阴京常才刚听完季韶的说话就动手了,只
见他人影翻飞、飘若惊鸿,没几下子天门的这批残卒都没了气,只剩下阴京常扶
着瞪大了眼,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杨逖,孤零零地站在众人前方,神情平静中似有
落寞,却看不出来他心中究竟是悲是喜。

  被场中的异象所慑,一时间不只没人阻止阴京常的行动,连喝骂都忘了,等
到阴京常扶着杨逖飘了开去,郑平亚这才发现,自己竟看呆了眼,完全忘了要阻
止他逃离,连忙高叫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当郑平亚喝叫动手的时候,阴京常早已飘身而行,拉开了
距离,若非杨逖一样怔在当处,竟也忘了施展轻功,非得阴京常扶抱着他离开,
变成了负累,以幻影邪尊出名的幻影身法,这一下着了先鞭,便是轻功再高之人
也已撇下了,众人根本难追他的上。

  只是双方的人马相差实在太多,虽说为免天门残部以集中胜分散,从包围网
中觅机突破、夺路而逃,是以湘园山庄中几个武功最高的高手,都留在郑平亚身
边,但围到阴京常等人身后的湘园山庄人数,却也没少得多少,阴京常虽说夺了
先手,可这批人的武林路也不是白走的,虽让阴京常和杨逖猛地拉近距离,要用
暗器招呼已是不及,但到得阴京常杀入战圈时,人人也已兵刃在手,围涌了过来,
任你阴京常武功再高,轻功再厉害,在这人团簇涌的情形下,也是有力难施。

  没想到众人才刚围住两人,最近一圈的人马才刚要出刀递剑、大展所长的当
儿,阴京常忽地一声轻啸,兵器断折之声突然响起,奇声入耳只听得原护在郑平
亚身边,现在已冲上加入包围网的几位名家一惊,明明扶着杨逖的阴京常还没和
包围网接触,怎么就有了兵器交击断折之声?

  一惊未过,眼前已是血雨纷飞,无数暗器以阴京常为中心狂飙飞射而出,其
势如闪电霹雳,一发不可收拾,惨叫声登时此起彼落。众人虽知这样重重裹住对
手时,最怕的就是对方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大洒暗器,己方人马密集,想要退闪都
无法可闪,挥舞兵刃挡隔也怕不小心伤了自己人,但眼见阴京常扶着杨逖,一手
虽藏在怀中,却也该无暇施放暗器,是以众人也还放心,却没想到不只有暗器,
这暗器还来势汹汹,连看都没看清楚已射到了眼前,几个反应快的高手也不管是
否会伤到自己人,连忙挥舞兵刃格打,接触时才觉暗器来势凶猛,竟是格之不去,
破网而入,阴京常四周登时一片腥风血雨,等到郑平亚等人赶到之时,逃去的阴
京常身后已倒下了近百屍首。

  望向地面横七竖八的屍首,不只是郑平亚,连随后赶到的尚光弘、梁虹琦、
骆飞鹰三人均面有忧色,这段日子以来靠着这三人的声望、少林等名门正派的暗
中支援,湘园山庄着实搜罗了不少好手,甚至还有不少当日因运气不好,未能名
登风云录的人,其中不少人的武功造诣都直追尚光弘等,围在天门残部身后的战
阵虽说相较之下薄弱的多,但也不乏名家高手,阴京常竟然突围而去,连带这边
的百多人死伤沉籍,除了内功较为精深的三五人外,其余全部身亡,虽说因着阴
京常辣手击毙同门,使得众人分了心,又用上了暗器才一击成功,但这修为确也
令人不敢轻忽。

  「快追!迟恐不及!」立在一边的『千手佛』方观青看了看地上的战迹,连
忙推了郑平亚一把,随即自己也奔了出去。郑平亚给他这一提醒,才想起来要追,
虽说幻影邪尊武功高明已极,但自己这方终佔了人多的优势,这暗器伤敌的手法
又是可一而不可再,只要自己这边追上去的时候警醒一些,不要中了阴京常的诡
谋,该当可以击毙两人,以竟全功,连身上负伤的尚光弘、梁虹琦和骆飞鹰都已
展开轻功追了下去,自己身为一庄之主,怎可以落於人后?连忙发令追去。

  「大夥儿当心暗器…」展开了轻功,追上了方观青、尚光弘等人,远远吊着
了阴京常等两人的身影,看来辗转败走至此,杨逖虽身上无伤,内力消耗却也不
少,累的阴京常的行动也慢了些,只是殷鉴未远,郑平亚一赶上来,头一句话便
要三位师父小心,没想到方观青却打断了他,「庄主放心,方才阴京常那一下子
是硬使内力,使得南天剑炸了开来,大夥儿便看到他取剑,也绝想不到其中竟有
暗器,如今南天剑已毁,少了这神兵利器护身,如去阴京常一臂,该当不用耽心
暗器了…何况这样硬来,阴京常内力该也损耗了不少,我们这下追去,该可擒杀
两人…」

  被方观青这么一说,郑平亚才想到,方才地上的死屍身上,确是嵌了不少其
色墨黑的兵刃碎片,因急着追敌,他原没想到这么多,如今才发现,一击便造成
如此死伤,确实也只有南天剑整个炸开才做得到。只是南天剑乃不在他身上羽翼
剑之下的神兵利器,便是寻常兵刃,以他们这等高手的功力,要折断成两截自是
轻松简单,但要使兵刃以这种势子爆裂开来,却是大为不易,何况是南天剑这等
质地緻密的宝器?光只做到这一点,便可见深藏不露的阴京常修为之深厚了。

  不过更教郑平亚惊心的是,此时此刻若换了寻常人在,怎可能自毁如此宝物?
但南天剑质地厚重,使将起来虽是威风八面,但若要带着逃亡,却是缚手缚脚,
阴京常竟有此胆识,一方面自毁宝物,使得湘园山庄损兵折将,一方面又减轻了
负担,带着杨逖逃亡更多了几分把握,其人武功之高是不必说了,这等提得起、
放得下的决断,不为宝物价值所惑的胆识,确令人不敢小觑。

  只是天门一役已至尾声,除了阴京常和杨逖外,天门已再无高手,俗语说「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以他与天门的深仇大恨,绝不容仇人后裔留在世上,
尤其阴京常才智过人,有他相辅,天晓得什么时候天门就能卷土重来?就连负伤
未癒的尚光弘等人都看出此点,拚着内伤加重,也要追杀下去,除此祸患,他又
怎能惧於阴京常方才一击之威,而不敢身先士卒?

  前面在逃,后面在追,阴京常轻功虽高明,但转战至此,杨逖显然已无力奔
逃,扶着一人多了百来斤重量,阴京常便是以逸待劳,速度上也要打个折扣,何
况湘园山庄高手不少,其中更不乏轻功名士,虽说畏於阴京常威势,不敢使出全
力,深怕一个不小心追的太过深入,变成要单枪匹马面对阴京常的临死反噬,但
这样若即若离地追着,却也不至於失去了敌人影踪。

  眼见已追到了暗器的射程之中,阴京常飞驰的身影恰到好处地慢了一慢,奔
在众人之前的方观青见机不可失,立即伸手入怀,准备取暗器招呼。当日风云会
时方观青也在场,以『千手佛』方观青名动江湖的暗器功夫,要名列风云录内绝
不奇怪,只可惜他签运不佳,第一仗就遇上了幻影邪尊,光比轻功就已输的一蹋
糊涂,暗器根本出不了手,他虽有千手佛之名,其实胸襟并不宽宏,当日之恨一
直横亘胸中,若非如此,以他的骄傲自负,也不会投在郑平亚这后生小子的麾下,
如今终於有报仇的机会,那一炸毁了南天剑,一口气伤了那么多人,方观青身为
暗器名家,自知这样爆发性的攻势,最是耗损内力,现在的阴京常外强中乾,他
又岂会放过这良机?只是他心中也顾忌着阴京常的武功,是以先以暗器攻之,这
是追截败敌而非公平比试,也无人能够怪他。

  不出手则已,方观青一出手便显出了足以名登风云录的实力,数也数不清多
少暗器犹如狂风暴雨一般,直袭阴京常身后而去,还不只对准了阴杨二人,甚至
连他们身周数尺之地也不放过,便是阴京常身法再诡异高明,闪躲方式再千变万
化,除非他真的化为了幻影,或是陡地加速,跑的比暗器还快,否则除了回身挡
格之外,再不可能全身而退。光这样阻得一阻,以湘园山庄这边的高手云集,不
乏武功犹胜方观青之人,被堵上了的阴京常那里还会有命在?必是战死的结局。

  那漫天暗器使得众人眼前一花,后头有不少乖觉之人甚至已放慢了脚步,避
在全力出手后气空力虚,停了下来喘气的方观青身后。这一击威力十足,绝无退
避可能,若阴京常回身挡格,必会和众人冲突,虽说众寡悬殊,只要他逃不出去,
到最后必能击毙阴京常,但首先上前的人却是危机重重,也不知会有多少人被阴
京常拖下地府里去,他们又不是个个像郑平亚这样与天门有深仇大恨,也非尚光
弘这等庄内领袖,遇事不能退缩,若非必要,还是小心一点为佳。

  没想到满天雨暴风狂的暗器才出,又生异变!道旁的树林之中突地爆出了一
天鞭雨,如同花团锦簇,从旁笼住了铺天盖地的暗器,如果那暗器是通晓七十二
变,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的齐天大圣孙悟空,这鞭雨就变成了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任那暗器再多再狂,也翻不出鞭影笼罩的范围。

  给那鞭雨一托一罩,原本飞向阴杨两人的暗器,竟变成了向着急奔而来的众
人飞去,方观青首当其冲,全力一击之后又没来得及回气,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自己发出去的暗器猛地反噬!

  当方观青的惨叫声响起之时,暗器如雨,已冲到了追兵身前,首当其冲的众
人也展开了动作,几个武功较高、内力已达收发由心之境的高手连忙停步,或使
兵刃、或以掌风拳影,将自己护了个风雨不透,叮叮噹噹的金铁交击之声连绵不
断,间中混杂着身旁中招之人的惨叫,只是这暗器来的奇快,光能护住自己已是
上上大吉,便你武功再高,旁人的生死也是顾不到了。

  幸好方观青一击之力着实不弱,那鞭影虽如龙卷风般袭卷八荒,将暗器整个
卷回,转过来的力道却损了不少,远不如方观青初发时的雷霆万钧,来得及护身
的人多躲过了大难,只有一些沖的太快,又来不及出手护身的人才了了帐,只是
给这一阻,阴京常等两人的身影已去的更远了。

  「姜女侠、饶女侠、元松,你们和端木少侠留下来对付躲在树林里的人,平
亚,我们继续追!」眼见阴京常等人的身影又远去了,尚光弘心念电转,连忙发
号施令。这命令的内容,同时也显出了他高明的判断,阴京常武功极高,便是方
才硬毁了南天剑耗力不少,若自己这边不全力以赴,恐怕还很难留得下他;而树
林中人鞭法虽高明,但内力并不深厚,鞭法转折间也颇有涩滞,武功尚难称得上
绝代高手,若他借力打力的功夫再高明些,又或内力深厚一点,暗器回击之势绝
不是心切追击之人所能抵挡的,损伤只怕不在南天剑爆裂的那一击之下,以『乳
燕』姜絮、『羽燕』饶婉琪与元松的武功,该当足以应对,再加个『斩虎将』端
木元,可说是绝无失手之可能。

  见姜絮、饶婉琪和端木元应声停下,郑平亚脚下不停,路过元松身边时轻推
了他一把,后者才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对着树林摆出了应战的架势时,身边的
庄主和其余人马早已去得远了。

  感觉到身后的敌人愈追愈近,阴京常心下瞭然,再这样下去,或许不到塔里
就会被敌人追及了,只是他久历江湖,知道愈在危急的情形之下,愈需要沉着以
对,脚下仍是不疾不徐地飞驰着,既不比以前快也不比以前慢,表面上他奔行奇
速,实则幻影身法的精妙处不过发挥了七八成。

  而且这样保持速度还有个好处,他的幻影身法脱胎於杨干的『御风而行』轻
功,虽说轻捷不及,但却集内息吞吐与奔行飞速於一身,别人是全力奔行之后,
难免脱力疲惫,他的幻影身法却是愈奔愈精神,比之任何高明的内家气劲都能持
久,像现在奔行了这许久,虽说为了调匀气息,以便长行,他没有将速度催到极
限,内息却是愈发雄浑,原本力毁南天剑时表面无伤无痛,实则脏腑处痛若针刺,
显是内伤不轻,但经这样奔行之后,内息愈发圆融,便是被追上了,他也有脱困
而出的把握,只是现在他的目标是带着杨逖逃脱,杀敌致胜的小小功迹,对他而
言实不必要。

  不过方才路过那树林时,阴京常也差点吓了一跳,原本郑平亚等人绝不敢小
覤了天门实力,湘园山庄人马虽众,却是全都集中在对付季韶等人的残兵上头,
是以他带着杨逖脱出重围之后,直是海阔天空,除了追兵之外再不必耽心前有埋
伏,但人才刚接近那树林,阴京常便觉林中有人,而且气息停匀,武功显然不弱,
当时他差点要暗歎时不我予,准备要停下来应敌,没想到就在这时,背后的方观
青陡地出手,差点迫得阴京常要打消一路奔逃的计划,打算先遁入林内,在林中
打游击至少比在大路上被前后夹击的好;没想到鞭影才出,便迎上了那如狂风骤
雨的暗器,看的他猛舒了一口气,一见那鞭影,阴京常便知来者是谁,趁着身后
湘园山庄的人马忙着抵禦暗器的当儿,狠狠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一路狂奔而前,阴京常心下愈定,只要再绕过两个转弯,便到了自己的目标,
到了那儿以他早先的机关佈置,要躲过湘园山庄的追杀,直是轻而易举,郑平亚
虽说年轻艺高,终还不在他眼内,加上梁虹琦和骆飞鹰先前为自己所伤,当日柳
凝霜被救时,尾追的尚光弘也被神秘高手所重创,至今未见痊可,只要这三人无
法出手,其余人走了这么大段路,追到时体力也耗的七七八八,远不似自己愈奔
行内息愈畅,便要动手也是不亏,只是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的好。

  绕出了林子,眼见那高耸入云的叠云塔已经在望,塔前山门挺立,阴京常只
觉怀中的杨逖松了口气,身子竟似变重了些,连忙拍了拍他肩膀,着杨逖提气轻
身,所谓『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若还没有逃进叠云塔中,就给敌人追上,要
缠战一番才得脱身,那才真的叫做时不我予呢!

  听得身后两道身影愈奔愈近,阴京常心下凛然,虽说怀中的杨逖轻功远不及
自己,带着他算是个负累,但以阴京常称雄於世的幻影身法而言,倒还不至於因
此就甩不掉湘园山庄的大军,但背后两人竟能超越湘园山庄众人,直追到近处,
想来除了『千里不留行』白恆仓、『一苇渡江』樊须、『飞天鹰』殷情逊、『流
星赶月』吴楠及『奔月』薛玉盈以外,就只剩青城派『春秋剑』穆豪德有这等修
为了。若论内力尚光弘等三人或可追上,但以他们现在的内伤之重,该是心有余
力不足,湘园山庄众人更不会冒此危险,让尊贵如庄主之师的三大长辈冒伤打头
阵。

  身影如电穿过山门,眼见塔门在望,阴京常突地一低头,双掌前推,两道劈
空掌力「啪!」的一声打开了塔门,追在阴京常身后的殷情逊和吴楠冷不防他有
此一着,连忙加快了速度,希望能在两人入塔之前追截上。这也不是他们性急,
一来两人原打的如意算盘,就是待阴京常冲到门口,无论他是减速停下开门,或
是乾脆硬撞进门去,速度都难免缓下,到时两人同时出手,阴京常就算功力再高
也难得脱,如今给阴京常这一搞,大出两人意料之外,心慌下那得不全力追上?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阴京常和杨逖一路奔行,竟是过林不入。照理说众寡悬
殊,两人该当觅机遁入林内,趁湘园山庄不敢轻犯幻影邪尊虎威的机会,利用树
林的环境脱离险地,阴京常不此而行,若非是心慌意乱,全不顾环境的乱冲乱闯,
便是早留有后步,眼见他向叠云塔直奔而去,必是为了利用塔中机关阻截追兵,
两人更不能容阴京常与杨逖遁入塔内,就此兔脱。

  才刚提气狂奔,眼见因出掌而放慢了身形的阴京常身影就在前方,正打算出
手的两人突地魂飞魄散,阴京常劈空掌推门之后,竟是带着杨逖整个人都伏了下
去,低着身子向塔门窜去,两人初还以为是阴京常奔行许久,脚前失足,又因身
后敌近,才不顾仪态地低身冲刺,没想到就在追近的时候,门内机括声响,几根
长矛如电般从门内射出,阴京常这一伏低,抱着杨逖滚进了迅速阖上的门内,恰
好避过了电飞而至的长矛,这夺命奇兵反变成朝着两人胸前飞至。

  转过了弯路,沖在众人身前的郑平亚恰好目睹了塔前的情形,只见阴京常等
两人的身影滚入塔中,飞射而出的长矛正朝向他身后的殷情逊和吴楠,一来长矛
飞速奇快,显非人力所为,而是塔中原布下的机关,力道狂猛无比,二来殷情逊
和吴楠为免阴京常等遁入塔内,正提气狂冲的当儿,反变成了朝长矛冲去,两边
速度相合之下,这长矛的威力比平常还要大得许多,两人虽见机得快,连忙举掌
相迎,但这长矛威力十足,竟非两人力所能阻,郑平亚甚至连声「小心」都还没
来得及出口,已见长矛穿过两人身体,带着几蓬血雨直飞而来!幸好长矛飞到眼
前时距离已远,又被两人身体所阻,力道已不如初发时狂猛,郑平亚倒是无惊无
险地将飞矛格了开来。

  眼见吴楠当场身亡,殷情逊虽来得及避过要害,但长矛穿体而过,负伤也是
不轻,奔到此处也已血气难抑,差点忍不住要呕血的尚光弘连忙使人扶下他去疗
养,转过头来只见郑平亚咬牙切齿地望向紧闭的塔门,一幅既恨不得马上破塔而
入,又不知阴京常在塔中有什么险恶佈置,深怕一不小心自己一方便要在塔中死
伤惨重,那进退不得、又恨又怒的模样,着实令人见之难忘。

  不过这也难怪郑平亚进退两难,谁教这阴京常如此工於心计,既知湘园山庄
的追兵绝不会让自己两人进入叠云塔,竟就此设下陷阱,诱得湘园山庄两大高手
殷情逊和吴楠倾力追击,再利用机括射出长矛,即便武功高明、阅历丰富如殷情
逊和吴楠,也要落得一死一重伤的下场,尚光弘暗忖即便是在无伤无痛的情形下,
猝不及防地遇此攻势,便是换了武功胜两人一筹的自己,也是极难全身而退,更
何况是现在内伤未痊的情况,其余人更不用说,只能眼睁睁看两人兔脱。

  眼见众人的眼光都直勾勾地望着自己,显然人人都畏於阴京常的心计之深险,
虽说个个欲得此酋而甘心,却无人胆敢轻入叠云塔,殷情逊和吴楠连塔门都还没
踏进去,已是一死一伤,天晓得阴京常在塔中还佈置了什么夺命陷阱?所谓困兽
犹斗,阴京常若存了必死之心,光临死反扑的力道,已非众人经受得起,何况若
他早将此塔设为临急脱逃之处,塔内必是机关重重,光想到要强攻叠云塔所可能
造成的死伤,即便是恨不得将阴京常食肉寝皮的郑平亚,也要为之却步。

  「庄主,依属下愚见,此处机关难破,不如我们重重围困此塔,将阴杨两贼
困死此处,咱们攻不进去,可他们也逃不出来,属下就不信两贼能受得了多久?」
见郑平亚犹自沉吟未决,元松之侄元规连忙进言。他是元松最亲信之人,元松既
被尚光弘留在那儿对付林中埋伏的神秘人物,庄内来此众人之中,除尚光弘等庄
主之师外,就属他的位份最高,自不会错过这进言的时机。

  「不行!」郑平亚恨恨地出口,声音中咬牙切齿,目光中的怒火几要烧了叠
云塔,「我们不能让这二贼在塔中暗笑本庄无人,更不能容杨老贼的后裔留在世
上!请师父率人巡行四处,布成阵势困死此塔,我要亲率高手进入塔内,将阴京
常与杨逖二贼剥皮拆骨,以雪深仇大恨!」

  「不行!」不只是元规,连尚光弘与骆飞鹰都同时出口阻挠。他们虽知郑平
亚恨天门入骨,更知自前次功败垂成之后,阴京常在郑平亚心目中已是仇敌之首
脑所在,却没想到郑平亚恨到已失去理智,竟打算亲身犯险,攻入塔内!虽说老
练如尚光弘等人也知道,若阴京常早已准备退到此处,塔内必不只机关重重、步
步危机,他在塔内也必已存下了大批粮草食水,若要比持久,恐怕是事先计不及
此,轻装深追千里的湘园山庄大军先撑不下去,元规所言久困根本不切实际。

  何况这叠云塔高耸入云,基座长宽均有数百步之遥,塔后还有河水如带环绕,
范围之广极目也难望尽,湘园山庄虽说人马众多、高手如云,但要将这高塔围困
到让塔中人插翅难飞,也是难上加难;何况塔内两人之中,杨逖虽不足道,但阴
京常乃当世高手,若是不欲缠战,只求脱身,要挡住他便是众人全力出手,也难
言必成,那能这样分散人力,处处设防,等阴京常逃出?

  但光杵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尚光弘微一咬牙,伸手搭住了冲动欲入的郑平亚,
「不若我们等在塔外,让大伙备上乾柴稻草,索性一把火烧了这叠云塔,将两人
烧死塔内,省得伤亡…」

  心知师父虽负伤未癒,仍是雄心万丈,极想与『幻影邪尊』阴京常一决雌雄,
郑平亚讶然回望,只见尚光弘满面森严之色,显非说笑而已,他心下虽一时感动,
嘴上却不肯放松,「那不成,若平亚不亲手诛却二贼,那有面目向天上先人交代?
何况若让江湖中人听到本庄人强马壮,却不敢面对面与阴京常一决死战,到时候
湘园山庄在江湖上那有威信可言?让我去吧,师父!」

  眼见尚光弘尚自犹豫难决,一旁的『过山虎』潘重威早已等不住了,他与吴
楠向来交好,眼见好友死於暗算,向来急躁暴烈如他那忍得住?偏偏尚光弘还在
东徘西顾,下不了决定,看的他愈发怒上脸面,只见他将双斧插入腰带,向前连
沖几步,沉身坐马,一声暴喝,双掌劈空击向塔门,把塔门狠狠震开,登时兵器
破空声起,又是几枝铁矛如雷似电般飞向塔前的潘重威。

  虽说怒火焚心,不过潘重威也非笨人,吴楠武功并不下於他,却根本挡不住
长矛一击,虽说那时他身形急冲,来不及反应也有关系,但这长矛威力确是非同
小可,是以潘重威威力万钧的双掌才出,人已伏了下去,虽不至於像阴京常那般
滚入门内,却也伏得极低,连头都不敢稍抬。

  只是这塔中机关的佈置,当真妙的令人难以置信,方纔的长矛成品字飞出,
只漏了阴京常伏身之处,这回的铁矛却是殊途同归,飞出处虽仍成品字形,却是
集中向现在的潘重威伏身之处,偏潘重威一击既出,便伏下了身子,连眼都不望
前看,待得听到风声将近,发觉不对之时,要闪避逃开已是不及。总算潘重威名
震江湖,也有真实艺业,何况他虽情急出手,但儆於方才吴楠一击毙命,心下也
先有准备,在这猝不及防的当儿,仍来得及出手,震开了两边的飞矛,登时虎口
出血,险些双斧脱手,中间那只朝头迅疾飞至的长矛,却是无论如何来不及抵挡,
若非身旁的人及时出手为他震开飞矛,怕连威震江湖的『过山虎』潘重威,也要
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飞矛之下。

  虽说捡回了性命,但这一吓也把向来胆气雄豪的潘重威吓了个半死,悻悻然
地取回双斧,退回了队内,虽说心下不忿,却再也不敢轻言向那神秘莫测的叠云
塔挑战了。身后的郑平亚气的牙齿差点咬出了血,他深知若此时自己再退,湘园
山庄士气荡然无存,别说对付现在藏身塔内的二贼了,若日后阴京常东山再起,
必以本庄首当其冲,气为之夺的湘园山庄,那能抵敌这魔头?

  「师父勿再阻我,平亚…平亚非进去不可!」他提高了声音,让山庄众人都
听到命令,「大夥儿听着,龙爵随我来,虎爵、豹爵向两旁包抄,围住这叠云塔,
绝不能让二贼逃出生天!」

  「我不阻你,」尚光弘点了点头,他也知此事非同小可,湘园山庄内分龙、
虎、彪、豹四爵人马,除彪爵仍留天门旧地处理善后外,余人均到了此处,几乎
集中了湘园山庄九成力量,若还是损兵折将,任阴京常兔脱,这脸子怎么也拉不
下来,便是以身犯险,也是非为不可,「为师同你去,元规,你和傅先生、燕大
侠分领众人,依庄主吩咐包围此塔,务要小心谨慎,明白吗?」

  ----那日在湘园山庄救人的时候,阴京常刻意收敛武功,加上心急之下,
赵平予演出超水准,到现在湘园山庄的人还以为抱着柳凝霜杀出重围的是阴京常
本人,那拿着南天剑的是阴京常的部属,根本没想到赵平予来过。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07

              65狡兔三窟

  眼见郑平亚、尚光弘率领龙爵高手进入了叠云塔,元规、『天网恢恢』傅善
平和『巨雷公』燕赤雷一边率领余人排好了阵势,虽说若阴京常趁此时闯关,以
塔外的人手多半阻之不住,但以众人的警醒,制高点也站的确确实实,便阴京常
再脱围而出,最多是再上演一回你逃我追的戏码。只是阴京常工於心计,这叠云
塔乃他的阴风十八军经营久远的基地,其中奥秘就连当日贵为天门五堂主之一的
白宁枫都不知关键,其神秘可见一斑,郑平亚和尚光弘及龙爵高手们武功虽高明
已极,但到底能不能对付得了阴京常在其中设下的种种机关呢?这点任谁都没有
把握。

  「何必这么急呢?」一边警醒地望向叠云塔,一边小心翼翼地佈防,『巨雷
公』燕赤雷嘴上碎碎念着。虽说性如烈火,但燕赤雷年纪也不小了,总不想老被
人当作性急暴躁的小伙子看,是以日常生活中能定下心来谨慎从事时,他总会刻
意放慢步调,装出一幅老成持重的样儿,「杨逖那小色魔根本成不了气候,阴京
常武功虽高,心计也深险难测,但天门既倒,他一个人也成不了什么大事,大不
了咱们辛苦些,将天门在外倖存的几个分堂一个个灭了,到时候看阴京常还能怎
么东山再起?血海深仇虽重,但庄主这样亲身犯险入叠云塔…未免也太…太性急
了点…」

  「事情不是这样的,」『天网恢恢』傅善平与『巨雷公』燕赤雷是几十年的
老朋友了,那不知这老小子表面沉着,实则性暴,往往看不清事实真相,「三年
前阴京常之所以能和庄主周旋,靠的是与敌偕亡的狠意,以及阴风堂中的亲兵骁
将,若非阴风六识和阴风十八军作势断桥,迫得庄主和尚老兄为顾及各个名门正
派的元气,不得不订约而退,天门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给灭了。」

  「这倒是…」

  「可是这回我们大军迫近,虽说犹如摧枯拉朽,但天门的抵抗也未免太弱了
些…」沉吟了半晌,傅善平这才接了下去,「庄主他们是没有仔细检验过,但在
天门那边的死者当中,似乎没有像阴风十八军这批人物的屍首,否则以他们排练
精熟的联击之法,我们可没法赢得这么轻松…」

  「你…你是说…」差点忍不住高呼出来,不过燕赤雷仍撑得住场面,不敢高
呼出声,以免打消了自己人的士气,只敢小声地问着傅善平,「阴京常早就把阴
风六识和阴风十八军撤走了,只亲身来带走杨逖,打算隐伏起来,等风头火势一
过,再靠着这批人马东山再起,对付本庄?」

  「何必东山再起?」嘴角微微苦笑,当日傅善平虽未参与天门之役,但他出
身荆门派,掌门范均虹便是他师兄,那日范均虹的防线被阴风十八军轻松突破,
夺佔大桥,到现在说起来范均虹仍心有余悸,傅善平自不敢轻忽这神秘莫测的阴
风十八军,虽说加上阴风六识也不过二十余人,但以他们的武功加上阴京常的诡
谋心计,又是早有准备,要重建天门该非难事,「阴风六识和阴风十八军武功均
非泛泛,只要他们还在,天门就还没有垮,既没有垮倒就根本不用东山再起…」

  一边在塔外佈防,余人一边心下惴惴,若阴京常真趁机脱逃也还罢了,至少
事态搞的清楚一些,偏偏这傢伙却似非常相信塔中自己的佈局,到现在连影子也
没有一个,众人只能一边固守岗位,一边竖直了耳朵,听着塔内不时传来的闷哼
惨叫,此处机关显然甚为厉害,入塔之人虽是湘园山庄的精英,又有尚光弘这等
高手领队,还带上了不少排设机关的箇中高手,听声音起来却是吃亏不少,而且
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点儿阴京常的形迹,不过光看这叠云塔楼高十余层,当真高
可叠云,若阴京常和杨逖当真龟缩起来,这么大的地方要找到两人,恐怕也不容
易呢!

  「副总管…」

  「又怎么了?」听到身旁之人怯怯地发了声,元规只觉火气不打一处来,这
是什么时候了,大夥儿都在专心注意,不让塔中人兔脱的时候,偏有人这么不识
时务,要打乱众人的耳目,别说是元规了,就连那性情平和的『天网恢恢』傅善
平,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似在暗怪这人不选时间说话,「若没有什么大事就别
来打扰了,现在一切都以围堵二贼为先,没事就快点下去!」

  被元规当头喝了一声,那庄丁缩了缩头,好不容易才提起勇气再度开口,「
依属下所察…」

  「你还说!」本来已是一肚子怒火,听这人还不长眼地说下去,元规气的差
点想要出手揍人,「好,算你有种!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等说完看我怎么罚你?
还不快说,拖拖拉拉什么?」

  「属下在塔后发现一条绳桥,」给元规这一吓,那庄丁缩了缩颈子,却是说
的奇快无比,生怕稍一拖延就会更惹发元规的怒气,「从塔上的窗口延伸出来,
越过河流直通塔外树林当中…」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这回不只元规,连原本注意力全放在塔上的『巨
雷公』燕赤雷都回过了神来,瞋大的双目差点想把那庄丁给吞进嘴里去。以阴京
常对此塔中机关的熟娴,加上鉴於吴楠和殷情逊一死一伤,湘园山庄在塔外着实
耗了不少时间,在众人进退不得的当儿,他要利用绳桥,无声无息地逃出这叠云
塔,真可说是轻而易举。想到庄内高手在塔内虽是小心翼翼地举步前进,却还不
时传来吃了亏的哼声,显然并不好走,若搜遍了这塔,结果却发现阴杨二人早逃
之夭夭,那种被耍的感觉,可真令人气的不知如何是好,「还拖什么?快带我去
看看!」

  在那庄丁的带领下奔过小河,走到了林外,小心留神之下,果然看见了那条
绳桥。其实那还称不上绳索,根本只是用条钓鱼丝拉成的,只是钓鱼丝既细且韧,
既不易为人所察觉,再加上上头的滑筒机关,要从塔内溜到塔外,即便不会武功
之人也是轻松简单,此刻那钓鱼丝上的滑筒已滑到了树干这儿,显见在众人小心
翼翼地摸进塔内时,阴京常早已带着杨逖逃了出来,早不知溜到了天涯海角,众
人入塔全无效益,只气的性如烈火的燕赤雷一掌恨恨地打在树干上,震的大树猛
摇了一会,只是这大树林叶繁茂、枝干粗伟,燕赤雷用力虽猛,却也没法一掌就
将树干震断。

  「怎么了?」正当元规等人围着树干打量的当儿,塔上四楼的窗口处郑平亚
探出了身子,距离虽不近,却也看的出他面有不豫之色,连声音当中都隐含着怒
气和专心致志后的疲惫,「你们不在塔旁佈阵以待,小心那贼突围而出,全围在
那儿干什么?若是走了人,看你们怎么交代?」

  「恐怕早就走了人了!」伸手做喇叭状靠在嘴边,尽量大声地叫了回去,傅
善平深知此刻绝非分辩之时,最重要的是立刻把事情交代清楚,让郑平亚等人快
些从塔内出来,众人会合之后再续行追击,若再在这儿瞎耗时间,要追上阴京常
恐怕难上加难,「从塔里有根钓丝一直延到这儿,就在庄主你们那层楼,旁边的
窗户那儿,这儿还有滑筒,恐怕他们已经从这里逃出去了。」

  「什么?」不听还可,一听气火简直无法自抑,自率庄内精兵来探叠云塔,
虽是小心翼翼,却仍被塔中的机关弄的伤痕纍纍,虽说无人丧命,但这提心吊胆
的感觉,也够他们受的了,若非怕走了阴京常两人,郑平亚可一千一百个不想入
塔,没想到…他气的直接冲了过去,竟从窗上顺着钓鱼丝奔了过来,虽说他轻功
也着实不弱,仍看的众人经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看着深入树干的钓丝,郑平亚气的双目发红,伸手一拔,飞翼剑便狠狠地朝
树干上砍去,一边力砍一边怒吼,「他们…他们从那边走的?可恶!阴京常!我
若不将你煎皮拆骨,郑平亚忝为湘园山庄庄主!叫他们都过来,我们继续追,绝
不能让这二贼逃出去,还不快点!」

  见元规连滚带爬地去传令,傅善平和燕赤雷对望了一眼,都知再追下去恐怕
也是徒劳无功,入塔之后恐怕阴京常等人立刻就用此绳桥逃脱了,加上以阴京常
的绝世轻功,虽不能落地无痕,但在林间道上处处有枝叶散落、石块分佈,要不
留痕迹地逃出此地,以他而言绝非难事,既拉开了距离,不论阴京常等人是易容
逃窜,或乾脆备下车马代步,徒步追击的湘园山庄众人恐怕都只剩下尽人事、听
天命的份,但看郑平亚怒火如此高昂,连原该老练沉稳的尚光弘,也似火气上升
到了头顶,显然他们在塔中都吃了点亏,要就此罢手绝难甘心,看来便想不追也
不可得了。

  眼见湘园山庄的众人一声呼啸,全都冲向了塔后,或施轻功或踏水而过,直
接穿出了树林追击,又等了半晌,确定湘园山庄再无人留守在这附近,林中的几
人才施施然走了出来。

  「予弟,你看…令师他们该是往那个方向走的?」看向湘园山庄远去的方向,
柳凝霜微皱柳眉。那钓鱼丝虽说被湘园山庄所发现,但若静下心来一想,以阴京
常心计之工,岂有这般轻易就让敌人捉到他逃走方向的道理?说不定还有其他的
绳桥,只是湘园山庄一时间没有发现到罢了。

  「只怕…他们根本没有走啊…」抬头望向高可入云的叠云塔,赵平予深深地
吐出了一口气。

  听赵平予这一说,柳凝霜和雪青仪猛地靠向赵平予身边,神色虽是如常,但
戒备却较之前森严多了。

  仔细一想,赵平予说的确实没错,这叠云塔高耸入云,要在其中找到躲起来
的两个人,着实不是易事,何况要找的还是一手佈置此塔的阴京常!何况以阴京
常和杨逖两人这般千里逃亡,最首要的不只是逃出湘园山庄的搜索范围,而是找
到空隙休息回复体力,以阴京常的武功,加上尚光弘那时被雪青仪伏袭的内创犹
未痊可,梁虹琦和骆飞鹰的伤势只怕更重,湘园山庄高手虽众,但能和阴京常争
一日之短长的绝世高手却是不足,若他休息够了,便被郑平亚等人追上,要逃出
重围也非不可能,若那绳桥只是用来引开湘园山庄众人注意力的幌子,等到阴京
常和杨逖在塔上休息够了,施施然离开的当儿,恐怕往树林子里穷追不舍的郑平
亚还没发觉上当了呢!

  「师父曾经告诉我说,设置机关的真正窍要,在於心战第一,诡变狠辣等都
不足道,」似没发觉两女的戒备,赵平予望着塔尖,口中仍然不停,「他便是捉
准了对方的心理,知道若给他们发觉了绳桥,为免杨逖得脱,气急败坏的他们必
会朝林内追去,反而漏了继续搜索这叠云塔…」

  「原来如此…」点了点头,虽说时近中秋,暑威犹在,柳凝霜却忍不住发了
一身冷汗。当日天门一战之后,赵平予等人上了天山,柳凝霜也曾探询过天门一
战的细节,当时她虽是听过便算,但阴京常的工於心计,在她心头却留了下深刻
的印象。以『幻影邪尊』阴京常的作风,确实有可能布下这么一个局,用以误导
湘园山庄的追兵;更重要的是,即便湘园山庄的人小心谨慎,留下一半的人搜索
叠云塔,另一半的人循线追去,剩下的人马若是是真打,仍有击毙二人的实力,
但若阴京常蓄意逃亡,以叠云塔佔地之大,备多力分之下,想阻住他恐怕是难上
加难。

  「那么…你认为要不要提醒一下湘园山庄那边?」虽说为了『淫杀千里命七
天』的原因,雪青仪深恨湘园山庄众人,但她也知道尚光弘与赵平予关系向来不
错,何况当日她伏袭尚光弘重伤之后,心中那恨意也淡了不少;何况有时候雪青
仪也会扪心自问,她都已经红杏出墙,变成赵平予的女人了,连这般侮辱『淫杀
千里命七天』阴魂的事都干了,为什么还拚命地想为他报仇?或许是因为背叛了
他,所以心有愧疚,才会更想为『淫杀千里命七天』做点事儿,来安慰自己吧!

  何况对於赵平予的态度,雪青仪心中也有些许不耐,他言语中似对阴京常扶
助杨逖这小淫贼之事颇有不满,但又不肯与阴京常为敌;虽说心中敬奉尚光弘,
却也不帮湘园山庄行事;要说他选择中立,两方都不帮,只自顾自地过自己那说
好听是隐居,说实话是逃亡的日子,偏生听得湘园山庄大举攻击天门的消息,仍
不顾危险地赶了过来,眼看两方一逃一追,却只看着不动手,真不知道他心中真
正有什么打算?

  「应该…不用了吧?」歎了一口气,赵平予摇了摇头,「我只是…只是过来
看看师父和他之间的结果如何,如此而已,如果可以的话,能不在尚前辈前面出
现就躲起来的好,总不要让前辈夹在我和他之间左右为难…」他抬起头来,望向
塔顶,想要动作脚下却在犹豫,也不知该进塔里寻找阴京常的行迹,还是就此退
离的好,心中念头千回百转,却是怎么样都没有办法下决定。

  就在赵平予左右为难的时候,暗中看着他的阴京常也在不住摇头。他一路奔
行之下,虽说耗了不少气力,但内息循环有常,并不因此而损及内元,是以没休
息多久,体力已回复了七七八八;杨逖虽说功力远逊於他,但这一路上杨逖全没
用力,最多是提气轻身,让阴京常好带着他走路,又经路上阴京常传他奔行养息
之法,体力的消耗比阴京常还少,若非阴京常阻住,大敌尽去之下,怕原就容易
心急的杨逖早就溜出塔去,回头看看天门究竟被郑平亚这帮人毁成了什么样子。

  穷极无聊之下,杨逖索性走到阴京常身旁,随他一同从窗内望着仍在塔前逡
巡不去的赵平予。虽算不上仇人相见,份外眼红,但看到在塔外的竟是赵平予,
杨逖也真想出去和他见个真章,那日若非此人拦阻,『金衣凤凰』黄彩兰早是他
的囊中之物,虽说后来靠着阴京常之助,不只黄彩兰,连姿色丝毫不弱於她的范
婉香也任他蹂躏,至少也算被他阻过一次;何况那日以媚毒暗算项家姐妹之所以
失手,也该算得此人一份,听说当日天门一战之后,美若天仙的项家姐妹竟都归
於赵平予之手,只听的杨逖又嫉又气,这丑人也不知行了什么艳运,竟能得这许
多美女垂青!

  更令人愤愤不平的是,现在他的身边又换了两个美女,而且艳色都在项家姐
妹之上,其中一个他也认识,是老父的好友,向以贞洁淑静闻名的『雪岭红梅』
柳凝霜,那是他连想像都不敢沾的美女,此刻竟似小鸟依人般伴随这丑人左右;
另一边的美女姿色全不弱於柳凝霜,还有一种高雅纯净、令人不敢稍起亵渎意思
的圣洁之态,到底从那儿钻出了这么个美人胚子来?眼光却差到竟选了这丑汉,
虽说他面上瘢痕落了不少,但轮廓依稀,虽不似先前丑恶,却也俊不到那儿去。

  尤其以他现在的角度,乃是由下而上,用这角度观赏美女,更是一绝,尤其
柳凝霜曲线玲珑,在他的视线观赏之下尤其娇媚。杨逖在花丛打滚许久,一眼就
看出两女均已破身,而且因为承受了男人充份的滋润,更是艳丽如花,不由他在
心下痒痒的,真恨不得出去解决了赵平予,将这两位羞花闭月的美女收归私房,
若真能得这两位沉鱼落雁的美女相伴,夫复何求?

  「别妄想了,」似是看出了杨逖的念头,阴京常的声音冷冷的,虽是放低不
敢让外头听到,却仍有力地击碎了杨逖心中的妄念,「柳掌门武功未必弱於师父
多少,何况另外一位是峨嵋派的前任掌门,雪青仪雪姑娘,有她们两人联手,就
算是我也未必讨得了好去;何况中间的赵平予是我的弟子,武功虽还不登大雅之
堂,要赢过你只怕也并不困难,你的脑袋也给我稍微正经些!」

  给阴京常这一当头棒喝,原本色欲满心的杨逖猛地一醒,不好意思地搔了搔
头。虽说当日与赵平予初遇之时,这丑不拉矶的小子武功和自己可差得远了,但
别的不说,阴京常的眼光他最信服,若阴京常说自己对付不了他,那自己出去动
手,恐怕真的只有自取其辱的份儿;柳凝霜的武功虽弱於阴京常,但雪青仪身为
峨嵋掌门,武功之高明连杨干都戒惧三分,何况当日早听到了雪青仪的死讯,此
刻她竟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难不成是死而复生?光想到此处背心都凉了。

  杨逖摇了摇头,把这妄想驱出了脑子,死而复生这种事用来骗骗匹夫匹妇可
以,要唬像他这样的高手可是难上加难,虽说当日雪青仪之死讯由季韶亲眼确认,
绝不会有假,但峨嵋派『慈航诀』的神异,确有玄妙无比之功,死而复生虽不可
能,但若雪青仪藉假死之机潜修『慈航诀』中的秘技,现下的武功只怕足可以与
阴京常相提并论,杨逖虽不认为一介女子的武功会高到那儿去,但若阴京常不愿
出手,便不论赵平予,杨逖自个儿就连柳凝霜也打不过,更别说是雪青仪了。

  何况天门甫遭大难,虽说杨逖这些日子协理门务,诸事缠身之下不提此调久
矣,压抑了这么久没有发泄,柳凝霜和雪青仪的明艳又是那么的引人入胜,才令
他想入非非,但给阴京常一提醒,杨逖也想到了己身任务之重,才刚脱出湘园山
庄的追捕,现下可不是想女色之美的时候呢!

  何况经此一事,杨逖对阴京常是更服气了。当阴京常带着他冲向叠云塔的时
候,杨逖可是心下惴惴,他虽知阴京常才识过人,该不会自履险地,但这塔虽高
大,却是明显无比的攻击目标,即便塔中的机关再厉害,要用以对付湘园山庄的
大军,仍是力有未逮,就算他们当真在塔中藏匿起来,把体力都养好了,但便是
两人状况十全,要应付塔外如狼似虎的大军,也是难上加难!

  但阴京常才刚入塔,第一件事就是闪到了门后,打开了暗门,带着杨逖钻进
了地穴里去,这一手可把杨逖惊的目瞪口呆。从外观来看,无论何人都会认为叠
云塔的机关是藏在塔内,湘园山庄之人想要揪出两人,惟一的办法就是一层层破
关,一直打到最上层的两人所在之处,但两人却是深在地底,便是湘园山庄之人
的机关之学再厉害,破关之法再熟练,便是把叠云塔内全扫了个乾乾净净,也休
想找到两人一点蛛丝马迹;便是他们发现了地穴也是徒劳,阴京常带他一进深洞,
首先做的不是举火寻路,而是另外再开了一道外观与洞壁无异的秘门,带他进了
秘室,便是郑平亚发现了地穴的存在,能做的也是循地道追杀,任他智比天高,
也难想像地道之中犹有秘门。

  而且在秘室中安顿好后,从他听到外头湘园山庄的吵嚷,杨逖才知道,阴京
常的佈署尚不止此,他竟在叠云塔的四楼之处布下了对外逃亡用的绳桥,便是不
会武功之人,也能利用这绳桥转瞬之间逃离此塔,更何况两人都是轻功高手,一
旦发现了绳桥,警觉到两人可能早已远遁的郑平亚,那里还会顾着搜索叠云塔?
必是立时率军穷追,阴京常这心战之术,实在是厉害极矣!

  不过看来阴京常的计算之中,并没有算到连赵平予也会来此,他显然没被那
绳桥所惑,依旧注意着叠云塔,一幅想进来找人却又不敢举步的模样,心中千百
个想叫他走偏赵平予又钉死似地呆在塔前。这段日子以来关心江湖情形,杨逖虽
也知道赵平予和郑平亚不睦,无论如何赵平予也不会为郑平亚出手,但这地室终
非久居之地,若不能趁郑平亚等人上当追去的空隙,赶忙出塔躲到适当之处,就
要失去这大好良机了,无论这地室如何隐密,自己总不能在此躲一辈子呀!

  见杨逖在旁蠢蠢欲动,怎么都安不下来,阴京常淡淡一笑,「你放心好了,
就算不出塔门,我也有办法带你走的远远的,外头地道中另有一道秘门,通往阴
风十八军的训练之地。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好好休息,等养复了体力之后再走。现
下天门已是由你掌理,行事该镇定些儿。」

  「那我们还等什么?」听阴京常这样说,杨逖反倒觉得奇怪,照理说夜长梦
多,湘园山庄的大军随时可能回来,其中不乏机关好手,这地道虽是隐密,也难
保不被他们发觉,看阴京常的模样也不像体力大量耗损,以地道之隐密,现在应
该早些逃去与阴风十八军会合才是啊!「早些去和他们会合也好啊!方才都是你
在用力,我只是提气轻身,根本就不用怎么休息的…」

  「先静下心来吧!」见杨逖仍是如此毛毛躁躁的,阴京常微微摇了摇头,却
不似怎么生气,至少比起三年前的杨逖,现在的他已算沉稳很多,若非杨逖出主
意让季韶且战且走,怕还撑不到他来援哩!「人算不如天算,智者千算万算也不
如天一划,这世上总会有出人意料之外的突发状况,现在我们没有其他的筹码护
身,能小心些就小心些,更何况…何况我也有点事要跟他说…」

  「那…那还不出去?还在等什么?」虽说和赵平予之间过节不少,但一来现
下最要紧是脱身,而不是寻旁人晦气,二来阴京常既亲口承认赵平予是他的徒弟,
杨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寻赵平予动手,何况阴京常还说自己不是他对手呢!但看
赵平予在塔前踌躇不进,阴京常在旁边也是拖拖拉拉,明明就想出去见面,却不
知在等待些什么,看的杨逖心中不由得发急,真想推他出去。

  「千万别小看了湘园山庄,」阴京常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急躁的杨逖肩头,
示意他镇静下来,「郑平亚年轻识浅虽不足虑,但尚光弘等人都是江湖打滚久矣
的老狐狸,要骗倒他们可没有这么容易,何况湘园山庄现下高手也不少,其中必
有智计之士,虽说大部份都去追我原先留下的逃亡痕迹,但若他们起了疑心,派
人在高处监视此塔,我这一出去岂不正落湘园山庄算中?」

  「那…那你还等什么?我们还不先溜?」给阴京常这一提醒,杨逖倒起了一
身冷汗,从三年前的那一仗之后,他虽千百次告诉自己要快点成熟,承当起天门
的重责大任,这段日子也着实成长了不少,已非当年那只知游戏花丛的公子哥儿,
但真要和阴京常这类刀山剑雨中打滚过来的老江湖相较,确实还差得远呢!「若
是有人监视,无论你再怎么等,也不会等到空隙的…」

  「放心。」杨逖还没说完,阴京常已举手阻住了他,摇了摇头,「我的徒弟
没有那么笨,何况柳掌门和雪掌门的江湖经验,也绝不在我之下,即便平予没有
注意到,柳掌门和雪掌门也必会先遣人巡视各个制高点,等到确定无人监视,或
把点子全给拔了,他们才会现身此处。」

  说曹操曹操就到,阴京常的话还没说完,杨逖的眼儿已瞪大了,又一个娉娉
嫋嫋的美人儿落在赵平予身旁,最后出来的那女子一身白裳,虽不是柳凝霜、雪
青仪那般绝色,却也姿色过人,比之当日杨逖弄上手的黄彩兰还要娇艳三分。不
过艳羨归艳羨,光看那女子落地时的身法轻盈柔软,杨逖也要自歎弗如,那身法
一望便知是吉州蓝家的高手,看来该是嫁予赵平予的『雪莲香』蓝洁芸,光看她
比赵平予晚了顿饭光景才出现,也知她必是负责巡视各个制高点去了。

  一脸『看到了吧!』的表情,阴京常嘴上倒没怎么多话,只是轻拍了拍杨逖
的背后,丢给他一个小布包,「我去和徒弟说说话,很快就进来,你先好好休息,
用些乾粮,待我回来咱们就走。还有,无论我和他们说什么或做什么,你都谨记
不要出现,知道吗?」

  见阴京常竟施施然出了塔门,赵平予不由一惊,虽说他早知以阴京常疑幻疑
真的佈置风格,郑平亚等人要捉到他的影子,当真是连门都没有,却只以为阴京
常仍躲在塔上某处,心中踟蹰着是否要摸上塔去寻找师父,没想到阴京常竟如此
大胆而轻松地走了出来,却没带出杨逖。

  虽说看阴京常的神态,倒不像要来寻晦气,但此人武功之高世上少有,柳凝
霜、雪青仪与蓝洁芸不知其来意,一见他出来便本能地护到了赵平予身畔。此人
既能『等』到蓝洁芸确定四周已无湘园山庄的探子才出来,其心确实是深沉不可
测度,只是雪青仪武功绝不弱阴京常多少,柳凝霜也只稍弱一筹,这段日子以来
赵平予和蓝洁芸的武功都有增长,硬干起来便以阴京常武功之高也难讨好,若他
想要硬闯而去,惟一的法子就是摆出一幅全力攻击赵平予的格局,利用三女对他
的着意之心牵动战局,好找出空隙硬闯离开,谁叫赵平予武功虽高,却不会向师
父动手呢?

  「师父…」见阴京常现身,赵平予身子一颤,跪了下来,重重地叩了几个响
头,想要说话,话语却哽在喉头,想说也说不出口。

  见赵平予竟连一丝动手的意思都没有,不只在他身旁环卫的三女摆出了动手
的架势,连原本躲在林中,准备在危急时助一臂之力的项家姐妹也不由摇头,偏
大敌在前,又不是说话的时候。

  「起来吧!」笑也不笑一个,阴京常冷冷地点了点头,「你…该不是来帮为
师的吧?」

  「是…」站了起来,赵平予用力地点了点头,好不容易话才能出口,「天门
的势力已经…已经溃灭,以…以郑庄主对天门的深仇大恨,他绝不会容许师父你
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何况…何况争霸天下靠的绝非个人的武功,纵师父身居风云
录之首,武功天下无敌,但以现在天底下各个藩镇割据的乱局,师父单枪匹马,
要匡复前隋,实在是不可能的事,师父何不…何不趁此归隐…」

  「平予,有一点你弄错了,」阴京常摇了摇头,似是看到了还不成熟的徒弟
般又好气又好笑,却不像当真在生气,「风云录的排名全无意义,你上次也看到
了,先师虽是连战疲惫,排名在他之上的梁虹琦和骆飞鹰依然只有吃败仗的份儿
;何况若当真动手,无论我或先师,甚至尚光弘等人,也绝不认为自己可以比得
上排名在后的文仲宣…更何况江湖之中卧虎藏龙,没有参与风云会的高手也不知
有多少,光是雪掌门『慈航诀』的神通,风云录中人也难比拟,更何况他人…」

  「可是湘园山庄实在太强…」见阴京常虽点出了自己的错误,神情却仍保风
云录之首的傲气,一幅全不把风云录高手放在眼内的样儿,想来他确实不把败给
杨干的梁虹琦与骆飞鹰等两人放在心上,文仲宣既已身亡,恐怕只有雪青仪在他
眼内还算是高手,但猛虎不敌猴群,湘园山庄的人马实在太多了,「虽说输给了
杨…杨门主,可是梁骆两位前辈仍不是好惹的,加上尚前辈…」

  「这几个人倒是不用担心,」阴京常冷冷地哼了一声,「风云录的十人之中,
除了文仲宣实力超强,柳掌门稍逊一筹外,其余八人武功可说是相差无几,难分
上下,但若非他们三人身具异宝,在风云录中他们三人最多排到七八九名…尚光
弘他们倒也有点豪气,索性将宝器全传给了弟子,打算靠着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中
打出一片天,只是一去了神兵,武功高下可就分出来了。」

  虽说赵平予也听得出阴京常所言何指,高手相争有无兵刃原本不差毫釐,但
四大神器委实太过厉害,令三人如虎添翼,虽说所得仍是极微,但同居风云录的
高手原本的差距更小,神兵利器所带来的差距虽微,却已足使情势倒转,但他绝
不认可阴京常的轻敌,「可是…可是师父…」

  「不用再说了,」阴京常举起一手,阻住了赵平予继续说话,「匡复大隋是
为师的心愿,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便郑平亚有三头六臂又如何?如果为师真想
让天门东山再起,湘园山庄的实力再强几倍也挡不住为师。与其担心我,倒不如
担心自己吧!平予难道不觉得自己退步了吗?」

  「这…」虽说本也知道这种话说服不了阴京常,何况这些日子以来赵平予和
绛仙绛雪姐妹走的满近,排帮的事情知道了不少,当日天门一举灭掉祅教东来的
数十位高手,恐怕就是眼前的『幻影邪尊』阴京常所主持,若他早知今日之败
(这是极有可能的,否则阴京常就不用先有佈置,带着杨逖逃到此处),将天门
的精锐隐藏了起来,要东山再起确非难事。想来郑平亚确非阴京常对手,只是他
与赵平予交恶在先,赵平予便想警告他也难入手,何况阴京常奇兵突出的一句话,
确实令赵平予心旌动摇,从当日自湘园山庄救出雪青仪后到现在,赵平予虽不认
为自己的武功退步了,但感觉上确实没什么进展,本以为是自己多心了,没想到
竟被阴京常一口道破。

  「你…练了那『淫杀术』的功夫,是吗?」

  「师父怎么…怎么知道?」听阴京常这一说,不只赵平予,连他身旁的五女
都不由面上变色,只是赵平予的表情多些狼狈,五女却是或深或浅地有点羞意,
虽是正临敌前,却不由面红耳赤,这『淫杀术』的功夫乃是『施用』在她们身上,
若给阴京常一眼看穿,想必是自己的表情或身上透出了端倪,想到夜夜颠狂的痕
迹竟浮现面上,便以雪青仪的修养也不禁脸红,何况他人?

  「我曾经捡到一部份的心法,只是和性子不合,不大爱练。那日你既在那儿
出现,若不是寻到了宝,难不成还是追到了为师的行踪?」阴京常淡淡一笑,摇
了摇头,显然他对自己的藏踪隐匿技术颇有信心,「你的妻子们都是人间绝色,
也难怪你要耽溺其中,只是这功夫虽说使用得当可以益添情趣,但你却已有心魔
丛生之兆,以致於武功停滞不前。当日在湘园山庄当中,你可以数招之间击退郑
平亚,可这次郑平亚再战天门,武功大进,显然这段日子以来精修羽翼剑法等绝
学,心思绝无旁骛,予儿你却差得远了,若现在你再和郑平亚对上,输的只怕是
你而不是他…」

  给阴京常说的一身冷汗,赵平予不由得身子发抖,他虽也觉得『淫杀术』其
名太劣,绝不是正派手段,但想到每夜在床笫之间的无上欢娱,却也令他乐此不
疲,本想这只是床笫之秘,他又有《梅花三弄》的功夫护身,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却没想到竟会影响到自己的武功!虽说在绛仙的照拂之下,这段隐居的生活过的
极为惬意,但天才晓得这可以瞒郑平亚到什么时候?赵平予发觉自身武功停顿之
时,紧张之心只比初修武学时更甚,却是怎么也想不到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气走三焦,功行五昧,稳住丹田之气,保着心中清明…」一边出言指教,
阴京常不知何时已飘身至赵平予身侧,伸手虚按在他肩头,助赵平予行功,「幸
好心魔初生,还不致怎么严重,为师还可以帮你一把,助你运功逐出心魔,但日
后该当如何,却不是为师所能插手的了…」

  「师父…」因着阴京常的功力相助,赵平予只感到近日来愈来愈觉隐隐作怪
的那股闷烦之气,慢慢地从脏腑之间被吸了上来,随着他的功行渐至完满,慢慢
地从五官之中溢出,只觉那气流有些阴寒冰冷,但气息愈出愈舒服,不一会儿他
已功行圆满,睁开了眼睛,不由得一阵酸涩感传来,显然这心魔之气伤害性相当
强大,弄得眼耳鼻口之间都有些不适感,看来得休养一阵了。

  呼出了一口气,阴京常的手离开了赵平予肩头,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下子终於大功告成了。平予,以后的事就要看你自己如何处置了,为师可不
能再照顾你,幸好有雪掌门和柳掌门在,只要你好自为之,武功方面精益求精,
凭郑平亚那批人,该当伤不了你。」

  「是…」

  「该做的事,可不是你现在所想的那样。」见赵平予咬紧牙关地点了点头,
阴京常呵呵一笑,「有这么多美女陪你沉溺床笫之间,绝非坏事,何况你现练的
功夫,与床笫之事也大有关系,若是强自压抑,反是不好;何况…若放得她们春
宵寂寞,平予你可忍心?心魔反而更难袪了…」

  「那…那怎么办?」没想到阴京常竟会说出这种话来,赵平予虽是担心,照
这样下去自己该如何是好?却又有点高兴,看来便不冷落她们,也会有解决的办
法。

  「问题在於你整个人都投进床上去了,」放低了声音,故意让功力深厚如雪
青仪、柳凝霜隐隐可闻,只听的她们脸蛋儿愈来愈红,确是娇艳无匹,「男女之
事岂只在床笫间?注意点吧!」

  见阴京常潇洒回身,慢慢走回塔内,赵平予回头一望,只见项明玉满面疑惑
地望着自己,不由轻揽她入怀,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好玉妹妹,回头我们别急
着回家,先去看看山景,你喜欢的枫红之美该也快要时辰了…难得出来,我们就
先去好好赏景,别辜负了天生美景,嗯?」

  「啊!那太好了!」兴奋的脸蛋儿红扑扑的,项明玉忍不住拍手娇笑。虽说
绛仙提供的山居住来不错,夜间赵平予所带来的床笫之乐更是胜过以往,但老是
挨在那里头,说闷确实也蛮闷了,只是强敌在侧,确非游玩的时候,是以项明玉
虽是无聊,却也不敢多话,虽说赵平予看出她的异样,却以为是床笫之间没满足
她,夜里更加全力以赴,但快活归快活,心中那郁抑却是无法可消,如今赵平予
竟这般知情识趣,那能不使最爱游山玩水的项明玉兴奋到忘了形呢?「我们快去,
玉儿有好多好多地方要看,平予哥哥你一定要陪我喔!」

  冷眼旁观着项明玉喜翻了心,赵平予则是一脸放松的表情,显然他也发现自
己以往确实没顾到她的心思,现在才发现自己的错误,正走回塔里的阴京常却见
雪青仪停到了身前,他心中暗歎了口气,深知自己的话虽瞒得过向来最是服气自
己的赵平予,却瞒不过心思灵动如她。

  「青仪一生修行,也知心魔最是难抑,却从未听说过,心魔可以运功导气驱
出体外的…」

  「那当然…」阴京常微微一笑,走过了雪青仪身旁,「当日我以种毒之法抑
住予儿体内的热毒,现在予儿功力大进,热毒已消,可原种的毒却仍徘徊脏腑,
我种的因得由我来结果…」

  「原来如此…」心中微一沉吟,雪青仪已知阴京常的心意,他趁为赵平予逼
毒的时机,顺道说破了赵平予的心魔,一方面除去他体内的残毒,一方面将赵平
予从沉沦欲海之中拉了回来。说句实在话,这段日子以来和赵平予可说是夜夜春
宵,雪青仪虽满足於那《梅花三弄》持久不衰的绝艺,身心都沉醉在那飘飘欲仙
的快感当中,但这样沉溺男女之事,对练武之人而言终究是祸非福,虽说赵平予
精於双修之术,又有《梅花三弄》的奇功护身,可雪青仪心中总觉有些不对劲,
却一直发觉不了到底是那儿不对,这抑在心中的阴霾,到今儿才给阴京常说破。

  「我能为他做的就只是这些,以后要照顾这孩子,恐怕都得麻烦雪姑娘了…」

  见阴京常面上温柔的神色一闪即逝,雪青仪心中微动,嘴上却不肯轻放,「
照顾归照顾,报仇归报仇,青仪对郑平亚下手,与天门绝对无关,阴兄千万别以
为可以指使青仪做这做那,青仪纵要报仇,也不会成为阴兄手中之刀。」

  「这点我知道,」阴京常淡淡一笑,恢复了平日的淡定沉着,「若雪姑娘要
报仇,以京常的立场自是乐观其成;若雪姑娘暂时不对郑平亚动手,京常也只是
照自己的计划行动。如果予儿深思之后,决定出来帮我一把,京常会很高兴的,
只是无论他如何选择,京常都不会干涉於他。有件事顺道帮我告诉他一声,无论
他选择帮那一边,都要小心湘园山庄的元松,理由他该知道。」

  背心暗暗一寒,雪青仪只能目送阴京常的身影没入塔门,像他这种计谋才是
最厉害的,便是雪青仪已看破『淫杀千里命七天』之死与他有关,但除非她真能
暂时摆脱与郑平亚之间的恨意,转而对付祸首杨巨初已逝的天门余人,否则阴京
常绝无损失。

  赵平予的状况也一样,与其说阴京常当真是积极在争取赵平予助他,不如说
阴京常只想当个旁观者,他并不想插手赵平予与郑平亚的争斗当中,只是依自己
的计划自行其是,一边执行其计,一边轻轻松松地看着赵平予与郑平亚斗生斗死,
郑平亚的湘园山庄虽是日正当中,但阴京常已在武林中伏下了难以计数的牵制,
以郑平亚的自负和骄傲,全然不恤湘园山庄对外的关系,只知锐意求进,便得罪
了人也不知情,任得阴京常从容定计,恐怕他连最后败了都不知输在那儿呢?

  只不过心寒归心寒,阴京常的目标终究不是自己,何况雪青仪修的是超然世
外的『慈航诀』,虽说色欲缠身,但出世之念只有更深,只要能和赵平予双宿双
飞,尽享人间欢愉,湘园山庄和天门当中的恩怨情仇,她那里管得了这么多?还
是看赵平予接下来会如何享受与妻子们的人生,再看后来的日子要怎么过吧!

  见阴京常说完了话回来,杨逖一边准备走人,一边却有些心不在焉,跟着阴
京常在地道中走了盏茶时分,确定任赵平予等人再神通广大,也绝不可能知道他
们的行踪,自己两人已是安全无虞之后,好不容易他才鼓起勇气问了出口,「我
们…我们真的还有匡复大隋的机会吗?」

  见阴京常回头呆瞪着他,杨逖胸中的勇气差点就要消失无踪,他咬了咬牙,
好不容易才艰难地接了下去,「不是…不是小逖没有信心,可是敌势实在太强,
光湘园山庄便是高手如云,又有各大门派的人马暗中支撑,其势确是如日中天,
可我们…我们就只剩下你我,最多再加个阴风六识、阴风十八军,实力无论如何
也难与湘园山庄相比拟,更何况…更何况是天下英雄…」

  「兴复大隋确实已经无望,」一边扶着杨逖慢慢走着,阴京常的声音当中毫
无惊异之意,彷彿这问题老早已想过了许多次,「前朝已过了太久,无论士庶,
都已经忘光了当年的过往,纵然现在的朝廷再不得人心,民心思变,可除了你我
外,也已无人想要前朝复辟,重掌天下大权。」

  「那…那你还说…」杨逖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当他鼓起勇气说出
口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会被阴京常狠狠地痛骂一顿,光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
风的罪名,已够他好受的了,更何况方才阴京常才在赵平予面前说过,匡复大隋
是他一生的心愿,怎想得到他竟早已无望?

  「他既然不会投到我们这边来,我又何必让他知道我的真正心意?」阴京常
嘴角微微苦笑,「何况我们要做的也不是匡复前朝那般简单,现下朝廷威权不再,
各地节度自拥重权,似定实乱,民心早已思变,正是我们暗中准备,好为了将来
一统天下,再创盛世的时机。小逖你给我听清楚,我们要做的绝非匡复前朝,而
是更新气象,从头来建功立业,光只陶醉在以往的光辉之下,是什么事情也干不
成的,顺应时势、再创新机,才是你我该做的事。」他嘴角的苦笑意味更浓,「
说句实话,若非是你,这话我还出不了口,本门一直想匡复前朝,但随之而来的
危机却是视若无睹,朝代兴亡自有其因,若我们还要背负着隋炀亡国的包袱,才
真的是毫无机会…」

  「可…可是…」

  「你放心好了,」见杨逖神色又有点如释重负的轻松,又有点张口结舌的样
儿,阴京常微微一笑,知道杨逖虽说这些日子以来成熟了不少,但这回的危机对
他的自信确是大大有损,得好好让他振奋起来,「湘园山庄本来颇有兴旺之态,
但靠的却是尚光弘等人的威望所致,只郑平亚看不穿这点,以为是前人的遗绪,
他愈是武功日进,自信心愈强,问题愈大,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加上郑平亚
太过自负,对邻近门派少有怀柔,所以湘园山庄似强实弱,无须担心。」

  「至於各大门派嘛!对此我还有最后一着,等到我们脱险之后,我再告诉你
其中详情,总之只要我们能先立定脚跟,以师父之前的准备,我们要成事仍有机
会,绝不似表面的无能为力。」

  「那…那么…」听阴京常分析前途有望,杨逖的心儿不由得又跃跃欲试,不
再消沉下去。突地,一个念头浮在心底,他偷眼望了望身旁的阴京常,想想又将
刚到喉头的话给嚥了下去。

  「想要杀人灭口吗,小逖?」

  「不…没有…没有啦…」心中的话给阴京常一语道破,杨逖吓的连汗都冰了,
他连话都没有说出口,阴京常是怎么猜到他心中念头的?不过他心中之所以想杀
赵平予,绝不是因为过往的小小嫌隙,赵平予虽是阴京常徒儿,却也曾与郑平亚
同为玄元门的门人,虽说玄元门掌门元真子和玉真子少出江湖,但能调教出这两
个徒儿,造诣恐也不弱,再加上赵平予身边的柳凝霜和雪青仪,武功均不下於杨
干。若郑平亚与赵平予嫌隙不减还好,如果元真子和玉真子出面调解,两人再怎
么不和也非没有化解的可能性,与其等着赵平予与郑平亚修好,不如个个击破,
才是上策。

  「我也想过这方法,结论是不行。」阴京常眼角撇了撇差点被他给吓死的杨
逖,声音冷冷淡淡的,「除非和自己人联络上了,否则我们根本没有各个击破的
实力,此其一;以郑平亚的性子,要两人修好绝不容易,便表面上不相为敌,郑
平亚也容不了赵平予的实力,不必我们动手,他们也会先斗上一场,此其二。小
逖你要记住,我们要得天下,就要先有容天下之量,难道郑平亚的例子还不够吗?
动用武功是解决事情的最后手段,争强斗胜毫无益处,凡事都该望远些儿。」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08

              66雪地奇遇

  地面上的雪已慢慢地积高了,原本人山人海的官道上头,现在已是少见人烟,
只有原栽在道旁的大树,还在寒雪当中勉力支撑,但不断飘下的雪花,却一下下
地压在树梢上头,愈压愈多。

  原本此处是关中入蜀的要道,再向南走个几十里便可抵汉中城,向来该是车
水马龙之地,但这几天的雪实在太大了,闲杂人等都不会在这时候出到门外,宁
可窝在房内烤火取暖,少数一些冒着风雪赶路的行商,识得天时的早在半月前就
上路,现在早进了向来缺霜少雪的蜀境,晚些上路的也只有自歎倒楣,敢冒险的
早加快了脚步,冲去了汉中,不敢冒险的则偎在前头的城镇当中,一边咒骂着这
似是永远不停的风雪,一边暗自祝祷,希望老天爷开恩,早些让这雪停下来。

  道旁的一家小酒铺,打着破烂的酒旗,在吹拂不停的北风中、雪花里,像一
个巍巍颤颤、满头白花花的老翁在招招摇摇。虽说是小铺,其实不过是个搭起的
小棚,一幅随时可能被风吹垮的模样,但在漫天风雪当中,这一点微弱的火光,
已足以令过往的客人驻足留连,好避过风雪。

  门帘飞卷当中,一条雪白的身影突地掀帘而入,虽说掀帘放帘的动作奇快,
但外头风雪太大,不少雪花仍随之卷入铺内,拍在近帘的桌上,没两下已化成了
雪水,一条条地流到了地上。

  本来铺内除了掌柜和两个小二以外,就只有两桌坐了人,其中一桌的四人各
带兵刃,面容狰狞狠恶,一望而知绝非善类,也怪不得掌柜的和小二都不敢太随
便地靠近这桌,连端酒上桌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谁教武林之中龙蛇杂处,虽有
不少豪迈义气之人,但自恃武艺、逞强欺弱者只怕更多;何况自当日汉中派覆灭
之后,此处虽由华山门下统管,但华山派来此处的李月嫦武功虽高,却是养尊处
优,没什么统御之才,加上她不知为何并不怎么管事,华山派来此的人数又不很
多,因此这附近的江湖人物愈发嚣张暴行,做小生意的人既无自保之力,也只有
小心一点了。

  在另外一桌位上只有一人,也不知是天候太冷,体质禁不起,还是本来如此,
脸白的令人不敢置信,闭着双眼只顾自斟自饮,连眼也不朝来人一望,虽说一身
儒服,看不出一点武林味儿,但武林中人极多奇诡异行,像这样一身儒服,看似
全无武林人味道的武林高手,怕也是不少呢!

  当帘子放下来后,那四人举首一望,犹如被磁石吸住的铁钉般,全移不开眼
了。进来的那人一身雪白,全没一点杂色,四人原还以为那人是雪天赶路,被雪
花黏在身上,仔细一望才发觉此人一身白色衣裙,一头青丝又紧覆雪衣之内,加
上肌若瑞雪,乍看之下真如一团白影。

  不过更令他们不愿移开目光的,是这女子的面目,软柔的眉宇之间透着几分
倔意,娇柔中带着三分英气,虽说才刚冒着足以冻杀人的风雪而来,举手投足之
间却不带半点畏寒之态,皙白的肌肤仍是血色盈然,绝无一点衰弱,加上长剑垂
腰,显是武功高手,犹似白鹤般傲然出尘。

  那白影进得门来,美目娇柔地盼了一环,才一落座便叫了一壶小酒,却不像
那四个武林人般要靠酒来驱走体内寒气,自斟自酌的模样,彷彿藉酒浇愁一般,
除了进门时那一眼外,几乎是完全没把这小酒棚的余人看在眼中。

  一口酒入了口,白欣玉只觉一股热气温润润地涨满周身,不过是雪道旁的一
间小酒铺,她原没对这儿的酒有多少期望,但此处的酒竟似与众不同,酒中诱发
的暖气比一般酒品在体内滚的更快,几乎只是酒水落喉,白欣玉已觉腹下一团热
融融的暖意卷遍全身,舒服的让她整个身子都软化了,不由得又狠狠地大灌了一
口,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酒味在鼻内旋转,待得酒意升上了脑子,整个人都被
酒浸的既暖且软,感受着冒寒赶路后格外舒畅透顶的滋味,这才将酒杯放下。

  其实也难怪白欣玉心绪不好,当日在天山时她对柳凝霜存有误会,却连道歉
的机会也没有,这心结对她而言颇为难熬;本来和赵平予等人走在一块,在救出
柳凝霜之后该当有释此心结的机会,可是赵平予实在太过急色,救了柳凝霜回来
之后当晚就和这美女共效于飞,而原本形象端庄秀气,令人根本难将她与男女之
事联想的柳凝霜,和赵平予竟是步步合拍,床笫之间无比地投入享受,那声音听
的教人想不脸红都不行,逼的还是黄花闺女的白欣玉只剩下逃之夭夭的一条路。

  照理说是不用担心这一点的,男女之事该看男欢女爱,要双方都喜欢了才好
行鱼水之欢,白欣玉原本一直相信这一点。但自从那日鄱阳三凤为天门所俘之后,
白欣玉简直觉得自己以往所相信的一切,都在一夜间毁掉了,大姐黄彩兰绝非耽
於肉欲之人,但在被擒上天门船只之后,当晚便失身给杨逖那淫贼,床笫之间言
语行动无比欢悦,就好像她所服侍的不是淫贼,而是黄彩兰真心热爱的情郎一般。
在船上的那几晚杨逖和黄彩兰绝不浪费,床上的互动好的犹似蜜里调油一般,透
空而来的声音只弄的白欣玉身子发热,听的像是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无法言喻的
感觉当中。

  若光只是黄彩兰也就罢了,但当三人被押回天门之后,原本在下船之时还好
端端的二姐范婉香,在被杨逖带着从山路上晃了一趟之后,竟也步了黄彩兰的后
尘,对杨逖千依百顺,不时透出英姿侠女所不应该有的娇媚之态,显然也被杨逖
破身,还是在光天化日的野外!偏偏试过了这种羞人之事后,范婉香不只反抗之
意全消,更柔顺的像是喜翻了心一般,到后来白欣玉和阴京常将二女救出时,还
一幅不情不愿的样子呢!直到此时白欣玉才不得不承认,纵然没有男女间的真心
热爱,就凭着淫贼的种种淫技,仍是有可能令女子倾心相从的,这想法当真令她
不寒而栗。

  加上也不知是体质特异,还是赵平予在这方面比那淫贼杨逖还要厉害,在床
上项家姐妹和蓝洁芸所发出的声音,竟似比黄彩兰与杨逖云雨时还要快活几分!
白欣玉原以为只是自己听错,但当衣衫不整、媚态未褪的柳凝霜回到众人身边,
显是连家都未回就与赵平予好过了,那模样真令白欣玉不敢相信,尤其当晚柳凝
霜的投入与享受,更令她不得不信,柳凝霜确实在其中享受不已,她可是天山派
的掌门,还是项家姐妹的师父,在与徒儿的丈夫上床的时候,竟舒服到连徒儿都
自歎弗如,男女之欢难道真有这么大的魔力?想到自己若再待下去,如果赵平予
那天见色起意,把自己也弄上床,就算他是用强,恐怕自己也会被他所征服,这
感觉令白欣玉不由逃之夭夭。

  本来白欣玉还有一线希望,天门与湘园山庄争霸胜负未分,以两边实力之强,
无论谁胜谁败,只怕都要元气大伤,到时候白欣玉凭藉着赵平予等人分予她的一
份财宝,要重回往日在鄱阳一带称王称霸的局面,可能性确实不小。没想到杨干
死的不是时候,两强相争的结果竟是一面倒!

  在击溃天门之后湘园山庄气焰更盛,虽说给阴京常带着杨逖逃走,没能斩草
除根,但放眼江湖,却也没一个门派敢和湘园山庄做对,自黄彩兰归了湘园山庄
后,白欣玉与姐妹们的关系打的并不好,若再落在湘园山庄手里,那结果当真糟
到难以想像,那能教白欣玉不因此失魂落魄呢?

  这些还算是远因,更讨厌的是今儿的大雪,令原想赶路到汉中,打算就此北
上,离得湘园山庄越远越好的白欣玉不得不找间铺子歇脚,感觉已够厌烦,更过
份的是铺子里只有两台客人,那四个武林人的眼光虽是露骨的品头论足,白欣玉
还可忍受,但另一桌那儒子虽只在她进门时眼光抬了一抬,却盯的白欣玉心中发
毛,那眼光像是看透了她的衣裳,逡巡在赤裸的女体之上,盯的白欣玉娇躯不由
打了个寒颤,肌肤上浮起了一点一点的疙瘩,只想离开那儒生愈远愈好。

  半壶酒已下了肚,整个人暖暖的,像是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显然赶了这么
长的路,又是冒着大风雪,白欣玉原本不觉得,其实身体已经是颇为疲累。她那
透着酒意,如雾似幻的眼儿微微一飘,只见那儒子仍在位上自饮自食,似是一点
也没注意到她,倒是另一桌的四个武林客注意力竟似全集中到白欣玉身上,污言
秽语虽是低声,却已慢慢不受控制,连她都听到了不少。

  如果不是不想惹事,以白欣玉以往的性子,听到有男子在对自己品头论足,
间中还夹带着些难听的粗话,早就出手教训人了。只是汉中仍算是中原地界,也
不知这批武林客是否会和湘园山庄扯上点关系,若败露了身份可是不好;何况这
小酒铺着实简陋,要是交上了手,难保不会被打塌了下来,人就是这样,虽说原
本是冒着大风雪一路行过来的,早该习惯了风雪扑面而来的难受感觉,但只要有
个地方可以歇脚,整个人就瘫了下来,无论那是再简陋不堪的地方,或是有多么
令人讨厌的人物在,要再主动回到外头冷僵了人的风雪当中,心中那可真是万万
个不情愿。

  更令白欣玉不想动手的原因,是那个模样看来不像武林中人的儒子,虽说那
时在雪青仪不时指教下,现在白欣玉的武功与当日被阴京常所擒时已不可同日而
语,便遇上了名列风云录中人,至少白欣玉还可过得几招,但也不知怎么着,她
就是忌惮着这个人,绝不想在这人面前动手。

  见白欣玉酒意上脸,更是媚了几分,其中一个武林客竟肆无忌惮地走了过来,
行若风摆杨柳,飘来飘去的,显是已有酒了,再加上心中得意至极,再不晓得遮
掩,「呃,我说小姑娘啊,只一个人喝闷酒会不会太冷清啊?来我们这一桌,大
夥儿凑和凑和,热闹热闹,岂不甚好?」

  别理他,别理他,白欣玉一边在心中告诉自己,一边扭过了头去,连看都不
屑看他一眼,这种随意搭讪单身女子的江湖中人她见得多了,多半都没什么内容,
只是想趁机讨点口舌便宜,倒也不算有什么恶意,除了只敢对单身女子动口,欺
善怕恶难免令人心生不屑外,倒算不得什么过恶,现在正值多事之秋,白欣玉不
想惹事,否则趁此良机动手出口积压已久的恶气,倒也不坏。

  只是那酒醉男子见白欣玉没有理他,非但没知难而退,嘴上的话反而更不堪
入耳了,更趁机坐到了白欣玉身畔,口中带着酒气的臭味扑面而来,「别害羞嘛,
小姑娘,呃…走了这么长一段大风雪的路,想必姑娘身上也冷得紧了,到这儿来
让爷们给你温暖温暖,保证你舒舒服服的…」

  「就是啊就是啊!」见白欣玉没有拔剑赶人,那江湖客得寸进尺,还坐到了
白欣玉身畔椅上,那桌武林客余下的三人兴致更高,喝酒鬼叫声不断,还不住起
哄,为夥伴助威,「外头这么冷,冻坏了小姑娘老子那里舍得?小姑娘快到老子
怀抱里头来,保证暖呼呼的让你不肯走呢!」

  「哎呀!别叫的这么大声,人家小姑娘脸嫩得紧,给你这么当众一叫,就算
心里再想,也不敢移樽就教,对女儿家要慢热点嘛!小姑娘先来这儿坐坐,等熟
了些再纵体入怀,温暖一下…」

  「你这叫那门子慢热啊?瞧你酒气那么重,还叫人纵体入怀,当心把小姑娘
都给薰坏了…」

  「呃…那又怎样?你酒喝的少啊?老子呼吸的乾乾净净、清清爽爽的,那有
什么酒气重?」

  听他们愈说愈不成话,白欣玉不由胸中火起,也顾不得不要惹事的初衷了,
她反手拔剑,只见剑光一闪,还坐在她身旁,正待动手动脚的那武林客哎的一声,
肩上已中了一剑,手才刚捂上伤口,小腹上已挨了重重的一脚,整个人都飞回了
原来的桌上去,喀喇一声将椅子都压垮了。

  「哎呀!这小娘们可辣啊!」见夥伴挨了一记,余下的三个武林客竟无一点
知难而退的脑袋,反而起哄的更大声了,甚至连扶都没人扶他一把,「喂!老三,
你没摔坏吧!叫你少喝几杯,你若听话就不会摔成这样了。」「唔,好辣的小骚
娘,老三你休息休息,让老子来对付她!」

  「去你的,」一个鲤鱼打挺,跃起了身来,虽说已有酒了脚步不甚稳,加上
手仍捂着肩头,指缝间血迹犹在,但看他的动作神态,那挨了一剑的老三竟似没
受什么大伤,难不成白欣玉脚下留情,没有下重手?「要知道小娘们愈辣愈好,
给她那小脚轻踢个两下,也是一段风流事,你们晓得什么?唔…不过这一剑倒下
得狠,他妈的真痛死老子了,你们别出手,看老子施展通天手段,把这又辣又骚
的娘们手到擒来,大夥儿乐和乐和,你们…呃…你们才知道老子的厉害…」

  见那人竟行若无事地跃起身来,白欣玉不由一诧,她方才本打算一剑斩了他
的手臂,再一脚狠狠地治死他,大不了打上一架,宰了这几个人再继续逃走,反
正已有个湘园山庄追在身后,也不差多几个少几个这种江湖人物,但看来这么长
时间的赶路,再加上方才灌酒灌的太猛,力道已不如以往的收发由心,方纔那一
剑使出,力道竟在中途消失了六七成,若非那武林客武功和她实在相差太远,怕
想伤他都不可能;方纔那一脚更是离谱,白欣玉下脚其实不轻,但也不知为什么,
力道就是使不出来,一身功力就像消失了一般,那一脚竟没重伤此人,究竟是怎
么回事?

  陡地,白欣玉想通了其中关键,她扭过头去,原本带着五分雾蒙的眼儿晶光
闪烁,直瞪那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掌柜和小二,已站了起来的娇躯却是摇摇欲坠,
得靠着长剑撑地才能撑住不倒。

  「饶你奸似鬼,喝了老子的洗脚水,」嚣张地笑出了声,那掌柜的走到了武
林客桌前,面上的表情全不像方才招呼客人时的诚恳卑微,加上那几个武林客见
他过来,非但没像方纔那般起哄,还不约而同地让出了位子,给他立在当中,一
见便知他们原是一夥的,「妈的,若不是看在有肥羊上门的份上,你以为老子干
嘛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搞个酒棚子出来?『白羽凤凰』白欣玉在江湖
上倒有名头,其实还是个雏儿,连蒙汗药都喝不出来。唔,天候这么冷,得先暖
和暖和,等老子和兄弟们拿你爽过之后,再交到湘园山庄领赏,一兼二顾,这买
卖倒做得过。」

  「喂!小子,」他转头望向另一桌独斟自饮的儒子,只见两个小二立在他身
后,手中的牛耳尖刀顶在他后心,虽说话都没一句,却表示的很明白,只要你敢
稍动一下,两柄刀立时就刺了进去,「你闲事少管,老子是帮湘园山庄追捉逃犯,
你若不多话就没事,还多请你桌上的酒菜钱,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老子走老子
的独木桥,若有声不嘛…哼哼,老子也自有方法招呼你。」

  「别人的事我不管,不要吵到我就行,」那儒子抬起了头,眼中精芒闪动,
全不似个不会武功的过路人,声音虽发着抖,却不是害怕,而是怒火烧身,「可
湘园山庄的事我却是管定了。」

  话声方落,那儒子已动了手,只见他身后的两人竟『飞』了过来,两把尖刀
直刺向那掌柜,随即风声萧杀,一股青碧色旋风从那儒子身上展了开来,追在两
人身后,直袭向众人。

  众人中以那掌柜的武功最高,一见两人的来势,便知这两刀避无可避,若他
闪了开来,以这两人来势之猛,自己身后之人非死即伤,何况他眼力不弱,虽在
这说时迟,那时快的瞬间,仍看得出两人口张舌伸,显然在自己的注意力全放在
喝下了蒙汗药的白欣玉身上时,他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击毙了站到他身后的
两人,一发动便是雷霆万钧之势,也不知用什么手法将两人的屍身带了过来,风
声虎虎,光听这劲风,这下成屍后出手之威,竟比两人原先的武功还威猛数分。

  那掌柜的冷啸一声,身影已立在众人身前,双掌拍出,已将两人的屍身推开,
但屍身飞身而来的力道着实刚猛,又因事起仓促,他来不及用上全力,竟被这股
力道带着连退了好几步,反撞乱了己方阵式,变成退到白欣玉桌前,随即而来的
青碧旋风立时便将那四个武林客笼了进去。

  原本以为全在掌控之中,白欣玉已中了药,再无动手之力,没想到事起突然,
那脸色苍白的儒子竟是武林高手,那四人全无准备,连兵器都没拿到手上,只能
以空手应敌,再加上那儒子用的原是一条青碧色的长鞭,鞭法奇诡莫测,力道虽
是不重,却以借力打力的手法,将四人临危时用劲过猛的掌力引到了余人身上去,
转眼之间四人已被长鞭打的飞撞棚柱,眼见是没了性命。

  一举歼灭了四人,那儒子回过头来,却见那掌柜的立在白欣玉桌前,嘴角已
滑下了血丝,胸口一截剑尖穿了出来,早已了帐,看来是他被迫出战圈之后,眼
见余人被那青碧色的鞭子打的无力招架,虽想趋前动手,却没防到身后的白欣玉,
被白欣玉拚死的一剑穿心而过,当即身亡。

  「在下白欣玉,多…多谢先生…」感觉体内热烘烘的,有股异样的感觉在燃
烧,灼的她周身无力,显然方纔那一剑耗尽了仅余的力气,以致再压不下体内的
药力爆发,白欣玉心中暗骂,湘园山庄的手段当真奸险,竟连蒙汗药都用上了,
若非这儒子相救,怕自己便要落入虎口。

  「没什么,」那似可看穿衣裳的眼光又飘回了白欣玉身上,再加上被鞭子打
飞的屍体撞折了棚柱,转眼间原就不甚结实的棚子已垮了下来,幸好外头的风雪
不知什么时候已停了下来,只剩棚外地上厚厚的一层雪,「姑娘中了这批贼子的
蒙汗药,身子可有不爽?是否需要在下帮忙?」

  「没什么严重的,」感觉那人的眼光好生火辣,加上雪地上头寒气直冒,白
欣玉不由打个哆嗦,呼吸大乱,药力已经发散的娇躯摇摇欲坠,连剑都快掌不住
了,也幸好那掌柜的身躯虽死仍是直立不倒,才没把白欣玉带的倒下去,「欣玉
只是中了贼子的蒙汗药,这药虽是阴险,却…却没什么毒性,就算…就算没办法
把药力逼出来,只要休息个一会,便…便可以行动自如了…」

  「还是我来帮你吧!」那儒子微微一笑,走到了白欣玉身边,突地伸手将已
无半分招架之力的白欣玉拦腰抱起,「这蒙汗药嘛!只要好好地动一动,出了一
身大汗,药力自解,只可惜棚子竟然塌了,没得遮蔽,着实不够暖和,我也只好
在这雪地上头帮你好好的『流流汗』吧!」

  心中一寒,白欣玉可真没想到,自己既脱狼吻,又入虎口,她原以为这人是
救星,没想到却是另一个色魔,光看他将她拦腰抱起时,那不规矩的手在她臀上
一阵抓拿捏弄,手劲当真不弱,若非抓着的是白欣玉身上最厚肉的地方,怕这劲
道也会令她疼痛难耐,现在却是一阵带疼的酥麻感传上身来,体内竟有一种强烈
的需要升起,弄的白欣玉咬牙苦忍,才不至於哼出声来。

  见他将不知从那拿来的衣物铺在地上,白欣玉虽想挣扎,奈何体内的蒙汗药
力已完全发挥,整个人都软软的,想挣动都无力挣动,加上那批贼子在酒中下的
绝不只蒙汗药而已,白欣玉只觉心儿狂跳,腿间痒痒麻麻的,身体强烈地需要温
暖,想必除了蒙汗药外,酒中或还有些春药,而且下的量好重,便连白欣玉的功
力也压制不住,那些傢伙真打算麻倒了她之后再大逞淫欲!惟一让白欣玉放心一
点的是,从这人的神态看来,他或许也是湘园山庄的敌人,自己至少不用被那一
帮子人轮流糟蹋,事后更不必耽心会被送到湘园山庄去,只是处子之躯难免蒙尘。

  「哎!」的一声轻吟,白欣玉只觉娇躯被小心翼翼地放到了那铺好的衣物上
头,虽说衣物铺的不薄,但雪地的寒气着实强烈,冷的她纤腰一弓,差点弹了起
来,身子里的火热非但没被那寒气消去半分,反而因为那强烈无比的冷热对比,
令白欣玉整个人都麻了,连话都不大能出口。

  啪的一声,那儒子双手一撕,白欣玉的上半身登时光溜溜,由於体内的药力,
和过度分明的冷和热,使得白欣玉呼吸急促,才刚解脱束缚,那对饱满丰腴的双
峰便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顿时让那儒子目瞪口呆︰尖挺的蓓蕾带着令人垂涎的
粉红色,又被那寒热的对比激的涨硬起来,在皙白肌肤的映衬下格外动人,那浑
圆的美峰并不因为失去了内裳的支撑而改变形状,最让人忍不住的是这对美峰的
肌肤充满了弹性,手指摸在上面的感觉舒服极了!他的手不禁握住这硕大的美峰,
一个手掌都无法掌握住,他稍使了点力搓揉,白欣玉便承受不住,发出荡人心弦
的哼叫声。

  见白欣玉哼了一声之后娇靥羞红,咬紧银牙再不肯哼出半声,男人得意地一
笑,将脸埋了下去,舌手齐施地对白欣玉一对饱满丰腴的玉峰大逞手段,挑的白
欣玉娇躯阵阵战栗。虽说感觉得出来男人的经验并不算太多,动作之间有些许稚
嫩,有时还会用力过猛,弄痛了白欣玉,但也不知是这人的学习能力强,还是她
体内的药力太旺,痛楚的感觉并不强烈,而且很快就被纯粹的肉体快感所取代,
白欣玉虽强撑着不出声,但光从那难以自抑的轻扭,便知她的本能已被挑起了。

  在一阵轻巧的动作之下,白欣玉的胴体已完全赤裸了!想到自己的胴体竟完
全暴露在男人的眼下,还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的路旁,可真羞的白欣玉不知如何
是好,但是没有办法,她虽羞的胸口不住起伏,连带着那对还在他控制之下的玉
峰不由自主地弹跳着,带给他更多享受,更重要的是白欣玉的情欲的本能已慢慢
地高昂了起来,理智的压制彷彿和衣裳合在一起,当身上的白裳完全被褪去的当
儿,白欣玉的欲火也再不受控制地昂首吐信,尤其是当他脱去白欣玉的裙子时,
她那配合屈膝挺腰,好让他更好动作的事实,都显示出这纯洁的侠女,已再难压
抑自己的渴求。

  不过更教男人欲火焚身的是,白欣玉那狭窄的幽谷口处谷门半阖,滑黏沾染
的玉露已流了出来,谷口那光可鉴人的乌润生成倒三角形,彷彿在将人的眼光一
路带往那迷人的幽谷,更令人意外的是幽谷口处那诱人的小蒂早已外露突出,像
颗美丽的粉红珍珠,显然她已热情如火,只待採撷,在汁水潋滟之下,真美的令
人移不开目光,当真是个天生下来就要诱惑男人的美妙胴体!

  「求…求求你…」感觉男人的眼光在自己赤裸的胴体上四处巡游,比之魔手
的抚摸更有一种惹人心动的异感,白欣玉只羞的脸红耳赤,偏生体内的需求却是
生生不息,无论她怎么想要压抑,偏是一点都压抑不下,反而火上加油般地愈烧
愈旺,谷间玉露不断地将谷门冲开,在男人的灼热目光之下,那里瞒得了人?尤
其他的大手仍在自己的玉峰上头爱抚不休,时而热情难耐、时而冷静温柔地搓揉
着她一对既柔软又坚挺,浑圆丰腴的美峰,弄的她口乾舌躁,心跳加速。

  「哦?到这时候还求我?你总不会以为到现在还停得下来吧?」一边伸手去
搔弄那潺潺玉露,一阵轻勾慢捻,时而在谷口轻揉缓捏,时而突入谷中感受着她
的温热,男人哈哈一笑,将润湿的手指移到白欣玉眼前,让她亲眼看到自己情热
难挨的分泌,「你的身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不是…」一阵柔弱的轻哼,白欣玉好不容易才开得了口,连顾盼之间
都似充满了羞意,「求…求你前戏多一点…欣玉还…还是处子…受不了太过强烈
的…其他…其他都随你…啊…」

  见男人一幅根本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种话的呆然模样,白欣玉只觉身子都羞热
了,映入脑海的却是有次偷看赵平予与项明雪欢爱时的画面,那次赵平予搞的可
疯了,干的项明雪娇吟不止、高潮迭起,死去活来了不知多少回,可赵平予仍是
金枪不倒,到最后项明雪被干的整个人都瘫了,还得靠小嘴儿才能将赵平予的精
华给吸出来,想到赵平予在向来冷艳如仙的项明雪卖力服侍下忍不住精液狂喷,
射的项明雪面上一片白渍的淫秽模样,当时只觉噁心,现下感觉却是非这样搞起
来不可,白欣玉香舌轻吐,将他指间的湿腻全舐入口内,「拜託…就求你这一回
…哎…」

  「好个浪凤凰,果然知情识趣,」男人哼哼地笑了出来,整个人都压了下去,
用那厚实的胸口摩挲着白欣玉丰腴高挺的美峰,左磨右旋弄的好不愉快,一边伸
手滑过白欣玉软滑的玉腿香肌,直抵幽谷口处,在敏感的处所一阵阵搔弄,声音
都变的含含糊糊的,「就依你这回…唔…好香…我就慢慢的玩你,直到你开口求
我了,再狠狠地干你,好好欣赏你这骚凤凰的荡样儿…」

  甚至还来不及回答,男人的嘴已覆了上来,既然她的恳求已被他接受,也没
什么好抗拒的了,白欣玉娇羞地凑上檀口,香舌轻吐,迎上了男人的舌头,任他
又深又重地吻了下去,极富侵犯性地攻入她的樱唇,狂野地刮搔着她口中喉内的
香氛,令她一时间情迷意乱,体内的乾渴像火一样狂烧着,一面迎合着男人无所
不至的狂野爱抚,一面感觉着体内的欲火强烈无比地爆发,情动之处白欣玉甚至
已控制不住自己,玉腿迷乱地勾住了他的腰,纤指更热情地在他背上扣抓着。

  感觉到身下的美人已是欲火如焚,难以自制,男人原还有些疑意,但想到方
纔那批人的恶形恶状,其中缘由也了然大半。原本他只是见色起意,想趁机佔点
便宜,顺道将一直以心中的积郁好好地发泄一下,但看白欣玉迎合的如此强烈,
哼的如此娇媚柔弱,不由大起怜惜之心,倒也不赶着这么快佔有她,只是好整以
暇地玩弄着这曲线玲珑的侠女,温柔深入地摆佈她那迷人胴体的每一寸,一边深
切地吻着她发散着诱人芳香的樱唇,根本不让白欣玉有开口要求的机会。

  没想到情欲的手段是这般强烈,转眼间白欣玉的脑际已是一片空白,整个人
都被那强烈的欲火烧熔了,鼻间荡漾着迷人的哼喘声,娇躯迫切地向男人揩擦着,
无言地向他渴求着男性的侵犯。原本白欣玉还没办法那样投入,但自从不知那儿
来的勇气,让她开口要求男人多加些前戏,好让她的破瓜之痛不会那么难耐开始,
她的矜持便似被火烧光了,便是心中原不高兴自己竟就这样被男人所淫,现在的
白欣玉也不管这么多了,她忘记了一切,只专注於性爱的快感上头。

  原来当欲火熊熊燃烧起来的时候,会是这般令人难以自拔的!承受着男人愈
来愈熟练的挑弄,娇躯情难自抑地挤向了他,一面和他口舌交缠,任他强悍地攻
入她的口中,一点一点地吮吸她的香唾,一寸一寸地享用她的甘甜,白欣玉一面
想着,怪不得冷艳骄傲如项明雪、娴淑温柔如蓝洁芸,端庄妩媚如柳凝霜,都要
在赵平予的挑情手法下甘拜下风,在床上摆佈出种种不堪入目的淫姿浪态,喊叫
出平时绝不敢出口的娇言呓语,原来当欲火狂烧的时候,确实有这种冲动,让那
本能的快乐化作言语倾巢而出,驱策着肉体向男人迎合要求,便是再怎样狂野的
动作,也难将体内那强烈需要宣泄的热情表达於万一,到那时候女人又怎么可能
矜持的了、抑制的了呢?

  「哎…求求你…欣玉…欣玉受不了了…」好不容易等到他松开了白欣玉娇甜
的小口,此刻的白欣玉早已春心荡漾,眼泛桃花,忍不住凑上俏脸,想再追上那
刚刚破入她口中尽情吸吮的舌头,本能的渴求已是抑制不住地脱口而出,偏偏虽
说这羞人的恳求已出了口,白欣玉仍无法感到任何一点退缩之意,她整个人都被
欲火烧化了,肉体的每一寸都需要男性的热力去填满,女体的幽香被欲火烘的透
了出来,每寸胴体都香喷喷的,现在的她能想的到的只有男人强力的侵犯,甚至
不管到底是什么人将得到她处子的胴体。「哎…嗯…唔…求…求求你…快一点…
啊…」

  没想到白欣玉这般易热,男人也忍不住了,他抬起了白欣玉的雪臀,分开了
那修长的玉腿,将白欣玉迷人的幽谷尽情敞开,此刻那半掩的幽谷已是一片水乡
泽国,玉露不住喷泄出来,而感觉到自己最私密的部位全都敞在男人的眼下,白
欣玉不由大羞,面上神色更带些既羞且畏的媚态,喉间奔出了若隐若现的呻吟,
加上他的把玩仍然未歇,感觉上更是热力十足,只把白欣玉弄的哼声更加婉转柔
媚,他那硬挺到有些痛楚的肉棒至此才开始行动,光从他没费什么劲,仅只腰身
慢挺,那肉棒便一寸寸没入幽谷当中,便可见白欣玉的幽谷此时此刻是多么灾情
惨重了。

  随着那肉棒一点点挺进,白欣玉只觉自己的空虚一寸寸地被填满,那滋味美
的令她神魂颠倒,虽说初次被开垦的幽谷被破开时难免有些难受,不断地被他所
撑开,但那陌生而又强烈的充实和火热,仍令白欣玉情欲高昂,灼的她的幽谷更
加春泉漫溢,忍不住纤腰轻扭着迎合着入侵者。

  突地白欣玉只觉下体一痛,一股强烈的充实感,混着痛楚和灼烧攫住了她,
令白欣玉「啊!」的一声,无法自拔地搂紧了身上男人雄壮的虎躯,原来是他见
白欣玉媚态横生,迎合的那般娇媚,再也忍受不住,肉棒一挺至尽,已蹂躏了白
欣玉的处女膜,勇猛地夺去了她珍贵的贞操。

  虽说被这么一下狠狠破瓜,痛楚绝不易承受,但体内药力和他那美妙而长久
的前戏双管齐下,白欣玉的身心早被情欲所侵佔,她希望男人多做前戏的结果,
到现在才显现出来,这强烈的痛楚竟一点都没能令她清醒,一痛之后随即涌上了
强烈的快感,她娇幼的嫩穴被男人的肉棒强烈地撑了开来,紧紧地、亲蜜地环抱
着那沾染了她破瓜鲜血的肉柱,情不自禁地蠕动起来,而白欣玉自己呢?更是热
情如火,四肢八爪鱼似地缠紧了他的虎躯,梦呓般的呻吟声早已脱口而出。

  感觉着身下美女的热情,他再也难以等待了,肉棒被狭窄的幽谷紧紧夹吸,
那美妙的蠕动,彷彿像有数十张飢渴的小嘴儿在吮吸着它一般,袭上身来的快感
着实令人无法忍受,他一声虎吼,将白欣玉压了下去,腰间大力挺动,一边享受
着那美妙的吮吸,一边强猛地抽送起来。

  痛,真的是很痛,但那快感更是强烈,白欣玉当真不知该要去感觉那边才好,
他的强悍使得她初启的幽谷阵阵痛楚传来,彷彿那娇嫩的肉壁随时都要被他所撑
破、所撕裂,但那种像是要炸了开来的快感,随着痛楚的昇华不住袭卷她的胴体,
令白欣玉的肉体本能地动作起来,腰臀处更是不断地挺动扭摇,好配合他愈来愈
强烈的动作。也不知是方纔的玉露,还是破瓜的血丝所影响,他的冲刺愈来愈顺
利,她的幽谷也愈来愈滑腻,虽说已不似初试时的紧窄难入,但在这样的润滑之
下,摩擦时的快感却只有愈来愈强烈,痛楚混杂间已化做酥麻,逐步侵蚀着白欣
玉的身心。

  强烈的痛楚和更强烈的快感混杂在一起,令白欣玉的身体无所适从,也不知
该哭喊着发泄那痛,还是该欢愉地享受那美,白欣玉在他身下扭摇着,本能地让
娇躯更加妥贴他的身体,不住地摩弄着,身下的寒雪早传不上来丝毫冷气了,此
刻白欣玉的体内只有强烈的火热想要抒发,便是痛楚难当,破瓜时的血丝在他强
力的冲击之下融入了她的玉露春泉,使得她的胯间变得愈来愈红,现在的白欣玉
也感觉不到了,她一心一意地享受着性的快乐,便连是谁在干她的疑问都浮不起
来,连这光天化日之下,在官道上头裸身受淫的羞耻也顾不得了,只知奋力承受
着男人的冲刺。

  一来他的动作太猛,这样猛干很难持久的,二来白欣玉处女的肉体是如此迷
人,幽谷将男人的肉棒紧紧地吸吮着,彷彿每一次插入都有着想要射精的冲动,
再加上白欣玉虽还能强忍着不发出妖冶的哼声来回应男人的抽送,但那胴体本能
的亲暱反应,加上幽谷当中不住奔涌的清溪流泉,在在都告诉着男人,她是多么
地享受他的蹂躏,那媚态令他更难忍受,他猛地压紧了她,下身干的又重又狠,
彷彿是想将她那妩媚迷人的幽谷干穿似的,终於在一下最深最有力的冲刺当中,
他已到达了顶点,白欣玉娇躯猛弓,那火辣淫精猛泄体内的刺激,令她差点想要
喊出声来。

  一阵狂野之后,他翻了过来,舒服地仰面对天,只见月色盈然,那男人满足
地一笑,苍白的面容终於出现了些许血色,泄尽大欲的身子颇有些用力过猛的酸
软,身子舒服的动都不想动。

  在他的身畔,白欣玉半转过身子,脸蛋儿蒙在衣物里头,细白嫩滑的裸背不
时轻抽一下,又像是在哭泣又像只是随着呼吸而微搐。此刻蒙汗药的效力已经过
去,她早已恢复了行动的力气,只不知是因为方纔的失足,还是因为满怀的羞意,
到现在她还没有转过身来面对这才刚佔有了她处子娇躯的男人,只任得男人满足
的眼光巡视着她浮起一层薄薄汗意的裸背,和身下那早已零乱,沾满了处子落红
和狂放遗迹的衣物,同样污髒的胯间,在在展现出方才在她身上的狂欢纵欲。

  伸手轻轻地拍了拍白欣玉赤裸的香肩,狂风骤雨后的接触,令白欣玉娇躯微
颤,只还不肯转身,直到此刻她才感觉到雪地上的寒意。方才自己当真那般的狂
纵呀!竟连雪地上的寒气都没感觉到,直至现在夜寒侵体,白欣玉才觉肌肤上头
一阵冷颤,不由又是一阵羞意传上身来,只这回的感觉是如此异样,她终於证明
了自己也不过是个女人,是个会在男人的强力之下神魂颠倒,整个被快感所征服
的女人,自己原来和那外貌端庄温柔,在床上淫荡癡狂的蓝洁芸、柳凝霜等人一
个样儿,只有当亲身感受到自己从头到脚,都被男人所佔有时,才能体会那难以
言传的滋味。

  尤其更羞人的是,她的第一次不但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男人在随时可能有
人经过的官道旁夺去,她甚至不知道这男人是什么人,事后到底会将身心内外均
再无一点遮蔽的她如何处置!虽说被男人强奸了有种异样的失落感,还有种难以
言喻的悲哀,感觉自己好像不再是自己,但也不知为什么,那种令人厌恶的感觉
并不强烈,一点不像白欣玉原本以为,当处子的贞洁被男人用强夺去的时候那样
的羞愤欲死,是因为被赵平予的夜夜春宵所影响,或者早从黄彩兰和范婉香的身
上知道女人的真正面目,还是自己原本就是这样一个好淫的女人?白欣玉不知道,
她只是软绵绵的,无论接下来是什么后果,她都没有再去面对的力气了,就随这
刚佔有她的男人怎么办吧!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09

              67汉中之行

  见白欣玉全无反应,那男人吐了口气,伸手取过白欣玉原有的衣裙,轻轻拍
了拍上头沾到的雪渍,盖到了白欣玉赤裸的娇躯上头,动作反常的轻柔,原本便
已了无拒意的白欣玉更没反抗的力气,她慵弱地任男人轻柔地遮掩住娇躯,背心
的抽动早已停止,只留下呼吸间自然的轻颤。

  「冷到了吗?」

  「没…没有…」

  「你…你是湘园山庄的朋友…还是敌人?」

  湘园山庄四字入耳,白欣玉才算震动了一下,直到现在她才想到,从那时在
棚内听众人的对话,身后的男人对湘园山庄似乎敌意颇深,否则也不会问这问题。
虽说疲惫的身子早已没有力气,但想到反目之后黄彩兰和范婉香对自己的多方欺
凌,湘园山庄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庄丁对自己的落井下石,白欣玉不由暗自垂泪,
她虽已失去了一切,对郑平亚的仇恨之意却是那般清晰。

  「我…我是湘园山庄的敌人…从在庄里起,她们就排挤我…到现在还悬赏抓
我…怎么可能是朋友…欣玉在湘园山庄再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了…哎…」

  感觉到身后男人的手抚上身来,隔衣揉搓着她娇柔的肌肤,白欣玉只觉娇躯
又是一阵阵的酸软,方才云雨中的声情动作显然相当消耗体力,只是直到现在她
才感觉到,全身上下几乎都陷入了乏力的状态。他的揉搓与方才激情的前戏完全
不同,非常的温柔,简直令人不敢相信和方纔的狂暴是出於同一人之手,白欣玉
不由软了下来,直到此刻,不知怎地她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你是…」

  「在下文奕青…」

  才刚听完男人的话,白欣玉惊的差点跳了起来,娇躯一转回身,满面惊诧之
色。那日湘园山庄大举追击天门余孽,直到最后还追杀着阴京常与杨逖二人的举
动,不只赵平予,连白欣玉也在暗中监视着,那击毙了『千手佛』方观青的神秘
人物,使的鞭法虽说未臻化境,但着实奇诡莫测,若说到和湘园山庄是敌非友的
高手,惟一能让人想到的,就只有当年被逼堕崖身亡的文仲宣,这文奕青方才在
棚中使的也是长鞭,莫非他就是文仲宣的后人?「你和汉中派文前辈是…」

  「那是先父…」听白欣玉提到先父的名讳,文奕青不由低首歎息出声,这些
年苦练下来,他原以为以文仲宣的不世鞭法,他要报这血海深仇绝非难事,但当
日看到郑平亚率队击破天门高手的反抗时,文奕青才知道自己还差得远,后来他
虽暗中出了手,助了阴京常一阵,也不过稍泄胸中闷气而已,从那之后文奕青继
续苦练,鞭法与数月前取巧击毙方观青时,早不可同日而语,但他这下可有了自
知之明,以自己现在的武功,要和郑平亚公平对决也是输多赢少,何况湘园山庄
高手极众,尚光弘又将羽翼剑这名器授与徒儿,心知要报这仇可是愈来愈困难了。

  「你…你就是当年和令尊一起堕崖的…」当日追击文仲宣时,白欣玉也是联
军中人之一,只是鄱阳三凤虽也在一方称雄,论起真实武功,和文仲宣这等高手
可是差远了,当日虽说一开始便遭暗算,身负致命重伤,但在文仲宣出神入化的
鞭法之下,就连尚光弘等高手也要苦食败果,根本没有白欣玉出手的份儿,是以
文奕青对她根本没什么印象,而她更难将眼前这高手与当日那似伤初癒,根本看
不出会武的少年看成一人。「怪不得…你的鞭法使得那么好…真是厉害…那…」

  见白欣玉欲语还休,文奕青也知她想要问什么,嘴角不由浮起了一丝诡异的
笑意,「当日我和先父堕崖,本以为必死,没想到天门的『幻影邪尊』阴前辈就
躲在崖下,见我们两人落下,即援手救助,带着我们安抵崖下。爹爹身上那足以
致命的重伤,也因为阴前辈所赠『芸萝花』的异果,为爹爹吊了一年性命,让爹
爹能将他的绝世鞭法与一身内力尽传与奕青,若非阴前辈之助,就算奕青没有摔
死崖下,没有饿死在那绝地,也无法练就爹爹的鞭法,更无一点复仇把握…」

  「是…是这样吗?」想到阴京常竟这般老谋深算,背心一阵发寒,白欣玉不
由打了个寒噤,先有赵平予,后有文奕青,阴京常不哼不哈,已在暗中为郑平亚
伏下了两个强悍的大敌,偏只郑平亚一无所知,还神气异常地开罪江湖同道,两
人才智相距着实不可以道里计。想到此处白欣玉轻歎了一口气,「当日他们攻上
汉中派时,欣玉也在其中,你要报仇就报吧,欣玉绝不反抗…」

  「没有关系,当日你又没有动手,何况…」文奕青嘴角笑意愈增,眼光竟似
又恢复了初见时那种似可看穿衣裳的锐利,「何况欣玉你…你方才不是已经亲自
将最重要的东西赔给我了吗?」

  见文奕青神色诡怪,白欣玉不由一惊,这才大羞,原来自己身上衣裙不过只
是遮盖着而已,这一震转身,衣物整个都滑落了,如同鲜花盛放般的耸挺玉峰完
全暴露在他眼下,连方才被他玩弄时未褪的痕迹也还留着,怪不得文奕青的眼神
会如此奇怪,她不由得手忙脚乱地捡起衣裙遮着身体,却是愈手忙脚乱,愈难遮
挡自己,好像无论怎么弄身子都呈现在他灼热眼光之下的样儿。

  看到白欣玉那手忙脚乱当中愈显娇羞的媚态,文奕青不由欲火再升,白欣玉
那甫脱处女生涩的肉体,在床上当真有这般大的魅力,尤其文奕青在这方面手段
还拿捏不准,方才把玩她胴体时难免留下了些痕迹,眼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淫痕
仍在她身上留连不去,他那里忍耐得住?不由自主地竟扑了过去,在白欣玉娇柔
无力的挣扎当中,她那娇慵乏力的裸胴已再次被男人压在身下,背心又贴上了那
还沾着半湿未干印痕的衣物,若非方才弄的太过火热,欲火一泄千里,即便以文
奕青的年青力壮,想再振雄风仍不是一蹴可及的事,他还真想再狠狠地和白欣玉
好上一回。

  娇躯犹然酥软乏力,那挣的过这强壮的男子?不一会儿白欣玉已是娇喘嘘嘘
地被他压在身下,媚光胜雪的胴体再次完全地暴露在他眼前。方才是因为中了蒙
汗药,不得已才被他用强破身,白欣玉还有勇气求他前戏多一些以免痛楚;但现
在好事已定,再加上两人都有共同的大敌,该当可以更亲暱一些,白欣玉反觉浑
身都充塞着羞意,被他这样强压着当真连脸都烧化了。

  「求…求求你不要…欣玉已经…已经够了…再承受不起…」眼见文奕青已压
紧了自己,一幅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紧紧依偎的腿股之间更能亲身感觉到文奕
青正慢慢在恢复当中,白欣玉羞的闭上双目,软绵绵的呻吟声脱口而出,「让…
让欣玉休息一会…以后任你…任你怎样都行…」

  「以后任我怎么样都行,这可是你说的…」见白欣玉羞的不敢张眼,美丽的
胴体随着急促的呼吸不住起伏,尤其那对贲张的美峰,在这般亲蜜的接触下,弹
跳的感觉更令人魂为之销,若非方才干的太过火,现在还没那个力气再来一回,
文奕青真想再上她一次,现在却只能想想而已。

  不过这样也好,原先当文奕青决定出手时,让他出手的原因并非行侠仗义,
也不全是对方已惹到了他头上,而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闷的实在太烦躁了,既见
白欣玉这般美女,又已着了道儿,自然想要一亲芳泽。本来文奕青也只打算爽了
就走,管她日后如何也与自己无关,但或许是白欣玉那娇羞迎合的媚态太过惹人
怜爱了吧?现在的文奕青竟不想放她走了,一来两人均与湘园山庄有不解之仇,
更重要的是她这样娇羞欲滴的模样,甚至亲口答应以后顺从自己,文奕青这下可
高兴了,对付强敌得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有个美人让自己有发泄的余地,实
不是坏事。

  「嗯…」心中涌起的是一种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感觉,白欣玉只觉随着他慢慢
离开了自己的身体,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那种感觉混着失落、怨恨、欣喜等等,
实在是难以形容。待得文奕青为她将衣裙披上,伸手要扶她起来时,白欣玉才一
动便觉下体处一股强烈的撕裂疼痛传了上来,半抬起的娇躯微微一摇,又落回了
衣物上头,更羞人的是随着她的动作,原本已深埋在体内的,才刚被他射入的汨
汨暖意,竟似又从幽谷当中倾流而出,沾湿了裙内,「哎…好痛…」

  「很不舒服吗?」

  「嗯…因为…因为你太…」羞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脸都抬不起来了,白欣玉
却不知道,就是这种清纯娇羞的模样,才令得文奕青更想调笑这初开苞的佳人,
「因为我干的太猛了?」

  见白欣玉窘到不敢开口,文奕青这才哈哈一笑,索性抱起了白欣玉,「欣玉
才刚开苞,这几日内行动难免有些不便,我们也甭那么急着赶路,就先找个地方
休息个几天,再上汉中去吧!」

  羞的将脸儿偎紧在他怀里,文奕青的话却是一句都没漏掉,白欣玉不觉奇怪,
自己之所以走到这条路上来,是为了逃离湘园山庄的势力范围愈远愈好,从汉中
走关中正是出西域丝路的要道,可文奕青这般武功,虽说未必能胜郑平亚等人,
但以他和湘园山庄的深仇大恨,照理说该不会想要逃离啊!「你…你到汉中去干
什么…嗯…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告诉欣玉知道?」

  「当然,没有关系,」文奕青冷冷一哼,语气中带着些许寒气,「湘园山庄
正当如日中天,以我一人之力,想要报此大仇绝不容易;汉中原是先父的家园所
在,如今却给华山派那帮子人佔领,据闻华山派来主理此处的李月嫦无心理事,
这一带情势混乱,奕青想先回到家园紮下根基,再徐徐图之,我汉中派在此根深
柢固,绝不是区区华山派一个李月嫦可以连根拔起的…」

  「原来如此,」听到李月嫦之名,白欣玉不由打了个寒颤,她这才想起来,
李月嫦便是当日轻身犯险,被阴京常所擒,以『采阴慑魂术』的邪法令其尽吐所
知,这才让天门又多拖了数年时光。李月嫦既是无心理事,说不定还是因为『采
阴慑魂术』的后遗症,那日她在看到『采阴慑魂术』秘笈的时候,无心之间曾看
到了秘笈上头的解术之法,说不定正可派上用场呢!「现时主理汉中的是华山派
的李月嫦?说不定…说不定在这方面,欣玉可以帮你一把呢!」

  在原来汉中派的基业之中,地利最好的一间屋,原是文奕青的寝居,现在自
是成为了李月嫦的香闺。自幼在汉中派长大,文奕青对这儿的路径熟到不能再熟,
再加上或许是藉湘园山庄当年大举击破汉中派之威吧?数月前又一举剿灭天门,
声望如日中天,连带着曾与湘园山庄同盟的诸门也声威大振,汉中地面既由身为
华山弟子又是朝廷郡主的李月嫦主持,绝无外敌,这一带华山派弟子的防卫并不
森严,以文奕青和白欣玉的轻功,要避过这聊胜於无的防卫,直是举手之劳。

  已经躲到了居高临下的庭中树上,再过得数丈的另一棵树丛当中,便是监视
李月嫦闺房的最好地点,文奕青与白欣玉对望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无限的狐疑。
无论李月嫦如何自信,华山派如何自高自大,认为绝不可能有外敌入侵,但李月
嫦无论是华山高徒又或朝廷郡主的身份,均是显贵无比,便是疏忽警戒,也不可
能连个侍在身旁的小婢也没有,现在虽已天黑,却还不到就寝的时刻,无论如何
也该有个小婢女送送沐浴香汤,又或者为李月嫦送个小食什么的,这重地当中岂
可能连点儿人声也没有!难不成这是个陷阱?两人心中同时升起此念,又同时摇
了摇头,无论华山派怎么神机妙算,也不可能算得到今夜两人会来暗窥李月嫦起
居,更不可能未卜先知的设陷。

  见四周沉静如常,文奕青微一咬牙,带着白欣玉飞攀到那足可眼见李月嫦闺
房的大树上去。若是畏畏缩缩的,那能成得了大事?虽说此处的防卫令人难解地
外紧内松,愈近此处愈不见巡逻人影,一路过来只见华山弟子都避在外围,竟似
在躲避着些什么,这反常的情况虽令人难以索解,但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无
论如何文奕青也要先制倒李月嫦,才能登高一呼,重振汉中派。

  溜到了茂密的树丛当中,才刚隐好身形,两人一望向李月嫦闺中,惊的差点
要从树上栽倒下来。照理说该当对两人全无所觉的李月嫦,此刻竟就立在窗边,
眼望星空,还正对着两人!

  乍见此景,两人不由都惊呆了,小心翼翼地来到此处,本以为隐的毫无破绽,
没想到对方却似早知自己来意,竟在窗边等着,两人不由尴尬惊惧的就好像舞弊
给当场逮个正着一般。文奕青武功虽得文仲宣真传,在江湖中算得一流高手,但
江湖经验却是少之又少;白欣玉虽说江湖经验较丰,但一路行来状况诡异,心中
难免疑神疑鬼,又见李月嫦的眼光牢牢地望向自己,一时心中的思绪彷彿都被抽
空了一般,两人竟不约而同地呆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只有任敌宰割。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白欣玉好不容易才警醒过来,李月嫦虽是望向自己这
边,但眼光呆滞无神,竟似在发着呆。此女可也是华山高手,现在却非但没有高
呼己方高手支援,连动手的架势也没摆出来,全不似高手临敌时所应有的反应,
对两人就好像视若无睹一般,白欣玉一边心中七上八下,一边检查着两人的所在,
又观察着李月嫦的神态,好不容易悬着的心才松了下来。

  此处树丛之密,足可将两人身形隐藏无遗,除非内力深厚如华山掌门长孙宗
之辈,眼光锐利的可以看穿一切,否则要看穿两人躲在此处绝不容易,李月嫦武
功虽不弱,但据当日白欣玉眼见,内力修为还算不得高明,两人行动又特别小心,
除非李月嫦当真早知两人会来此树上,一开始便对准了目标监视此树,否则绝难
寻到两人身影;何况天时已黑,与闺中的光亮相较,这树丛暗的特别厉害,闺中
人若非特别小心留意,在光暗对比之下,更不可能看穿这暗处的虚实。

  「不用担心,」见文奕青还呆在那儿,动都不敢稍动一下,紧张地彷彿随时
可能滑下树去,白欣玉轻拍了他两下,着他镇静下来,「她没有注意到我们,虽
说眼睛看着这儿,其实心根本不放在外头,心不在焉之下,要找到我们绝不容易,
她该只是在那儿发呆而已,根本无须紧张。」

  「喔…」见白欣玉都已经镇定了下来,文奕青脸上一红,强自抑住心中狂跳,
虽说身旁的女子每到夜间就被自己征服的死去活来、婉转承欢,但说到江湖经验,
他实在差她好远哪!

  好不容易镇定了下来,没有一开始时那么紧张,此刻窗边的李月嫦也已有了
异动,那动作却令树上的两人再受震撼,这回差点真的要摔下树来了。两人这才
注意到,窗边的李月嫦秀发披垂,一身薄纱睡袍,当中还没掩着,袍内竟一丝不
挂,才刚一动纱袍便滑了开来,春光已然外泄。

  更教两人吃惊的是,李月嫦接下来的动作竟不是拉衣掩住春光,而是娇躯微
颤、玉手轻舞,顺着那玲珑浮凸的曼妙曲线,好像表演般地抚滑在粉雕玉琢的胴
体上头,不知不觉间已带着两人的眼光在她的肉体上巡游过几遍,那眉黛含春、
享受已极的神态,令人不由得口乾舌躁起来。眼见那双欺霜赛雪的纤手在腹下停
了少许,似还有点儿理智地收回手来,却在不知不觉间玉手已托住了双乳,巧妙
而温柔地揉捏起来,光看她闭上双目,樱唇微绽,一幅颇为享受的模样,两条夹
紧的玉腿更是不住磨擦,彷彿已难以压抑体内那强烈的需求,便知她正自得其乐,
根本不知道外头树上有人在看着。尤其从那动作的熟练、全神的投入,都可知她
必不是头一回来这一套了。

  看的脸儿一红,白欣玉不由得娇躯微颤,向着身旁的文奕青看去。从在道旁
失身以来,这几夜文奕青对她特别渴求,他既年轻力壮,正富精力,自不会放过
对他千依百顺的白欣玉;而白欣玉既失身於他,又是定了心要和文奕青一起对抗
湘园山庄,在这方面自不会有所违拗,反而将从『淫杀术』中学得的些许法门尽
授予文奕青,让他拿自己当试验品,不仅亲身尝到其中种种美滋味,也让文奕青
内力在阴阳相合之下更加突飞猛进,自是深知这般挑逗的奇异曼妙滋味。

  本来文奕青受文仲宣临死前尽传功力,内力之厚绝不输风云录中高手,但他
终究年轻,体内筋脉还未发育完全,虽说前次因林克尔之伤,服下『芸萝花』叶
后因祸得福,体内筋脉沉凝有功,但文仲宣一身内力,对他而言仍是太过深厚,
是以文仲宣临终前慎重嘱托,要文奕青运功时特别小心,至少要再苦修个四五年,
待得体内筋脉已能完全适应功力之后,才能全力出手,不然筋脉若受到伤害,轻
则功力难施,运功出手时有心无力,重则身受钜创,尔后再难练武伤人,否则以
他尽得文仲宣真传的神妙鞭法,要毙方观青时怎会出手间那般软弱?甚至连尚光
弘都看走了眼,以为林中来人武功其实不怎么样,竟没看出来人所使的鞭法,乃
是文仲宣的武功?

  本来文奕青年轻气盛,动手时偏有此妨碍,可说愈想愈是不忿,现在幸得白
欣玉之助,寓练功於云雨欢乐之间,随着阴阳双修之中功力愈发精进,筋脉顺应
功力的程度也与时俱进,虽说时日尚浅,但他已感觉得出来,若能夜夜行此阴阳
双修之术,要修到全力出手的程度,时间至少可以短个一到两年,这女子真可说
是上天给予他的恩赐,教文奕青那还受得住不夜夜春宵?

  眼见房中李月嫦的动作愈来愈激烈,肌肤上头媚痕密佈,乳上香蕾早已挺立,
眉目之间春意更增,如丝媚眼情迷意乱,她的小嘴早已敞了开来,任得香唾难以
自抑地滑出口外,肌肤上头尽是诱人艳色,此刻的李月嫦已难满足於只对双乳爱
怜抚玩,她收紧了肘子,时夹时松地揉掐磨弄着美乳,手掌则在另一边乳上连搓
带揉,空出来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滑到了双腿之间,纤巧的手指在幽谷口处不住
勾送,将谷中玉露一波波地抽出。她的腿早不在那儿磨了,一脚轻跨在也不知是
矮几还是椅上,玉腿大大张开,好更方便手指在幽谷口处的抽拉勾挑,玉露早泛
到了腿上。

  虽说李月嫦还矜持着没有叫出声来,但白欣玉可是承受过文奕青更加强烈的
挑逗手段,自知道此刻李月嫦的闺中必是迷人艳声不断,光听就教人魂为之销、
想入非非,直到此刻她才想到为何李月嫦的香闺附近全无人迹,连她的随身小婢
都溜开了,这般情景那是寻常人等可以看到听到的?华山弟子便有人对她有所遐
想,但碍着她是朝廷郡主,也无人敢造次,若是和李月嫦上床之后被她反咬一口,
别说江湖中人最忌身犯淫戒,犯者必被武林同道所不齿,加上非礼皇家郡主的罪
名,要不株连九族也不容易,那有人敢躲在旁边偷窥?难道不怕克制不住自己,
犯下大错吗?

  见李月嫦自慰的如此扣人心弦,眉花眼笑的彷彿畅快已极,偏又有种不够满
足的神色,活像是在渴望着男人一般,文奕青吞了口口水,眼光不由望向自己身
边的白欣玉,只见她娇羞垂首,神色娇媚可爱,不由得心痒难搔,伸手轻搂住了
她肩膀,「她…看起来好投入、好快活哪!」

  「嗯…」

  「你在床上可比她还舒服呢!只是还不肯叫出声来,难免有些不美…」

  「别…别来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听文奕青竟将闺房中事提在口边,白
欣玉不由大羞,明知他只是想逗自己露出羞态,偏生现在绝不是抗议的时候,「
当心被她给发现了…平常的李月嫦恐怕不会这样,多半是…多半这就是『采阴慑
魂术』的遗毒,你看…要不要救她一把?」

  「这…」眼看李月嫦又改变了体态,变成趴伏窗口,脸儿朝向外头,面上仍
是一幅自慰到乐趣正浓的模样,两人虽看不清楚,却也猜得出窗后李月嫦必是玉
腿跨开,伸指在那幽谷当日抽送不休,将谷中春泉尽情抽拉出来,只是幽谷便再
浅,也非区区纤指所可以深入其间,李月嫦虽似痛快,想必是难登极乐,文奕青
不由踌躇了起来,两人原本的计划是以快打慢,先制住了李月嫦,再以『采阴慑
魂术』的解方为饵,以当日李月嫦在天门遭阴京常破身,以这邪法尽探联军机密
的羞事威胁,让李月嫦不得不向文奕青屈服,让他有机会暗中召集汉中派实力,
准备先在汉中立好根基,待阴京常对湘园山庄动手之际,再狠狠给湘园山庄一个
重的,好报他灭家破门的大仇。

  但看眼下李月嫦的模样,这『采阴慑魂术』的余毒,在她体内不只盘桓已久,
恐怕早已生了根,除了勉强让自己不娇声呻吟之外,李月嫦的体内再存不下半分
矜持,而且从此处的华山弟子们的反应来看,李月嫦的情欲难挨该当不是一朝一
夕之事,否则她的小婢和师弟妹们也不会一早便不约而同地退避三舍了。在这情
况下用她被破身之事威胁,也不知会不会收到效果,还不如让文奕青尽显男子气
概,趁李月嫦热情如火之际将她在床上征服,或许还比较能制着她呢!

  在玉腿的一阵抽搐和抖动之下,李月嫦浑身一紧,感觉整个人都绷紧了起来,
随即一种强烈的舒快感,从幽谷当中袭上身来,双腿和攀着窗边的玉手几乎再没
有支撑身子的力气,差点就滑了下来。她虽还能强撑着不滑倒地面,但那叉开的
腿间,淫滴玉露却是再也压抑不住地狂涌而出,泄的大腿根处一片泥泞,偏生还
插在幽谷当中的纤指,却是怎么也离不开那羞人之处,虽已经小泄过几回,手指
却还是不听使唤地点在那儿,感觉着指下流泉,彷彿还想再来次美妙的舒泄。

  本来以李月嫦的功力,以及自幼清修华山武功的自制,便是心中情欲激动,
也不会弄到无法自制地自慰起来,偏偏那次亲身探入天门,却被阴京常发觉,不
只当场被擒,还被这恶魔破瓜,事后李月嫦犹如行屍走肉般回到华山派,虽说接
下来的战斗中,长孙宗等人也吃了不少亏,但等到阴京常身为『幻影邪尊』的秘
密曝光之后,华山派众人反倒松了口气,输在这名列风云录之首的绝代高人手下,
其实也不枉了,再加上李月嫦的特殊身份,此次失利自是无人能够怨怪於她。

  不但没因此受责,还受托重任,打理数年前还是与华山派势不两立的汉中派
辖下,本来李月嫦也是全力以赴,绝不让人看轻的,加上以文仲宣的绝世武功都
要战败身亡,联军余威所在旁人更是不敢妄动,是以李月嫦的工作还算轻松,这
几年来汉中一带一直都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但心情一松,体内的问题就上来了,本来对那晚的印象,李月嫦脑中还是模
模糊糊的,但随着时日不断过去,那晚的情形在梦中不断浮现,一开始还只是少
许片段,令李月嫦疑幻疑真,但这情形愈到后来愈是严重,夜里梦乡之中,那日
被阴京常恃强开苞,在痛不欲生之间,她竟也感觉到了快意,而且愈是回想,那
快意愈是令她难以忍受,尤其当想到自己竟伏在镜前,任由阴京常从后而来尽情
销魂,亲眼看到镜中的自己婉转迎合、乐不可支的貌相,全没有一点受困侠女的
样儿,反倒像是生性淫荡的妓女一般,李月嫦虽羞,却也愈觉有种无法自拔的欢
快在其中。

  本来睡梦当中,就是最能显现一人真心的时候,李月嫦在梦中次次回忆着被
男人用强破身时的种种,醒来时那梦里的感觉仍留存在娇躯上头,一开始时还只
是浑身躁热、谷内黏湿,到后来却愈来愈不成话,往往她午夜梦回之际,都被梦
中自己的模样惊醒,到醒时才发觉睡梦当中自己早将睡裳扯开,一双手在自己身
上抚玩不休,而且这双手愈来愈是放肆,抚摸的地方愈来愈是深入,每次醒来时,
那双手的所在总是令李月嫦羞不可抑,却又不得不回味那梦里才有的滋味。

  这种情况非但没有因为时日过去而稍歇,反而日积月累,愈来愈是难当,终
於有一夜在李月嫦的身上爆发了出来,那日她惊醒之时,香汗如雨的娇躯已不知
在被中蠕动了多久,手指还探在穴中,而且这次她再也抽不出来了,那双手好像
已有了自己的生命般,在李月嫦敏感的幽谷当中不住抽送,那愈来愈强烈的滋味,
令李月嫦再也忍耐不住,她不住娇喘着,在自己那双被本能驱动的手下欲火愈来
愈是旺盛,一双玉腿时勾时踢,胸前双乳既肿又胀,那股宣泄不去的火,在体内
强烈似要炸了起来,教李月嫦那受得了呢?她最多只能勉力让自己不要丢人的大
叫出声而已。

  在那次被送上破身以来的第一个高潮后,李月嫦再也管不住自己了,每当独
自一人的时候,总要试试双手带来的魔幻滋味,日间和晚上的李月嫦简直变成了
两个人,白天一样的操劳事务,将汉中一带管治的井井有条,夜里却变成了被欲
火操控的牝兽,只知道用各种方法来取悦自己。

  纸终包不住火,若非李月嫦的身份太过尊贵,华山子弟辈份较长的也不敢得
罪於她,弄出了这种淫行,换了其他人早被华山派清理门户了,但留在汉中的华
山弟子虽不敢干预李月嫦的私事,却也不敢将这丢人事儿上报长孙宗,只得瞒上
不瞒下,幸好李月嫦还知收敛,虽说夜里毫无克制的自抚自怜,彷彿变成了花癡
般的女人,却还不至於出去找男人打野味弄臭名声,华山弟子也只有时辰一到便
自动避开,再无人敢踏足此处,只希望她在香闺中过着她幸福热情的日子。

  但那欲焰一旦点燃,要扑灭绝非易事,何况将李月嫦体内淫欲之火点燃的,
是那种李月嫦这般正道中人想也想像不到的邪法,她那里受得了呢?随着时间的
过去,李月嫦在淫欲深渊当中沉溺日深,甚至等不到上床,往往趁着月儿高挂时
便好好地宠爱着自己,有时竟就在镜前一边玩弄着自己傲人的胴体,一边观赏着
欢淫当中的自己,彷彿回到了破瓜时那迷离忘我的欢乐当中。

  只是像今儿个面对窗外自得其乐,对李月嫦而言也是头一回尝试,在月夜凉
风的吹拂之下,弄这调调儿确实别有一番风味,虽说不像在镜前放浪那样,在无
比的羞人味道中情欲滋味格外诱人,但自己竟在窗前弄了起来,无人入侵还好,
此刻若有外敌,自己这般羞人的淫模浪相,岂不尽收来人眼底?这想法非但没让
她的心火冷却,反使得李月嫦格外热情,爽到腿都软了,幽谷更是情难自抑地泉
水连绵,本能地将汨汨春泉倾流而出。若是有个男人在就好了,爽的头昏眼花的
李月嫦不由得这样想,被男人所侵犯的滋味,只有比自己来更加火辣热烈,光想
都好舒服啊!

  一手无力地攀着窗沿,李月嫦喘息未休,想要站直身子奈何玉腿乏力,只能
保持着这羞人的姿势,任得那波光潋滟在腿上不住泛流。突然之间,一股强烈至
极的危险感觉攫住了还沉浸在高潮滋味中的李月嫦,她勉力扭头望去,只见原闭
紧的房门无风自开,现出两条黑衣蒙面的人影。

  虽有着一身武功,但李月嫦肢体正当酸软之时,那能动得了手?何况来人出
手奇快,李月嫦才刚转身,还来不及动手出招,一人已将她的双手反扣身后,将
她固定在窗前,李月嫦刚想叫喊,激情自慰中滑下的睡裳已被揉成了一团,塞进
了樱桃小嘴当中,那睡裳上还留带李月嫦方才沉浸激情时泛出的汗味,薰的李月
嫦鼻头一麻,又似回到了那魂飞天外的迷离幻境之中。

  被重重地扔到了床上,李月嫦心中又惊又怕,间中却夹杂着一丝欣喜,惊的
是竟有人能毫不引发警觉地来到此重地当中,怕的是自己全裸的胴体暴露在别人
眼前,也不知来人会怎么将无力反抗的她处置,但想到那种后果,心中却不由得
有丝喜意流过,来人乃一男一女,那男人的眼光充满了淫邪的意味,不住在自己
才刚高潮、犹未平复的胴体上头打量,似要将她那犹带高潮艳色的媚态尽收眼底,
若此人色心不减,就在此处将李月嫦蹂躏,她事后虽有可能被他控制,在他的威
胁下成为傀儡,但至少能够再次尝到男人的滋味,这念头令李月嫦再提不起抵抗
的力气。

  但出乎李月嫦意料之外的是,首先动手的竟是那女子!她赤裸的双腿在那女
子的手下柔顺地分开,将正吐着春泉的幽谷完全展露,随即一股异感传来,酥的
李月嫦娇躯一阵麻,那女子的手竟已触着了她敏感的幽谷,勾出泛出的水花在那
敏感的谷口处轻摩几下之后,便慢慢向内拓展。那手指头不似李月嫦那泛着欲火
的手指,凉凉的似带着些月夜的寒意,在触着李月嫦那仍火热的肌肤时,冰寒相
激的感觉实难言喻,滋味舒服到李月嫦得用贝齿咬着一只玉手,才不至於忘形呻
吟出声,她甚至不敢出言相胁,若两人当真因为自己身为郡主的身份而退缩,岂
不枉费了今日的良辰吉时?此刻的李月嫦再也顾不得后果了,她娇躯轻扭、媚意
满面,泛出了无比的春情浪态。

  只那男子完全无动於衷,只是双手抱胸,似在等待着那女子探索李月嫦娇躯
后的反应,而那女子埋首於李月嫦谷间,更看不到李月嫦那春心荡漾的骚媚之貌。
李月嫦只觉一阵气苦,她身为朝廷郡主、华山高徒,从没被人这般小觑过,除了
阴京常那次外,更没人敢让她吃半点亏。只是这段日子以来,她亲身体会到这世
上的确有羞於启齿,任你武功再高、出身再高贵也难解决的事儿,相比之下被别
人玩弄娇躯,不过只是换了个方法体会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呢?

  没有想到出名心高气傲的李月嫦,在被她探索那不可告人的秘处时竟会如此
合作,连推也不推挡一下,白欣玉心中暗惊,她倒不认为这是陷阱,不过若这也
是『采阴慑魂术』的遗毒之一,连李月嫦那出身皇室的高贵矜持也摧毁殆尽,这
邪术可真是可怕!一边心中暗懔这邪术的诡异,白欣玉可不敢稍停手上的工作,
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摸着李月嫦湿润火热的谷壁,全凭感觉追寻着幽谷中那佈
满皱褶之处,不一会儿就给她找到了,只觉那处感觉特别丰厚,随着她的触碰,
玉露更是不住涌出,只弄的李月嫦娇躯直颤,连呼吸都粗了起来。幸好此处并不
很深,既在白欣玉纤长的手指勉可触及之处,以文奕青的长度,要保持在此处不
住磨弄,该当也不是难事吧!

  这可不是白欣玉改变性子,试过男人后要试试同为女人的滋味,要解『采阴
慑魂术』的余毒,就要先探到这女体最为敏感的所在,只是此处的位置随人不同,
有些女子深、有些女子浅,若是中了这邪术的女子这敏感处所在极深,要男人保
持肉棒贴吸此处运功驱邪,怕就有些难度了。

  羞,真羞死人了!保持着这玉腿大开,任由宰割的模样,李月嫦一边强忍着
体内春潮的冲击,纤指紧紧地揪住被褥,极力避免呻吟出声,圆臀却已忍不住美
妙地挺起,娇躯弓至极限,令香汗从她那充满着青春活力的胴体挥洒而出,一双
还充满着方才自慰痕迹的玉乳早已胀挺起来,那酒红色的蓓蕾随着主人的急促呼
吸不住抖动着,在在将李月嫦那强烈无比的渴求表露无遗。

  感觉着女子那灵巧的手指,在她那羞人之处不住抚爱,还挑到了连李月嫦自
己也不晓得的敏感地带,几乎没给她揉得几次,还充盈着自慰余韵的胴体,竟似
又有了高潮的冲动,李月嫦一边细细感受着这前所未有的滋味,胸中却不由得满
怀羞意,那次在阴京常魔掌下失身,还可说是力不及人,这次她却连反抗都没有
便落入魔手,连穴道都没被封,便遭这女子玩弄到快要高潮泄身,更过份的是还
有个男子在旁观赏!只是那滋味羞人归羞人,李月嫦竟觉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这样被别人玩弄,似乎比自己抚爱还要刺激百倍,若再继续下去,自己爱上这变
态玩法怎么办?

  满胀在体内的快感似乎随时都要爆炸,偏偏就在达到绝顶高潮的前一刻,那
女子的手指竟离开了自己,虽说羞的手足酸软,嘴里还勉强抑着恳求的声音,但
李月嫦的身体却诚实地拚命抬腰挺臀,追寻着那离她而去的手指,她都已经快要
舒服了,这人怎么可以就这样放过她呢?

  飢渴地追寻着那纤巧玉指的幽谷,竟是才刚高挺出去,立刻就被充满了,那
强烈的满足感,只美的李月嫦不由自主地哼出了声音,她虽是立时警觉,忙不迭
地伸手摀住了嘴,避免了让两人窥见她的欲求,但幽谷被他饱胀地充实,那感觉
却是美妙的无以复加,和以往靠着自己手指的动作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李
月嫦皓齿咬着手儿,腰间已忍不住挺送逢迎,好让自己能够跟上男人抽送的节拍,
那种充实感实在美的令她忘形,不一会儿幽谷当中又是玉露潺潺、难以自抑。

  「啊…不…不要那里…好…哎…不要…会…会死掉…啊…求求你…真的会…
会死掉啦…」

  一来那人在那女子的指示之下,竟一下子便找到了那令李月嫦羞不可抑又是
乐不可支的敏感地带,将肉棒抵在那儿大作手脚,二来从那日被阴京常破瓜之后,
李月嫦虽是常常自慰,却没有真正男人的经验,虽说从做中学倒是习得了不少令
自己快活的方法,但和这被火热肉棒真枪实刀的攻陷相比,李月嫦简直就像是旷
了许久的女人,终於承受到男人的爱怜疼惜,幽谷中强烈的感觉需要,这强烈的
冲击,那是金枝玉叶如她忍受得了的?不一会儿李月嫦已再难压抑那淫荡的冲动,
她的双手反撑脑后,尽力挺动腰臀,让幽谷被男人插的嗤嗤有声,口中更是淫语
不断。

  「好…哎哟…那儿…那儿好…好麻…哎…好舒服…就…就那里…哎…真的…
真的快死了…」

  「快死掉了?你真的想要我停下来了吗?」

  「不…不是…」嘴上问着是否要停下来,那男人的动作却完全不一样,那肉
棒反而更对那敏感处依恋不去,连磨带搓,不住以或轻或重、时有时无的手法加
以刺激,既陌生又熟悉的快感不住涌上,攻的李月嫦芳心大乱,真心话竟不由自
主地脱口而出,「不…那里…不要停…再用力点…啊…我…我已经不在乎了…再
用力…哎…哎哟…好…好舒服…啊…嗯…就…就是那里…千…千万…啊…别停…
哈…哈…我不行了…好…好大…哎…好舒服…哈…真的…月嫦真的要死了啦…」

  此时此刻,李月嫦已完全忘记了朝廷郡主的高贵身份,完全忘记了华山弟子
的矜持和尊严,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虽说耳边传来那对男女矇矓的声音,
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但现在的李月嫦完全不管了,在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
人破门而入,惨遭奸污,一开始还是被女人挑逗爱抚,这样的动作虽然很过份,
但正被奸淫的她却只感觉到舒服,身不由主地迎合,渴求着他更进一步的冲击,
就在那令她又爱又恨的秘密处所尽情翻搅,弄的她死去活来,淫声愈发悦耳。

  突然之间,李月嫦的嘴被堵住了,那美妙的声音再也叫不出来,她睁开了满
是春光的媚眼,却见那女子揭下了蒙面巾,竟是个艳色绝不下於己的美人儿!她
伏到了李月嫦身上,吻住了李月嫦泛着情欲浓香的樱唇,也不知她使的是什么手
法,不一会儿李月嫦已再难自己,丁香小舌随着她的勾引起舞,在那敏感的舌下
扫动玩弄,勾的李月嫦香唾尽放,甚至已滑出口来,流到胸前。

  就在这情迷意乱的一刻,那被男人不住刺激的敏感地带,突地传来一股强烈
的感觉,与方纔的欢悦感完全不同,却是同样的令她爱不忍释,那诡异的酥麻,
电的李月嫦娇躯颤抖不已,就好像有一股强烈的火,从那处开始炙烧着李月嫦充
满着情欲火热的胴体,那强烈的火烫,灼的李月嫦每寸神经似都要炸裂开来似的,
脑际像是不住有晕厥的感觉在重複,眼前似有光芒在爆炸。

  就在他的欲火山洪爆发般舒泄进李月嫦幽谷的最深处的当儿,李月嫦只觉脑
际轰然一震,一股强烈的力量在她脑中炸开,炸的她眼不能见物,耳不能听声,
整个人都似陷入了迷茫的异觉当中,随着一声交缠着快乐与哀嚎的高叫声出口,
她登时晕厥了过去。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10

              68建立根基

  悠悠然醒转,李月嫦只觉头痛欲裂,娇躯微微一动,身上一股寒意传来,一
开始还没觉得怎么样,才刚回神李月嫦不由一阵羞怒,自己竟是一丝不挂地瘫在
床上,被子都未盖,连窗户都没有关上,夜风一阵一阵地吹入房内,一身是汗的
身体若不感觉到凉意,那就是骗人的了。

  眼儿朦胧睁开,李月嫦突地娇躯一震,也不知那儿来的力气,娇躯从柔软的
床褥上弹了起来,伸手便抓过被子掩住了胸前,连赤裸的脚也收进了被内,只床
被并不很大,将她赤裸的娇躯整个笼住之后,便再没什么挣动的空间了。光从方
才弹起身子时,下体处传来那异样的感觉,似乎还有什么东西随着她的动作而缓
缓流出,李月嫦已知自己白璧蒙尘,清白已被来人所污,虽说心中羞愤异常,但
现下她在被内可是一丝不挂,手足兀自酸软,无论叫人或动手都不是时候。

  见那两人对李月嫦的清醒竟似不出意料,一点震惊的模样也没有,甚至没有
动手制住她,根本是一幅李月嫦已在其掌握之中,就像笼中鸟般再逃不出去的样
儿,不由得李月嫦心中更加恨苦。也不知怎么着,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竟似完全
忘记了究竟是如何被两人所制的,连这周遭环境,也是似明非明之间,若非下体
传来的感觉如此真实,李月嫦还真以为自己犹在梦中哩!

  「你…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咬紧了银牙,李月嫦只觉胸中火起,不过是两
个不知用了什么下三滥手段污她清白的淫贼,竟敢如此不放她在眼内!便不说她
华山高手的身份,好歹李月嫦也是堂堂璐王之女,便是清白遭辱,也绝没有就此
任其宰割的道理,更没有就这样让两人轻视的份儿,「若想逃就快滚!本郡主没
有钱财给你们,也没什么好让你们要胁的!」

  「堂堂璐王爷的郡主,是这么对恩人的呀!」虽知无论术法或轻或重,中了
术法的人都将受到其影响,要回到被施术前的状态,可需要好长一段时间的休养
才成,尤其这『采阴慑魂术』极为邪气,便解术之后影响也难尽袪,中术者对中
术之后的记忆将有一段时间的空白,需得静下心来才能回想,而那邪术对身体的
影响,更是难以解决,但眼见李月嫦竟是一幅不识好人心的羞怒模样,教白欣玉
想不火都难,「早知道朝廷中人这般忘恩复负义,就不救你了,咱们走吧!」

  「你…」虽说羞怒交集,但解术后李月嫦着实睡了一会,给白欣玉这一提点,
原本被怒火佔满的心思稍有分散,记忆便慢慢地恢复,李月嫦微按着头,蹙眉苦
思,浮上心头的却是她想也想不到会在自己身上发出的事。被擒、失身、惨遭邪
术控制后的种种经历,只令李月嫦娇躯不住发颤、不住摇头,既想将那段回忆完
全驱出脑海,又似知道这只是徒劳无功似的,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眼中骄气
不再,只有惹人疼怜的软弱,嘴上却仍不松,「多…多谢二位相救…只是夜半来
客,不便接待,还请…还请两位明日登门造访,只要不是过份的请求,月嫦必不
薄待二位…」

  「哼!」听李月嫦嘴上仍不饶人,竟当两人救她是为了特殊目的,白欣玉愈
听愈火,若非她心知对华山派文奕青比她更是深恶痛绝,若自己不静下心来,稳
定住情况,怕李月嫦恶言相激之下,文奕青真会一掌打下去,她虽不由得冷哼一
声,心中却拚命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若我们真有过份请求,又何必帮
你解术?以你这般状况,随便找个男人丢在你房里,你这堂堂朝廷郡主见了男人
什么事也干得出来,到时候再要胁你轻松愉快,何必这样惹人嫌?不知好歹!」

  「算了,她初经重创,难免心情不定,你就少说两句吧!」见白欣玉嘴上虽
狠,说的李月嫦脸上阵红阵白,一幅想要发作却不敢出口的模样,但白欣玉的眼
神却转了过来,在李月嫦抬不起头的当儿,不住向自己使眼色,显是要自己依原
订计划行事。汉中派和华山派向为世仇,文奕青虽一见华山派之人便一肚子火,
但事关家门大仇,何况真凶乃湘园山庄,就凭华山派连个帮凶都称不上,最多算
个应声吆喝的小喽啰,李月嫦更连喽啰都算不上,这火气非得按捺住不可。

  伸手轻按住李月嫦被内的肩头,文奕青身子俯了过去,只见李月嫦脸蛋儿气
的红红的,眶中泪水滚滚,似是随时都要忍耐不住流下来似的,但肩头被他按着,
却只是开始的微微一挣,后便全无异动,文奕青便知自己的计划已成功了一半,
「郡主放心,我们绝不会拿这点来要胁於你,至於其他的华山门人,他们未知究
里,只要郡主你好生隐瞒,相信他们也不会暗扯你后腿,此次之事不过是命中一
劫,绝没有人会怪你。」见李月嫦在他的安慰之下,怒意已然全消,只是一脸哀
怨,伸手轻拍她粉背,文奕青又加了一句,「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
会帮你的…」

  本来还有几分恨怒之意,毕竟记忆全复之后,过往的一切可都回到了脑海里
头,李月嫦自是知道,就是眼前这男人佔有了自己的身体,还在那羞人之处大展
所长,这才解去她身中的邪术,虽说这是为瞭解术不得不然,但想到自己清白之
躯毁在阴京常手上后,接下来就只给这人『用过』,李月嫦自难释怀,但在他的
安慰之下,胸中那积郁的闷气不由一古脑儿喷了出来,她身不由己地放声大哭,
整个人都投进了文奕青的怀抱当中,彷彿想把这一切悲怒全盘释放出来般。

  见李月嫦示弱地大哭,文奕青边轻拍她粉背以示安慰,一边和白欣玉交换了
一个得意的眼神,他的第一步终於成功了。在邪术影响下,李月嫦的肉体已被诱
发了淫性,绝离不开男人,更重要的是她此刻正在最低落的心情之下,是最好以
温柔手段俘获其芳心的时候,只要将李月嫦的身心都征服,文奕青便可借屍还魂,
利用李月嫦作为幌子招兵买马,避开湘园山庄的监视再创汉中派,只要等他根基
稳固的那一天,便是文奕青单挑郑平亚,为文仲宣报仇雪恨的日子。

  「怎么?庄主…庄主又到那小狐狸精房里了?」小瓷杯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坐在屏风前那雍容华贵的女子气的连嘴唇都发白了,旁边的小婢们吓的一点声音
都不敢出,甚至没有人敢收拾地上的碎片,生怕一引人注意,正在气头上的夫人
那一肚子的火气便会烧到自己身上来。

  也难怪蓝洁茵气恼,当日第一次天门一战,郑平亚虽说崭露头角,但实质上
可说是失利而回,连带着连新婚都变的少了些光采,有一段时间郑平亚表面风光,
私底下却是沉溺女色,蓝洁茵和蓝玉萍在这方面,自是及不上已尝得性爱滋味,
较她们更有风情的黄彩兰和范婉香二女。之后虽说郑平亚振作了些,但在击溃天
山派之后,竟又私下囚了柳凝霜,连黄范二女都失宠了,此事直到柳凝霜被阴京
常所救之后,才爆发出来,令本以为郑平亚尽力武功的尚光弘等人颇为失望。

  事情爆发之后,蓝洁茵虽也有些失望,但柳凝霜的姿色远在蓝洁茵等人之上,
在男女方面输给了她也是理所当然,何况之后郑平亚在尚光弘等人的紧盯之下,
根本没有趁机猎色的时间,几乎可说是一心一意都放下三年后的第二次天门大战
上头,虽仍疏忽了与蓝洁茵的闺房之乐,但这终归是为了正事,蓝洁茵也知若为
了此事胡闹,就算是师父也护不住自己,这可是非忍不可。

  但在第二次大破天门之后,照说除了阴京常与杨逖两只漏网之鱼外,湘园山
庄再没什么需要小心的人物,可郑平亚的心,却没如蓝洁茵所想的回到她身上。
一来二战天门大获全胜,湘园山庄声势如日中天,原本还观望在天门与湘园山庄
之间的小小门派,也都知大势所趋,纷纷表态效忠,而表态里头最有效的,莫过
於献上子女了,这段日子郑平亚也不知收了多少个小妾,最得宠的是建康陆家嫁
予郑平亚的陆文盈,光看连蓝洁茵口中『狐狸精』的称号,都从黄彩兰和范婉香
转往陆文盈身上去,便可知陆文盈之得宠,偏生陆家也是一方之霸,虽说势不如
湘园山庄,却也非可以轻易得罪,这气只憋的蓝洁茵想发都无处发,平日见面时
还要陪笑脸,真气死她了。

  二来大势虽定,但阴杨两只漏网之鱼,却使得郑平亚心上的压力更加大了。
当日一战天门之所以失利,便是由於阴京常横加阻挠,以玉石俱焚的威胁,硬是
迫胜券在望的联军退兵。本来天门总坛处形势虽险绝,但要将之封锁却非难事,
杨干也知道此点,是以在总坛常备大量粮草,可为了迫联军退师,阴京常不只兵
行险着,令人断去天门的联外桥樑,甚至先斩后奏,将所有的粮草先行倾入山谷
当中,那时当众人正与杨乾等人对峙之时,突有大地震摇之感,便是阴京常开动
机括,将大量粮草全部丢弃的徵象;也因此天门众人知道了阴京常的决心,即便
明知这招使下去后果难料,若联军一方不受胁,大家都只有活活饿死的份儿,也
无人敢出言反对阴京常的行动。

  虽说心下暗恨阴京常诡计多端,但说句实在话,有这种魄力硬逼胜券在握的
联军退师,即便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这种手段,确令人想不佩服都难,那日郑平
亚虽未眼见幻影邪尊的武功,但光看他的手段,也知此人绝非易与之辈,心下老
早将其当成二战天门时必杀无赦的对象。

  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在那般毫无生机的环境下,挟着杨逖扬长而去,沿途
中反击还害死了庄内不少高手,郑平亚虽率部穷追,仍是功亏一篑,在追过叠云
塔后又白走了数十里,郑平亚等人才发觉上当,急回师时连阴京常的影儿也摸不
到了,只在半途巧遇赵平予这另一只漏网之鱼。

  只是赵平予与尚光弘关系非同一般,既有尚光弘压阵,郑平亚想为难赵平予
也有所不能,两人在公平过招三招之后斗个平手,无功而退,郑平亚原以为这段
日子勤修苦练,武功便不能名列风云录,也差之不远了,没想到遇上赵平予,竟
仍不能取胜,加上阴京常这祸害仍逃亡在外,这无形却有实的心理压力,使得郑
平亚难以排解,加上天门既灭,外无强敌之下,在男女方面更加纵情,对众门派
送上的美女来者不拒,偏偏大功才刚告成,尚光弘便有意见,也不好多说话了。

  只是这样也未免太过火了!蓝洁茵边想边气、边气边想,胸口不住起伏,真
想去找师父诉苦,可心里想想又不能这么做。建康陆家与其他小门派不同,乃是
流传久远的世家大族,直可追至三国之时,连受朝廷敕封的少林派,及与皇家关
系深刻的华山派,对之都不敢轻侮,向来亲近天门的陆永机既舍得将女儿陆文盈
配予郑平亚,乃是湘园山庄的一大胜利,她再气也不敢发作。

  在这湘园山庄之中,此刻正郁积难解的,其实并不只蓝洁茵一人。出浴之后,
披上了最爱的黄纱薄袍,床上的黄彩兰正挨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明月,
良久良久才轻声地吁了口气,一手托腮,另一手却已缓缓地滑进了衣内,温柔地
顺着那才刚洗濯乾净,犹自散发着香气的肌肤慢慢滑下,轻柔地似是在用手描绘
着这迷人胴体的曲线一般,好像要将这曲线给记在脑子里。

  那纤手迷恋地在胸前两颗饱满的蜜桃上头轻抚,慢慢地感受着那饱满的弹性,
不时轻佻着已缓缓挺起的蓓蕾,之后才慢慢地随着毫无瑕疵的腰线滑下,流到腹
下那丛连结着私秘之所的发丝上头却停了下来。不能再走下去了!黄彩兰一边抑
住继续动作的冲动,一边轻咬银牙,慢慢地将手给抽了出来,她知道再继续下去
会有什么后果,一旦当自己的手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那样的冲动将如洪水溃堤,
再也不可收拾,自己才刚刚洗浴过,可不能再弄的一身汗水,股间那黏腻更是麻
烦,不好睡不说,再洗一次也不知会给别人在背后念成什么样子,恶语最是难当
啊!

  也不知是被杨逖改变了体质,还是男女之事本就如此迷人,从破身之后,黄
彩兰便觉自己体内有股难以压抑遏阻的冲动,令她愈来愈喜爱床笫之事,一开始
黄彩兰和范婉香都是杨逖的禁脔,以杨逖的好色,两女自不愁没有男人碰;归了
郑平亚之后,开头时为谋一席之地,两女在床上曲意奉承,让初尝其中滋味的郑
平亚颇为沉迷,只后来蓝洁茵央师出马,梁虹琦和骆飞鹰以山庄未来的大条理由,
迫的郑平亚不能沉溺女色,连带着也冷落了二女;之后随着柳凝霜被禁,以及第
二次对付天门的种种事项纷至沓来,郑平亚要人事忙,更是少入两女房间久矣。

  本来黄彩兰、范婉香与蓝洁茵虽不对头,心下的想法却差不了好多,当天门
事了之后,郑平亚便可以多些时间来安抚娇妻美妾,便她不得专宠,也不会回到
以往的冷落。没想到天门於这一战覆灭,湘园山庄声威大振,一时隐为武林新领
袖,其余门派努力亲近,有不少门派竟选择奉上子女为质,以示忠诚,其中不乏
各地美女,让贪新鲜的郑平亚夜夜流连花丛,对蓝洁茵与蓝玉萍两位原配都不大
管了,那轮得到一开始就是委委曲曲小妾身份的黄彩兰与范婉香置喙呢?

  轻巧的叩门声响了起来,黄彩兰连头都不回,声音慵慵懒懒的,从那似若无
声的脚步声响,她便知来人是谁,虽说除这鹅黄丝袍外可说是身无寸缕,但来人
和她乃一起长大,有着同样遭遇的姊妹,又何必遮遮掩掩的?想必她也是无聊吧!
「是婉香吗?进来吧!门没有关。」

  轻轻地推开了门,一身雪色轻纱的范婉香慢慢地走到了黄彩兰身边,毫无避
忌地坐到了她身旁。本来她俩与白欣玉是最好的姐妹淘,但两女被杨逖破身后尽
享男女滋味,白欣玉却是含苞未破,彼此间已有了隔阂;加上白欣玉得赵平予之
助,将二女从天门救出,交予郑平亚后,无所归依的二女决定嫁予郑平亚,白欣
玉却没和她们同一阵线,反选择了再入江湖,之后又去了天山派,巧合之下和湘
园山庄站到了对立的位置,原本的鄱阳三凤,现在只剩下她俩相依相偎了。

  「婉香睡不着吗?」

  「嗯…」微微地点了点头,范婉香轻轻拨了拨犹带水湿的秀发。黄彩兰之所
以沉醉情欲,还可说是被杨逖暗算的余毒未清,范婉香却丝毫没被暗算,乃是被
杨逖与黄彩兰忘情欢乐的种种情态所诱,心甘情愿地任杨逖佔有,体质恐怕比黄
彩兰还要淫荡,对冷落自然是更受不了。

  「那…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哎,婉香你…你干嘛…不要…唔…」

  虽说这些日子以来,当情潮欲火难当之时,黄彩兰偶尔也会自己用手解决,
但她从来没有想到,范婉香竟也会对自己来这一套。只见范婉香伏到了黄彩兰怀
中,葱指轻轻地抚触着黄彩兰酥胸之上的粉嫩蓓蕾,那处原本就给黄彩兰刚刚抚
爱过,情潮未退下又给范婉香触着,那柔软的触感登时令黄彩兰娇躯酥麻,想挣
动都没了力气,而范婉香送上来的红唇,她更是避不开了。

  两人香唇重叠,黄彩兰虽还轻摇着头表示不愿意,但身体无力离开,那蜜桃
般的秀峰更被她轻点着,蓓蕾渐渐发硬,不知何时起范婉香已展开了行动,她亲
吻着姐姐那花瓣般秀美可爱的香唇,丁香轻吐破开了黄彩兰的防卫,一下子就将
黄彩兰的小舌逮住,登时一阵水乳交融。

  彼此品嚐着对方的香唾,感受着对方口中的香气,两女虽说亲暱得犹胜亲姐
妹,这般滋味可也是头一回尝试,给那不可思议的甜美佔满了口唇,主动的范婉
香还好,被侵略的黄彩兰脑子轰然一震,又似恍惚又似出神,微微地娇喘着,那
美态看的范婉香不由情动,她挨进了黄彩兰怀内,娇躯磨弄之下,两女的薄袍已
落了地,和主人一般的交缠难解,两女的裸体重叠在一起,丝缎般晶莹细緻的肌
肤不住磨擦,她已将黄彩兰的玉腿分开,玉腿在她的股间磨动起来。

  虽说自己也没有这样子的经验,但看黄彩兰无力抗拒的享受神态,范婉香也
知自己的动作并无错误,她的身体跟自己的大概也差不了多少吧!一边将黄彩兰
揽入怀中,樱唇爬在她的颈脖上,亲吻着黄彩兰的粉颈香肩和烧红的脸蛋儿,手
上更是大胆地揉弄起黄彩兰的蜜桃,感觉着黄彩兰慢慢地松弛软化,范婉香撩起
了黄彩兰的发丝轻抚耳垂,樱唇也吻上了此处,一面轻咬耳垂一面舌尖轻舔,将
火热的呼吸吹入黄彩兰的耳孔,吹的黄彩兰抗拒之心全消,只知娇喘不休。

  「原来…姐姐这儿也很敏感的…」

  「不…哎…不要…好婉香…唔…」

  一只手还逗弄着黄彩兰可爱的耳垂,范婉香的注意力却已移到了她的蜜桃上
头,虽说此刻的黄彩兰已躺了下来,但那蜜桃般的双峰仍挺耸高立,在范婉香的
爱抚之下,粉嫩的蓓蕾上不住酥麻地痉挛着,那感觉好生强烈,令黄彩兰的腰都
美的弓了起来,呼吸一阵混乱。

  强烈犹似火烧的感觉,让黄彩兰重拾了丁点理性,尤其当感觉到范婉香的眼
儿,正牢牢地盯在她胸前时,她不由得害羞起来,双手轻掩住酥胸,「不…不要
看…好…好丢脸…羞煞人了…」

  见黄彩兰这娇羞的模样,范婉香不由笑了起来,那笑容只有妖艳二字可以形
容,她温柔地移开了黄彩兰无力防护的小手,将她的蓓蕾吸在口中,丁香不住在
上头吸吮拨弄,着实使黄彩兰舒服无比,她发出了带着快感的怨声,媚眼如丝、
秋波流转,娇躯不住扭动,蜜桃般的双峰却没有一刻离开范婉香的口舌,酥胸正
被范婉香吻吮的感觉,令她不由愈发敏感而且兴奋,竟有一种被男人抚爱时的感
觉,只是这感觉细緻轻柔,全不似男人带来的那般强烈,如火焚烫般火辣。

  见黄彩兰如此投入,范婉香也不由得兴奋了起来,她发出了甜蜜的哼声,将
一对也已被欲火焚烫的玉峰挨到了黄彩兰脸上,黄彩兰只觉一阵眩目,不甘示弱
地也将面前的双峰舔舐吻吮起来,只逗的范婉香娇吟如棉,脸儿拚命后仰,喉中
喷出抑不住的呻吟,葱指更在黄彩兰耳垂的敏感处不住抚揉,不久之后她才将身
子整个转了过来,保持着被黄彩兰吮舐酥胸的姿势,玉手逐渐向下移动,将黄彩
兰一双玉腿分开竖立,脸儿埋在了黄彩兰股间,对着她那诱人之处大开眼界。

  感觉到妹子的眼光直盯她那已带湿意的私处,黄彩兰不由大羞,偏生嘴里还
含着那迷人的蜜桃,想哼叫都语不成声,只能闷闷地呻吟,「哎…唔…婉香…求
求你…不要看…好羞人…」

  「彩兰姐姐…」听着黄彩兰那窒息般的声音,逗的范婉香不由食指大动,口
中吐出的热气直捣黄彩兰大开的幽谷,在微吐的水花中泛出了美妙的回音,「那
时候婉香也看过…你和他在婉香面前表演…还在马上…彩兰你还…还特意弄的好
大声…逗的婉香忍不住…给他连採了两朵花,连床都没上…就在马上被他破了瓜
…那时你可…可没这样叫呢!婉香要…要报仇来了…好美…」

  听范婉香这么说,黄彩兰不由得发软,她虽也知道范婉香报仇之说不过是戏
语,但既然当日在她面前都和杨逖表演过一回,这下子更不用怕羞。何况范婉香
也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一面说着她一面动作,一边将脸凑近幽谷,葱指沿着幽
谷口处来回游移,将玉手覆住黄彩兰的幽谷,一边揉弄着谷口处那小小的美蒂,
一边抚弄着黄彩兰那肉感柔滑的玉腿根处,令得愈来愈大声的娇喘,闷闷地自范
婉香的双峰之间发出,此刻的黄彩兰已经发觉,她的幽谷在范婉香的抚摸之下,
已湿了好大一片,阵阵悸动自谷中传来,令她心中一荡,欲火渐渐蔓延。就在此
时范婉香也出动了口舌,在黄彩兰泛着甜意的幽谷口上吮舐,不时衔住那逐渐硬
起的小蒂,令黄彩兰酥胸起伏,一时间竟情不自禁地按住范婉香的头按向谷间,
同时摆动纤腰,将幽谷尽量向范婉香小口送去。

  见黄彩兰忘形配合,范婉香不由大喜过望,她虽原本就打算和黄彩兰一试假
凤虚凰之乐,心下却也不由惴惴,生怕被拒,此刻黄彩兰既已主动配合,自然不
用再担心这一点,她双手托住黄彩兰的圆臀,将那逐渐红润的幽谷凑到口上,继
续吻舔已胀起的小蒂和谷口,诱的黄彩兰纤腰挺直,发出荡人心魄的呻吟,赤裸
的娇躯如水蛇般不住摇晃蠕动,谷中泉水不住涌出,在范婉香的吻吮之下娇颤不
休,惹的范婉香一阵急舔重吸,尽享幽谷芳香,这才将樱唇覆住幽谷,伸舌突入
其中,找寻着黄彩兰的敏感处,令黄彩兰纤腰扭动顶挺更疾,几乎连叫都叫不出
声来了。

  在猫舔牛奶般的声音当中,混杂着黄彩兰藕断丝连般的呜咽声响,使得范婉
香兴奋已极,心境竟好像回到了当日在马上眼看杨逖与黄彩兰热情交合,一边害
怕那种投入和疯狂,一边又在心下隐隐期待着,不知何时会轮到自己,那种又期
待又怕受伤害的感觉,令她不禁对赤裸相亲的黄彩兰那曼妙的胴体兴奋已极,声
音无比迫切,「哎…好彩兰姐姐…婉香…婉香快不行了…」

  声音才刚入正迷迷茫茫的黄彩兰耳内,范婉香已改变了体位,她似不堪热情
冲击而痉挛着的娇躯已是染遍了汗水和春泉,此刻已扭了过来,双腿与黄彩兰的
玉腿交叉纠结,使得幽谷口紧紧蜜贴,这般大胆的手段,令得黄彩兰一时呆然,
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任范婉香接着动作。

  一边红唇轻舔着黄彩兰光滑细腻的肌肤,接着慢慢伸手摩腰,双腿夹磨着被
她紧紧夹住的黄彩兰的美腿,黄彩兰虽想逃开,纤腰却已不由自主地律动起来,
那迷乱的感觉令她更无法挣扎和抗拒,几经抚揉之后,范婉香的食中二指终於找
到了地方,顺势缓缓突入了黄彩兰的幽谷当中。

  一阵酥麻当中,黄彩兰只觉幽谷口处那贲起的小蒂被范婉香的幽谷口处温柔
地吸紧,带来阵阵暖热的畅美感,而且有两只葱指一点一点地向幽谷深处探索,
接着当葱指尽入谷中后,再开始快速地抽动起来,她的幽谷紧紧夹住两只葱指,
那不断的抽送带来了疑似交合的感觉,幽谷之中春泉随之不住氾滥涌出,湿遍了
腿根,即便她现在想打退堂鼓,可那强烈的感觉也阻止了她。

  兴奋地抱住黄彩兰的腿,大腿紧紧顶在她的幽谷口处,两女的幽谷紧紧地磨
擦,赤裸的胴体水蛇般地扭动着,令人难以想像的快感传遍周身,黄彩兰虽对这
动作惊讶万分,但此刻已不容她再去思索,她激动的玉手扣住了范婉香的裸背,
下体的磨擦中发出了声响,虽难为情却是每次都刺激到那令她娇躯颤抖的部位,
令两女都无法中止,只听得范婉香发颤发热的声音传了出来,「好…哎…好美…
彩兰姐姐…你…啊…你动吧…别害羞…婉香好…好舒服…嗯…美死婉香了…」

  听到范婉香的话,黄彩兰的芳心虽醒了一醒,矜持的本能浮了起来,但已许
久未受男子滋润的胴体,已沉浸在欢愉当中,只想再撑得久一点,是以虽羞耻难
当,仍是不自在地扭臀摆腰起来。这一下可不得了,为了配合范婉香摩挲着自己
敏感小蒂的动作,黄彩兰也以修长的玉腿用力地挟着范婉香的腿,紧紧地顶着好
让她能直接触到自己的幽谷口,那快乐的诱惑使得黄彩兰受到了强烈的震撼,口
中不住发出娇喘荡音,而范婉香恰到好处的配合娇喘,使得两女更加乐不可支。

  在欢愉入骨的哼喘声中,两女的幽谷处氾滥着滚滚情涛,已分不出是谁流出
来的泉水,在两女腿上光泽闪亮,磨擦之间更见媚音,勾得两女的胴体更热烈地
向极境处挣扎,连原本被范婉香强来的黄彩兰都完全地进入了佳境,不在乎被女
子磨着幽谷,不住扭腰旋臀,春心荡漾难收。

  也不知是女子弄来比被男人玩时还要刺激,还是久旷的胴体实经不住如此强
烈的挑弄,两女渐渐地冲上了高潮,只听得黄彩兰媚目如丝,不顾一切地娇吟出
声,浑圆媚挺的双峰强烈地起伏着,不久从那性感的红唇当中喷出的,已是无力
的哼声,两女几乎是同时到达那高潮仙境的。

  也不知在床上这样瘫了有多久,黄彩兰虽慢慢清醒过来,但娇躯仍是慵懒乏
力,甚至没有办法将身上的范婉香推开,若非她也知道欲火高涨时那本能的渴望
实非人力所能抑制,何况郑平亚颇多内宠,芳心寂寞时难免要靠自己想办法解决,
这假凤虚凰的游戏,虽不好让别人知道,其实也不是那么秘密的事儿,谁教郑平
亚兼容并蓄,偏又照应不过来那么多娇妻美妾呢?

  「婉香…你好坏…」俏脸微红,在范婉香那泛着香气的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
一下,黄彩兰微微用力,范婉香这才爱不忍释地从姐姐那美丽的胴体上头移开,
一边还听着黄彩兰那微嗔的娇语,「怎么…怎么那么渴…一下就把彩兰弄到床上
去…要给别人知道,且不害死彩兰了?」

  「彩兰姐姐不用担心,」听黄彩兰的意思,虽是语带嗔怪,却不真怪她方纔
的激情,只是怕给人知道,范婉香微微一笑,在黄彩兰腰间狠狠搂了一把,这才
开口,「又不只婉香,南宫家和崔家那两个小妞儿弄的才狠呢!这事连三位供奉
(尚光弘等三人)都知道,只是不管而已。」

  「是…是吗?」出身草莽,原以为世家小姐们矜持的像是天上来人,黄彩兰
倒真没想到,她们在床上竟也和自己没什么不同,一旦遭受冷落,也一样的难以
忍耐,尤其崔玉青和南宫花香分别出於南北两大世家,虽说出身旁系,才会被送
到郑平亚的身边来,但两女向来以家世自傲,若非蓝洁茵与蓝玉萍身后分别有梁
虹琦与骆飞鹰撑腰,怕还不被两女放在眼内呢!若连她们都忍不住在床上搞起这
一套,尚光弘他们确实也没什么理由好对其他人说一道二的了。

  「是啊!」微一吐舌,其实当她刚知道此事的时候,比黄彩兰还要惊讶得多,
若非尚光弘向来心肠软,看她们自从失了鄱阳地盘后孤独飘零,向来较为照顾两
女,怕范婉香还没办法从他那边知道这么大的事呢!「婉香曾去探过大供奉的口
风,其实若不闹出事来,儿女之事他才懒得管…再加上婉香也知道姐姐晚上辗转
反侧、难以入眠,才会起意来照料照料彩兰姐姐,那晓得彩兰姐姐这么投入,一
幅忍都忍不住的样儿,刚才婉香还以为自己撩得太过火,怕给你吃了呢!」

  「你还说!看你还敢说?」给范婉香这么一提,黄彩兰不由大羞,伸手便在
范婉香的纤腰上搔起痒来,只挠的范婉香哭笑不得,不住求饶,良久良久才放过
她,偎在一起喘息不休。

  「大供奉那边的意思怎么样?」舒服的像是再不想起来,黄彩兰一边懒洋洋
地嗅着范婉香身上暖呼呼的香氛,一边轻声问着,虽说没具体指陈,但两女默契
向来良好,范婉香自知她所指。

  「恐怕…得要花点时间才能恢复过来。」轻轻地歎了口气,范婉香的纤指轻
轻地在黄彩兰背心画着圈,「在天山派那一场的时候,庄主明明轻松简单地就击
败了赵小弟,可上次在道旁偶遇,两个人力拚三掌,却是平分秋色,就连大供奉
也看不出来,短短时间内,赵小弟怎会武功大进、判若两人?这九阳脉也未免太
厉害了点,也难怪庄主心烦,搞到这段时间都不怎么注意练功了,三位供奉都不
怎么看得下去。幸好大敌已溃,那两个人虽然兔脱,但天门势力已经完了,短时
间内不至於东山再起,纵观江湖上没几个人敢和山庄作对,该还有时间让庄主重
自振作。」

  「我可没那么放心…」瞇起了眼,高潮之后犹自酥软的肌肤似是很享受范婉
香纤指的流动,嘴上说的却是另一回事,「天山派那一场时她也在那,事后随同
赵小弟一起失踪,加上有个比夫人还厉害的『雪莲香』蓝洁芸在,赵小弟的武功
经天山掌门指点之后,进步了不少,若他真想建立势力,绝对不是难事…这…这
总隐隐算是根刺,谁晓得元松什么时候会拿这作文章逼人?」

  知道黄彩兰真正耽心的是什么,白欣玉和郑平亚早撕破了脸,和湘园山庄是
敌非友,偏偏她和自己又是姐妹,虽说因着陌路已近恩断义绝,但旁观者可未必
这么认为,蓝洁茵就有好几次拿这做文章对二女指指点点,若非尚光弘硬是压下
此事,怕黄范二女早待不下去了,可元松向来是蓝洁茵一派的马前卒,他又是郑
平亚信任的人,若他在旁搞风搞雨,这日子确实难挨呀!

  「短时间内倒不用耽心元松那傢伙的事,」范婉香微微一笑,元松虽是惟蓝
洁茵之命是从,实际上却更是郑平亚的心腹爱将,只要向来照应二女的尚光弘对
郑平亚还有点影响力,元松该弄不起什么事来,何况…「经历天门之事后,山庄
声势大振,庄主隐有领袖武林之势,为了避免朝廷妄加干预,婉香帮大供奉出了
个主意,让元松代表庄主去向华山派和璐王府提亲,若郡主肯下嫁,今后湘园山
庄与朝廷就是一家人,行事该当少了很多顾虑。只是兹事体大,三位供奉商议的
结果,决定让元松全权处置此事,短时间内有得他忙了,想来大概有三四个月可
以耳根清静。」

  虽说元松行事老练,绝不是会轻易将身负的重责大任外泄的人,但他在湘园
山庄的位置实在太过重要,加上连战皆捷,对抗的又是势力强大的天门等门派,
湘园山庄老早是众人所注目的焦点,连带着元松的举动也是旁人无法忽视的,这
般大的事绝不可能保密到滴水不漏,元松的前脚才刚踏进位於长安的璐王府,求
亲的消息早已弄的满城风雨,几可说是天下皆知了。

  一来这消息根本瞒不了人,二来汉中距长安也近,李月嫦自也知道了郑平亚
派人上王府求亲的消息,她虽原就知道文奕青与白欣玉与湘园山庄的私仇都不小,
知道了这消息绝难平静下来,但她还是太低估了两人的反应。当听到元松的名儿
时,白欣玉气的脸都红了,粉拳紧紧揝着,还得靠着文奕青安抚才能平静下来,
毕竟在山庄时白欣玉虽与两位姐姐貌合神离,表面上的礼貌倒是还有,郑平亚自
矜身份,对她也不至於有什么无礼之处,可那狗眼看人低的元松,老是在找机会
冷言冷语,甚或主导其他人联合排挤於她,这才真是让白欣玉宁可离开湘园山庄
的主因。

  不过文奕青的修养也仅只於此,本来他受文仲宣之教,知道若任得私怨满心,
冲动行事,绝对难成大事,但听到外头绘声绘影地将元松求亲时夸大的湘园山庄
功迹当中,把汉中派和文仲宣贬的一文不值,那股火差点没让文奕青冲去长安找
元松算帐。连看着两人怒火填膺,好言相劝才总算平息下来,李月嫦只觉疲惫已
极,被求亲的人是她,该伤脑筋的也是她,没想到自己还得花心思平复两人的火
气,怎么天底下的麻烦事都搅到自己身上来了?可那日解除邪术之后,文奕青的
温柔,让李月嫦饱经折磨的芳心找到了一个避风港,她可再也不想离开他了,甚
至将两人暗藏居室之内,暗中出力助文奕青打稳根基,准备对郑平亚复仇,这点
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不容易两人的火气都平复了下来,李月嫦喘了口气,整个人都瘫到了椅上,
「现在…该怎么办?月嫦虽是朝廷郡主,可皇威不振,郑平亚那廝又正值如日中
天,师父也未必帮得了月嫦,若父王决定让月嫦嫁过去,尔后月嫦可就没法留在
汉中帮青郎了,门内其他人也未必能助你…」

  虽说怒火方熄,但文奕青和白欣玉毕竟都是江湖打滚过的人,深知绝不能任
情绪操控之理,虽是思潮起伏,仍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李月嫦说的没错,朝
廷亲贵向来不与江湖人混迹,皇室中人拜在华山派门下习艺,已是难得的奇迹,
长孙宗课徒虽严,但对这票皇族亲贵,也不敢太过严厉,因此皇族子弟练武者虽
众,却多只是强身健体,像李月嫦这般高手已是少之又少。

  但郑平亚自重建湘园山庄之后,声威正当如日中天,隐有当代武林盟主之势,
与一般无权无势的江湖人大异其趣,加上自动乱之后,朝廷威令不行,皇族的规
矩已正渐渐崩坏,李月嫦之父璐王虽向来谨守皇族规范,矢志不移,但郑平亚的
威名实在太盛,华山掌门长孙宗也未必敢缨其锋,失了这重要靠山,天晓得只是
皇族规矩这一条理由,能让璐王坚持到什么时候?

  但若让两家亲事谈成,对文奕青而言更是糟榚,一来失去了李月嫦的掩护,
换了其他华山派中人,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给予文奕青发展的空间;二来娶了朝
廷郡主之后,郑平亚名号更响,成为武林盟主犹如探囊取物,光现在的湘园山庄
势力之强大,已是文奕青极难应对的强敌,若再给郑平亚拿到了武林盟主的尊衔,
文奕青想要报家门大仇,只怕更是难上加难了。

  「若是…若是月嫦表态反对,王爷会不会强月嫦之所难?」

  「这个…很难说。」皱眉苦想了半晌,李月嫦咬紧银牙,摇了摇头。虽说她
向来深受父王溺爱,在华山派习艺时也是一路顺景,几乎从没有遇过逆境,但自
从那次在天门失利之后,虽说身中邪术,日常行事难免有些异常,但总归是知道
了江湖中事不会永远这般顺利,李月嫦倒也稍稍成熟了些,不像以往那般不知天
高地厚,湘园山庄的威势实在太强,郑平亚也是一时俊彦,若没有了皇族诸王不
愿与朝廷中人混迹一处的顾虑,这人倒也算得好女婿,璐王的心意实难逆料。

  「不如这样,」苦思半晌,白欣玉好不容易才整理好思绪,「月嫦你好歹也
是朝廷郡主,就算不管武林人的分野,也不可以卑屈自己,郑平亚的妻妾已经不
少,何况蓝洁茵、蓝玉萍的庄主夫人名分早定,就拿这一点来劝王爷,相信王爷
也不会让月嫦低伏做小,你说是不是?」

  「这…倒也是个主意。」听白欣玉想到了方法,文奕青和李月嫦同时吁了口
气。白欣玉这理由确实堂堂正正,李月嫦无论如何,也是身份尊贵的朝廷郡主,
就算要下嫁予武林中人,对方也该明媒正娶,除非是嫁给皇帝,否则绝不能委屈
做人小妾,对皇室中人而言,名分之别是最重要的一点,以此切入确实是个好理
由,而且李月嫦还可以用撒娇或捻酸吃醋的方式提出,任郑平亚智比天高,也难
想像李月嫦不愿嫁的真正原因,是为了帮文奕青打好根基,此计确属可行。

  「不过除此之外,还要多加把手,」一边沉吟着,文奕青一边缓缓陈说,「
一方面用欣玉的高招拖延时间,让郑平亚那贼子先为了闺房中事伤回儿脑筋,一
方面我们也要加紧脚步建立势力,郑贼敢提求亲之议,就表示他确实有挟朝廷自
重的想法,若再这样下去,要对付他就会变得加倍困难,无论此事是否成功,至
少郑贼都可以以此宣传,好招徕更多高手,真亏他想得出来。」

  「这个嘛…无论父王是否应允,礼貌上湘园山庄都得送个礼给师父那边,还
有月嫦这边也会送到,」听文奕青一提,李月嫦不由冒了一身冷汗,听到此事之
时,她心底只在暗骂郑平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倒没想到这竟是郑平亚用以扩展
势力的奇招,「在这点我们可以想点办法,若送礼的人在半途就出了事,礼根本
就到不了华山派,不但可是削了湘园山庄的面子,月嫦还可以用这个理由兴师问
罪,看郑平亚有什么脸面敢再提求亲之议。这就得看青郎和欣玉的手段了。」

  同样的消息既能传入李月嫦耳中,自不会漏了与湘园山庄距离极近,几可说
是唇齿相依的排帮。绛仙绛雪和郑平亚关系非同一般,当年郑平亚大婚之时,甚
至还令绛仙一路哭回排帮总舵,使得排帮四大长老与绛仙绛雪姐妹间风流韵事不
断,这回郑平亚又传出了喜讯,对像还是贵为朝廷郡主的李月嫦,接到这消息的
风采旬自不敢有半分耽搁,忙不迭地就将信息送到了绛仙桌上。

  只是这回不只绛仙,连绛雪的反应都不像当日听说郑平亚迎娶蓝家姐妹时那
般巨大,绛雪接过信息时只是苦笑了一下,一脸『又来了』的表情,接下来看的
绛仙虽是皱了皱眉头,却不像当日那般强自镇定,反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严重的大
事般,顺手便将东西交给了坐在一旁的管桓。

  与前次的反应落差实在太大了,风采旬原以为接到这消息后,绛仙和绛雪姐
妹又会失态一回,两女正当青春年少,又被自己与白山君的娴熟技巧调教的没一
日离得开男人,今晚以两女那亟於发泄的心态,也不知四大长老能不能受得了?
管桓虽说老当益壮,范达理更是威风不减,白山君床上的强悍,更令他自己也为
之汗颜,但四人终究已有了年纪,可容不得夜夜挞伐。

  不过看两女现下的反应,竟似已不怎么将郑平亚当成心头肉的那种感觉。是
因为两女尝到了云雨滋味,又有四人轮番侍候,恋奸情热之下,再管不得其他的
男人呢?还是郑平亚的好色之名已流传久远,两女对他奢望已绝,是以对他再娶
美女的冲击,已远不如当日了呢?

  「管长老你看如何?」传来的讯息并不甚多,短短的几行字,管桓几乎是一
眼就看完了,他将信息交给了另一边的范达理和白山君,也不管面前的风采旬一
幅发白日梦的呆然模样儿,一时间自顾自地陷入了沉思,直到绛仙垂询,这才抬
起了头,脸上虽不至变色,眼中忧色却是更浓,「帮主想必也看出了问题所在,
这实在是…真想不到湘园山庄会想出这条计,确不可小觑了。」

  「什么计策?」看完了消息,范达理真想笑出来,这郑平亚也当真好色,妻
妾如云也不管了,竟把主意打到了朝廷郡主上头。击破天门之后,湘园山庄如日
中天,庄中的食客更是愈来愈多,为了供养众人,对四周门派的压搾可是愈来愈
过份,连排帮都逃不过湘园山庄的年年需索,幸好凭着绛仙绛雪与郑平亚的特殊
关系,元松还不敢太过火,这负担排帮倒还担得起。不过虽说范达理对湘园山庄
的印象本来不好,但眼见他竟和自己染上了一模一样的毛病,想到湘园山庄时心
头的火也不由小了许多,他偷撇了一眼绛仙,说了下去,「不过只是又想高攀而
已嘛!」

  虽说没有听到,但管桓隐在口中的歎息却很明显地从脸上瞧的出来,表情分
明是在怪自己心不在焉,范达理不由缩了缩头,这才发现白山君也皱起了眉头,
难不成其中当真有什么诡计?他趁机轻踢了眼前犹然魂不守舍的风采旬一脚,着
他坐了下来,转移了注意力,解了不少窘迫。

  「不只是这样,」将讯息放回了桌上,管桓一边说着忧色愈增,「一方面郑
庄主的确想高攀,更重要的是湘园山庄势力愈盛,难免受朝廷侧目;但若联婚成
功,湘园山庄和朝廷成了一家人,一来朝廷再不需对湘园山庄左防右防,没有掣
肘后发展上少了不少顾虑,二来有朝廷在背后支援,郑平亚威势更盛,武林盟主
之位指日可待。你想想看,这种状况值得不值得耽心?」

  「怎么…怎么这样…」想到这种后果,范达理不由背心发寒,连一向任事不
管,只知沉溺脂粉丛中的风采旬,都不由认真了起来。现在湘园山庄的需索,已
到了令排帮只能勉强支撑的阶段,若再让湘园山庄强悍下去,以后元松这狐假虎
威的傢伙只会愈来愈趾高气昂,那还得了?

  同样接到了消息,赵平予虽不知这其实只是范婉香一时兴起给元松出的难题,
与柳凝霜等人寻思之下,仍高估了湘园山庄,得出了同样的结论,但赵平予的反
应,与管桓等人的忧心忡忡,可是大成对比的轻松,完全不把这当作一回事,看
的让绛仙差点以为这小师弟是傻掉了呢!

  原本当日救出柳凝霜时,与郑平亚交手的结果,赵平予该是远胜於他,但这
回在叠云塔外交手三招,表面上却不分胜负,虽说郑平亚为了天门之战,用功远
较旁人为勤,但赵平予进步也不少,为何胜败之数会完全调转过来?难不成尚光
弘授以秘艺,还是服了什么灵芝妙药?更甚是阴京常所说的心魔作祟?不只项家
姐妹,连众人中最为沉隐镇静的蓝洁芸也忍不住瞎猜起来。

  不过身为当事人的赵平予,却是一点难过的样子也没有,反而像是从什么桎
梏中解脱了似的,一个劲的陪妻子们游山玩水,逗的还是孩子心性的项明玉天天
乐不可支,连带着众人也都轻松起来,看的绛仙好生羨慕,好像光和这群人混在
一起,心情就可以平顺下来。尤其赵平予最有说服力的一点,是指出若此事当真
能令郑平亚威势更盛,阴京常必会想法破坏,根本无须旁人伤脑筋,虽说这讲法
有点一厢情愿,但受那气氛感染,绛仙紧绷的心,也不由得轻松了下来。

  而且当真如赵平予所设想的,湘园山庄的求亲大事,的确遭到了意想不到的
破坏…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11

              69相思成狂

  官道之上,大车正缓缓驶了过去,车旁只有两骑人马像是练武之人,其余的
十来人都只是负责搬东西的庄丁而已。虽说人马不多,表面上不像送礼的队伍,
但光看车上插着的大旗,便知其来路,树上监视着的文奕青神情凝重,目送着大
车缓缓离开,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也难怪文奕青患得患失,首先是璐王的反应大大出人意料,竟完全不顾皇
族与平民之别,一口便答应了元松的求亲,而下聘的礼队一开始就跟着元松走往
长安,简直就像是一开始元松便知璐王必然答应亲事似的;更出人意料之外的是,
湘园山庄的礼物一往长安璐王府,一往汉中派而来,全没运向华山,使得文奕青
原本在往华山路上的设计完全派不上用场,如今只能试着拦阻正前往汉中派的礼
物,好给正如日中天,骄的眼睛生到了额角上的郑平亚一点教训。

  不过这回送礼的队伍,也未免太警戒轻忽了些,送往长安璐王府的礼队由元
松带队押送,听说没派出几个高手,这边厢的礼车,也只有平山双燕『乳燕』姜
絮和『羽燕』饶婉琪沿途押送而已。当日在湘园山庄追击阴京常与杨逖的时候,
两女差点儿就和伏在林中的文奕青交上了手,虽说平山双燕武功不弱,尤其擅於
联手合击,一旦联手连郑平亚自己都可能会吃亏,在人才济济的湘园山庄中也算
得一号人物,但这回的礼物何等重要?竟只派两人护送,难不成是陷阱?

  轻飘飘地在文奕青身边现身,白欣玉望着逐渐远去的车队,完全不露任何表
情,光从她这般轻巧地落在文奕青身边,连枝叶也不带动一下,显然轻身功夫又
有精进。这也难怪,白欣玉当日受雪青仪点拨,武功已是大有进展,后来从了文
奕青之后,也学习了些文仲宣当日纵横天下的武功要诀,功夫与以前被阴京常所
擒时自不可同日而语。自从知道湘园山庄舍华山不由,直接送礼汉中的消息后,
白欣玉就四出打探消息,也只有在让白欣玉打探过四周,确定再无湘园山庄的暗
哨埋伏之后,文奕青也才敢下手,毕竟这是重兴汉中派的第一战,也难怪文奕青
有点患得患失。

  「怎么样?」

  「四周我都查过了,没有湘园山庄的暗哨。」轻轻地吐了口气,白欣玉虽没
喘息,但光听她呼吸之间气息微促,文奕青乃此道行家,也知白欣玉远途而来全
没休息,是靠着一股气支撑着,显然她对湘园山庄怒气未休,又一心想帮自己重
兴汉中派,才会这般紧急地回到他身边。

  「是这样吗?」照说四周没有敌人的埋伏,对文奕青该当是件好事,但这一
战的意义实在太重要了,若稍有疏失,不只文奕青气势受阻,连那些已召集的人
马,对文奕青的信心也会消失无踪,何况湘园山庄人强马壮,竟只派两个女流之
辈护车,也难怪文奕青疑神疑鬼,深怕中伏。

  「另外欣玉还探得了个消息,只是还不知真不真确。」深深长长地将一口气
吐了出来,白欣玉硬是将长途赶路之后,胸中那股翻腾不休给压了下去,运流全
身的功力却不敢稍歇,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的身心平顺下来,尽速回复可以动手
的情况,一旦一口气稍松,以她赶路至此的疲惫,接下来只怕是绝对无力动手,
这一场只有她、文奕青和李月嫦可以下场,不小心不行。

  「嗯?」

  「湘园山庄本来打算盛大其事,向各个门派帮会广散武林帖,请他们提供珍
奇异宝,以供下聘之用,」嘴角浮起了一丝不屑的冷笑,白欣玉也明白,郑平亚
这种作法迹近於强取豪夺,绝难见容於谁也不服谁的武林,「只是各派未必都买
他的帐,连排帮都表面合作,内里拖延,因此郑平亚大派人马向各派兴师问罪,
又怕阴京常趁机暗算,所以实力完全分散了开来,再加上这一队车里没什么珍宝,
纯是女儿家绫罗之物,也不会有高手劫夺,小贼更不敢妄自动手…」

  「夜郎自大、井蛙观天!」文奕青冷哼了一声,他对郑平亚的印象本来就差,
一听到他这般仗势欺人的行径,更是冷笑连连,「要各个门派提供奇珍异宝以供
下聘,他真以为自己是武林皇帝了?稍有门面的门派都不吃他这一套!只派平山
双燕护车,哼!就连当日天门势力最盛之时,运个『芸萝花』也是大队人马出动,
五个堂主全不敢稍有懈怠,那像这些傢伙这般托大?」

  「欣玉此行探到了湘园山庄些许内幕,关於此事,欣玉倒有个主意…」

  缓缓地驱车而行,虽说一行人中只有『乳燕』姜絮和『羽燕』饶婉琪两个高
手,但那些运宝的庄丁却是一点也不担心,一来在他们眼中,平山双燕已是一等
一的高手,虽是女流之辈,在山庄中却已崭露头角,两人联手之时,就连大供奉
尚光弘也要小心以对;二来自从天门之战后,湘园山庄在武林中威名一时无二,
再无人敢予轻忽,天底下又有那个没眼光的小贼敢动他们?

  见庄丁们人人精神抖擞,『羽燕』饶婉琪微微一笑,她微微伸展着柳腰,修
长的玉腿微微一夹,驱马靠近了『乳燕』姜絮,在出神的她肩上轻轻拍了一拍,
两人本是无话不谈的师姐妹,出江湖以来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彼此间的情
谊再好也没有了,「好师妹,在想什么?」

  「也…也没在想什么…」外型与身段修长,几不下於郑平亚的饶婉琪完全不
同,『乳燕』姜絮生就娇小玲珑的身材,若非身佩双刃、英气勃勃,怕真会给人
以为还是个孩子。两女均出身於南方异族,虽是一个高挑、一个娇小,却都属於
纤细型的,肌肤上都带着阳光的痕迹,比起中原女子的白皙秀丽,那小麦色的健
美肌肤,配着纤细灵巧的神态,反显出了一种异样的美丽。

  「还在想你的他吗?」

  「也…也没有…」听饶婉琪讲到了他,姜絮美目中浮起了一丝茫然,轻轻地
吁了口气,摇了摇头,「和他本来就…本来就不会有什么缘份,有那一夜…对絮
儿来说已经够…够了…」

  「这样啊…」本来想说你想的开就好,可两女自幼一起长大,彼此间默契十
足,虽比不上孪生姐妹那传说中的心心相印,却也差不得多少,她自知道这妹子
较死心眼,对於男女之事嘴上说想得开,实际上可难了,何况他又是夜夜春宵,
此事连饶婉琪也知道,自怪不得妹子难受。

  听姐姐说到了他,原本已微现茫然的眼儿更见波光,虽说人还在马上,但姜
絮显已陷入了回忆之中。

  ──已经到了晚上,众人各自立起了营帐,准备在这儿过一晚上,明天就回
庄里。

  众人手脚都快,加上早从出击时便是晓伏夜行,立营这等小事根本已是熟习
而流,只是这回的气氛却完全不一样,在出庄时众人精神抖擞,个个意气昂扬,
连行军当中都忍不住兴奋地私相细语,全靠三大供奉和元松等人严律规矩,才能
保持勉强的安静,不致於被天门发觉行踪。

  但回师的时候却完全不同了,一来连番激战之后,便是湘园山庄实力之强,
死伤也是难免,便是全身而退之人,也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歎;二来这一战天门
虽灭,但却逃了阴京常和杨逖两人,杨逖不过承父之荫的花花公子,还没什么,
那阴京常可是威名在外的幻影邪尊,便原不知其能为的初生之犊,在眼见他毁弃
南天剑,迅雷不及掩耳地造成湘园山庄百多高手死伤沉籍的威势,也不由不心生
懔然;尤其那伏在林中的高手,光一招便毙了『千手佛』方观青这等高手,可见
这班天门余孽中,绝不只阴京常一人厉害而已,想到这危险已极的漏网之鱼,那
教人不担心?

  更糟榚的是后头紧追不舍的结果,首先是在叠云塔处受到机关暗算,又死了
人,然后是在闯叠云塔时遭受的机关,虽说因着人人小心谨慎,未有丧命,但负
伤之人也是不少,然后又发现在众人小心翼翼闯关的当儿,阴京常早带着杨逖扬
长而去,那种心理上的打击才真教人泄气,偏偏众人深追近百里,却是连阴京常
的一点点痕迹都找不到,付出的死伤根本是毫不值得!

  给这样连番打击下来,便是意志再坚定的人也难免意气消沉,何况连湘园山
庄高手当中最为高明厉害的三大供奉,梁虹琦和骆飞鹰都在阴京常手下负伤,至
今沈痾难起,尚光弘更是自当日追击掳去柳凝霜的阴京常,途中遇神秘高手伏袭
之时,所负的伤势直至今日仍未痊可,反而日甚一日,余人自知武功尚不及三人,
却亲眼见到敌人实力如此坚强,气氛那里还哄抬得起来?

  坐在河岸旁边,茫然地望向小河对岸,虽听着身后数里之地众人立营搭寨的
声响,却听不着多少人语,光那声响都似如此无力,郑平亚听若未闻,只是呆呆
地望着对岸。好不容易击溃天门,该当意气风发的他却是一点高兴的心情都没有,
阴京常既逃离法网,天门再兴只是指顾间事;更令他心情颓丧的是,当日天山派
一战当中,他明明已证明自己武功远胜赵平予,为何这次道旁偶遇,和赵平予硬
拚三招的结果,却是斗了个平分秋色!虽说自己千里追敌,又连遭心理上的打击,
实力发挥不到极致,但赵平予的进步也未免太快了吧?难不成自己的努力都是白
费?

  「庄…庄主…」一个清雅娇柔的声音,怯生生地自身后响了起来,也不知唤
了多久,才让神游物外的郑平亚惊醒,背后那人见郑平亚如梦初醒的浑身一震,
显然已经回神了,这才敢接着说话,语音放的极轻,生怕惹怒了他,「姜絮办事
不力,特来请罪…还请…还请庄主责罚…」

  「没什么,你不要自责,这次…这次不是你的错…」吐出口的声音如此萧索,
毫无生气,连郑平亚自己都吓了一跳。其实若照郑平亚原先的性子,光姜絮等人
没有拦得那伏在林中的神秘高手,便不严加责罚,也要好好地大发雷霆一顿;但
自己既也让阴京常逃了,回过头来又没能击败赵平予,郑平亚心中的失落已到了
极点,甚至无力去怪责旁人,「先回去吧!别再说这事了。」

  「可…可是…」

  听姜絮还在那儿嗫嚅着没有退下,郑平亚颇有些不耐,若非『平山双燕』也
是江湖中有名高手,连在人才济济的湘园山庄门下也还能崭露头角,换了旁人他
早出声喝斥了。他转过头来,却见姜絮正跪在他身后尺许之地,娇柔婉怯地全不
像江湖侠女,反似做错了事的小姑娘,只待主人责罚才能安心,那模样儿令人不
由怜意大生,郑平亚心中原充塞着无力感,此刻更生不起气来。

  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姜絮瑟缩的香肩,郑平亚只觉鼻头处一股幽香传来,再看
姜絮衣衫精洁,泛着些许女体香气,不似长程赶路后的风尘仆仆,显是立下营寨,
都已经沐浴了,多半已准备好上床就寝之后,心中那自责与不安仍驱使着姜絮无
法入眠,这才趁着众人皆睡的时候,前来向自己请罪,这念头使得郑平亚不由得
藉着营地那儿传来的微光,仔细审视着跪在眼前的姜絮。

  原本姜絮擅於近身搏战之名,早已不迳而走,身段娇小玲珑,并不引人注目,
又兼她出身异族,无论身材、肤色都与郑平亚的爱好大有不同,是以他并未多加
注目於她,但现在郑平亚眼中的姜絮如此娇怯温柔,瀰漫娇躯的幽香衬托之下,
虽说躯体娇幼,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身段之美绝不输中原美女,在这触手
可及的近处,那温柔羞怯的模样,更是美不胜收,令人心动。

  「你…真的希望本庄主怪罪於你吗?」

  「是…是!」听郑平亚的声音传来,似有怪罪之意,姜絮原本七上八下的心,
陡地定了下来,今日堵截那神秘人没有成功,虽说是因为那人一击而退,溜的全
无痕迹,乃非战之罪,但她心中总觉得不踏实,郑平亚原说无罪时,她虽有些放
心,心中那不踏实感却是一点也消不掉,如今听得郑平亚这样说,反而有种奇异
的快感,「姜絮办事不力,致敌人逃走,请…请庄主重责!」

  「怎么罚都行吗?」

  「是…是。」好不容易将这话出了口,姜絮心中一痛,虽说武林打滚久矣,
但她也是个女孩子,难免有爱俏之意,郑平亚如此俊雅年轻,她其实自初见之时,
一颗心便已系在他身上,只郑平亚那时已有蓝家姐妹的婚约,后来又收了黄彩兰
和范婉香两女,个个美色都令姜絮自愧弗如,她的相思之心早已死了大半,只想
好好为他办事,算是种安慰,没想到自己这般没用,竟连堵截敌人这等小事也办
不成,现在的姜絮只想他狠狠重罚自己,算是绝了她那仍在彷徨的心意。

  见姜絮如此娇柔可怜,完全一幅任由自己责罚的模样,令人看了又爱又怜,
郑平亚不由食指大动,自己今儿个连受打击,确实也需要美女的抚慰,好生让自
己放松,更难得的是这异族的风情,比之中原女子别有动人之处,最多是事后再
收一房妾侍罢了,「那…我就要罚你了…」

  在到此之前,姜絮胸中满溢着失落,她也曾考虑过要不要当做没这回事,就
这样放过算了,反正阴京常和杨逖都逃了,在这么大的失败当中,自己堵不住林
中神秘人这等小事算得了什么?但心中千思百回之下,她还是来了,心中隐隐有
一丝想头,经过了今儿的事后,自己心中那微不可言的思念,或许就要绝了后,
以后也不知自己还能不能留在山庄里?但她虽是武林中人,仍是个女儿家,虽看
不到他的表情,但光听郑平亚的话,姜絮的直觉已敏锐地察觉到,郑平亚真正的
心意是什么,虽说心中不免惊惧,却有另一种冲动,让她不想逃离,「是…请庄
主重重处置…」

  甚至还来不及挣扎,嘴上轻轻地哎了一声,姜絮只觉身子一轻,她娇巧窈窕
的胴体,已被郑平亚一把提到了怀中,抱了个满怀,一张嘴已覆上了她的唇,对
那即将来到的事儿,姜絮心中一阵紧张,又一阵渴望,却不由得庆幸,幸好自己
是沐浴过了才来,不至於汗坏了他。

  娇甜地承受着男人的吻,姜絮不由呼吸一阵急促,胸中那股火热急剧地上升,
郑平亚那强悍的男性气息无孔不入地涌进身来,令她愈来愈热,尤其郑平亚不只
夺去了她的初吻,双手更不闲着,从姜絮的襟口处探入衣内,以最亲暱的接触,
无所不致地拂弄把玩着,其快无比地诱发了姜絮体内的热情,放弃了挣扎的姜絮
对他的手法几是照单全收,那挑逗的效果自然更是显着。

  一来姜絮没有任何抵抗的动作,甚至还轻扭腰臀,方便郑平亚的动作,二来
郑平亚重建湘园山庄以来,庄中着实搜罗了不少美色,在为女子宽衣解带这方面,
技巧可是熟到不能再熟,不一会儿姜絮已是赤裸裸地偎在郑平亚的怀中,檀口不
能自制地喘息着,一双玉手无助地环在郑平亚背后,这样亲蜜的搂抱使得姜絮的
肌肤更加敏感,尤其此刻的他也已是裸裎相向,赤裸接触之下,肉体的情热更是
迫人,弄得姜絮情迷意乱,更加没有了逃脱的力气和念头,只能任其鱼肉。

  把玩着姜絮娇小玲珑的肉体,郑平亚不由暗讚,他以往还真小觑了这异族美
女,虽感觉得到她对自己有意,却只以为她还太娇小,褪去衣服之后,才发觉姜
絮的肉体早已完全成熟,一对新剥鸡头肉的嫩乳虽不甚大,把握起来却也触感绝
佳,毫不逊於他早收为妻妾的美女;加上姜絮擅於近身拚搏,照说对男人身体的
接触该是习以为常,但从他的观察来看,姜絮对他挑情的动作,竟似一点抗拒能
力也没有,娇嫩稚幼地活像是刚落地的娃儿,格外有种令人心动的诱惑。

  感觉到他的嘴从她那需索而乾渴的唇上移开,慢慢滑上了贲张的乳峰,姜絮
不由得娇躯一阵酥麻,在这她已相思许久的庄主挑弄之下,姜絮体内的春情早已
无法压抑,乳峰早已羞人地涨了起来,愈增敏感,给他那口舌火辣辣的挑弄之下,
那股热力更是飞快地袭遍周身,烧的她晕晕乎乎;尤其郑平亚的手段还不止於此,
他左手托着姜絮圆滚滚的美臀,一边来回吮吻着那两颗绽放的樱桃,空出的手一
边向下移去,滑过了平顺的腹间,直抵那萋萋草原,指间滑动处只觉那片草原间
已是溪水泛涌,心知姜絮已是情浓,他轻巧地将手指探了进去,指腹贴在那火热
的香肌上头,温柔而甜蜜地按捏起来,只逗的姜絮柔若无骨的娇躯不住发颤,口
中无意义地呻吟着。

  「嗯…哎…不…不是那儿…庄主…你…啊…你的手…好…好厉害…那儿…啊
…那儿不行…絮儿受不了…哎…求求你…好…庄主…啊…」口中不能自制地呻吟
出声,虽说间中还有些不要、不要的,但姜絮的双手却紧搂住郑平亚的脖子,将
他按向自己娇嫩的双峰,腰臀处也不住向他紧贴过去,幽谷紧紧地缩着,将郑平
亚的手指紧紧吸附住,体内的热情已娇纵地狂放起来。

  「你…要我停手吗?」

  「不…不要…」听郑平亚这一问,姜絮差点哭了出来,他的手法是这么奇妙,
口手兼施之下,这么美好地勾起了她体内最深处的渴望,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停
下来呢?何况他还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啊!她媚眼如丝地瞅紧了他,口中喷出
来的是火般的热情,「絮儿不…不要庄主停手…这回是…是絮儿的错,求庄主…
求庄主重重责罚…尽情地处置絮儿…絮儿绝…绝无抗意…」

  「那就好…」见姜絮如此娇甜地向自己献媚,郑平亚不由大喜,他改变了姿
势,从坐姿变成了跪姿,双手托着姜絮汗滑的美臀,一边抑着急躁的心,腰间缓
缓缩后,那怒挺的淫具已是蓄势待发,一边指导着初尝此道的姜絮改变动作,好
配合他的进犯,「就像这样…对…用腿勾住我的腰,嗯…好香…手要抱紧…腿尽
量张开…嗯…好…好会流水的穴…好絮儿…我就来了…」

  「哎…」虽说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初次承受的侵犯,那异样的感觉仍令姜絮
忍不住神情大变,虽说在郑平亚的挑逗之下,她的幽谷之中早是汁水滚滚,一点
一点地滴在郑平亚已贴上了她腿间的淫具上头,润滑该当已够了,但当郑平亚腰
间一挺,那淫具勇猛地突破了姜絮的谷口,探入幽谷中间的当儿,姜絮仍忍不住
呻吟出声,状甚痛楚,令郑平亚都不由得怜香惜玉地缓了下来。

  「痛吗…」

  「有…有点…」感觉郑平亚的淫具已突入了一半,涨的那初启的幽谷撑的颇
为饱胀,与其说是痛楚,还不如说是异物入侵的陌生感,令姜絮承受不住,但也
不知是逗的已够了,还是因为与郑平亚交欢一事令她心花怒放,感觉上绝不似表
情透出的痛楚,「没关系…庄主…你该…你该狠狠地处置絮儿…只要是庄主动的
手…絮儿便不觉痛…只求庄主快活就…就好了…唔…」

  虽说破瓜之痛绝不易承受,但郑平亚胸中有太多太多的积郁想要抒发,实在
也不想多磨上多久,他一边吻着姜絮的娇挺美乳,一边挺腰旋磨,一点一点地向
内深进,那淫具在姜絮的幽谷之间缓缓磨弄,揩的原已氾滥的汁水更加一泄如注,
姜絮一面娇吟轻喘,一面感觉着那初次经受的宝贝在体内不住滑动,那滋味实是
难以言喻,体内的热情愈发难挨,等到郑平亚终於突破了那层薄薄的屏障,将淫
具深深地送入她体内深处时,强烈的快感混在痛楚当中,姜絮已不知该如何形容
那感觉了,她爽痛难分地哼喘着,纤腰轻轻地扭着,鼓动着身下的郑平亚开始了
大力的冲刺。

  一来他是令自己心旌摇荡的男人,二来他事前的挑弄,着实也逗的姜絮心痒
难搔,花苞初破时的痛楚一过,姜絮已慢慢扭摇了起来,她学的很快,这种体位
又令她美臀处只靠着男人的双手扶住,虽是耗力却也颇方便扭腰挺臀,姜絮的动
作逐渐由稚嫩变得熟练,只见月下的她一边挺臀配合着郑平亚的抽送节奏,一边
拱起纤腰,令双峰在月下骄傲地高挺出来,配合着动作间的香汗飞洒,以及交接
处混着落红的汁水不住滑溅而出,那景象着实美不胜收。

  听姜絮的呻吟声愈发甜蜜,原先声音当中难掩的痛楚之意,不知何时已消失
无踪,郑平亚心中那最后一点横鲠也已化去,只见他一边或轻或重地吮吻着那美
妙的双峰,一边腰身大力挺送,愈拱愈深,双手更配合地恰到好处,每当他大力
挺腰,深深送进姜絮体内,就是双手回收,令姜絮的幽谷向他紧紧凑上的时刻,
这般刺激自是更为深入,不一会儿已刺的姜絮婉转娇啼,娇慵不堪地败下阵来,
在一阵哆嗦之中甜蜜地泄出阴精,只丢的心神爽利,美不可言;尤其当郑平亚受
到那甜蜜的浇灌,腰间也忍不住那快感的冲击,酥麻之间精液狂射时,那滋味更
是美上加美呀!

  ──「喂!喂!别思春了,现在在办正事哪!」见姜絮一面陷入沉思,一面
双手不自觉地在身上游走着,面上愈来愈红,眼儿媚的像是可以滴出水来,后头
那玉手甚至已滑到腹下,紧紧压着那儿,活像正被男人爱怜着一般,饶婉琪也知
妹子正甜蜜地回忆着当日之事,不由暗悔不该在这个时候撩起这种话题,姜絮与
郑平亚之间的情事仍是秘密,除了自己以外,没有其他的第三人知情,虽说帮姜
絮排解心中积郁重要,可若这异样传到了蓝洁茵耳中,那可不得了,那女人可吃
醋得紧呢!偏生她是郑平亚发妻,又有个好师傅撑腰,简直是湘园山庄的女王,
谁也要让她三分,甚至还有个一肚子坏水的元松跟前跟后出主意,平山双燕虽也
高明,可惹上也不是好受的。

  「嗯…絮儿知道…」给饶婉琪点醒,姜絮回过神来,只觉浑体躁热,股间甚
至已有些湿润,最糟榚的还是也不知是给他揉大的,还是自己的身子又成熟了些,
近来胸前双峰总有一种满胀感,好像愈来愈大,一旦午夜梦回,情热之时更是难
受,现在可是办正经事的时候,不该胡想的。

  不过对於这次的任务,姜絮和饶婉琪其实心中都有所不满,湘园山庄高手云
集,虽说因为和各个门派小有冲突的关系,大半高手都派了出去,可也不该仅让
两人来押这趟车,即便天门已破,但阴京常仍逍遥法外,光幻影邪尊一人的实力,
绝非二女可挡,对於元松所言以二女联击之术,便遇上阴京常也有一拚之力的话,
二女可一点都不受落,只是那时蓝洁茵也在,光看到她姜絮就不想示弱,硬是将
这任务吃了下来,也因此饶婉琪才会发现姜絮与郑平亚间的秘事。

  「幸好现在在官道上,李大郡主也说要派人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否则
光你这样失神,遇上敌人也不知该怎么对付…」一边数落着妹子,饶婉琪柳眉微
蹙。虽说同是武林中人,但江湖草莽味重的人,与华山派这和官府几乎可画上等
号的门派,向来还是不太搭轧,听说郑平亚要向李月嫦求亲,听起来可真是受不
了;不过这回郑平亚的动作,连饶婉琪都觉得有些过份,他派的礼车一向璐王府,
一向汉中李月嫦,偏偏漏了华山派,明摆着不把华山这名门正派看在眼里,也不
知是真的目中无人呢?还是为了让这次求亲不要沾上太多江湖味呢?这种作风不
只是她,连贵为供奉的三人也颇有些不以为然,直到元松祭出了『璐王要求』这
道法宝,才硬是压了下去。

  「嗯…该没有问题…小心!」才刚顾着回饶婉琪的话,姜絮舒散松弛、春意
犹存的眉目突地严肃了起来,高喝小心,只晚了她半瞬,饶婉琪也听出了风声锐
利,连忙跃下马来,准备应敌。

  可这回的异变来的太快,才刚听得异响,敌袭已在目前,就连平山双燕这等
高手,都颇有些猝不及防,何况是那些不会武功、毫无戒备的庄丁?只听得风声
厉响,一个巨大的黑影自林中疾冲而来,势不可当地直捣向众人,几乎是风声才
响便已达车前,两女才刚跃下马,小心之声言犹在耳,那巨影已撞飞了数名庄丁,
登时鲜血飞溅,在一天血影当中,毫无阻滞地撞向大车。

  金铁交鸣之声才起,一声惨叫已传了出来,随着巨影飞过,大车上的车厢整
个已给夷为碎粉,一柄激撞之下,已弯折地不成模样的长刀飞出,直射到路旁的
树干上头,虽已深深钉入树中,仍颤动不已,同时一条身影自车旁滚了出去,一
路鲜血淋漓,只那冲撞之力实在太强,那人坠地之时虽已身亡,滚动之势却无半
分缓下,直滚到树旁才停了下来,而当『斩虎将』端木元的屍身滚到树旁的当儿,
护车的庄丁已是一个不剩地横屍当场,只剩下平山双燕还能面对敌人。

  事情发生的实在太快,直到此时两女才发现,那飞过的巨影是根巨大的带刺
木椿,似早已测量好般直击大车,威势绝非人力能及,必是利用机关发动,来的
毫无先兆,连平山双燕这般迅快的反应,也只仅以身免,『斩虎将』端木元一身
横练功夫,向来习於硬接硬打,反应远不如两女迅疾,加上躲在车中,一心只想
在敌人来袭的当儿,给粗心大意的敌人一记暗算,自无法及时逃脱,只能举刀硬
架木椿,一个是利用机关聚力,蓄势久矣,一个是猝不及防地举刀硬挡,硬吃了
这一记的『斩虎将』端木元自无幸理,能留全屍没被木椿当场破成两截,几已算
是上上运气了。

  来人轻飘飘地从木椿上跃下,一身服贴的黑衣恰到如处地展露了那玲珑有致
的身材,只是面上也蒙着黑巾,除了一对美若秋水的眼眸外,再看不见其他。至
此两女才算死了心,对方早在林中设下机关,显是势在必得,甚至还有人等在椿
上,伺机伏袭,以那人能在疾速飞来的木椿上稳定身形,跃下地来时片尘不惊的
身法来看,轻功显是极佳,便是方才端木元躲得过木椿也没有用,他根本不可能
对付得了椿上人的暗算,若非此人显是女子,两女甚至以为是幻影邪尊亲临哩!

  另一边的林中也出来了两个人,一般的黑衣蒙面,从外貌看来是一男一女,
女的手中长剑出鞘,男的虽说表面上没动兵刃,但光看他双手背在身后,气定神
闲的模样,便猜得到此人恐怕才是来人当中的领头。见三人前后包夹,将平山双
燕困在当中,饶婉琪不由心中叫苦,对方一上来就将大车毁去,根本不管里头是
否有财物,虽说是避免受到暗袭,却也将来意表明清楚,绝非为了区区财货而来,
那持剑女子又是一上手就将湘园山庄的庄丁杀的一乾二净,显然是立意要杀人灭
口,两女虽擅联击之术,但以二敌三,毙了端木元的女子又是高手,局势确实艰
困。

  「来者何人?竟不知这是湘园山庄送往汉中的礼车,难不成是不把华山派和
湘园山庄放在眼内了吗?」深吸了一口气,饶婉琪银牙轻咬,一边在心中暗恨,
元松说的好听,阴京常和杨逖若是敢来,由两女联击,跘住阴京常的绝世轻功,
伏在车内准备暗算的端木元要拿下粗心大意的杨逖,可说是轻而易举,到时候三
人联手,又有李月嫦那边的人马随时开到,便杀不了阴京常,两女要自保也非难
事,郑平亚竟也相信这种鬼话!真不晓得他是那儿来的信心,阴京常那是那么好
对付的?现在端木元受袭战死,虽说来人似非阴京常等人,但武功也颇高明,光
凭两女可真不知如何是好,「无论阁下与本庄和华山派有何仇怨,下手对付不会
武功之人,未免太过份了!」

  「哼!」微微牵动嘴角,在蒙面巾上浮起了一丝诡异的纹路,那男子哼了一
声,伸手取下了面巾,露出了颇带苍白的脸,「若不是湘园山庄,我还不来!你
们勾结本门叛徒,先施暗算才敢动手,让先父含恨而终,文奕青绝不会放过湘园
山庄任何一个人!何况是两个傻姑娘?」

  「你…」

  全不让平山双燕有反驳的机会,文奕青直说了下去,「若来的真是阴京常和
杨逖,凭你们三个人也只有送死的份,这分明是郑平亚打算弄死你们两个的阴谋,
到现在还没悟通吗?」

  「你胡说,庄主凭什么要…要害死我们?」听文奕青之名,也猜得到对手是
汉中派文仲宣的后人,当年文仲宣威名极盛,闻他之名那到两女不小心翼翼?只
是听文奕青这么说,饶婉琪几乎是反射性地回嘴反驳,可话才刚出口,饶婉琪心
中一动,偏过头看去,只见姜絮面上变色,混杂着绝望、伤心、不信、痛恨等诸
多情态,显然她也想到了自己方才想到的事。

  本来郑平亚该当不会想要害死自己的人马,元松虽老巴着郑平亚和蓝洁茵,
摆出一幅狐假虎威的惹人厌样儿,两女和他无冤无仇,也没有设诡计对付两女的
必要。但若郑平亚口疏,将当日与姜絮一夕云雨之事透了出去,打翻了醋罈子的
蓝洁茵说不定真会想要下毒手,不过这种借刀杀人的毒计,看来该是元松的手笔。
不过真正令姜絮变色的是,下令之时郑平亚也在场,却不曾阻止,甚至没透一点
消息给她,若这真是借刀杀人之计,也该先得了郑平亚的默许!怪不得姜絮心痛
如绞,她将最珍贵的贞操交给了他,既不曾利用此事需索什么,又不曾藕断丝连
地纠缠不放,事后只是默默地为他付出,郑平亚竟连这样一个女子都不放过!想
到此处饶婉琪不由恚怒,她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姜絮娇躯,若非眼看难逃,她
真想马上杀回山庄,向郑平亚要一个公道!

  「看来终究是放聪明了点…」察颜观色,显见两女已经心动,文奕青不由心
下暗佩,白欣玉这招可真是厉害,连动手都还没动手,光用言语已令平山双燕疑
神疑鬼,想到自己就是拥有她的男人,一股得意感不由涌上心头。不过郑平亚的
手段委实毒辣,就连复仇心切的他都无意为之,若白欣玉所料不错,此刻两女已
然心动,若要招两女到自己的麾下,此正其时,「只是湘园山庄与我仇深似海,
我文奕青对湘园山庄的人是绝不会放手的,让我看看平山双燕的真功夫罢!」

  心中微微一动,饶婉琪才刚想到,若是虚与委蛇,或许还有生机,姜絮已经
飞身出手了。她『乳燕』的外号绝非幸致,才一出手,娇躯已如乳燕投怀,手中
短刃化成一团青光,直杀入文奕青身前三尺之内。一来文奕青使的是长鞭,最擅
於击远,如佔了先手敌人自难近身,但若对手欺近身畔,使鞭者便是处处死角,
几乎只有挨打的份儿,二来两女的联击之术,向来是由姜絮当先发动,然后饶婉
琪才以暗器招呼,远攻近打兼施下令对手难以抗禦,不少好手都是这样吃亏的。

  更重要的是文奕青的鞭法造诣,两女半年多前已亲眼见识过,虽说算是不弱,
但限於年岁,未臻高明之境,尚有许多改进之处,若纯以武功而论,他的武功多
半尚不如椿上女子,要扳回上风就得从敌方最弱处入手,光从这一下出手,便知
平山双燕威名非虚,确是有真材实学之人。

  只可惜一开始就被那大木椿直撞而来的威势所慑,加上又被文奕青的言语扰
乱了心神,姜絮心中怨忿交杂,全不像平日的沉着,竟没发现饶婉琪的异样,配
合上大出差错,姜絮直到冲到文奕青身前,这才发觉对方不知何时鞭已在手,却
是收成了尺许长度,使出了一套细腻的鞭法,虽说不似大开大阖时的威力惊人,
但对上近身相搏的对手,却是大有奇效,没过数招姜絮的近身战法已被克的缚手
缚脚,再施展不开来,她到此才发现,饶婉琪竟根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姜絮
身子方动,那两个黑衣女子已困住了饶婉琪,椿上女子身法轻盈流动,使剑女子
一手华山剑法使得精纯已极,登时迫的饶婉琪只有紧守之功,而无还击之力,更
别说是使暗器应援姜絮了。

  俗语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姜絮向来是一动手便迫近敌
手身畔,若给她欺到此处,多半的对手都只好弃械投降,可向使长鞭的文奕青这
一套短鞭法出神入化,威力虽颇有不足,细腻处却恰可补其疏漏,正可与姜絮的
近身打法一战,此事原已大出姜絮意料之外,加上向来为自己后援的饶婉琪,竟
也被那两个蒙面女子迫的节节败退,不由姜絮心中大是慌乱;更严重的是持剑女
子的华山剑法使得太过熟练,难不成这回不只是汉中派的余党来攻,连向与文仲
宣不睦的华山派,竟也派人助文奕青一臂之力了吗?这念头使得姜絮心中大生怯
意,威力更减。

  虽不知姜絮心中慌乱至此,但文奕青的鞭法受文仲宣所传,又兼林中伏杀方
观青后,知己不足,事后文奕青练武更勤,武功与当日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手上
一感觉姜絮力道稍减,鞭上种种招式便如江水般滔滔不绝,连绵而出,姜絮连挡
了三十多招,败相已现,听得身畔饶婉琪的惊呼声响,微一疏神时,手中短刃已
被文奕青击飞脱手,百忙中她眼儿一瞄,只见旁边的饶婉琪此刻也已被擒,想逃
时已给文奕青双手一环一按,双肩登时一酸,还待挣扎时已给他搂进了怀中。

  「你…你想干什么?」以一敌二,原已非对手,加上眼见文奕青竟使出匪夷
所思的短鞭法,心神浮动的姜絮显难抵敌,饶婉琪心惊之下,更难保持冷静,不
一会儿已落败遭擒。虽说落於敌手,饶婉琪尚沉得住气,可眼见那男子意态轻薄,
竟将姜絮娇小的柔躯一把搂住,显是意图非礼,既惊且忿之下,禁不住高叫出声,
「若你敢…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被郑平亚派来送死倒是一声不吭,现在话却这么大,羽燕饶婉琪也算行事
特异哪!」

  「你…你是白欣玉?『白羽凤凰』白欣玉?」本来那身法轻盈流动的女子不
开口,饶婉琪虽见对方身法高明,绝非无名之辈,却也猜不着她的身份,可白欣
玉一开口,当日她们曾在湘园山庄见过面的,饶婉琪记心甚好,当即认了出来,
只没想到一别数年,她的轻功竟进步了这么多!

  「没错,」一把撤去了面巾,白欣玉露出了那玉琢也似的容颜,「郑平亚和
蓝洁茵欺人太甚,元松这蓝洁茵忠心的狗又老爱找人麻烦,逼的欣玉无处可去,
这个仇欣玉是绝对会报的!」

  「也因为如此,月嫦才会选择站在青郎这边,」见白欣玉颔首示意,李月嫦
也取下了面巾,看的饶婉琪瞋目结舌,差点叫出声来,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这一
战自己一方确实是非输不可,郑平亚本就想教自己二人送死,这次的任务本就是
九死一生,这下连李月嫦都成为敌人,便端木元未受袭身亡,最后的结果恐怕也
是一样吧?「现下就看你们两位了…郑平亚衣冠禽兽,好话说尽、坏事做绝,光
看这次的事便知其心可诛,如果平山双燕还选择站他那边,月嫦也只好得罪。」

  本来从被文奕青点醒,这次的任务实是郑平亚借刀杀人的阴谋,只来的人从
阴京常变成了文奕青而已,那时起饶婉琪便心情低落,没有人在知道自己被出卖
时心情还会好的,若非如此以饶婉琪的武功,便是以一敌二必败无疑,姜絮也仍
可以撑得久一些,两女绝不会败的这么快。

  若有求生之机,怕没有多少人会选择死路,饶婉琪也是一样,她之所以加入
湘园山庄,绝不是为了讨一碗安乐饭吃,更不是为了托蔽於这棵大树,纯粹只是
因为姜絮对郑平亚的相思之心,可现在事实无情地证明了姜絮选错了人,饶婉琪
怎可能再为郑平亚卖命,「絮儿…姐姐想…」

  「不…不用再说了…」出手的那么快,不全是因为制敌机先,还为了藉着动
手,逼着自己不要去想那可怕的事实,现在落入了敌手,姜絮的身体虽在挣扎,
心中却是愈来愈凉,虽说将最珍贵的处子之身献给了郑平亚,可姜絮并没有因此
以为她与庄主关系特殊,更没因此多有需索,全如以往一般尽着自己本份协助郑
平亚,换来的却是什么回报?郑平亚若担心被蓝洁茵发觉,大可将平山双燕赶走,
姜絮也绝不怪他,可他却借刀杀人,那得姜絮不为之心凉?「你…你想怎么样便
怎么样…姜絮再没有任何关系…只求你放了姐姐,她是为了我才加入湘园山庄的
…」

  「哦?那饶姑娘会就此脱离湘园山庄吗?」听姜絮和饶婉琪这么说,文奕青
不由心花怒放,白欣玉的计谋至此已成功了大半,若他击杀二女,不过是九牛一
毛,对湘园山庄的实力而言几乎全无影响,但若能将两女争取到自己一方,做为
伏在湘园山庄的细作,尔后要对湘园山庄动手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那是自然,」听文奕青话里已有转机,饶婉琪忙不迭地回应,「只要你答
应不伤害我俩姐妹,婉琪愿在此立誓,平山双燕与湘园山庄彻底划清界线,尔后
全力协助文公子对付郑平亚…」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12

              70旗开得胜

  「这样很好,我也愿意相信两位姑娘的诚意,可是…」听饶婉琪这么说,文
奕青心中不由暗吁了一口气,平山双燕武功都不弱,若非先用言语扰乱其心,三
人武功虽已大有长进,要擒双燕可绝不容易,有她们协助自己一方,确是天大的
好消息,「可是我得先把郑平亚留下来的『痕迹』给彻底除去,才能毫无保留地
相信两位姑娘是真心协助,不知两位姑娘是否愿意配合?」

  不知文奕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饶婉琪望了姜絮一眼,只见她眉锁目垂,
软弱已极,显然看清郑平亚真面目一事,对她的打击极大,「好,婉琪代絮儿答
应,绝对配合文公子行事…」

  听到饶婉琪的话,姜絮似是想到了什么,娇躯明显地剧颤几下,却是挣扎不
得,听得文奕青的声音从耳后响起,近的像是声音都化成了热气,一丝丝地袭入
耳内,「好,饶姑娘果然痛快!可你可以为自己说话,却不能代别人答应,姜姑
娘是否同意配合,还请姑娘说句话来。」

  「好…」声音既低又细,活像是蚊子在叫,若非姜絮咬牙切齿似地重点了下
头,似要藉着这用力的动作表明自己的决定,远一点的饶婉琪根本看不出来她是
否同意,只见姜絮昂起了头来,眼儿却不自禁地望向被两女擒住的饶婉琪,「可
…可是难道连…连婉琪姐也要…也要吗?」

  「这是当然。」

  听文奕青说得决绝,姜絮点了点头,似是无言地同意了,「可婉琪姐她…」

  「我会尽量小心,不过…这也要看你的表现了。」

  满面狐疑地听着姜絮和文奕青的对话,饶婉琪只听的一头雾水,突地她尖叫
了一声,却不是擒住她的两女有什么异常,而是眼前的文奕青竟无礼已极地将手
滑上了姜絮的襟口,轻巧地一撕,姜絮那虽娇小却颇为有料的娇躯,顿时已半裸
在她眼前,只余内裳勉强挡着重点之处,而文奕青的手还不满足,一手滑入内裳,
连隔着内裳都可看出那手在姜絮胸前的活动,另一手则顺着姜絮刚活动过,还带
着些汗意的曲线,准确而快速地探入姜絮下裳,而姜絮却反常地毫无挣扎的反应,
甚至没有惊叫怒骂,只闭着眼儿,在文奕青的魔手下不住娇颤,脸蛋儿慢慢地红
了起来。

  「你…你竟然敢…竟然敢如此无礼!」眼见文奕青对着妹子大行轻薄,眼儿
却不住飘向自己,饶婉琪又惊又怒,偏生两女将她的手臂扣的极紧,封穴手法又
甚为巧妙,饶婉琪虽勉能活动手足,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虽是江湖侠女,此
刻却软弱地像是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般,「真没想到你是淫徒,竟在光天化日下
为此淫行!要知老天有眼,我和絮儿可不是这般任你胡来的!」

  「不…不是…」听饶婉琪怒的声音都变了,姜絮连忙开口答她,声音中热意
似吞似吐,显然文奕青的手法不错,已诱起了她的欲念,「他…他所说的痕迹…
就…就是那人和絮儿…和絮儿的男女之实…只有被他这样…这样抹去了当日的痕
迹…他才真正愿意相信…哎…相信絮儿…嗯…」

  「不错…否则我也会怕,怕你和郑贼暗地里互通款曲…嗯…好絮妹子,怎么
湿的这么快?难不成…难不成你也喜欢在这环境下行事?」一边漫应着两女的回
话,文奕青两手抚上了姜絮的重点地带,只觉那对娇挺玉乳早已贲张,正透着无
比热情,两股之间更是湿气大盛,以他的经验,一触便知那是女子思春的时候春
心自然而然的流露。其实若非当日心血来潮,在雪地上开了白欣玉的苞,那种又
怕人来,又觉刺激的滋味印实在文奕青心底,以他的性子也不会这么急色地要『
抹走』姜絮身上郑平亚留下来的『痕迹』。「真看不出来你有这嗜好,这回还真
干对了…」

  「不…不是…」男女经验只有那么一次,在这方面姜絮和雏儿也差不得多少,
本就是极容易害羞的,偏偏文奕青不只是在这随时有人来的林间路上对她轻薄,
双手巧妙地攻击她的要害,连嘴上都不放过她,说的姜絮羞不可抑,尤其她才刚
刚回想着郑平亚为自己开苞时的种种,娇躯正当沉浸欲潮之时,文奕青那试不出
来她的真正渴望?可事实俱在,连想出口否认都很难呢!

  本来还想要硬口撑持几句,可文奕青的嘴却凑了上来,在姜絮的耳边轻声细
语,「弄了絮儿之后,待会儿还要弄你的婉琪姐,要多逗逗她,待会她才尝得到
其中妙趣,让我们合演出好戏吧!唔,好絮儿的皮肤真柔软,一对奶子既胀且挺,
又湿得那么快…想必待会可以弄的很舒服…」

  给文奕青这么几句话下来,姜絮原打算硬撑的话登时憋紧在喉咙里头。没错,
文奕青之所以在这路边便急色地对她大肆轻薄,一方面是为了要在姜絮最羞人的
情况下,彻底抹销她对郑平亚的情份,一方面也是要让饶婉琪亲眼看到,女人在
面对性事时究竟可以乐成什么样子,待会儿文奕青为饶婉琪破身之时,才不致於
令她多受痛苦,这也是自己惟一能帮她做的了。闭上了眼睛,想像着郑平亚正在
旁看着,却是拉不开她,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的无力表情犹似就在目前,报仇
的快感和肉体的欲火,正左右夹攻着她,令姜絮将心意从怕羞和矜持中挣扎开来,
完完全全放在性的快感上,她放松了自己,切实地去感受着他的手法,唇间已羞
不可抑地微哼出声。

  本来眼见文奕青破开姜絮衣裳的时候,饶婉琪真是气的想要翻脸,没想到出
言安抚她的竟就是正身受其害的姜絮,那强烈的反差令她的气火猛地一噎,想骂
都骂不出声了,一双眼儿牢牢地盯在姜絮半裸的娇躯上头,一时间真不知该如何
反应才是。偏偏姜絮却似要给她看好戏般,竟就在此时轻扭娇躯,对文奕青的魔
手做出反应,虽说嘴上还没透出声音来,但光看她那似苦忍又似享受的表情,以
及那巧扭纤腰好承受他魔手的动作,便知姜絮现在正在享受而不是受苦。

  尤其文奕青的手段还不止於此,他一边将姜絮紧紧搂在怀中,大逞手足之欲,
一边还偷眼观察着饶婉琪的反应,见她光火已过,眼儿似被吸引似地牢牢盯在姜
絮身上,索性动得更加淫靡,饶婉琪只见姜絮的内裳高高拱起,那处本是女子的
贴身衣物,当中那剩多少空间?可随着文奕青的魔手到处,姜絮的呼吸愈发急促,
胸前处高高顶起,虽隔着衣物仍可见到文奕青大致的动作,整个掌心包覆住姜絮
的娇挺,峰尖处似用着二指夹搓着些什么,一颗娇小圆挺的硬物,将内裳整个都
顶了起来,偏生在他的手指搓揉轻拈之下,姜絮的呻吟愈发柔媚,似是舒服已极。

  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探入姜絮股间的手,虽在姜絮玉腿娇羞轻夹当中,动
作不太方便,却是锲而不舍地活动着,似在女子最敏感的方寸之间抽动着手指头,
微不可闻的水声荡漾之间,姜絮的玉腿已再难夹住,随着她一点一点地撤开防禦,
他的手活动的也愈发厉害,进出间不住扯动姜絮的下裳,似在制造着空间活动,
很快那脆弱的下裳已被那愈来愈大的动作逐渐褪开,汁液一点一滴地滑了下来,
又似微不可见又似就在目前,在姜絮结实健美的腿上暴露出无力的痕迹。

  眼见姜絮逐渐有了动情的反应,脸儿愈来愈红、呼吸愈来愈急,一双手不知
何时已向后勾去,将文奕青的脸压上她,似想更深入地感受着他的火热。而文奕
青也不负所望,口舌凑紧了她耳后,饶婉琪虽看不清文奕青究竟在做什么,但看
姜絮愈来愈动情,绝不像正被陌生男子所轻薄,倒像是热情如火的女子在恳求着
爱郎的恩宠,显见文奕青正做着令女子难以承受的举动。自从和郑平亚的一夜恩
爱之后,两人之间再无什么进展,饶婉琪虽知姜絮已空闺寂寞了半年以上,又因
被郑平亚出卖而万念俱灰,最是容易被人乘虚而入之时,但看她眼下的享受,显
见文奕青不只是乘虚而入而已,他的挑逗手段必也相当不弱,也难怪姜絮禁受不
得,竟已忘形扭动起来。

  不只是姜絮而已,连冷眼旁观的饶婉琪,此刻竟似也已有了反应,她只觉身
上那难以排遣的燥热感愈来愈浓厚,身子慢慢烧热起来,虽然明知文奕青的动作
有大半是用来挑逗自己的,心中拚命地叫自己移开眼睛,可目光却被妹子的肉体
反应给牢牢地吸住,再也移转不得,幸好文奕青的动作还不是直接临到自己身上,
饶婉琪虽觉体内有种诡异的感觉正在产生,勉强还能压抑得住,不致於像姜絮那
般忘形,可李月嫦的注意力虽也转了向,从吞口水和呼吸间不经意的动作看来,
也已春心微荡,白欣玉却似听若不闻、视如不见,只牢牢地扣着她,让饶婉琪毫
无逃生机会。

  感受着怀抱中姜絮的胴体扭动轻摆,不住透出欲火的热烈,眼见那饶婉琪也
看的眼儿发直,再移不开目光,或许连自己都没发现脸上已烧起了两团沸腾的晕
红,眼角都已水汪汪起来,文奕青便知她已动摇,在白欣玉和李月嫦的亲身指教
下,他对女体的瞭解早非吴下阿蒙,光从手指的感觉,便知姜絮已是热情如火,
若不是要再多逗饶婉琪一些,多熬她一会儿,他早该动手了。

  表演似地哼了一声,文奕青双手陡地发力,只听得姜絮啊的一声,犹然贴伏
娇躯的内裳已被震成了飞絮,除了几片碎破的布缕之外,上半身已是一丝不挂!
下裳虽没给震碎,却也已被褪到了膝上,对那已被他手指侵入,此刻正水流如注
的禁地,连最起码的遮挡作用都没了。

  这一下差点被当场剥光,不只是已然情动的姜絮惊叫,听到饶婉琪那同时响
起的惊呼声,文奕青便知自己成功了,饶婉琪当真已被挑起了欲火,从这反应便
可知对姜絮的反应她是感同身受,是以姜絮被曝光的时候,饶婉琪虽衣衫完整,
感觉上却也似被男人硬扯开衣裙般刺激兼羞赧。

  既知自己手段奏效,文奕青不由意兴风发,他一膝撑地,跪起了身子,另一
腿强硬地将姜絮原已开启的门户破的更开,胯间那高挺的淫具已顺着姜絮的潺潺
流水,一口气突入了她的穴中!

  虽已动情至极,但姜絮已许久没有过男人,给文奕青这一下狠狠突入,淫具
直没至顶,那强烈的冲击令她娇躯一弓,又似甜美又似带着些痛楚的呻吟声不由
脱口而出,若非她身裁虽小,却是结实健美,方才文奕青又逗的她颇为动兴,给
这一下重重攻入,怕都要痛死了姜絮呢!

  一弓之后整个人都软了几分,差点忍不住要让双手撑在地上,穴内被男人紧
紧充实的感觉是如此难忍,似是整个人的气力都钻到了穴中,全心全意都放在感
觉那性的快感上头,但姜絮虽醉仍有三分醒,若她这样顺势趴伏地上,任由文奕
青从后而来,销魂是够销魂了,总觉得有些任人摆佈的味道,似乎不能将自己对
郑平亚的厌弃和憎恨完全展露出来,她运起腰力,一面咬牙承受着那穴内被火般
的滚烫紧紧摩擦带来的酥软欢快,一面纤手轻揽,勾住了文奕青的脖子,边和他
接着吻边勉力扭腰摆臀,「唔…好…好烫…好大…你…哎…你好厉害…入死絮儿
了…啊…」

  感觉到淫具被那紧密的吸啜弄的舒服至极,这娇小女子连穴里都这般紧窄,
虽是湿滑无比,那紧绷感却没有失了半分,反而更觉畅美,只舒服的文奕青差点
也要叫出声来,没想到原已酥软的似要倒下地去的姜絮却勾住了他,主动献上香
吻,扭摆的动作虽显稚嫩,却表现出了她献身於己的决心,看得出来郑平亚的背
叛,对她确是个很大的打击,「噫…好…好絮儿…你好紧…唔…吸的我好…嗯…
好爽…真的好会吸…唔…又窄又紧…美死我了…看我入的你欲仙欲死…啊…」

  本来郑平亚内宠极多,修的又不是这方面的功夫,在床笫方面那及得上修练
了部份『淫杀术』的文奕青?尤其这回姜絮总算有过经验,动作起来比破身之时
要熟习了些,感受自是大为不同,文奕青的淫具似将她的嫩穴撑的极是饱满,涨
的水溢不出,穴内的波涛只在她情难自已的扭腰摆臀之时,才能稍泄出来,那种
彻彻底底被充实的滋味,确非言语所能形容,摩擦之间姜絮只觉自己以往所不曾
被触及的地带,都在文奕青的侵略下陷落,种种酥麻酸软的感觉直袭心窝,美的
她真想不顾一切地浪吟出声,若非文奕青正紧紧啜着她的唇舌,怕早已不顾颜面
地叫了出来。

  叫虽是叫不出声,但鼻中透出的闷哼,却在在透露出姜絮的真实感受,不过
这也不出文奕青意料之外,毕竟两人正交合的火热,她的销魂蜜穴、她的热情口
舌,都正在文奕青的掌握之中,何况一边轻推缓抽,文奕青的手可没闲着,他一
手贴在姜絮腹上,控制着姜絮的扭动,不让淫具从那蜜穴滑脱,另一手则在姜絮
被热情烘的高挺的峰上来回忙个不休,轻揉慢捻、连抹带挑,令那峰顶上的花苞
更加膨胀,带着醉人的红色,美的姜絮似要喷火一般,整个人都滚烫烧热了。

  见姜絮如此动情,娇躯酥软热柔的活似要化在他怀抱当中,挺动之间文奕青
反而慢慢冷静了下来,光从姜絮的反应,他是绝不怀疑姜絮对郑平亚已是失望至
极,这样撩弄之下,此女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但旁边可还有个饶婉琪,她对郑
平亚的恨意不像姜絮还夹杂了男女之情,若自己不让她甫破身便被入个美爽爽,
对她可就不能像对姜絮那般信任了。一边偷眼望向旁边看的口乾舌躁,整个人似
也慢慢发烧发热的饶婉琪,文奕青一边默运白欣玉所教下的心法,在姜絮穴内偷
施淫杀绝技,倒不是为了採补,而是要让姜絮赶快高潮丢精,他才好去对付一旁
的饶婉琪。

  绝没想到文奕青竟然还有这一手,酥爽之间姜絮只觉他的淫具上似是开了张
嘴,正长虹吸水般地啜饮着她的穴心,贪婪的活似要将她的精华一口饮尽,那滋
味前所未见,酥爽处比之纯由淫具的抽送摩擦所带来的感觉,直是各擅胜场,美
的姜絮哗然欲泄,不知不觉间她已爽到无力扭挺,泪水都滑了出来,高潮那飘飘
然的感觉,令她全身无力,若非文奕青还抱着她,怕姜絮早已软了下来,只她还
眷恋着那肉体交合间温暖的感觉,缠着他的脖子不想也不愿放开手。

  「好…好美…」眼儿茫茫然,姜絮只觉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滩水,再也用不上
半分力气,任得文奕青温柔地将她放在草地上头,一双手仍爱恋情浓地搂在他的
颈上,「美的絮儿像…像要散了架一样…谢谢你…你…啊…够不够…你觉得够不
够把他给抹…抹的乾乾净净…絮儿爱你呀…」

  「很够了,真的…」听姜絮犹自语不成声,知自己这手用的乾净俐落,姜絮
这下真的离不开自己了,文奕青不由大为自豪,他温柔地将姜絮脱力的娇躯放倒,
满意地浏览着这刚被自己弄的欲仙欲死的裸女,看的姜絮不由发颤,却是柔顺地
任他赏玩,好半晌才听得文奕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絮儿真美…你先在这儿
休息,我去帮你姐姐烙个印纪,很快就回来陪你,知道吗?」

  「嗯…」心知他所说的『烙印』是怎么一回事,才刚被『烙印』过,已知其
中滋味的姜絮自不会出言阻止,眼见文奕青慢慢站起,眼儿仍眷恋地留在自己身
上,脚步却已慢慢地走向饶婉琪,姜絮闭上了眼,感觉着那余韵,只觉满足至极,
舒服地似醉非醒,软绵绵地再也不想动了。

  虽说未经人事,但饶婉琪较姜絮年长,对这方面的事倒也知道一些,可她却
是头一回亲眼见到,眼看着姜絮被文奕青弄的热情如火,爽的整个人都瘫痪下来,
饶婉琪只觉心跳加速,整个人都滚烫了,明知这样下去自己也在劫难逃,可心中
却有种逆来顺受的念头正慢慢浮现出来。

  不过她这样还算好了,制住了她的李月嫦也不知是恋奸情热呢,还是生性就
受不住这种情挑,一边看着文奕青和姜絮示威似的热情表演,娇躯竟已忍不住伏
到了饶婉琪背上,不住摩蹭滑动,那两团滚热的感觉透过衣物传上身来,炙的饶
婉琪也不由心火高昂。在李月嫦忍不住伸手探她胸前之时,饶婉琪也想拔腿就逃,
只一双腿却软软的动弹不得,何况另一边的白欣玉异常的冷静,竟似完全不受到
眼前热烈淫戏的影响,让饶婉琪完完全全知道自己绝逃不了,只能任由宰割。

  眼见文奕青放下已泄身的姜絮,挺着那如日中天、似欲择人而噬的淫具,慢
慢地走向自己,那还带着姜絮分泌的淫具,正骄傲地在自己眼前微微弹动,饶婉
琪知道很快自己也要被烙上那情欲的烙印,明知在劫难逃却也不想退避,毕竟湘
园山庄强而文奕青弱,若不将自己最宝贵的贞操献上,绝难相信文奕青会相信自
己,姜絮也因此热烈地奉献,现在…就要轮到自己表现诚意了。

  「换…换婉琪来…来服侍公子吧…」

  随着文奕青愈走愈近,饶婉琪发颤的纤手慢慢地宽衣解带,等到文奕青挺着
那淫具走到身前,饶婉琪已是浑身赤裸,她畏羞地伸手护在胸前,遮住了那两点
诱人的蓓蕾,却掩不住两团乳肉的颤巍轻摇,另一手则是挡住了双腿之间,似想
将重点全盘遮住,可惜方才看的太过投入,那已流到膝上的汁光痕迹,已是掩之
不住。她害羞着,等待着被文奕青破去所有防卫的那一刻。

  「哎…」虽说已有心献身,但光只是在他面前褪去衣衫,已耗光了饶婉琪的
所有勇气,当两眼放光的文奕青俯下头去,在饶婉琪蔽之不住的乳肉上轻舔缓吸
之时,那难以掩藏的羞意,令饶婉琪娇躯一退,偏生李月嫦在后头顶紧了她,让
饶婉琪完全没有退避的空间,再加上文奕青的口舌如此厉害,一舔一吸之间,都
似带起了无比热火,灼的饶婉琪香躯连颤,不知不觉间护胸的纤手已给他舔了开
来,娇颤的蓓蕾落入了文奕青口中,给他时重时轻的吻吮舔啄之下,饶婉琪竟似
错觉自己变成了才刚被他搞过的姜絮,既陌生又强烈的感觉熊熊燃烧起来,不由
叫出了声。

  一面在饶婉琪那成熟的酥胸上来回舔舐,大展口舌奇技,一面双手按在饶婉
琪香肩上头,不让她再有退缩的空间,文奕青一边享受着那含着处女畏羞的美丽
肉体,一边在心中暗自比较着两女,姜絮虽有过经验,肉体不似表面上看来的青
涩,敏感处也较易掌握,但若要说到肉体的成熟,比起饶婉琪来可差上了一截,
那玲珑有致的曲线、健美修长的美腿,真令男人为之疯狂;尤其刚旁观了一场好
戏,身心都已投入的饶婉琪早已动兴,在他的吻下连声音都透出了火热,那极富
磁性的优美莺声,甜美而温润,给那情欲的热情一烘,更是销魂仙醉,令人听而
心荡。

  「求…求求你…不要…」心中虽也想着要和姜絮一般欲仙欲死,但当热情如
火的男人靠上身来,畏羞之意仍让她透出了些许抗拒;何况这回是文奕青的手太
不乖了,他一边享用着饶婉琪丰挺甜美的高峰,手一边顺着饶婉琪美妙的处女胴
体逐步下移,不知何时已按上了饶婉琪遮着腿间的玉手,却没有将她的手移开,
而是带着她的手一起侵犯饶婉琪从未被男人触碰过的私密境地。

  虽早知道以文奕青的手段,那蜜穴今儿个是绝难逃过他淫具的开採,前戏之
间或许还要被他的手玩弄一番,可饶婉琪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带着自己的手一
齐动作,简直…简直就好像被他协助着自慰一般!偏偏在看着姜絮被文奕青满足
的时候,饶婉琪的胴体已是情动难挨,当他深深挺入姜絮的嫩穴,饶婉琪竟似异
觉自己的蜜穴才是被他插入的所在,蜜穴当中更是情不自禁地收缩起来,想要好
好拥紧那淫具,却又吸了个空,那感觉才叫难受呢!现在被他带着自己的手指一
同滑入,蜜穴之中不由自主地紧紧收缩,却仍被指头不断的舞动挑搔,勾的饶婉
琪心花怒放。

  「哎…求求你…好羞人的…唔…别…别碰那里…啊…好…好热…」一边娇喘
着,一边呻吟着羞人的语句,饶婉琪嘴上虽喊着不要,手却已抱在文奕青头上,
被他控制着的手指头更是顺从地随他起舞,不住勾挑抚玩着那水滑潺潺的方寸之
地。偏偏文奕青不论怎么弄,只不肯吻她的唇,口舌在她的胸前爱不释口的来回
动作,一手逗玩着饶婉琪的蜜穴,另一手早已滑到了饶婉琪饱满坚挺的圆臀上头,
那揉抓的力道虽说小了些,却还是直抵心窝,彷彿在和爱怜着她蜜穴的手唱和着
一般,弄的饶婉琪那迷人的美声不住从口中透了出来,不知不觉已化做了性感迷
人的娇呼,「哎…好羞人…唔…可…可是好…好美…啊…好麻哟…公子…你…呜
…逗死人了…啊…好热…」

  本来还想多玩她一会儿的,虽说身段健美成熟,又已被那刚上眼的好戏逗的
欲火如焚,毕竟饶婉琪还是处子,要为她开苞得花点心力,何况她的哼声如此性
感诱人,闻者为之迷醉,光听着都是享受,但方纔乾薑絮的时候,文奕青已舒服
的颇想射了,那淫具正涨的好生难受,加上饶婉琪的哼声又是如此甜蜜诱惑,真
教他忍耐不住,尤其她的手指头如此自动,一开始还只是被他勾着揉弄蜜穴,到
后来已是主动带领着他的手指,去佔领饶婉琪的敏感地带,每一触每一勾,都带
出了饶婉琪那美妙的呻吟和温润的流泄,勾的文奕青不由心痒痒,淫具硬的更加
痛了。

  将饶婉琪放到了散落的衣上,双手勾着她修长的美腿,让她双腿环在自己腰
上,那迷人的蜜穴早已汁水不停,在这姿势之下更加敞开,完全是一幅任君採撷
的浪相,看的文奕青差点移不开目光。他跪在饶婉琪腿间,腰身微微使劲,那硬
挺的淫具完全不用靠手带动,已如拨草寻蛇般主动靠上了饶婉琪的蜜穴,在那穴
口处轻点细啄,享受着她的柔软与火热,只还不肯当真佔有她。

  男人倒是好整以暇,饶婉琪可就惨了,蜜穴口处虽也是令女子动情的敏感地
带,以她这样的长腿美女而言,那处更是敏感得不得了,给他那硬挺的淫具触触
撞撞都是美事,可欲火一烧起来,其余的部份愈是满足,蜜穴当中愈是空虚的像
要发狂,何况是刚刚一边看着姜絮与他行云布雨,一边幻想着自己沉醉在那淫具
之下模样的饶婉琪呢?她甜美带磁性的嗓音娇柔地哼喘着,「哎…好公子…求…
啊…求求你…进来吧…婉琪正…正在等你呢…别…啊…别再吊着婉琪…啊…」

  「要我怎么对你,好婉琪说清楚啊…」虽也在喘着,这样强忍着确是不易,
但光听着她的销魂娇喘,已是无上享受,何况文奕青原也没有想到,犹是处子之
身的饶婉琪竟会情动如此,主动地要求他的攻陷,不由得更想羞她几句,最好是
让她再热一点,佔有她时才会更加快意。

  「嗯…坏…啊…别…婉琪…婉琪承认就是…」给文奕青这样挑逗,当真是羞
也羞死了,可饶婉琪也猜得出来,文奕青之所以这样逼人太甚,是为了在她的身
心都烙上情欲的烙印,才能确保自己对他的完全服从,要让这羞人语句出口,不
过只是第一步而已,「婉琪要…要你干我…要你啊…要你破了婉琪的处子身…把
婉琪的一切都…都得到…用你的宝贝…弄的婉琪欲仙欲死吧…」

  听到了这长腿性感美女的求恳,若还不剑及履及地佔有她,还算是个男人吗?
文奕青呵呵一笑,将腰一挺,那淫具已破门而入,直挺挺地攻入了饶婉琪的蜜穴,
让那火热自穴口处一寸寸地烙了进去,令饶婉琪蜜穴的每一寸都在男人的佔有之
下欢唱着情趣之歌,烫的她娇哼媚吟起来。

  虽说给文奕青长驱直入地佔有了处子之身,但也不知是饶婉琪的胴体太过性
感火热,还是前戏的滋味太过强烈了,饶婉琪一点没感受到痛楚,当他破去了那
层贞洁的薄膜之时,也只感觉到饱胀和酸麻而已,才给他顶进心窝,饶婉琪整个
人已紧紧搂住了他,双腿更是亲蜜地夹紧了他的腰,却不是因为吃痛而为,而是
为了向他展露出那强烈的满足感,以及接下来的无限渴求。

  没有想到饶婉琪的反应竟如此激烈,全似感觉不到破瓜之痛的样儿,若非挺
进时那破膜而入的感觉绝非虚假,同时又注意到自交合之处滑出的点点血丝,他
还真难相信饶婉琪才刚破身呢!

  既然饶婉琪感觉不到痛,又是这般甜蜜火热地渴求着他,文奕青自然没有留
手的理由,他涨的发痛的淫具正待开垦着那甜美的蜜穴,满腔的情欲正待一个爆
发的出口,所以他挺腰大干起来,突入时用上腰力,深深地攻到了最深处,拔出
时退到仅剩下尖端在里头,好让下次的突入更有势道,抽插之间只觉饶婉琪的蜜
穴吸的他舒服死了,汨汨而出的蜜汁更在那儿噗哧噗哧地响着,配合着饶婉琪娇
媚无伦的天籁美声,更是让他听了便心神迷醉,动作之间更加威猛强悍。

  给文奕青这般狂攻猛打,饶婉琪身受的滋味,可真是言语无法形容,她直到
现在方知,为什么姜絮方才会那么忘形地扭腰摆臀,彷彿这动作在云雨之间是那
么自然,完全不用教导,现在的她也已感觉到了强烈的发泄需要,当文奕青深深
探入时,她便挺腰以迎;当文奕青抽出时,她也使劲向后拉,口中的哼喘更是愈
来愈甜蜜、愈来愈诱人,彷彿想将身体的需要完全发泄出来。

  「啊…好…好棒…你…唔…好人儿…好东西…你…哎…你插的好…好猛…哎
…婉琪快…快被你插死了…你…你干的婉琪好…好舒服…喔…真美…真棒…啊…
求求你…继续…别…别停…啊…啊…喔…喔…天…天啊…快…快点…嗯…再…再
用力点…啊…好舒服…真…真美…真美死人了…你…你顶的好…好深哟…喔…又
…又要插到那儿了…再…哎…哎呀…美死婉琪了…」

  见饶婉琪这般舒畅,不用人教已是浪语不断,配上那甜美的节奏,尤其动人。
事先真想不到饶婉琪是这样一个尤物,文奕青不由大起征服欲望,只见他换了姿
势,令饶婉琪跪伏地上,双手抱着她的腰从后猛攻,姿势虽较方纔的正常位更羞
人,可欲火焚身的饶婉琪那管得了这么多呢?

  「好…好爽啊…啊…嗯…好美…哎…你…你真厉害…唔…就是这样…再…再
插深一点…再用力一点…啊…那里不行…会…会坏掉…哎…好…好美呀…真…真
棒…真是棒透了…哎…美死婉琪了…嗯…就是这样…用力…用力顶…哎…用力干
婉琪…啊…好舒服…你好硬…好粗…好猛哟…喔…就是那儿…再…哎…你…你顶
死婉琪了…婉琪要美…要美爽爽了…啊…好美…哎…爽煞婉琪了…嗯…就是那里
…啊…再用力…用力点干婉琪…干到婉琪泄…啊…婉琪又要…又要死了…」

  「嗯…好…好美…啊…好哥哥…婉琪的亲亲哥哥…你…你那好大又硬的宝贝
…喔…干的婉琪好爽…小穴都…都要被干坏了…婉琪被亲哥哥你肏的…肏的好舒
服…啊…你…你好威猛…干的…干的婉琪变的好…好淫荡…啊…亲亲哥哥…亲亲
丈夫…求求你…再…再猛一点…把…把婉琪插的更淫一点…婉琪会…哎…会死掉
…婉琪爽的…爽的好舒服…什么…什么都要给你了…喔…」

  一边感受着欲火的冲击,饶婉琪的耳后一边传来了文奕青混杂着喘息的低吼,
「唔…真好…好个迷人的羽燕婉琪…你…你的肉体真棒…又紧…又会吸…又能夹
…呼…真好…让人干几百次都不会厌…真是好淫荡的淫娃艳穴…好个天生的浪燕
儿…小浪蹄子…唔…夹的真美…」

  「唔…嗯…好…好哥哥…干的婉琪春心荡漾的好哥哥…唔…让婉琪发浪的亲
亲哥哥…亲亲丈夫…你…啊…你干的婉琪好爽…哦…既然…既然婉琪的小穴能夹
…让你干不厌…哦…你…唔…你就多干几次…插…插到婉琪泄…泄到爽…泄到死
…啊…把婉琪的小艳穴给…给插爽些…」

  本来这种话是打死饶婉琪也难出口的,但随着性欲高昂,竟不由自主地脱口
而出,一来体内的欲火已冲到了顶点,二来随着这些丢人的淫话儿出口,饶婉琪
只觉眼前似是泛起了幻觉,即便闭上双目,她仍好像可以看到自己的蜜穴当中不
住收缩吸附,将文奕青的淫具紧啜不放,将之邀入腹股深处,当真是欲仙欲死,
那模样令饶婉琪再也无法自持地随着体内的情欲心花荡漾起来,不只那樱桃般的
小甜嘴儿呻吟不断,纤腰美臀更是不住抛挺扭摇,香汗如雨的媚态酥人心胸。

  就在这热情无比的配合之下,两人的高潮很快便来临了,随着文奕青身子一
滞,淫具又猛又重地一挺,直探饶婉琪嫩穴深处,滚烫的精液猛地射出,烫的饶
婉琪发出了最后的欢叫,她的嫩穴里头也猛地一震,一股甜美的阴精哗啦啦地狂
泄出来,酥的文奕青低沉地吼了几声,用尽最后的力气抱紧了饶婉琪,两个人登
时酥软了,再没半分气力地滚倒一处,缠绵地再也不想分开来…

  书斋之中一阵吵杂声传来,斋外的几个侍女不由得战栗起来,不约而同地轻
手轻脚离开了书斋。身为庄主,郑平亚倒也豪爽,不难侍候,虽说有些好色,但
在蓝洁茵和蓝玉萍这两位夫人的监视之下,也不至於太放肆,真要说有什么缺点,
那就是脾气有时来的无法预测,怒火一上来那可真的是六亲不认,连身为庄主之
师的大供奉尚光弘,都避免在他发火时出声,更何况是这些地位卑微的侍女们,
只不知元松好端端地从长安都回来了,庄主为何还发这么大的脾气?

  低眉垂目、恭谨无比地立在一旁,元松眼儿微斜,正见到郑平亚案上的文书
散乱在地上的惨况,心中不得不有些发毛,郑平亚虽说年纪尚轻,没什么心机,
但一发起火来,可比老庄主还要暴烈几分,那股火现在就在身前数尺之处,他那
敢再多话?只能一语不发地任郑平亚双手横扫,将案上的文墨什物全给扫到了地
上,砰砰磅磅地响个不停。

  书案上早已是空无一物,原本的文物墨宝都已经散到了地上,郑平亚似是还
不解气,双手一掀,整张书案已经飞过了元松身旁,砸在壁上断成了两截,显然
自扑灭天门之后,湘园山庄几可说是雄视江湖,但郑平亚不愧名师之后,仍然用
功未辍,功力只有比那时候更为高明深厚。

  眼见身前的东西全给砸的烂兮兮,只剩下元松还恭谨地立在身前,郑平亚真
想踢他两脚出气,可元松终究是自己心腹,不好拿他出气,虽是怒火填膺,这番
修养郑平亚倒还是有的。

  不过这也难怪郑平亚恼火,天门一役外表看来湘园山庄大获全胜,天门只剩
下阴京常和杨逖两人漏网,短期之内绝难东山再起,但郑平亚心里知道,『幻影
邪尊』阴京常身居风云录之首,武功才智都绝非泛泛;杨逖就算只是个花花公子、
绣花枕头,可终究是杨干嫡子,对天门隐藏起来的余党,仍有相当程度的号召力。
这两个人一日在外,郑平亚和湘园山庄就休想安心。

  更糟糕的是,在千里追击阴京常等人不果后,郑平亚回头收拾战场,却没有
见到当日受阴京常之命踞住桥头,以断桥威胁那时联军的阴风六识与阴风十八军
的屍首,显然这二十四人在阴京常的指挥之下,早已脱离战场,现在正好是阴京
常准备用来东山再起的基本班底。

  比起这二十四人的脱逃,更让郑平亚耽心,又或者该说是尚光弘等老成之辈
所耽心的,是这次的天门之战实在太 过轻松顺利,天门的战力几乎是被湘园山
庄势如破竹的击溃,双方的实力完全不像三年前的相距之近。虽说这是因为杨干
身亡,天门之中又值内乱,萧墙大祸之下,精英自相残杀,战力自是不如以往,
刚好让湘园山庄渔翁得利,可也未免太轻松了吧?

  本来这也没什么好耽心的,可后来阴京常单枪匹马,将杨逖救了出去,又布
下机关让湘园山庄这边损失不少高手,显然一切早有佈置,众人回头才发现阴风
六识与阴风十八军根本未参与此战,也不由尚光弘不耽心,阴京常是不是老早就
知道此战难免,与其尽起残兵和日正当中的湘园山庄硬拚,不如隐藏实力,将天
门当中真正的精锐带离战场,等待日后的东山再起?

  就因为害怕这点,郑平亚才会趁着迎娶李月嫦之机,向各地门派多有索求,
一方面为了证实湘园山庄的威信确已横扫大江南北,再无人敢予抗拒,一方面也
是引蛇出洞之计,天门余孽与湘园山庄仇深似海,若湘园山庄实力分散,阴京常
想必不会放过这大好良机,必会趁机出手将湘园山庄落单的高手或擒或杀,到时
候从门下高手的损失,便可以推测天门所遗留下的实力究竟强到什么程度,为了
湘园山庄的大业,不过是损失几个高手这种程度的牺牲,其实也是在所难免。

  不过除此之外,郑平亚还有另外的算计,这可不是为了对付阴京常,而是为
了应付自己家里的两头母老虎,他和姜絮虽只是一夜情缘,后来也不见姜絮有什
么特别的举动,这样的一夜情缘不用负责不用承诺,倒也乐得轻松,但也不知是
何处出了问题,蓝洁茵和蓝玉萍竟然发现了他与姜絮的奸情,蓝玉萍倒还好,蓝
洁茵可受不了了,醋意大升的她逼着他非得解决这事儿不可。

  幸好蓝洁茵还有顾忌,只是闺房之中吵闹几声,尚不至於出动到梁虹琦、骆
飞鹰等人,可再这样下去,郑平亚身为庄主的威信可就难存了,若那天蓝洁茵一
个想不开,把这事透了风,天晓得尚光弘等人会怎么教训他?庄中旁人又会怎么
看他?当日柳凝霜之事已搞的郑平亚一身腥,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交代过去,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这回郑平亚可不敢再捅翻马蜂窝了。

  若非情势所逼,郑平亚也实在不愿出此下策,令对自己情深一片的姜絮走往
汉中送礼的这条路,虽说随行有饶婉琪,在车内还有『斩虎将』端木元暗中照拂,
可这回湘园山庄是摆明了要藉朝廷的实力以自固,若阴京常想要破坏湘园山庄的
霸业,往关中的元松和往汉中的姜絮,绝对是其第一目标,而元松这边还有梁虹
琦和骆飞鹰一起,随行人手虽不多却是湘园山庄精英,个个高明,谅阴京常再大
胆,也不敢明目张胆对付这批高手,这下子倒楣的必是平山双燕无疑。

  幸好姜絮对自己向来依顺,当日在郑平亚失意之时,甚至以身相许,只为助
他打起精神,郑平亚颇承她的情,相信为了帮自己解围,姜絮也应该愿意牺牲才
是,这样的想法让郑平亚心上的负担减了不少,反正姜絮若是知道实情,也一定
会愿意牺牲的,他就不用因此自寻烦恼了。

  只郑平亚和为他出谋划策的元松怎么也没想到,往汉中的一行人是遇上了敌
袭没错,甚至连『斩虎将』端木元都战死当场,落个死无全屍,但平山双燕却是
分毫未伤,竟能撑到汉中这边的高手来援,敌方竟也趁机逸走,全没他俩所想那
不顾生死,将湘园山庄来人诛灭殆尽的打算。

  更糟榚的是,平山双燕竟似看穿了两人的图谋,被李月嫦所属的高手所救之
后,索性投入了李月嫦这边,再不愿回湘园山庄,当元松到汉中送礼的当儿,见
到姜絮和饶婉琪立在李月嫦身后,明明白白与他划清界线的当儿,心下就暗叫惨
了,再加上看到两女面对他时的目光,饶婉琪还算掌得住,面上不露表情,可姜
絮竟像知道这诡谋便是他所出一般,一双眼儿直狠狠地瞪视着他,竟似要将元松
射穿一般,目中犹似喷火,敌意毫不隐藏,便元松见过大场面,喜怒不形於色,
可好不容易告辞离开的时候,背心也已是一片片的冷汗,就好像姜絮的眼神还追
在身后似的。

  「你出的好主意!」将一肚子的怒火全发在眼前低首悄立的元松身上,郑平
亚只觉怒愤填膺,这一切都是元松出的馊主意,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这借刀杀人之
计一定可以置姜絮与饶婉琪於死地,绝无任何副作用,现在却搞成了这个样子,
真不知该如何解决这烂摊子才是,「这下怎么办?如果她们不知好歹,把这件事
抖了出来,联婚之事作罢还是小可,这流言四出,大伤本庄在江湖上的清誉,教
本庄主的面子要往那里摆?你倒是说啊!光是这样不说话,能解决问题吗?」

  「元松不敢,」听郑平亚的话声中怒火隆隆,元松的头垂得更低了,他倒是
不怕姜絮和饶婉琪说什么,反正现在湘园山庄势力如日中天,江湖中任何名门大
派也要给湘园山庄一点面子,平山双燕虽是高手,势力并不强盛,便加上李月嫦
所部和华山派,也难与湘园山庄抗衡,何况他们又没有事证,根本无须惧怕,只
是郑平亚怒火正炽,他可不敢说错一句,以免惹得烈火烧身,「其实庄主也无须
担心,她们或许看出了一点端倪,可还不敢造次;何况庄主与郡主的婚事,已得
王爷首肯,郡主也将礼收下了,想必对此事尚一无所知,尔后待庄主与郡主成了
婚,彼此都是一家人,她们在那一边都是一样,到时候她们想必也不敢多话,庄
主倒是不必太担心了。」

  「最好是照你说的,」虽听的元松句句在理,但郑平亚心中的烦闷仍是挥之
不去,湘园山庄虽看似连战皆捷,声威一时无二,可他自己也知道,事情其实并
不顺利,光天门这边就有阴京常与杨逖在逃,加上藏的不见人影的阴风三卫、六
识与十八军,以及当日隐伏林中的神秘高手,天门的余孽势力绝不可小覤。自己
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怎么还有这么多的问题解决不了?真是够不顺的,也难怪
他心中窝火,「若是再出了问题,一切由你负责,哼!还不快滚出去?」

  「是,是,元松知道了。」口中连声应是,元松心中暗吁了一口气,忙不迭
地退了出去,直到出了书斋才觉得额上一阵寒,方纔这下子出了一身冷汗,斋中
温暖他倒还真没感觉到呢!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12

              71芙蓉帐暖

  走进了房中,赵平予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浓郁缤纷的香气,立时充塞胸臆,
尤其烛光之下,牙床上的美景,更令得早已习於男女之欢的他不由血脉贲张,裤
内那硬硬地顶着,挺直紧绷的感觉,令赵平予登时一阵郁闷,恨不得赶快将衣物
脱去,重回那无拘无束的模样这才甘心。

  只见锦被之间,两朵雪雕玉琢的盛放鲜花,正娇媚地软瘫着,两女皆是一丝
不挂,明媚的眼儿正盼向刚刚进门的他,美玉一般的肌理遍覆着细緻的水珠,加
上床边不远处的水盆里头水波刚平,显见两女才刚仔细地沐浴过,正期盼着他的
光临,肌上晶莹剔透的水珠也不知是尚未拭净,还是期待时互相安慰弄出的香汗。
光只那毫无瑕疵的香肌玉肤,已足够令男人为之疯狂,更何况是那含羞倚床,既
期待又怕又伤害的媚态,教已苦忍了几日的他怎生承受得了?

  见赵平予走了进来,她纤腰微微一挺,娇躯立了起来,那对丰盈娇挺,早在
男人辛勤的灌溉下饱满成熟的玉峰娇媚地一颤,诱的赵平予的眼光随着一对花蕾
的轻弹不住跃动,这对美峰是这般娇挺诱人,配上两朵将绽未绽的花蕾,既娇嫩
又成熟,绝不愧了『雪岭红梅』之名,任赵平予早不知在这美丽的峰峦间游览了
几千几百回,仍不由为其心神荡漾,无法自拔。

  见赵平予的眼神犹如狂蜂浪蝶般,只对她那美挺的玉峰吸个不休,柳凝霜既
感羞意又觉骄傲,虽说她的身心早已被他所有,心甘情愿地成为赵平予的性奴,
在床上也不知被他疼惜了几千几百次,但每当他那火热的眼光烧上她诱人的玉峰,
仍令她身不由己地娇羞发热;可这对美乳却是他的最爱,她更是沉迷在被他次次
『登岭采梅』时的快乐,那种感觉当真美妙的无法言喻,连与她关系非同一般如
蓝洁芸都偶尔会吃醋,对那得天独厚的美峰又爱又嫉呢!

  伸手轻轻地飘了飘秀发,柳凝霜步下床来,娉娉嫋嫋地走向赵平予,边走边
觉得身心都荡漾着一股热力,彷彿赵平予光用那紧吸在她身上的目光,就能令她
神魂颠倒一般。她毫无遮挡地走到了赵平予身前,双手娇柔地环到了他脖子上头,
主动奉上香吻,赤裸的娇躯紧紧地挨在赵平予怀中,虽已贴的如此亲蜜,仍觉有
所不足,她都已赤裸了,他的衣物怎么还贴在身上呢?

  「主人…你久等了…」

  「可不是吗?」一手贴到了柳凝霜腰后,令她泛着浴罢清香的胴体贴的自己
更紧了些,赵平予的另一只手早已顺着柳凝霜香洁胜雪的玲珑曲线,滑进了她的
股间,在柳凝霜娇羞的合作之中探进了她的腿根,灵巧的指头早已尝到了那情难
自抑的春泉。他的摆弄虽是轻巧,但在柳凝霜的感觉上却是力道万钧,那妙不可
言的酥软酸麻,每次都令柳凝霜体内的热情火辣辣地旺盛起来。

  这也难怪赵平予急色,一来柳凝霜那绝色的成熟肉体,对他而言实是难以抗
拒的诱惑,尤其当柳凝霜成为他的性奴后,在床上更是热情放纵,将她身心彻底
征服时的快感,实难以言语描述於万一;二来自躲到了此处之后,赵平予闲来无
事,白天陪着诸女游山玩水,夜里则是缠绵床笫,为此蓝洁芸还按时排班,让赵
平予爽足一晚后,第二晚就得好好休息,虽说没法子夜夜尽欢,但男女情趣倒也
不限床上,这样的日子过的还算舒适,心知蓝洁芸爱他情切,赵平予也无怨言。

  只是这几天来,诸女竟似早已计算好般的,连着几夜都晾着他,令赵平予一
腔欲火无处发泄,直熬到今晚,才让雪青仪和柳凝霜两个性奴一起陪他,赵平予
虽是年轻力壮,又有奇功护身,但要接连满足两女,却也并不容易,只赵平予虽
心中若隐若现地知道,众妻是故意要让自己旷着几日,将一腔欲火尽情发抒在两
女身上,好展男性雄风,但那强烈的欲火,却令他再难克制自己,无论如何,都
要在这对自己千依百顺的『雪岭红梅』柳凝霜身上,先狠狠地发泄一顿再说。

  「哎…好主人…你…你的手…嗯…」想要抓着赵平予的手,又怕会阻碍了他
的行动,柳凝霜纤手紧黏在赵平予颈后,娇躯活像水蛇般在他怀中不住扭动,被
他的魔手爱怜时的感觉,每次都令柳凝霜为之神飘魂荡、不能自主,虽说这次他
的手段实在太直截了当,毫不迟疑地直捣她的禁区,将柳凝霜心中那娇羞的渴望
彻底暴露,令得柳凝霜花靥羞红,偏偏那几乎可以直接连结到爱欲的动作,比之
以往的轻怜蜜爱,更使得早已春心荡漾的柳凝霜为之迷醉,她虽是轻咬银牙,羞
红的脸蛋上一幅苦忍的模样,娇媚的哼声却早已透鼻而出,「哎…这么直接…霜
奴受不得…」

  「那会受不得呢?」知道柳凝霜花容月貌看似冰清玉洁,但身心都已完全化
为性奴的她,在床上却是需索甚殷,便是已被挞伐得婉转娇吟、慵弱不胜,但只
要那对丰腴耸挺的美峰又受到他的疼爱,强烈的渴求便会从骨内透出,非再次心
甘情愿地承受着他所带来的满足不可,「我又淫又媚又耐干的好霜奴…平予今儿
个要鞠躬尽瘁,令你爽足一晚,任你怎么求饶也不放过你…」

  「唔…嗯…」虽说床笫之间纵情放浪,这般淫言浪语也不知听了多少回,可
被他满足的肢软骨酥时听的心花怒放的言语,在还没进入状况时,听来却是如此
羞人,柳凝霜虽知身为性奴,这般言语该当习惯,可听得赵平予称自己既淫且媚,
床上又耐他干的当儿,仍忍不住面红耳赤,可被他爱抚的美峰和幽谷,却似回应
他的呼唤般,反应地愈发热切了。她情迷意乱地望着他,主动送上香吻,感觉自
己的身体飞快无比地被诱出了火,那渴求无比地强烈,强到快要将她熔化。

  好不容易等到他松开了樱唇,此刻的柳凝霜已酥的似没了骨头,尤其赵平予
的手还不停歇,双手接力般地,将柳凝霜谷间那无法抑止的流泄,均匀而温柔地
抹在柳凝霜的香肤之上,粉背、雪臀、玉腿及美峰上全不放过。想到正灼在自己
肌上的,就是谷间那灼热而羞人的泉水,柳凝霜着实又羞又喜,自己的肉体竟这
么早就准备好承受他了呀!身为性奴这可真是一大进步。

  「好…好主人…霜奴…霜奴想要了…」媚眼迷濛地望向赵平予,纤手已忍不
住滑到了他裤上,虽是隔着裤子,仍能感觉到赵平予的挺拔强硬,柳凝霜只觉体
内强烈的需求熬的她口乾舌躁,非得给他好好滋润一番不可,「求…求求你…将
主人的宝贝…赐给霜奴…让霜奴侍候主人吧…」

  「不是说受不得吗?」

  「嗯…」听赵平予这么说,柳凝霜不由一阵娇羞,软甜的呻吟声不由脱口而
出,「霜奴确受不得主人的威猛…可是霜奴还是想要…想要被主人玩弄的欲仙欲
死…便受不了也想要啊…」

  「既是这样,」见柳凝霜软语哀求,声音和动作都透出了火,每寸肌肤都似
胀满了欲念,显见这成熟的美女已完全被肉欲情潮所淹没,赵平予自己也是箭在
弦上,自不会再等待了,「那霜奴先帮我宽衣…等到弄好了…我再好好疼惜我淫
媚的好霜奴…包保你爽上了天…好不好呢?」

  都已经到这地步了,那有什么不好的道理?可是这宽衣解带,倒也不是容易
的任务,光两边美峰被他轮流爱抚把玩,已酥的柳凝霜纤手发软,再使不出力气,
何况赵平予的大口也凑了上来,爱不忍释地在柳凝霜纤细暖热的肌肤上吻吮不休,
那成熟的胴体原已娇艳动人,加上刚刚沾上了柳凝霜的汨汨香津,滋味更是美妙
难言,令柳凝霜的纤手愈发难以动作。等到赵平予终於和她裸裎相见之时,柳凝
霜的谷中已小泄了两三回,若非她拚命告诉自己,身为性奴隶一定要等主人爽到
之后才能瘫倒下来,怕早已没有力气为他解衣,便是如此,当赵平予最后一件衣
物落地之时,柳凝霜也已经舒服的媚眼如丝、肌红肤润,高潮之后的她真想就这
样软化下来,动弹不得。

  将柳凝霜娇媚的肉体紧搂怀中,赵平予嘴上挂着一丝邪笑,在她火烧过般的
颊上重重吻了一口,望着还没他动手已舒服到脱了力的柳凝霜,他知道现在的她
再等不及他的挑逗了。

  驯服地顺从着赵平予的指示,将玉手环上了他的脖颈,柳凝霜纤腰微颤,那
笔直修长、圆润纤滑的玉腿,挑逗似地夹上了他的腰,这动作令得柳凝霜幽谷完
全敞开,人才刚夹上去,她已觉谷中的爱津再阻止不住地倾泄而出,正巧淋在赵
平予那早一柱擎天的肉棒上头,那空虚的感觉强烈地侵蚀着她,加上被淫津淋灌
后的肉棒愈发火热,那热浪几已薰着了她,教柳凝霜怎忍得住?

  「好…好主人…给…给霜奴吧…」感觉到赵平予的双手托住了自己的雪臀,
却没有主动挺腰上她的意思,柳凝霜不由又是一阵娇媚入骨的呻吟,「别…别再
熬霜奴了…霜奴真受不了了…」

  「既然霜奴受不了…就自己慢慢地坐进去吧…唔…」

  嘴上还想抗议,偏偏赵平予那多情的口舌已贴了上去,吻的柳凝霜登时脑儿
发晕,她迷乎乎地迎向赵平予的热吻,纤腰娇羞地扭摆起来,这动作倒不是太难,
她虽看不到那肉棒的位置,但光是雪臀上被那热浪重重灼烧的感觉,也够柳凝霜
的身体主动去追寻那硬挺灼烫的宝贝了。

  一点一点地循热追至,赵平予这回倒没怎么刁难,肉棒就硬挺在那儿,只等
着柳凝霜主动沉身相就,可这姿势却难了柳凝霜,她纤腰轻沉,待得香肤触着那
肉棒之时,才发觉自己似是滑掉了几分,偏就在轻挪雪臀的当儿,那灼热的棒顶
就烫在她敏感的谷口附近,酥的她玉体绵软,芳心卜卜乱跳,又想要狠狠沉坐下
去,让赵平予一口气充实她飢渴的幽谷,又怕这一下没对准,坐下去会弄错了地
方,给那巨物误破菊穴,那可不是玩的,只怕真会活活弄死柳凝霜呢!

  给他紧紧啜着唇儿,强烈地冲击芳心的感觉,也只能闷在口里,最多是从琼
鼻透出性感迷人的哼声,柳凝霜只觉芳心迷醉,整个人都似酥到没了力气,雪臀
却还是本能地向下沉坐,她还得拚命地压抑着一坐至底,让他完全佔有自己的冲
动,这回他可熬的自己久了,柳凝霜非得要一点一点地下沉,让那窄紧娇嫩的幽
谷,彻彻底底地感觉到他的火热、他的粗壮、他的强烈不可。

  天…天啊!真的好美!柳凝霜虽没法子叫出声,可芳心中那似醉似迷的快活,
却当真是美不可言,既甜蜜又酸酥,随着他的深进,她幽深火热的每寸空间,都
欢娱地承受着他的佔有,她忍不住轻轻扭动纤腰,好让他能更适切、更亲蜜地佔
有着她的每一寸每一分,虽说他的巨伟用任何姿势体位都足以完全佔有她,但这
般主动的机会却是不多,柳凝霜可要好好把握才是,她闭上了眼儿,专注地享受
着那火辣辣的刺激,一边缓缓沉身而下,让他愈刺愈深、愈攻愈里面…

  也不知是赵平予熬了太久,这回索性用上了淫杀术当中的秘招,还是他功力
当真进步了这么多,那肉棒又涨大了许多,柳凝霜只觉没坐下多少,他那火烧般
的粗壮,已点着了她幽谷最深处的敏感嫩肌,那处可是柳凝霜最敏感,却也是训
练最多的所在,她的瑜珈秘术使得幽谷心处的嫩肌可以将侵入者整个包裹起来,
令任何男人都要丢盔弃甲,只是自从心甘情愿地成为赵平予的性奴那夜,被赵平
予尽情破功之后,每次交接她的瑜珈术总是只有被破的份儿,可那种被破功时的
过程,虽有着痛楚,舒爽处却是难以言喻,功力愈高,被破功时的感觉就愈刺激,
这回却是这么快便失陷了,柳凝霜虽知随之而来的便是他彻底地攻破自己的花心,
用那肉棒尽情地疼爱着那敏感无比的嫩蕊,却是一点都不想抗拒,只想承受被他
彻底攻陷时身心尽被佔有的无上愉悦。

  「啊…」抽紧了背心,强挣的力道甚至脱开了赵平予的口舌,柳凝霜那骚媚
入骨的呻吟声出了口,只觉全身的力气都似随着那高潮的流泄而冲出了体外。虽
不是头一次被他佔有那花心处的嫩蕊,但那强烈的感觉,次次都美的令她难以承
受,只有搂紧了他高潮丢精、爽到晕厥的份儿。

  感觉到肉棒受到了谷心处嫩肉的层层夹吸,这滋味每次都那般的舒畅,就好
像要吸到心坎里头一般,赵平予不由大爽,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自抑住差点崩溃
的精关,柳凝霜不只艳若桃李,前凸后翘的身段令人口水直流,那幽谷当中绝妙
的瑜珈修为,更令干她成为一种享受,只是那瑜珈美技实在太过厉害,虽说已被
他破了不知多少次,但尝到那滋味时,仍有一种想射出的冲动,他努力压抑住那
感觉,以他以往的经验,只要撑过这下,柳凝霜便要在他怀中快乐的瘫痪,那时
的快活比之这么快便射出来,无论肉体或精神上的快感,差距都大得很哩!

  一手托住柳凝霜汗湿暖滑的雪臀,好控住她快软掉的娇躯,赵平予站直了身
子,腰身一挺令柳凝霜美的差点晕去,一手贴在柳凝霜腰后,令她那饱满高挺的
美峰全没阻碍地贴磨自己胸前,享受着那鼓胀的美感,一边微微仰首,在柳凝霜
的樱唇上轻啄,将这差点晕厥的美女唤回神来。

  「好霜奴…美吗?」

  「美…美死霜奴了…」感觉到赵平予的肉棒不只突破了谷心处那娇嫩的香肌,
攻陷了那令她欲仙欲死的花心,再次在磨挲之间,令她阴精尽放,这回他的动作
还大有不同,以往光只是轻磨缓揩,已令柳凝霜泄的魂飞天外,这次赵平予竟用
上了採补之类的绝技,那肉棒顶处紧紧啜着她敏感已极的香蕊,像是用嘴吮吸一
般吸个不休,强烈的美妙一瞬间已将柳凝霜的身心完全攻陷了,她只觉整个人都
融化了,什么念头都起不来,只想任赵平予尽情发泄,让她永远沉醉在那酥透骨
肉心神的美妙当中,「好…好主人…好平予…你…你太厉害了…霜奴好…好想被
你狠干…被你活活玩死…唔…美…美透霜奴了…霜奴会…会浪到死的…你探的那
么深…又吸的那么美…啊…」

  「好霜奴不想发浪…不想浪到死吗?」

  「不…不要…不要停…」错觉赵平予想饶过自己,柳凝霜差点没哭出来,她
的纤手无力地搂紧了赵平予,丰腴高耸的美峰热情地在他胸前磨弄着,那硬挺起
来的花蕾,磨弄之间着实快感如潮,「霜奴要…要在主人身上发浪…霜奴要淫荡
的侍奉主人…要主人尽情发威…治死淫浪的霜奴…啊…求求你别…别停…别停下
来…霜奴爱你…爱主人弄的霜奴身心都在发浪发骚…美啊…」

  「我也爱霜奴…这么乖…」见柳凝霜这般合作、这般热情,赵平予也不再熬
她了,他抱着柳凝霜娇艳成熟的肉体,在房中时徐时疾、时行时止地走动起来,
双手扶抱在柳凝霜雪凝似的臀上,协助她在自己身上热情地扭摇着,一边和柳凝
霜交接着狂野到像要将空气全挤出去的热吻。

  这样走动起来,可美到了柳凝霜,他的肉棒原已抵紧了她幽谷的最深处,连
那花心都被他硬生生破开,甚至花心深处的嫩蕊都给他咬着了,现在随着走动之
间,那肉棒一次一次地深深刺入,探的柳凝霜花心欲醉,尤其那已衔着她敏感已
极嫩蕊的棒顶,更似灵舌般一前一后地滑在那嫩蕊上头,火辣辣的美妙滋味犹似
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美的柳凝霜火热的胴体再没有办法抗拒。

  心花怒放地承受着那肉棒的攻刺,婉转呻吟之间,柳凝霜只觉自己被他刺的
欲仙欲死、爱津热泄,尤其这般体位之下,她的修长美腿完全敞开,整个环在他
腰上,对幽谷间的流泄再无法夹住,一波波的香津在他的动作之下溢出了已被塞
满的幽谷,流过她柔软丰盈的雪股,漫到了赵平予腿上,随着他的步行不住散落
地上,而柳凝霜周身更已被烧的香汗淋漓,随着她在赵平予身上激情地扭转旋摇,
混着女体的香氛不住飞散,将整个房内都变的春光旖旎,充塞着情欲的芳香。

  完全无法去计算,自己这回究竟泄成了什么样子,柳凝霜只觉泄的美不可言,
浑身上下都充塞着无比的快感,身心都已经陷入恍惚的她只知本能地承受那种甘
美,浑然不觉欢乐的眼泪和樱唇中的香唾美津已不住抑制地倾泄而出,任由他吸
吮畅饮,甚至不觉自己究竟呼喊了什么,说了什么话,那强烈到像要没顶的快感,
将她整个人都浸没了,只能迎向一次又一次的泄阴之快…

  「霜儿…好霜儿…我的好霜奴…」

  「主…唔…主人…霜…霜奴好美…美的快死掉了…」给赵平予轻轻拍着面颊,
许久许久美到失神的柳凝霜才清醒了几分,现在的她已给放到了地上,背心处贴
着的是半湿半干的褥子,肌上泛着的是热汗和幽谷中那美妙的流溢,柳凝霜这才
发现,自己不知是什么时候已泄的失了神,直到现在才算清醒了少许。可柳凝霜
才一清醒,便感觉到大事不妙,自己是已高潮了,还不知泄了几回,整个人都美
的晕了过去,可赵平予却没有射出来,那硬挺刚直的肉棒,现在还刚毅地顶在自
己幽谷当中,胀的她美死了,身子才一动又是一股想要泄精的冲动,「啊…竟然
…霜奴竟然没等主人爽就…就泄到昏了…都是霜奴失职…主人…再宠一次霜奴吧
…求求你…这次霜奴会…」

  「不用担心…」见柳凝霜虽已泄的浑身无力,甚至已晕厥过去,心心念念的
仍是让自己满足,赵平予不由感动,他虽也想在柳凝霜身上发泄出来,可柳凝霜
这回被他玩的太过火,再让她这样丢精下去,身子可不知会不会弄坏呢?赵平予
眼儿一转,看到床上那美女的手势,嘴上不由邪笑起来,「好霜奴今儿泄身泄的
太美,恐怕真的再受不起了…不过平予还是要在你身上爽到…」

  听赵平予这么说,再看他嘴上笑的如此淫邪,柳凝霜不由心下一阵惊,但该
来的总归要来,何况自己又是他的性奴,无论给赵平予怎么弄,都是理所当然,
「是…主人…请…请主人今儿就…就开了霜奴的…的菊道吧…霜奴虽然…虽然是
第一次…但霜奴会努力…努力让主人舒服的…」

  「那还没必要…」见柳凝霜嘴上虽是应承,神情却多是惧意,赵平予心知她
误会了,「早晚我会破了霜奴的菊穴,不过不是现在…好霜奴这对美轮美奂的『
雪岭红梅』平予的手是见识过了,果然滋味快美…不过这好宝贝可还没亲身尝过
呢…好霜奴,你可想在我的口手之外,再试试给这好宝贝弄弄你的雪岭,让我尝
尝这『登岭采梅』的乐趣?还要加上你甜死人的小嘴儿呢!」

  「这…这是自然…」听得出赵平予的暗示,柳凝霜不由又是一阵脸红,她勉
力伸手环上赵平予的脖颈,献上了甜蜜的香吻,「霜奴身子的每一寸都是…都是
主人的…无论怎么玩都行…主人既要用这宝贝来…来宠爱霜奴…霜奴自是无任欢
迎…这回就…就让霜奴来服侍主人吧…」

  虽是高潮之后,周身乏力,但当柳凝霜勉力将娇躯挪到赵平予的身上,汗湿
的肌肤触着了他时,那触电般的快感,迅疾无比地传遍全身,彷彿光只是肉体的
接触,已令她险些再次高潮,也不知这究竟是赵平予的淫杀术太过厉害,光只靠
肌肤的触碰,已令柳凝霜情难自已呢?还是婉转承欢下来,柳凝霜已挣破了贞淑
的外皮,那强烈的欢娱,累积到此时已破壳而出,令她最后的一点矜持也为之崩
溃了呢?柳凝霜再也不管这些了,她一双玉手轻捧着那对丰盈跌荡的玉峰,用那
深深的沟谷裹紧了那还带着从她体内挖出的美津的巨物,火一般的欢愉登时袭上
身来,差点让柳凝霜松了手,她咬紧银牙,强忍着那泄身的快乐,软嫩高挺的玉
球紧紧地夹住了他的肉棒。

  天呀!怎么会这般美的?柳凝霜只觉手才一用力,当那肉棒的火烫坚挺传上
了她的酥胸时,那火辣辣的快感登时令她娇躯阵阵麻软,幽谷当中立时又奔出一
波春情,毫不迟疑地细雨淋漓。

  「好霜奴…转过身子吧…平予想看…想亲眼看看…看你那让主人快乐的泉源
…到现在还不断在流精呢!唔…流了这么多…千万别浪费了…」

  「这…哎…羞…羞死霜奴了…」虽说一想到那充满了自己从骨子里透出的淫
荡的幽谷,竟要被他看的一乾二净,还是在这周身发酥发麻,随时都会泄出阴精
的时刻,可想到被他亲身看穿一切,接下来或许自己又将沐浴在那令自己又想又
怕、又爱又羞的淫风浪雨中,柳凝霜的身子不知从那儿涌出的力气和勇气,竟含
羞带怯地轻挪美胴,双膝分在赵平予脸旁,让那幽谷完全暴露。

  不只是因为这样的姿势实在羞人已极,自己最珍密的境地完全被他看的光光
的,再加上那高耸的『雪岭』仍紧紧贴着它,这样一转,柳凝霜只觉那肉棒似是
在自己丰盈柔软的乳中狠狠地刮了一圈,火辣辣的灼烫似要将她骄人的美峰全都
灼过才过瘾,那种滋味若非亲身尝试,实是难以言喻,才刚转过身来,柳凝霜只
觉一阵酥麻感从胸上传来,竟又情不自禁地美美地泄了一滩!

  「嗯…好甜…真不愧是我的好霜奴…又甜又香…真好喝…」听赵平予的声音
模糊不清地从身下传来,还混着咂舌的微响,显然方纔的流泄全没逃过他的嘴,
完全给赵平予一饮而尽!

  被他啜饮的感觉,真的非常挑逗,虽说幽谷处还没感觉到被他入侵,但光只
是想到那淫秽的模样,加上听到他正大快朵颐的声音,柳凝霜只觉全身都被火般
的热情所充满,她甜蜜地抱紧了玉峰,紧紧地贴着那还湿滑着的肉棒,丁香小舌
一边小心翼翼地滑出小嘴,既小心又温柔、饱含着热恋的感情,温柔而无微不至
地舐着那为她破身,一次接一次地将她送上高潮仙境,又在柳凝霜因清白受污而
心情低潮时,将她的难过完全洗去的宝贝,一口一口地将她的感激表露无遗。

  一边温柔甜蜜地为他吮吸,感受到那肉棒在她的口中变得愈来愈热、愈来愈
有种奔放的冲动,柳凝霜媚眼微闭,难抑的呻吟声在口中含含糊糊地响着,一来
这姿势太过火辣刺激,那令自己欲仙欲死的宝贝正在她的口中展现着热力,将那
充满情欲的火辣烫着她傲人的美峰,灼的柳凝霜魂飞天外,整个人差点都瘫了;
二来赵平予的舌头也并不安分,在柳凝霜的幽谷间舐弄不休,将她放浪的倾泄饮
个一乾二净,还不时出言称讚她的香甜可口,那灵巧的舌头在敏感处如此甜蜜的
勾弄,加上自己才刚被他淫的神魂颠倒,柳凝霜只觉高潮的快乐不住在体内奔腾,
一阵接着一阵、一次比一次强烈的酥麻感殛过周身,美的幽谷中不由自主地紧缩,
次次丢精,爽到无法言喻。

  一波接着一波的美妙浪花,将柳凝霜打的浑身湿透,再没一寸肌肤能逃过那
种强烈的刺激,迷乱之间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服侍那宝贝肉棒的,只记得那宝物
将自己的美峰樱唇灼了个通透,似乎没有一寸能逃得过它的征服,等到赵平予终
於撑不住一泄如注之时,柳凝霜已美的瘫痪了,软绵绵地偎在赵平予身上,任得
那精液火辣辣地沖刷着她的脸蛋儿和酥胸,甚至无力张口去饮…

  「美…美死霜奴了…主人…你好棒…」也不知高潮了多少次,当软绵绵的胴
体被赵平予翻了过来时,爽到气若游丝的柳凝霜连眼儿也睁不开了,何况她也不
敢睁眼,赵平予充满热力的精雨温润地下在她的脸上和乳上,那令人难堪,却又
魅惑无比的模样,令柳凝霜光想已觉得刺激到了极点,她也曾偷看过蓝洁芸被他
射在脸上时的样儿,想不到亲身尝试时,真有这般美妙的快感。

  「舒服吗,我的好霜奴…」

  「舒…唔…舒服死了…主人…好平予…你…你淫杀的霜奴好舒服…」勉力睁
开了眼儿,情迷意乱间的柳凝霜只觉脸上热热的,知是赵平予毫不吝惜的赐予,
正温润地侵犯着她,她娇喘着,软绵绵的玉手好不容易才移到胸前,轻触着那正
污染着她的乳白精水,「美的霜奴好想哭…」

  见柳凝霜脸上乳上,都被自己的精液玷污着,赵平予颇有些过意不去,正想
伸手为她拂拭,却被柳凝霜阻止了,「好…好主人…把这些…留给霜奴吧…霜奴
被你这样射…好快活的…」

  「哦…这样…」

  「嗯…」一边丁香轻吐,将流在嘴边的精液卷入口中,美滋滋地啜饮着,柳
凝霜纤手轻伸,将散在脸上乳上的精液珍而重之地拨在一处,小心而均匀地抹在
那对丰盈高挺,正因着未逝的快感而抖颤的玉峰上头。虽说再怎么射,精液的量
也不至於太多,但在那强烈的味道和心理刺激之下,给他这一射感觉上像是整头
整脸都满载着精液一般强烈,感觉又淫荡又美妙,「被主人这样…这样一射…霜
奴才觉得…才觉得自己从里到外…全都被主人佔有了…一点都没漏掉…」

  「霜奴以前…以前曾偷看过…看芸妹妹被你这样射…那时霜奴只是看…就…
就已经觉得很棒…里面都已经湿了…没想到今儿个…主人才肯这样赐给霜奴…感
觉好棒…好美…美死霜奴了…」

  见赵平予似吁了一口气,柳凝霜满足地伸手续抹,想到他热情的流泄正匀称
地享用着自己饱满美丽的玉峰,滋味尤其难以想像,似乎那饱挺的玉峰,因着这
滋润又挺了几分,「哎…主人…你的…你射的霜奴好高兴…光这样弄…就好像霜
奴的奶子正被主人玩着一样…烫的霜奴好高兴…主人…以后也要这样弄霜奴…好
吗…」

  见柳凝霜美的媚眼如丝,差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那用精液涂抹着、滋润着
双峰的动作,是这般娇媚诱人,他忍不住低下头去,在柳凝霜唇上重重地吻了一
口,「好霜奴…主人答应你…以后一定多玩玩你的雪峰…用任何你想要的地方…
保证让霜奴你美爽爽的…泄的比这次还美…」

  见赵平予离开了犹自沉醉在那兴奋的顶点,爽到快不成人样的柳凝霜,缓缓
走向自己,虽说刚刚射精,但在柳凝霜淫媚诱人的模样下又复硬挺的肉棒,正带
着还未吐净的白沫,准备在自己身上大享淫乐,斜倚罗床的雪青仪不由媚目流火,
她虽不至於浪的像柳凝霜那样,但看到柳凝霜被赵平予弄到死去活来,高潮迭起
之后还大玩乳交,弄到娇声求饶不止,事后还被射在脸上,那种乐在其中的模样,
如果看了之后还没有反应,那也真对不起自己的身体,雪青仪虽想起身,但股间
正湿润着,感觉若一起来就会流出来,害得雪青仪只能娇滴滴地等待着赵平予上
床来搞她。

  见雪青仪粉面酡红,媚目迷茫,显然方才自己与柳凝霜毫不保留的欢爱,已
勾起了这圣洁仙子胸中那如火的爱欲,光从雪青仪床上娇躯微动,却是一动之后
又依回床上去,显然她是想起身迎他,却怕股间流泄将体内的欲火高烧给暴露出
来,便可见她幽谷当中的灾情惨重,但她『慈航诀』的功夫确实不是白练的,直
到此刻还能压抑着不失态,衣衫虽已解开,娇躯已然半露,却仍保着那冰清玉洁
的下凡仙子神态,只这模样却更诱发了男人的欲火,令人更想将她佔有征服。

  轻轻地坐到了床上,双臂一揽,已将千依百顺的雪青仪抱到了怀中,赵平予
也不忙将她仅存的浴袍剥光,只是好整以暇地搂住了她。雪青仪脸上一红,更不
敢抬头了,赵平予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可那硬挺的肉棒,却隔着层覆体的宽巾,
将那火辣辣的热力烫在她腿上,还带着方才为柳凝霜清洁时留下的湿意,令她完
全无法抗拒地心头充满了男女之事,虽说雪青仪前前后后已不知和『淫杀千里命
七天』及赵平予好过几十几百次,可这样的念头,仍然令她忍不住害羞。

  「好仪姐姐…还受得了吗?已经想要了吗?」

  「嗯…」虽早就知道他开口必定没有好话,却没想到第一句就问自己想不想
要,雪青仪不由大羞,偏偏应允之声却是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就好像她虽知道
对男人而言,将个外貌圣洁的仙子玩弄的死去活来,在肉棒的肆虐之下婉转承欢、
呻吟娇喘的滋味,远远胜过一般的夫妻欢爱,那样的刺激对她而言也远较平时为
强烈,羞人处实难以想像,但也不知是习惯成自然,还是她嘴上不说,心中却真
的想要每一次都享受被男人彻底粉碎那冰清玉洁的圣洁外貌,无论身心都在男人
的尽情蹂躏下呻吟欢唱的美妙滋味,每次雪青仪总是保持着圣洁的外表,令赵平
予食指大动,弄她的时候花样愈发多了,每次都令雪青仪无法自己地完全投入欲
火当中,再也无法自拔。

  「不可以这样含糊的答我…」见雪青仪轻抿樱唇,闭目垂首,虽已羞的面红
耳赤,眉梢眼角间仍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皎洁形相,赵平予不由顽皮起来,他轻
捏着雪青仪的下巴,硬是迫她面对自己,另一手则滑进雪青仪浴袍当中,迅速地
将那仅仅一层的覆体方巾解下,让她在浴袍之中再无它物,细緻如软玉的纤腰登
时落入了他的手中。在柳凝霜那纵情欢爱模样的刺激之下,雪青仪早已周身滚热,
似乎身子的每一寸都成了敏感地带,给赵平予这採花老手时而温柔、时而强烈的
抚触刺激之下,她那里受得了?就在神智恍惚之间,耳边又传来了赵平予的声音,
「要乖乖的…乖乖的对着我…说仪姐姐你已经想要了…想要被我干到爽了…不然
我就…就不给你了…」

  「不…青仪…青仪想要…别不给青仪…」恍惚间听到赵平予的话,雪青仪不
由叫出了声来,话儿出口才知羞人,给欲火和羞意烧的再没半分圣洁仙子模样的
脸蛋儿害羞地贴在他脸上,幽幽的娇嗔声柔媚地响起,「坏…你坏死了…先在青
仪眼前搞的…搞的霜姐姐那样…又逼着青仪这样说话…存心想教青仪羞死…青仪
都这样…这样任你玩了…跟霜姐姐一起服侍你…还不饶青仪…」

  「当然…不饶你了…今晚我要仪奴浪的和霜奴一样快活…一样舒服…」一边
在浴袍之中上下其手,逗弄着雪青仪那敏锐的性感地带,一边伸舌在雪青仪耳间、
颊上轻吸慢吮,似要将她的体香全盘接收,雪青仪原本看柳凝霜被赵平予淫戏的
死去活来,已是心火高燃,又给他这一轮时而强猛、时而温柔的挑弄抚爱下来,
整个人都似被火烧化了一般,又听得赵平予在耳边轻佻的声音,只觉体内的欲望
已完全爆发,似要和他的声音协奏一般,再无法自己地娇声哼喘起来。

  「主…主人…嗯…你…啊…你的手…摸的…摸的仪奴好…好舒服…」本来赵
平予的手法可是在几位女子身上实地试练过的,加上又练了『淫杀术』这异学,
在逗弄女子这方面更是厉害,何况雪青仪又以己身为饵,将从『淫杀千里命七天
』身上得来的种种经验倾囊相授,赵平予的手段更加高明,雪青仪那受得了?情
迷意乱间娇躯已热情地搂在赵平予身上,一双玉腿大开,幽谷当中情潮滚滚,早
将滑落地上的浴袍淋的淫雨点点,她却已感觉不到羞意,只有强烈的欲望,操控
着这圣洁出尘的绝代美女,「哎…主人…你…啊…你好棒…哎…仪奴要…要你…
要你活活淫死仪奴…哎…你弄的仪奴又流了…求求你…把仪奴…把仪奴的淫水全
…全搾出来,搾到一滴不剩…」

  「真要弄到这么厉害?」

  「是…嗯…」听赵平予这么说,雪青仪勉力睁开了满是媚火的美眸,勾魂慑
魄的眼儿妖冶地飘了他一眼,只要是男人给这眼儿一飘,保证魂儿都要给勾去,
「仪奴爱…爱死主人了…仪奴要…要被主人淫杀到死…被主人搾到最后一滴为止
…仪奴想…嗯…想浪死在主人的大棒子下面…」

  「既然这样,那么…仪奴要乖乖听话,主人有功课要交给你呢!」听雪青仪
这般甜言蜜语,见她媚眼销魂,整个人都似被欲火烧化了般,赵平予心中不由又
起了个主意,他一边加紧抚玩着雪青仪那早已一丝不挂的惹火肉体,令她唔嗯连
声,活似要化了般,一边在她耳边轻声指示。

  被赵平予干的连泄了好几回,直到他已经离开了的现在,整个人还飘飘然地
晃在那迷离仙境之中,柳凝霜只觉畅快满足已极。也不知是赵平予愈来愈厉害,
还是自己食髓知味后,身子愈来愈不济,竟是愈来愈容易泄身丢精,虽说那美妙
的快乐,令柳凝霜完全抛却了身为天山掌门、『雪岭红梅』的矜持和高洁,心甘
情愿地献身欲海,变成完全任由赵平予发泄的性奴,但他对自己的爱宠,却也不
弱於其他娇妻,但身为性奴,至少也要让主人的欲望能完全发泄,可现在自己却
无法与他同步,就像今儿个,她的幽谷竟无法令赵平予满足射精,还得樱桃小口
与雪岭双峰齐上,才能使赵平予发射出来,虽说那滋味异常刺激滋补,温润犹在
胸前,可这样下去那能行呢?

  软绵绵地瘫在地上,虽知自己四肢大张的模样,给人看了非羞死不可,但柳
凝霜现在已没有一点力气去改变姿势,何况现在在房里的,只有赵平予和雪青仪,
他俩若要边看自己彻底被征服的浪样边取乐,柳凝霜虽羞也是心甘情愿,这…其
实也不是第一次了,那刺激感着实美着呢!

  也不知心神恍惚地在想些什么,突然之间,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双腿之间传
来,柳凝霜的幽谷才刚被赵平予蹂躏到一点儿气力也没有,高潮的余韵犹未散去,
正是最受不得挑引的时刻,那传来的感觉又是如此柔软蜜甜,温润无比地将她正
缠绵未去的火再次挑高起来,只是那动作柔软灵巧至极,而且不像赵平予的舌头
那般富侵略感,柔绵温润,只是恰到好处地安抚着她的身心。

  不由自主的轻吟破口而出,柳凝霜的芳心一片迷茫,一双玉手自然而然地回
到才刚被赵平予的精液尽情滋润过的美峰之上,随着幽谷口处传来的节奏甜蜜地
爱抚着,将那犹沾着赵平予恩赐的美峰抚的愈发热胀,美挺的蓓蕾不住弹动,双
腿快活地轻夹着那入侵着的头,被诱起的欲火令她玉腿发颤,虽明知自己再受不
得风雨,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想承受那令她欲仙欲死的侵入。

  也不知这样被逗了多久,柳凝霜好不容易才咬紧了银牙,勉力抬头看起了腿
间的局势,却见雪青仪那头青丝,正被自己夹在腿间,而趴伏在自己两腿间的雪
青仪,一边轻斟浅尝着柳凝霜幽谷的滋味,一边含糊不清地闷哼着,一双玉腿悬
空抬起,被赵平予抱在臂间,那饱满的雪臀随着赵平予的冲撞,混着啪啪的水声,
正传递着美妙的回响。一边被赵平予干着,一边还要品嚐柳凝霜的幽谷,不但快
感强烈已极,还得小心着牙齿别弄伤了柳凝霜,也真难为了雪青仪呢!

  「哎…仪姐姐…你这样…嗯…霜妹快…快受不了了…嗯…」

  「我…我也是…」听柳凝霜娇吟出声,微带沙哑的语音性感娇媚,显然正享
受着,雪青仪这才放下心来,虽说她也曾为赵平予品箫过,但用口舌去逗弄个和
自己一般娇柔的女子,这可是头一次,加上后头又有赵平予大展淫威,肉棒一次
又一次顽皮而火辣地挑的自己春泉荡漾,她可真怕一不小心弄伤了柳凝霜呢!她
正品嚐着的部位,是女子最最娇柔、最最没有抗力的地方,可禁不得一点点伤害
的,「嗯…霜妹好甜…还有…还有主人的味道…仪奴…仪姐姐…好喜欢…啊…」

  「哎…嗯…仪姐姐…你的舌头…啊…不要…不要舔那边…霜妹会…会泄的…
嗯…好棒…」

  「哎…我…我也是…好霜妹妹…我们…唔…我们一起丢…啊…主人…你…你
弄丢仪奴了…」

  见柳凝霜和雪青仪竟不约而同地双双泄身,一口气征服了两个绝色仙子的赵
平予虽说充满了征服感,但肉棒可还怒胀着没射,他轻轻地吁着气,令两女互搂
着,还用枕头垫在下面的柳凝霜臀下,使得两女的幽谷都抬高起来,才再次冲刺。
这回他可不独厚一人了,在雪青仪幽谷中干得几下,弄到雪青仪娇吟之后,便将
肉棒转攻柳凝霜的美谷,轮个不休,那种空虚时空的要死,又得听着耳边女子的
承欢媚吟,满足时又爽得彻头彻尾的感觉,令两女都昏昏沉沉地只知享受…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13

              72筏上争锋

  一夜风流之后,左拥右抱的赵平予春风满面地走了出来,身边的雪青仪和柳
凝霜虽已整理过衣裳,但眉宇之间仍留着夜来的满足风采。雪青仪还好,柳凝霜
被赵平予一夜折腾,泄的浑身虚脱,此刻仍是嫩颊酡红,步履间犹如风摆杨柳,
若非靠着赵平予半扶半抱,怕连走都走不动呢!

  「好霜姐姐…还可以吗?看你好像还想要呢!」本已被赵平予特别服侍的腿
脚虚浮,可这羞人的话愈怕他愈是得意,柳凝霜半偎在他怀中,给赵平予这话羞
的耳根子都红透了,偏偏沉醉欲海之后的自己,却是愈听愈爱,怎么都不想他停
下,尤其在这种随时可能被徒儿们听到的情况下,那种偷情般的刺激,更令她无
法忘怀,若非身子真的没力,她可真想就在这儿再来一回呢!

  「嗯…凝霜的确…的确想要…」索性主动送上了香吻,柳凝霜只觉原已无力
的胴体愈发无法动弹,甚至连已弄的酸软无力的玉腿之间,都似又湿润了,她勇
敢地抬起头,深深地望进了赵平予眼里,一双手娇慵地环上了他的脖子,只觉随
着话儿出口,身子似又热了起来,「如果平予想…想要的话…就在这儿…在这儿
弄了凝霜吧…凝霜可是…可是被你活活玩死…都没有怨言的…」

  「哎呀…那可不行,」见柳凝霜虽已酥的站身不住,却还是娇媚地挑逗自己,
赵平予心怀愈爽,若不是怕蓝洁芸吃醋,还真想一早就上了她,现在只好口头调
弄她几句,「霜姐姐这般风流的美人儿…平予也想要的紧…可平予吃不消你这般
浪呢!好霜姐姐…至少让平予休息一会儿吧!你昨晚那样的风情万种,让平予也
兴发难抑,现在腰都还是软的呢!可受不得你再来一回了…」

  把不住撒娇不依的柳凝霜拦腰抱起,赵平予哈哈一笑,竟也不放她下地,就
这样走进了房内。虽说早不知和赵平予好过了几回,就连在徒儿面前和他尽情合
欢的事儿也干过,可那总归是闺房中事,一旦到得厅堂,给赵平予这样搂搂抱抱,
柳凝霜可真受不得呢!偏偏昨夜云雨尽欢,赵平予真可说是鞠躬尽瘁,雪青仪或
还掌得住,柳凝霜这天生尤物可完全吃饱喝足了,虽是羞的在他胸口猛捶,死命
在他怀中挣扎,却是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更惨的是雪青仪全不施援手,只在
一旁笑笑地看着,一任赵平予抱着含羞的她走来走去,任她如何挣也挣不脱的模
样,更教柳凝霜娇羞欲死,「你坏…都是你使坏…哎…好平予…放凝霜下来吧…
这样给人看见…很羞人的…」

  「才…不要呢!」见柳凝霜娇羞无伦,在怀中不住的扭动挣扎,却是软绵绵
地全无力道,赵平予心怀大畅,怀抱美人长驱直入,直到坐到了椅上,才把柳凝
霜放了下来,只羞的平日矜持的『雪岭红梅』活像没了骨头,挨在椅上再也抬不
起头来。尤其面前不单只是项家姐妹和蓝洁芸而已,竟连绛雪都在!想到方才自
己和赵平予温存的模样全给这小精灵放到了眼内,她那受得了?

  「好绛雪师姐,怎么了?看你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儿…发生了什么事吗?」一
早起来,只觉浑身舒畅松弛,昨夜可当真是浑身松快,爽的一蹋糊涂,春风满面
的赵平予根本就什么也不顾了,抱着柳凝霜便走了进来,虽说一进厅就发现绛雪
在座,可他的心思都放在怀中千娇百媚的美女身上,全不顾及其他,直到放下了
柳凝霜,这才发现绛雪神情不对,连项家姐妹和蓝洁芸的神态都一反常态的严肃
端然,像是在讨论什么正事似的,连带着他也神情一整,揪紧了脸色。

  「还不是二师兄…」轻轻地歎了一口气,绛雪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
郑平亚以前向来好端端的,虽说有点儿太急於报仇而不论其他,总还有点师兄的
风范,可现在却…教以往曾对他倾心的绛雪那受得了?尤其想到身为排帮帮主的
姐姐绛仙的心情,绛雪更加难以释怀了。

  见绛雪一时说不出来,蓝洁芸伸过了手去,轻轻覆住了绛雪的小手,无言地
抚慰着她,绛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清了清喉咙,接了下去,「为了迎娶郡
主,二师兄向位居湘蜀一带的各个门派开单子要求重礼,其中颇有些门派不愿或
无法交代,二师兄数日前已大大方方地巡视各派门,有好些无法如期贡献的门派,
已经归入了湘园山庄旗下,挂了湘园山庄分舵的名头。据管长老所见,本帮和二
师兄关系虽不同一般,但本帮向为湘江门派之首,为了表示大公无私,却正好做
为湘园山庄下一个开刀的对象,恐怕十日之内,二师兄就要驾幸本帮…姐姐正伤
脑筋呢!」

  「这个…可麻烦了…」听绛雪这么说,赵平予不由得抽了口冷气。表面上还
把他当个师兄对待,赵平予虽说对郑平亚向来没有好感,可总也没想到,这位二
师兄竟然会用这种手段,硬是要将湘江一带的门派全都归入湘园山庄辖内,难不
成他真不知道『满招损、谦受益』之理?还是他这么有把握,湘园山庄能够将所
有人的不满通通都压伏下去,决计不生乱子?「师姐怎么说?」

  「姐姐根本不想让你知道,说是不想让你烦心,」微微嘟起了小嘴,绛雪一
脸埋怨,此事关乎排帮存亡,绛仙竟到这种时候,还把赵平予等人当外人看,「
这些日子帮内闹的沸沸汤汤的,连管长老和白长老都想不出法子,如果不是姐姐
一力压着消息,你早八百年就该知道了。」

  「帮主倒也不光是不想平予烦心,」见赵平予眉头紧皱,神情有些不快,雪
青仪不疾不徐地出言排解,声音语调一如往常的平淡柔和,带着一种令人心平气
和的温柔,「虽说人多好办事,这回郑庄主也确实仗势欺人,能助帮主的多一人
算一人,可平予你和郑庄主仇隙未解,贸然出现,恐怕只会惹得郑庄主怒火更旺。
以排帮在江湖上的声名地位,郑庄主纵想胡来也要顾着面子,绝不能像对付一些
小门派般硬干,若双方论理,排帮未必落在下风,帮主考量的该是这一点。」

  「可是…」

  见绛雪还要争执,赵平予苦笑了一下,开口阻住了她,「绛仙师姐一直以来,
帮了平予太多太多,平予能过这段平静日子,衣食无缺,犹如仙境,都是师姐之
功,无论如何平予也该帮她这一次。师姐你放心,平予自有分寸,绝不会让二师
兄猜疑到排帮头上去,只不过…为了不让他起疑心,接下来的事情还是都交平予
筹划吧!师姐千万别牵涉到这里头,否则对排帮不大妙…」

  好不容易送走了绛雪,赵平予回到座上,深深地歎了口气,吐气之深,彷彿
要将心中的种种愁绪全都发抒出来一般,这段日子以来,蓝洁芸等人已很久没看
过他这样深的歎息了。

  缓缓地走到赵平予身后,伸手轻柔地在他的肩上揉捏着,蓝洁芸柳眉微皱,
她绝不认为以赵平予的性子,知道了这事之后还会选择置身事外,更不以为赵平
予决定之后,还会为了此事长嘘短歎。虽说『半生闲隐今终止,一步江湖无尽期
』,但赵平予该不会是这么放不下的人,只她无论怎么想,也猜不到到底他为什
么要歎这么大的气,彷彿心头愁思万端,不这样就排不出来。

  「到底是怎么了嘛?」听赵平予歎的那么深刻,彷彿是要做下一个绝不愿意
做下的决定般,项明玉不由性急起来,她和绛雪同样顽皮好玩,向来处的最好,
看这玩伴难得的愁锁眉头,早就一千一万个想帮忙,却没想到赵平予虽然答允,
神情却好像非常不高兴似的,「那个郑平亚欺人太甚,上次还敢欺负师父,明玉
早就看他不顺眼,这回难得有机会,可以落他一次威风,无论如何都不能少了明
玉。予哥哥你若还有顾忌,就让明玉一个人出手好了,看他究竟多么厉害?」

  「别说了,明玉,」见项明玉气的小脸通红,柳凝霜轻轻伸手,将这成婚已
久,却还是个实实在在的小女孩揽到了怀中,纤手虽是无力,但项明玉向来喜欢
师父,虽嘟紧了小嘴儿,却也不想挣扎,「你予哥哥有他的想法,照理说…该当
不会只是顾忌湘园山庄,或者有什么隐情…」

  「难道说…」似是想到了什么,蓝洁芸脱口而出,她望向坐在一旁的雪青仪,
只见后者神情凝滞,微一点头,似也想到了她所想到的事情,赵平予更没什么多
余的反应,只是垂头苦思。

  「这…这不可能吧!他就算再…再厉害,对人心掌握的再准,可这终是湘园
山庄的家事,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把握的如此周到?他怎么可能掌握着郑庄主
的想头…掌握的这般准确?」

  「芸姐姐你究竟在说什么?」见蓝洁芸说的像是事情极其严重,雪青仪则是
一幅有会於心的表情,项明雪则一如往常,冰艳清冷,只一双眼儿直盼着垂眉苦
思的赵平予,而正搂着她的师父也似想到了什么,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状况外,
不由得她不小恼,「明玉怎么又听不懂了?」

  「不是你不懂,而是你没亲身体会到他的厉害,」轻声地吁了一口气,话语
忍不住出口之后,蓝洁芸倒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显然那并不是疑问,而是另外
一种的确信,她伸手拍了拍赵平予的肩头,偏偏安慰的话却是出不了口,「我想
…或许只是我们想的太多了…这件事…该不是他所策划的吧?」

  「我想…应该是师尊没错…」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赵平予闭上了眼睛,「
二师兄才气纵横,绝非泛泛之辈,否则尚前辈也不会收之为徒,可是…可是复兴
湘园山庄这担子太重,他本就未必担得起,还在玄元门里的时候,师父和师娘就
曾担心,给尚前辈收为徒儿是好,可有了尚前辈的臂助,二师兄得志太快,会不
会得意忘形…偏偏天门又太过不堪一击,师兄竟这般轻易就复此大仇,这在在都
让我怀疑,师尊会不会留下什么后着?就因为…就因为看准了师兄的性子…」

  无论和郑平亚或阴京常都从没什么交集,项家姐妹虽听赵平予说的严重,却
还是体会不到其中关键处,可柳凝霜和蓝洁芸却是不同了,前者曾被郑平亚所掳,
亲身尝试过这人得意忘形的样子,直到现在想来还会打寒战;后者则与赵平予一
同参与过第一次天门之役,虽说没亲身见识阴京常的厉害,可那次联军大举而来,
却退的灰头土脸,若说不担心阴京常的诡智机诈,可就是假的了,两人都不由得
面罩严霜。而雪青仪呢?她也见识过阴京常的功力,只是因利乘便的一封书信,
就使得蜀境形势大改,差点让天门能兵不血刃摆脱峨嵋的牵制,几可独霸蜀境,
绝非等闲。

  「那…你还是决定要出手吗?」吐出了胸中郁着的一口气,柳凝霜柳眉深锁,
以她和郑平亚的梁子,这回的事便赵平予不出手,她也忍不下这口气,毕竟那时
的帐可也该算算,但若事涉阴京常,贸然出手也不知会引发什么后果,最怕就是
不只她一人,连赵平予和项家姐妹都身不由己地被带入混乱的漩涡,说不定连天
山派也逃不掉,她可真不想搞出这么麻烦的后果,「平予…」

  「想不出手也不成…」见众人气氛沉重,赵平予彷彿想将郁气全盘吐出般歎
了口气,站了起来,「若给二师兄吞了排帮,不只对不起两位师姐,我们在这儿
的好日子也到了尽头。幸好二师兄此来风头颇健,要探他的行踪绝非难事,若只
是我出手,怎么也牵不到排帮…抱歉,霜姐姐,这回…这回平予出手须有分寸,
最多只是小小阻他一阻而已,恐怕不能帮你出气…」

  「没关系,」知赵平予心念的是自己的感受,柳凝霜只觉心中一甜,对郑平
亚虽仍恨火难消,却也不必急在此刻解决,时间可多着呢!「反正机会多的是,
凝霜忍过这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依凝霜所想,平予这回出手倒不必撇
着排帮,嘴上还是得代排帮出头才行。」

  「这…怎么说?」听柳凝霜这么说,赵平予不由瞪大了眼睛,项家姐妹自更
是瞠目结舌,反倒是蓝洁芸闻言一震,登时一脸如梦初醒的模样,似乎给柳凝霜
一语点出了一个重要的症结。

  「郑平亚吞并之意,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别人或许慑於湘园山庄威势,
不敢轻易出口,可你和郑平亚早就翻了脸,便言语上当面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别
人也不会当什么大事。」光看柳凝霜提到郑平亚名字之时,嘴角和眼帘牵动的微
细反应,便知当日之事犹挂在她心上,对郑平亚的恩怨恐怕难了了,「平予你和
帮主同门所出的关系天下皆知,用这个由头来落他面子,以做敌人而言也是理所
当然;可你若特意将排帮撇在一旁,言语之间全不提起,反倒容易启人疑窦,湘
园山庄中不乏智士,当心欲盖弥彰,如果让人猜想到你和绛仙绛雪的关系,反为
不美。」

  「这…这倒是…」心知若以床笫之技,自己足够将娇妻们都弄到服服贴贴,
但若说到江湖经验、临事处断,自己恐怕只能和项明玉这小姑娘较一日短长,无
论蓝洁芸、柳凝霜或雪青仪,在这方面都不知比自己高出多少,其相距不可以道
里计,赵平予想不服气也不成。

  「霜姐姐说的是,只是平予关心则乱,反倒没有看出此点,」见赵平予被柳
凝霜说的一句话也插不上,苦着脸儿想驳也驳不出声,蓝洁芸微微一笑,插进了
话头,「只是言语方面还须斟酌,不能欲盖弥彰,也不能让他们想到排帮和我们
的关系上,这方面才是比较麻烦的事。平予你要小心,当日一战之后,郑庄主知
己不足,必是勤修苦练,尚前辈等人更会严加督促,此阵不比前阵,平予你好好
休息,以备大战,至於探敌等伤脑筋的事情,就交给洁芸来好了。」

  「可是…」

  见赵平予还想说话,蓝洁芸扳起了脸儿,伸手轻揪住赵平予的耳朵,「没什
么可是不可是的,你昨儿足足折腾一夜,连房板的隔音都没有用,吵的洁芸和雪
妹玉妹都不好睡,搞到霜姐姐到现在还不好走路,累的睡眼惺忪,一早又得考虑
这么多事情,到现在连早点都没进,还不好好休息,乖乖用膳?如果你要再闹,
当心洁芸上火,到时候啊…哼哼,有的你好看的。」

  「是…是,平予会乖…」听蓝洁芸语气中虽犹未着恼,但肝火似是已动,前
回被蓝洁芸那次发火烧的焦头烂额的赵平予不由缩了缩肩膀,余威犹在,他可没
胆子再惹火这美娇妻一次。

  「这才乖嘛!」

  虽说是逆流而上,但船夫都是此中好手,速度上并没有丝毫缓慢,加上从天
门手上夺来这几艘楼船巨舰均为精品,乘坐起来舒适已极,尤其是在船舰入己方
之手后,又在甲板上头特地设了精木雕制的巨座,坐在上头不只舒服,一点感觉
不到船行的颠簸,加上威风堂堂,船外看去犹若天神,真令郑平亚坐的爱不释手,
他微一瞇眼,身后的人马上体贴地将遮在头上的大伞调动了位置,恰到好处地将
射到眼上的阳光挡住。这才是一庄之主的威风!郑平亚不禁在心里头想着。

  一边张开了嘴,享用着侍女送到嘴边,连皮都已剥好的香甜葡萄,郑平亚表
面意态闲适,心中却自振奋。湘园山庄不只在自己手上复兴,连天门这夙敌也灭
了,又兼尚光弘等人为庄中供奉,广事招徕,庄中高手如云,威名一时无二,远
胜父祖当日,自己不只是山庄中兴之主,更是强爷胜祖的英明庄主,不过这还不
够,他还年轻,可绝对不能就此满足,做人不可以不长进啊!

  对旁人而言,击溃灭门夙敌,重振祖先声威,已是无比成就,但郑平亚可绝
不会就此满足,他既是名门之后,又受尚光弘等高手薰陶,雄心万丈,绝非泛泛,
击灭天门不过是第一步,这几年来湘园山庄已在湘蘅立稳了脚跟,接下来就是图
谋进取,与璐王府郡主,同时也是华山高手的李月嫦结亲,已稳住了北进之路,
等到兵不血刃地降服排帮,长江一带也将望风景从,到时候郑平亚在武林中的声
名将攀上无比的高峰,他若出马角逐武林盟主之位,相信绝无人敢与之争竞,到
那个时候,才当真是他光宗耀祖,让湘园山庄成为武林第一世家的雄心成功之日。

  满足的吁出了一口气,郑平亚摆了摆手,身边的侍女会意收下食具,连同一
旁调整大伞的庄丁蹲身一礼便退了下去。倒不是郑平亚不想再吃了,而是他突地
想到了些隐伏的后患,若再想下去难保别人不会发觉异样,他可是英明神武的一
代庄主,那能让身边的人看出他在烦恼呢?

  虽说武林盟主、武林第一世家之位几可说已是囊中之物,但郑平亚的心中,
并非是全无隐忧的。首先是阴京常与杨逖仍逍遥法外,虽说这些日子以来练功不
辍,又兼身属名门,搜罗起强身健体的异宝格外方便,连带郑平亚的武功内力也
一日千里,郑平亚自信一身武功已不弱於『流云剑圣』尚光弘等人,应可直追幻
影邪尊,若是光明正大的正面对决,郑平亚绝无惧意,不过『幻影邪尊』阴京常
深沉已极,虽说天门势力已灭,但有他隐伏在侧,总也有些刺痛一般的不快感。

  另外就是赵平予,本来此人虽身具九阳脉,但练武起步晚,加上自己功力突
飞猛进,照说与自己的差距该是一日千里,偏偏不知老天那儿不长眼,竟让此人
迭有奇遇,当日天山一战自己虽是胜的乾净俐落,打的他抱头鼠窜,也不知是怎
么逃下天山的,可第二次天门之战后,在湘园山庄大军追杀阴京常无功而返的路
上,再次和他一战的结果,却斗了个平手。虽说那日自己久追强敌跋涉千里,又
是无功而返,心上正自颓靡,无论精神体力都难以与养精蓄锐以待的赵平予相较
;再加上赵平予和尚光弘有旧,和自己又原是师兄弟,不经意间自己难免留了点
力,和全力以赴的赵平予差距自然不会那么明显,但这人确实已慢慢地在缩短与
自己间那天地般的距离。

  不过说真的,正面的敌人倒还不是那么难以对付,无论是阴京常或赵平予,
毕竟没有和湘园山庄正面一决的实力,真正最让郑平亚头疼的,却是师父尚光弘
等人。若非顾忌着尚光弘和赵平予父执辈的关系,早在上次相见,郑平亚就将这
麻烦解决掉了,也不会留到现在还得对他小心。

  更糟糕的是,尚光弘总归是自己师父,他虽对自己主理的湘园山庄扩张方针
并不干涉,但郑平亚是知道的,尚光弘对他的作法并不赞同,若非梁虹琦和骆飞
鹰认为要让他走自己的路,恐怕在师父多所牵制之下,他什么也办不成了,像前
次对李月嫦求亲和这回排帮的事,尚光弘都不赞成,无论怎么说尚光弘就是不高
兴,为什么湘园山庄要和朝廷中人扯上关系,全不瞭解这正是郑平亚振兴湘园山
庄的终南捷径;就连这次,郑平亚也是故意不让尚光弘等供奉随行,名义上是要
自己解决,实际上是为了减少耳边的吵杂,好风风光光地一举功成,将排帮给收
归属下。

  「怎么了?」听到甲板上传来的吵杂声响,正闭目养神的郑平亚微皱眉头,
还没开眼,听他声音急忙赶上来的人已忙不迭地下跪请罪,磕头的声音碰如山响,
听的郑平亚不快的心稍微平静了点,这些傢伙至少还对自己尊敬有加,无论何时
何地都不敢失了礼数,「怎么这么吵?」

  「启禀庄主,」听到郑平亚的垂询,原本磕头如捣蒜的『过山虎』潘重威连
忙抬头,「前头有个竹筏顺流而来,正迎着本庄旗舰,小的们已发出旗号,令其
回避,可那竹筏全不理会,仍是直直过来,小的们怕是敌人来袭,正打算对付,
没想到打扰到庄主安歇,都是小的的错…」

  「够了!」嘴上虽仍严峻,但郑平亚心中可开怀着,『过山虎』潘重威在江
湖上何等威名,虽说不如『流云剑圣』尚光弘等,亦是一方高手,现在对自己却
是敬畏有加,一口一句「小的」听的郑平亚可舒服极了。何况自出山庄之后,一
路上平平稳稳,虽说顺利却也无聊,难得有人敢来捋虎鬚,郑平亚倒也想动动手,
在庄中人面前立威,绝对不要像尚光弘他们一样,老是想着不战而屈人之兵,用
些场面话避开战斗,虽说不必冒风险,却少了立威的机会,难以威慑下人。

  「你们不要妄动,待本庄主看看,究竟是那个不长眼的傢伙敢来冒犯本庄声
威?」

  「这…这个…」不知怎么回事,向来最是刚猛如虎,一有机会就寻事动手的
『过山虎』潘重威,此刻竟吞吞吐吐,一幅不想把事情说出来的样儿,听的郑平
亚胸中不由火起,他立起了身子,一把推开了『过山虎』潘重威,抢到了船头,
一眼就看到了那直朝着舰首而来的竹筏。

  不看则已,一看之下郑平亚不由怒火中烧,本来白净的面皮登时红了一块,
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只觉整个人都似热了少许。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
到」,他才正在想着这傢伙会是麻烦,人就已经到了,而且看他的筏子直朝巨舰
而来的样儿,想必不是碰巧相遇,而是这傢伙不知死活,打算过来落他的风光;
偏偏筏上的赵平予身后蓝洁芸轻摇船橹,意态闲适,她是蓝洁茵和蓝玉萍的姐姐,
庄中之人个个知道,她既在场,郑平亚便知赵平予是来找麻烦的,也不能全凭武
力解决,至少得先礼后兵,若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天晓得师父们又会碎碎念成什
么样子?

  「你…你又来干什么?」见赵平予仰首望向舰上的自己,显然和自己一般,
一眼就看到了目标,郑平亚先发制人,胸中的火气一涌而出,也不知为了什么,
从以前开始他就看这傢伙不顺眼,直到现在还是这样,要他对赵平予好言好语,
那可真比杀了他还要难过一百倍。

  「自然是为师门出头了。」听郑平亚言气不顺,赵平予倒是回应的心平气和,
「庄主此去排帮,是为了备不足好礼之事,想问罪於排帮;可排帮帮主是在下的
师姐,於情於理,在下都不能让庄主这般盛气凌人的大兴问罪之师。湘园山庄有
『流云剑圣』尚前辈、『飞鸿』梁虹琦、『铁臂神』骆前辈等主持,威震湘江,
又何苦为了区区礼物小事,就大兴问罪之师?」

  「你这话就不对了,」听的心中有火,郑平亚不由出言反驳,湘园山庄的庄
主明明是自己,这傢伙竟只提尚光弘、梁虹琦、骆飞鹰等人,足足视自己如无物,
还特地点了尚光弘之名,打算靠着父执关系来压自己,向来心高气傲的郑平亚那
受得了?何况湘园山庄现下好生兴旺,威名震於天下,又岂是『威震湘江』而已?
加上若当真『威震湘江』,排帮送礼时又岂会不依指示?这傢伙的话当真是存心
在惹自己生气!「排帮帮主也曾是本庄主师妹,本庄主又岂会故意刁难?不过只
是为了本庄主大婚,排帮礼数不周,本庄主亲自到排帮去问问而已,何必你横加
插手?」

  「收礼的人那有主动要求什么贵礼的?这也真是天大笑话,」听郑平亚说的
毫不讲理,赵平予不由也加重了语气,这段日子以来,郑平亚显然是顺风顺水惯
了,对别人什么过份的要求都当成了理所当然,这种话真令人听不下去,「上好
的乌楠木十丈长的三百根、南域珍珠串七十串、二十斤重的珍犀角三十个,这还
叫不是故意刁难?贵庄的口也开的太大了吧!」

  「哼!」虽也知道这要求不尽合理,但这可是湘园山庄用以大展拳脚,收揽
排帮的第一步,若真提出排帮容易达成的条件,让排帮轻松解决,那才教麻烦呢!
可这种话又不是可以宣之於口的,郑平亚不由恚怒,这回可是你赵平予主动送上
门来,怪不得我,「此事那容得你空口白话,就让本庄收兵回驾?若要本庄主回
去,那也可以,一是排帮年年进贡,将收项一半按年送到本庄,一是你展一手功
夫让人瞧瞧,若能让本庄主心服口服,本庄主也可免了这回的舟车劳顿。」

  「排帮是否进贡,在下管不着,也不敢管;至於展功夫嘛!」见郑平亚高倨
舰首,意兴飞扬,赵平予不由想气气他,「还是等尚前辈在的时候,在下再请尚
前辈指教指教在下的功夫吧!」

  听到这话,郑平亚的脸立时黑了一半,原本当他高傲声言时鼓噪助势的湘园
山庄庄众,也不由得静了下来,赵平予这话很明显的不把郑平亚的武功放在眼内,
偏偏他和尚光弘关系不同一般,尚光弘也曾出口指点他的武功,此事人所尽知,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却是故意落郑平亚身为庄主的面子,就连为了安全起见,已
半挡在郑平亚身前,向来直声直气,对这种撩事挑衅最为兴奋的『过山虎』潘重
威,也不由得缩了缩头,向旁退开了些许,好让怒火中烧的郑平亚方便出手。

  赵平予话声刚落,半空中人影交错,转眼间郑平亚已落到了筏上,迅雷不及
掩耳地和赵平予交换了四五招,而与郑平亚不约而同动作的蓝洁芸,则已落到了
舰首上头,伸手挡住了想下去施援的潘重威及闻声刚赶来的『巨雷公』燕赤雷,
嘴角含笑,活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没关系的,他们只是玩玩,不伤身子的,
潘大哥、燕大哥,我们就在这儿看他们练练武,如何?」

  原本虽想动手,但见庄主夫人的姐姐出面阻挡,潘重威和燕赤雷倒也不好动
作了,一来前次他们都是亲眼见到郑赵两人动手,武功相差并不太多,加上后来
郑平亚练功不辍又时常进补,武功比上次只高不低,想来郑平亚纵不能取胜,一
时半刻之间自保应也无虞;二来这次的事,郑平亚是做的理所当然,可潘燕两人
在江湖上走动久了,深知不可逼人过头之理,这回的事本就不以为自己一方理直,
倒也不好出手,既然蓝洁芸出口了,有理由交代,他们也乐得旁观两人之战。

  舰上还在说话时,筏上已是一场龙争虎斗,两人都是用剑,相斗之下,剑光
如雪,映的旁观人眼中都是剑上反映的光芒,若非蓝洁芸武功本高,湘园山庄这
回来的都是精锐,怕连观都没法观战呢!只郑平亚用的乃是四大神器中的『羽翼
剑』,削铁如泥、锋利无伦,赵平予所用长剑虽也是上品,却没有『羽翼剑』这
般神锐,照理说郑平亚该当佔了上风,但事实却是不然,筏上两人竟斗了个旗鼓
相当,在武功高明如潘燕两人眼中,敌方的赵平予甚至还稍稍佔了点优势。

  本来羽翼剑法和雪梅剑法各有所长,走向都是轻巧飘逸,极少硬接硬架的打
法,郑平亚受尚光弘倾囊相授,所习内力正和羽翼剑法同源,手中长剑如飞鸟翼
翔於空,光彩照人;赵平予的内功路子走阳刚一路,所使却是天山派的雪梅剑法,
配合上郑平亚该当比他高出一线,但在众人眼前所见,赵平予的阳刚内力,和雪
梅剑法却配合的水乳交融,完全无瑕无间,一路雪梅剑法在他使来,虽不似柳凝
霜手中那般如天女飞舞,美的不可方物,却是飘逸潇洒,犹如浊世佳公子一般,
连那与郑平亚相教之下最多算是平凡的容颜,在剑法相衬之下,竟也似俊了不少。

  身在局中的郑平亚,又是另一番滋味,赵平予的剑法轻舞飘逸,与柳凝霜所
使的虽是同一路剑法,威力却是大大不同,各擅胜场,而郑平亚却是以柳凝霜所
使的雪梅剑法为假想,措手不及下自是吃了点暗亏;尤其长剑旋舞当中,赵平予
的内力随剑而出,似是织成了一片光网,无形而有实地困着郑平亚的长剑,令他
每次出手,剑都似重了一点,愈使愈是耗力,这可是郑平亚出道以来从来没见识
过的事情,显然赵平予别出蹊径,不知用了什么邪门法子,使得武功又进步了不
少,不过有法有破,以他郑平亚的天资武功,只要看出症结,赵平予的剑法岂会
不应手而破?

  只是心下虽不认输,手中长剑却是愈使愈为涩滞,几次想硬砍硬刺,利用神
器之利解决赵平予的兵刃,却都给他恰到好处地避了开去,尤其两人剑法走的都
是飘逸巧妙一路,硬砍硬攻的打法大违剑中之理,每次一使此法,转换剑路之间
都使得郑平亚迭遇险招,若非赵平予警戒着羽翼剑之锐,仍留有余力,让郑平亚
有扳回局面的机会,怕郑平亚已要落败。虽是如此,他的劣势也愈来愈明显了,
偏赵平予仍是那般不急不徐地攻守兼资,全不让他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愈战愈是疲累,不知不觉间郑平亚背心已是汗水湿透,内力竟已有运转不顺
之势,郑平亚突地福至心灵,想到了赵平予的真正想法,他其实也没有把握在剑
法上压过郑平亚,毕竟羽翼剑法的威力郑平亚也已能使得十足了,只是他身具九
阳脉,韧性远胜於郑平亚,因此他故意和郑平亚斗个平分秋色,暗地里加注内劲,
慢慢消耗郑平亚的内力,等到郑平亚再撑不下去了,他才转守为攻,一口气击败
郑平亚,不只是将前次在天山败给郑平亚的帐讨回来,在这样败后,或许郑平亚
累到连走都走不回去了,在众人面前必是面子扫地,到时他那还有脸领导湘园山
庄?

  虽说心中愈来愈急,但郑平亚不愧名师所授,剑法使动之间虽已有涩滞,却
仍有攻有守,不至於全落下风,但要说到取胜,急切之间却也难能,更糟糕的是
两人激战之处非是实地,而是竹筏之上,随着江水飘浮,脚下虚浮难以受力,表
面上两人剑法飘忽,斗到酣时犹似足不点地,并不受太大影响,可照理说这情况
该对功力走阳刚敦实一路的赵平予较为不利,但也不知他是怎么练的,江上颠簸
之时,郑平亚要顾到脚下,手上难免稍慢,赵平予却是得其所哉,双足像吸牢了
筏子一般,功力运使全无不便,出招犹似顺着水波晃动一般,一消一长之下,郑
平亚更增劣势。

  心知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可剑招上面实在无法压住赵平予,内力方面更无优
势可言,筏上之战竟也变成了对方的顺境,郑平亚几次想仗神兵利器之锐当头硬
干,却都被赵平予行若无事地避了开去,郑平亚愈战愈是心寒,几次想叫众人同
上,可一来筏子并不太大,自己一方就想要冲上来,能上筏的人也不多,二来这
话一出,自己身为庄主的颜面尽失,别说收降排帮了,光旗舰上头的潘重威和燕
赤雷两人怕都要瞧不起自己。幸好郑平亚对羽翼剑法的精要已掌握了八九成,加
上身为庄主,这些日子以来进补不少,内力大有进境,虽说已力有不继,表面上
仍不至失差。

  又斗了数十招,郑平亚只觉手臂酸软,身子犹如火燎一般,心知是自己内力
不继,是以赵平予的内力已慢慢影响到自己,对方的内力走的是阳刚一路,虽说
修了雪梅剑法后,阴柔劲道也已渐有进展,仍以刚猛为主,愈是挥洒热力愈盛,
只灼的郑平亚口乾舌躁,身上的汗水化为白烟,自身周一团团地缓缓升上,赵平
予身上虽也白烟渐出,却如烟囱般直升而上,显然内力方面胜己不只一筹,郑平
亚愈斗愈是害怕,这人究竟是怎么练的,怎么可能这般厉害?

  知道这样下去自己非出丑不可,非立下决断不能脱此困境,郑平亚把心一横,
长剑一收,在筏上一按,借力翻回己方舰上,翻身之时竟差点脚都勾到了船沿,
显然内力已是垂尽,消耗的比自己所想还要厉害,郑平亚背向竹筏,勉力令自己
发软的双腿不至於突然无力倒下,嘴上的声音尽力保持着不疾不徐,「看在两位
师妹的面子上,本庄主网开一面,不再对排帮追究,回航!」

  见郑平亚的座舰已去的远了,凝立筏上的赵平予一口气一松,身子竟不由自
主地摇摇欲坠,吓的身旁的蓝洁芸忙扶住他,伸手去拭他额角。她也知道郑平亚
今非昔比,已不是当日武夷山中会被自己轻而易举击退的角色,但这段日子经柳
凝霜与雪青仪等高手的锻炼,赵平予武功也已称得上高手,比之风云录高手,所
差也只在火候而已,与郑平亚筏上一战将近千招,表面上看似不分上下,实则蓝
洁芸早看出来,赵平予已佔了上风,只是不想太削郑平亚面子,才让他得全身而
退,照说赵平予该当没什么事才对,怎么大敌一退,他却是摇摇欲坠,一幅久战
脱力的样儿呢?

  「没…没事的…」默自运功,好半晌才吁出了一口浊气,赵平予睁开眼来,
只见原在江边树林里的柳凝霜和雪青仪,此刻都已来到了自己身边,雪青仪倒还
掌得住,可蓝洁芸和柳凝霜两人已是面目惶急,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开口说话,这
才破涕为笑,「予弟你…你吓死我了…」

  「抱歉,抱歉…」看着雪青仪伸手摇橹,将竹筏撑到了岸边,赵平予在蓝洁
芸和柳凝霜两边扶抱之下,总算是上了岸,只觉双腿兀自酸软,方纔这一仗可真
不好打发。「二师兄这些日子果然不是白过的,无论内力武功都大有长进,若非
当日在武夷山中让洁芸小姐训练出的身手,加上霜姐姐所教的《梅花三弄》对平
予内力大有裨益,怕这一仗输的就是平予了。」

  「幸好郑平亚比你更撑不住,不然这一场打输了,可怎么了得?」见赵平予
言谈如常,蓝洁芸好不容易才放下心中一块大石,方纔那一仗她虽立在湘园山庄
舰上,阻着旁人插手,但一颗心却死死地悬在筏上,生怕赵平予一个不慎,输了
一招,郑平亚心胸不阔,又和他不合久矣,若给郑平亚逮到机会,下手只怕是能
多重有多重,直到郑平亚不支回舰,她的心才放了下来,没想到湘园山庄的舰尾
才刚离开视线,赵平予便软了下来,这一吓可真令她身子都软了呢!

  「其实,平予没能全力发挥,是另有原因。」雪青仪引着众人,走进了林荫
之中,直到确定从江上再也看不见众人身影,这才停了下来,「郑平亚确实长进
了不少,看得出来尚光弘确是倾囊相授,可若论内力,平予仍在他之上,尤其筏
上相斗,脚下江水波荡,最重平衡,在这方面平予也赢他一截,双方剑法各有所
长,算是不分上下,照说平予该当赢的更轻松才是。」

  「可平予表面上虽赢的轻松,一战之后却脚步不稳,依青仪看来只有一个原
因,你太在意当日令师所说的心魔了。」雪青仪摇了摇头,神色甚是不悦,蓝洁
芸和柳凝霜也是高手,自听得出她的话中之意,此时此刻的郑平亚已非吴下阿蒙,
可赵平予动手当中,却仍心有旁骛,以致阻碍了自己的出手,本来可以赢的更轻
松的仗却变的令人心惊肉跳,也难怪旁观的雪青仪不悦了。

  「平予倒是不敢心有旁骛,只是…」见雪青仪变色,蓝洁芸和柳凝霜也是神
色愀然,赵平予缩了缩头,忙不迭地分辩,「只是从当日被师尊点出心魔之后,
平予日思夜想,总不知差错出在何处,动手之际虽记得要全力出手,可是…可是
不知怎么着,就是有点儿…有点儿不敢尽力…」

  「在我看来,平予的心魔不是别的,就是你的好师尊,」听得阴京常之名,
不只赵平予,连蓝洁芸和柳凝霜都变了脸色,雪青仪歎了口气,这幻影邪尊也确
实厉害,即便人不在这儿,光只是听到名头,也令旁人闻之色变,「这也难怪你,
令师才智高绝,或许只有老天才晓得,你我深思熟虑的行动,是否全在他的算中。
可平予你若总是对他畏首畏尾,什么动作都不敢做,岂不更糟?毕竟平予你现下
的对手不是他,而是郑平亚,甚至是湘园山庄其他对排帮有所图谋之人,你若总
是忌於被你的师尊利用,岂不是什么事都做不了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令师
也是人非神,不可能全都算的清清楚楚;就算真的落他算计,最多是把我们全赔
进去了,又算得了什么?」

  见赵平予仍是眉头纠结,显然一想到阴京常,他的心头就陷入了阴沉沉的畏
意当中,这可是长久已来的影响,绝非一朝一夕能够怯除,雪青仪伸手轻拍了拍
他的肩膀,示意众人站了起来,「多想无益,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至少眼前的事
情已经解决了,其他的事等往后再说。」

  一边是谈的面上变色,另一边的气氛却只有更形紧绷,回到湘园山庄的路上,
舰上与出发时的意气风发大有不同,简直就像是空气都凝结起来似的,虽说舟行
甚速,气氛却没有一点点快意,反而沉凝的犹如冻结,非但没一个人敢大声点儿
说话,就连动作都得加倍小心,生怕一个不留意,惹的原已心中震怒的郑平亚不
悦,现在的他火气正旺,给凑上了只怕不死也要重伤。

  不过和身旁的众人所想的完全不一样,此刻坐在位上的郑平亚一点都不生气,
他的心里头连一点生气的念头都升不起来,有的只是懊丧。自从击溃了天门之后,
郑平亚眼中再无余子,一来湘园山庄的声威,几已超越了少林、华山等名门正派,
成为武林第一强门,身为庄主的他自是必须眼光朝上,不用再管其他小门小派了
;二来在尚光弘的悉心调教之下,郑平亚的武功几已青出於蓝,除了火候还及不
上尚光弘的老练外,招式之精妙流转,就连尚光弘都自歎不如了。

  何况自从柳凝霜被救出湘园山庄那一夜,急着追敌的尚光弘一个不慎竟遭暗
算,出手的蒙面女子手上使的虽是佛门功夫,下手却毫无保留,直是和尚光弘有
深仇大恨似的,伤的尚光弘到现在还没能平复。虽说湘园山庄声震天下,但便以
其耳目之众,也始终没能找出究竟谁是凶手,虽然说到擅长佛门武功的女子,第
一个便数峨嵋,但峨嵋派前掌门雪青仪已逝之事众所皆知,无论如何怀疑,也绝
猜不到死人身上去,可自从雪青仪撒手之后,峨嵋派自动封山,再不管江湖闲事,
门下弟子武功又及不上雪青仪的高明,便是暗算也没人伤得了尚光弘,线索可说
是自此而断。

  虽说找不到凶手,但尚光弘真正担心的倒不是这一点,反正郑平亚武功几已
青出於蓝,身怀羽翼剑的他武功直追自己,便是再次风云会,除了幻影邪尊阴京
常外,天下也再没几人能与之争锋,但光从那女子的出手,便可知道湘园山庄并
不像外观上那般天下无敌,无论是隐伏暗处的阴京常等天门余孽,或不知什么时
候惹上的那神秘女子,在在都表示湘园山庄四周杀机隐伏,是以尚光弘等人特别
留意,尽全力搜罗灵芝妙药,将郑平亚当个药罐子硬塞,硬是把郑平亚的内力在
短期内大幅提升,现在的郑平亚便是遇上了阴京常,也有一拚之力,更别说其他
人了。

  可今天的这一仗,却将郑平亚的自信心狠狠地重挫了一番,而且这已经不是
头一次的挫折了,想当年在天山顶上,郑平亚对上赵平予可是赢的轻轻松松,一
点不费力气;但前次追击天门余孽之时,再次与赵平予交手,硬接三掌之下,郑
平亚却没佔到多少上风。这原也不是郑平亚的错,一来那时他长驱追敌,体力大
有消耗,所谓『强弩之末,力不能穿鲁缟』,加上追敌不成,湘园山庄反损失了
不少高手,身疲心挫之下,自无法发挥平日水准;二来赵平予身具『九阳脉』,
修练内力的效果较郑平亚要好得多,何况那时他养精蓄锐已久,相较之下郑平亚
自无胜算。

  但今天的这一仗却大是不同了,郑平亚也不知服食了多少灵丹妙药、神物法
宝,照说内力之深厚天下几已无人能及,一路上又是悠悠闲闲地由人服侍,精神
体力都是绝佳状态,当看到赵平予时,郑平亚只以为这回是天赐的好机会,总算
能够扳回面子了,是以他毫不考虑便动手,与赵平予的这场再战,已完全没有其
他因素的干扰,胜负完全取决於双方的武功高下,若要仔细算来,在脚下绝不平
稳的竹筏上相斗,或许还算赵平予不利一点呢!可偏偏这一仗却仍是平手作结!

  表面上两边平分秋色,可郑平亚自家知自家事,以武功招式而言,两边可说
是各擅胜场,内力方面自己却输对方一筹,若他不知进退,继续缠战,再斗得百
招,输的怕有八九成是自己,此事不只自己看得出来,此次前来的人马都是庄中
精锐,不乏能看出胜败之数的高明人物,这回自己又在庄中高手面前失威,威信
大挫,难以挽回,这才真是令郑平亚心情沮丧的原因。

  以重新燃起的希望为反作用力的恐惧更为强烈,对向来自信满满、目空天下
的郑平亚尤其如此,这股最初由希望而生的颤栗,使得郑平亚心中发冷,他都已
经将自己推到无可再进的高峰了,却还是输赵平予一筹,难道老天爷当真这么不
长眼,一定要在旁冷眼看自己的笑话,看着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胜过自己的赵平予
赶到前面去,而自己却完完全全没有一点胜过他的方法吗?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14

              73重回故地

  伸手拭了拭汗,微一抬头,湘园山庄那巍峨壮观的寨墙已然在望,白欣玉轻
轻地吁了口气,强忍着心中那澎湃汹涌的情绪。当日她离开湘园山庄的时候,原
以为自己无论如何不会再踏上此处,也不用再看到原以为相好如同姐妹,可以亲
暱和好到永远,到后来才发现彼此之间竟会剑拔弩张、肝胆皆裂的黄彩兰和范婉
香,那个时候留书出走的心情,白欣玉以为自己可以就此放松,只要避开湘园山
庄的耳目,找个清静所在退隐山林,从此以后再也不用烦恼人世纠葛,什么都不
用再管了,想不到…想不到自己竟这么快就回来了!白欣玉深吸了一口气,强自
将自己的心情挽回到应有的平静,她是回来复仇的,无论以往发生了什么事,现
在都要一口气做个清算,除此以外再无良机,绝不能因忿坏事,若在此一步踏错
而毁了全局,将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可以扳回呀!

  并不能算是突然,湘园山庄外墙上戍守的人马,表面上虽没有什么异动,但
在白欣玉的眼中,却明显可见少了几个人,显然对方也已发现自己正在接近,但
若非当日从天山千里迢迢地来到此处,助赵平予救出柳凝霜的一路上,无论蓝洁
芸或雪青仪,都毫不保留地指点过自己的功夫,令白欣玉的武功比之当日在天门
精锐手中落败被擒之时,已不知高出了多少,换了个人怕也无法从这么远的距离
看出端倪,光从对方表面上毫无异动,实则早已派人通知庄中高手,严阵以待的
样儿,便可知湘园山庄的庄丁确是训练有素,若自己此计不成,要对付郑平亚恐
怕是难上加难。

  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庄主的大位上,郑平亚表面上精神奕奕,心中却是一团乱
麻,若非靠着当日尚光弘的严加训练,加上深知自己身为庄主,在庄中人众面前
绝不可落了威风,便是心中再乱,再不想打起精神,表面上仍得表现出神光照人
的模样,郑平亚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从当日与赵平予斗了个平手之后,他便觉得力气好像在一瞬间都蒸发掉了一
般,整个人都空空的,做什么也打不起精神,无论练功修武,甚至和尚光弘等人
讨论天下大势之时,总觉得自己没有以往的雄劲锐气,偏偏又怎么也找不出到底
是那儿出了岔子。他也曾以为是被赵平予暗自做下了手脚,心中怨恨这丑人鬼心
眼多,也不知是怎么暗算了自己,但无论是庄中名医甚或见多识广之人,在自己
身上也看不出任何异状,搞到郑平亚连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能重复当年之勇都
不知道,本已混乱如麻的心,这下子更是难以平安,那种难受当真非身历其境不
能了解。

  偏偏在这么混乱的时候,事情却是接踵而来,威压排帮之事虽因赵平予横加
插手,以致功败垂成,但与华山派的联姻之事,却仍是迫在眉睫,不能靠着威镇
排帮而令远近门派归心,心甘情愿地将湘园山庄开出的礼单全算送上,在转交华
山派和璐王府的礼数上头可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幸好华山派终究是江湖人,不太拘礼数,而璐王爷对此事,也没有那么多要
求,想必是因为能和郑平亚这等江湖英雄结亲,虽是身为王爷也是与有荣焉吧!
反倒是李月嫦那边麻烦多了一些,多半是因为对郑平亚心怀怨怼的平山双燕从中
作梗,李月嫦大发小姐脾气,对湘园山庄送上的礼品挑三拣四的,能怎么挑剔就
怎么挑剔,怎么都不满意,若非这挑剔样儿连华山派的长辈都看不过去,掌门长
孙宗亲笔信给了李月嫦一点指导,怕光送礼一事,就要再多耗上许久时间了。

  好不容易搞定了意见大大堆的李月嫦,连婚期都已订了下来,好不容易可以
喘口气,偏偏今儿个练功时间才过,郑平亚才刚回房想来个午盹,人都还没睡下
呢,外头就有人进来传讯,竟然是睽违已久的白欣玉又回来了!才听到这个名字,
郑平亚的火气便不打一处来,倒不是白欣玉当真对他有什么得罪,只是当日靠着
追擒白欣玉的缘由,湘园山庄才得以攻上天山,虽说因此而将天山派的绝色女掌
门『雪岭红梅』柳凝霜弄到了庄中,让郑平亚好生享受了一段旖旎时光,但事后
她却被阴京常给救走,连带尚光弘在追敌时还遭敌暗算,这种事情光想就令人闷
火高烧!

  不过这一回,看来白欣玉当真是走投无路,又重投湘园山庄了,这次她似乎
聪明了些,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以往的孤僻高傲全都不见,也不知怎么打点
的,让来传报的庄丁都为之心软,在通报庄主时或多或少地为她说好话,听的郑
平亚暗自点头,想来这段时间在外头闯荡,这丫头也学乖了些,无论如何总不会
像当日在庄中一样惹人嫌了吧?看在黄彩兰和范婉香的面子上,自己身为一庄之
主,也该心胸宽广些,给她一个容身之处,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宽容也是好事。

  走到了厅前,潇洒飘逸地落了座,说不出的英挺俊雅,郑平亚眉儿一挑,只
见庄中众人个个控背躬身,问安的声音整齐一致,绝无人敢稍稍失了礼数,他不
由暗自高兴,至少自己的人马训练的倒是不坏,虽说没能击败赵平予,吞掉排帮
的计画功亏一篑,但庄中人马并未因此对自己的威严稍有轻忽,光看这排场、这
威望,就绝不是赵平予这等渺小人物所可以望其项背的了。

  只是出场时的飘逸潇洒,却维持不了几个眨眼,转瞬间郑平亚连眼都直了,
瞪着端坐椅上的白欣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厅中登时鸦雀无声,静的连一根针
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嫌刺耳。

  其实也难怪郑平亚失态,厅中其余的人也未必比他好上多少,照说白欣玉离
开湘园山庄不过数年,除了真正新来的庄丁外,旧人几乎是人人都认得她,但此
时的白欣玉虽然一身白衣如雪,当日那孤高自傲的气质,却已是一点不见,此刻
的她端坐椅上,眼观鼻、鼻观心,端庄虔敬的彷似礼佛一般,那模样儿如此的温
顺娴雅,完全没有一丝江湖中人的烟火味儿,就活像是传说中的观音大士下凡一
般,虽是一语不发,旁的动作都没有,却自然而然地将所有人的目光紧紧吸住。

  「…许久不见,白姑娘一路过来,可累了吗?」本来被吵醒的时候,郑平亚
也不知那来的一窝火气,只差没向前来禀报的庄丁就发了出来,当他听到白欣玉
穷促来奔时,心中本也想了不少话来修理修理这不知好歹,当日竟主动离开气势
正蒸蒸日上的湘园山庄的愚昧女子,但当他亲眼见到现在的白欣玉时,胸中那股
火气已不知消失到那儿去了,出口的话儿竟变的极其温柔有礼,令深知他性格的
元松等人惊诧不已。不过看看现在的白欣玉,是如此的端庄娇柔,令人便有恶心
恶语,也着实出不了口,也难怪郑平亚近来那见人就发的无名火竟一点都发不出
来了。

  听到了郑平亚的话,自入厅后神态虔敬、彷彿什么都动不了心的白欣玉缓缓
地抬起了头来,眼眸似有若无地向郑平亚望了一眼,只看的郑平亚心都不争气地
重跳了几下。如果说原本的白欣玉是尊倾尽匠人心力雕就的塑像,说不出的端庄
完美,现在她配上了那如泣如诉、似光看着就能传达千言万语的眼光,那模样儿
就好像是仙女下到了凡间,正无言地向世人陈述着美妙的仙籁,郑平亚真不敢相
信,白欣玉是如何脱胎换骨的?和以往的她根本就是变了个人一般。

  「多谢庄主关心,欣玉在此谢过。」这声音一出口,更加不得了,温柔清润
的彷似清泉般沁人心脾,只听的庄中众人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整个人都像化入其
中,软绵绵地再也挺不起来。

  「元松,快帮白姑娘收拾房间,这一路走来想必白姑娘也累了,你亲自去,
赶快帮白姑娘将东西收拾好,另外安排筵席,今晚本庄主亲自帮白姑娘洗尘,通
知几位夫人都要出席,快去!」

  见元松唯唯诺诺地退了下来,转身便去指挥人手,白欣玉娉娉婷婷地起身,
向着郑平亚一福,动作之间带着一缕香风袭过众人鼻尖,「感谢庄主仍愿收留,
厚恩欣玉在此先行谢过了。」

  离去时的那一眼,充满了千言万语,眼光像是被她勾走了一般,见白欣玉轻
行缓步,随着元松步出了厅堂,好一会儿郑平亚才似回了神,心中仍悸动不已,
脑子里头却不由自主地想着,自己以往怎么这么没眼光,竟对这样天仙下凡的美
女毫不客气,逼的她竟离开了湘园山庄,光看她此时的美貌娇姿,别说蓝洁茵或
天山派的项家姐妹了,几乎可以比得上那『雪岭红梅』柳凝霜,更别说她那两位
姐妹了,幸好老天有眼,她又回到了湘园山庄,这良机自己可得好好把握才成!

  「哼!又一个小狐狸精!」见郑平亚恍似魂都给勾了去,才刚进厅的蓝洁茵
不由恼火,她瞪了一眼另外一边进来的黄彩兰和范婉香,故意加大了声音,「狐
狸精果然是一窝子,狐媚的让人噁心!当年走就走了,竟然还有脸回来!真不知
道她的脸皮是什么做的,怎么比城墙还厚?」

  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郑平亚胸中不由火起,以前若非蓝洁茵老是冷言冷语地
揭人阴私,恐怕白欣玉也不会一怒之下离开湘园山庄,这可都是这好妒的女人搞
出来的事,好不容易这美女回头了,若自己再不拿出点庄主的威严,也真不知她
要嚣张成什么样子,「住口!既是穷促来奔,不论何人本庄主大人有大量,自当
包容。若老是这样冷语讥讽,本庄还成了什么样子?」

  「你…」给郑平亚当面顶回了一句,蓝洁茵不由怒火高昇,但自二战天门之
后,尚光弘三人负伤未癒,庄中实权大部份都转移回郑平亚和元松手上,加上吉
州蓝元清去年病逝,蓝元素掌家之后,吉州蓝家声威也不如以往,少了外家相挺,
庄中多数人都对自己和蓝玉萍面敬心不敬,是以蓝洁茵特别注意,无论大小地方
都找机会出意见,绝不安静、绝不退缩,以免一个不留意,别人就忘了还有自己
的存在,只没想到以往还让着自己的郑平亚,这回竟会如此不客气!

  「好了好了…」见蓝洁茵又陷入了发飙的边缘,接到元规通报赶来的梁虹琦
连忙劝阻。一来这是在庄中众人齐聚之所,无论如何也不能落了郑平亚身为庄主
的威信,二来白欣玉穷途来奔,让她住下也算不得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该为了这
等小事起冲突,不过他也不由光火,自己三人受伤未癒,一方面是因为阴京常下
手沉重,一方面也是因为蓝洁茵处事急躁冲动,让他们根本无法专心养伤,还得
帮她收拾善后,怎么说都没法,「洁茵,你回房去,等会师父有话跟你说。」

  「可是…师父!」

  见蓝洁茵竟不趁此下台,梁虹琦不由发火,这吉州的蓝元清身为一方之主,
可怎么会把个女儿惯成了这幅模样?怎么说都不听,怎么学都不乖,活了这么大
还像个小孩子,只知无理取闹,相较之下郑平亚虽近来对自己三人不像以往那样
毕恭毕敬,至少在外人面前还知道进退。

  「立刻回去!等一下为师就来找你,快去!」

  没想到梁虹琦竟一点面子都不留给自己,蓝洁茵只气的浑身发抖,但看厅中
不只郑平亚和梁虹琦,其他人照面看来也不像站在自己这边,反倒是刚刚被自己
刺了一句的黄彩兰和范婉香脸色稍微好一点。自知这样下去自己无论如何也佔不
到上风,蓝洁茵气的一跺脚,旋身便冲回了自己房内,只苦了前呼后拥的侍女们
忙不迭地跟上,生怕不小心又惹火了这位脾气颇大的庄主夫人。

  「哎…这孩子太不听话,还请庄主见谅,虹琦会好生管教,绝不让她再次出
这种岔子。」

  「二师父言重,」向着梁虹琦一礼,郑平亚虽心中也对蓝洁茵这连时地都不
看就乱使性子的脾气不满,但尚光弘等三人对湘园山庄肇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无论如何也要看他们的面子,不好对蓝洁茵深究,「只是偶尔使使性子,平亚倒
不怪她。只是白姑娘穷途来奔,若给她冷言冷语地讥走了,传将出去对本庄声名
可大有妨碍,此事还得请二师父多多费神,平亚在此多谢了。」

  听到郑平亚将责任推回自己身上,梁虹琦心中不由一阵酸苦,照说蓝洁茵都
已经出嫁了,她的性子不好,郑平亚这做丈夫的也该负一半责任,他却把责任都
推回自己等三人身上,前些日子对上天门时还可说事务缠身,现在的他万事都交
给元松等人处置,人都轻松下来了,却未见在武功上多所长进,那日据说在赵平
予手上小输一场后,更是变本加厉,懒懒散散的怎么都提不起劲,几是任事不管,
只在后宫里和侍女们打成一片,难怪被冷落的蓝洁茵心中怒火更炽,动不动就发
作,只可怜了尚光弘,一边养伤一边还得小心翼翼,深怕这成果一不小心就给郑
平亚败了。梁虹琦本还想俟机骂骂郑平亚,要他振作起来,不要一天到晚往脂粉
丛里钻,这下更是没指望了。

  见梁虹琦退了出去,郑平亚坐回了位置,心中却不由驰想着,白欣玉临走前
那一记眼光,深深地盼进了自己心里。如果她的仪态可说是观音菩萨下凡,端庄
皎洁不带一丝污垢,那记眼神便似充满了生命力,娇柔妩媚的令人魂为之销,配
上那高雅精洁的外貌,更令人不由得浮起一种遐思,若即若离之间,就好像正在
诱惑自己一般,令人心荡神驰。以往的白欣玉那有这般诱人的风情?若那时白欣
玉稍稍露出了现在一半的诱人,郑平亚便用强也不会让她离开湘园山庄啊!

  白欣玉不过回来几天,湘园山庄中人都已经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但却是向
好的方面转变。

  首先是郑平亚也不知怎么转了性,持续了好一阵子的没精打彩模样似都抛到
了九霄云外,虽说庄中事务仍然是毫不保留地丢给了元松等人,但习武方面却是
专心致志、毫无懈怠,彷彿还想再进一步般,虽说他的武功修为已到了相当高深
的境界,要再上层楼极为不易,但这样用功,至少不至於不进反退,只要这样下
去,就算再遇上赵平予,到时候郑平亚也该有多些机会取胜。

  当然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郑平亚的专心致志虽说不是做给人看的,
但若白欣玉在场之时,郑平亚的用功程度便更增一筹,虽说就算白欣玉不在场时
也不见松懈,但差别总还是用眼睛看得出来的。不过白欣玉只是偶尔来看上一两
眼,顺道帮郑平亚喝个彩,在练武场的时间一点都没久到让人怀疑她在偷练郑平
亚的武功,便是那最多话的蓝洁茵,在这方面也没什么话好说,看得出来为了那
日的事,她被梁虹琦好生训了一顿,虽仍动不动吹眉瞪眼,至少是静了一些。

  不过现在的白欣玉,和当日的她可也大不相同了,庄中的新人自是为之惊艳,
而旧人除了惊艳之外,更多了一分惊意,当日的白欣玉虽不至於冰冷难近,却也
不是那么容易亲近的人,那时她的神态,也不像现在这般温柔高雅,可现在的白
欣玉虽是容颜依旧,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不只平易近人,高贵典雅中带着些令
人不由得起了亲近之意的温柔,那眼神更是灵动活泼,口中的话虽然不多,但和
她相处时,总觉得那眼光可以传达千言万语,令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满满的。

  虽然如此,但对白欣玉此来,湘园山庄之中并非都是赞赏之意,第一个跳出
来不满的,就是庄主夫人蓝洁茵,这点倒在多数人意料之中,毕竟这对夫妻不和
已久,庄中人尽皆知,谁教郑平亚什么都好,就是色字头上把持不太住,蓝洁茵、
蓝玉萍和黄彩兰、范婉香不算,庄中还弄来了大批侍女,前次甚至还将『雪岭红
梅』柳凝霜也禁在庄中,搞出了好大风波,一些没弄到这么出名的风流韵事,更
是双手双脚都数不出来,这般风流好色,蓝洁茵身为正妻,要不吃醋也难。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同为『鄱阳三凤』,本来和白欣玉亲如姐妹,和蓝洁茵
从没好脸色往还的黄彩兰与范婉香,这回竟似也站到了蓝洁茵这边,虽不至於对
以往的姐妹冷言冷语,但言谈行动之间,却有一种让人一望而知的隔阂,但凡亲
身经历过她们相处的都知道,黄彩兰和范婉香心中的妒意之重,只怕绝不在蓝洁
茵之下,只是隐忍不发,没像蓝洁茵那般明显而已。

  但这次回来的白欣玉,不只颜色远胜以往,连修养似也较当日好上太多,对
蓝洁茵和蓝玉萍敬而远之,即便受到不太合理的对待,也只是笑笑就过了,态度
温柔如水,让吃醋的女人们想发都无处好发作。这种无处发挥的郁闷,反使得蓝
洁茵等人胸中怒火更炽,尤其郑平亚和尚光弘等人这回可是一面倒的站在白欣玉
那边,一来是因为白欣玉远道来投,身为湘园山庄的领导班子,是该做个榜样;
二来也是因为白欣玉这逆来顺受的温柔婉娈模样,令郑平亚不由自主地豪气大昇,
想要不出言回护,对男人的自尊心而言实在是说不过去,而梁虹琦和骆飞鹰等人,
也不想出言帮理亏的蓝洁茵一方,被孤立的蓝洁茵怒火毫无发泄之处,更是日日
挑剔,冲突自是日复一日。

  今儿个也是一样,为了郑平亚练武时,白欣玉再次光临,蓝洁茵又发了一回
火,不过这次却不是为了郑平亚,而是因为白欣玉正想告退之时,被梁虹琦给留
了下来,攀谈了一段时间,那模样只看的闻讯而来的蓝洁茵好生怒火填膺,郑平
亚风流好色,眼睛像只蜂一样老在这装的高贵矜持的狐狸精逗留不去也就算了,
连师父都给她迷了去,竟忘了指导郑平亚的武功,只顾着和她高谈阔论,虽说这
段日子自己的武功搁下了不少,但师父也不该指点那故作清高的小狐狸精啊!

  又一次在练武场大吵大闹,这回的主角梁虹琦本想发作,但念在蓝洁茵总是
自己徒儿,又贵为庄主夫人,便是错在她,也不好在公开场合落她的面子,好说
歹说之下,好不容易才劝服了蓝洁茵,硬是将她弄离了练武场,同时郑平亚也大
发庄主之威,将一票忘了练武,纯在旁边看笑话的庄丁和庄中高手们轰的落荒而
逃,好不容易练武场才平静下来,只有郑平亚喘着大气的声音。

  「庄主辛苦了,」纤手轻拧,将巾上的水渍拧乾,交给了郑平亚,白欣玉眼
中微含幽怨之色,却是一点没显露出来,「山庄家大业大,庄主领导全庄,其中
艰辛实不足为外人道,欣玉当日负气出走,只贪了一时之快,却没顾到庄主的感
受,仔细想来,欣玉实心中有愧,还请见谅…」

  「白姑娘言重了…」接过了白欣玉递来的丝巾,抹了抹额上的汗水,郑平亚
边动作着边在暗地里咬牙,当他接过那白巾之时,心中真有无限渴望去摸摸白欣
玉那白玉雕就一般的纤巧小手,只是不知为何,向来色胆包天的他,却是一点出
格的动作都不敢有,只能在心中暗骂自己竟没了胆子。这次回来的白欣玉有股仙
女下凡般的圣洁气质,令人丝毫不敢起亵玩之心,便是色胆包天如他,也只能在
暗中压抑着那将她压在身下,用强力粉碎她那圣洁无瑕外表,将她的身心彻底蹂
躏征服的欲望,压抑的好生辛苦。「那时平亚年轻识浅,多有不是之处,还请白
姑娘原宥。」

  「不敢当,」飘了郑平亚一眼,白欣玉微微一福,娇躯行若流水般退了开去,
似是怕了郑平亚的灼灼目光,声音中仍带着沁人心脾的温柔,「若蒙庄主不弃,
两三天内欣玉寻地摆酒,向庄主谢罪,同时也感谢庄主收留之恩。」

  「平亚一定…一定到…」给白欣玉那一眼,勾的魂儿都飞掉了一半,郑平亚
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甚至不知道白欣玉究竟听到了自己的话没有,那一眼彷彿
带着千言万语,有几分幽怨、几分歉意,还加上几分感激,勾的郑平亚心花怒放,
就好像自己得到了仙子的垂青一般。

  也不知在练武场中站了多久,郑平亚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心中虽不由有些怒
火,更多的却是希冀。他身为湘园山庄庄主,在武林中享赫赫威名,现在有那个
门派敢不给这名字几分面子?但庄中自己的权威却不是那么强大,光看白欣玉连
想摆个筵席向自己赔罪,都不敢在庄子里面,还得到外头找客店,就为了怕蓝洁
茵又来闹场,若给这被妒火烧坏了脑子的女人再搞出事来,自己身为庄主的面子
往那儿摆?偏偏蓝洁茵不只是自己的正娶夫人,还是二师父梁虹琦的爱徒,自己
便想发作,也? 着师父脸上,连想驯驯悍妇都得思前想后,这庄主做的真有够没
意思!

  想到这儿,郑平亚就不由想到,在迎娶蓝洁茵时同时娶进门的黄彩兰和范婉
香,一来因为根据地已失,身如浮萍,只能依靠郑平亚,二来因为两女不幸失身
在杨逖手中,故而对自己极为小心服侍,碰上蓝洁茵时也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深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人,在天底下便再无存身之处。虽说有着男人喜新厌旧的
脾性,但郑平亚还算念旧,便是有蓝洁茵等人明里暗里想法挤兑,他至少还把黄
范两女留着,只是她们受蓝洁茵的气,怕也少不了,也幸亏她们还忍得住。

  可真要说起来,或许两女在床上的表现,才是让郑平亚在新婚时对她们难舍
难离的原因吧!虽然失身给杨逖,不能让郑平亚一享开苞之乐,但有了床上经验,
加上心态上又极其想要取悦於他,和两女的床笫之趣,可绝不是在蓝洁茵和蓝玉
萍身上享用得到的,是以郑平亚虽然颇多内宠,几乎可说是夜夜当新郎,但最令
他留连忘返的地方,仍是黄范两女的香闺和床上风情。

  不知同为鄱阳三凤,『白羽凤凰』白欣玉在床上,会不会和黄范两女一般美
妙多姿、令人爱不忍释?这念头才刚浮起来,就被郑平亚硬是压了下去,自己怎
么可以这么想?白欣玉美貌犹在二女之上,又有一种仙子下凡般的出尘气质,令
人不敢妄起淫心,和那两个给淫贼破了身子的女人那能相比?何况…何况白欣玉
也只说要摆酒向自己赔罪而已,可没说对自己芳心暗许啊!

  但酒为色媒,何况若在庄外设宴,多半也只有自己和白欣玉两人,不相干的
旁人绝不容参与,说不定…说不定自己还真的有机会呢?不,不能用强,那对这
下凡仙子只是一种冒渎,但若用药呢?想到这儿郑平亚心儿狂跳,他是清楚药物
的功用的,连『雪岭红梅』柳凝霜在药上都吃了亏,用来对付白欣玉,该当仍有
奇效,说不定要对付这等美女,也真要用上药物才好呢!

  想到这儿,郑平亚不由有些患得患失,那『雪岭红梅』柳凝霜的艳色,绝不
在白欣玉之下,兼且外貌冰清玉洁,令郑平亚不择手段,也要弄她上手,只没想
到柳凝霜外表看来虽是端庄拘谨之人,骨子里却是骚浪淫媚,早给人拔了头筹,
虽说这般平日里克己复礼,天性却是最好闺阁云雨之乐的上好浪货,在床笫之间、
交媾之时,最能满足男人征服欲的欢趣,让郑平亚有了她之后,几乎再不想其他
女人了,可没有破她红丸,仍让郑平亚颇为遗憾,白欣玉会不会也是一样呢?

  不,不可能的!摇了摇头,郑平亚禁止自己再想下去,能让白欣玉这天仙下
凡般的绝代美女在床上骚浪淫媚地服侍自己,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像她这般拥有
天仙般圣洁无瑕气质之人,绝对是最为皎洁清净,一点尘污也不沾的,这回用药
自己可要小心些,药力太轻可破不了这天仙美女的矜持,药力若太重了,让她没
经自己的手便被药力催成了淫娃荡妇,那可也不好,总之就是要有所控制,让体
内欲火正燃的白欣玉,被自己的种种手段弄的欲仙欲死,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
被自己所征服,不只是破了她的身子,还要令她事后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畔,
玩个一生一世。

  想到此处,郑平亚就不由暗叹,当日他和元松设局对付柳凝霜时,同时还找
到了混毒的绝代高手『毒王』蔺梦泽,不然要让江湖经验丰富无比的柳凝霜就范,
可真是难上加难呢!但柳凝霜事发之后,尚光弘大为震怒,若非靠着自己力保,
加上尚光弘追敌之时误中暗算,不能将心思再放在追查此事上面,怕元松早给赶
出了湘园山庄;但为了自保,郑平亚不得已弃车保帅,『毒王』蔺梦泽被他亲手
大卸大块,连他带来的毒草毒物,也一把火烧了个乾乾净净,自己虽暗中留下了
一本蔺梦泽亲笔的《毒经》,但郑平亚武功虽高,但在用毒这方面,绝对称不上
行家,甚至连个学徒都算不上,又不能找在那之后噤若寒蝉,再不敢打这主意的
元松帮忙,这可怎么办才好?

  啊,对了,这几日郑平亚虽专心致意在白欣玉身上,绝不令她的作息起居有
所闪失,但他也听说了,附近州里新开了间药铺,听说那老板在药上的功夫相当
不错,以自己身为庄主之威,要那新开张的老闆为自己出主意配药,应该是十拿
九稳的了,现在郑平亚只希望一件事,那就是那老闆要有真才实学,千万不要没
用到看不懂『毒王』蔺梦泽竭一生心力写就的《毒经》啊!

  缓缓地走进了铺中,郑平亚悬了半天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不过这也是他作贼
心虚,毕竟他出门前刻意打扮,现在一身儒衫高冠,书卷味儿甚重,完全没有一
点点江湖人的习气,在这年头,这种独身在外的儒士可说是随处可见,虽说此处
文儒气息不重,兼且要上京赶考,现在也还不是时候,但说到游山玩水,可算得
上是士林之中所在多有的习性,旁人直是司空见惯,除非面见熟客,外人要从身
影中看出这儒士便是威震天下的湘园山庄庄主郑平亚,那可真不容易了。

  不过走到了此处,郑平亚却不由在心中暗诧,这世事也真有如此巧合的!白
欣玉什么地方不好选,偏生选到了这家酒铺,新近才在城里头开了户,虽说味道
还算不错,招待也还周到,摆饰也恰可,但总没有一些名店那么意态雍容,虽还
算不得穷酸,郑平亚总觉得不是很好。

  更怪异的是,这家酒铺旁边就是药铺,若换了旁人绝不会选此处开店,酒铺
附近便是药铺,摆明是说酒铺提供的东西不新鲜,要你吃完了就上药铺抓药,要
说晦气还真是晦气!不过这也没办法,这间酒铺根本就是旁边药铺老闆开的,提
供的饮食与众不同,中间或重或轻地涵蕴着药材味道,说是药食同源,以药材入
菜颇有养生健体之功,若非有这独特的风格,让贪新鲜或重养生之人趋之若鹜,
以新开门的酒铺而言,要在这州城之中佔有一席之地,确实也不算容易。

  不过真让郑平亚心惊胆跳的巧合是,这旁边药铺的老闆,正是自己找来帮忙,
研究集『毒王』蔺梦泽一生心血所着《毒经》的医林高手!虽说此人确有真材实
料,不是一般走江湖混饭吃的郎中可比,对这《毒经》的认识,有些时候甚至比
那『毒王』蔺梦泽还要高深,让郑平亚信赖有加,心想此间事了后,或许可以将
此人拉到山庄里头,成为自己身边的御医,毕竟自己虽武功高强,但总是人身,
难免有个五痨七伤,有个医道高明的大夫在旁,总比没有要好。但想到自己待会
就要在他开的酒铺里头,用他研究出来的药物弄白欣玉上手,怎么想想都觉得有
点儿彆扭。

  心中纵有些许疑惑,但在小二毕恭毕敬的带领下走进了包厢,郑平亚眼前一
亮,什么疑惑、什么彆扭都不翼而飞!今儿个白欣玉特地打扮过,起身相迎的她
一身宫衣,璎珞薄纱当中隐见雪滑香肌,一袭长裙直曳至地,格外端庄轻盈,尤
其她柳目微瞇,眸光盈然,神情身段都彷彿中人欲醉,在窗间透入的月光映衬之
下,着实动人已极,教郑平亚一颗心犹如小鹿般狂跳,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紧攒
住那小小的药瓶,心中激荡不已,既有些自惭形秽,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和这般天
仙同席,又有些蠢蠢欲动,若计策得售,这天仙下凡般的美女,很快就会在自己
的带领之下一探男女之欢,想到能在她的娇躯上肆意征伐、尽情驰骋,那种满足
感真是笔墨难以形容於万一。

  入位之后,饮食很快便送了上来,香气缭绕之间,药味并不甚重,想来该是
白欣玉在点菜时便作下了功夫,特意迎合了自己的口味,想到这美女竟如此兰心
蕙质,知晓自己并不习惯这药膳的口味,是以来个由浅入深,郑平亚不由心喜,
既为了收了她后,她的冰雪聪明便要将为取悦自己而存,到时自己真是乐似神仙,
更重要的原因是,若膳食之中药气颇重,难免会与自己准备下的药有所扞格,那
老闆为自己配药时可是千叮万嘱过,这回的配方力道并不重,若白欣玉沾了某些
药材,致有抑制,到时候药性发挥不开,那可就功亏一篑了,幸好看白欣玉所点
的菜,当中并没有那老闆要自己特别注意的药材,看来鬼使神差,这回连老天爷
也站在自己这边呢!

  只是坐在自己身旁的白欣玉今天着实美的惊人,连为自己斟酒时的动作,都
娇艳无匹,令郑平亚心头狂跳难休,虽说她的体贴周到无微不至,令他心神爽然,
但却也让郑平亚毫无下手之机,那天仙一般的娇柔媚艳,和兰心蕙质的温柔体贴,
令郑平亚更是食指大动,只不敢轻举妄动。

  好不容易酒过数巡,似是看穿了郑平亚的紧张,白欣玉柔柔一笑,站起了身
子,「当年之事,欣玉独身出走,对庄主好生过意不去,今儿欣玉迷途求返,幸
蒙庄主收留,此恩此德,欣玉感怀五内。今夜欣玉敢以剑舞一场献於庄主之前,
以谢庄主之恩,还请庄主不吝见教。」

  「这…自然是好。」将随身长剑连鞘交给了白欣玉,郑平亚倒不担心她会有
行刺自己之心,在分别之后自己苦修猛进,武功之高江湖之中已难找抗手,颇有
『拔剑四顾、为之茫然』的感觉,何况此次出庄为了掩人耳目,郑平亚并没有将
那玄之又玄的异宝『羽翼剑』带在身边,身畔长剑虽非凡品,但要空手应付,倒
也不难。比较令郑平亚庆幸的是,现下时候并不平靖,出门在外的人若非有人护
身,便是自带兵刃,有武器在身的儒生并不罕见,除非身携『羽翼剑』这等令人
心眩神迷的宝器,否则只是儒服佩剑,实属平常,自己根本就不必害怕为此而暴
露身份。

  接过了长剑,白欣玉嫣然一笑,眸中水光隐隐,又似脉脉含愁又似心正欣然,
那一眼真可说得上风情万种,飘的郑平亚差点连魂都飞了。只见座前白欣玉翩然
一舞,三尺秋水幻若流光,一身的宫服长裙并无拖滞,反更显出白欣玉的婀娜多
姿、轻盈娇巧,青锋挥洒之处丝毫不见杀伐之气,招式虽精,却是只见其美不见
其威,一丝烟火气也无,着实是下凡天仙方能臻至的极品。

  湘园山庄终是武林一脉,平素宴会里头也多有剑舞宴客,新人入庄之时,更
是要郑平亚以庄主之尊,亲身品评来人武功如何,这剑舞郑平亚可看得多了,可
却没看过像白欣玉这般美的。所谓剑舞一方以美、一方以武,乃是力与美的结合,
光只是形容端美、招式绝妙,又或功力精深、威力十足,皆不能得其三昧,但月
光下,同样的剑舞在白欣玉手里,却似化成了绝美,虽说白欣玉重舞而少使功力,
看似美轮美奂而不见其威,但郑平亚何等眼光?一眼便看出白欣玉武功也已远胜
黄彩兰和范婉香两人,虽仍比不上柳凝霜等风云录高手,却也称得上是武林一流
人物。

  只是现在郑平亚可不能专心鑑赏,这时候他差点要暗怪自己干嘛要搞这一套
了,白欣玉剑舞极美,那身形、那动作,娇柔如水、媚艳似仙,在在都勾人心魄,
任你定力再高,也要为之心猿意马,偏偏郑平亚却不能专心观赏,这直是天下掉
下来的好机会,之前白欣玉对自己曲意服侍,别说下药了,郑平亚连酒瓶都碰不
到,一有异动白欣玉马上就取过瓶来斟酒敬自己,主人家如此殷勤,他自不能拂
逆,若非白欣玉也是酒到杯乾,毫无阻滞,郑平亚还真以为白欣玉想灌醉自己呢!
给人这样服侍虽好,但也同样使得郑平亚毫无可乘之机,若非白欣玉给了他机会,
竟主动献舞,离开了桌边,给她这样服侍下去,恐怕一直到终席,郑平亚也没有
一点儿动手的机会。

  郑平亚虽知这可不是分心的时候,但眼前的白欣玉实在太美,舞动之间直如
溶入了洁媚月色,柔润如水,那发自骨子里的媚意直如波涛般涌向眼前,却又像
毛毛雨润物细无声,一心二用的郑平亚看得入迷,小小一个将药丸滑入酒中的动
作,此刻竟是那般艰难,若非郑平亚武功也已臻至出神入化之境,怕根本瞒不过
筵前风姿万千的落凡仙子。只是丹药入酒之时,还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幸亏郑平
亚警觉的快,加上白欣玉此刻正好背过了身去,怕真会被她看出来呢!

  好在是没被她发现,待得酒杯稳定之后,将手缩了回来,正迎上转过身来的
白欣玉那似怨似盼的美眸。剑舞当中的白欣玉似已有了点酒意,舞动之间有股贵
妃醉酒的艳光,那酒意使得她手脚之间颇有些蹒跚,可那蹒跚非但没减损剑舞之
美分毫,反更显得媚光流离,令人心醉其中。

  此刻郑平亚的眼中,只见起舞之际,白欣玉的酒意似已逐渐瀰漫周身,皎白
胜雪的冰肌玉骨透出了艳丽的晕红,配上那美人带醉的风采,真有股令人失魂落
魄的眩意;纤腰曼扭之间,给酒意逼出的香汗婉转飞跃,流动出一身艳光四射,
举步回旋之际,随着体热喷散的香氛,薰的郑平亚中人欲醉,虽是醉翁之意不在
酒,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郑平亚现在总算知道,这两句绝不是酒徒的自称自讚
而已,绝色美人的风姿艳彩,比之上品佳酿更有诱人心醉的恍惚。

  不过更令郑平亚想入非非的是,白欣玉的酒量似乎不甚高明,才只是令他微
醺的几杯,竟似已令白欣玉不胜酒力,只见席前曼舞之中,白欣玉步履之间,颇
有种诱人心动的踉跄。尤其湘园山庄身处湘衡,入夏尤见炎热,白欣玉一身宫服,
虽是正式却不厚实,在酒力一逼之下,纱衣已然带汗,竟有种若隐若现的艳色:
娇躯摆动之间,茁挺的双峰便在衣里跃动轻弹,给那汗光一衬,肤光胜雪的香肌
愈发娇艳;那长裙虽是直曳至地,缓步之间却是飘飘欲飞,香汗一沾更是自腿根
处一路服贴,将那丰润修长的玉腿彻底拱现,肤光美腿几可窥见。偏生白欣玉似
还未发觉,她这一身打扮全掩不住曼妙身段,月光流离之下,更是若隐若现,令
有心人看的心痒难搔。

  好不容易一曲舞罢,长剑一收,向郑平亚行了个礼,白欣玉额间已然见汗,
给那颊上晕红一衬,更是美的不可方物,虽微带喘息,呼吸却还自然,显然她虽
已不胜酒力,却还控制得住。

  「欣玉野人献曝,好让庄主见笑了。」

  「不…不会,美…这剑舞好的紧呢!」给白欣玉娇嫩清甜的语音勾回了魂,
郑平亚故作悠闲地饮了口酒,装出了平和神情,镇住了那既期待她饮下药酒,又
深怕被发现的神态,「白姑娘游历江湖,武功确实大有进步,此番剑舞刚健婀娜,
平亚前所未见,着实欣羨得紧。若蒙白姑娘不弃,回头平亚让几位师父抽个空子
同白姑娘切磋武技,想必能让白姑娘的武功更上一层楼。」

  「武功更上一层楼?」覆述的话儿颇带点虚意,却不像是方才的剑舞令白欣
玉气空力尽,反倒像是她对此早已无心,郑平亚不由吓了一跳,难不成白欣玉此
次回到湘园山庄,已无再出江湖之心,自己这马屁可是拍到了马腿上,偏偏这几
句话的用意不但是利诱白欣玉,更是为了平服自己紧张的心虚,这岔子虽小,可
心波摇荡的郑平亚不由混乱,一时之间话头可再接不下去了。

  似是看穿了郑平亚的紧张和心虚,飘飘荡荡地坐回郑平亚身畔的白欣玉似回
过了神来,举杯轻抿了一口,才对着郑平亚微微一笑,「这段日子在外头奔波,
虽称不上受了风霜辛苦,却也不是轻松路途,欣玉早断了再出江湖之念,武功一
道不再进也罢,庄主好意欣玉在此心领了。」

  「这…这…」听白欣玉这样说,本以为被她看出了破绽的郑平亚总算松下了
半颗心,另外半颗却悬在空中,也不知抿了那口酒的药力,是否足以令白欣玉着
了道儿?好半晌见白欣玉未再动杯,他这才说出了话来,「既是如此,白姑娘便
好生留在湘园山庄,平亚虽不才,总也是湘园山庄之主,必倾尽全力以保白姑娘
周全,必不致白姑娘有冻馁流离之厄,白姑娘尽可放心。」

  听郑平亚这样说,本微带蹙意的白欣玉展颜一笑,那笑容着实风情万种,勾
的郑平亚眼都直了,「庄主千金一诺,欣玉在此多谢庄主了。只是庄主夫人对欣
玉多有误会,要平服此事,恐劳庄主心神,欣玉既受庄主重诺,本该尽杯以谢,
只是…只是欣玉实不胜酒力,还请恕无礼…」

  见白欣玉饮了一半,酒杯便置回了桌上,杯中美酒在月光下盈然生光,似也
沾了美人的活色生香,竟似连半杯残酒都透出了几许艳色,郑平亚却没有赏玩的
心情,此刻他的心中当真紧张已极,既希望她一饮而尽,又怕自己若出言催促,
反而会露出破绽,一旦让她看穿自己不怀好意,为此失了这天仙般的美女,那可
真是再怎么补偿又挽回不了,紧张的郑平亚甚至没法子回话。

  郑平亚好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白欣玉桌上的酒杯,白欣玉似是体
贴到他的心意,以为他是为自己未尽酒而不忿,向他微微一福,「多蒙庄主仗义,
欣玉无以为报,欣玉两位姐妹都是庄主家人,庄主就别再生份地称呼欣玉了,日
后还请庄主直呼欣玉之名,欣玉无任感激。」

  听到白欣玉这么说,郑平亚紧张的心一时间又活跃了起来,而且是欢快无比
的大幅跃动。白欣玉只饮半杯残酒,看来确实不是因为自己的言行出了岔子,让
她看出了破绽,因而饰言推辞,而是真的不胜酒力了;不过真让郑平亚欢欣雀跃
的是,白欣玉这话让两人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尤其她这样说,乃将自己与黄彩
兰范婉香两人并列,若自己拿对着两个妻妾的态度来对她,白欣玉也不会有所不
满或矜持,说不定…说不定这正代表着她也对自己有意哪!若真是如此,今晚自
己的大计几乎是已成了大半,接下来就只剩下待药力发作之后的实际行动,好让
生米煮成熟饭,美梦得偿,那种兴奋那还不令郑平亚为之心花怒放,高兴得险些
要离座手舞足蹈起来了。

  「既是如此,也请…也请欣玉直称平亚之名,以免生份了…」

  「这…庄主乃一代雄豪,名高天外,欣玉承蒙庄主收留,已是天大恩赐,那
敢如此僭越?」

  「这算不得僭越,欣玉又非外人,鄱阳三凤之中,彩兰和婉香已是平亚妻妾,
彼此之间自该亲近一些,何况本庄主也非盛意凌人、以身份地位傲人之辈,欣玉
愿意直称,平亚也高兴些。」

  见拗不过郑平亚的意思,白欣玉柳眉微皱,想了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算是
答应了他,「那以后…欣玉私下就直称平亚了,但在人前,名份称呼欣玉不敢僭
越,还请…还请平亚见谅。」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14

              74一夜偷欢

  虽说对白欣玉的固执不太满意,但这总归是一点进展,郑平亚倒也没必要多
话,反正一时间他也没必要多说什么,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有些时候
偷偷摸摸的快感,比之正大光明的妻妾关系,还要诱人的多。何况在他看来,现
在的白欣玉颊红眼媚,额间香汗渐泛,那药力似乎已渐渐发作开来,加上白欣玉
早有酒了,方才那一场轻摇曼舞,正令这下凡仙子媚惑之姿更胜以往,只圣洁如
她现在还矜着不肯放肆,甚至连口头称呼上都没半点放纵,只是不知所以地拭着
汗,姿态软软地柔媚起来,显然正强压着那愈来愈鼓胀的欲望,那模样当真是可
爱已极。

  虽知自己所下的药可是试过了好几回,力道可说是恰到好处,即便是着了道
儿,白欣玉多半只以为自己用多了酒,这才有些失态,绝不会怀疑到他头上来,
可就因为药力并不太强,郑平亚更是不敢掉以轻心,若他不多加把手,以白欣玉
的造诣,要压下体内药力,绝非不易之事。

  「怎么了?」见白欣玉微微有些摇晃,正伸手加额,柔媚的神态中微带些狐
疑,显然已发觉体内的状况不太妙,只还没发现着了道儿,郑平亚一边探问,一
边伸过了手去,轻轻地覆在她温润如玉的纤手上头,轻揉的动作并不急色,便白
欣玉仍在矜持,甚至是害羞地抽回了手去,他也大可推说是自己关心则乱,绝不
会让白欣玉发觉自己的色心,甚至怀疑是自己做下的手脚。

  「没…没什么…」摇了摇头,只见白欣玉嫩若凝脂的脸蛋,已给烧的一片晕
红,原本清澈如水的秀目,此刻正柔弱地飘散着一股媚态,那诱人心动的娇媚,
在这圣洁如仙的玉女面上出现,犹似仙子动情一般,尤其令人心荡神摇,「只是
…只是欣玉有…有些不胜酒力…如此而已…」

  手下微微一动,郑平亚心念电转,连忙用了点力,握住那葱葱纤指,不让白
欣玉抽回玉手。他知道现在正是紧要关头,白欣玉那圣洁的外表,只要是男人就
会涌起粉碎她那守身如玉的意欲,可她也是走江湖的,若是发现不对,一翻脸自
己可就是功亏一篑,也因此自己才特地要求那大夫,将药力调整些许,绝不让她
发觉有问题;可若现在让她逃脱了自己的手,以白欣玉的功力,该可将药力完全
压制下去,尔后待她有了防备之心,自己要再觅下手之机,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见没抽回手去,白欣玉嘤咛一声,美目似怨似艾地飘了他一眼,待想再抽手
之时,郑平亚已做下了决定,与其静待药力发作,不如自己主动出击,趁着白欣
玉力道没调好,另一手已滑上了白欣玉的纤腰,双手同时用力,白欣玉还未来得
及挣扎,娇躯已给郑平亚一把抱进了怀中。

  「哎…平亚…你…」

  若白欣玉此时叫的是庄主,又甚或高声喊叫,说不定还可稍煞煞郑平亚的心
火,让他平静一些,可这『平亚』两字出口,郑平亚听的是心花怒放,自己这一
把已算是过了份的侵犯动作,称得上被那媚眼一飘的急色,可白欣玉既到此时还
叫的自己名字,在自己怀中也只是象徵性地推拒而已,显然这动情仙子对自己也
有些意思,只是矜着不敢开口而已,自己这一动手可真是对了。

  「不要担心…让平亚好好地…好好地照顾你吧!」见白欣玉颊若霞烧,娇躯
柔软火热,女体的幽香毫不吝惜地尽情喷泄,暖玉温香抱了满怀的郑平亚不由色
心大动,他一边在白欣玉耳边轻语着,一边双手大动,在白欣玉幽香轻喷的娇躯
上肆意游走,不时探入衣内,减少着和她之间的阻隔。这也难怪郑平亚好色,此
次回来的白欣玉与当日大有不同,颜色、身段、动作都有种隐而不显地含蓄媚惑,
圣洁无伦的模样虽说可退登徒子的色心,但却更令郑平亚有种非粉碎她圣洁外表
的意欲,方才那尽展女子柔润如水的剑舞,更坚定了郑平亚得到她的意志,再加
上方才白欣玉飘他的那含幽带怨的一眼,勾的郑平亚再也静不下心来,便是用强
他也要把她弄上手,看看这犹似下凡观音的美女,在受到情欲蹂躏,内外俱受欲
火狂焚的当儿,会是怎么样一个诱人的模样?

  给郑平亚一轮手足肆虐,白欣玉似是连手脚都软了,软绵绵地挨在郑平亚怀
中,再也挣扎不得,只是间中软弱无力地扭动几下,显然酒力和药力已冲刺到了
极限,她再也没有反抗的力量了,只是目光当中还有些幽怨,郑平亚知机不可失,
就在白欣玉微启樱唇,正要说话的当儿,一俯身已吻住了她的樱桃小口,舌头狠
狠地突破了皓齿的防线,硬是破入了她的口中,双手更是合作无比地发动着攻势,
为白欣玉宽衣解带,没几下白欣玉上身那沾着湿气,早是若隐若现的雪滑香肌已
完全暴露了出来,连内裳都褪了去,一对骄挺傲人的酥胸登时在他的手中尽情地
受着疼爱。

  这对饱满丰腴的玉峰,着实是上天的恩赐!郑平亚当真没有想到,在白欣玉
那圣洁无匹的外表下,竟有着这般诱人的美妙身材,即便是今儿个见她璎珞盛装
的打扮,也只见身段之美,曲线之玲珑,怎也猜不到褪衣之后,竟有这么副令人
色心大动的身材!打铁趁热,郑平亚一边热吻着她的樱唇,享受着她的芳香,一
边双手热情地在那无法一手掌握的玉峰上揉捏把玩,时而轻握、时而重揉,还不
时挑逗着那两朵泛着芬芳的玉蕾,只逗的白欣玉欲火狂昇,光感觉她的香舌已慢
慢随着郑平亚的舌头而反应起来,那玉蕾更是火热贲张,便知她的体内有多么飢
渴了。

  见白欣玉已是囊中之物,此刻的她那圣洁如仙的外表早已破的乾乾净净,赤
裸的上半身每寸肌肤都燃烧着欲焰,眉目之间更是风情万种,便郑平亚已松开了
她的樱唇,也只知娇喘嘘嘘,纤手无力地扣在郑平亚臂上,连护胸的本能都遗失
了,郑平亚不由大喜,整个人似都充满了征服的快感,显然自己的手段愈来愈厉
害,一试之下连仙女也为之动情,那药力仅只是一道引子,真正令白欣玉的下凡
观音热情如火,再也离不开自己的,仍是自己那已经登峰造极的挑情手段。

  一边伸手把握着她的玉峰,享受着她既柔软又坚挺的热情,郑平亚另一只手
毫不老实,此刻已顺着白欣玉没有一点赘肉的香肌直滑而下,探入了白欣玉长裙
之中,直捣禁区。果如郑平亚所想像的,此刻白欣玉股间的芳草之中,早已是一
片湿泞蜜滑,探手一勾便是满掌的情汁爱液。

  嘻嘻一笑,在白欣玉烧的红透的耳珠上轻咬了几口,只吮的白欣玉一阵似有
若无的哀吟之后,郑平亚才将手送到白欣玉媚目如丝的眼前。「原来…好欣玉…
你早就已经湿了一大片…」

  「别…别笑话欣玉啊…平亚…」似给郑平亚这话窘的耳根子都红透了,白欣
玉媚目流火,颊上烧的更是娇艳莫名,喃喃的声音诉说着她的无力抗拒,只能任
郑平亚将她带入情欲的深渊,那迷濛的媚眼,更显示出郑平亚的爱抚,已诱发了
她肉体上强烈的快感,令她飞蛾扑火般投入。

  听白欣玉的呻吟如此柔弱软媚,郑平亚更是乐的快发昏了,他的手指头再次
攻入了白欣玉的私密之所,指头在那销魂嫩处时轻时重、似有若无地轻揉慢撚,
勾的白欣玉不住闷哼,连纤手都移到了他的腿上,却不知该推开他,还是该勾进
他才好。直到此时,白欣玉才发觉,不知何时郑平亚早脱光了,自己和他之间,
只剩下一条长裙是惟一的阻隔,偏那阻隔却一点也挡不住他的魔手,只能让她无
法亲身地体验他那贲张的火热,光隔着裙子都灼的她好生滚烫呀!

  见白欣玉娇羞无伦,显然那薄薄的裙子,绝不能阻挡她感觉到自己的欲火如
焚,已值如日中天,郑平亚嘻嘻一笑,原本玩着她玉峰的手滑到了她腰后,轻轻
地点在裙带之上,点的白欣玉娇躯一阵麻酥,从外表都看的出来她的震动。「好
欣玉…让平亚来『照顾』你吧…只要你一句话…平亚就帮你剥的光溜溜,好让你
享受到欢好的滋味,让你爽的又淫又骚…保证夜夜舒服…」

  唔嗯一声,白欣玉羞的满面潮红,再也抬不起头来,只将脸儿埋在郑平亚胸
前,娇羞地吻着他的胸口,郑平亚知她娇羞已极,虽还想再逗她几句,试试能将
这下凡观音逗成怎样一个诱人模样,只是自己也已欲火如焚,白欣玉那美妙的胴
体,比之世间任何媚药都要有效,勾的郑平亚再也不想忍耐了,反正弄了她上手
之后,以后有的是时间和精力,让白欣玉对自己千依百顺。

  轻轻地一阵连撕带扯,白欣玉的长裙很快便化成了碎缕片片,令她周身再无
半分阻碍,那妙处只看的郑平亚双目发直,原来这白欣玉不只容颜绝美、玉峰傲
人而已,那姣美的身段,配上长腿细腰,端的是青春正盛的美丽佳人,尤其双腿
之间那无法自抑的轻磨紧贴,也掩不住正逐渐流泄而出的春情蜜液,看的郑平亚
胯下的淫具更是怒张如龙!只渴望着提枪上马、尽兴奔驰!

  双手轻轻托住了白欣玉浑圆结实的圆臀,令她的蜜穴口处被自己的淫具轻点
慢触,灼的白欣玉低吟不断,声音虽是若有还无,那种想要矜持却又忍不住的模
样,比之大声叫喊更令人为之血脉贲张,玉腿的防线更是一点一点地崩溃,郑平
亚只点的神魂颠倒,他再不想忍耐了,双手一抱、腰身一挺,那淫具已一股作气,
攻入了白欣玉充满了淫思媚意、紧热湿缠的销魂蜜穴!

  「哎…痛…轻点…呜…」给郑平亚一口气推到极限,白欣玉柳眉微皱,美目
溢出了泪珠,玉女破身的失落感,光从表情便表露无遗,但那搂住郑平亚的藕臂,
以及痴痴缠着淫具的蜜穴,在在显示出除了痛楚以外,白欣玉也正享受着交合之
乐,那火辣舒爽的充实感,着实美妙无比,令白欣玉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来,口头
上的哀吟呼痛,不过只是处子破身时的自然哼叫而已。

  一边挺腰抽送,郑平亚一边再次吻上了白欣玉的樱唇,偷眼望向交合之处,
那儿的模样确实令他满意,只见随着他的双手上下套动,白欣玉的娇躯也随之动
作着,交合之处血丝不住溢出,显然他确实破了白欣玉的身子,只是这下凡观音
太过纯洁,自己的手段又太过厉害,以致於她根本感觉不到破身时的痛处,一瞬
之间便已沉醉在那乐趣当中。不过说句实话,她破身时的血也流的太多了些,真
的好像是女子来经时一般,只是现在他正恋奸情热,那管得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享用着白欣玉销魂蜜穴的紧热痴缠,郑平亚站起了身子,一边和白欣玉接着
热吻,一边慢慢地走动起来,随着步履展动,一步步间淫具时重时轻地攻佔着白
欣玉的胴体,那种奇妙的节奏,令白欣玉美的发昏,发烫的脸蛋儿贴在郑平亚胸
前,只靠着微弱的矜持,才没有高声娇吟,但才破身就遇上这种奇特的交合方式,
偏又无力反抗,白欣玉那种任凭蹂躏的娇弱模样,真令男人为之食指大动。不过
郑平亚的走动,却不完全是为了这目的,这种立姿交合他虽也常用,但这总是白
欣玉的第一次,最好是有张床来玩上一玩,对她也好些。这回的状况实有些出郑
平亚意料之外,他本想待白欣玉药力发作之后,再带着她出去找间客栈,弄间上
房好生享乐一番,没想到药力发作忒快,他竟在椅上就为白欣玉破了身子,看她
这样享受,实在不好就此中断,这可怎么办?

  一边走着,一边挺腰冲刺,感觉着怀中的白欣玉被自己顶的情热如火,柔若
无骨的胴体遍是情欲,正待自己收拾,郑平亚突然发现,包厢边角处有道小门,
正自半掩,隐约可见门内摆设,该是住宿用的厢房。也没多想这酒铺怎会如此合
作,就好像早知自己心意般备下了房间,郑平亚顶开了门,进了房内,只见床被
早已佈置妥当,不由大是欣喜,忙不迭地抱着一丝不挂的白欣玉走到床前,将怀
中玉人满溢欲火的肉体压在床上,随即展开了又一回强而有力的征伐。

  这一下白欣玉尝到的滋味,可又深进了一层,方才郑平亚只是坐姿任她挺送,
又或是边行边干,让淫具随着每一步走出的节奏,深深地攻入她的花心,这边行
边玩的姿势,令得白欣玉蜜穴内的流泻再也没有办法阻挡,汨汨蜜汁畅快地流出,
不只交合之所,连股沟菊穴都沾的湿透,那蜜汁落地时滴滴答答的声响,直是声
声扣人心弦,只是这姿势总嫌不够密合;但现在床上的白欣玉可没办法再嫌了,
郑平亚在风月上头果然有他的一套,他揽起了白欣玉的腿弯,一边爱肄地托住抚
玩她的玉腿,一边让白欣玉的腿环住了他的腰,如此一来,在郑平亚抽送之时,
那淫具便能无比深入地钻入白欣玉的穴心深处,每一下都深深地突破着她的重点,
令白欣玉更加乐不可支。

  虽说白欣玉的蜜穴吸的郑平亚好生爽快,她面上那似疼似爽的表情,更令郑
平亚心花怒放,但也不知是白欣玉天生能忍呢?还是郑平亚的床上功夫,还不够
让白欣玉全神投入呢?虽说淫具上的感觉畅美已极,白欣玉的娇姿艳态,蜜穴当
中撩人的紧吸深啜,也在在显示白欣玉已被他撩起了燎原欲火,体内的欲望早被
郑平亚的奇技淫巧全面诱发,面上神态满是淫思媚意,早没了仙子般的气质,但
白欣玉却还是一语不发,最多只是挺腰以迎,一声浪的都没叫出来。

  虽说对白欣玉的沉默是金颇有些不满,郑平亚向来可是都把妻妾们弄的淫声
浪语,一个赛过一个,功力可说是极尽颠峰的欲海高人呢!但白欣玉不过是处子
初次破身,也难怪还品不出其中妙味,此事确实是急不得,待得一夜风流之后,
明儿个自己宣布将她收为妾室,日后有的是时间将她调教的服服贴贴,光想到能
让这仙子般的美人在自己身下呻吟喘叫、娇声讨饶,那种满足感真是说都不用说,
也不用急於一时,郑平亚一边将环在腰上的玉腿扛到了肩上,一边压下了身子,
腰身猛地用力,又是一阵狂抽猛送,这模样不只使他攻略更深,还能亲眼看到交
合之处的种种淫姿艳态,光看汨汨流泉中落红丝丝流出,那种征服感已令郑平亚
相当满意,插的更加勇猛了。

  虽说郑平亚也是风月当中高手,床笫淫战之技远胜常人,但一来面对白欣玉
时过於紧张,大犯熬战之忌,二来白欣玉的蜜穴当中似被施了魔法似的,吮吸的
力道如此火辣,不断地收缩蠕动、吻吮吸舐,收束着郑平亚的百战淫威,活像张
饿透了似的小嘴,竟似种上好妙器,若非股间落红仍不住溢出,加上光看面容便
知白欣玉正爽的心神恍惚,不时闷哼着只差没叫出声来,便知这活观音正爽的人
事不知,郑平亚差点以为自己是被长於床笫採战的淫妇勾上了床呢!那滋味实在
太为美妙,郑平亚只觉淫具上头一阵酥麻,想要发泄的快意竟是咬牙也忍不住,
索性深深一入,浓稠的精液狂喷而出,随着这最深最猛地一刺,全部倾泄在白欣
玉那千娇百媚的蜜穴之中。

  不过连郑平亚也没有想到的是,白欣玉的蜜穴竟似是天生要享男女之欢的妙
器,虽说已箍的郑平亚狂射而出、欲火尽泄,但那蜜穴嫩肉在满浸阳精之时,却
似更加活跃,本能地啜吸着郑平亚的淫具,迫不及待地服侍着那渐软的淫具再振
雄风,加上郑平亚好不容易弄了这活观音上手,也不愿只干一次就完,那淫具竟
很快便被她吸的重新胀大,生气勃勃地再次填满了她。

  给那狠狠地一射,白欣玉已酥的浑身乏力,没想到郑平亚重振雄风竟是如此
之快,一下又将她的蜜处胀满起来,高潮之后不胜娇羞的白欣玉微微娇哼,媚眼
如丝地望向身上正乐不可支的郑平亚,樱唇娇柔地微微一牵,那目光、那微启的
樱唇,似可传递千言万语,只看的郑平亚心神皆醉。若有什么比将这仙子下凡般
的活观音弄上床大逞所欲还要更满足男人虚荣心的,就是这虽给佔了大便宜,却
是再无反抗,那种仙子怀春,不胜娇羞地期待渴望男人蹂躏的神态了。他深吸了
一口气,满胸尽是白欣玉娇躯散放的处子幽香,腰身一挺,又是一阵又猛又悍的
冲刺起来。

  这一回和刚才又有不同,原先郑平亚一来刚用了点手段弄了白欣玉上手,二
来心知白欣玉处子破身,必是痛楚难当,是以将她玉腿扛在肩头,那活色生香的
胴体紧紧压在床上,绝不让白欣玉有挣扎的机会;可一场风流之后,虽说她还未
放开心怀地娇吟哭喊、乐在其中,但从她望向自己那娇媚羞怯的眼神看来,显然
白欣玉已接受了自己,那天仙般的肉体,正渴望着自己的开发,所以这回郑平亚
便改换了动作,他长跪床上,蹲着的一腿顶着白欣玉的玉腿,双手扣住白欣玉汗
湿纤幼的柳腰,又是一阵冲刺。这体位令白欣玉整个人半转了过来,只能靠着朝
下的玉臂和郑平亚的手足来顶住娇躯,身子虽不安定,但在这姿势下,被他不住
刺激的位置,却又大有不同,只舒畅的令白欣玉咬住水湿秀发,纤腰不住顶动扭
转,试图迎合郑平亚每一下的强烈刺激。

  虽说这体位带来的动作颇为激烈,但郑平亚边干边不由自主地赞叹着,这下
凡观音确是天生妙品,虽说初嚐此味,蜜穴当中的反应却是结实火辣,吸的他浑
身畅美,本已射过一次的淫具竟有着再度爆发的冲动;加上白欣玉一手撑身,另
一手已禁不住体内欲火的侵袭,在那火辣辣的娇躯上头不住游走,已陷入恍惚的
娇媚眼神,更不住向他飘送秋波,显是享乐已极,此刻的她已再无半分那庄重圣
洁的模样,整个人都已化做欲火,将他整个人全都卷了进去,再也不想放开。

  只是这姿势相当耗力,虽说郑平亚内功精深,但这段日子以来难免荒废了些,
久战之下腰身难免疲累,加上他偷眼看处,只见白欣玉蜜穴当中的流淌,竟泛起
了一丝诱人心跳的艳红,显然白欣玉含苞初破,便给自己一干再干,娇嫩的穴肉
似给擦出了伤,破瓜之血仍未流尽又添了新血,郑平亚心中不由一阵疼怜,他压
下了身子,将情欲勃发的白欣玉压回了床上,淫具的动作却由大张旗鼓改为轻抽
缓插,一方面体贴这初破身的美女,一方面也让那即将激射的冲动缓下来。

  但郑平亚怎么也没想到,白欣玉的蜜穴当中,竟是如此刺激!他虽是缓下了
动作,白欣玉的娇躯也似失了气力,再没办法激烈动作,可那迷人穴内却似拥有
自己的意志般,不住卷吸箍吮着他的淫具,令郑平亚虽是改变了动作、放慢了节
奏,却仍无法抑制住那射精的冲动,在他一阵闷哼声中,浓浓的阳精再次毫不保
留地倾泄在白欣玉那迷人的蜜穴当中,美的活像整个人都瘫了。

  连着射了两回,加上爽的这般激烈,便郑平亚久习熬战之技,一时之间也爽
的浑身无力,而他身下的白欣玉那高潮后犹泛着晕红,正娇柔无依地轻轻抽搐的
美妙胴体,在在显示出方才郑平亚的强悍,那模样看的郑平亚欲火狂昇,若非连
射之后亦是疲不能兴,怕还想再来一回呢!

  正当郑平亚还沉醉在欢爱之后,那无比美妙的余韵当中时,突然之间,白欣
玉一声尖叫,划破了室中的宁静,猝不及防之下,郑平亚给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
弄的一呆,心神恍惚之间,竟给猛力一挣的白欣玉推了开来,身子挨到了床侧,
若非白欣玉也已爽的浑身乏力,这一挣扎不过令身上的郑平亚离开了她令人爱不
释手的美妙胴体,怕他真会给她踢到床下去哩!虽力道不大,可郑平亚正自酥的
浑身无力之时,可也令他一时间掌不住自己,被推开的身体一时间半悬床沿,摇
摇欲坠,若非郑平亚反应极快,回了魂后一把攀住白欣玉汗湿的纤腰,怕真会掉
下床去哩!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白欣玉尖叫声出口,猛力一把将郑平亚推了开来的当
儿,原本宁静的夜里突地人声鼎沸,只听得门外混乱的步伐忙不迭地赶了进来,
原给白欣玉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一身冷汗的郑平亚甚至还来不及起身,原本的两
人天地顿时间已挤满了人,惊的郑平亚只来得及扯过床上锦被,将自己一丝不挂
的身体遮挡的严严实实,生怕春光外泄。

  「庄主…你…」

  「怎么会…」

  「这…这也太过份了…」

  「平亚你…你竟然…」

  话声此起彼落,躲在被中的郑平亚登时浑身湿透,背心满是冷汗,他怎么也
没想到,原本与白欣玉的一夜风流,竟会变成这样!但他这湘园山庄的庄主,倒
也不是白做的,一转念便知自己上了大当,白欣玉表面上清纯娇柔,实则心藏诡
诈,竟佈了这么一个局来坑害自己。不过看这阵仗,冲进房内的人竟多是湘园山
庄的部属,连尚光弘等也惊动了,想来这该不会只是单纯的仙人跳,说不定此女
还另有所图,郑平亚不由大恨,偏偏白欣玉似怕了这阵仗,面朝里床动也不动,
一幅惨遭凌辱之后的悽凉样儿,一点声音都不出,存心令旁人误会,这招倒来得
狠呢!

  不过给原本自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手下这样七嘴八舌,郑平亚不由心火
大旺,这种事又算得了什么?最多是自己再多一房妻妾罢了!虽说儒林士子甚或
官吏之间,对男女之事正逐渐防范,官家或士家公子小姐们正被礼仪拘的动弹不
得,但自己可是武林中人,在男女关系方面虽称不上随便,却也没必要这样大张
旗鼓,这样的事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有必要搞的这样沸沸汤汤吗?惟一该小
心的,只是别让这儿的事透给华山派的李月嫦知道,官家对这方面倒真是很多嘴
的。可就因为如此,这些傢伙更不该在这儿七嘴八舌,一幅生怕无人不知的阵仗,
不是吗?

  突地,郑平亚心中一震,站在元松身旁那面色苍白的儒子,从外观看去根本
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此刻的他竟用着像是要喷火的目光狠狠地瞪着自己,
一幅想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样儿。从众人冲进来之后,这个人是惟一没有开口说话
的,他从一进来就狠狠地瞪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那目光沸腾着愤怒,彷彿一
开口沸腾的岩浆就要爆发开来一般,再无可能阻挡。

  就在这个时候,气的浑身发抖的尚光弘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站到了众人身前,
一摆手将此起彼落的声音给压了下来,接下来的情形看的郑平亚不由呆了眼,向
来最是傲岸自负,绝不下人的师父,竟向着那儒子深深一躬,咬牙切齿的声音从
齿缝间冷冷地透了出来,「老夫门内不幸,竟教出了这辱人之妻的畜牲,实在…
实在是…」冰冷的眼神在郑平亚面上撇了一眼,「老夫在此深致歉意,希望…希
望小兄弟高抬贵手,由老夫亲自处理此事,老夫必会给小兄弟一个交代。」

  什么?郑平亚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见到房内众人的神情,除非郑平亚
真是呆子,否则怎看不出来,尚光弘所言确是有凭有据,此人看来便是白欣玉的
丈夫。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完蛋了,郑平亚心中一时慌乱无已,便是江湖儿女并
不像官家那般重视繁文缛节,可辱人之妻这罪名,仍够令人身败名裂的。尤其几
代之前的皇帝,便是因为强纳儿媳,令那儿媳的家人飞黄腾达,朝廷之中贤良尽
去,这才酿成了差点令皇朝倾覆的大乱,从此之后即便是轻礼任意的江湖中人,
对有夫之妇也不敢轻举妄动,偏偏自己却…却犯了这么个天条,这下可该怎么办
才好。

  心中大是不忿,尤其当郑平亚看到了那药铺老闆,也混在人群之中时,心下
更知自己是被诱入了陷阱,光看他现在留在这儿,便知白欣玉诡谋深重,从一开
始自己的计算便都落入了白欣玉眼中,那诱人心动的剑舞,想来便是让自己有机
可乘的行动,否则以她奉客的殷勤,自己那里有机会下药?心中一阵恨怒,郑平
亚气的在被内出手,狠狠地推了一把白欣玉犹然赤裸的胴体。郑平亚虽知自己这
下栽定了,但眼下还不到万念俱灰的程度,师父向来宠纵自己,虽是被眼前所见
激的气怒无比,但总还会站在自己这边,加上湘园山庄之中不乏智谋之士,只要
此刻控制住局势,待得风波过去,自己的人总会有人看出其中破绽,自己的蒙冤
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迫装傻装哭不开口的白欣玉说话,只要她开口,无论她
是喊冤叫苦,甚至哭叫不休,再加几句话坑害自己,但只要开了口就有破绽,总
会有办法突破眼下这情况的。

  没想到郑平亚这一推,白欣玉竟是纹风不动,郑平亚不由一惊,一股不祥的
感觉涌上心头,他多用了点力,连被子都遮不住他的动手动脚了,硬是在内壁上
撞了一把的白欣玉这下子总算转了过来,但却已不是方才和他尽情欢爱的那个白
欣玉了,现在的她双眼大睁,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竟不知什么时候便已经香消
玉殒!虽说身上还有余温,却已是个不折不扣的屍体!

  本来白欣玉自从发出那一声尖叫,在众人进来后便转身向内,别说说话了,
就连点声息也没有一个,只是众人先入为主,最多以为是她初经人事后羞赧难当,
又赤身裸体的,不敢面对众人,一群人的目光都勾在郑平亚身上,便是庄中郑平
亚的亲信,又或见多识广,深知不可妄下定论的老成之士,也或多或少地想到这
或许是仙人跳的诡计,但以现在的情形,却也没人敢去动她。

  但郑平亚这一推,白欣玉整个人翻了过来,这异动原就够将众人的目光全吸
过去,再加上一见白欣玉死去,郑平亚登时呆若木鸡,便原先只注意到他的人,
也给这转变勾起了注意力,一时间所有人的眼光都转到了白欣玉的屍首之上,而
原本挤在后头的人,发觉前面突地没了声息,登时也噤了声,只一些胆大的推推
挤挤,想看到前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沉默顿时充塞了整间房里,压的没有人能
够动一下嘴皮子,便是心中原已想到什么,被这样一惊,也登时烟消云散。

  这下子可翻天了!众人原多知郑平亚的风流,虽说白欣玉已为人妻,这样做
确实不地道,但以郑平亚的声名地位,真要硬干也实在压的下来,白欣玉的丈夫
名不见经传,在强大如湘园山庄之前,想要生气也无从气起,说不定言语之间一
个不小心,还会被倒灌个『献妻谋进,以求声名』的难听名儿;便郑平亚没将这
恶名冠到他身上,此事扑朔迷离,也难保有心人会这么猜想。

  但郑平亚这一下杀人灭口,做的确实过份,就算原先还有人以为郑平亚是年
少识浅,这才中了仙人跳,这下子也全看不下去了,欺人之妻已是大恶,再加上
杀人灭口,实是武林人所不齿之事,便是再亲近於郑平亚之人,眼见他竟犯下如
此大错,也实在是没有话可讲了。便他亲近之人也是这样,更不用说尚光弘等人,
只见尚光弘气的脸红耳赤,连眼睛都红了,身体和双手不由自主地发颤,只是咬
着牙不开口,却不是因为不生气,而是怕一开口,随着恶语出口,那怒气更是火
上加油,再怎么样也灭不得,这徒儿好色贪花,已令他难以忍受,只为了保持他
庄主的颜面,这才隐忍至今,没想到郑平亚这回不但辱人之妻,甚至还在众人面
前杀人灭口,难不成郑平亚当真以为只要有了庄主之位,就可以为所欲为?甚至
当众杀人灭口,事后也不会有人追究?

  被室内的沉默压的快喘不过气来了,郑平亚差点没当场发疯。白欣玉这般国
色天香的美人儿,犹如下凡仙子一般,令人完全无法将她和世上的各样污秽事联
想在一起,没想到她连丈夫都有了,还敢诱惑自己?原知自己受人所诱,这才犯
了错,郑平亚已气的不知如何是好,这方面的事原就难以解释,更何况给众人抓
奸在床,他甚至不敢出言抗辩,只要那显然和白欣玉合谋的酒铺老闆将自己配药
的事儿抖了出来,再有人将残酒一验,事实俱在,自己便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原已是难以处理的局势,没想到白欣玉又不明不白的死了,虽说没人说话,
但所有人的眼光和表情,都明明白白诉说着一件事:白欣玉是死在郑平亚的手下。
以郑平亚身为湘园山庄庄主的武功,若当真动手,怕在风云录之中都可佔得一席
之地,要在众人不知不觉之下,杀一个羞的伏身向内,连脸都不敢转过来的女子,
绝非难事,更何况这女子还赤裸裸地和他一同窝在被中?

  便原先有人以为这是仙人跳的把戏,见到这情形都不敢坚持己见了,郑平亚
连杀人灭口的蠢把戏都玩了出来,就算原先真是仙人跳,这下子他也把自己推进
了无可挣扎的深渊当中,看的人真不由摇头叹息,郑平亚实在是太过胆大包天,
也太过自信了,他虽是湘园山庄之主,名望在江湖上已不只是一方之霸,足可睥
睨天下,但这并不表示他可以为所欲为。这回的事若说是仙人跳,众人或还半信
半疑,但郑平亚这一下把所有的事都搞砸了,诱奸人妻,死不认错也就罢了,竟
还当众杀人灭口?眼见此情此景的人想不相信都不成,心中便有疑惑也不会想说
出来了。

  眼见众人都不相信自己,郑平亚只气的浑身发抖,他豁了出去,现在就再有
什么后果他也认了,白欣玉既然已死,想要解开这次的种种谜团,也只得着落在
那酒铺老闆和自称白欣玉丈夫的儒子身上。那酒铺老闆见此变局,眼睛不由滴溜
溜地乱转,似乎正在考虑该如何是好,而那儒子呢?此刻的他眼中再没郑平亚的
存在了,他的眼睛只呆呆地盯着床上已死的透了的白欣玉,对其他的事情一点反
应也没有,那是哀莫大於心死的悲痛,现在的他眼里心里再没旁人,什么外界声
息吵杂他都听不见,此刻若有其他人对他出手,便那儒子当真身负武功,也绝对
避不开去。

  才开口叫人将这两人拿下,那酒铺老闆的反应却快了一步,他伸手抓住了那
儒子的肩头,一声怒喝,人如箭飞,已冲了出去,众人只听到「拿下!」和「快
走!」两个声音在空中交错,一时呆楞之下,全没来得及反应,那老闆和儒生已
去得远了,还想追去的人,却全被远处撕心裂肺的哀吼声给截停了脚步,那一声
「欣玉!」叫的令人不由心神摇荡,一股哀意不由得袭上身来。

  「为什么不追?」眼见众人连动作都没有,少数几个听令而行的人的脚步,
也给那一声哀嚎给定住了,郑平亚不由得气急败坏,这些人是怎么了?平日里对
自己忠心耿耿,上刀山下油锅也不皱半根眉毛,现在却连将人留下这么简单的任
务都做不到?更离谱的是他们似是根本不想去做!气的郑平亚怒火攻心,若非他
现在还是赤条条的一丝不挂,他可真想跳起来将这些笨蛋全都给宰了,他们难道
不知道,若放这两人走了,非但自己的沉冤不能得雪,给他们在外头乱传谣言,
对山庄的声誉影响有多大?「不能放那两人走脱,快追!否则山庄的声名就再难
救了!」

  「追上去又怎么样?你还想杀人灭口吗?」听郑平亚至此还不认错,竟还想
着要杀人灭口,尚光弘满肚子的火一下子都炸了开来,他冲到了床前,两个巴掌
就打了过去,「暗下淫药、辱人之妻、杀人灭口,连这种事你都干的出来,你…
我怎么教出了你这么个畜牲!」

  没想到连师父都不相信自己,郑平亚又惊又怒,偏偏白欣玉的屍首就在身旁,
想辩解也无从辩解起,胸中尽是怒火的郑平亚不敢望向师父的脸孔,眼睛只能朝
着窗外,极力辨识着那两人走脱的方向,却没想到这模样,更令身前的尚光弘怒
火攻心,事已至此,这劣徒不但没有半分悔改之心,反而只想着要杀人灭口,眼
睛都只盯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干出了这么多坏事,竟还敢说要「维护山庄声名」!
真不知郑平亚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他难道都看不出众人的鄙夷吗?

  愈想愈气,偏偏这事就在眼前,犯事的还是自己倾囊相授、悉心栽培的徒弟!
尚光弘只觉眼前金星乱舞,他甚至什么都看不清楚了,更听不出来自己究竟说了
些什么,只觉得天旋地转之间,喉中一甜,一股气脱口而出,晕厥过去的尚光弘
最后只感觉到口角流下的一丝热潮…

  见师父气的口喷鲜血,双眼一闭,竟当场便气晕了过去,郑平亚不由大惊,
自从柳凝霜被救当日,追击时被那神秘人所伤后,尚光弘内伤一直未癒,调养尚
嫌不足,怎受得了这回的气?他想起身扶住师父,但身子一动,方觉被内自己全
身赤裸,怎见得人?才一动又缩了回去。

  眼见郑平亚竟连扶都不扶一把,众人眼中鄙夷之色更浓,就连一直以来唯郑
平亚马首是瞻的元松也看不下去,他欺前两步,扶住了尚光弘倒下的身躯,转过
身来对着梁虹琦和骆飞鹰两人,「大供奉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好生休养,该是不
要紧的;在大供奉休养期间,山庄事务还请两位供奉多多费心。至於庄主…休养
期间内也只好请两位夫人多加留心,两位供奉看这样可好?」

  见元松一下就将事情分配的井井有条,庄中事务交给自己等人,郑平亚则称
病「休养」,在蓝洁茵和蓝玉萍的看管之下,想必他也弄不出什么事。这样的做
法面面俱到,惟一难以想像的就是向来执掌庄中大权的元松,竟会将事务交还两
人,梁虹琦和骆飞鹰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异,但元松所言也算公
平,眼下情形确实也只能照他所说这样做了,「若在庄主休养期间…如此甚好,
只是庄中事务繁杂,我两人年老身衰,许多事情恐怕要麻烦总管多费心了。」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15

              75难言真相

  「怎…怎么会这样…」整个人完全陷入了恍惚之中,文奕青听不到耳边风声,
看不到月光错落,四肢百骸都似没了力气,只呆呆地任人拖着逃,现在的他再不
是那为了父仇不顾一切的复仇者了,白欣玉的死似是将他的魂魄都给抽了去,虽
说身法疾速、夜风刮面如刀,但文奕青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在心中不断地
问着自己,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也不知奔出了几十几百里,文奕青仍是呆怔怔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
候停下来的,目光茫然地望向远方,却是什么也看不到,虽说距离已远,但文奕
青眼中,仍是只有白欣玉双目大张、死不瞑目的模样,彷彿她还在眼前,一语不
发,不断地提醒着自己,她已经死了!

  「奕青、奕青…你醒来呀!快醒来呀!」也不知这样呆了多久,文奕青好不
容易才回了神,只觉双肩剧痛入骨,颊上也是一阵阵的火热,夜风却是一阵阵地
寒入骨髓,整个人彷彿从心底冷起来似的,身体再没一丝温热,他犹带茫然地看
着眼前,那熟悉的面孔此刻看来却是如此陌生。

  「你…你可终於醒来了。」见文奕青原本茫然的眼神,逐渐有了焦距,那人
总算稍稍地松了口气,松开了扣紧了文奕青双肩的手,挥了挥额上的冷汗。方才
情急之下,他抓着文奕青死命摇晃,却没想到自己所修的虎爪手威力已臻中上之
境,呆然的文奕青又不知运功相抗,幸好他没抓错地方,若一个不小心竟废了文
奕青的双臂,与文仲宣数十年相交的他,可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世叔…」虽说清醒了,但文奕青绝感觉不到臂上的痛楚,更别说方才情急
之下颊上挨的几个巴掌了,此刻的他只觉得胸口好痛,好像有几把刀在里头乱割
乱切一般,那种痛楚远比任何一种痛苦还要深入骨髓,不只不知道该如何缓解,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让那痛楚缓解下来。

  见文奕青泪水直流,原本传承自文仲宣那刚直挺硬、绝不软弱的双膝,此刻
已软绵绵地跪了下来,甚至没伸手去擦一下眼泪,不知怎么着他就是知道,那绝
不是因为方才自己不小心伤了文奕青的手臂,而是因为文奕青不想拭泪。他理解
地拍了拍文奕青的肩头,并没有试着去阻止他的眼泪汪汪,虽说武功仅只算得上
江湖中上,别说是风云录诸高手了,就连现在的文奕青也胜他不只一筹,但身为
医者,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此刻的文奕青情绪正当风起云涌之际,若强自抑制,
对身体只坏不好,与其让他这样压抑着自己,不如趁此时机好好地发泄出来,才
是正理。

  虽说行医数十载,已搏得『医仙』之名,张宣仪对天下医术药理之精通,就
连『毒王』蔺梦泽也远非对手,但要医心病,却非世间任何药物所能及,眼见文
奕青眼泪直流,一点都没有停止的迹象,张宣仪虽说也是心如刀割,但也知道自
己无能为力,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有一边陪着文奕青,等待着他的心情平复下来,
一边小心戒慎四周,以免给湘园山庄的追兵给堵上了。

  一边看着文奕青毫不保留地放声大哭,愈哭愈是苦痛难当,张宣仪一边暗自
哀叹,他虽知白欣玉是第一个跟随着文奕青的女子,算是他的元配,同时也是文
奕青自丧父之后,第一个接受的亲蜜之人,这回白欣玉被害身亡,文奕青胸中之
痛必是剧烈无比,但无论如何知道,他也难感同身受地理解文奕青现在的痛楚,
同时他也一边在心中回想着,仔仔细细地思考着这回的计画与各个步骤,他无法
想像的是,这回的计画究竟是那边出了破绽,怎会弄出个这样的结局?

  本来文奕青心高气傲,从文仲宣那儿遗传的目空一切,加上张宣仪也是性情
中人,对阴谋之道均不精通,照说这种阴谋暗算,诋毁他人清誉的手段,这两人
是一辈子也用不上的,但眼看湘园山庄声势蒸蒸日上,郑平亚的威名如日中天,
虽说在江上和赵平予斗了个平手,对排帮的行动也是功亏一篑,但此事对湘园山
庄的威名,并无多大损伤,反因为郑平亚未对排帮动手,令旁人误生假相,以为
郑平亚当真气量宽宏,反而使得湘园山庄的吸引力更加盛壮。文奕青虽对自己的
武功有着绝对信心,即便手持『羽翼剑』的尚光弘,文奕青也有战胜的把握,但
湘园山庄人强马壮、威势极重,他要复仇可是愈来愈难,是以文奕青和张宣仪虽
对阴谋之道颇带排斥,也不得不接受了白欣玉的献计,以郑平亚的性子,对他用
美人计最是适合,也能最快毁去他的声名。

  本来这计虽是白欣玉提出,但文奕青着实不愿白欣玉亲自执行,但郑平亚既
已广收天下美女,眼界必是甚高,寻常庸姿俗色怕他看不上眼,加上诡谋之道最
重保密,这一回针对的又是名节之事,自不能随随便便安排普通女子;平山双燕
原先是湘园山庄之人,姜絮原先和郑平亚又有一段情,让她们去恐会露出马脚,
此事又绝不可能让贵为郡主的李月嫦露脸,想来想去确实也只有让白欣玉出马的
份儿。只是文奕青对白欣玉甚是着紧,她毕竟是他第一个收的女子,是以白欣玉
行前努力保证,绝不会让郑平亚当真佔了便宜,在他酒中下药、将近动手之际,
便以尖叫为号,让文奕青发动,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口气毁掉他的清名,让郑平
亚再也没有翻身之机。若非白欣玉保证的如此决绝,加上对郑平亚势大全无方法,
要让文奕青点头,可真是不容易呢!

  事前的种种作为倒是顺利,最令张宣仪高兴的是,郑平亚这傢伙什么人不选,
竟找上自己来研究药方,他本来还以为自己那儿不小心竟露出马脚,让郑平亚看
出破绽,以看药方为名上门来找碴,直到张宣仪千方百计试探,都没发现什么不
对,郑平亚来找他纯粹只是巧合,张宣仪才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次的计画连郑
平亚都来帮忙,这回大计再不成,可真是老天爷没眼了。

  更令张宣仪兴奋的是,他们暗中和尚光弘等人牵线的事情,竟也进行的顺顺
当当,虽说尚光弘护徒心切,但在第二次天门之役后,这徒儿变得愈来愈不听话,
完全不把师父的谆谆教诲放在心里,虽不愿意对徒儿下重手,却也想着该给他一
点教训;甚至连原先对郑平亚恭顺无比的元松,这次对尚光弘等人的计画也没有
多话,进行的真是顺利。自然,张宣仪等人和尚光弘心中对这次的事情,所希望
的后果可是完全不一样的,至於要怎么在当场出尚光弘的意料之外,使得尚光弘
完全无法控制局势,令郑平亚的名声一夕尽溃,那就得要看文奕青和张宣仪的临
场表现了。

  虽说进行顺利,但文奕青的心情,却是一点都好不起来。一来他实在太着紧
白欣玉了,那是他第一个女人,也是他最爱的女人,要让她去行这美人计,不仅
不合他的性格,也令他颇觉颜面受损,但为了报父仇,也只好拚了;二来当日害
死文仲宣,尚光弘等人的责任恐怕也不轻於郑平亚,若非靠着理智压抑着怒火,
加上张宣仪、平山双燕和李月嫦轮流着不知多少次说服自己,要将敌人一个一个
除去,绝不能急躁,不用这手段根本无法对抗强大的湘园山庄,文奕青心中已不
知起了多少次波澜,不知有多少次想要放弃这个计画,放弃和尚光弘等凶手虚以
委蛇的计画。

  好不容易等到了计画实行的当日,江湖中打滚久矣的张宣仪,几乎像是又回
到了初出江湖的时候,心中那股紧张,差点令他无法控制自己,一方面要捉准时
间,一旦早了一点或晚了一点,让郑平亚发现自己有中计之险,给他逃了出去,
让他有了防范之心,要再让他入彀,可真是难上加难;一方面他还得安抚着心情
激动的文奕青,这孩子还太过年轻,行事往往过於激动,若是一不小心搞砸了,
白欣玉的牺牲(虽说除了些许色相外也没什么牺牲)可就全都白费了。

  偏偏心想什么不妙,就有什么不妙。首先是时间上果然出了岔子,郑平亚比
预定的早了一个多时辰到了酒馆,让先来佈置的白欣玉措手不及,若非白欣玉临
事镇定,装个没事人样的要厨房依原定计画上菜,怕光在这一点上就露了马脚;
但虽没让郑平亚起疑,可时间上的误差,仍让尚光弘的人没来得及会合,文奕青
便再急的抓耳挠腮,可在张宣仪的阻止之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出了更大问题的是文奕青,本来当众人收到信号,冲进房里去的当儿,做为
一个眼见妻子差点被辱的丈夫,文奕青就该对郑平亚戟指痛骂,骂到一幅再也控
制不住自己,准备挥拳裸袖和他拚命的模样,到时候才好因为混乱的气氛,迫得
尚光弘等人自清门户,先将郑平亚这大敌除去。

  可文奕青的父仇实在太过刻骨铭心,着实难以抑制,光是要看到尚光弘等凶
手的他抑住动手的冲动,已耗尽了文奕青的耐性;加上一进房,竟见白欣玉赤裸
裸地挨在被中,显是因为时间上的错失,当真给郑平亚佔了便宜,胸中的怒火一
气上沖,气的文奕青什么也忘了,只是呆呆地瞪着郑平亚,任得怒火差点没从眼
里给喷了出来,却将原先已演练过千百次的那番说话给忘的一乾二净;若非着了
道儿的郑平亚比他更为紧张,加上尚光弘气急攻心之下,竟取代了文奕青『戟指
痛骂』的角色,怕在那呆滞的气氛之下,早有人发觉了其中不对,如此岂不功败
垂成?

  虽说许多事情出於意料之外,但毁去郑平亚声名的目标眼看着已经达成,张
宣仪虽说仍有不少心事,但在看到尚光弘等人的反应之后,七上八下的心大致上
还是放了下来。无论如何,郑平亚总是被他们赤条条的抓奸在床,任他口若悬河,
也是赖不掉了;只是接下来才是问题,一来白欣玉现下一丝不挂,又是众人焦点
所在,羞的她甚至不敢见人,整个人面向里床,连衣服都忘了穿。在这种情形下,
虽说文奕青已得文仲宣真传,张宣仪也是老练成精,但要带着个白欣玉全身而退,
可是难上加难,还得小心一旦突围不成,给别人发现了异样,说不定还会功亏一
篑哩!

  不过更糟榚的还在后头,张宣仪比任何人都知道文奕青的性子,这小子高傲
至极,本来绝不是应用阴谋诡计的料,若非湘园山庄的势力实在太过强大,他还
真不可能採用白欣玉此计。这下可好,竟然让白欣玉给郑平亚上了!以文奕青的
性子,这下子可是后患无穷,张宣仪虽不想管小儿女家事,但他深知文奕青对白
欣玉着实重视,若两人日后起了勃谿,那才叫头痛呢!

  但任张宣仪再怎么老练成精,也没想到竟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当看到白欣玉
死不瞑目的屍首时,文奕青的怒火几乎在一瞬间冻结了起来,什么也感觉不到,
甚至连喝问声都忘了出口,但张宣仪可不能这般失态,才一见白欣玉死状,第一
个浮现在他脑中的想法,便是杀人灭口四字,赶忙拉了文奕青就退,也不管是否
会露馅了。幸好湘园山庄众人对这剧变多是不知所措,便有反应得过来的,也都
不齿於郑平亚此行,除了床上的郑平亚在叫以后,全没人有所动作,否则像文奕
青这样突然呆在当场,完全忘了反应,就是被乱刀分屍都有可能!

  看着仍挨在地上,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的文奕青,张宣仪暗地里叹了口气,虽
说总算是大功告成,可却牺牲了白欣玉,他也真不知该谢老天还是该怨老天。不
过这些都不重要,这儿还算险地,若湘园山庄当真打算杀人灭口,以自己两人的
实力,未免势单力薄,还是赶快冲出去,早些和李月嫦与平山双燕等人会合才是。
他拉起了呆若木鸡的文奕青,一展身法便冲出了林子去。

  「怎么了?」看到眼前的红衣人仍是气喘嘘嘘,双手撑在桌沿,一时间仍是
静不下来,阴京常和杨逖都皱起了眉头,急性子的杨逖甚至想要冲出去把他给硬
按在椅上逼供起来。

  自从逃离了湘园山庄的追捕之后,杨逖便和阴京常避到了此处,一边休养生
息,一边收集外头的消息,随时准备东山再起。不过直到此时,杨逖才当真服了
这三师兄,此处隐在群山之中,若非熟门熟路,要在山里头寻到此处而不迷路,
实是难上加难,虽说地距湘园山庄并不太远,却是虽险实安;加上这儿经营久矣,
从种种痕迹来看,乃是在天门於蜀中立稳脚跟之时,便已开始经营,这阴京常还
真是深谋远虑,早在那么久之前,便已备下了后路。若换了以前的杨逖,或许会
以为这是阴京常多虑甚至胆怯,竟早早便备下退路;但自从数经大变之后,杨逖
不再像以前那样粗虑无智,这样小心翼翼,未算胜先虑退的做法,直到现在他才
能真正感受到价值。

  虽说湘园山庄实力一天天的增强,但此时的杨逖心中,对东山再起的可能性,
却是再踏实也没有了,首先是阴京常告诉了他阴风十八军的真相,想到天门还有
三百高手可供驱策,而且这三百人久经训练,精锐异常,杨逖便知天门东山再起
之日不远;再加上从第一次天门之战后,连杨乾也知道先备后路的重要性,将原
本留在总舵的物资人马逐步移此,交由阴京常主持,虽说实力仍不及天门原先的
鼎盛,但做为东山再起、重振天门声威的根基,实是绰绰有余。

  想到此事,杨逖就不由暗怪老天爷没眼了,若照阴京常原先的计画,第二次
天门之战时杨乾在内、阴京常在外,对付一个掉以轻心的郑平亚,该当是十拿九
稳,却没想到天意弄人,杨乾竟在这重要时刻撒手西归,再加上杨巨初的野心,
弄得天门总舵内乱不歇,迫得阴京常不得不改弦易辙,不採原先的内外夹攻之谋,
反而还得单枪匹马来护杨逖,以免给郑平亚等人发现天门仍有重振声威之力的秘
密。若非天意,郑平亚老早就该战死在天门了,季韶他们更不用死…

  只是逝者逝矣,何况现在的杨逖已不再是那养尊处优的少门主了,虽说以才
干而言,要他担起天门这么大一个担子还早得很,更别说是复国之志,但阴京常
对他却似极为放心,虽仍以监督之姿不时拿主意出意见,但该下决断的时候,责
任却全都放回了杨逖身上;累真的是很累,这责任何只千钧?一开始的时候杨逖
实在是受不了,但想到要报父仇,还有祖传重任现在全都在自己身上,虽是累也
要咬紧牙苦撑,自己竟也撑了过来,虽说忙到甚至久不近女色了,但杨逖胸中的
满足感却是无以复加,他以前从没像现在一样对自己满意,以为自己是这么样的
成熟强大过。

  好不容易等到喘息方止,那人抬起了头,满面喜色,「门主、堂主大喜,郑
平亚那贼子色胆包天,出了岔子,逼辱人妻之后又当众杀人灭口,惹发了众怒,
尚光弘当场活活气死,梁虹琦和骆飞鹰与元松合谋,将郑平亚完全架空,现在湘
园山庄声势大衰,庄中大半高手均已离庄…」

  若不是大喜过望,那人还真不敢说的这般清楚。要说好色惹出岔子,杨逖才
是这方面的祖师爷,那次他暗对『雪岭红梅』柳凝霜的弟子下药,气的杨乾不顾
父子之亲,将他捆了千里上了天山对柳凝霜请罪,连腿都打折了!不过这倒也有
个好处,一来杨逖日后在女色方面可小心得多了,要搞也只敢对明刀明枪与天门
作对的女子下手,免了以往门中女子人人自危;二来杨乾连自己儿子都不庇护,
总舵之中登时风纪肃然,令行禁止,如非后来郑平亚等人纠合大军突袭天门,以
那时天门的兴旺气势,便是出山争天下,门人明知强敌在前也是个个雄姿英发,
毫无胆怯。

  「什么?是真的?」听到此事,杨逖不由大喜过望,只是兴奋之中却有一点
淡淡的愤意。

  两次天门之战,天门人人对湘园山庄恨入骨髓,真恨不得马上就攻上湘园山
庄,将山庄中人个个剥皮拆骨、食其肉寝其皮,若非湘园山庄实力实在太强,加
上阴京常和杨逖保持理智,强抑着复仇之心,只是休养生息,以图大举,但眼看
着湘园山庄日复一日地愈发兴旺,尤其前些日子又传出郑平亚要和朝廷郡主媾婚
的消息,便是杨逖都不由得有点儿灰心,不知复仇之日遥遥何途,只有阴京常沉
得住气,只是一心培养实力,现在杨逖等人掌握的力量若是正面对挑湘园山庄,
自是仍有不足,但若採取暗算,怕也该有个一两分胜利的机会吧!就因为这样杨
逖胸中才不由有些恨意,听到湘园山庄重挫他自是兴高采烈,但这大敌却不是败
在自己手中,难免有些不豫。

  听着探子报告消息,自从白欣玉事发之后,尚光弘活活气死,郑平亚被山庄
中人联手软禁在庄内,甚至连房门都出不来,山庄势力大为衰弱,除了梁虹琦、
骆飞鹰和元松等几人之外,留下来的高手已不足百数,曾经盛极一时的湘园山庄,
如今虽称不上断垣残壁,却也萧条了许多。郑平亚虽屡次想夺回庄中大权,奈何
连向来对他奉命惟谨的元松都不肯听从,其余人对他更是鄙夷有之、奉命绝少,
甚至连身为他妻子的蓝洁茵与蓝玉萍都不愿让他再掌权柄,是以功败垂成。

  听到此处杨逖差点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恨不得马上下令全军进发湘园山庄,
一口气把这眼中钉、肉中刺给拔了,但看身旁的阴京常一脸阴霾,不喜反忧,杨
逖心中的兴奋不由得降了下去,却是连问都不敢问。好不容易等到探子退下,其
余人的公事也办的七七八八,都退出了厅中,杨逖才敢探问,他心知阴京常才智
在己之上,若他不喜反忧,此事多半大有蹊跷,莫非这只是湘园山庄的引蛇出洞
之计?想到元松竟也会叛郑平亚,杨逖不由怀疑,但此事闹的这般沸沸汤汤,郑
平亚逼淫人妻、杀人灭口之事又是当众为之,要说是诱敌之计也未免下太大的本
了吧?

  听到杨逖的想法,阴京常摇了摇头,「这该不是诱敌之计。毕竟逼淫人妻已
是人所难容,当众杀人灭口更是骇人听闻,对郑平亚声名的损害,绝非一朝一夕
可以弥补,无论郑平亚如何异想天开,这种诡谋的代价都不是他可以付出来的。
更何况他虽知我们逃离了他的掌握,却不知我们仍留有东山再起的实力,以郑平
亚的实力,根本不需用这诱敌之计,诱敌不成反而自毁基业。」

  「那…那消息是真的喽?」杨逖搔了搔头,这下子他更是想不到阴京常面色
不喜的原因了。不过这郑平亚还真是心狠手辣,逼奸人妻的事,杨逖暗地里也曾
经干过,不过事前事后都要好生安排,或以金银、或以威迫,好让消息不透出去,
但像郑平亚这样被抓个正着,还敢当众杀人灭口的举动,杨逖倒真是自叹弗如。
「这小子还真狠,换我就干不出这杀人灭口的缺德事来。」

  「才不是什么杀人灭口,郑平亚只是被人算计了而已,尚光弘教出的弟子才
干不出杀人灭口的事儿,」阴京常闭上了眼,向着椅背一靠,一身的疲累都袭了
上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虽说对此他早该深有体会,却没想到当天意败他谋
略的时候,会是这么无力的挫败感,「从一开始这就是白欣玉摆下的仙人跳,郑
平亚不过是中了色局,这点或许湘园山庄中很多人都想到了…」

  「那白欣玉又是怎么死的?」杨逖忙不迭地出口反问。说句实在话,连他原
先都以为这是白欣玉仙人跳的佈局,只不知她是想坑郑平亚什么,是要求个在湘
园山庄的晋身之机呢?还是要求安身之地,又或是金银财货?但事后郑平亚却宁
可当众杀人灭口,手段之狠辣令人发指,令人不得不以为此事一开始就在郑平亚
算内,更坐实了他逼淫人妻的罪名,想怀疑都怀疑不起来。

  答也不答杨逖的问话,阴京常悠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整个人
向椅背一靠,似是失意至极,「好个白欣玉,我可真小瞧了你…近来你是收敛多
了,不过老四你还是给我好好地记住,千万别随便惹上女人,女人看似柔弱无力,
怎么欺负也无力还手,可一旦她们决定拚了性命也要对付你,包你吃不完兜着走
…幸好当日你没收白欣玉,不然这回倒楣的铁定是你…」

  「什么!」听到阴京常的话,杨逖吓的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差点没把桌案给
打翻。他也不是蠢蛋,怎会听不出阴京常的话意?仔细想想,当时床上就只有郑
平亚和白欣玉两个人,若白欣玉之死不是郑平亚下的手,还真的只有白欣玉自尽
一种可能,只大部份人都不会想到此处。

  而且据阴京常所说,白欣玉之所以自尽,不是因为失身於人,因而无脸见人、
羞愤自杀,而是为了害的郑平亚更狠些,这话令他不由得浑身一颤,感觉背后冷
飕飕的。本来郑平亚贪花好色,不过是犯下些风流罪过,就和当年的自己一样,
便是出事反正有本门实力挡着,最多给长辈骂骂而已,不痛不痒,胯下淫女无数
的他,对女人也难免有些小覤了,但一想到白欣玉这一招十分狠毒,用自己的性
命,将郑平亚的名声一口气打落了谷底,任他大罗天仙也难救回,便是后来有人
发觉白欣玉是自尽,也多会以为只是因为她不堪淫辱,那想得到背后还有这许多
关节?

  想到自己当日差点就惹上了这女煞星,杨逖不由寒颤不止,想到这儿他更佩
服阴京常了,这人竟有先见之明,硬生生地将白欣玉从自己这儿抢了去,当日他
还真以为阴京常色心动了,如今想来这师兄竟深谋远虑至此,想不服都不行,「
小逖多谢师兄,若非师兄,小逖可就惨了…」

  「你马屁少拍,」见杨逖满面敬佩之色,阴京常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那
只是你运气,我刚好想帮冷芸找个伴儿,如此而已,那是看穿了她的真面目?若
非白欣玉和冷芸相处的不错,我也无法看穿此女性格中阴狠的一面,趁着当日之
事正好将这危险人物推出去…不过此女虽是手段强硬,宁可牺牲一切也要达成目
的,但若不是心中怒恨已臻极致,该也做不出这般狠毒的事儿,究竟在她身上发
生了什么事?此事会不会也关系到本门的兴复大业?这倒值得探究…」

  「连这等事也关系本门事业?师兄会不会想太多了?」听阴京常这么说,紧
张着的杨逖不知怎么着竟松了口气,这师兄虽有鬼神莫测之机,总还是个人,可
不真是无所不知的神仙。

  「不但有关系,还关系大了。当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天爷啊,你
可真…真爱开我们的玩笑…」阴京常深深的吁了口气,听的杨逖不由心下狐疑,
虽说阴京常深沉难测,但绝不是喜好哀声叹气之人,照说湘园山庄身为天门大敌,
郑平亚出了这么大的事,尔后前程必是崎岖坎坷,湘园山庄必将中衰,天门中人
该当欢欣雀跃才是,这师兄怎么一幅心神不宁的样儿?

  见杨逖一脸疑惑,阴京常摇了摇头,自己的计画既已破坏,也没有必要再瞒
下去了,将这么大的计画藏在心头,对他而言确实也是一个重大的负担,但他并
没有正面解释杨逖的问题,一如往常的先反问了回去,「听到那消息后,你头一
个想的,是不是立刻出兵,毁了湘园山庄?」

  「那当然!」想到此事,杨逖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湘园山庄乃天门死敌,
有不共戴天之仇,天门中人日日夜夜,想的都是复仇为先,只是湘园山庄势力实
在太大,又有尚光弘、梁虹琦及骆飞鹰等风云录高手压阵,再加上郑平亚的武功
直追尚光弘,令向来冲动的杨逖在出兵复仇前也得掂量掂量,如今湘园山庄好不
容易出了这么大的事,便是向来隐在湘园山庄背后的少林派,也不敢明目张胆地
牵涉在这丑事当中,正是天门出兵之日,以天门人马复仇心志之殷,对上个众叛
亲离、连尚光弘都已气死的湘园山庄,加上我暗敌明,又有阴京常出谋画策,那
还不手到擒来?

  眼中微带悲意,阴京常摇了摇头,他吸了口气,再抬起头时愁色尽去,脸上
的神色已是一面庄严,「你记不记得,师父之所以让你接掌天门,所图究竟为何?
单单只是复仇雪恨吗?」

  「当然不是!」见阴京常已变了脸,杨逖不由心下一跳,这般神色他以往也
是见过的,那是阴京常准备训人时的表情,别说是自己,就连杨乾在生之时,见
到阴京常如此严肃的神色,也不敢嘻笑以对;只是自从退来此处之后,自己名义
上已是天门之主,阴京常虽仍处置一切大小事务,在门人眼中与门主一般无异,
但无论人前人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却更是诚恳端敬,这般脸色杨逖已不闻久矣,
「祖先传下宏愿,要复兴本朝,重回开皇之治,此事杨逖一世不忘。」

  「既是如此,就不该老将心思放在复仇雪恨上头,」见杨逖面色栗然,阴京
常知道他的心思已回到了自己身上,这才接了下去,「能完成先祖遗愿,从外戚
权臣手中重夺江山,才是报先祖造就恩情之法,是否报仇只是末节,我知道你心
中极想报仇,但小不忍则乱大谋,明白吗?」

  「是,小逖明白。」嘴上明白,但杨逖的表情却是更趋混乱,便说到图谋天
下,可湘园山庄与本门势不两立,将来必是阻挡天门宏愿的跘脚石,如今湘园山
庄正当大难,恰是一举将这阻碍移去之时,又可以报灭门之仇,於公於私两便;
何况自从湘园山庄出事的消息传来之后,阴京常便是一脸不喜,应该不只是因为
发现自己想要出兵吧?这其中缘由,杨逖实在是想像不到。

  「我知道你还是不明白,」多少年的兄弟了,阴京常那不知道杨逖心中所想?
他摇了摇头,似乎正在做下一个影响深远的决定,「有很多事我本来不想现在告
诉你,很多情形本来我想自己承担,时候明明还没到…不过现在看来,不让你知
道也是不对,反正…已经来不及了…」

  难得见阴京常这般长嘘短叹、伤春悲秋,杨逖不由一惊。本来他天资也不错,
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名列天门七大高手之一,虽说有些靠父荫,自己也不全
然是个草包,再加上这些日子休养生息,门中人人暗自锻练,在巨变中成长的他
才识也深刻了不少,仔细想来,自想得到阴京常所言『小不忍则乱大谋』之意,
虽说湘园山庄已经败落,但若此时出手,虽说对湘园山庄可制必胜,但也暴露了
实力,便灭了湘园山庄,可少林、华山等门却也可能出手干涉,天门东山再起之
初,力量恐怕还不能与这些传承久矣的名门正派对抗,确需小心谨慎,但门下虽
是报仇心殷,可只要说服了自己,以阴京常之力绝对压得下报仇的怒火,这种小
事恐怕还不够让他这样心烦。

  「本来为了重复国基,京常是想到先统一武林,待基础建立之后,再徐图朝
廷,以天下藩镇割据之乱局,等到本门一统武林之后,要重复开皇伟业绝不困难
;但要一统武林,却有相当大的问题在,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林中人个个自
高自傲,无论一方门派,又或独行高手,要他们服人绝不容易。便是像郑平亚这
样有几位好师父照拂,又有少林、华山等门派暗地支持,湘园山庄的霸业一样一
发千钧,只要出了一点问题,立刻崩溃如一盘散沙,可见一统武林之难。」

  「当日我为了扯湘园山庄后腿,让湘园山庄不至能全力搜捕我们,留了文奕
青在外头…」

  「文奕青?文仲宣的儿子?」

  「没错。文仲宣坠崖之时,我已躲在崖下,用『芸萝花』的果实吊着文仲宣
性命,让他有机会将毕生所学尽传其子。」

  「那…为什么不救活他?」杨逖提了问题,照说便文仲宣性格再怪,以救命
之恩,要让他归顺天门该当不难,就算不归顺,至少用这人情可以挟他帮天门做
个几件事。

  「因为救不活。」摇了摇头,似又想到了当日之事,「落崖之前,文仲宣已
遭暗算,是致命之伤,本已难救,加上重伤之后又连战数场,虽是威风八面,却
是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杨逖不由吐了吐舌,当日之战他后来也得了报告,文仲宣重伤之
后,还以一手鞭法打的湘园山庄诸雄狼狈败退,若这是身受致命重伤之后的表现,
那这人的武功实在是…

  「没想到为了逼我那徒儿和郑平亚反目,特意留下了白欣玉周旋於两人之间,
却致今日之败…」见阴京常已坐不住,他离开了位置,一边踱步一边沉思,话声
虽低虽沉,却是一句句都千般咀嚼之后,才肯吐将出来,杨逖不由肃坐椅上,活
像面对师父般虔敬地将阴京常所言听在心中。

  「本来为了方便一统江湖,京常想了一个计画,」回头望向杨逖,阴京常冷
冷一笑,那笑容看的杨逖不由心生寒意,「那就是避在暗处,全力发展本门实力,
外头则让湘园山庄去逞威,郑平亚年轻不经世事,又是年少得意,小覤了天下英
雄,只要让他志得意满,湘园山庄的发展日趋盛大,迟早有一天他不只会和周遭
的门派翻脸,连少林和华山等支持者的话都会不听,等到郑平亚目空一切,开始
恣意妄为,少林和华山掌门都开始要自怨自艾,自叹养虎贻患,想对付湘园山庄
却又无力与抗时,本门再登高一呼,会合少林等派一举解决湘园山庄,到时候本
门有大功於天下,又为名门正派解决了心腹之患,只要小心操作,要让他们心甘
情愿奉本门为主绝非难事。」

  「可…可是…」听到阴京常的计画,杨逖不由心生寒意,照阴京常的话意,
这计画恐怕远从第一次联军对付天门之时就埋下了伏笔,阴京常之所以特意在和
谈时着力在湘园山庄与少林等大派间制造裂痕,难不成就为了让这计画开花结果?

  若换了以前,他多半以为阴京常这计画只是大言不惭,郑平亚那会这么乖地
如阴京常之意?但现在他经事了,也长大了,回首以往的自己,和郑平亚的心态
几乎是一个模样,而看湘园山庄这些日子以来的发展,也确有威凌各门派之势,
阴京常的计画确实捉准了郑平亚的心态,成功的机会果真不小,若非此次事件,
只怕他真会成功,现在的杨逖才知道,阴京常为何如此扼腕,可他心中仍有疑团
未解,「虽说郑平亚年轻不经世事,但尚光弘等人无不是年老成精之辈,怎会让
他如此妄为?还有,到时候即便湘园山庄得罪於各大门派,但那时湘园山庄人强
马壮、羽翼已丰,便得道多助,要胜也不太容易吧?」

  「这很简单,只要控制住郑平亚就成。」阴京常阴阴一笑,彷彿根本不把郑
平亚放在心上。

  「说来简单,做来才难吧!」杨逖不由苦笑,若能这么简单控制郑平亚的生
死行动,杨乾当年早把这傢伙宰了,那轮得到自己在此伤神?何况要控制住郑平
亚,首先还要小心别让梁虹琦等人看出破绽,要瞒过这些老狐狸的眼,那可真不
容易啊!「便是你要在湘园山庄中安插人手,但那几个老头子必也会想到此处,
我们安排的人光要靠近郑平亚都难,更别说要控制他了。」

  「我所说的控制,并不是要控制郑平亚的生死,」阴京常微微一笑,杨逖虽
说经事了,这门主也做的似模似样,但他终究还年轻,不懂阴谋之道,贵乎自然
而然、水到渠成,「而是要控制郑平亚的思想,这人年轻识浅,成功又得来太易,
光我们以前的示弱,已令他得意忘形,自毁长城,我们所派的人该做的,就只是
得到郑平亚的信任,让他原形毕露、出丑露乖就成。」

  「这…这倒是好弄些,可是…」被阴京常的话冻的背心全是寒气,杨逖也非
无自知之明,若换了自己在郑平亚的位置,恐怕也躲不过阴京常的计算,郑平亚
虽说年纪轻轻便跻身於江湖一流高手之境,天资或许还在自己之上,但年轻人心
高气傲是常犯的毛病,尤其郑平亚白手起家,创下了偌大家业,更不是容易受人
压制之人,尚光弘等人虽是老成经事,又是郑平亚之师,郑平亚虽在名分上是庄
主,对他们的话却也不敢有丝毫拂逆,可心中的怨望只怕也是很难解的,阴京常
这诡计正打在他的七寸之上,不愁郑平亚不就范;即便尚光弘等人知道这样下去
不行,硬是迫的郑平亚往正道上走,郑平亚心中那反叛的愿望,只会随着压抑日
渐顽强,等到爆发之时便绝不是任何人压抑的了的;偏偏阴京常所做的只是诱发
郑平亚的本性,旁人想怪也难怪责於他。

  想到此处,杨逖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地移后了些,心神却随着阴京常的话
飘荡起来,话儿在微颤中脱口而出,「可是尚光弘他们也不是笨人,自不会让新
进之人如此容易地打进郑平亚身边;何况郑平亚心中仍顾忌着本门,想胡来也有
个限度,我们要派人…只怕是不大容易吧?」

  「确实不简单,」轻声地吁了口气,阴京常摇了摇头,他虽说久历江湖,提
得起放得下,绝非拖泥带水之人,但想到好不容易佈下的局,竟被老天爷一手破
坏,那种输了都不知输在那儿的感觉,比之任何失败都要蚀人心魄。闭上了眼睛,
慢慢地感受着那失落感侵蚀身体的滋味,想要爆发却又不敢失态,「人手都已经
佈下了,没想到…没想到郑平亚竟这般不经事,如此轻易地就被人摆了一道,还
输的如此彻底,正道中人名声既坏,想要再振雄风可是难上加难了…」

  「人手已经佈下了?」听到这句话,杨逖不由瞪大了眼睛,他虽知这三师兄
向来神神秘秘的,某些秘密就算父亲在世之时,也难令他透露,但兹事体大,他
竟能瞒得这么久,甚至连自己都不吐露一点,杨逖可真不知该气他还是该佩服他,
「这怎么可能?郑平亚身边除了元松和尚光弘那三个老贼之外,就是他的妻妾称
得上知己人,最多算上个元松的侄子元规…我想到了,元规年轻识浅,又仗着身
为元松之侄,难免作威作福,透过女色弄到他的把柄,倒也是一条路子…」

  「不是他,」彷彿想看看这师弟究竟长进了多少,又像是想透过考较师弟的
过程,让自己的失落感不会那么强烈,阴京常竟似很感兴趣地微笑起来,打量着
苦思的杨逖,「你再猜猜。」

  「不是他,那难不成是…」有点不太好意思地笑了出来,杨逖扮了个鬼脸,
「黄彩兰和范婉香被我好生弄过,在男女之事上尝到了滋味,郑平亚就算功力高
深,可没有『名师』相授,在这方面恐怕还算个雏儿…你不会是用什么好手段弄
了她们上手,教她们帮我们搞事吧?」

  「才怪!」差点笑岔了气,阴京常哼了一声,「除非必要,我才不会用这招
搞鬼,何况就算控制住她们两人,有蓝家两个妒妇在,她们也搞不出什么大事,
拉拢她们徒费力气。再猜!」

  「我猜不着了。」杨逖双手一摊,乾脆放弃,蓝家二女是尚光弘两个把弟的
徒儿,加上出嫁从夫,要她们叛郑平亚绝不可能;尚光弘等人更是湘园山庄的中
流砥柱,如果阴京常能拉拢得到他们,还不如直接叫湘园山庄归顺天门更快;元
松更是郑平亚的心腹,在湘园山庄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总管,是郑平
亚倚之对抗尚光弘等人的王牌,若非有他在,郑平亚连一点私人的势力都建立不
起来,尚光弘等人若有意篡位,他恐怕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儿,「到底是谁?」

  「元松。」连多的话都不说一句,阴京常只是简简单单地两个字就解决了。

  「什么!」虽说阴京常话声平淡,但带来的震撼却只有更加强烈,话一入耳
惊的杨逖差点跳起来。说句实在话,就算尚光弘等人知道湘园山庄中有天门的内
奸,可无论他们如何怀疑,也不可能怀疑到元松身上去,阴京常究竟有什么通天
手段,能将这个人都变成了天门的卧底?

  仔细想想又不大对,若元松早是天门的人,湘园山庄两次突袭天门之事根本
就不会发生,无论郑平亚如何保密,元松都是他绝对信任的对象;可这么重大的
事,阴京常绝不会开玩笑,何况…何况从这回传来的情报来看,元松在关键时刻
确实给了郑平亚重重的一刀,若没有他对梁虹琦等人的鼎力相助,只怕湘园山庄
立时分裂,郑平亚在元松的支持之下,虽说必要花费极大代价,可至少还有一拚
之力,看来元松确实有鬼,只不知阴京常究竟是怎么令元松听命的?此人老谋深
算,想拿到他的把柄并不容易,又身处湘园山庄高位,财势女色都可说是手到擒
来,何况他不像郑平亚他们一般自以为是正道中人,想用一般丑事要胁於他绝不
可能,便是令一般人身败名裂之事,可他身后有郑平亚的全力支持,便尚光弘想
动他也得掂量掂量,要令元松听命实难上加难。

  「就是他,」见杨逖呆愣的模样,阴京常不由有些好笑,他止住了笑意,向
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杨逖解释,「元松无智无勇,武功也不行,之所以能立稳
湘园山庄总管之位,全仗郑平亚的大力支持,只要能弄到足令郑平亚对他恨入骨
髓的把柄,想要元松俯首听命只是指顾间事。」

  「让郑平亚对元松恨入骨髓?那怎么可能?」不听还好,听了之后杨逖的一
头雾水变成全是问号,「元松又不是笨蛋,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声名地位全来自郑
平亚,怎么可能会做出让郑平亚对他恨入骨髓的蠢事?何况郑平亚也非等闲之辈,
便是气度再狭,再不能容人,要令他恨入骨髓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就成,不敬尚光
弘算不上大罪,元松总不会胆大到去搞郑平亚的妻妾吧?」

  「亏你历练了这么久,老想着这方面的事情。」阴京常面色微带不悦,不过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杨逖好色的性子虽说近来改了不少,不像以往那样为了女
色不顾一切,但在这方面仍是弱点,只要不至於弄出大事,阴京常对他这方面的
事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这样子。」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师兄你告诉小逖吧,别卖关子了。」

  「简单的事,稍想想就知道了。」阴京常嘴角浮起一丝不屑的冷笑,「当年
天门肇建,为了立威江湖,我们使尽全力,师父与几位师兄面会武林豪傑,京常
则暗渡陈仓,突袭毫无防备的湘园山庄,将湘园山庄灭门;闻声回救的湘园山庄
精锐,也在途中为京常伏袭,一个不剩。当日之事京常殚精竭智,一条漏网之鱼
都没有,你以为武功不行的元松凭什么脱过我的袭击?」

  「他那时已是师兄你的人?」杨逖瞇起了眼睛,这可不是能听听就算的事,
如果元松当真在那时就是阴京常的人马,那湘园山庄两次突袭天门,该早是阴京
常意料中事,杨逖虽不信阴京常会随意牺牲天门精锐,甚至包括父亲,但闻言也
不由自主地怒上心头,颇有出手之意。

  「不是的,」摇了摇头,阴京常深知今日既点明了此事,就必须说的清清楚
楚,误解足以令势力远在天门之上的派门冰销瓦解,何况现时的天门四周强敌环
伺,更经不起一点打击了,「元松之所以能脱出包围,是利用了湘园山庄原有的
秘道,也就是湘园山庄当日用以禁锢柳前辈的所在。那秘道的门是可以由内反锁
的,只要先进入之人拉下机括,秘道的门就此封闭,在外头的人无论如何都进不
去,除非追杀的敌人也对此秘道瞭如指掌,否则进了秘道,便是逃出生天。」

  见杨逖仍没搞懂,阴京常说了下去,「原先京常虽尽力打探湘园山庄消息,
但这是湘园山庄的祖传机密,那时京常可没探到,何况解决湘园山庄之后,还要
对付回援之人,是以差点漏过了此事;若非事后清理现场时,发现湘园山庄的庄
主夫人等都死在庄主的房里,京常也不会起疑,在那儿挖掘整理了几天几夜,终
於给京常发现了其中关键,不然后来我也没法去助柳前辈了。」

  虽知柳凝霜之所以脱险,阴京常也助了她一臂之力,但现在杨逖的心可想不
到那么多了,阴京常的话令他想到了一个尘封已久的事实。「你是说…元松当日
之所以能逃出生天,是因为他最先躲进了秘道,将入口反锁,才使湘园山庄的妇
孺无法逃脱?其中还包括了郑平亚的生母,当时的庄主夫人?这果然是个老大把
柄,而且郑平亚也不是笨蛋,又知道这机关的特性,此事只要有人提点於他,就
算没有证据,他也能猜得出其中关键…怪不得你能让元松乖乖臣服了。」

  「没错,只是老天爷不长眼,竟有人横插一刀,坏了我大事。」阴京常摇了
摇头,他佈下文奕青和白欣玉这两步棋,原意只是多几个人扯湘园山庄后腿,让
湘园山庄表面风光,实则暗地里敌人遍佈,将来对付起来也容易些,那晓得郑平
亚这般不济,竟给白欣玉弄了个身败名裂,湘园山庄势力既溃,想利用都没得利
用了,「郑平亚声名已坏,便是能重掌湘园山庄大权,想要湘园山庄像以往一样
兴盛到能威胁各个名门大派,也是不可能的了。偏偏这把柄又只对郑平亚有用,
当真是天意弄人…看来又得再想法子了。」

  站了起来,阴京常扶着头,这一回的事来得太突然,确实该好好想想应对之
道,不过更上心的是左冷芸的反应,白欣玉可是她闺中密友,若这小姑娘知道白
欣玉的死讯,可真不知道会难过成什么样子,偏生他可以测知天下任何人的心思,
好预定本门未来计画,对小女儿家的心事,却是无法可试,若左冷芸使起小性儿,
阴京常可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哩!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16

              梦回天阙76

  白欣玉所恨有二,一是郑平亚这边对她的不客气,二是文奕青强暴了她。

  重新整理一遍文奕青的计划:与尚光弘等暗地联络,再让白欣玉把郑平亚约
出来,用仙人跳手段整他。文奕青原本计划在郑平亚想动手时让白欣玉大喊大叫,
然后一群人就冲进去,白欣玉最多是牺牲色相,不会真让郑平亚佔到便宜。

  但白欣玉故意将与郑平亚相约的时间提早了一个时辰,先弄出事来,等文奕
青等人冲进去时,再在床上趁众人注意力放在郑平亚身上时自尽,第一彻底整垮
郑平亚和湘园山庄,第二让文奕青伤心。

  对赵平予和阴京常,白欣玉倒没什么恨意,赵平予也是被害人-被牵连的倒
楣蛋,而阴京常对她客客气气,左冷芸又是她老朋友,也不像另外两个姐妹那般
无情。

  这种事还要另外解释,写文技巧要加强。

  再追加一句话,阴京常之所以要赵平予小心元松,是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
这么说,赵平予要找湘园山庄碴子就会另外找人下手,绝对不会主动去找元松麻
烦,布在湘园山庄这个暗棋就可以保得住。

              76救人心切

  无声地吁了口气,赵平予望向四周的眼儿根本就不敢收回来,虽说以他现在
的武功,湘园山庄中人能捉得到他的形迹的,不过梁虹琦等寥寥数人,但赵平予
可还是小心翼翼。一来无论如何,郑平亚总还是湘园山庄庄主,照说他身旁的护
卫绝少不了;二来当日事变之后,虽说尚光弘活活气死,湘园山庄中的高手也有
不少耻於与郑平亚为伍,走散了大半,但留下的好手也是不少,这回趁夜救人的
不过是绛仙、自己和雪青仪三人,一旦事发,自己等人救不出人来反而失陷还是
小事,绛仙可是排帮帮主之尊,若因此造成湘园山庄和排帮之争,这责任可就大
到难扛了。

  但要不来又不行,首先绛仙对郑平亚的关心非同泛泛,一听到郑平亚出事,
绛仙是头一个想出面打抱不平的人,就连范达理在四长老会议时才稍有点幸灾乐
祸的样儿,就被绛仙狠狠批了一顿,那时虽是绛雪跑来请自己出手,可看绛仙那
不论别人去不去,自己都去定了的模样,一点都没容人阻止的空间,赵平予也只
能双手一摊,乖乖地跟了过来。

  只是能来救人的人,也实在找不了太多,绛雪武功太弱,跟过来只会坏事;
四长老形相特异,一过来绝瞒不了人,又得留在帮中营造出与湘园山庄外弛内紧
的假相;柳凝霜武功是够了,可她和郑平亚的梁子结的太深,别说绛仙和赵平予
自己,就连柳凝霜都没把握自己会不会一气之下先宰了郑平亚再说。偏偏蓝洁芸
又有了身子,便想跟过来,爱妻心切的赵平予也是不许的。

  一边注意着四周动静,心中禁不住的胡思乱想,不知已偷入房内的绛仙能不
能将郑平亚带出来,赵平予差点忍不住心中那紧张感,若非身后的雪青仪伸手轻
轻地按住了他肩膀,让他平静下来,赵平予真怕自己会坏事,这湘园山庄自己也
不是头一次偷进来了,怎还是这么容易紧张?

  感激地向身后一身黑衣的雪青仪微笑,却见雪青仪嘴角微抿、微嗔薄怒,赵
平予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心思却回到了昨天晚上…

  一手搂过柳凝霜,享受她樱唇那甜美的滋味,另一手登岭采梅,在柳凝霜那
丰满饱挺的香峰上时而温柔、时而强力的揉弄,只将柳凝霜把玩的不住娇吟,爽
着的赵平予身子微颤,肉棒正被身下的女子不住吞吐,愈发勃然,敏感处被那香
舌缱绻情浓的吮舐吸舔,便赵平予有玄功护身,也差点难以抵禦那种刺激;何况
正在为他服务的,是峨嵋派前任掌门,清丽圣洁真如天仙下凡的雪青仪,光看她
一丝不挂的娇躯上头每寸肌肤都透着情欲的酡红,樱桃小口正甜蜜已极地吮吸着
自己的肉棒,令愈发粗长壮伟的肉棒上头满是汁光亮眼,如丝媚眼中泛着的全是
爱恋情浓,再没一点以往的圣洁高贵,那模样儿任何男人看了都要欲火狂升,何
况正被她服务着的赵平予呢!

  自从在江上和郑平亚斗了个平手之后,赵平予心中的重担总算放下了大半,
郑平亚既不对排帮动手,以赵平予的性子也不想主动惹事,闲下来的他自是乐的
左拥右抱,大享齐人之乐。

  不只是赵平予,连向来最是小心翼翼的『大房』蓝洁芸,在劲敌已去的情形
下,也不由放松了些,前些日子竟发现已有了孕。这可是赵平予的头一胎宝贝,
播种了这么久终於有了成果,众人自是乐不可支,连原本最是顽皮心性,活像是
个永远长不大孩子的项明玉,都起哄着要帮蓝洁芸安胎,反倒是快要身为人父的
赵平予被挤到了一旁,根本参不进女人的安胎要事当中,碰了几次壁之后,赵平
予也只得安之若素,夜夜与柳凝霜和雪青仪大行调教美事。

  虽说全然不知这调教该怎么做,但这段日子以来,众人齐心合力的成果,倒
也体现了不少,在床上放怀享受的柳凝霜和雪青仪,几乎是愈夜愈美丽,床笫技
巧之熟娴,让偶尔会和柳凝霜一试女体相交滋味的蓝洁芸都为之瞠目结舌,只是
对柳凝霜和雪青仪而言,似乎愈令她们在正常情况下感到羞耻难当的声情动作,
在床上愈令二女为之忘形沉醉,情欲之道果真博大精深的紧。

  虽说有淫杀术和梅花三弄功夫护体,在床上至为持久,但雪青仪那小嘴儿着
实厉害,吮的赵平予差点守身不住,不得不松开了正逗的柳凝霜娇喘嘘嘘的手,
按住了雪青仪的头。

  「好仪奴…松点松点…」微微喘息着,赵平予用脚轻轻地从雪青仪腰间拂过,
让她抬起了脸儿,一看之下更不得了,雪青仪唇边汁液微淌,媚人的眸中尽是渴
求的神色,看的已射过的男人都会硬起来,何况是正等着佔有她的赵平予呢?「
如果弄的平予这么快射…你们就爽不到了…」

  「仪奴很放心的…」一边对着那硬挺的肉棒轻吁热气,将红的似要滴出水来
的嫩颊贴住了那肉棒,微微地上下磨动着,彷彿光只是触着这宝贝,就令雪青仪
心满意足的模样,「主人在床上威风八面…必会愈战愈勇…将仪奴和霜奴疼的连
骨子都化掉…是不是…主人…」

  「而且…主人也不用担心霜奴爽不到…」感觉赵平予离开了自己,柳凝霜彷
彿受不住没有男人抚爱的感觉,娇躯整个贴上了赵平予,还抓着赵平予的手去感
觉自己那傲人的香峰,正被满腹情欲熬的高挺饱胀,两朵岭尖寒梅只待男人採撷,
「霜奴的身子每一寸都是主人的…主人不用担心霜奴够不够…只要管自己想不想
和要不要…霜奴随时随地…都等着主人宠幸…」

  听二女甜蜜的语声如此勾魂,赵平予也不由心火高燃,偏偏就在他正准备将
柳凝霜压平床上,狠狠痛宰一番的当儿,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正好响了起来。

  「什么事!」知道项家姐妹和蓝洁芸都晓得自己正大行调教伟业,没有大事
绝不会来打扰自己,但赵平予胯下火气正旺,偏在此时被人打断,声音里头想没
有火气都不成。

  「绛雪小妹来了,湘园山庄出了大事,」项明雪的声音冷静地在门前响起,
「快点出来,迟了你恐怕救不到绛仙。」

  听到是湘园山庄的事,甚至紧急到连绛仙都卷了进去,赵平予嘴上嘟哝着,
手上可不敢停,忙不迭地穿起衣服。幸好柳凝霜和雪青仪也知事态紧张,连忙服
侍他穿衣,二女虽仍赤裸裸的,娇躯上头情欲未褪,但柳凝霜还好,雪青仪一旦
回复了以往的圣洁模样,赵平予可还真起不了动手之念呢!在二女唇上落下了一
吻,赵平予迅速走了出去。

  快步走到前厅,一路上听项明雪说着湘园山庄的大事,赵平予这下可猛地吃
了一惊,一来他虽知以郑平亚的好色,迟早会坏事,却没想到坏的如此彻底;二
来白欣玉和他虽没有什么深交,关系倒还不差,没想到她竟死在郑平亚手中,还
是在惨遭淫辱之后!心知江湖上消息传的甚快,迟早这消息会回到玄元门,赵平
予可真不敢想像,元真子在知道此事后,心中会有多么痛苦。

  虽说离开师门已久,但当日是元真子收留了沦为乞儿的自己,赵平予对师门
着实念得紧,何况元真子这掌门做的也辛苦,长徒杜平殷身死武夷,次徒郑平亚
身负灭家之仇,为免直接面对天门这强敌,元真子虽对郑平亚尽心尽力教育,却
尽量不涉入他的报仇大业,连郑平亚另投他师,元真子也任由他去,心中对这弟
子却仍有一丝关爱;而自己呢?想及此赵平予不由苦笑,原本以武功和排行,玄
元门未来的掌门之位该当是自己负责,可因为郑平亚和自己不合,为免阋墙之祸,
元真子只能让自己在外流浪,另外收弟子从头开始教导,若非有玉真子在旁协助,
恐怕以元真子一人之力,要撑起整个玄元门着实不易哩!此间事了后,也该是自
己回去探探师父的时候了。

  走进了前厅,只见绛雪活像是椅子上生了刺,一点都坐不住,在那儿直转圈
圈,看见赵平予进来,活像是溺水者看到了来救援的船,差点儿就要扑在他怀里。

  「怎么了?」

  「是…是姐姐…」急的脸儿通红,彷彿要哭出来似的,绛雪的声音又快又急,
「听到二师兄出了事,活活气死了尚前辈,现下给梁前辈他们禁在庄中,姐姐立
刻就想前去湘园山庄救人,连管长老都阻不住。现在是管长老说湘园山庄因此声
势大衰,此事关乎附近一带各门派的势力起落,与本帮习习相关,因此联同四长
老会议决定尔后本帮行止,姐姐身为帮主自然得留下来主持,可这样也挡不住姐
姐多少时候,管长老说姐姐这次恐怕非去不可,四大长老偏又不好出面,如果师
弟你肯帮一把忙,或许还能护着姐姐全身而退…」

  「原来如此。」接了话的不是赵平予,而是换好了衣裳,从里头出来的柳凝
霜,声音中颇有些幸灾乐祸之意,若非她看得出此刻的绛雪急如星火,受不得刺
激,恐怕还会有更狠的话出口。

  当日柳凝霜被郑平亚暗算过一回,虽说事后被赵平予温柔抚慰,无边无际的
温柔让柳凝霜心都化了,何况因着那回的玷污为契机,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柳凝霜
甚至抛开一切,自堕身份成为赵平予的性奴,在床笫间完全放怀,任由赵平予恣
意爱怜,那滋味远教之前的相思还要甜蜜百倍,令柳凝霜沉醉其中,但对郑平亚
的怒火却仍是挥之不去,若非顾着赵平予的面子,听到郑平亚落难的消息,柳凝
霜可真想落井下石一番。

  见赵平予神色尴尬,夹在怒火正旺的柳凝霜和满脸恳求之色的绛雪中间,真
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模样,雪青仪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柳凝霜肩头,安抚了她一
下,这才开口,「平予你的好师姐可不会听人劝的,这回不去也不行。不如这样
吧!洁芸有了身子,不能没人照应,凝霜、明雪和明玉就留下来照顾,青仪和平
予同绛雪一起回排帮,安排一下该怎么处置。如果…如果人救出来,也得安排个
安置的地方,是不是?」

  「嗯…」若不是雪青仪圆场,光听到柳凝霜接话的语气,绛雪已不由一窒,
想到郑平亚与赵平予着实不合,连着柳凝霜似都受过其害,芳心忐忑,可真怕赵
平予记恨不肯去,纤手直牵着这师弟的衣袖不敢放,直到此时绛雪一口气才松了
开来,「绛雪知道,必会好好安排…」

                 …

  想到昨夜之事,赵平予不由轻歎了口气,他与雪青仪急到连觉都没得睡,直
接与绛雪快马赶至排帮总舵,连夜接日地将计划排好,忙不迭地赶了过来。不过
这也难怪绛仙心急,一来郑平亚在她心头始终盘据个重要的位置,怎么也割舍不
开;二来梁虹琦与元松这回可是铁了心,这么重大的事竟是压的紧紧实实,都已
是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事,到现在近在咫尺的排帮才得到消息,显然湘园山庄是绝
不容许郑平亚逃出去,若非有雪青仪压阵,将看顾郑平亚的高手无声无息间制倒,
光靠他和绛仙两人,只怕连摸都摸不进来呢!

  「谢谢你,青仪…」

  「如果要谢的话…」娇躯伏在赵平予背上,背心处那两团软滑的触感,令赵
平予不由心跳加速,雪青仪那两朵美峰他虽已不知玩弄了多少次,这样触及仍有
着无比新鲜美妙的感觉,「那就排个六七天的空,青仪要你精锐尽出,让青仪享
受到女人最完美的幸福…行不行?」

  「美人有命,平予岂敢不从?」

  「不是美人的命令…你又忘了?」

  「是是…」大着胆子,一手轻捏着雪青仪娇嫩酥滑的脸颊,「主人当然会努
力调教仪奴…」

  「这样…这样才好…」似是很享受被赵平予这样揉捏的感觉,雪青仪闭上了
眼睛,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里面似乎…太久了一点…」

  「是啊!」轻轻地将雪青仪拉到自己怀里,赵平予一边望向郑平亚的房间,
绛仙进去已经好一会儿了,却到现在还没把人弄出来,若非心知郑平亚与自己的
芥蒂早已深固心头,要消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自己若在郑平亚面前出现,搞不
好原来可以轻松达成的事还要费一番周折,赵平予早想钻进去,赶快救了人就走。
据他们的调查,湘园山庄虽说人力已不若鼎盛之时,留下来的人却也不算太少,
此处又是庄主起居重地,巡查的人员再过得片刻恐就要巡到此处了,虽说大不了
他们再把来人制倒一次,可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出岔,所谓『夜长梦多』啊!

  自从就任排帮帮主后,绛仙的武功受四大长老调教,与当日在玄元门时已不
可同日而语,虽与郑平亚或赵平予还有一段距离,也算得一方高手了,照说郑平
亚房内没有其余人在,便是里头的郑平亚受了什么禁制或捆缚,绛仙现下也该救
出人来了,怎么还会拖上这么久呢?

  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了,与雪青仪交换了个眼色,赵平予已飞身而下,从郑平
亚房外鬼鬼祟祟地瞧了进去,只见郑平亚一身黄衫,打扮的不甚齐整,却丝毫没
有整理的意思,对在旁急的跳脚的绛仙只是摇头,「…平亚终是山庄庄主,好好
一个局面给平亚弄成了这个样子,无论如何平亚也得负起责任,绝不能一走了之。
好师妹,你回去吧!平亚要留下来,绝不会走的。」

  「可…可是…师兄,」急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绛仙在郑平亚身旁团团转,
却怎么也劝不了固执的郑平亚,「他们连你武功都禁了,只留你一个人在这儿,
根本就是…根本就是把你软禁在这里,一辈子都不想放你出去,难道你…你真想
被元松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踩在脚底下吗?」

  「元松…啊,」听到元松的名字,一直表现平静的郑平亚似有些心动,「这
人确实麻烦…」

  「何止麻烦而已,」好不容易见郑平亚有心动的样儿,绛仙忙不迭地话儿出
口,又急又快,「他是师兄你带出来最老资格的人,若不是师兄你信用他,元松
那能在湘园山庄里头当到总管?可一旦你出事,这人却是第一个把你出卖的人。
师兄你就算想负庄主责任,也不能任此人四处胡作非为啊!」

  其实绛仙还有话没说完,自从郑平亚不再管理湘园山庄内事之后,庄中虽名
为梁虹琦等人为主,但一些对外交涉的琐事,却全都由元松总揽,原本从赵平予
在江上击退郑平亚后,湘园山庄与排帮稍微缓和了些的关系,现在又陷入了紧张,
也因为连四长老都对湘园山庄重複颐指气使的态度不满,深入调查湘园山庄的情
报,才知郑平亚现在被软禁的消息。虽说依管桓的分析,元松之所以愈发高压,
为的只是虚张声势,让人不以为湘园山庄内有大乱,势力大逊,但这元松的做法
也未免太过离谱了,简直就像想趁机大捞一笔般,不过这种话儿可也不是能和郑
平亚说的事。

  「此人奸险还不止此,」摇了摇头,郑平亚表面虽还平静,但光从他双拳紧
握,便看得出郑平亚的心里,并不像表面上这般平和,「这些日子平亚仔细回想,
才发现此人的阴险,恐怕不在天门那『幻影邪尊』阴京常之下…」

  「阴险?怎么说?」

  「师妹你可知道,此处原就是山庄故址…」闭上了眼睛,郑平亚似又回想起
当日之事,「那时平亚还小,因为先父与众位叔伯参加武林大会,平亚一时贪玩
而跑了出去,在林子里迷了路,直到过了两三天才回到庄里,却没想到短短数日
之间,山庄已被阴京常全盘覆灭…」

  「嗯…」这事其实绛仙也知道,若非那时阴京常急於回师伏击湘园山庄回援
的高手们,没有仔细搜寻,恐怕郑平亚也没有机会站在这儿了。

  「当平亚重立湘园山庄的时候,元松便回来了,还慇勤地协助平亚重建山庄,
包括原先平亚房内的那条地道,也是元松指给平亚知道的…」

  听到此处,绛仙可不敢接腔,在外头的赵平予就算在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
巡查人员,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里头,可雪青仪何等人物?郑平亚的话恐怕她听的
一清二楚,而湘园山庄的地道,便是当日拘住柳凝霜的所在,柳凝霜之事绛仙也
略知一二,心知赵平予对此事不能说没有芥蒂,若他给勾起了心头火,不肯出力
救人,光凭绛仙一人可没法带着郑平亚离开湘园山庄呀!

  似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郑平亚的声音极其缓慢,「现在平亚仔细想想,
才发觉不对,既然有这么一条地道在,照说便是山庄惨遭灭门,先母和庄中一些
重要人员,应该也可全身而退,怎么会只剩下元松一人能逃出生天?回头想想,
恐怕是因为元松最先躲进了秘道,将入口反锁,才使湘园山庄的妇孺无法逃脱,
其中甚至还…还包括了平亚的生母,当时的庄主夫人…」

  「原…原来如此…」听到郑平亚的猜估,绛仙心下一震,虽说为着这阵子受
到湘园山庄的压力,绛仙对元松颇有怨言,但若非郑平亚提点,她还想像不到,
这老头竟还是个如此阴沉狠毒的人物,为了一己安全,连主母都牺牲,亏他事后
还有脸回到湘园山庄,心安理得的当他的大总管!想到以前几次见面,元松那看
似温和谦卑,甚至有些逢迎的模样,绛仙不由心下发凉。

  「既…既然这样…」好不容易,绛仙才开了口,「那师兄你更要想办法逃出
去,解了体内禁制,才能报这个大仇啊…」

  「不了…」歎了口气,郑平亚低下了头,似再没了以往精干的模样,颓然的
整个人活像是再没办法振作了,「平亚一错再错,已无颜再出,好师妹,就让平
亚老死在这里吧!报仇的事…能不能麻烦师妹你帮个忙?若是不能也就算了,就
当平亚完全没发现这件事吧!」

  「会不会太颓废了一点?」听到此时,赵平予再也忍不住,虽说自己也不是
个积极振作的人,但听到向来刚愎强硬的郑平亚,此刻竟是如此软弱,连杀母大
仇都想放弃,忍不住就发了话。

  「是你啊!」看到赵平予走了进来,郑平亚轻轻地歎了一口气,冷冷地声音
传了出来,「柳凝霜想必是给你救走的…她在床上的滋味如何?」

  眉头微微一动,听郑平亚提到柳凝霜之事,赵平予心下虽是恚怒,更多的却
是悲怜,显然郑平亚已是颓软至极,甚至不想求生,出言撩拨自己,怕是想自己
一怒之下给他个痛快。

  见赵平予毫无反应,郑平亚微一咋舌,「好不容易有机会对付我,你再不动
手就来不及了。你还是不是男人?连打落水狗都不敢吗?」

  听郑平亚这句话,更坚定了赵平予心中所想,只是胸中却不由有疑,以郑平
亚这般硬性的人,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以致软弱至此?「我是不是男人凝霜知
道就好…至於你嘛,我倒真想把你带出去后,交给女人处置算了。」

  没想到怎么撩都撩不起他的火,想到自己当日对柳凝霜几番作为,落到她手
上恐怕连痛快而死都不可得,郑平亚一声喟歎,对这一直以来自己看不起的师弟,
此刻的郑平亚竟似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难得你过来,可惜现在平亚没得招待
你了…」

  「那就让师姐来招待你吧!」听的心下出火,若非绛仙在旁,赵平予可真想
一拳下去,这人现在的模样,实在太不像样子,加上想到此人对柳凝霜种种无礼,
赵平予真有一肚子火想发在他身上,只是现在实在不是动手的时候,只见赵平予
迅捷无伦地闪身到郑平亚身后,伸手封住了郑平亚几处大穴,一个大布袋当头罩
下,已将郑平亚整个人包了进去。

  捆好了袋口之后,将郑平亚整个人扛到了肩上,对着绛仙微微苦笑,赵平予
早就知道,自己此来就是做苦工的命,「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不如我们先走,
到时候再想办法劝他。」

  「也只好这样了。」

  扛了个大袋子冲了出来,与绛仙才刚跃到雪青仪身旁的树枝上头,赵平予已
听到湘园山庄中警号大作,似有不少人马正向此处冲来。

  「怎么了?」

  「多半是郑庄主身上有什么机关,一离房便引发了庄中警报。」微一皱眉,
雪青仪拉起了面巾,掩住了脸,一边示意两人也这样做,「快些走吧!由青仪断
后,你们只顾冲出去就是。」

  不想再多说下去,一方面因为此时此刻,确实不是多话的时候,一方面也因
为雪青仪耳目之灵远胜二人,光靠耳闻便听得出来,郑平亚体内气息诡异,恐怕
不只内力受制而已,若不早离此地,只怕还有波折。

  「小心…」只说的出这句话了,赵平予也知道,现在不是拖拖拉拉的时候,
三人中只有自己是男人,背负重物的任务只可能留给自己,何况以武功而论,现
下的湘园山庄中,能留下雪青仪的人怕是一个也没有,若不是听说梁虹琦有事出
外,不在庄中,他们可还不会选今夜救人呢!

  一来三人身法都快,二来现在湘园山庄中高手不多,三人直冲到湘园山庄门
外数里,都还没遇到像样的阻拦,少数几起阻滞,在雪青仪手下都没走过三招,
负着郑平亚的赵平予和绛仙根本还没拉开距离,雪青仪已赶了上来,简直是片刻
都没耗掉,赵平予不由暗歎,湘园山庄当真衰颓如斯,竟连个像样的阻挡都做不
到了。

  突地,前头的绛仙脚步一滞,赵平予猛地收步,险些没撞上急停的绛仙后背,
这才发觉前头一个大汉鬚发皆张,手中百斤定山戟稳稳地定在地上,彷彿狂风暴
雨都不能令他脚步移动分毫,赵平予微一咋舌,烂船还有三寸钉,没想到『铁臂
神』骆飞鹰竟会守在出庄要道,以此人身登风云录高手的地位武功,入湘园山庄
救人者若没有同登风云录的高手压阵,要救人只怕大是不易。

  但若被他阻在此处,等后头湘园山庄的援兵上来,就更没办法退了。虽说救
人看似轻巧容易,但赵平予心知那是因为湘园山庄久张必弛,紧张防备了许久难
免人心松弛,才被自己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若是湘园山庄中人定下心来整理队
伍,穷追而来,要全身而退可是难上加难。

  本来在来此之前,赵平予也曾设想过,若万不得已非要和骆飞鹰动手时该怎
么办?绛仙的武功是绝对不够看的,自己得带着郑平亚,对付此人该是雪青仪的
责任。但他事先可没想到,骆飞鹰竟会守在这险要之处,雪青仪的武功虽说可胜
骆飞鹰一筹,但以她的武功路子,却不适合当面与骆飞鹰手中的百斤定山戟硬干,
说到硬碰硬的打法…看来非得自己出手不可。

  心意既定,赵平予用力一扔,将肩上的布袋抛向骆飞鹰上方,空出的手已抽
出了长剑,一声清啸间剑光流转,已与骆飞鹰手中挥舞的风雨不透的百斤定山戟
交了十余招,只听得一声金铁交触声长长响起,这十来招的声音竟连断都来不及
断,组成了长长的一声。

  见赵平予与骆飞鹰交上了手,绛仙正不知该援手还是该去接住郑平亚,背后
已给雪青仪轻推了一把,身不由己间已化做一道黑影,从战圈旁掠过,正好与从
另一边飘过的雪青仪会合。

  没想到一试之下,来人武功竟不弱於己,骆飞鹰抖擞精神,挺过了来人一轮
急攻后,缓出手来正要反击,只听得身后风响,显有暗器急袭背心,光听这劲风,
发暗器之人的功力怕也不输自己多少,给这两人夹击之下,恐怕不过三十招自己
便要掉命,虽说已听到蓝洁茵和蓝玉萍的声音,明知只要撑得十数招,庄中高手
便到,但骆飞鹰仍只能先退开要道,重组攻势。

  眼见骆飞鹰让了开来,赵平予心中暗吁了一口气,身形不停,已从骆飞鹰让
出的空隙钻了过去。方才接招虽只一瞬,但他手上已感觉出来,若非自己一见他
出现便抛出郑平亚,引开了骆飞鹰几分注意力,加上自己攻势发动极快,只怕还
没法吸住骆飞鹰,让雪青仪和绛仙有机会绕到骆飞鹰身后去;而自己明明是主攻
的一方,又在开头转掉了对方几分注意力,算是佔了些许优势,却仍让骆飞鹰有
机会转守为攻,显然自己的武功,较之这风云录高手,还是略逊一筹。

  虽说己方援兵已近,但光看到这三人轻功如此迅捷,显然内力深厚,自己的
轻功又是较弱的一环,眼见三人逃之夭夭,自己追之莫及,骆飞鹰也只能歎出一
口气,准备回庄再讨论该怎么处置这事儿。

  没想到郑平亚身后竟还有这股势力,三个蒙面人中看得出有两个是女子,也
还罢了,与自己交手那男子出手迅捷、内力浑厚,已臻一流高手境界,只是经验
还嫩,看得出与人交手的经验不多,招式转换之间犹有破绽可用,不然以方才此
人佔了先机,自己要扳回局面可真不容易啊!骆飞鹰气的将手中百斤定山戟在地
上掼出了火星,从那次的事儿之后,自己等人的运道真是愈来愈不顺了,连软禁
着的郑平亚都会走脱,还捎带如此高手出来,后续的麻烦可还有得伤神呢!

  好不容易带着郑平亚出来,可真正的问题现在才出来呢!与留在半路接应自
己的项明雪会合后,赵平予可伤透了脑筋,接下来该怎么藏郑平亚才行?

  虽说湘园山庄盛况已去,但梁虹琦和骆飞鹰在江湖中仍有赫赫威名,郑平亚
逃离山庄,接下来必给两人联名追讨,要让他继续在江湖中行走显然是不行的;
可排帮一来久被湘园山庄排挤,要让郑平亚藏在排帮里头,便有绛仙担保也过不
了四大长老那一关,二来绛仙与郑平亚曾有同门之谊,她又是排帮帮主,此时郑
平亚失踪,要湘园山庄不怀疑在排帮头上,可是难上加难呢!

  但若要藏在赵平予此刻的隐身之处,别说赵平予自己都受不了和这师兄朝夕
相处,郑平亚和柳凝霜的梁子实在太深了,连绛仙都不敢放心把郑平亚放在赵平
予身边。

  「那…将他带回去玄元门如何?」见赵平予伤透了脑筋,连绛仙在把人救出
来的兴奋劲过去后,也开始动脑了,郑平亚却是闭目垂首,彷彿已睡得熟了,一
幅外事全然不萦於心的模样,项明雪不由窝火,师父与这郑平亚之间的事她或明
或暗也知道一些,若非看在赵平予面上,她可真想一剑先杀了这人,如果能将他
远远丢回玄元门,至少可以来个眼不见为静。

  「不成不成,」头摇的像个搏浪鼓,赵平予歎了口气,声音都放轻了些,「
师父外和内刚,师兄这回的事师父恐怕受不了,本来师兄已拜在尚前辈门下,师
父再气也没得发作,现在若我们将师兄带回玄元门,恐怕师父会不顾一切,先清
理了门户再说。」

  「这也是…」绛仙点了点头,元真子和玉真子的脾气性格,她只怕比赵平予
还要清楚。本来因着郑平亚身负复仇重任,元真子虽然将他抚养长大,教他识字
传他武功,却是一开始就没把郑平亚当成将来守住玄元门基业之人,是以当郑平
亚大违武林道义,连说都不说一声便另拜尚光弘为师之时,心中早有准备的元真
子也没多说什么,就把他放给尚光弘了。可将近二十来的养育,说不关心这弟子
就是假的了,这回郑平亚出了这么严重的事,若给元真子知道,那气恐怕绝不下
於活活气死的尚光弘。

  「那怎么办?」肩膀一耸,项明雪望向了一语不发的雪青仪,可后者却一点
建议也没有,只是等着赵平予等人讨论出个结论,「好不容易把人弄了出来,总
不能就这样丢在路旁不管吧?」

  「一时之间也没其他办法了,」咬了咬牙,绛仙也知赵平予帮自己到这儿已
是仁至义尽,蓝洁芸已有身孕,柳凝霜与郑平亚的梁子要解恐怕不易,连带着项
家姐妹对郑平亚也是心怀不忿,接下来的问题确实不好教他再费心了,「前头沙
帮主在外面的庄子还有几个,绛仙就先把师兄带到那边去安置吧!先由绛仙和妹
子处理,接下来…后头的事恐怕还得让四大长老想办法…」

  回到了家中,赵平予总算松了口气,至少自己没把个大麻烦带回来,虽说柳
凝霜对郑平亚怒火难消,可只要两人不见面,柳凝霜总还看在自己面上,多半不
会去主动找他麻烦,最多是自己晚上再加把劲,努力一下消消柳凝霜满肚子的火
气。这方面可千万大意不得,自己的妻子们中两个是柳凝霜徒弟,连蓝洁芸都和
柳凝霜有些关系,若是弄火了她,赵平予可真要吃不完兜着走。

  只是这也不过是暂时措施,一来郑平亚之事关乎湘园山庄颜面,梁虹琦和骆
飞鹰等人虽不愿将此事抖露出来,私底下的追查却是少不了的,以绛仙和郑平亚
的关系,要他们不怀疑到排帮头上去,可是难上加难;二来排帮中人对郑平亚的
观感怕是坏的居多,只要郑平亚还在绛仙翼护之下,就绝难瞒过排帮中人,要自
己放心可不容易啊!

  心中纵是千万思绪,进了门的赵平予可不敢有所表露,光只是这回出去救援
郑平亚,柳凝霜的神色已是不大好看,若自己再表明了对於协助郑平亚落脚之事
的关心,只怕柳凝霜心气不爽之下,要安抚可要花上好大心力。上回天山顶为了
柳凝霜留下来与郑平亚周旋之事自己惹的蓝洁芸大为震怒,河东狮吼差点让赵平
予哭出来,之后赵平予就把惹这些女人生气当做是绝不能轻触的逆麟,这回的事
恐怕比上次还要严重,可绝不能掉以轻心啊!

  轻轻搂着柳凝霜的纤腰,光从她娇躯的僵硬,赵平予便是心下一个咯蹬,显
然柳凝霜表面不说,心下对这次之事着实介意,偏又把怒火闷在心里不说,僵着
的气氛可不好处理。

  「回房里继续吧!」见两人僵在那儿,雪青仪微微一笑,使个眼色让项明玉
把蓝洁芸搀了进去,伸手轻轻地羞了羞柳凝霜的嫩颊,「记不记得霜奴说过,无
论何时何地,都渴望着主人的宠爱?这回仪奴不多事,就让主人好好疼惜霜奴一
回,主人可千万别留手,要把霜奴的气都发泄掉才算数…」

  「姐姐…」没想到雪青仪竟说的这般露骨,柳凝霜俏脸一红,赵平予的搂抱
登时显得力道万钧,搂的她整个人都一软。虽说已心甘情愿地成为赵平予的性奴,
可她好歹还是项家姐妹的师父,床笫之间虽是尽情放浪,甚至给两姐妹用那双头
龙『轮奸』了好几回,可不在床上的时候,自己总还要保着师父的脸面,可现在
雪青仪却当着项明雪的面,要自己承认想被赵平予尽情宠爱,脸面犹嫩的柳凝霜
那受得起?

  可更教柳凝霜娇羞莫名的是,给雪青仪这样露骨的挑逗,自己腹下竟有种火
热正待爆发,果然在这段日子的调教下来,自己当真身心都成了赵平予的性奴,
光想到要和这主人行云布雨,那强烈的性欲便涌了起来,她娇滴滴地望了一眼在
旁边还保着三分矜持的项明雪,嫣然一笑,「姐姐好坏…说的霜奴这样…雪儿也
一起过来,今儿霜奴真的…真的很飢渴…要主人和雪儿轮到…轮到霜奴晕死过去
才…才行…否则霜奴不会满足的…」

  没想到还真有这种手段,心中半喜还惊,赵平予一手拉过想逃却迈不开脚步
的项明雪,一边望向雪青仪。说句实在话,在自己的女人当中,在床上功夫最好
的,就是这神态最为圣洁无伦的雪青仪,显然『淫杀千里命七天』弄过的女人,
果非凡品,虽说自己床笫淫战功夫高明,但加上雪青仪的话,要满足三女,对自
己而言也是件吃力的事儿,可要放过她嘛…又心有不甘啊!

  「今儿仪奴就不加入了…」闻絃歌而知雅意,雪青仪笑了笑,摆了摆手,轻
轻在项明雪的脸上捏了一把,缓缓起身离开,「好雪儿要知道,今天你得和主人
通力合作,弄到霜奴真的舒服才行…可别让她爽死一两次而已…没弄到霜奴到明
儿还起不了身…怕霜奴的气可泄不完全的…」

  「平予知道…」邪邪地笑了笑,伴着柳凝霜软语呻吟,厅中的赵平予心下大
爽,也不知是柳凝霜的身子愈来愈敏感,还是自己的挑逗功夫愈来愈厉害,光只
是现在探手入衣,揉玩着柳凝霜那两朵早已贲张的红梅,已勾的柳凝霜的呻吟声
愈来愈软。欲火大盛的赵平予抱起二女,在柳凝霜耳上轻轻地咬了几口,咬的柳
凝霜媚眼如丝,差点站不稳了,「待会我要和雪儿一起…轮奸我美丽可爱的好霜
奴…看看霜奴第一回泄…会泄在主人手上还是雪儿手上…雪儿也要加油喔!」

  「那…那是当然…」见柳凝霜幸福的像要醉了一般,项明雪也放下了心,和
着赵平予一同打趣着师父,「雪儿会让师父毫不后悔…收了雪儿这么个好徒弟…
不如在这儿就弄了如何?」

  「雪儿你坏…啊…主人…不可以啊…」羞的脸儿红透,可发软的双手实是阻
不住赵平予的手了,何况连项明雪也来为虎作伥,不一会儿柳凝霜已给剥个光溜
溜,便不想在大厅里便给赵平予上也不可得,「求…唔…求求你…主人…好雪儿
…别在这儿…到…到里头去…」

  「不…就在这儿…」见柳凝霜害羞的模样如此娇媚可爱,赵平予不由雄风大
振,他坐到了椅上,将柳凝霜搂过怀中,开始大展手段起来。「我就在这儿玩我
可爱的小霜奴…好雪儿,你也准备一下…待会儿就要换你接手了…」

  「这怎么行…」微嘟着小嘴儿,看着柳凝霜混着求救和欣然的眼神,项明雪
心下暗笑,决定来个致命一击,一边快手快脚地褪去衣裙,一边从身后柜内取出
双头龙,丁香轻吐着慢慢将那宝贝润滑,看的柳凝霜芳心骚然,心知这下可是在
劫难逃了,「以平予你的功夫…师父没两下就要丢身子了…好平予…让雪儿先干
师父吧…大不了…大不了雪儿待会也让你…在这儿奸个过瘾…」

  「那不好啊…」双手毫不放松地玩弄着柳凝霜的娇躯,逗着柳凝霜也不管徒
儿在旁了,娇声呻吟间尽是心花怒放的妩媚,「今天我和雪儿都要集中火力…只
玩师父…每一下都只插师父…插到师父心坎里头…好霜奴…你说是不是…」

  「嗯…那当然…」被玩弄的媚火四射,口乾舌躁的柳凝霜什么也不管了,她
早已体会过,这样放浪之下,接踵而来的便是那笔墨难以形容的无限快乐,她双
手搂住赵平予和项明雪的颈子,主动送上了香吻…

  走了出门,雪青仪微微一歎,柳凝霜虽对郑平亚怒火难消,但她若知道郑平
亚现在的状况,也不知是否还恨的起来。在将郑平亚带出来后,雪青仪曾试过他
脉象,只告诉赵平予此人功力被制,恐怕要静养许久才能恢复,可真正最毒辣的
一部份,却是已经无法解救了。

  不过这也是郑平亚好色累事,他体内所中之毒制压功力为辅,却是以破坏情
欲为主,雪青仪一试便知,郑平亚体内之毒最主要的药效已然发挥,将他的下体
破坏的极为强烈,除非有灵丹妙药相助,否则此人一辈子都再难振雄风,只能做
个活太监。看来郑平亚也知道这件事,在雪青仪为他试脉之时,拚了命地打眼色
恳求雪青仪别泄露出来,显然若将此事外泄,对郑平亚的打击怕是比死还大。

  不过这招来得甚奇,也不知是元松搞鬼,还是梁虹琦等人对症下药,乾脆将
郑平亚身上最累事的一个问题就此解决。知道这才是郑平亚心中最深的心病,不
过雪青仪对此人绝无好感,倒也不想帮他到这份上,明儿个将此事告知柳凝霜,
想必可以将这好妹子心上最深的纠结去掉大半。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17

              77梦回天阙

  一手枕在脑侧,赵平予微带笑意地看着趴伏身畔的赤裸美人儿,此刻的雪青
仪眉眼含春,脸上尽是纵情云雨后无比满足的神态,皙白的肌肤上酡红未褪,薄
薄的一层汗映得香肌雪肤犹似泛着光一般。房内四周痕迹遍佈,显然雪青仪才刚
刚在这房内享受过不知多少次男女欢娱。

  空着的手轻轻贴到了雪青仪背后,着手处那柔嫩软滑的触感,让赵平予不由
爱不释手,那手轻轻地顺着雪青仪背心缓缓而下,慢慢溜到了尾椎处,只觉手下
佳人微微一颤,显然这位置太过靠近她才被男人尽情享用过的部位,此刻犹是敏
感异常,着实经不住男人动手。

  「还来吗,主人?」原本闭着的美眸轻启,雪青仪嘴角泛起了一丝甜蜜,她
微微挺腰,双腿轻开,股间着实灾情惨重,幽谷口处微微红肿,还不住轻吐着一
丝白沫,幽谷当中连受了几回男人的劲射,充实的不可思议,到现在还不住向外
满溢,真难想像雪青仪竟似还有胃口,「不用担心…仪奴很舒服的…主人这么温
柔,又这么强硬…弄的仪奴心满意足…好想爽死在主人手上…」

  「是吗?」故意在雪青仪尾椎上点了几下,刺的雪青仪玉腿再开,轻吟声中
又一股滑腻春泉鼓涌而出,他指头轻掬了几丝黏腻,伸到雪青仪眼前,看着雪青
仪又羞又喜地轻吐香舌,满足地将他手上沾着的汁水饮尽,眼儿带着些许朦胧,
微微撑起的娇躯之下,那两朵才刚在赵平予手上尽情绽开的蓓蕾犹自艳红饱满,
显然还在期盼着男人的把玩,那模样看得赵平予才刚发泄过的欲火差点又烧了起
来,这雪青仪着实是绝代尤物,顾盼之间都令男人不由涌起交合的欲望。

  轻轻吁了一口气,将心思从雪青仪那诱人已极的胴体上移开。雪青仪与柳凝
霜各有各的魅力,都是让男人得到之后绝不肯放手的绝色美女,只是柳凝霜比之
雪青仪太不济事,现在的她极易在男人身下高潮,泄身之后那娇慵无力的模样,
令男人不由得又涌起了再接再厉的意志,每次赵平予总爱将柳凝霜连番宠爱,到
真正满足完事的当儿,柳凝霜总是爽的气若游丝,连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可那
弱质纤纤的外表,却总能完完全全地撑持过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淫欲要求。

  「不要瞒着我,青仪心里究竟有什么事?」将额头贴到了雪青仪额上,感觉
这美女幽馥的体香,赵平予心中一阵黯然。这几日来雪青仪活像是中了什么烈性
春药一般,在床上索求无度,便大白天也将他勾引进房,就连赵平予这样长力的
男子,都差点吃不消她,偏生存心勾引男人的雪青仪是如此魅力无穷,只要还是
男人就不可能忍得住不在她身上旦旦而伐,赵平予虽心知雪青仪或有心事,却是
直到体力几近泄尽的现在,才有办法空出心来问这问题。

  「不是件好事…」眼儿微润,显然赵平予一转开心思,雪青仪也察觉到了,
她轻轻地搂上赵平予的腰,在他胸口轻轻印下一吻,「青仪想…想离开你了…」

  「这…」全没想到雪青仪会说出这句话,犹似晴天霹雳,赵平予一时间连话
都说不出来了。

  「不是你的错…」朦胧欲醉的眼儿飘在赵平予身上,雪青仪纤指挪移,竟又
移到了赵平予才刚发泄数回,现正歇息着的肉棒上去,轻抚爱怜,就好像那是什
么宝贝似的,「湘园山庄势力重挫,十数年内休想再起…可是…可是青仪却又想
起了…想起了他的仇…现在所剩惟一的仇家…就只有你的好师尊了…」

  虽知雪青仪心中仍留着『淫杀千里命七天』的位置,但自从她成为自己的性
奴之后,赵平予对她爱宠备至,却没想到在她心中,当日之仇仍然无法抹灭,「
可是…」

  「别劝…」手上微微用力,捏的赵平予一阵抽搐,要害落在人手上,这下子
赵平予可不敢多话了,「青仪想要找他报仇…如果平予一定要拦的话…只剩下一
个方法…」

  「什么方法?」

  「自然是…自然是床上的方法…」嘴上浮起一丝诡笑,雪青仪纤手轻揉,手
法轻柔灵巧,让赵平予的血气又慢慢向着肉棒集中,「你若和她们联手…将青仪
轮奸的下不了床…青仪自然报不了仇…可你也要小心,只要青仪有办法下床…你
们就阻不住青仪了…」

  「青仪…你…」

  「别多说话…」纤手揉动不休,雪青仪媚笑着俯下身去,樱桃小口微张,将
赵平予的肉棒噙在口中,慢慢鼓动香舌,开始啜吸起来,声音闷闷地传开,「平
予你好好休息…这回让青仪主动…让青仪好生…好生服侍你…感谢你让…让青仪
享受身为女人的乐趣…青仪爱你…无论身心的每一寸都是主人的…都想要被…被
主人尽情怜爱疼惜…便是硬来…也让青仪心满意足的厉害…」

  看完放在案上的战书,阴京常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门内之事正自千头万绪,
没想到现在又跑一份麻烦出来。

  「怎么了?」快手快脚地把桌案上的公文处理完,杨逖凑过脸来,看到了信
中内容,不由哈哈一笑,「真是有胆,雪青仪竟然敢挑战风雪录之首的『幻影邪
尊』!师兄,你大可放心,雪青仪当年不敢参加风云会,现在也绝不是你的对手,
包保你能手到擒来,说不定还可以用她来挟制峨嵋门下,若让纪蕙心与峨嵋派受
本门号令,天门东山再起之路不远矣!」

  「少在那儿得意忘形!」微微摇了摇头,阴京常歎了口气,说起来最近着实
诸事不顺,自己歎的气可是愈来愈多了。

  「怎么?师兄不想擒雪青仪到手?」虽说不像以往那般色欲薰心,典型的有
了女人就忘了一切,但据说雪青仪也是与柳凝霜各擅胜场的绝色美女,要杨逖不
心痒都很难,见阴京常竟似不想出战,自是难保失望之色,偏生杨逖也有自知之
明,若是阴京常不出手,换了自己的武功,虽说较当年已是大有长进,可要擒雪
青仪…除非雪青仪自己想落在天门手里才成。

  「也要擒得住才成。」见杨逖一脸茫然,阴京常不由长歎了一口气,自从天
门重创之后,这师弟稍戒女色,也着实用心在练武和门内事务上头,现在的他已
渐渐有了天门之主的架势,只是他行走江湖的经验实在不够,见识尤需锻炼,未
免小覤了天下高手,「当年风云会虽是高手云集,但没有出场的人,未必就是武
功逊色之辈,尤其雪青仪一身『慈航诀』功力已臻大成,武功之高只怕不弱於文
仲宣,这一战对京常而言,未必那么容易佔得到上风。」

  「真的假的?」话不由脱口而出,出了口杨逖才发现自己失礼,文仲宣落崖
前的那一战,杨逖虽未眼见,但以天门的情报搜集,对当日之事也瞭解个七七八
八,文仲宣身受致命重伤,又护着爱子且战且走,在体力耗损殆尽之下,还能以
一人之力,打的尚光弘为首的联军高手们七颠八倒,直到无人敢应战才高笑落崖,
比之杨干还要威风八面,若雪青仪武功真的不输文仲宣,那阴京常这一仗还真是
不小心不行,「可那雪青仪一介女流,武功不可能比柳掌门还高吧?」

  「雪青仪武功会输柳掌门?你这话传出去可要闹笑话了,」摇了摇头,对杨
逖的眼光阴京常着实不敢苟同,「若你有机会去问柳掌门,只怕她也不会自以为
能胜雪青仪,峨嵋派『慈航诀』属佛门功法,与寻常武功门道大不相同,是以峨
嵋门人武功高下差距极远,但雪青仪抓到了门道,一身武功高绝。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武功到了她这种程度,相较的不只是招式内力高低,彼此路数生剋之
理,也是决胜负的重要关键。」手按着太阳穴,阴京常看着那战书,真希望这战
书赶快消失不见,「『慈航诀』的功夫我虽从未见过,但既是佛门功法,该当也
属明心见性之类,性子上正克制我的『幻影身法』,这一战…可麻烦了。」

  「那…怎么办?」没想到『幻影邪尊』阴京常竟无必胜之数,而且若照他的
说法,以武功生剋之论,说不定阴京常还会输予她,杨逖可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可还没自信去面对天门之外虎视耽耽的强敌,现在的阴京常,是天门中人的主
心骨,可万万不能有所闪失,「若师兄无必胜之望,不如…不如我们避战如何?
这是为了天门的前途,不可徒争一日短长…」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要避战也有所不能,」闭上了眼睛,似在考虑着什么,
「这战书是直接放在叠云塔中的,显然雪青仪已知道本门所在,至少也对此有所
察觉,若京常避战不出,难保这女人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现下局势混沌,可
不能又出状况啊!」

  「这样…」已经真正在做事了,杨逖也非笨人,给阴京常一点就通,雪青仪
既知道要怎么把战书送到阴京常手上,显然她也晓得本门中人出入之所,仍是以
叠云塔为主,现下好不容易天门的最强对手湘园山庄自惹其祸,声势大衰,若雪
青仪乾脆将消息透给湘园山庄,难保梁虹琦等人不会再组一次对抗天门的联军,
只要不是大败,至少能振湘园山庄声势,这一仗无论胜负如何,现在化暗为明与
湘园山庄对干,对天门实是不利。

  「那…该怎么办才行?」

  「不用太担心,」阴京常微微苦笑,「虽说『慈航诀』天性克制『幻影身法
』,但双方若是真打,胜负仍在五五之数,何况雪青仪给『淫杀千里命七天』搞
过,说不成『慈航诀』功力还有几成剩下,男女之事对佛门功法而言可是绝大忌
讳,这一战京常还佔了几分优势。」

  「何况就算京常败北又怎么样?」站起身来,拍了拍杨逖的肩膀,阴京常微
微一笑,「天门还有你在,六识和十八军在你运用之下,要重振天门亦非难事,
便是京常战败身亡,你也可以将天门延续下去,京常也有脸去见地下的师父了…」

  「师兄…」听阴京常这么说,杨逖吓得跳了起来,生死之事,这师兄怎么就
这么不忌讳地宣之於口?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给阴京常堵了回去。

  「小逖你好好记住,生死之间极可畏也,但若无法看穿看破,你一世人也难
大成,无论武功或是处事皆是如此,」看杨逖这般惊慌,阴京常微微皱眉,「世
人皆有死,便是我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完成所有事情,接下来几日我要专心练武,
其他的事你要好好担待。在决战之前,我会把门内的事务通通交代清楚,一些你
原先不知道的事,也要通盘瞭解了。别这张脸,你现在是天门门主,也是复兴本
朝的关键,这重担你原本就该挑起来的…」

  听了阴京常的话,看着手中沉甸甸的资料,杨逖眼睛愈瞪愈大,差点要从眼
眶里暴出来,反观阴京常却是气定神闲,彷彿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义塾…这…这怎么可能?」捏了捏自己的脸,直到感觉到痛,杨逖才相信
自己不在梦中,「原来…原来义塾根本就是本门所设?师兄你可…可真瞒的死紧
…」

  「此事不能不秘密,否则便会失效,绝不能半途而废,」阴京常摇了摇头,
「此事以往只有我和师父知道,就连副门主都蒙在鼓里,小逖你千万当心,绝不
可走漏半点风声,知道吗?」

  「是。」应了一声,杨逖仔细想了想,突地又振奋起来,「这样就好,本来
我还怕本门剩下来的人实力不足,没法子争夺天下,现在有义塾为后盾,管他湘
园山庄实力再怎么坚强,还不是手到擒来?…对了,师兄,为什么以前你不动用
义塾的人力?二十年积累之下,义塾人力遍佈各地,若是本门登高一呼,别说湘
园山庄了,就算少林派和朝廷,都可以举手而定…」

  「你想也不要这样想。」几乎是瞪着杨逖,阴京常一字一字地说出口来,看
的杨逖不由畏缩,难得看到阴京常如此震怒,「本门争夺天下,只能用自己的势
力,义塾之所以设置,确实有为本门训练人材的功能在,但最主要的用意,是在
夺取天下后的治理。」

  「你以为攻夺天下不会有死伤?不会有颠沛流离?要避免这种情形,打完仗
之后的治理就要跟着上去,那么多的城镇乡村,那么多的职位空缺,没有准备好
接任的官员,后续要怎么办?我们要争的是整个天下,佔领那么多地方,一天没
有人管理,战后失了管束的散兵游勇就能给你捣个四处大乱!到时候打下来的每
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不能留下任何空隙让人破坏!打成一片焦土要花多少
时间精力和人力去重建?若是不做好准备,便是夺了天下,你要如何?」

  「这…这个…」给阴京常一顿数落下来,杨逖登时张口结舌,他虽不认为自
己可以顺顺当当地夺回天下,但心中对高明帝王的看法,也不过是明理纳谏、心
怀苍生而已,那曾想过争夺天下的这些琐碎事?可他对阴京常向来服气,一想之
下也即明白,要争夺天下,确实不能不管这些事情,毕竟自己不像当年文帝杨坚
统一天下之前,已在北周朝廷建立了自己的强大势力,与那时相比,现下自己的
后盾着实不足。

  「所以…义塾虽是本门的一大王牌,却不可轻易动用,」见杨逖给自己一段
话说的一楞一楞,阴京常也知自己说重了,这些事毕竟是自己这样荜路蓝缕过来
的人,才有切身的体会,也只有当年的杨干,才知这准备的重要性,至於杨巨初
嘛…就算解释给他听他也不懂,所以杨干才会选择瞒着他,「不仅不能轻动,还
要埋的极深,绝不能让对手有半点瞭解义塾与本门关系的可能性。所以义塾出来
的人虽是千千万万,真正进入本门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其余人等都要等到本门已
近全功-至少是取下了半个天下之后,才能让他们知道本门与义塾的牵连。」

  「原来如此…」点了点头,杨逖算是知道阴京常谋事之深,心头的疑惑也解
了开来,若阴京常在义塾中发展了天门的势力,虽说天下事都逃不出天门耳目,
至少不会有当日被联军摸到近处才晓得的事情,可事机漏泄的可能性也增加了,
因此阴京常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根本就不动义塾这王牌,就是为了要在正式夺天
下之时,让义塾能发挥最大的用处。

  「接下来…」将几十年来在天底下布下的暗椿、伏笔全盘告知杨逖,只令他
听的一楞一楞地,显是到现在,才知自己的身家究竟有多么丰厚,阴京常轻吁了
口气,这决定虽是难下,却是迟早都得下的,「接下来到决战之前,我要闭关一
段日子,从今天起,天门的一切完全由你接掌,除了与雪青仪的这一战,其余的
事都不会再经过我这里,门主行事前请多加思虑,无论做任何决定,都先考虑后
果,衡量轻重缓急、利害得失之后再做定论,毕竟以后门主的决定,不只关乎自
身,更关乎本门存续兴废,与祖上遗愿,一子落错,满盘皆输,不可不慎之又慎。」

  「是…小逖晓得了。」

  见阴京常神色一凝,摇了摇头,显是不大满意自己的回答,杨逖心中一凛,
想了一想,又偷眼望了望阴京常的神情,这才大着胆子出口,「本门主知道,以
后行事必当谨慎。」

  「是…京常告退。」对着杨逖深深一躬,阴京常转身走了出去。

  缓缓地走在山路上头,一路上赵平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一边是自己的师尊,
一边是自己心爱的性奴,虽说儿女情长,总难免偏自己枕边人一些,但阴京常对
他的影响已是根深蒂固,眼看着两人就快要生死一决,教赵平予的心情怎好得了?

  不过决战的正主儿,可不像赵平予这般心情低落,她一路上言笑晏晏,彷彿
不是去决战,而是参加宴会一般,与她同行的柳凝霜也看开了,陪着雪青仪不时
说笑,反倒是项明雪陪在赵平予身边,便知赵平予心情不佳,却是一句安慰的话
也说不出口,至於蓝洁芸呢?安心待产的她自是不能没有人陪,只不知自己还须
旁人照看的项明玉究竟能不能照顾得了她?

  走到了平台处,眼见再上去一段路,便是约战的明露台,雪青仪停了下来,
明艳的脸上泛起一丝甜蜜的微笑,「就到这儿好了,让青仪一个人上去。」

  「可是…」

  纤指轻点在赵平予嘴上,不让他再说下去,雪青仪摇了摇头,整个人贴进了
赵平予怀中,重重地在他嘴上吻了一口,分开的时候脸上已泛起了晕红,「谢谢
你,平予…让青仪自己去吧…」

  「真是精彩,」从另一条路走来,阴京常还没说话,身旁的杨逖已鼓起了掌,
「早知雪掌门天香国色,却不知落到男人的怀抱里头,竟如此娇媚可人…赵兄,
本门主还真羨慕你呢!」

  听到杨逖的话,项明雪忍不住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两人间的梁子许久以前就
结下来了,当日杨干带着杨逖上天山,虽是一顿棍子将杨逖的双腿打折,颇令项
家姐妹出了口气,但出气归出气,项明雪对杨逖可还是没有好脸色;尤其他现在
的话,表面上像是见色心起,忍不住出言调戏雪青仪,实际上却是在双方决战之
前,想打乱雪青仪平静无波的心境,好让阴京常轻松一点。虽知这是杨逖应为之
事,但看他这副色胆包天的模样,项明雪心头的火,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下来。

  「若是羨慕,何不在此了结我们的帐?」本来心头就很郁闷了,给杨逖这句
话撩动了心头火,赵平予那个气真不打从一处来,便是知道阴京常就在旁边,仍
是忍不住出言挑衅。

  冷冷地哼了一声,杨逖突地出手,虽说近似偷袭,但赵平予一言既出,心下
早已准备好动手了,迎上去的招式也是毫不放松,两人交手数招,「砰」的一声
掌劲硬接,两人随即分开,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两人神情虽没什么变,可赵平
予心却是吃了好大一惊,以自己现下的武功,怕已不会输风云录高手多少,虽说
以掌代剑,威力减退些许,但杨逖却是行若无事地接了下来,以此来看,杨逖现
下的武功,确实是大有长进了,恐怕不会输自己太多,以这人的好色贪花、其心
不专,竟能将武功练到如此地步,究竟是大难之后,杨逖大澈大悟,真正用心武
功,还是阴京常真有回天之力,竟连杨逖这样的人,也能锻练成一代高手?

  「别这样,平予…」从身后抱住了赵平予,柳凝霜嘴角含笑,神情迷醉已极,
这段日子身为赵平予的性奴,令柳凝霜全然抛却理性束缚,一心一样只想在床笫
间尽其所能服侍赵平予,整个人都迷醉在那飘渺仙境当中,一颗心只想着他,娇
躯彷彿触及他便有了性欲反应,那种完完全全任他操控玩弄,身心全盘被他佔有
的感觉,令柳凝霜愈来愈投入,嘴上虽似劝着,可眉梢眼角的情态,却更像在勾
引赵平予一般,「让青仪姐姐安心动手…你有什么气…全发在凝霜身上…」

  两边通家之好,杨逖和柳凝霜也不是头一次见面了,虽说杨逖色心极盛,但
柳凝霜终是长辈,给杨逖天大的胆也不敢妄想,如今却见这端庄高贵的柳凝霜,
竟神迷意醉地搂紧了赵平予,那模样根本是个早已被情欲征服的少妇,全没想到
会看到柳凝霜如此情态的杨逖吐了吐舌,缩回了阴京常身后,反正这几下交手,
虽说算不上分胜负,但以此看来,自己的武功确实有所长进,杨逖心下不由有些
欣喜,甚至没顾到柳凝霜只跟赵平予说话,全不理会自己的无礼。

  摇了摇头,似是很不满杨逖色大胆小,给柳凝霜这一吓便缩了回来,全没一
点门主气派,阴京常轻歎了口气,对着杨逖摆了摆手,话一边出了口,「小逖你
先回去吧!各位,好歹他也是本门门主,还请雪掌门、柳掌门稍给薄面,在下若
不等他安然下山,实在无心恋战。」

  「这个…」望向赵平予,见他已平静了下来,柳凝霜点了点头,她之所以故
意在赵平予身上摆出如此情态,一方面是难耐本能反应,一方面也是为了表明轻
视杨逖,用以解开僵局,给赵平予稍稍出口气,毕竟她还算杨逖长辈,赵平予这
边也只有自己能摆出这个谱儿,「这样也好…看在阴兄面上,小逖你就先离开吧!
回头凝霜再上贵门,给杨世兄上柱香。」

  「那就多谢了。」吁了一口气,杨逖赶忙溜了,他之所以开口,甚至与赵平
予动手,也只是为了帮帮阴京常,杀杀对方的锐气,他可不是笨蛋,光只是几招
切磋也还罢了,若两边当真动手,阴京常与雪青仪耗上了,那边的项明雪武功虽
已不如自己,可无论是赵平予或者柳凝霜,怕都够格让自己吃不完兜着走,杨逖
慌慌忙忙做了个四方揖,忙不迭地逃了下去。

  「可惜…」一边走向往明露台惟一的一条小道,虽知杨逖武功大有长进,但
气势却没有点高手样子,雪青仪摇了摇头,「贵门老门主威压蜀境的威风,今后
恐怕难得一见了。」

  「年轻人嘛,总是要历练过之后,才堪大用。」知道雪青仪也是在口头上打
击自己的信心,偏偏杨逖确实还远不如杨干威仪,阴京常嘴上虽不落下风,但没
有事实为根底,却也难以取胜。

  「我这徒儿如何?」

  「是个好人,」听阴京常提到了赵平予,雪青仪嘴上微微泛起笑意,放低了
声音,不让赵平予等人听到,「很想调解青仪与邪尊之间的仇怨,可惜青仪不听
他的…不过说到他,青仪要多谢邪尊,平予心性体贴,让青仪好生过了段无忧无
虑的日子…如果能袪除平予心魔,就更好了。」

  「原来这才是雪掌门约战阴某的真意啊!京常这才明白。」哈哈一笑,阴京
常微微摇头,太过高明厉害的师父,确实会对徒儿带来无比沉重的负担,赵平予
如此,杨逖又何尝不是?

  留在平台上头,柳凝霜闭目静心,项明雪侍立在侧,反倒是向来最沉稳的赵
平予心气难平,在小小的平台上绕着圈子,怎么也停不下来,还不时望向阴京常
和雪青仪消失的山道口,既想上去看看情况,又生怕自己一出现,不知会不会对
两人战局带来什么影响,一时真是不知所措。

  明眸微启,见赵平予仍是静不下来,柳凝霜嘴角笑意轻泛,知道赵平予心下
关心,也不出言要他安静,只是闭上双目,缓缓运功,耳目专注在明露台上,不
肯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这其实也不容易,雪青仪武功貌似轻柔缓和,威力却
在不经意间流露,这样的打法极少声息外漏,便以柳凝霜武功之高,要在远处光
靠听觉,便察知整体战况,可也是难上加难。

  也不知在上头是怎么动的手,赵平予转了几转,废然而歎,眼见柳凝霜正注
意着明露台上动静,他也想这样静心观察,只是浮动的心思老静不下来,就算打
坐运功,也是没半晌就睁开了眼睛,看的项明雪又好气又好笑,在赵平予不知第
几次睁开眼的时候,终於忍不住走了过去,在赵平予头上轻敲了一记,「别转了,
看得明雪都静不下来,什么都别想,先静下来再注意吧!」

  「嗯…」点了点头,赵平予好不容易静下心思,全心注意明露台上的一举一
动,耳中只听得明露台上掌风交错,时而嗤嗤作响,时而砰然交击,每一声都让
他不由心头一震。

  虽说只见过阴京常和林克尔交手过一次,但赵平予以往也曾向尚光弘等人讨
教,知道幻影邪尊的真功夫,是奇幻诡谲到难以想像的身法,和恰到好处的劲力
运用,两相配合之下,往往数招之内便分胜负,对决林克尔那次虽是斗的久了些,
实则也是等到林克尔露出破绽,才全力一击。

  但现在听到明露台上的声响,显然两边都是攻势不断,彼此间都佔不到上风,
显是前面的试探过后,两边都知光靠自己以往的攻守风格,要收拾对方可是难上
加难,不约而同都换了以往绝不会採用的打法,靠着威力硬撼而取胜,不再求全
身而退。

  这种消耗战的打法,说来对雪青仪或许不利些,毕竟以幻影邪尊身法之诡、
轻功之高,一旦发动攻势,要掌握其身形必是不易,虽说雪青仪所修是佛门功法
中的『慈航诀』,最重明心见性,不受物象所惑,照说对上身法诡奇的对手该可
佔些上风,但一来幻影邪尊的真本领谁也说不清,二来雪青仪心有仇怨,又在床
笫之间受自己宠爱,光想到雪青仪床上性感火热的妩媚风情,实难和佛门心法联
想在一起,若是交手中一个不慎,在幻影邪尊手上要讨好,可真是不易啊!

  掌风交击之声愈来愈响,在耳中回响的声音愈来愈是淒厉,赵平予忍不住睁
开双目,和柳凝霜对望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担心,明露台上的两人显然都已拚
出了真火,不只掌风凌厉,呼吸声都已出现了喘息,显然耗力不少,以两人的修
为,自然知道与其继续耗力拚搏,游斗不休好寻找对方的破绽,还不如全力以赴,
全力一击和对方拚个输赢,否则再这样耗下去,一直消耗彼此真元,便是胜的一
方也是精疲力竭,恐怕还会影响到身体,看来接下来便是胜负关键了。

  偏偏和明露台上的战况同时,赵平予来时经过的山道上,竟也隐隐传来战声,
虽距离较明露台显得颇远,可乍听之下,声势却似还胜明露台上的激战,赵平予
与柳凝霜互望一眼,目中皆有诧色,天下便有武功更胜明露台上激战两人的高手,
也不会这般巧合地聚在山道上头开战,惟一可能的便是集体械战,而选在此时此
地,难不成…和天门有关系?

  见赵平予和柳凝霜神色微动,项明雪也听出了一点端倪,不过她也看得出来,
无论如何,赵平予和柳凝霜都会先顾着明露台的战况再说,「雪儿先下去看看情
况。」

  「小心…」虽说也想下去看看,可心悬激战中的阴京常和雪青仪,赵平予的
脚实在走不下去,「听来像是很多人在打,若没什么事,就先回来…我们合力之
下,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眼见项明雪身影消失在道旁林中,赵平予担心地望着,时而回头望向明露台
方向,虽说自知道雪青仪与阴京常一战难免,他就已经深切体会到,一颗心分成
两半是个什么样的滋味,但现在可是生生地分成了三块!他甚至不知该先关心那
一边才好,便是柳凝霜走到身畔,要他放下心来,赵平予仍是心中狂跳难安,好
想冲上明露台去阻止,又知两人都不会听他的,好想和项明雪一起下去,又割舍
不下明露台上激战的两人,虽是坐了回去,可颈子转来转去,渐渐都觉得痛了。

  突地,明露台上两声尖啸响起,掌风猛然炸响,这一声来得如此突然、如此
剧烈,便是不聚精会神,也听得出明露台上战况已变,正监视着战况的赵平予和
柳凝霜给这突如其来的一下,震的耳中隆隆作响,若非两人功力均已臻收发自如
之境,只怕会给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响声震伤呢!

  陡地站起了身子,赵平予和柳凝霜正想抢上去,只见山道那边雪青仪已一拐
一拐地走了下来,云鬓散乱、气喘嘘嘘,身上衣衫微见破裂,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显然这一战令她受伤不轻,赵平予连忙冲了上去,搀住了她,「好青仪…伤的要
不要紧…别走了,让平予抱你…」

  「嗯…」任得赵平予拦腰抱起,雪青仪纤手环到了赵平予颈上,脸上微带苍
白,声音都弱了许多,「对不起…他…他与青仪硬拚一掌…落到崖下去了…」

  「喔…」伸手试了试雪青仪腕脉,赵平予眉头一皱,虽说硬拚之下阴京常落
崖,可雪青仪挨的这一下绝对不轻,虽说性命无碍,可便是安心静养,也至少要
十天半个月动不得武,想来坠崖的阴京常该也不会好过吧?「你…你伤的不轻…
我们得赶快下山,回去休养才行…」

  「嗯…咦…」柳眉微蹙,方才激战之中,雪青仪可是用上了全力,才在阴京
常的幻影身法中找出此人真身,硬是用玉石俱焚的法子,硬挨一记才将他逼至崖
边,又是以伤换伤地迫他拚了一掌,才勉强将阴京常逼下崖去,而雪青仪虽胜,
却比阴京常多挨了一掌,虽说脏腑处伤势不重,可右肩中掌处却是痛楚难当,到
目前为止,整条右臂都还麻到没有感觉,软软地垂在身侧。

  不过能够迫阴京常落崖,这样的代价对雪青仪而言,已算是极为便宜的了,
毕竟阴京常内力虽不若雪青仪紮实深厚,可轻功身法方面,幻影身法那出神入化、
如梦似幻的手段,却诡异的令人难以想像,更厉害的是阴京常的出手,招式虽无
甚特异,可每一招的力道、身法、动作和姿势都配合的宛若天成,也因此动手的
速度比她所能预测的还要快上半分,再配上幻影身法,着实难以捉摸,若非用上
玉石俱焚的战术手段,再缠战下去,雪青仪怕是非输不可。她到现在才不得不相
信,以文仲宣独步天下的武功修为,败在此人手上确实非是偶然。

  因为激战中全力以赴,加上身上伤势不轻,战完雪青仪也瘫了一半,耳目远
不若以往灵动,竟到现在才发觉,山下竟似又有战端。不过雪青仪心思灵巧,转
念之间已经想到战端的起因。

  「呼…呼…」身影迅疾地从山道上出现,项明雪喘息未休,神色竟似有些慌
乱,看的柳凝霜都不由心惊,对下方山道上的战端,她虽也猜到了几分,可看到
项明雪大异往常的举止,爱徒心切的她也不由有些心慌,连忙扶住了徒儿,「怎
么了?没和下边动上手吧?」

  「没…没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项明雪才算回复了说话的力气,「在我
们来的山道上头,杨逖正指挥战局,困战湘园山庄的高手们…天门至少出动了百
来人,而湘园山庄那边…除了庄主夫人外,有头有脸的高手都到齐了,只是看来
他们受了天门伏击,现在只是苦撑而已…」

  「怎么会?」听项明雪的说话,赵平予一时间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此战乃
雪青仪与阴京常私下之事,湘园山庄怎会有如此手段,连如此隐密之事都探听得
到?「我们可没漏风过…」

  「原来如此…」微微一笑,雪青仪只觉喉头一甜,硬是将涌上的血吞了回去,
看来自己硬挨的这一记,比想像中还要重得多,「我们这边没走风…可天门就没
保密的必要了…」

  「是…是天门漏出的消息?」听雪青仪这句话,赵平予茅塞顿开,虽说自救
了郑平亚出来后,他没再想管湘园山庄的事,可天门与湘园山庄终是死敌,知道
阴京常与雪青仪决战,湘园山庄岂会不来插手?天门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将湘园
山庄来攻之人一网打尽,有心算无心之下,湘园山庄别说没法解决阴京常,恐怕
连全身而退都很困难了,「真是厉害…竟然还有这一招…」

  「可不是吗?」见赵平予的神态,知他恐怕还没有想清楚,雪青仪微微一笑,
伸手招过柳凝霜扶着自己,「调虎离山之计虽已算是老掉牙的计策了,可只要用
的得当,无论用上几次…对手都会上当,屡试不爽…只不知湘园山庄再挨上这一
击,要多少时候才能回复元气…」

  再挨上一击?这句话陡地在赵平予脑中炸响,人差点跳了起来,方才掠过脑
中那个想头,确实骇人,「你是说,天门想重演当年将湘园山庄全灭的那一仗,
一部份人伏击湘园山庄高手,另一部份人则去攻取湘园山庄?这不行,我要立刻
去湘园山庄示警才成!」

  「快去吧,有她们扶我就成。」微微一笑,雪青仪也知赵平予的急切。本来
郑平亚与赵平予不睦,加上尚光弘已逝,湘园山庄中早无赵平予上心之人,但毕
竟郑平亚的妻室中,蓝洁茵和蓝玉萍与蓝洁芸关系匪浅,便不算鄱阳三凤中的黄
彩兰当日被赵平予所救的缘份,光看蓝洁芸的面上,赵平予也不可能把她的妹子
抛诸脑后,「你自己小心…其实怕的是被突击之下湘园山庄心中无备,只要有人
提点,湘园山庄剩下的人力要胜不易,要自保该当不算太难…」

  见赵平予和项明雪去得远了,柳凝霜轻吁了一口气,边扶着雪青仪从另外一
条路缓缓走下,边暗运内力,虽说不上治癒,至少为雪青仪稳住体内伤势,但看
雪青仪又似好气又似好笑的神态,柳凝霜不由好奇,这模样看来不像伤势加重,
可雪青仪的神色为何如此奇怪?

  微微一想,柳凝霜心下为之释然,既然早安排了在山道上伏击湘园山庄的高
手,方才杨逖遇到自己等人的反应,说不定也是早先安排好的,便是自己不出言
压着杨逖的气焰,杨逖也会另找法子溜掉,好指挥伏击作战,这样想来不只雪青
仪,连自己也被耍了一回,尤其下手的不是阴京常,而是杨逖脱胎换骨,反让自
己上了当,也难怪雪青仪会有这表情。「不愧是杨世兄后人…」

  「怕还…不只如此呢?」摇了摇头,雪青仪微微一笑,「这个伏击的计划…
恐怕不是幻影邪尊的手笔,而是杨逖自己搞出来的吧?利用这个机会,一边让杨
逖历练,一边另行保存实力,也让外面的人因此误判天门东山再起的实力,阴京
常果然才智过人。」

  「是杨逖弄出来的?」心中不由有疑,柳凝霜问了出口。若是战后未死,阴
京常利用这机会隐入暗处,好让杨逖历练,也让外人轻忽天门,这她倒是猜得出
来,可这回的伏击计划,竟是杨逖筹画的,这就让柳凝霜吃惊了,毕竟在她心中,
杨逖虽早已不是以往杨干的小儿子,却也只是个色胆包天,弄出了事情自己处理
不掉,非得让别人帮他收尾的小鬼,那里想得到他竟也有像个大人一样派上用场,
出谋画策,一举击溃湘园山庄这等强敌之日?「怎么会是他…不可能吧…」

  「应该是他没错,至少最后决定的是他,而非阴京常。这种伏击手段完全照
抄当年,一点进步也没有,堂堂幻影邪尊岂是此等人物?」摇了摇头,雪青仪嘴
上微微苦笑,「若换了阴京常,虽会将消息透给湘园山庄,但天门绝不会在此伏
击,他会想方设法,让其他对湘园山庄心怀不满的势力来伏击湘园山庄的主力,
无论胜败,湘园山庄实力大挫,正好给阴京常一口吞下,而伏击一方损失也不会
轻,势弱之下为求自保,只好和天门联合一处,战前谋画周密,战后势力更增,
这才是幻影邪尊的风格…」

  「嗯…该是如此。」点了点头,这段日子柳凝霜受雪青仪之托,特意调查过
一些和湘园山庄不睦的势力,却没发现有任何异动的迹象,原以为是雪青仪多虑,
现在看来,恐怕是阴京常事前便料想到雪青仪的怀疑,乾脆让杨逖主持这次伏击
计划,此人果然厉害。

  不过细细想来,柳凝霜真正不得不佩服的,还是阴京常。自从天门被湘园山
庄重创,杨逖被阴京常所救,只身逃脱之后,天门精锐隐於幕后,确实令人想不
头痛都不行,但柳凝霜反倒较赵平予还要放心,既然天门所为是旧隋兴复之事,
当中难免沾染朝廷习气,杨逖为主却手无实力,阴京常权重一时,就算杨逖对他
再怎么放心,主弱臣强的局面,迟早也必会生出问题来。

  但阴京常竟连此点都想到了,决战之后他被震落崖下,天门自此全由杨逖掌
控,一方面逼杨逖长大,一方面也免了自相倾轧之危。以阴京常的武功,要在这
种局面下全身而退虽非易事,但或许仍能勉力做到,之后天门的行动虽由杨逖操
作,可若有偏差,隐於幕后的阴京常随时都能拨乱反正,还能保着自由之身,在
外为天门翦除异己,貌险实安,也真亏他想到这种法子。

  不过这事可不能让赵平予知道,阴京常的存在始终是赵平予难以除却的心理
障碍,光想到无论赵平予如何决定,事后都证明逃不过阴京常的计算,便足以令
赵平予心志尽销,若能趁此次机会,让赵平予以为阴京常已死,说不得他心上的
积郁还可少上几分。

  「不要担心,」雪青仪笑了笑,安抚着柳眉微皱的柳凝霜,「经此一役,湘
园山庄势力重创,再不会成为天门的阻碍,也不会有多的力气来对付平予。倒是
郑平亚经此重挫,若是自此消沉,也就罢了,可他现在在排帮的保护之下,若痛
定思痛,和排帮尽弃前嫌,倒还有可能东山再起,到时…也不知会不会把平予给
牵扯进去…毕竟平予重情,若郑平亚低头,恐怕是却不过的。」

  「凝霜不会让他得逞的。」知道雪青仪提到此人,是让自己有所准备,帮赵
平予扮黑脸,避免再次被牵扯进郑平亚和天门的恩怨中,可一听到郑平亚的名字,
便不由咬牙切齿,虽知此人下场淒惨,远不若自己还被赵平予接受,虽身为性奴
却是幸福无比,柳凝霜深吸了几口气,才将心头的波头平息下去,「今后凝霜无
论如何,都要扯平予隐退…姐姐你也是…」

  「青仪逃不掉的…」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捏着柳凝霜桃腮,雪青仪嘴角含笑,
眼神却不由有些恍惚,「凝霜也是…你我都将外头的事结束之后,就可以安心做
平予的性奴…」

  「嗯…」听到此处,柳凝霜也不由含羞,「幸好『淫杀诀』中也有双修治伤
的诀窍…回去之后平予想必会先帮姐姐治伤,等姐姐伤癒之后,我们再来比比…
是谁能取悦平予…到时候…恐怕凝霜想不浪死在床上也不可得…不过凝霜一定会
拖姐姐你一起下水…一起活活爽死…」
作者: qwertysis    时间: 2009-1-9 18:17

                后记:

  啊!终於写完了。

  写到这里结束,读者恐怕会骂的要死。就这样完了?最多人骂的部份应该是
第一(?)男主角赵平予的性格,本来的沉稳笃定,在见到阴京常出现之后,马
上像耗子见了猫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懦弱胆小、犹豫不决的毛病直到终局都
没改过来。

  不过对赵平予的设定,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像一般主角一样智勇兼备,开创
一番局面。赵平予其实是个胆小的人,他的沉稳笃定,与其说是为了开创,不如
说是为了保守自己,无论做什么事,都以自保为优先,这样的人其实是开创不了
局面的,所以到最后他的角色,做为旁观者远比做为主事者要多得多。

  何况他还有个师父,阴京常是身为徒弟最不想碰到的师父,因为无论你如何
精进、如何努力,这个师父你都永远超越不了,一辈子只在他的计算之中,所以
赵平予只好乖乖睡大觉。

  说明一下对几个角色的创作起源。

  1郑平亚身为小说的主角,应该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美女看到都会倒贴,
就算是强上的美女也会在事后爱上自己,复仇时正道中人也会倾力相助,敌人应
该望风臣服…

  这个,叫做主角威能,『鹰翔长空』的叶凌紫算有主角威能,郑平亚也…他
也以为自己是主角,应该有主角威能,所以做任何事前都不加考虑,只要是我做
的,全部都是对的!我看上的女人都该对自己倾心,我讨厌的傢伙都会死的很惨,
etc.

  好像长不大的小孩,可能有才能、可能文武兼备,但应对不了挫折(草莓族
…)。

  田中芳树的小说里曾经出现过一种角色『手握权力的幼稚正义汉』,感觉起
来就好像不让大家那么印象深刻的武侠小说里的主角,主角威能全开,以为世界
都跟着自己转动,这种角色其实很讨人厌-当他不是主角的时候。当然,以他为
主角时的写法又是另外一种。

  2文仲宣这人…满倒楣的,才出场两次,第二次出场就在胸口挨了一剑穿心,
马上跳崖领便当。

  其实这个角色的原型,是『封神演义』漫画里的闻太师闻仲(我懒的想名字,
所以多加一个字就在里头登场了),用根鞭子把一大票人打的淅沥澕啦,非常有
自己的原则和看法,所以虽然有个性,但非常不受其他人欢迎。

  这样的人不会被人正面击败(幻影邪尊设定太强,不过也因为没碰到老文暴
走,算他运气),在封神演义中是因为意志崩溃而败,在这里则是因为被暗算而
亡……对,不是败,正道联军的一堆人车轮战也败不了他,这样的人就算被救活
了,也不会对恩人死心塌地而放弃自己的原则,所以只好不让他出场,不然别人
就没得玩了。

  3阴京常千谋万算不如天一划啊!

  他离开天门,本想让杨干专心统一门内心志,三年后迎战湘园山庄,没想到
杨干却活不到那时候,天门败的措手不及。

  他放走白欣玉,培养赵平予,救了文奕青,只是想扯郑平亚后腿,让湘园山
庄好控制一点,没想到这几个人太过努力,在他做好准备前就把湘园山庄给解决
掉了。

  他想要的,是天门统一天下,是杨干的帝皇伟业,是天下的长治久安,是杨
逖的成长,可他得到的却是幻影邪尊天下第一的名号,别人的畏敬惧意,真正想
要的全都没有。

  其实他,也是个倒楣人。

  4白欣玉,谁敢小看女人。

  她恨姐姐们的无情,恨屋及乌的连郑平亚也恨上了;她恨文奕青强暴了她,
所以白欣玉选择了报复,用她的清名毁掉了郑平亚的声誉,用对文奕青复仇大业
的悉心协助,换得文奕青对她的感情,再给了文奕青重重一击,虽然,付出的是
自己的性命。

  说一句看色文的人非常不想听到的话,『当男人犯下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时,请准备好迎接全天下女人都会吃的醋。』

  无论如何,希望大家喜欢这些角色。

               紫屋魔恋
作者: 好书如明    时间: 2009-2-6 10:58

紫屋魔恋大大的大作风格确实独具一个.大作中的主角不是很鲜明.文中性的描写非常细致,栩栩入声,但对武技和情节方面点到为止.真是独具一个好色文.
作者: china789456123    时间: 2010-3-1 20:28

这篇文章很不错啊,怎么会捧场的这么少?主角一般都美或帅,但这个是丑。
作者: 03128320    时间: 2010-4-22 07:05

最后的结尾很有深意啊,不多见的。很是精彩,尤其是那段,谁敢小瞧女子,深入人心。
作者: a4apple    时间: 2012-9-5 23:28

经典好文,谢谢楼主制作成这么精美的电子书!

楼主,文件解缩了,但是有问题不能读!

[ 本帖最后由 a4apple 于 2012-9-5 23:32 编辑 ]
作者: sexkuang2    时间: 2012-9-16 08:34

我喜欢武侠的   赵平予  支持你多收附美女  多谢楼主分享
作者: 艺天    时间: 2012-10-16 11:55

个人认为这本书比起《散花天女》来悬念不够,《散花天女》非常好看,绿帽加ntr,而且情节设置上更胜一筹。推荐给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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